下一秒,那白蛇就一口咬穿了它的喉管,顺着伤口钻进去,纸人形体开始扭曲,顷刻间坍塌成了一堆纸灰,被风吹的没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纸轿往旁边一歪,差一点就翻进悬崖里了,还好左后方的纸人反应快,一人扛起两只轿杆,保持住了平衡。
后面那人笑了笑,又要放蛇来咬纸人。
“你笑你妈呢?傻篮子,给我死!”
我咬了咬牙,摸出人皮阴灯对准那人,念动咒音,一道惨白色的光打在那人身上,散发微光的灯罩上,立刻投影出那人的真实影像。
我手摸上去的瞬间,那人马上就察觉到了异常,他感知到他的小命已经被我拿捏了,出于强烈的求生本能,他停下脚步,朝我拼命弯腰作揖,意思是让我不计前嫌,放他一马。
我捏着灯罩上的小人头,轻轻往上一拽,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那人整个脑袋直飞出去,血跟喷泉似的喷出三米多高,重重跪倒在地,摔下悬崖,死相血腥无比。
我看向熄灭的阴灯,给我心疼的呀,就这么一秒钟不到,黄毛的魂魄就给烧没了,这玩意杀人是利索,但对燃料的损耗太大了。
“贵客好手段!”剩余三纸人目睹了我杀人的全过程,纷纷夸赞道:
“四姐的小闺女,就喜欢有本事的男人!”
“贵客这新郎子,今晚是当定了!”
正说着呢,山下又出现了两道扭曲的人影。
我狠狠啐了口唾沫,瞧过去,这次来的是俩女的,和之前那爷们穿同款黑袍,脖子上也缠着清朝造型的长辫子,不同的是,两人都用后脑勺对着我,以倒退的方式追赶而来。
这两人明显道行更高,干脆连手势都免了,其中一女的猛仰起脖子,半截胳膊硬伸进嘴里,拽出一条碗口粗细的碧绿毒蛇来,看都不看,就当鞭子朝我们倒甩而来。
我这边的三个纸人只负责抬轿,哪有半点反击能力?全指望我出手呢。
收回阴灯,我使出吃奶的劲,勾魂索迎着绿蛇挥去,铁钩与蛇头碰触的瞬间,迸发出阵阵火星,我虎口传来阵阵巨疼,血流的到处都是,勾魂索几欲脱手。
那绿蛇在半空微微停顿片刻,有恃无恐地窜上前,卷住轿尾的那只纸人,用力一勒,那纸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场被卷成了一团废纸,滚落山崖。
整个纸轿失去重心,重重栽落在地,我大步流星地抢出来,跳到一只纸人的背上,让它背着我跑。
耳边风声阵阵,趴在纸人背上的我,回头冷眼瞧向后方二人,这要是李三坡,她俩的骨灰此刻已经被扬一千多遍了。
没辙啊,虎落平阳被狗追,能怎么地呢?
绿蛇一击成功后,缓缓缩回,爬回到那女的嘴里,这时,另一个女的脖子咔嚓一声,硬是反撇过来,她的后背和脸同时对着我,双手反摸到脸上,将两个眼皮子往下猛地一扯!
我活这么大,头回见到这般恶心的画面,女人的眼皮子里面,爬出无数只小黑蜘蛛,每只都有鸡蛋大小,这些毛烘烘的小东西速度快到诡异,沾着女人的黏糊糊体液,连滚带爬地就过来了。
我尼玛的,阴灯燃料耗尽,我只剩一根勾魂索,哪能对付的了这么多蜘蛛啊?
当时给我吓的呀,头皮子嗡嗡作响,别说我,连野狐禅里看电影的青丘都给看急眼了,他急也没用啊,李三坡时代,他能随时教李三坡幻术化解危机,李丑可学不来妖狐的幻术啊!
“耿姑娘,你牺牲一下吧!保护贵客要紧!”背我的纸人冲身旁伙伴喊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叫耿姑娘的纸人,毫不犹豫地牺牲了自己,她横挡在山道上,用身体阻拦住了来袭的蜘蛛群。
轰!
当密密麻麻的蜘蛛爬到她身上后,橘色的火光冲天,耿姑娘自燃了,数米长的火墙封住了上山的路,阻挡住了蜘蛛群。
却没能阻挡追击的二女。
两人踩着耿姑娘的尸身,直接横穿火墙,略微拍打了下身上的火星子,加快脚步,朝我们急速逼近。
黄四姐派来的四只纸人,此刻只剩下最后一只了,这里距离山顶还很远,指望黄四姐派人来救,是不现实的,我们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你俩是个啥叽霸情况啊?”我朝着后方二女喊话,试图拖延点时间:
“我是中阴派来的大阴差,来这边办点案子,咱们无冤无仇,你俩差不多得了。”
“再追的话,我一道大咒打下来,顷刻间打的你俩崩漏带下!裤裆都给你俩捅穿喽!”
二女既不动怒,也不答话,阴笑着继续追赶,等两人追至十米范围内时,我舞着勾魂索一顿乱挥,二女身形犹如鬼魅,灵动地连续躲开,哪里勾的到分毫?
她俩追到现在,也算看出我黔驴技穷了,异口同声道:“他没招了。”
“要活的!带回去再慢慢拾掇!”
二女话音刚落,身影一闪,直接瞬移到五米范围内。
我心顿时凉了一大截,我这纸人喘的肺都快吐出来了,它已经跑不太动了。
生死攸关的这一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死咬着牙,冲二女比划出火焰轮止的起手式。
我这具肉身,根本就没有使用火焰轮止的资格,我就是比划出样子来吓她俩,不过这招只对有大道行,大见识的人生效,我不指望二女有这眼力件。
然后人家还真就有,二女一眼就认出了我这套手势,立刻放慢脚步,齐声尖叫道:
“这是?不动明王的十四根本印?”
“是四处加持印?还是狮子奋迅印?”
我面露自在微笑,改变手势,口中轻念咒音:“南无悉底,悉底,苏悉底!”
二女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再次认出,惊声齐呼道:“是不动明王的降魔咒!”
“此人道行深不见底,你我万万不可与之为敌!”
“快撤!”
二女倒退着追来,又径直逃下山去,动作连贯到一气呵成,连转身都免了。
让我们把最近的几件比事梳理一下。
我在电子厂认识了厂花卢晓莹,她老家在滇南西双版纳边境的鸡爪村,她家被亲戚吃了绝户,父母都被村子里的坏人害死了。
我搭上了卢晓莹的因果,我曾答应过明王要杀尽恶人,所以我必须顺着她的这条线往下渡,我要帮她弄死那帮妇女,但我没有燃料来点亮阴灯,那是我杀人的唯一法器。
我不能指望用勾魂索去杀人,这玩意是用来勾魂的,拿它杀人,就好比拿一把消防斧砍细菌。
经风水师许四海牵线,我要上山拜访黄大仙黄四姐,管她借一些兵马来充当阴灯燃料。
结果上山路上,遇到了一男两女三人伏击,我弄死了男的,吓退了女的,纸轿子坠入悬崖,纸人死的只剩一只了。
当我把这些线索梳理明白时,只剩下一件事困扰着我:这些伏击我的人是谁?这是我第一次来滇南,我并不认识她们,她们为什么要来截杀我?
二女逃离后,再没人出现过,十多分钟后,纸人背着我跳上一块凸起的巨石,到达了山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漆黑的夜风,阴柔地抚摸着山顶,这里是一片平坦的空地,有半个足球场大,空地一边搭着大片的竹架子,架子上挂满了鸟笼,被夜风吹的叮叮乱响。
空地中央有个小池塘,而在池塘后面,立着座大坟,那坟足足有十余米高,赶上小别墅大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坟,它修的像极了金字塔,坟体外边涂着风干的黄泥,最下面有一扇木门。
而在大坟四周,则伫立着许多座小坟,每座坟都带门,把这些坟当房屋看,这里像极了一个隐世的小村子。
村子里有许多个大铁笼,里面养着鸡鸭,老鼠和毒蛇等活物。
此刻,大坟外边站着好几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穿戴的非常华贵,打扮的像旧社会地主似的,人人穿红绸布马褂,头戴瓜皮帽,身上戴满了金物件。
吊诡的是,这帮人跟雕像似的,直挺挺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而且他们的站姿非常奇怪——清一色踮起脚尖,双手呈鸡爪状端在胸前,脖子还一个个伸的老长。
我给这帮人盯的直发怵,就没敢乱动,那背我上来的纸人说:“贵客勿怕,这些都是四姐的家人,它们对你没有恶意。”
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摆出这种站姿,原来他们都是化形的黄皮子。
“四姐就住在这座大坟里,贵客请随我来。”
纸人带着我走到跟前,黄皮子们朝两边散开,让出条路来,我被这些玩意盯的毛烘烘的,这里是黄皮子的老巢,我是唯一的异类。
纸人推开门,给我领进大坟里,我进去一瞅,好家伙,四下金光闪闪,屋里空间极其宽敞,所有家具都是纯金打造的,金桌金椅金烛台,就连地板上都铺着薄薄一层金粉。
火炉里噼里啪啦烧着柴,炉子上摆着口大锅,里面不知炖着什么,香气扑鼻。
我踩着沙沙的金粉往前走,来到最里面的大床跟前,床上坐着一大一小俩妇女,都穿着红衣,披金戴银,大妇女三十来岁,长的说实话,挺好看,打扮的国色天香,但整个人给人一种非常阴损,怨毒的感觉,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邪性。
小妇女十五六岁,长的也很漂亮,细皮嫩肉的,这小丫头把自个打扮成新娘子模样,穿着嫁衣,皱着眉死死盯着我。
这位大妇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四姐了,我毕恭毕敬地上前递烟,给她点上,又拿出铁盒里的鸡头:
“黄四姐好,我叫李丑,是许四海的朋友,我这边遇上点事,想求你帮忙。”
黄四姐本来看我的目光挺不善,接过鸡头,塞进嘴里咬的稀碎,咽进肚里后舔了舔嘴唇,神色这才缓和了些,点头道:
“不错,是四海的信物,孩子,你有什么事,坐下说。”
这位仙家说话的语气很平缓,但字里行间却带着浓烈的血腥杀机,扎的人眼皮子生疼。
互助会有个叫灰奶奶的老鼠仙,道行接近万年,黄四姐自然比不过灰奶奶,但差的也不是太多,六千年道行是有的。
我坐到床对面的板凳上,四姐身旁的小丫头猛地站起身,狠狠瞪了我眼,一脸厌恶道:“又是个歪瓜裂枣,好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小丫头赌气地甩开门出去了。
黄四姐淡淡道:“你别见怪,我小闺女到了出嫁的年纪,我想给她找个合适的男人,这男女同修,是有万般好处的,可这孩子眼界太高,一般人她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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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四姐行事非常狠厉,她家招女婿的基本流程是,先派纸人掳上山,闺女看不上,就直接给扔下山去,鸡爪山脚下,男性尸骨成河。
可要一旦看上了,这好处可就太大了,黄家光是给闺女准备的嫁妆,就足足有黄金千两,黄家有藏宝阁,你就进去选吧,各种珍珠翡翠,随便你挑,属于一人入赘,全家鸡犬升天了。
黄皮子家没有差钱的,成精的黄鼠狼,只住在坟营子里,天天钻坟打洞,哪里有黄金宝贝,它鼻子一嗅就能找到,以前考古队发现过不少古墓,你就看那盗洞,只有拳头大点,人根本下不进去,有专家看后就说,这些盗洞是黄皮子打的。
但黄皮子不像那些盗墓贼,它们不会把古墓搬空,只取黄金琉璃翡翠,像古钱币,字画瓷器,青铜器之类的古董,它们是不稀罕的。
黄四姐告诉我,说那鸡爪村的年轻小伙,基本上被黄家抓绝了,现在鸡爪村快成寡妇村了,只剩下些油腻的死老爷们,剩下全是妇女。
我有许四海这层关系,黄四姐自然不会扔我下山,这美妇抽着烟,慢条斯理地问我,四海现在怎么样?发没发着财啊什么的?
黄四姐虽然居住在版纳,却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她最早是在东北那边修行的,后来带着家人越过山海关,一路搬到了滇南。
刚好我也是东北口音,四姐听的亲切,对我的态度更加和缓了。
寒暄几句后,黄四姐直入正题,问我:
“孩子,我瞧你身上带着杀气,你是来杀人的吧?”
我点着头道:“不瞒四姐,我这趟来,是打算去鸡爪村杀几个人。”
我就把卢晓莹家被吃绝户的事,大致说给她听,但我没有提及人皮阴灯的事,我说:
“姐,我想管你借调点兵马,攻打鸡爪村。”
黄四姐无悲无喜地听完,问我:“你打算借多少兵马?”
我张开巴掌道:“五百阴兵!”
血屠鸡爪村,用不了这么多阴兵,我寻思来一趟也不容易,干脆多借点,毕竟阴灯对魂魄的损耗是非常惊人的,我这一年大劫,全指望靠它过呢。
黄四姐听完吧,脸色就有点不高兴了,沉下声道:“你是四海的朋友,你来找我看事啥的,看在四海的面上,我自然要帮你。”
“但你要说借兵马,这个你就想多了,五百阴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关键是孩子,你我初次见面,既没有因果,也不曾结过善缘,我凭什么借你啊?”
我早就想到黄四姐会是这个反应,这人世间的很多事,讲究的是利益交换,哪怕最亲密的朋友间也得如此,我帮你不能白忙,我帮你,是指望着有一天你能帮到我。
黄四姐瞧我没啥道行,觉得我拿不出东西和她交换,她肯定不能给我借兵马,别说五百阴兵了,一只孤魂野鬼她也舍不得往出借。
我这时候就跟她讲:“姐,我借你兵马,不是白借的,我是不动明王座下的弟子,我修的是佛光。”
“你将来扛雷劫时,我分你一星半点的佛光,你会好受不少!”
黄四姐神色阴晴不定,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这时,一老太太端着茶走进来,将茶水递到我跟前。
黄四姐管那老太太喊了声娘:“娘,大闺女有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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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吹开茶叶,胡乱喝了两口,黄四姐盘着腿坐在床上,掐灭烟头后,突然问我:
“我前两天给四海托梦,四海说,你风水这方面的造诣非常高。”
“就是不知,你梅花易数懂的多不多?”
我放下茶盏道:“略懂一二,姐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黄四姐深深叹了口气,愁云满面道:“我大闺女前阵下山玩耍,让坏人抓走了,对方的道行很深,我用法力苦苦找寻多日,始终找不到人。”
“你用梅花易数帮我算算,你要是能算出我闺女在哪,四姐重重有赏!”
我问明大闺女失踪日期后,结合现场观察到的外应,随手起了一卦。
得:【颐】之【贲】
计算一番后,我随口问黄四姐:“离这四十里远的地方,是不是有个水电站?”
黄四姐想了想,道:“四十里外,是有个小水库,不知那是不是你说的水电站?”
我告诉她,你大闺女人已经死了,尸体位置就在这个水电站里。
理由是:主卦上艮为止,下震为想为动,直观卦象人停止想事不动了,有用克体为凶为死兆;变卦为【贲】卦象为山包下有火,为祭奠之象,故断定人已死。
主卦上艮为止,表示“之内”意思,卦中震为动,坤为大车为顺,主其被水淹,视为顺着河流漂走了,离为火,亦为电,艮为止,即站之意,表示尸体在水电站的地方就不动了。
全卦数之和为40,主卦又显示到4以内,故定距离为40里。
黄四姐听完,当场就听炸毛了,猛地站起身,径直走到门外,冲外面众人大喝道:
“大闺女找到了!在小沟峡水库,去!都去!给我找!”
我瞧向屋外,就看那些老少爷们唰地散开,跑回各自坟里,取来风筝造型的纸鸢,这些黄皮子们趴在纸鸢上,跟大蛾子似的,哗啦啦就飞下山去了。
我看的是惊到合不拢嘴,扎纸术,还能这样玩的?
这个纸鸢风筝,实在太神奇了,我横竖要从黄四姐这学到不可,有了它,在热带雨林中穿行就方便多了。
等众人飞走后,黄四姐低着头回到屋里,坐在餐桌前,招呼我道:
“过来吃饭,咱们边吃边等。”
我答应着坐了过去,所以我为啥说这位姐姐心狠呢?她大闺女让人害死了,我在她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悲痛,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居然还能吃的下饭。
不一会,就有丫鬟来上菜了,还给报菜名,咯咯哒,那是炖小鸡,叽叽喳是炖喜鹊(外边架子下的鸟笼是专门养喜鹊的),圆圆则是鸡蛋。
还有一盆红焖老鼠肉。
人们总以为黄皮子爱吃鸡,其实这是误解,黄皮子最喜欢的食物,是喜鹊和麻雀,只有饿急眼了,才会进村偷鸡吃。
另外,黄皮子的克星是猫,尽管在野外的遭遇战互掐中,公猫往往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被黄皮子咬死,但绝境反杀的案例也不在少数,所以谁要是被黄皮子缠上了,家里养几只猫,它就不敢进你屋了。
黄四姐别的菜基本没动,就盯着那盆炖喜鹊吃,妇女尖嘴利牙,夹起整只喜鹊塞进嘴里,咔嚓嚓地连肉带骨嚼碎,咽进肚里。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砰砰乱跳,紧张的不行,我该不能算错了吧?就以黄四姐的秉性,万一他们没能在水库上找到大闺女的尸身,那她势必会翻脸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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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皮子就开始冒冷汗了,反复推演刚才的卦象,确认万无一失后,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黄四姐也不招呼我,自个一个人夹着喜鹊吃,我就问她,我说姐,谁这么大胆子,敢害你大闺女呢?
她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冷冰冰对我道:“是黑苗寨的人。”
听到黑苗寨这两个字,我立刻就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
之前卢晓莹就跟我讲过,说版纳的原始森林中,居住着一些黑苗子,这些人很少跟汉人来往,至今还过着饮毛茹血的原始部落生活。
黑苗善用蛊。
黄四姐说:“你刚才上山时,我特意拿法力看过,袭击你的那三人,正是黑苗寨的人,她们跟你无仇,她们是奔着我来的。”
黑苗寨和黄家之间的梁子,结了有好些年了,中间的因果冗长,略过不讲。
只说最近一段时间,黄家招上门女婿,黄四姐最早只盯着鸡爪村薅,给这小破村子薅秃了,薅的没男人之后呢,就派纸人进大山深处抓黑苗子。
苗寨不愿意,那肯定要报复啊,索性派人掳走了四姐的大闺女。
苗寨还让人守在山下边,只要看到纸人上山,就跟上去给它毁了,这帮黑苗子反正就跟四姐干到底了,死活不能让她招到女婿。
而且四姐还跟我讲,说最近苗寨的人,在鸡爪山附近活动的非常频繁,四姐派出纸人去打探,带回来的情报是,苗寨在供奉一个名叫“三尸神”的精神图腾。
我皱着眉,三尸,是道教术语。
道教认为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各有一神驻跸其内,统称“三尸”,也叫三虫、三彭、三尸神、三毒。
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淫欲,早期道教认为斩三尸,恬淡无欲,神静性明,积众善,乃成仙,就是说你把这三种欲望全给斩了,你不在乎穿衣打扮了,不在乎吃喝,也不把女色当回事了,这时你再积一些善,就能成仙了。
简单理解,三尸就是指人的三种欲望。
一说起欲望,我立刻就想起了阴师罗红衣,和他所代表的恶相,贪欲。
那么有没有可能,黑苗寨所供奉的三尸神,实际上就是罗红衣呢?
我神色阴沉,详细询问黄四姐后得知,黑苗最近在大山深处发现了一座诡异阴庙,据说庙中隐藏着一股非常纯净的能量,它们打算取走这股能量,献给三尸神,让它提前苏醒于人间。
我脸色难看至极,之前陈山火曾说,罗红衣还需要至少三年才能苏醒,这畜生一定不能提前醒来,否则人间会立刻变成杀戮地狱!
还有件要命的事,黑苗发现的这座阴庙,会不会正是卢晓莹曾去过的那座呢?
我的佛光啊!我还指望靠它们恢复道行呢!
让这帮下三滥的黑苗子捷足先登了?这哪能行?
黄四姐冷冷道:“那股能量被锁住了,苗寨取不走,它们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打算用咱们黄仙的骨头,来制作钥匙取走能量。”
她转过头,看向漆黑的屋外,一字一句道:“我没猜错的话,我大闺女的骨头已经被它们取走了。”
等等,别着急。
让我们把线索梳理下。
苗寨供奉罗红衣,称罗红衣为三尸神,目前那操性篮子正在某地沉睡,苗寨为了让罗提前苏醒,让恶相贪欲提前降世,决定从阴庙中窃取一种神秘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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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听闻这一切后,沉吟道:“三尸,代表三种欲望,所以阴庙应该也不止一座,而是有三座才对。”
“李狐狸,你恢复道行的关键,就在这三座庙中!”
我们师徒俩正对着话,门外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刷啦啦的响声,我放目瞧去,只见一阴嗖嗖的小老头乘着纸鸢落地,喘着粗气冲进屋道:
“找到了大闺女的尸体啦!是在小沟峡水库上找到的!”
我跟黄四姐连忙冲出去查看,只见老头怀里抱着只湿淋淋的小黄皮子,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而且的确和四姐说的一样,这只小黄皮子全身软绵绵的,身体中的所有骨头,都被苗寨用邪术抽去打磨钥匙了。
黄四姐接过自己的亲身闺女,神色依旧是无悲无喜,但我却能瞧出,她漆黑眸子里散发出的毁灭烈焰!
野生的黄皮子仙,道行这般深不见底,且城府深到喜怒不形于色,我甚至感觉这黄四姐从某种程度看,比灰奶奶要危险的多!
“埋了!”黄四姐将闺女的尸身丢回给老头,冷冰冰道:“在小池塘边立一座坟!”
她不再管自己的孩子了,她关上门,拉着我往里屋走,我们绕过大厅,来到后边的一个小香堂里。
这香堂十来平米大小,供桌上供奉着黑妈妈的画像,摆放着祭品和香炉。
黑妈妈,又叫黑老太太,是东北道教中的一位地仙,相传黑妈妈是在九顶铁刹山的悬石洞修练成仙的。
东北的动物仙家有信佛的,也有信道教的,后者往往会把黑妈妈供奉为精神图腾。
黄四姐走进香堂后,跪坐在蒲团上,冲我笑了笑,道:
“四海说的没错,你是个有真本事的小孩,你找到了我的大闺女,我要好好报答你。”
我连忙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姐你太客气了。”
“人死不能复生,姐姐你一定要节哀。”
黄四姐点了点头:“你嘴里有个东西,不信你摸摸看?”
我嘴里并没有东西啊?我疑惑地伸手往嘴里一摸,还真摸到了一颗硬硬的小玩意,我吐出来一瞧,那是颗金豆子!
这颗金豆子黄澄澄的,有蚕豆大小,落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我一脸的迷瞪,这么个小玩意,是怎么出现在我嘴里的?正要弯腰捡起呢,嘴里突然又开始往外吐金豆子了!
一颗接一颗的金豆子,源源不断从我嘴里往出窜,前前后后吐出二十多颗,这才停下!
我内心大骇,拿手背擦着嘴连连后退,我可以确认,我刚才中了黄四姐的某种未知术,她将这些金豆子,以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瞬移到了我口腔里。
我以前也曾见过类似的物体瞬移术,这并不离奇,离奇的是全过程我居然毫无察觉!要知道人的口腔是非常敏感的,满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你别说金豆子了,哪怕多出颗小芝麻,都会立刻觉察的到。
她能在我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往我嘴里送金豆子,那同样也能送毒药进来。
这妇女在我内心的形象,变得更加恐怖,阴森和未知了,在此之前,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黄皮子术的核心,是围绕讨封,拜月和换命这三式神通的,即使稍有变化,也离不开这三大宗旨。
好在我用梅花易数找到了大闺女的尸身,四姐由衷的感激我,并没有要害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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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
我道了声谢,蹲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捡金豆子,黄四姐跪坐在对面的蒲团上,耐心等我捡完后,她又道:
“你摸摸你左手手腕。”
这回我学机灵了,我并没有急着去摸,而是先感知一番,确认我手腕上没有出现异物后,我再低头瞧,用眼神也确认了这一点。
这时候,我才伸手往手腕上摸,结果这一摸,好家伙,手腕上竟然无中生有地,多出了一只沉甸甸的大金镯子!
哎呦我草,这下给我欢喜的啊,就这成色,这份量,市场价少说也得值它个十万八万的。
加上那二十多颗金豆子,我的身家一下从底层赤贫,飞跃到小康阶层啦?
黄四姐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示意我入座。
我欢喜地盘腿坐下来后,只见黄四姐收起笑容,道:“孩子,姐感觉你这人吧,不是很对劲。”
“就你这算命寻人的本事,放眼全国,你少说也得能排进前五,你说,一个人把梅花易数研究到这个程度,他道行一定不可能低。”
“而且四海在梦里也跟我讲了,说你的风水造诣,也是全国最顶尖的,而且刚才你上山时的全过程,姐也都看到了,你吓走那两个苗女时所用的手势,的确是带着三分明王忿怒法相的。”
黄四姐神色阴柔地看着我:“不动明王是菩萨吧?菩萨座下的弟子,那不都得光芒万丈吗?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可怜的小火星子呢?”
为什么总说黄大仙喜怒难测,个性阴森未知呢?你就瞧这四姐吧,她大闺女刚让人用邪术抽骨杀害,然后抛尸于四十里外的水库,人家却对此不管不顾,反而更关心起我来了。
四姐认为我所展露出的本事,和我的道行很不匹配。
本事是一方面,胆量和气度又是另一方面,换成一般的小修行人,碰上这么恐怖的野生大黄皮子,早就吓到肝肠寸断,说话都结巴了,我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跟四姐谈笑风生,你来我往,一点都不带怵的。
这正常吗?
这不正常。
我叹了口气,解答了黄四姐的疑惑:“姐,我是打心底尊敬您,不可能在你面前撒谎,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以前不是这样式的,我正在渡一场大劫!这场劫让我的道行直接清零了,我得一点一点的恢复它。”
“我只有一年时间,一年后如果恢复的不到位,我就要死了。”
黄四姐听完后,眨了眨眼,说:“你不光道行清零了,你的肉身也不对劲,是不是也换过?”
我敬佩地冲黄四姐竖起大拇指,给她大概讲解了下断离舍的大劫,黄四姐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她是动物仙家,她经历过的大劫比我多老鼻子了,什么样的尸山血海人家没见过,我这点小场面不算啥。
黄四姐寻思了片刻,对我道:“孩子,你把手伸过来,姐给你看看。”
她也没说具体看啥,我起初还有点迟疑,青丘说:“你这副破皮囊,半点秘密没有,给她随便看好了!”
我就把手伸过去了,黄四姐在我手掌上用力一掐,我就看到一道红线,顺着我掌心往胳膊上窜,同时呢,我身体里多了股非常猛烈的阴邪气息!
我死咬着牙,这股气息伴随着阵阵巨疼,快速在我四肢百骸游走着,冲进丹田后,又重新退了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红线彻底在我掌心消失后,我身体的种种不适这才消失,黄四姐眉头微微皱着,说:
“你这副新体格子,实在是差到离谱,你这肉身完全就不适合修行啊。”
我无奈地苦笑:“是啊,要不咋能叫超越地狱难度的开局呢?”
黄四姐告诉我,她刚才引导出一丝妖气,进入我身体仔细看了,说我的“十四大脉”竟然全是闭合死的,连一条开启的都没有,江湖里管我这样的人,叫“石人”,意思就是废物中的战斗机,这辈子只能是个苦力命,注定与修行无缘了。
人身体有十四大脉,通俗理解,这就好比十四根大水管子,外界气场顺着这些水管子进来,储存在丹田里,然后这些气场再转化成高维能量,来反补我们的血骨,精气神,并强化我们的肉体硬度,甚至还能延长我们的阳寿。
这个吸入气场,并转化为高维能量的过程,就叫修行。
十四大脉,包括了武侠小说里讲的任督二脉,剩余十二脉分别为,在手臂上有三条阳经,统称手三阳经,都是从手走向头部;在腿上有三条阳经,统称足三阳经,都是从头部走向脚。
另外,在手臂上有三条阴经,统称手三阴经,都是从胸部走向手;在腿上有三条阴经,统称足三阴经,都是从脚走向胸部。
讲的可能有点绕口,但你数一遍,加上任督二脉,是不是刚好十四条?
我现在的状态是啥呢,我的十四条水管子,全部关死了,外界的气场进不来,我这就没法修行了。
我从青丘那印证了黄四姐的说法——李三坡生下来,十四条水管子就是打开的,人家是天骄中的天骄,妖孽中的王炸,李丑则是全关上的。
尽管有人皮阴灯能克服这一缺陷,让外界佛光不通过水管,也能进入我身体,但这十四根水管子必须要开,因为它们也是将丹田里的高维能量,输送到指尖,通过手势转化为术的必要通道。
所以管子封死的同时,也封死了我向高维世界表达意念的权利,封死了我使用术的资格。
哪怕我道行修的再高深,到头来狗屁不通,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把黄四姐佩服的五体投地,连青丘都无法告知我的信息,人家告诉给我了,这妇女非常厉害,完全称的上是黄皮子仙里的大拿,同样是野生的黄皮子仙,黄四姐金光闪闪,舅姥姥却像块发馊的烂抹布。
“姐,你能有法子帮我把这十四条大脉打通吗?”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虚心向黄四姐请教。
空有道行没有术,虽然也符合渡劫的要求,但存活几率太差了——佛光只隐藏在深山老林的未知庙宇中,我一间间庙地去找,这一路上得死多少回才够啊?
所以术,也必须要有,只要能把这十四大脉打通,我就能用李三坡的幻术,能唤醒朱雀炉的神通,能施展火焰轮止和降魔咒了!
四姐直勾勾看着我,说:“我闻你身上吧,带着股狐狸味,我很不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味,但你帮我找到了大闺女,这个恩我得报。”
她从袖口里摸出把小木梳子,梳着瀑布般的垂腰长发,慢条斯理道:
“我要是个人,我就帮你把这十四大脉打通了,问题你姐是仙家,修的是妖气妖法,我用妖气给你通脉,等于是在杀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还来不及失望,黄四姐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我们黄家有一套祖传的秘术,名叫大坟墓轮转术,这个我倒是可以传你。”
接下来黄四姐就跟我讲了,说这大坟墓轮转术的原理,有点类似武侠小说里的吸星大法,我把这玩意学会后,回头遇上修行者了,我只要跟对方发生物理接触,大坟墓轮转术就能将对方的气场,一滴不剩地吸进我身体里,然后我再利用这些气场,来冲击那十四条封死的大脉。
我寻思着,这感情好,我本来就有勾魂索,我杀完人后再勾他的魂,塞进阴灯里当燃料,现在又多了个抢劫气场的手段,以后这程序就变成了先吸气场,吸干后杀人,最后再勾魂。
黄四姐是个利索人,解释完原理后就不再废话,立刻给我传功。
妇女一只手轻轻按在我额头上,微微用力,一股强大,毁灭性的阴寒气息,像泄洪的大水似的,一股脑倾泻进了我的身体!
一段段繁杂的知识和咒音,与我的灵魂融合为一体,眼前的世界开始消解,融化,我在无边的幽冥之中,看到了一座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大的坟墓,坟上爬满了上亿只黄鼠狼,它们齐刷刷转过身,正用惨绿色的眸子,怪诞地看着我……
十多分钟后,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意识回到了现实位面。
清醒过来后,我突然想起件事,卢晓莹家被吃绝户这件事,让嫉恶如仇的不动明王震怒,曾言我若是接此因果,就赠我一善果,一福报。
善果可以在中阴交换阴德,那么福报,会不会就是这大坟墓轮转术呢?
青丘对此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说这玩意简直厉害到逆天了,对方只要被我接触到,我会像强力胶一样黏住他,他是挣脱不开的,他要么立刻杀死我,要么被我吸干为止,而且这个过程迅猛到超乎想象。
吸三五个大道行的人,打通了十四大脉,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大恩不言谢,我神色凝重,跪在黄四姐面前,冲她重重磕了个头。
黄四姐伸手将我扶起,淡淡道:“这还没完,我再赠与你一千兵马,助你攻打鸡爪村!”
她特意用赠与这个词,说明这一千兵马是我姐白给的,不用还的。
取出个菱形的木制兵符,黄四姐将它塞到我手里,我激动的低头瞧去,只见兵符上用红笔写了个“千”字。
但鸡爪村并不好攻打,这座身处版纳国境线的汉人村落,位于原始森林深处,周围被黑苗寨包围了。
黑苗极端排外,鸡爪村在这般凶险的环境下,能存在这么多年,是有原因的。
黄四姐说,距离此村不远的一处山洞里,居住着一位泰国来的“龙婆”,这个人的存在,相当于村子的守护神,也是黑苗不敢染指村子的原因所在。
龙婆并不是什么老太太,它是泰国中部地区对法师的一种尊称,“龙”有公众的,国家的意思,“婆”是指父亲或长辈,一般三十岁到六十岁的法师,会被称呼为龙婆,再加上名字后缀,比如龙婆添,龙婆培,龙婆坤等。
所以再别骂我起的比名难听了,名真不是我起的,它就这么叫,我也没辙啊。
守村的这位龙婆呢,名叫龙婆木,此人对气场非常敏感,外人只要敢靠近村子,立刻就会被他察觉,他洞外边有口大锣,他一敲锣,村民就像蟑螂似地逃没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村民逃完了,龙婆木再来拾掇我,这人道行比黄四姐差一截子,但一样来的非常狂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修行人。
龙婆木杀我,跟杀鸡一样简单。
黄四姐说到这,就有些替我犯难了,龙婆木道行高深,会几套杀人的大术,我得先让他失去反抗能力了,才能用轮转术吸他。
我要是强吸,人家随手一个术打过来,就能将我打的四分五裂。
而且四姐还说,龙婆木在快被我吸干时,会施展一种非常恶心的遁形术:他肉身会化作一滩骨灰,灵魂借机逃走,我必须把他的魂儿给扣下,一旦给他逃了,这隐患可就埋大了。
我听到这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念想,这个龙婆木是个大修行人,上山前,我遇上他就是见光死,一点反抗余地都不能有。
现在,我有十成把握拿捏他!
该给的好处都给了,该交待的事宜也都交待完了,这时候,黄四姐就开始提要求了:
妇女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一空,被疯狂到毁灭的阴损和怨毒取代!
香堂里刮起凌冽刺骨的阴风,吹灭了蜡烛,四下鬼哭狼嚎,黑暗中,黄四姐的发如鬼丝般乱舞,冲我厉声尖叫道:
“我要杀尽这片大山中的所有黑苗!”
她冲着黑暗的虚无中大喊道:“大闺女!告诉娘,害死你的人是谁?”
漆黑一片的香堂里,我被阴风吹的全身颤抖,很快,耳边就传来一道凄惨至极的女声:
“距离此地二十余里远,有一处苗寨,名叫黑水洞,我被黑苗法师抓到,带去那里,被他们抽骨杀害。”
“杀我的人是三名苗女,分别是仰翁妞,往翁妞和当翁妞。”
黄四姐应了声,对我道:“李丑!我给你一天时间攻打鸡爪村,明日此时,你的兵马与我汇集,一同血屠黑水洞!”
“遵命!”我毫不犹豫地大声答应道,我不能光吃饭不给钱,我从四姐这拿走这么多好处,理应帮助她报仇血恨。
退一万步讲,就算黄四姐不计较这件事了,我也注定跟黑苗势不两立,这帮下贱篮子占据了我所图谋的阴庙,抢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佛光,还特么要唤醒罗红衣?
我肯定不能让她们得逞啊。
……
夜深了,我告别黄四姐后,走出大坟,之前那个小老头正在外边候着,他迎上前来,将手中的纸鸢递给我。
有了这玩意,我下次上山就不用坐轿子了,直接飞上来就完事了。
小老头拉着我来到悬崖边:“小孩,我教你段口诀,然后你这样婶,再这样婶……”
老头给我讲解如何用纸鸢飞行,讲的非常细,我将纸鸢举在头顶,这玩意比篮球板大一点,龙骨是竹制的,上面刻着繁杂的符文,它很轻,看起来也不怎么结实,似乎无法支撑我的体重。
“这根拉杆控制方向,这根控制高低。”
小老头让我将双手抓在两根拉杆上,然后道:“可以了!飞吧!”
开玩笑,这里是五千米高的鸡爪山主峰!我是人,我没疯批到那地步,注视着下方的漆黑深渊,我双腿软到猛打摆子,我哪敢跳啊?
小老头趁我没防备,后退两步,狠狠一脚踹在了我屁股上!
从天空俯瞰,在满天星河下,在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热带森林上空,一道细微的白影从山顶急速俯冲而下。
我要说我没被吓到灵魂离体,头皮子往外冒青烟,那是我在骗你,天上的风很大,四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我眼泪混合着鼻涕一起往下淌,双手死死捏着拉杆,嘴里一遍遍念叨着口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玩意飞起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丧心病狂,但它快的同时,它又很好操控,纸鸢仿佛和我的灵魂绑定了,它能读懂我的心思,拉杆反而起不上啥作用了。
我想让它往哪飞,它就往哪飞,我很快就掌握了这里面的玄机,也就不再害怕了。
我绕着鸡爪山主峰飞了一整圈,找到上山时的那条路,就沿着它一路往下,在森林上空飞行。
树枝划过我的身体,将我一只鞋勾没了,我操控着纸鸢往下降,用具备夜视能力的狐瞳瞧见,迷彩帐篷就在前方不远了。
纸鸢降落后,我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摔的满脸土,我心砰砰狂跳着,收起纸鸢,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来到帐篷前,钻了进去。
卢晓莹应该睡着了吧?我动作很轻,不想惊醒她。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不得不住在同一顶帐篷内,正如来时我们住同一个标间一样。
帐篷里弥漫着青春姑娘的花朵香气,我疲惫地躺下,美美地深吸一口气,盘点着今天的收获。
大坟墓轮转术(吸星大法),一千阴兵的兵符,飞行纸鸢,以及最最重要的,关于打通十四条大脉的信息。
接下来的要走的路,就非常清晰了,先杀龙婆木,接着带领卢晓莹血洗鸡爪村,明晚跟随黄四姐一道,攻打黑水洞。
黄四姐法力无边,堂口兵强马壮,也不用我具体帮啥忙,到时候我顶多混在人群里,给她壮壮场面就完事了。
那隐藏在森林深处的三座阴庙,以及庙里的佛光,才是我接下来要重点图谋的。
脑海中浮现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我兴奋地睡不着觉,看向一旁鼓鼓的睡袋,瞧出点不对,就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这才发现……睡袋是空的。
卢晓莹?不在帐篷了?她去哪了?
我猛地坐起身,钻出帐篷。
我和卢晓莹约好的,如果我天亮后还没回来,她就立马逃远远的,但这会才刚到后半夜,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呢,而且她的登山包也在原地,她去哪了?
别急,事越大,越不能急。
我将纸鸢叠起来收好后,仔细查看着四周,附近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陌生人的脚印,只有一串细碎的女孩鞋印子,向着帐篷后方的灌木延伸而去。
方便去了?
我跟随鞋印穿越过灌木,边走,边轻声呼唤着卢晓莹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阵阵蝉鸣。
我这对狐瞳被佛光加持过,具备极好的夜视能力,这片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在我眼中犹如白昼。
我健步如飞,死死锁定着地面上的鞋印。
在距离帐篷百余米远的地方,鞋印中断了。
我抬头瞧向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低矮的芭蕉林,被凌乱的灌木交织着,显得非常隐蔽,我低头钻进灌木林,在女孩身上香味的指引下,来到一张吊床前。
卢晓莹很聪明,也很警觉,我走后她担心帐篷被村民发现,干脆就躲到这片芭蕉林中过夜。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这片森林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无比熟悉,这女孩具备极强的野外求生能力——吊床距离地面约两米,被宽大的芭蕉叶所遮挡着,床上还铺满了防蚊虫的草本和花朵。
卢晓莹甚至还布置了三处陷阱,这些陷阱没有杀伤力,不过是用黑线绑上些空铁罐,再用钉子固定在地面上,以确保在外人闯入时,她能第一时间察觉的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就算卢晓莹这般谨慎,她最后还是出事了,吊床是空的,我四周找寻了一圈,无果后返回,又蹲下检查地面上的陷阱,陷阱的黑线完好无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我交给她的那把开山刀,被丢弃在地上。
我捡起刀后站起身,退出芭蕉林,心中涌现出很不好的预感,于是就以我观察到的外应起卦:
三道陷阱,芭蕉林属阴,此刻时间为凌晨5点27分。
我用梅花易数起卦,得【丰】之【小过】
卦象解析为:见互卦,体互兑为说,克体卦震木,以此断定,卢晓莹是被人掳走的。
用卦为离,见用互巽,说明方向先往南,后折转东南,变卦为艮,说明此地点靠山,且外边有大片白色花丛,互卦,变卦均为大坎之象,坎为水生震木,说明女孩目前暂无凶险,变卦艮为止,震为4,此为凶卦,表示女孩在四十分钟后,会遭遇不测。
总结一下,卢晓莹在睡梦中,被坏人抓去了东南方向,带到了一处靠山,外边有白色花丛的地点,这会人没事,但四十分钟后会出事。
我快步返回到帐篷边,从登山包里拿了双鞋换上,又从兜里取出四姐给的千兵符,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上去,口中吟唱《请阴兵诀》的戏词。
千兵符化作一道浓郁的黑气,伴随着男女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源源不断地涌入阴灯中。
几分钟后,人皮灯罩被黑气撑的高高鼓起,从四姐那要来的一千阴兵,被我一个不留,一股脑地塞进了灯中。
如此高密度的燃料,够我把鸡爪村反复屠杀十遍了。
“加满油”后,我丢下干瘪的千兵符,一手提着阴灯,一手持开山刀,健步如飞地往东南方向急奔,遇到拦路的灌木,我就大刀阔斧地乱砍穿过。
青丘的嗅觉格外灵敏,他通过卢晓莹残留下的气味,不停帮我纠正着方向,就这样一口气跑出大约三公里远,我像流星般冲出森林,前方出现了一大片花海。
这些白花生的非常美丽,白中透着粉红,散发着甜美的气息,之前采蘑菇时,卢晓莹曾跟我讲过,这种花名叫玉荷花,版纳当地的瑶家人,会用鲜采的玉荷花、加上糯米,肥厚的农家肥猪肉,以及少量的白盐,用翠绿的芭蕉叶裹上,制作成香甜可口的“白花粑粑”。
我在及腰深的花海中穿行着,此处视野极其宽敞,月光几乎褪去,天边开始露白,玉荷花们随着冷彻的晨风轻摆,发出哗哗的潮水声,一只野蜜蜂轻轻飞到了我鼻尖上。
卢晓莹不能死,这姑娘一旦遇害,鸡爪村的因果线也将随之逝去,那么,明王的善果和福报也将与我擦肩而过。
我这一路跑的太着急,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我猫着腰,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在花海中隐秘地穿行着。
半路遇到了一只红色的剧毒小蛇,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我顺手将它抓过来,塞进了口袋里。
抓完蛇后,我抬头瞧向前方,远处七百米开外,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壁。
山壁下方,有一座洞穴,青丘拿小鼻子仔细嗅着,他告诉我,卢晓莹就在洞里!
我停止前进,屏住呼吸后,潜伏在花海中观察那洞穴,黄四姐说,鸡爪村的守村人龙婆木,就居住在村外不远的山洞中。
这里,大概率就是龙婆木的老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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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版纳森林的第一夜,就接连遭遇了种种变故,先是在鸡爪山遭遇黑苗伏击,从四姐家出来后,甚至没来得及休息片刻,卢晓莹又落入了坏人手中。
老挝边境的这方森林,隐藏着太多未知和凶险,森林并不好客,它会以最迅猛无情的方式,掠夺走弱者眼睛里的光,再给它空洞的躯壳注入一剂名叫恐惧的毒药。
我眸子变的愈加阴冷了,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枝,瞧向洞口,我不敢再靠近了,龙婆木对气场的捕捉非常敏锐,甚至远在七百米之外,我的行踪都有被暴露的可能。
我伸手捂住口鼻,让自己保持着一种气若游丝的状态,我看见洞口老井旁,摆放着一口大锣,周围的苗圃里种着些草药,在苗圃不远处,站着三个大老爷们。
其中一人身形消瘦,五十来岁,秃头,僧人打扮,这老瘪犊子一定就是龙婆木了。
龙婆木背负而站,抬头看天,神色倨傲无比,一旁那两人则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这两人都身穿迷彩服配黑胶鞋,典型的南方农村蠢汉,其中一人体型略胖,四十来岁肥头大耳,正在另一人的胸膛上用力指点着:
“姚树林,你特么的老光棍一条,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你以为老子就怕你了?”
“卢晓莹那么漂亮的小美妞,娇滴滴的小花朵,插到你这堆老牛粪上,这得多糟践啊?”
“我告诉你,卢晓莹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你!你们的这桩婚事,我张海伟第一个不答应!”
张海伟?
我听这名非常熟悉,回忆了一会,我总算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一切恶的起点,卢晓莹的父亲,就是被这狗叽霸东西给活活打死的!
张家听信风水先生的建议,要把祖坟迁到卢家果园里,卢家不答应,张海伟怀恨在心,在村里纠集了些人,把卢晓莹她爹堵在家门外边,活活痛殴致死。
这场惨剧发生时,卢晓莹并不在场,后来母亲告诉她,说她爸爸被打的那惨样,还不如一条狗,说打狗都不会下那么狠的手,那么老实善良的一个人,说那脸被砖头和铁锨拍的血肉模糊,五官都已经无法辨认了……
我冷冷扫视着张海伟,大家记住这人的造型,年龄在三十五到五十之间,光头,肥头大耳一脸的油,就这种类型的中年人,已婚,无业游手好闲的老比瞪,一定是社会毒瘤。
你去每个城市的烧烤摊看,你都能找到这样的人,光着膀子,一身肥肉地坐在那大喊大叫,你都能从这些人身上,直接看到他们的前世——一群被圈养在猪圈中,与粪便为伍的猪。
之前唐市烧烤摊惨案,以及不久前女孩被调戏辱骂,父亲阻拦被围殴的新闻,不都是这种人干的么?
要是没有张海伟,卢晓莹那老实巴交的父亲就不会死,卢家也不会被恶毒亲戚们吃绝户,卢母也不能上吊。
我希望每一个张海伟都赶紧,立刻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但后来我一想,这种人的存在,恰恰唤醒了人们内心对善,对公平的渴望。
恶,倒影出了善,穷人的苦难,让富人倍感温馨,如果没有贫穷的比照,那富有将毫无意义,如果每一个弱小都能被公平的保护,权力和关系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我回忆着这场人间惨案的种种细节,卢晓莹跟我讲过,亲戚们把她家吃光抹净后,还打算把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从老光棍手里再赚一笔彩礼。
老光棍正是那个叫姚树林的农民,姚树林年龄不详,一脸的猪粪色褶子皮,此时正暴跳如雷地指着张海伟怒骂:
“那小丫头父母都死了,我跟她的这场婚事,是她家长辈做的主,跟你有个叽霸关系?你都结婚了,这有你叽霸事?”
“张海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就缠卢晓莹身子吗?你特么别忘了,这丫头的爹,是被你活活打死的!她恨死你了,她不会让你碰她一指头的!”
张海伟闻言大怒,冲上去就给了姚树林一记老拳:“我透你吗!这么一朵娇滴滴的小羊羔,我吃不到,我也不能让你这老牲口吃到!”
姚树林倒地后,反手揪住张海伟的胸襟,将他也拽倒,两个埋汰老爷们抱在一起打着滚,闹的不可开交。
我大约瞧明白了,昨晚我上山后,龙婆木将卢晓莹从芭蕉林掳到山洞里,刚好张姚二人也在,两人为了谁吃第一口而打了起来。
这些居住在大山深处的中年农民,一辈子也见不到什么好看女人,村里出没的,都是些比他们还丑陋的恶心老娘们,就卢晓莹这脸蛋,这身段这肌肤,如此年轻貌美的,花朵般的大姑娘,落在这些个猪狗手里,他们能不产生非分之想吗?
这种原始而野性的肮脏欲望,是根本无法抑制的。
我并不关心张姚二人,这两人在我眼中,就是两只行走的骨灰盒,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定在龙婆木身上。
僧人身穿一件油污污的黄色袈裟,观察了一会天空,叹息道:
“停下,别打了。”
僧人口音曲里拐弯,带着种怪异的女性阴柔,汉人没他这样婶说话的。
张姚二人对龙婆木十分敬畏,闻言后立刻分开,各自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
两人一声不响,耐心等候着龙婆木的最终裁决。
“我已点头答应了卢晓莹和姚树林的这场婚事,按理说,这里就没你张海伟什么事了。”
龙婆木操着口极难听的普通话,一字一句道:“但是吧,三天前张给了我五万块钱,这个钱我不能白收……”
僧人说话的功夫,我手伸进兜里,摸了摸新抓的小蛇,然后微微提起人皮阴灯,对准龙婆木照去。
七百米开外,如此遥远的距离,我动作这般小心,我不相信他能察觉的到。
即使巅峰时期的我,也不可能在无防备的情况下,感知到如此遥远的气场波动。
可是命运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就在我要点灯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的电流,直接从我天灵盖进入,席卷全身,我像中了邪似的,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朝远处的洞穴走去。
龙婆木早就发现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用一种未知的邪术,抢夺了我身体的控制权。
我面色痛苦至极,死咬着牙,不要命地挣扎着,反复调动丹田里那点可怜小微光,尝试摆脱控制。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我除了嘴巴能说出点话来,全身都不听使唤了,像个被提线操控的行尸走肉般,歪斜着,扭曲着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龙婆木阴沉着脸,冲我不停勾着手指,等我到他跟前后,僧人上下打量着我,尖着嗓子道:
“我早知道女娃娃还有个同伙,是你吗?你是来救她的吗?”
张海伟和姚树林也不怀好意地瞪着我。
“救……救谁啊?”我被吓到神色扭曲,满头满脸的汗,艰难地开口道:
“我是来找……龙婆木的,我被妖怪抓上了山,好不容易才逃下来,我听说这里住着位泰国法师?会用法术驱妖气?”
龙婆木沉默片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大老远就闻到你身上有股黄皮子的味。”
我手上还提着阴灯,和勾魂索不同,阴灯是二品秘宝,只有在灯芯被点燃的情况下,它才能被外界观测到。
龙婆木并没有发现我手中的阴灯,他直勾勾看着我,伸手朝我身子摸来。
“我可以帮你吸走妖气。”
我继续佯装惊吓,心中暗暗窃喜,我就等着你摸我呢!只要让大坟墓轮转术吸走你一丝气场,我就能凭借这股气场脱困!
龙婆木鸡爪子般干瘪的手掌,几乎快碰到我身体时,突然毫无征兆地向下一挥,从袖口里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连根扎进了我右侧大腿里!
我感到腿上一凉,顿时疼到痛彻心扉,几欲晕死过去!
龙婆木给了我一刀子后,阴损地笑了起来:“你骗骗别人也倒罢了,我早在四十年前,就领悟了尸解成仙的奥义,我布置在洞外的尸解仙,早就发现了你!”
“你鬼鬼祟祟地蹲在花丛里,打算偷袭我,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连道家都没玩明白的尸解成仙,让龙婆木玩明白了。
凡尸解者,皆寄一物而后去,龙婆木将魂魄分出一部分,寄存于花海中的一朵白花之上,这朵白花,就是他的尸解仙,他和尸解仙共享视力,所以他才能抢在我出手前,用邪术控我身。
龙婆木拔出匕首,朝着远处的花海轻轻招手,一朵洁白的小花轻飘飘飞来,落入他掌心。
我大腿血流如注,终于,我的大限将至了,只是死在这里,死的这么憋屈,真不甘心啊!
“老猪狗,你快点一刀结果了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冲他冷笑起来。
龙婆木摇头:“不,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巧。”
“张,去把那小丫头带出来!”
张海伟狂喜地答应着,大步抢进洞里,将卢晓莹拽了出来。
和我的处境一样,卢晓莹被龙婆木下了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见到我的瞬间,卢晓莹情绪失控,失声痛哭了出来。
张海伟恶狠狠地撕着她的头发,贪婪地闻着她洁白高冷脸蛋上的美妙香气:
“小贱人,你的相好来救你了。”
“睁大眼睛看吧,看我怎么将他活活虐死,就像我虐死你爹一样。”
“但我会给他留最后一口气,让他亲眼看着。”他的脏手用力捏着卢晓莹的下巴:“看着我和姚树林轮番跟你跳舞……”
卢晓莹气的脸蛋通红,饱满的胸膛急促起伏着,突然一口唾沫,狠狠吐在了张海伟脸上:
“张海伟,你这猪狗都不如的畜生!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张海伟松开小姑娘,用袖子擦了擦脸,疯狗似地冲到我面前,狠狠一拳砸在我脸上。
我眼前金星乱冒,踉跄着倒地,姚张二人围着我,狠狠踢我肚子,扇我脸,卢晓莹看的都要崩溃了,哭着大喊:
“不要!你们别打了!放开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苦难啊,你别得意。
我被揍的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眼前黑白交替,耳边不停传来张姚二人的笑骂声,以及卢晓莹绝望的哭喊声,在无边的混沌中,我看到了六道,我问六道,为何让我遭受这些苦难折磨?六道说,孩子,这不是别的,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
可我在被胖揍中,在脸被黑胶鞋反复踢踹中,求生的本能依旧驱使着我,将丹田里那些可怜的佛光调出来,让它们聚集在我大腿的刀口上。
刀口终于不再流血了,在佛光的滋养下,快速愈合结疤。
“停!”
金豆子从我怀里散落出来,龙婆木大喝一声,连忙上前抢夺。
捡完金豆子后,僧人面无表情地看向满脸血的我,说:
“汉人,我要让你死的明白点,我控你的这套术,名叫坤平妄洁,翻译成汉语,是迷魂计的意思,原理是用生物电流,控制你的神经。”
“我有迷魂计,我有尸解仙,我有五十年的大道行,哪怕我让你先手,你也不可能赢我。”
我平躺在地,冲他笑着:“煞笔玩意,我草你吗的……”
龙婆木后退两步,冲张姚二人道:“这小孩快断气了,不用打了。”
“可惜啊,我不近女色,这么美的姑娘,真可惜了……你们俩办完事,把这姑娘带回村里,一人再给我送两万块钱来。”
两人喜悦地答应着,却又因为谁先和卢晓莹好,而争论,互殴起来。
这时,我之前捕捉的那只剧毒红蛇,悄然钻出口袋,闪电般游走到我嘴唇前,将蛇胆吐到我嘴里,然后返回到我手跟前,在我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
红蛇最后吐了口信子,断绝了生机。
你有迷魂计,我有剧毒蛇,我无力施展降魔咒,不得不用蛇毒来驱散迷魂计。
蛇毒,是绝大多数邪术的克星,我早听闻龙婆木会邪术,我怕不敌他,特意在来时的路上捕捉到这条蛇,并提前向它下达了控蛇术。
我大口咽下苦腥的蛇胆,这玩意能保证我在免疫蛇毒的同时,利用强大的毒素破解迷魂计。
龙婆木并没有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张姚二人身上。
蛇毒立刻冲淡了生物电,身体的麻木感渐渐消失,我在右臂恢复知觉后,立刻点燃阴灯,朝着三人打去三道白光。
当三人的真实影像,以精确的比例缩微到乳白色的灯罩上时,我出手迅捷,直接撇断了张海伟和姚树林的双腿。
四道清脆的骨折声传来,二人双腿从腿根处被反撇断,硬生生倒地,疼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龙婆木临危不乱,边后退,边冲我比划着繁杂的手势。
但下一秒,他的手势就停了,我轻轻掐了掐灯罩上小人的脖子,龙婆木立刻就吸不上气了,老脸憋成了猪肝色。
我站起身,冲龙婆木阴声道:
“嘘!别哭,别叫,别求饶,先跪下,对,真乖。”
龙婆木小命被我拿捏,一声不响地跪了下来。
我踉跄着站起身,指了指一旁的卢晓莹,对龙婆木说:“把她放了。”
龙婆木跪在地上,瞧了眼一旁的死蛇,这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对我道:“用蛇毒解咒?好,很好,但这是只血环金钱蛇,它的毒性能毒死一只大象,你把咒解了,你最后一样会死。”
他不知道,红蛇在死前将蛇胆吐进了我嘴里,蛇胆已经吸收走了绝大部分蛇毒,剩余的一点,也能被我用佛光逼出身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咋啦?我的话不好使啊?”我手在灯罩上摸了摸,轻轻拧断了龙婆木的鼻梁骨。
泰国僧人疼的脸上直冒冷汗,血流的满嘴都是,却硬咬着牙不吱声。
“大和尚是个狠人啊,佩服。”
我手伸进小人的左眼眶中,捏住眼球,龙婆木立刻察觉到异样,这回,他再也狠不起来了,吓的大声尖叫:“等一下!我解,我解就是了……”
我直接摘出了小人的眼球,龙婆木左眼仁子挂着一串细长的血珠,飞出眼眶。
他疼的差点断气,疯狂地在地上打滚,捂着眼睛厉声哀嚎。
在我摘除右眼前,龙婆木对着卢晓莹打出一个手势,解掉了她身上的迷魂计。
卢晓莹恢复自由后,立刻冲上前来,抽出我腰间的开山刀,然后冷冰冰地朝着张海伟和姚树林走去。
这两人大腿被我撇断,此刻正像两条出车祸的狗似的,边匍匐着往前爬,边发出类似驴马临产时的嚎叫声。
卢晓莹会把他俩屠宰利索的,我伸手在灯罩抹去二人的影像,节省点燃料,然后看向面前的龙婆木。
僧人捂着满是血的空洞眼眶,嘴里不停呻吟着,叫骂着。
他想用术打我,但他的小命被清晰投影在灯罩上,他深知这里面的厉害,并为此付出了一颗眼球的代价,他不敢乱动。
但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拧断了灯罩上小人的手腕。
咔嚓!
这种程度的疼痛,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承受不住,龙婆木大声哭叫着:“不,不……等一下小兄弟,我可以给你个天大的好处……”
“你说,我听着呢。”
我一根根反撇着小人的手指,每撇断一根,龙婆木就凄厉地惨叫一声,等十根手指全部掰折后,他已经说不出来那个好处了,他像只死鱼般躺在地上,断裂的鼻梁,摘除的眼球,十指断裂的疼痛让他五官扭曲的像一团擦屁股纸。
我可以直接弄死龙婆木,但我需要先吸走他体内的气场,彻底废了龙婆木的双手后,我这才踏实地松了口气,熄灭阴灯,走到他背后,手掌轻按在他天灵盖上。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张姚二人,发出的叫声更加惨绝人寰了,我回头看了眼,卢晓莹跟疯了似的,不要命地挥舞着开山刀……
我怀疑再这样下去,张海伟的那部位会被剁成馅。
山洞门口,三人的叫声交织成一首阴森的交响乐,张海伟负责男高音,他的歌声最洪亮悦耳,龙婆木则负责女低音,叫声阴柔婉转,最后再由姚树林包揽和声部分。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了。
所以我说复仇,一定是人世间最美好温馨的东西,没有之一,他们前一秒还狂妄到无法无天,企图以最恶毒的手段来折磨我们,现在却只能在血泥中蠕行着,哭着祈求仁慈。
我蹲在地上,抚摸着龙婆木的脑壳,默念口诀,启动大坟墓轮转术。
一股原始,野性的暴虐气场,如突然爆发的山洪般,顺着掌心涌入了我的身体。
这的确是大修行人的气场,如此浓烈,纯粹,我这幅脆弱的小身体,根本承载不下,被气场冲击到五脏位移,我哇地吐出口黑血,心脏犹如马达般乱颤。
自身气场的疯狂流失,让龙婆木吓的怪叫连连:“你?你在用邪术窃取我的气场?”
“停下,快停下!我愿交出全部家产,换一个活命的机会……我还知晓一处绝密的藏宝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吐出嘴里的血沫,冲他笑着:“泰国佬,之前的装比劲去哪了?话说你一个泰国人,会了点下九流的边角料,你怎么就敢来版纳装比了呢?”
“你们泰国的那些个阿赞(法师),玩的不都是我们道家玩剩下的东西吗?”
在轮转术的作用下,更多气场从龙婆木身体里疯涌而来,这些气场进入我身体后,并不受我控制,在我躯干中游走一圈后,一股脑闯入了足三阴经这三条大脉中。
我这两条腿一下就变的不对劲了,在足三阴经被打通后,我从脚趾到腿根,都变的无比的麻痒,凉丝丝的,仿佛下半身泡在满是冰块的温泉池里一般,别提有多舒服了!
大量黑色淤泥般的物质,从我双腿皮肤中快速排出。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龙婆木尖声叫着:“我的确知道一处藏宝地,这个我不骗你,我可以带你去。”
人在将死前,什么样的谎都能撒的出来,我压根就懒得去听,我说:“泰国佬,你怕啥呢?我没你想的那么坏,我就吸你点气场,吸完我就放你走。”
龙婆木疼的牙齿咬的咯咯响:“真?真的?”
“真的啊。”我安慰他道:“我很讲信誉的。”
他终于放松下来了,不再试图去抵抗,我用了两分钟的功夫,将泰国佬的气场吸到一丝不剩,足三阴经已经被打通到不能再通了。
十四大脉一次性打通了三脉,还剩十一脉。
我满意地吐出口浊气,站起身,从远处捡来块足球大的石头,骑到龙婆木身上,我举起石头,不要命地往他脸上猛砸!
可我只砸了两下,这人的身体就化做了一滩骨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子,从骨灰里飘出,不顾一切地往远处逃窜。
黄四姐警告过我,龙婆木在死前一定会化作骨灰尸解逃生,我连忙拿出勾魂索,朝人影子扔去。
“啊啊啊……!”
泰国佬的魂儿被飞去的铁钩直接捅穿,哭喊着,咒骂着被我拽回,塞进人皮阴灯里。
至此,鸡爪村再无守村人了。
我捡起被抢走的金豆子,顺带着将那朵象征尸解仙的小白花捏的粉碎,然后将地上的骨灰踢来踢去,确认没遗漏值钱物件后,就回头瞧向卢晓莹。
张海伟已经死到不能再死了,他人躺在地上,双腿呈一字马展开,裤裆处血肉模糊。
他的魂儿站在他的尸体旁,显得非常迷茫,被我一把勾过来,也塞进了阴灯里。
场面上还剩下个姚树林。
卢晓莹大口喘着气,朝着姚树林走去,她紧握着开山刀的手,不停颤抖着,刀口已经严重卷曲变形了,她脸上充满了浓烈的肃杀,这姑娘再怎么说,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作为一名女性,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凶狠的爷们第一次杀人时,也做不到她这般冷静。
我走上前,从卢晓莹手中拿走报废的开山刀,然后点亮阴灯,让白光照向姚树林。
当灯罩上投影出姚树林的影像后,我将阴灯递到卢晓莹跟前,冲她笑着说:“教你个好玩的。”
阴灯在点亮的情况下,是可被观测和触摸的,卢晓莹手提阴灯,一脸不解地看向我:“这是什么?”
我从后面贴近她,抓着她的玉手,按在灯罩上:“摸。”
“我摸到了!”卢晓莹无比惊诧道:“灯罩上这个小人,就是姚树林的缩影!好逼真!我能摸到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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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依靠术,也可以用秘宝杀人。”
“现在,你试着捏断他一根肋骨。”
卢晓莹很轻松地就做到了,她找准位置,在灯罩上轻轻一捏,姚树林立刻疼到撕心裂肺,在地上翻滚两圈后,痛苦地哀求起来。
他哀求的内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卢晓莹在灯罩上又一捏,扯下了一个叫做100的物件,姚树林悲凉的嚎叫声响彻山谷,在无法言喻的痛苦中死去。
血染红了裤裆。
我教会卢晓莹如何使用阴灯后,对她道:“一会去鸡爪村,你就拿这盏灯杀人,那些吃你绝户的亲戚,你拿灯挨个照,她们的死法由你来定。”
这是我很早前就答应过她的事,卢晓莹熄灭阴灯后,冲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李丑,谢谢你!”
“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救我,我已经让他们给……”
她冲上前来,狠狠扑到我怀里,用尽全身力气紧抱着我,她从高冷矜持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孩子,她委屈地趴在我肩膀上放声大哭,她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血腥,她完整地阅读了人性的恶,她完全有哭的权力。
让我们暂且记住这一天,这个时间点,从这一天起,卢晓莹的命运,被永久地改变了。
“好了,都过去了。”
我起初还在安抚着她,但很快我就察觉到身体产生了异样,我不得不微微挪开胯,将下半身避开。
这是年轻小伙很自然的生理反应,好在卢晓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她是个坚强的姑娘,很快就擦干了眼泪,趴在我肩上对我道:
“我以前不知道,我错怪了你,我以为你是个对我有不良企图的人,你和别的那些试图接近我的男人并无区别。”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感觉我像个井底之蛙,对世界的真相一无所知。”
我轻轻推开她:“老妹,你这胸肌太发达了,你都给我贴的喘不过气了。”
卢晓莹脸唰地红了,我俩边说着话,边往山洞里走,卢晓莹告诉我,她昨晚梦见被一个男人扛在肩上,飞快地在山林中行走,等她睁开眼时,她人已经躺在洞里了。
这姑娘都已经准备咬舌自尽了,得亏龙婆木是个阴柔的老太监,对姑娘没任何兴趣,但就算这样,龙婆木还是捏着她的脚,脱下鞋,狠狠地闻她袜子。
我听的是哭笑不得,这泰国佬的癖好还挺特殊的。
卢晓莹中了迷魂计,又羞又气,却一点办法没有,那龙婆木闻完,还一本正经地给卢晓莹解释,说这是一个治哮喘的偏方。
她一个劲夸我来的及时,我说我用梅花易数算出,你四十分钟后要出事,我卡着这个点,跑的跟疯狗似的,我要是晚来一分钟,你就要被那两个篮子糟蹋了。
卢晓莹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默不作声。
我们走进洞穴后,四下张望着,里面位置不大,五十来平,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草本气息,一张床,一张大桌子,地上摆放着几口大箱子,放着些泰文书籍。
我从床底下摸出个布口袋,里面是成捆的钞票,粗略数了下,有二十多万,还有两根小金条。
我将布口袋交给卢晓莹,把山洞仔细检查了几遍,再没找到值钱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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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皱着眉,连忙蹲到我对面,抓着我的食指查看着。
虽然我服下了蛇胆,又用佛光驱赶了体内余毒,但食指的伤口处,还残留有一些毒素。
卢晓莹听完缘由后,毫不犹豫地用红彤彤地柔软嘴唇,含住了我的食指,帮我吸出蛇毒。
她吸的非常卖力,不停往外啐着血,怕我疼,她还特意用湿润的舌尖,在伤口处游走着。
我冲她笑了笑,说:“咱俩算是扯平了。”
卢晓莹嘴巴里含着东西,含糊地摇头道:“咱俩永远也扯不平,我欠你太多。”
“好受点了吗?”姑娘又卖力地吮了几口,啐到地上,然后柔声问我。
说实话,我不想让她停,这件事我没法细细展开讲,蹲在我跟前的这个女孩,正在做的事实在太勾人了,很容易让人想歪。
我怕我把持不住,因为我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了。
于是我说:“好受多了,我手脏,再说了,我怕你中毒。”
卢晓莹不答应,认真地看着我道:“我不嫌你脏。”
“保险起见,还是多吸一会吧,我是学生物的,蛇毒只要不接触血液,是完全无害的,咽进肚里都没事。”
我争不过她,索性就由着她好了。
卢晓莹将青丝长发抹到粉润的耳后,劫后余生的她,看起来有些许狼狈,却依旧美的像一朵高山上的雪莲花,让人不敢用目光去亵渎。
她仿佛在吃一根美味的棒棒糖,边吃边用舌头舔着。
“好了,吸干净了。”
五分多钟后,卢晓莹张开嘴,又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认真地擦拭我脸上的伤口,然后站起身,美美伸了个懒腰。
在女孩细心温柔的呵护下,我食指总算消肿了,蛇牙留下的两个针孔般的伤口,也彻底愈合如初。
我们并没有急着离开,卢晓莹去洞外的水井前,打了一桶水,脱去背心和牛仔裤,只保留内衣,然后将冰凉清澈的井水浇在头顶,仔细地冲洗掉身上的汗珠和血迹。
甩动着湿漉漉的长发,卢晓莹感到分外舒服,正要再打第二桶水,她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用双臂护住胸脯,扭过头,戒备地看向我。
她想多了,我的注意力并不她身上,我正盘坐在山洞里,接受着来自野狐禅世界的讯息。
“李狐狸,你的足三阴经被打通,现在有资格施展红狐步了。”青丘欣喜地对我道:
“黄皮子家的这套大坟墓轮转术,真是好用至极,可惜,要等足三阳经也打通后,你才能完整地施展红狐步。”
“现在只能用一半。”
我笑着道,一半就够了。
开玩笑,红狐步是什么?是古代妖狐的顶级传承!它不单单代表步法,代表爆炸到恐怖的速度,以及近乎无穷的体能,红狐步甚至还能改变狐瞳,让其具有放缓时间的生效!
在决定生死的关键性斗法中,红狐步配合狐瞳使用,足以让我在必死的绝境中翻盘,反杀对方!
现在,红狐步苏醒了一半,狐瞳的子弹时间也随之苏醒了,我在版纳的原始森林中还要待很长一段时间,这下再遇到黑苗,我就算不敌,至少也有机会逃命了。
我看了眼洞外,卢晓莹已经冲完凉,重新穿上了衣裤,她回眸看向我,轻声道:
“离这里不远,有一座隐秘的瑶池,池水是湛蓝色的,很纯净,我小时候经常去那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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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着,也来到井边,打了桶水,简单洗了把脸,此时天色早已大亮,上午时分,版纳的雨林气温无比潮热,已经接近四十度了。
卢晓莹躲在树荫下抱怨道,说穿牛仔裤太捂,她打算回营地换热裤穿。
洗过脸,我来到张海伟和姚树林的尸体边,用小刀割下两人的耳朵,又用手硬掰下一些牙齿,最后,我又剃下了两人的舌头和头发。
卢晓莹双手背后,微微点了点脚尖,胸膛俏皮地颤动着,她好奇地问我:“你收集这些干什么?”
我将割下来的物件塞进口袋,头都不回道:“一会进村杀人时,我要拿它们布阵用。”
卢晓莹也没再多问,我们带好该带的东西后,决定先回营地收拾帐篷和登山包。
路过花海时,我试着比划出手势,红狐步启动的瞬间,我如一只敏捷的猎豹般直窜出去,一口气窜到了百米开外。
卢晓莹看的人都傻了:“你?你是怪物吗?”
我感觉双腿有使不完的爆炸力,虽然速度远不及巅峰,但用来对付黑苗是够的,我双脚在地面轻轻一踩,踩出两道土坑,数秒间来到卢晓莹跟前,冲她笑道:
“节省点时间,我抱你回营地。”
也不管女孩答不答应,我一把将她公主抱起,全力施展红狐步,身体化作一团红影,急速穿行过花海,在茂密的雨林中大步狂奔着。
卢晓莹双臂死死勾住我脖子,吓的是花容失色,两边的景物快速后退,耳边是猛烈的风声。
抱着个大姑娘跑,我不但一点不觉得累,反而越跑越起劲,全身有使不完的活力,遇到茂密的带刺灌木挡路,我索性高高跃起,轻松跳过。
到了后来,干脆像猿猴那样,在树木间不停跳跃着。
四十分钟的路程,我只用了七分钟就到达了,从十几米高的一颗树上一跃而下,我轻轻落地后,怀里的卢晓莹吓的娇哼一声,看了看熟悉的迷彩帐篷,她又看了看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这个轻功叫什么?我也想学,可以教我吗?”
女孩抱着我脖子站稳后,认真地问我道。
“你学不了的。”
“我为什么学不了啊?”卢晓莹银牙咬着红彤彤嘴唇,皱眉问我。
我低声道:“术,不可轻传。”
卢晓莹不依不饶地蹲在我身边:“我不懂,轻传了会怎么样?”
我把从山洞里抢来的钱和金条,分了一半给她,这姑娘经济也不宽裕,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这是她该得的。
顺便也堵她的嘴。
卢晓莹却死活不肯要,我给这姑娘搞不会了,这世上,哪有人不爱财的?
“拿着吧,从深城过来的一切开销,都是你出的,你也该回点血了。”
我强行将钱塞进她包里:“回去可别再当厂妹了。”
卢晓莹想了想,说:“我可以用我的这份钱,来买你的术,这就不算轻传了吧。”
我冲她弹过去两颗金豆子:“接好了小妞,爷赏你的!”
卢晓莹一个没接住,俩金豆子直接顺着她的锁骨,掉入了下方的洁白深沟里。
“别瞎打岔!我不要你的臭钱!”女孩生气了,手伸进胸口,摸出金豆子后扔我脸上:
“李丑,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你教教我又怎么了?”
我背靠着树坐在地上,叹着气道:“我这个不是轻功,这叫红狐步,首先你想学一个术,你得先知晓它的流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的流派来源于古代妖狐,红狐步是步法,也是幻术,它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
“你肉身资质首先得达标,你体内的十四大脉打通了吗?”
卢晓莹不甘心道:“我不懂十四大脉是个什么,但我大学是田径队的,我跑步很厉害,体力也非常好。”
这姑娘站在我对面,我眯着眼从下到上打量她,人家这身段,的确是跑田径的好料子,就这对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的玉腿,长的简直让人咋舌,而且臀比较翘,那跑步能不快吗?
而且这胸脯,这一看就是肺活量出众啊。
卢晓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向帐篷:“你等下,我换条裤子,牛仔裤太厚了。”
她从包里取出条更薄些的牛仔热裤,钻进帐篷里换好,几分钟后重新走出来,回到我跟前。
女孩上身依旧是那件紧身小白背心,肚脐露在外边,下身的热裤短到腿根都快露出来,配上一双小白运动鞋,亭亭玉立地往这一站,看的我是一阵阵口干舌燥,有些迷瞪了。
我们在厂里打工时,卢晓莹从来只穿牛仔裤,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腿,上午斑驳的阳光从树丛上方撒下来,撒在她腿上,反出星星点点的白光,看的人心砰砰直跳。
别觉得卢晓莹穿的少,这里是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四十多度的高温,相比之下,她穿的已经够多了,我这边干脆直接光膀子,赤足,腿上只套了条速干短裤。
就这样还给我热的满身大汗。
雨林里蚊子极多,这里的蚊子和你想象的不同,巴掌那么大的蚊子见过没?它吸你血的同时,顺带着还舔几口你皮肤上的风油精,我和卢晓莹之所以从头到尾没被蚊虫咬过,是因为我会几套驱蚊驱蜱的小法术,十米之内,蚊子近不了我们的身后,不然我俩早完犊子了。
青丘借助我的双眼扫视卢晓莹的大长腿,感叹道:“这丫头的身体条件,别的不说,足三阴经和足三阳经一定是天生打通的。”
我原话复述给卢晓莹听。
见卢晓莹一脸的不解,我解释道:“从你两侧大腿根,一直延伸到脚趾,有六条大脉,你这六条脉是通着的,这说明你有学红狐步的资格。”
卢晓莹用力往上拽了拽热裤:“所以你赶紧教我啊,我又不白学你的,我的钱要是不够,我将来打工慢慢还你。”
青丘又道:“你让她劈个一字马看看。”
我转述给卢晓莹后,暗道:“原来足三经和一字马有联系。”
“没半点联系。”青丘尴尬地摸了摸狐耳:“我就是单纯想看。”
你妹的。
听到我让她劈一字马,对面的卢晓莹冷哼道:“小儿科,看好了!”
人家轻轻松松就给我玩了个站立一字马,动作还特别标准,我仔细观看一番后,确定了一件事,这姑娘平日一定爱干净又爱洗澡,腿根白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见卢晓莹执意要学红狐步,青丘沉吟一番后,对我道:“把江湖规矩告诉她,教吧。”
我挥了挥手,卢晓莹放下肩上的腿,我说小卢姑娘,你这个身体条件非常好,不学红狐步就可惜了,而且咱们接下来的旅程,凶险未知,你有个逃跑术在手,发生意外,你再咋样也能跑的掉。
见我答应教她,卢晓莹兴奋的手舞足蹈,跟中了头奖似的,所以这玩意你也说不好,卢晓莹究竟是高冷厂花,还是傻白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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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晃动着手中阴灯:“严重点的情况,比如你的魂儿让人抽了,当油灯点,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酸爽滋味,你就品去吧。”
卢晓莹神色坚定,目光不躲不闪地看向我:“我不怕,我当初要是有你这本事,我父母就不会被人欺凌致死,她们也不敢来吃我家的绝户。”
她想起之前的山洞遭遇,心有余悸道:“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已经被那两只肮脏的猪狗玷污千百次了!鬼知道他们接下来把我带进村子后,还会对我做哪些禽兽不如的事?”
女孩上前一步,认真且严肃地对我道:“李丑,我要变成和你一样的人,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我要让那些胆敢欺负我的混蛋,死到血肉模糊!”
她话说的是很敞亮,表态表的非常坚决,但这里边有个东西,让我心里有些犯怵。
摸着下巴思考了半晌,我对卢晓莹道:“你想学妖狐的术,你得先拜我为师。”
“问题是我带徒弟非常严格,变态到让人发指的那种,男徒弟好调教,你犯错我揍你就完事了,给你绑树上,大比兜子抽到你长记性为止。”
“可你偏偏是一女的,女徒弟?”我吐掉野草冷笑:“我做梦都想不到,我李丑的第一个徒弟,居然是一小娘们?”
卢晓莹脸色红白交替,美丽高冷的眸子死死盯着我。
我说接下来咱俩这师徒关系,具体该怎么处呢?我教过你的东西,你要万一没学会,或者实战中出现纰漏,我这边不是很好调教你。
“你这个当师父的,怎么就不能对徒弟有点耐心呢?”卢晓莹没好气道:“我犯错,那是你没教好我,那也应该我揍你才对。”
其实卢晓莹跟着我学易经,学奇门遁甲,学风水命理,那错也就错了,我顶多一笑了之,这本就是些立足谋生的本事,错了也无伤大雅。
问题是,她要跟我学术,学气场学修行,这些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压根就不能有犯错这一说。
从我出道至今,你们啥时候见我手势比划错过?口诀咒音念跑调过?
这些,实战中你敢错一次试试?当场粉身碎骨,都算姑娘你命好。
这些还只是有形的东西,是可以通过死记硬背来弥补的,姑娘,我再说点无形的给你听,当一个阴惨惨的人影子出现在你面前时,你若是在一秒之内无法判断出对方的大致道行,它是人是鬼是动物仙?那你这脖子以下的部位,就已经被埋进土里了。
我在野狐禅世界修行的那一年中,每一天每一秒,我都在被青丘追赶着反复辱骂,我承受了无数次刀斧之伤,一次次被阿修罗总兵砍成一滩血泥,又一次次重新站起。
这不比抽大比兜子惨烈多了?
所以师父严格要求徒弟,在我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师父越变态,越严格,反而说明他越在乎你,他现在放你点血,是不想看着你将来斗法时,被敌人放血,师父不想你连人鬼都分辨不了,被欺骗着糊里糊涂地死去。
我这一大段说完,嘴皮子都干了,赶忙喝下半瓶子山泉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听完沉默着,说:“我懂了,那你严格要求我就是了。”
“我犯错了,你打我哪都行,反正不能扇我脸。”
我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这样,你拜师后,咱俩依旧保持男女同事关系,我不拿你当正式徒弟来要求,你犯错我顶多说你两句就完事了。”
卢晓莹:“好!”
我:“下跪,磕头吧。”
卢晓莹咬着嘴唇,庄重地跪在我脚下,冲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从包里拿出张白纸,潦草地画了个大胖狐狸画像,放在卢晓莹跟前:“我们是古代妖狐流派,这是我们的祖师爷,青丘。”
我就佩服青丘这点,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臭皮囊,我哪怕把他画成只兔子,画成只獾,他也不会跟我计较什么。
“祖师爷好。”
卢晓莹也对青丘画像磕了头。
至此,卢晓莹就正式跟着我学本事了。
我捏着她青葱般的胳膊,将她扶起来:“现在,我跟你讲红狐步的心法,我只讲一遍,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卢晓莹学着我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还别说,这姑娘记性相当好,学的也非常专注,我一遍讲完,她一字不落地全部默记下来了。
讲完心法再讲口诀,然后是起手式,接下来的东西就难了。
我抓着卢晓莹的手,往她身体里送进去一小点佛光,这样一来,她丹田里就有了气场。
“我感觉到了。”女孩用皮筋将长发清爽地扎了个马尾,然后笑着对我道:“有一股暖洋洋的滚烫热流,一下就射入到了我的小腹里。”
这番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是我想歪了吗?
“气场有千万种,我最早是修阴气的,后来改修佛光了,以后你也跟着我修佛光。”我松开她的手,认真道:
“丹田就是个储水池,里面的佛光越多,术的杀伤就越猛烈,当佛光多到从丹田里满出来,流的四肢百骸到处都是时,你的境界就上去了,到那时,你的丹田就能装下更多佛光了。”
“现在,你试着将佛光引导至双腿,然后跳两下给我看。”
卢晓莹照做后,灵动地跳起来,当着我的面原地蹦跶起来。
这画面简直不能看。
也怪这天气实在太潮热,小卢刚才进帐篷换裤子时,顺带把海绵也取下来了,你想,四十度的大热天,给海绵那一裹,不得捂出痱子才怪呢。
因为提前准备了贴纸,所以也不用担心凸起的尴尬。
我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带我进山打猎,有两只可爱的俏皮白兔,上蹿下跳地从雪窝子里蹦跶了出来,爷爷说这白兔肉质非常紧实,弹的不行。
“看哪呢你?色胚?”
卢晓莹察觉到我眼神散光,不客气地朝我踹了一脚。
我咳嗽一声,说你现在按我教的,以最快的速度,绕这片林子跑。
女孩答应着,稍微做了下拉伸,就开始跑了,我观察着她优美的跑步姿势,忍不住连声称赞,卢晓莹不但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还是个天生的跑者。
她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在烈日下尽情挥洒着无尽的青春活力,她奔跑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团又一团的淡淡红雾,她起初速度还算正常,越跑越快,到最后快到身形都有些模糊了。
连青丘都说,卢晓莹比我更适合学习红狐步,我第一次学这套步法时,边跑边绊跟头,哪有她这般丝滑啊?
我终于是松了口气,卢晓莹学会红狐步,就等于有了自保的手段,等我再教她一些感知气场的手段,至少这样一来,她以后夜里睡觉时,再也不会糊里糊涂落入坏人手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趁姑娘跑步的功夫,我将帐篷收起,顺便将她脱下的牛仔裤叠好装进包里,又炒了一大盆野蘑菇,炒好后倒入山泉水,水开后下了一把挂面。
半个多小时后,满身香汗的卢晓莹回到营地,兴奋的小脸潮红:“李丑,红狐步跑起来太舒服了,我不但一点不觉得累,反而越跑越痛快,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多练,你还差的远呢!”我冷声道:“吃饭吧。”
别看她是初学者,她红狐步掌握的比我强好多,我只打通了足三阴经,腿部还差三条阳经未开启,卢晓莹这六条大脉,可是生来就打通的。
所以我俩赛跑,我目前可能还真跑不过卢晓莹。
经过这一整晚的折腾,我俩这会早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人吃了一大碗香喷喷的野蘑菇汤面,休息片刻后收拾了碗筷,背上行囊就上路了。
版纳的天,说变就变,前一秒还烈日高照,这会直接就下起瓢泼大雨来。
雨天无法使用纸鸢,我们只得淋着雨徒步前行,走下山,来到鸡爪村跟前。
我蹲在村口,在泥巴地上挖出个十公分深的小洞,将张海伟和姚树林的耳朵放进洞里,再埋上泥。
“你在干什么?”
卢晓莹从包里取出雨衣,递给我,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她就自己穿上了。
“我在布阵。”我光着膀子淋着雨,却毫不在意:“此阵名叫鬼雾埋尸阵,属于风水阵法流派。”
“把鸡爪村想象成一个沙盘,我在沙盘的巽,离,震三位,依次埋下刚被杀害的死者器官,这样一来,村子会被封印。”
雨太大,我不得不冲卢晓莹大吼:“鬼雾埋尸阵启动后,外界的修行人就进不来了,他敢硬闯,他一定会遇到鬼打墙,迷失在阵法创造出的恐怖幻境中。”
卢晓莹冰雪聪明,立刻就洞悉了我的企图:“你担心一会我们办事时,有修行人闯进村,坏我们的好事。”
我站起身,快步来到离位:“做事前,你都应该把最坏的可能提前计算进去,特别是在杀人前,你更应该谨慎。”
在离位埋下张姚二人的牙齿后,我最后来到正东方的震位前,最后埋下两人的头发。
我盘坐在雨中,口中轻念咒音,埋尸阵立刻启动,只见鸡爪村四周,出现了一大圈黑灰色的薄雾。
我带着卢晓莹进村杀人,那就杀好了,为啥非要布下埋尸阵呢?因为来之前,我就预感到了些不对,第六感告诉我,一会可能会有路过的狗篮子来搅局。
你以为鸡爪村位置偏僻,坐落于森林边境,修行人很难路过此地,那你就想错了。
版纳与多国边境接壤,这里居住着大量会蛊术的黑苗子,有从泰国,越国等地非法越境进入我国的龙婆,以及红衣,黑衣阿赞(法师),更有不少在内地犯事,被中阴通缉的江湖同行,将这里选做躲避追杀的世外桃源。
青丘还说,人间极少数的一些隐世妖魔,也会来这里渡劫。
这片无尽的雨林,表面看人迹罕至,实则鱼龙混杂,隐藏着不可预估的未知凶险。
小心点总没错。
我带着卢晓莹,穿过灰雾,顶着风雨走进村子。
这才刚到中午,天就黑透了,头顶的乌云剧烈翻滚着,电闪雷鸣,天说,孩子,你要心怀怜悯,我说当我离去时,这村子将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点名!”我擦了把脸上的水,看向身旁的卢晓莹:“吃你家绝户的都有谁?咱们一家家去拜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脸上笼罩着浓郁的杀机,指向左侧一户人家道:“这家有个老女人,叫李虹,就是她出主意,要把我卖给姚树林当媳妇。”
“摔我爸骨灰盒的人,也是她。”
我将人皮阴灯塞到卢晓莹怀里,径直走进李家院子,开门的是一五十多岁老毕登,他先是迷茫地看了看我,看向我身后的姑娘时,脸色顿时大变,转身想抄家伙。
“有他吗?”我指着老毕登问。
卢晓莹:“没有。”
我猛地一脚踹开门,从背后抽出一把劈柴斧,一把扯住老毕登的头发,斧子不要命地往脑门上,脖子上招呼。
血喷的我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我毫不在意,恢复些许道行后,我肉身强度比寻常人高不少,杀老毕登跟杀鸡般简单,一会功夫不到,他脑袋就被我砍了下来。
那个叫李虹的妇女听到动静,从里屋冲出来,这妇女五十来岁,丑,脸型内凹,五官拼凑在一起,像极了没冲的公共马桶,一脸的农村下贱泼妇相,左眼一个大黑眼圈子,应该是才被她男人家暴过不久。
见到她男人的脑袋滚过来,李虹圆睁着双眼,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你叫你吗呢?老表子?”
我大步抢上前去,撕住李虹的头发,不要命的就是一顿猛扇。
她家男女老少还不少,叫骂着冲过来抓我,我也懒得分辨,手斧连续猛挥,有要跑的,被我大步流星地赶上去,拽回来。
一会功夫不到,李家尸横遍野,除了李虹再没活人了。
此刻,李虹的老脸已经被我扇成了猪头,我拖着她来到客厅,坐在满是血的沙发上,点了根烟。
卢晓莹打算拿阴灯照李虹,我摆了摆手,示意先别着急。
我让妇女跪在我面前,我拿着烟头指点她:“来,你家有啥值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你特么比都不是卢家的人,你跑去吃卢家的绝户是吧?”
“今天,我也来吃一回你家的绝户。”
李虹跪倒在卢晓莹面前,哭的那叫个人间凄惨:“晓萤,婶子错了,婶子那天不该摔你爹骨灰盒的,婶子当时也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倒的……你行行好,留下婶子这条老命吧!”
卢晓莹气的全身发抖,冷笑道:“不小心碰倒的?你双手抱着骨灰盒使劲往地上摔,嘴里大骂着要把我爹的骨灰扬了,你现在说是你不小心碰倒的?”
“婶子该死,婶子该死,晓萤你从小就是乖孩子,你别跟婶子计较了,婶子回头给你爹买最贵的骨灰盒……”
李虹为了活命,磕头磕的满脸血,她甚至还抱着卢晓莹的脚亲,帮她舔去鞋子上的泥浆。
可当妇女看到四周的尸体时,这才从极度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孩她爹啊?小霞?长峰?爹?娘?”
李虹终于意识到,她全家人已经躺整齐了,她疯狂地痛哭着,怨毒地指着我俩咒骂:“你们?你们的心肠怎能这般狠毒啊?”
我阴阴一笑:“吃绝户是这样的啊,你吃过,你知道流程的嘛。”
李虹一脸的鼻涕混合着血,血腥色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你这个挨千刀的小杂种,你杀了我全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摇头:“可你并没有做鬼的机会。”
我也说不上为啥,总感觉这片土地上的很多人,当真是越老越坏,是啊,坏人都老了,老人更坏,火车上恶意占座,排队插队,烧烤摊上耍酒疯打人的,往往都是这些个老毕登和老娘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和他们相比,反而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更有素质,更好相处。
我用脚狠狠踩着李虹的嘴,对卢晓莹说:“你知道她为啥摔你爹骨灰盒吗?因为她看你一个小姑娘好欺负,她知道,她这样做不会承担任何风险和代价,就跟敬老院里殴打孤寡老人的护工一样,当作恶没有代价时,作恶就成了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仪式,一个温馨放松的消遣。”
“你当时身边要是站个凶神恶煞的爷们,你看她还敢欺负你吗?”
有人说阴间是人间的投影,确切地讲,阴间是人性的投影才对。
当有天人间没有坏人时,阴间将春暖花开。
我冲卢晓莹点了点头,她打开阴灯,白光照向李虹,将这位丑恶的老妇女全身骨头依次掰断,在听她唱完整首尖利凄杀的灵魂挽歌后,了结了她的性命。
“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也配跟我同姓?”
我对着李虹的尸身狠狠啐了口浓痰,用勾魂索勾出她的阴身,塞进阴灯里。
在确认卢晓莹拿走李家的一切值钱财物后,我一把火将李家点燃,迎着暴雨前往下一家。
接下来的这家姓刘,相信看到这大家也瞧出来了,那天参与吃绝户的,并不全是卢家亲戚,也有一些外姓的邻居,为啥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呢?反正趁火打劫呗,趁乱进屋抢东西,能抢走个洗脸盆子都算赚的,顺带着再狠狠欺负下这对孤儿寡母。
刘家有个叫刘玉兰的妇女,57,8岁,短发,胖的跟只老母猪似的,那天她们进屋抢东西时,刘玉兰打卢晓莹她娘,往死里打,卢晓莹上前阻拦,被刘玉兰一脚踹的跪倒。
和对付李家的方法一样,我敲开门,进屋见人就砍,卢晓莹负责殿后,有人敢反抗,她就拿阴灯去照。
黄四姐的一千阴兵何等珍贵,阴灯能不开就不开,尽量节省燃料。
这次我俩的动作快了许多,还有很多人没来得及处理,我怕刘家动静太大,惊动她们。
等刘玉兰交出家里现金后,我把斧子丢给卢晓莹,她双手举起斧子,给刘玉兰脑袋剁了个稀巴烂。
等灭了刘家满门后,我们还不忘去拜访张海伟和姚树林家。
鸡爪村偏僻蛮荒,当地人习惯把钱存放在家里,这两人家里都没人,我们从中搜刮出了不少现金,我从始至终一分没拿,这是属于卢晓莹的复仇,只有她才配拿这些钱。
最后,终于轮到卢家那帮恶毒亲戚了。
“这我三叔家,这是我小姨家。”卢晓莹带着我来到村东头,指着前方两处房屋道:“这两家人,是吃我家绝户的主谋。”
“你去吧,我在外边等你。”我用雨水擦洗着脸上的血:“给你个练胆的机会。”
卢晓莹提着阴灯去了其中一间屋,不一会的功夫,我就听到屋里传来哀嚎和哭喊声。
我不得不说,卢晓莹胆量比很多爷们要大,她一个姑娘家,就因为【破绝户】这三个字,她敢跟着素不相识的我,跋涉万里来到老家,敢跟着我一路杀人。
杀张海伟时,她疯狂到歇斯底里,她终于习惯了杀戮,她已经知道,杀人,并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人的命,有高低贵贱之分,贱命该死,贱命不配活着。
谁知道呢,也许卢晓莹的确是修行的好苗子,反正青丘很看好她,说她以后到达的高度,会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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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阴灯在手,卢晓莹必不可能遇险,由她自由发挥好了。
我孤身一人站在暴雨中,目光瞧向远处的牛棚,久久不语。
牛棚里,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气场波动,我不敢确定,雨太大,距离又那么远,也可能是我判断错了。
“两家共计13口人,一个不留!”五分多钟后,卢晓莹轻快地跑出屋,回到我跟前。
女孩双肩上的防水登山包,被塞的鼓鼓的:“我刚才粗略清点了下,把我家被霸占走的所有财物和土地都算上,我已经抢回本了,甚至还多赚了十来万。”
我依旧盯着远处的牛棚,轻声问她:“复仇的滋味爽不爽?”
“爽到头皮发麻!爽到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女孩仰起美轮美奂的冷傲脸庞,任凭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
“李丑?你在看什么呢?”
见我僵硬地瞧向牛棚方向,卢晓莹有些不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力拍着大腿道:
“我把这事差点忘了,我们村有个花匠姓林,人非常好,那天她们要把我卖给姚树林当媳妇,我妈拼死阻拦,冲我大喊,晓莹,你别管妈,你快跑啊!”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就逃进深山里的阴庙了,等我夜里回村时,我妈已经上吊了,是林叔拖来棺材,摸着黑给我妈收尸下葬。”
回忆起阴森往事,卢晓莹眼眶通红,指了指前方:“林叔脑子不太好使,是个傻子,他就住在牛棚里,我要去给他送点钱。”
我答应着,跟随她朝牛棚走去。
前往牛棚的路并不好走,地面上满是泥浆和水坑,豆大的雨点子打的人脸生疼,
耳边全是雨声和打雷声,什么也听不见,等我俩走到牛棚跟前时,这才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讥笑声和咒骂声。
牛棚顶部铺着厚厚一层枯草,四面围着薄薄的泥巴墙,我悄悄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大约五十来平,并没有养什么牛羊牲畜,而是摆放着一盆盆的植物花卉。
弄得跟温室似的。
在斜对面的墙角处,侧身躺着个披头散发的人,这人脸上脏兮兮的,穿的也是破衣烂衫,大约四十来岁,身形极瘦,头发好久没剪了,跟沾了油的拖把似的,整体造型非常埋汰。
这人,就是卢晓莹所说的那个林花匠了,我没想到的是,林花匠不但是个傻子,双腿还有残疾——他两只膝盖下的小腿,都已经被截肢了。
三个男的围在林花匠跟前,正一个劲地用皮鞋狠狠踢他肚子,边踢边骂:
“臭傻子!几天不收拾你,就不听话了是吧?”
“我草!我草!我草死你狗日的臭傻子!”
三人背对着我们,正专心地围殴林花匠,我们的出现并没有惊动到他们。
“这三人都是张海伟身边的狐朋狗友,那天就是张海伟带着他们,把我爹活活打死的!”
卢晓莹一眼就瞧出了杀父仇人,在我耳边小声道,女孩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三人剁成肉泥。
我冷眼瞧去,这三人年纪都四五十岁,长的个个肥头大耳,一脸奸坏之相,之前我说过,黄四姐把鸡爪村二十岁年龄段的小伙全祸害完了,如今村里只剩下些蠢坏的老爷们和老妇女了。
鸡爪村人人该死,唯独林花匠除外。
而我之前感知到的那股微弱气场,正是林花匠身上散发出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瞳孔剧烈收缩着,眸子紧紧锁定在林花匠身上,这人的气场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像是个刚开始修行的人,但只有我知道,他是在刻意压制,这个人的真实道行非常恐怖,他隐藏的再深,也逃不过我的狐瞳。
这简直吊诡到不可思议,林花匠既然是修行人,他为什么不反抗,而是任由这三人殴打凌辱呢?
意识到这人不对劲后,我示意卢晓莹留在原地,然后手握利斧,悄无声息地摸到近处,躲在了一个大花盆后面。
“别打了,我喝,我喝就是了!”
林花匠被踢的满地打滚,厉声哀嚎道。
喝?喝什么?
我一声不响地往下观看,只见三人中领头的那个光头,舔着嘴唇,怨毒地贱笑道:
“这就对了嘛,我早说过我这是童子尿,我的尿是能治傻病的,我为了你好,冒着大雨过来给你治病,你不但不领情,反而拒绝我,你多伤我的心啊?”
卢晓莹偷摸着来到我身边,看到这一幕,女孩气的是双眼直冒火,好几次要点阴灯,都被我拦下了。
据说这片土地上的每个农村,都有这么一个傻子,供人发泄,我曾看过一个纪录片,云贵那边的大山深处,有个小村子,村里有个非常漂亮清秀的小姑娘,可惜是个傻子,然后每天都有村民组队去她家,狠狠祸害她。
见林花匠肯就范了,光头岔开双腿,低头命令道:
“接好了,一滴不许浪费!不然老子踢碎你的牙!”
一旁俩同伙边笑,边要拿出手机拍摄:“张海伟怎么还没回来?先拍下来,一会给他看。”
我一直忍着没出手,我不相信林花匠真是傻子,傻子是不可能修出气场的,更不可能修出他这般锋利的气场。
可看到这里,卢晓莹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当场用阴灯掐死了拍照二人的脖子。
我一看卢晓莹出手了,我就抢在光头反应过来前,用斧子在他脚后跟上轻轻一划,划断了他两根脚筋。
光头发出杀猪的哭叫声,狠狠摔倒在地,我大步抢上前,对卢晓莹道:“你给林叔打盆水,让他洗把脸,我马上回来。”
我拖着光头来到里屋,对他杀猪般的哭喊声不管不顾,进屋后,我解开裤带走上前道:
“接好了,一滴不许浪费!不然老子踢碎你的牙!”
我没跟他开玩笑,我真这么做了。
具体过程略过,等我出来时,光头的嘴已经被我踢到血肉模糊,嘴里一颗牙都不剩下了。
他浪费了好几滴,而且这人不怎么耐踢,我才踢了他十来脚,他就被我给活活踢死了。
我弯腰,从鞋尖上拔出半截沾血的牙齿,丢到一旁,抬头看向墙角的林花匠。
“闺女,你不要命啦?”林花匠艰难地起身,背靠在墙上,将卢晓莹递上来的湿毛巾丢到一旁,惊悚地注视四周:
“村里的坏人正在找你呢!你怎么还敢回来呢?”
卢晓莹蹲在林花匠跟前,说:“我回来给我父母报仇雪恨!那些坏人一个不剩,已经被我们杀光了!”
林花匠哦了声,目光锁定到我身上,狐疑地问:“你是谁?”
“他叫李丑,是我同事,也是我师父。”卢晓莹边指着我介绍道,边从包里摸出厚厚两沓钞票,塞到林花匠怀里。
“林叔,这村子已经没什么活人了,你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林花匠双臂支撑起身体,坐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板车上,笑着答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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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无奈地幽叹一声,捡起地上的湿毛巾,擦拭着林花匠的脸。
等擦去他脸上那层厚厚的锅灰后,我仔细端详他,这人长的一点也不难看,五官俊朗且年轻,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双眼也很清澈,只是眉宇间透着浓烈的哀愁,肃杀之色。
他在刻意地装疯卖傻,只是装的太过头,反而就显得假了。
我和卢晓莹都没有阻止林花匠,默默看着他吃钞票,看了一会,我蹲到他跟前,笑着说:
“刚才是我鲁莽了,我明知前辈有应敌手段,只是不忍心看前辈受辱,狂怒之下出手,反倒是惊扰了前辈清修,还请前辈见谅。”
我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言辞谦卑有礼,林花匠愣了愣,也不吃钞票了,直勾勾盯着我瞅:
“我算哪门子的前辈?我就一傻子。”
我摇头:“傻子永远不会说自己是傻子,前辈演技这块还有待加强啊。”
林花匠眸子里闪出一道淡淡的阴光,双臂撑着板车缓缓后退:“你到底是谁?”
我摸着下巴道:“前辈这样的大能,道行一定是修到通天的,我猜您屈身于此,闭关渡劫的可能性不大,你大概率是在躲避仇家。”
林花匠眯了眯眼,索性也不装疯卖傻了,将剩余钞票塞进怀里,沙哑着嗓子冲我冷笑起来:
“你是公输门派来的探子,很好!”
公输门?这三字我特耳熟,总感觉在哪听过,细细回忆一番后,我总算想起来了!
春秋战国时期有个木匠,名叫鲁班,又名公输班,林花匠口中的公输门,正是由一群鲁班流派的木匠组成的。
我在调整风水格局中,偶尔也会用到鲁班术,但说实话,我对木匠这个职业非常反感,以前接风水案子时,经常能遇到家具,或房梁门板中被木匠偷藏尸油,死婴的案例。
你想象不到的时,很多时候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图财,主家并不曾亏欠过这些木匠什么,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出于一种单纯且未知的恶。
鲁班流派的木匠,内心大多怨毒,扭曲,鲁班流派中助人的术他们不学,他们就喜欢玩阴的,看着一个个正常且幸福的家庭,被他们咒的家破人亡,这能给他们内心带来极大的满足感。
所以鲁班术被中阴列为禁术,不是没有原因的。
起初,林花匠误以为我是公输门的探子,坐在板车上一个劲地冷笑:“想不到,我藏的这么深,到头来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林叔,你好好的。”卢晓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化解了误会:“我拿性命担保,李丑不是公输门的人。”
林花匠对卢晓莹信任无比,神色也渐渐和缓了下来,冲我拱了拱手道:“小兄弟,是我误会你了。”
“麻烦你,帮我把这三具尸体丢出去,我怕它们脏了我的花。”
我答应着,将尸体拖到牛棚后面的小胡同里,路上我问青丘:“师父,你看这人是个什么水平?”
青丘笑着说:“你巅峰时期跟这人斗法,你坚持不过十秒!”
“大机缘来啦,好好接着吧!”
我心中暗暗诧异,我之前还说,版纳的雨林中隐藏着一些人间妖魔,结果这么快就让我遇到了一位。
林花匠是黄泉境,还是地狱境?
青丘摆了摆手,说这个人本体道行并不高,他和李三坡一样,都还没踏入修罗境的门槛,但这人可怕就可怕在,他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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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完尸体后,回到牛棚里,盘坐在林木匠对面,在我的好奇询问下,林花匠开始给我讲他的过往。
此人全名林木根,这名字不太好听,就叫他林先生好了。
林先生的这个流派,来的非常稀缺,甚至比幻术师还要稀缺的多。
他是古代墨家流派的传人。
纵观黑暗的古代历史,其中有这么一段百家争鸣,文化井喷的高光时期,这个时期被称作诸子百家,当时正处在春秋战国末期,有一百多种截然不同的学术流派,从全国各地涌现出来,这些流派涉及到玄学,物理,几何,哲学,军事和政治,很多流派的思想放在今天看,都是非常先进和深刻的。
墨家,是诸子百家之一,而墨子和鲁班又是一对仇家,说楚王在鲁班的蛊惑下,打算攻打宋国,这时候墨子就找到楚王,说这样吧,你只要不打我宋国,我就把自个脑袋割下来送给你。
楚王和鲁班对墨子这人,是非常的忌惮,都觉得这人修为太高,又精通机关术,不好对付,那既然墨子主动求死,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啊?
那你割吧。
谁知墨子拿起侍卫的剑,一下把自己的头削了下来,接着墨子抱着自己的头颅走到楚王跟前,此时的鲁班脸色难看至极,楚王已经给吓到失禁了,只得答应撤兵。
墨子将自己脑袋原样安回去,走了,原来他来的不是本体,来的是个机关人,他本尊躲在很远的地方操控这玩意,把楚王拿捏了。
到了公元前440年,鲁班发明了一个叫“云梯”的东西,又怂恿楚王来攻打宋国了。
墨子替宋国效力啊,他不答应,就独自一人来到楚王大军前,喊道:“那个叫鲁班的狗篮子呢?出来!咱俩来斗法!”
鲁班脾气也不好,寻思着,上次让你装到了,你特么今天还来装比是吧?立刻就跳出来,两人找了块空地斗法,鲁班的厌胜术,对抗墨子的机关术,杀的那叫个天昏地暗,结果不用说,又是鲁班惨败。
墨子获胜后,并没有杀害鲁班,而是给了他条活路:“你这点小道行,你赶紧哪好哪凉快去吧,再别想着攻打宋国了。”
“你那个叽霸云梯,我早就想到破解办法了。”
鲁班阴着张脸,墨子弄的他在楚王面前特没面子,鲁班就想了想,说:“我还有最后一招可以攻破宋国。”
墨子说:“你的最后一招就是派卫兵把我杀掉,对吗?但是杀我也没吊用,我大弟子禽滑厘深得我的真传,他带领着精兵良将镇守宋国,各种家伙什也都备齐了,你赶紧玩蛋去吧你。”
最终,楚王出于对墨子的忌惮,放弃了攻打宋国。
林先生的故事讲到这,牛棚外突然传来一阵谄媚的笑声。
外边有人!
那笑声来的毫无征兆,给我惊的像电打似的,猛地站起身,瞧向窗外。
卢晓莹也将人皮阴灯举在胸前,有些害怕地退到我身后。
真是邪特么门了,要知道,整个鸡爪村已经被我们杀到不剩下几个活人了,而且我进村前,特意在村外边布下了鬼雾埋尸阵,鸡爪村被一大圈灰雾所笼罩,有外人闯入,我这边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的。
也就是说,藏在牛棚外的东西,不是活物。
我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牛棚外,那谄媚到让人作呕的笑声继续,从窗台下边,从屋顶上,从门外边,从四面八方涌入我耳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我将气场透出牛棚找寻,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很不对劲,哪怕来的是个鬼,我也能从它身上闻到点尸臭味的,除非它是一块石头,一棵树,否则无论如何都要给出点反馈的。
笑声继续。
林先生歪着脖子听了一会,冲我们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理会。
他接着给我们往下讲:
“古代的恩怨,延续到了今天,如今的墨家,早失去了往日的荣光,衰败到没几个人了,公输门却日益壮大,这帮阴森卑贱的鲁班后裔,都是天杀的杂种,他们非要把墨家赶尽杀绝不可!”
“我为了不拖累师兄妹,独自前往西疆躲藏,他们追我到西疆,我去内蒙,他们跟到内蒙,我现在来滇南了,来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了,我以为我已经彻底甩掉他们了。”
“我来鸡爪村十年了,我装疯卖傻了十年,谁会在意我这样一个双腿截肢,只会养花的傻子呢?”
林先生的丹凤眼阴冷地瞥向窗外,冷道:“可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
所以外边发出笑声的,是来自公输门的鲁班后裔,是来找林先生寻仇的。
这是一场传承了两千四百多年的仇恨,这两个流派之间的冲突,本没有对错和因果可言,据说鲁班一生都在嫉恨着墨子的才华,却又对墨子的手段无比忌讳,临死前,鲁班对大弟子伏以说,墨家是本派的最大克星,必须要把墨家的人赶尽杀绝,不然我在九泉之下,是不能瞑目的。
林先生讲到这时,牛棚外的笑声突然一变,由先前的谄媚,变得凄惨,悲凉起来,声调也从原本的男声,变成了尖细的小娘们声。
能从这笑声中听出,对方很不认可林先生的这番讲述,可对方也不打算出言反驳,就搁那一个劲地笑,笑的比哭还难听。
我皱了皱眉,我不应该把自己卷入到这两个流派的冲突之中,巅峰时代的我,并不惧怕所谓的鲁班木匠,我觉得这些个草狗东西,说穿了,和扎纸术的原理并无本质区别,无非就是控制些木牛流马之类的机关人偶,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但现在的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这些人抗衡的,我太弱了,弱到除了控蛇术和驱蚊术之外,施展不出别的,人皮阴灯和勾魂索是我的唯一仰仗,假如对方躲在暗处发动先手,那我的下场一定是无比凄惨的。
但我已经卷进来了,从我进入牛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进入了这场冲突中,敌人可能已经将我默认为林先生的同伙了,我想脱身已经太迟了。
可你别着急着抱怨啊李丑,你向来遇事不慌乱,心性不该差到这般地步的,你深知很多事表面看似凶险,但最后它结出来的果实啊,是一定甜到让你狂喜的。
你也知道,林先生身上有你一直渴望的大机缘,大因果,你耐着性子往下跟,墨家的机关术神鬼莫测,你要是能学到一星半点,后续的雨林之旅,你的路就宽多了。
我已经一整晚没睡了,可我却一点都不困,我不断地给自己下达正向的心理暗示——我来鸡爪村,不光是替卢晓莹报仇的,我要的是明王的善果和福报,以及林先生身上的大机缘。
“林叔,你不用担心,我们哪都不去,我们帮你到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立刻向面前的这个残疾人表达了态度,林先生对卢晓莹有葬母之恩,她这边自然也没意见。
林先生抓住卢晓莹的手,轻声说:“孩子,你一直对我很好,村里人欺负我,你偷偷送饭给我吃,还给我买金疮药疗伤,我一直想报答你。”
“当初我亲眼目睹了你家的那场惨剧,我本该出手帮你的,但我……”
林先生说到这,陷入到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之中:“我硬着心肠忍住了,我如果帮你,我的术一旦产生气场波动,我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在雨林中的坐标。”
“是我的胆小和懦弱,害了你的父母,公输门在满世界追杀我,我不能死,我死了,墨家的传承就断了……”
卢晓莹脸色有些白,也没吱声,林先生擦了把眼泪,继续道:“我这般自私又懦弱的人,不值得被人同情和可怜,我该被他们打死才对的,死在满地的泥尿中,才是我应得的下场。”
原来刚才光头三人围殴林先生时,他就已经察觉到,公输门的人找上门了,林先生只需眨眨眼,就能送那三人下地狱,但当时的他,满脑子都在想卢家被吃绝户的惨案,陷入到深深的懊悔和自责中,索性就放弃了抵抗,心想自己这一辈子被人追杀,东躲西藏的,这些年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干脆死掉好了。
结果恰好遇上了我们师徒俩,顺手给他救了下来,林先生向卢晓莹倾诉了内心的悔恨后,又看向我,说:
“既然老天不让我死,那说明我还有活下去的价值,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接下来的这番话,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我和卢晓莹围坐在林先生跟前,专心聆听着。
林先生就开始跟我俩讲了,公输门的人正躲在外边偷听,可他一点也不忌讳,他讲他的:
“咱们墨家的老祖宗墨子,手段神鬼莫测,道行深不见底,世人只知墨子会机关术,却不知墨家共有五大分支流派,分别是:非攻,节葬,天志,明鬼和非命。”
只有非攻这个分支,代表机关术,它为什么叫非攻呢?意思可以简单理解成,我这边的家伙什设计的非常精巧,威力非常恐怖,你别来找我打战,你来,你肯定死到全军覆没。
所以非攻机关术,它本身也有止战,呼吁和平的意思。
而非攻后面的分支,就跟机关术半点关系没有了。
比如说“节葬”,这个词的本意是禁止在葬礼时铺张浪费,提倡葬礼简单化,要知道古代王侯的葬礼,是相当奢华无度的,还有着让他人陪葬的恶习。
但如果把这个词放在术法流派中,它的意思就变了,节葬,是指杀完人之后,不应该浪费并丢弃敌人的尸体,应该让尸骨回归自然,反哺大地。
而林先生的主攻流派,正是非攻和节葬。
指着牛棚里大大小小的花盆,林先生对我俩道:“节葬流派的术,大多和植物有关,我长年累月地捣鼓这些玩意,是因为它们都是我的孩子,墨家认为,一草一木皆有灵,树木和花朵,也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情感。”
我不是墨家的人,很难把自己代入到他的观点中,不过我寻思,林先生把这些东西讲这么细,是要向我们传功吗?
我猜对了。
坐在板车上的林先生,用期许的目光看向卢晓莹:“闺女,我要把非攻机关术,和节葬植物术,都传给你,机关术学起来很慢,需要一对巧手,你花点时间钻研,应该能入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至于节葬,你学起来就容易的多了,你曾告诉我,你大学是学生物的吗?”
见卢晓莹点头,林先生满意地笑了,从怀里摸出一本厚厚的手札:“刚好专业对口,我的毕生心血,全部凝结在这本手札中,另外,我再送你几套制作机关必备的工具。”
“你去把那边的小木箱拿来。”
林先生指了指里屋,卢晓莹不肯去,神色古怪道:“林叔,你好端端的突然这样,弄的人很奇怪啊?”
“你的仇家找上门了,咱们先想法子退敌,这些回头再慢慢说也不迟。”
我也觉得挺不对劲,瞧林先生这样子,像是在交待临终遗言。
林先生摇了摇头:“我预感到这次的坎啊,我可能是过不去了,我老了,在这些年的东躲西藏中,我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我的双手关节都生锈了,我已经用不出术了。”
“我现在传功给你,就是想弥补我对卢家的亏欠,闺女,你父母,你一家三口都是好人,这些年你们百般关照着我,可当你家遇到灭门大祸时,我却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而选择当缩头乌龟。”
卢晓莹沉默片刻,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你也有你的苦衷。”
“不!这件事,让我永远无法释怀!”林先生语气坚决道:“我必须为你做点什么,弥补我内心的亏欠。”
这时,牛棚外传来一阵怨毒尖损的女声:“你这挨千刀的老乌龟!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啊?”
“这姑娘全家,等于是被你活活害死的!”
女声越骂越毒,鬼哭狼嚎似的从四面八方传入牛棚:“墨家的人,不过是些伪君子,真小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人被吃绝户,却无动于衷,姓林的,你当真是又坏又蠢又自私!你活的猪狗不如!你还是快点自尽吧,免得一会脏了我们的手!”
过了会,那骂声又转变成了男声:“对啊!你迟早要被我们找到的,你当初还不如爷们点,帮帮人家,人家也就不用死了。”
“卢家对你那么好,三餐供着你吃喝,还给你买药疗伤,你却忍心见死不救,林木根,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听到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狠狠地朝那男声怼道:“马后炮谁不会啊?我草你个吗的?”
“你要跟我唠这里面的因果,我能陪你唠三天三夜不带停的,林木根最早是为了躲避你们这些狗木匠的追杀,才跑来鸡爪村的,所以卢家这件事,你们这些狗草的傻篮子也逃不开干系!”
牛棚外的声音突然停了,四下除了狂暴的风雨声,再无半点动静了。
林先生并不理会那骂声,将手掌轻按在卢晓莹的头顶,向她的脑皮层深处,传达了一大段繁杂的高维信息。
一分多钟后,他缩回手掌,只见卢晓莹神色迷离,摇摇晃晃跟喝醉酒似的,竟流出了鼻血。
我连忙将她扶到我怀里,拿纸巾给她擦了擦,等卢晓莹清醒过来后,林先生抬头看向我,语气轻柔道:
“小伙子,我瞧出你是妖狐幻术流派的人,墨家的术,追寻的是真实本源,和幻术背道相驰,你怕是学不了的。”
我心中微微一惊,这人的招子好毒!我未曾出手,他仅凭外边判断,竟直接点破了我的身份。
“没关系的前辈。”我谦逊道:“卢晓莹是我徒弟,她学跟我学是一回事。”
术这东西,最忌贪多嚼不烂,我有妖狐幻术,有朱雀炉,人皮灯,阴如意和明王神通,这些东西就足够我吃好一阵的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墨家的非攻机关术,要看图纸,要长年累月地搞木工活,更要一对巧夺天工的玉手,这些外部条件缺一不可,才有入门的可能。
我没这时间。
相比复杂深邃的机关术,我对节葬流派更感兴趣。
而且节葬之后,还有三大派系,天志,明鬼,非命,这三个又都代表什么呢?
林先生叹息道:“这些我也没能涉及,这些年,墨家的人被公输门诛杀残害殆尽,剩余为数不多的几人,散落在全国各地,将来你若是有幸能遇到他们,就报我的名字,说不定能学到这三个分支的术。”
看了眼窗外的雨,林先生面露杀机道:“节葬适合内心阴柔的人学,不适合你,但我有一套大幻术,一会可以传授与你。”
“你二人先随我来,看我杀光公输门的那些木匠!”
牛棚漏雨的房顶上,垂下许多根麻绳,林先生随手捏住一根麻绳,往下狠狠一拉,只见一个沉甸甸的木箱轰然落下,被他轻轻接住。
打开木箱,里面摆放着两条木制的小腿,做工精美到让人叹为观止,腿肚子的镂空处,隐隐透着许多复杂的机关齿轮。
在我和卢晓莹惊奇的注视下,林先生将这两条木腿按到光秃秃的膝盖上,机关咔嚓一卡,这位本来要靠板车行动的残疾人,就这样不可思议地直挺挺站了起来。
我还算好的,卢晓莹惊的简直合不拢嘴,她做梦也想不到,村里这个只会养花的中年傻子,真实身份。居然是墨家机关术的大师!
木箱里还摆放着不少布口袋,里面装的应该是墨家斗法用的家伙什,林先生将它们依次取出,塞进怀里,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牛棚外走去。
我跟卢晓莹紧随其后。
此时,我布置在村外的埋尸阵,已经彻底被雨水冲垮了,可雨不但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了。
牛棚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影子,之前辱骂林先生的那些个探子,不知跑哪去了。
林先生不管不顾,径直朝着村外走去,出村后,他朝着西北方向前行了数百米,来到一处溪流前,盘腿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我和卢晓莹师徒俩,则躲到了距离林先生十米开外的灌木丛中。
我蹲在灌木里,朝前方瞧去,小溪对面是个小山坡,山坡上种满了密密麻麻的竹林,从竹林深处,阴阴惨惨地走出两个模糊的人影子。
版纳浴帘的天气,比小姑娘的心思还难猜,前一秒还在下暴雨,这两人出现后,雨唰地一下就停了,天空乌云急速消散,太阳光打下来,在小溪上空照射出一条美丽的彩虹。
林先生背对着我们,注视着溪对面的两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极高,瘦的皮包骨头,却驼着个背,像极了一颗歪脖子树。
这男的大约五十来岁,长着张狭长的驴脸,眼皮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面部皮肤呈现出病态的死灰色,皮肤下遍布着蛛网般的漆黑毛细血管,他的丑陋并不足以让人惧怕,让人惧怕的是,男人腰间挂着五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些人头有男有女,都戴着银制耳环。
卢晓莹用胳膊肘轻轻碰着我,在我耳边吹气如兰地小声道:“这些都是黑苗子的人头,这人来鸡爪村的路上,大概率遇到了黑苗的伏击,他获胜后,把他们的人头割下来,挂在腰间当战利品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那女的。
女的披头散发,三十来岁,一米五几,身材略显胖,圆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粉,却依旧遮不住眉宇间的凶光。
女的腰间没挂人头,而是挂着许多木匠用的家伙什:小锯子,木槌,墨斗和刨子之类的工具。
夫妻俩皆身穿粗麻制的白色长袍,胸口印有象征公输门的符号:一个大大的黑色“鲁”字。
俩人来到溪边后,冲对面的林先生微微鞠躬,林先生直视二人,叹息道:“我以为来的是小探子,结果来了大拿,看来,公输门这次为了弄死我,是下了极大的血本啊!”
“连湘西双鬼都请来了?”
女的开口道:“林木根,你一辈子东躲高原地,宛如一只丧家之犬,今天,你的逃亡生涯终于迎来了结束。”
男的也道:“我们夫妻双鬼,大老远从湘西赶来,缉拿你的狗命,你死后,公输门再无克星,咱们的鲁班祖师爷,也能彻底瞑目了。”
他们那边对着话,这边,卢晓莹好奇地问我:“她俩明明是人,为何要称自己为双鬼呢?”
“装比呗。”我漫不经心地答道,指着二人问她:“这俩人跟我比,谁厉害?”
卢晓莹毫不犹豫地答道:“那肯定是她俩厉害了,不然你也不能躲起来,还躲这么远。”
我又问她:“那她俩比我厉害多少呢?或者说,我跟她俩对掐,我能坚持多久?”
眼力件这玩意,我之前就特意强调过,你首先得会判断,哪怕你感知不到气场,你也得用第六感,用鼻子闻出对方是个什么味。
味儿要是不对,那你也别想着跟人家斗法了,你赶紧找借口开溜吧。
回头我管青丘再要来一对狐瞳,给卢晓莹安上,不过这些对危险感知的基础能力,她还是得多练。
卢晓莹紧紧夹着玉腿蹲在我身边,手托香腮想了想,说:“这得分两种情况,打照面你转身就逃的话,能坚持个十来分钟才能被追上,毕竟你有红狐步嘛。”
“你要选择和她俩正面硬刚的话,我估计你最多只能坚持三秒。”
我不置可否地再次问她:“可是你忘了,我有人皮阴灯啊。”
卢晓莹迟疑片刻后,干脆利落地答道:“阴灯讲究先手,你先念口诀,然后点灯,等白光照过去后,才能生效,你觉得人家能给你先手的机会吗?”
我冲女孩投去赞赏的目光,内心大感欣慰,这姑娘真不错,冰雪聪明不说,眼力件也生来上乘,别说给我李丑当徒弟了,就算给我李三坡当徒弟,她也有这资格。
我俩说悄悄话的功夫,前方小溪两侧,斗法前的垃圾话时间结束,我以为要开始撕巴了,我紧张的憋着口气,死死盯着前方。
谁知,那夫妻俩喷完垃圾话,竟转身走回到了竹林里。
“啊?就这?”卢晓莹看的也是直皱眉。
更特么离奇的是,林先生稳坐在大石头上,目送二人离去,竟然也没有要追赶的意思。
我起初也觉得特别纳闷,这场斗法,是我此前从未接触过的一种高维对抗,是来自战国末期,诸子百家中的墨家,和由木匠的祖师爷,鲁班所创立的公输门之间的艺术碰撞。
它可能和我理解的斗法还不太一样。
我经历过许多场斗法,有依靠肉身硬碰硬的近身厮杀,更多的则是高维能量的比拼,手势是一方面,咒音是一方面,高维能量表达出的效果是另一方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向林先生孤零零的背影,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不会让夫妻就这样离开,我会在她们转身的瞬间,用最恶毒的术偷袭,并一击杀死他们。
我更不会目睹着卢晓莹家被吃绝户,而无动于衷,我才不会在乎所谓的“微弱气场波动”惊动敌人,暴露坐标,别说区区一个公输门了,哪怕这片土地上的十五亿人都在不顾一切地找寻我,追杀我,我也要将那些吃绝户的人剥皮抽筋,内脏碾碎,最后再拿他们的骨灰做成手卷烟抽。
这么说也许不太地道,但我的观点和前来追杀他的夫妻完全一致,我觉得林先生的确活的太过懦弱了,为了守护所谓的墨家传承,一辈子装疯卖傻,活的犹如过街老鼠,卢晓莹家对他有恩,那天吃绝户时他也在场,他明明可以抬一抬手指,轻松化解卢家大祸,可他为了不暴露自己,选择了眼睁睁看着恩人家破人亡。
这在我看来,一定是愚蠢,懦弱到不可理喻的。
卢晓莹可能也是这样想的,林叔,你当初爷们点,我爸妈也就不用死了,我白对你那么好了。
但我转念一想,渐渐也就释怀了,我经历的这些,并不是什么小说,而是我的真实经历——小说中的每一个角色,其行为都必须合乎逻辑,并且完美贴合他的人设,坏人自然要做坏事,好人则要给主角当狗,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通过阅读这些书籍,将自己代入进主角视角中,来满足现实中的缺失。
然而现实却是一个混沌无常的扭曲集合,现实的魔幻和抽象,是完全没有道理可寻的,现实里永远没有完美的角色。
这是件好事:林先生这种不完美角色的存在,反而在一个侧面,印证了这段故事的真实性。
我们蹲在灌木中等了好一阵,这期间,林先生始终端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背影显得孤寂而苍凉。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竹叶的唰唰响声,以及溪水的孱弱流淌声。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幽黑的竹林子深处,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我紧张的手心满是冷汗,放目瞧去,就看从幽黑的竹林深处,走出无数人影子。
来人众多,密密麻麻,数量粗略看,至少有上百人。
我惊的头皮乱炸,这是?公输门全体成员,都倾巢出动了吗?
卢晓莹缩回脖子,颤声对我道:“公输门是有多恨林叔啊?一百多号人大老远地跑来版纳,光机票都多少钱呢!”
但很快,我们就瞧出了端倪,这一百多号人,并不是活人,而是清一色的木人。
不,确切地讲,是竹人。
这些竹人个头和活人类似,全身画满了蝌蚪般的符文,做工看似粗糙,实则精细无比。
每只竹人的躯干,都是仿照活人的模样,用竹板拼接成的,女性竹人胸脯微微隆起,男性竹人则胸膛宽厚结实,胳膊腿的构造也严格符合人体比例。
甚至制作者为了加固其内部结构,特意在竹人们的重要关节处的镂空中,安装了精密且复杂的金属齿轮。
制作者正是那对号称湘西双鬼的夫妻,此刻她们正躲在竹林深处,从远端操控着这些竹人。
竹人们行动高度统一,步伐缓慢且空灵,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沿着山坡向下,齐刷刷朝着林先生进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情此景,看的我阵阵牙酸,前来缉拿林先生的这对夫妻,不是什么小角色,这两人想必在公输门内的地位极高,据我所知,寻常鲁班家的木匠,是玩不出这么大的阵势的。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驱动着竹人们的行动呢?是,它们关节里安装着大量精密且发足的齿轮结构的,可是驱动齿轮运转的能量,又是什么呢?
我看的满腹狐疑,我向来如此,越是搞不懂的事,我就越喜欢去钻牛角尖,你不能简单就用一句“高维能量”,就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场面上至少一百多只竹人,这得需要多恐怖的高维能量,来驱动它们啊?
当第一只竹人走出斑驳的树荫,被烈日照射时,卢晓莹顿时惊呼一声:“李丑你快看!竹人身上有刀!”
我眉头紧锁,每只竹人的双手双脚,以及胳膊肘等关节部位,都安装了锋利的月牙刀刃,每一把刀刃都长约半米,在烈日下反射着阴惨惨的光。
这并不诡异,竹人是用来杀人的,木匠自然要将它们尽可能地打造成杀人机器。
诡异的是,这些竹人的脸。
每个竹人的脑袋都是方形的,前后左右各有四副面孔,随着缓慢行军,这四副面孔就好像密码锁的转轮似的,不停咔咔变换着。
如果只是粗制的模糊面孔,还不足以让人感到惊悚,吊诡的是,竹人们的方形面孔,是严格按照世人脸谱所设计出来的,甚至为了加强真实性,木匠特意在每副面孔上都贴了血淋淋的人脸皮!
这是个烈日高照的午后,这条小溪周围的风景格外优美,蓝天上的彩虹尚未散去,雨后森林的泥土气息格外新鲜,然后竹人大军就这么阴惨惨地过来了,惊的四下鸟雀乱飞,原本晴朗的天空,再次涌现出乌云。
林先生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凭竹人军队朝着溪边挺进。
我怀疑这人是不是死了?火都要烧到屁股了,你倒怪沉得住气的呀?
我抓起颗小石子,朝他后背弹去,砰的一声,石子在后背崩碎,可林先生依旧没有动弹。
不对!
我一咬牙,拉着卢晓莹往后撤,一直撤进后方的村子里,躲在一处土墙后面,我探出脑袋,朝对面的竹林深处瞧去。
“林叔他?不会真死了吧?”卢晓莹看的也是一脸焦急,刚才在牛棚,这中年男人被三个流氓狠狠殴打,鬼知道他被打了多久?这会难道伤势发作,一命呜呼了?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林先生若是真死了,湘西双鬼也就该现身了。
该死的湘西双鬼,这两只臭篮子躲哪去了?
我能感知到夫妻俩就躲在溪对岸的竹林里,可是隔太远,我无法锁定到两人的方位,我只得向青丘呼救,打算借助他的瞳力去找寻。
青丘及时做出了回应,野狐禅世界里的他,正穿着开裆裤跟着一群小屁孩玩泥巴。
青丘食指朝眉心轻轻一点,我的视野立刻被放大,直接洞穿成片竹林,锁定到了夫妻的藏身处。
原来这两只下贱木匠,正躲在距离我们数百米开外的一个小土台子上,那个腰间挂满人头的“男鬼”,正面色狰狞地盘坐在地,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指尖不停微微颤抖着,他在用鲁班家的独门秘术,遥控着竹人大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他真的是在凭一己之力,同时操控一百多只竹人!这个人的道行到底有多恐怖?
佛教有个东西叫“证量”,就是说你拿观察到的外物,来和你自身能量做比较,从而推算出你的境界。
我忍不住拿男鬼的修为,来和李三坡做证量,我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这个人的实力,是要凌驾于李三坡之上的,巅峰时期的我和他对掐,我真未必弄的过他。
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暗暗启动人皮阴灯,用白光照向其中一只竹人,和我想的一样,灯罩上没有浮现出竹人的投影,也就是说这些玩意,是完全免疫阴灯的。
可阴灯明明是二品秘宝啊!怎么却连木匠手下的一只竹人都杀不死呢?
“阴灯只对有魂儿的东西生效。”青丘用树枝捅了捅对面小孩的牛牛:“竹人又没有魂。”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目光挪到女鬼身上,这个微胖的老娘们正守护在丈夫身边,使劲用刨刀削竹子。
可她削出来的并不是弯曲的竹片,她这个刨刀很不对劲,削出来许多像头皮屑般的东西,雪白雪白的,密密麻麻,掉落在面前的布袋中。
夫妻俩分工明确,男的负责遥控竹人,女的搁这现场刨,我起初看的糊里糊涂,可接下来,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男鬼张了张嘴,从口型看,可能是说了句:不够!于是女鬼就放下刨刀,从布袋里抓出一大把竹屑,看都不看,就朝前方猛地一撒!
一百多只竹人,就这样,以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诡异形式,凭空出现在了湘西双鬼面前,在男鬼的操控下,第二批竹人大军也朝着山下杀去。
有那么一刻,我的意识产生了剧烈的撕裂感,在我儿时,我听爷爷奶奶讲过不少关于鲁班厌胜术的传闻,我知道这是个非常卑鄙,阴损的邪术,但会它的人寥寥无几,成年后,我也见过几位鲁班派系的木匠,在我看来,这些人的术平平无奇,并没有老辈人口述的那么厉害。
现在,我在这场断离舍的大劫中,从湘西双鬼身上,亲眼目睹了厌胜术的至高传承,我的认知被彻底刷新了,我亲爱的家人们,我必须如实向你们坦白,我看不懂这玩意,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懂。
这画面,让我联想起古代道教中,一个叫做撒豆成兵的术,但是竹人的做工是那般的精密复杂,每一只竹人的制作,不但要用到大量的竹板,隐晦的符文,复杂的金属齿轮,锋利的刀具,甚至还要用上活人的脸皮做装饰,这样的结构,即使顶级匠人也需要一个多月的努力,才能赶工的出。
可女鬼做了什么?她只是简单地将竹节刨成了竹屑,随手一撒就完事了?
这怎么能解释的通呢?
“还搁这撒豆成兵呢!”青丘毫不留情地挖苦我道:“这叫高维展开!学着点吧李狐狸,你的认知太落伍啦!”
高维?展开?
我的视线从竹林深处收回,我严重低估了公输门的可怕,这个由鲁班设立的神秘组织,其中隐藏了太多的能工巧匠,正如他们看不懂我的幻术一样,我同样看不懂这些人的术。
而且这帮匠人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你不能通过他气场展现出的道行,来判断出他的实力,湘西双鬼道行在修罗境上下,可他们展现出的实力,已经接近黄泉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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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竹人们并没有急着进攻,这些不具备灵魂的死物,显然对林先生无比忌惮,它们只是在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它们的关节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四副人皮面孔在发条的驱动下,急速转动着。
我和卢晓莹为林先生捏了一把汗,我已经和姑娘说好了,一会只要情况不对,请拿出你二百米栏的状态,掉头逃命吧!
当包围圈收缩至五米范围时,林先生终于活了,他挺了挺腰,手伸进袖口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只小小的蒲公英。
是的,一只再普通不过的蒲公英。
这时,躲在暗处的男鬼神色大变,竹林里传来了他的疯吼声:
“杀!”
竹人大军一起出动,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朝着林先生扑去!
二百只竹人,八百把月牙尖刀,反射出万千阴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林先生临危不惧,将蒲公英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大片的白毛飞出,它这个毛还不是只朝一个方向飞,它是四面八方乱飞,越飞越多,场面上就跟下起鹅毛大雪似的,白花花一大片。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我拼了命地想看懂这其中的因果,我的狐瞳能看出,这些漫天白毛在空中被分解成极其细微的颗粒,顺着竹人关节的镂空处,进入了它们的体内。
喊打喊杀的现场,瞬间寂静到鸦雀无声,二百多只竹人,像被施加了定身术似的,全部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最恐怖凄杀的画面出现了!
这些竹人的身体里,猛烈地生长出无数花朵!这些花朵呈嫩黄色,每一朵都有巴掌大小,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从稚嫩的花骨朵到彻底绽放,只在电闪雷鸣间完成,等我反应过来时,小溪边已经开出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
卢晓莹更是惊到下巴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在我俩的傻傻注视下,那二百多只竹人,身体快速瓦解,崩塌,断裂的竹片,破碎的金属齿轮,人皮混合着断刀,崩的满天都是,又降下腥臭的血雨。
我更是惊恐地发现,这些竹人内部,还安装了许多木制的脏器,血雨正是这些脏器破裂后喷射出的。
林先生支起一把木伞,端坐在石头上,定格后的背影,帅成了一副世界名画。
是的,这就是墨家的奥义传承,节葬!以植物为通道,向高维世界表达意愿,蒲公英化作的细小颗粒,实际上是一种神秘花朵的种子,这些种子进入竹人体内后,迅猛生长,一根根坚韧的藤蔓,无情地将竹人崩裂。
这场古代墨家与鲁班家的艺术碰撞,以林先生的胜利告终,他这边从始至终,只吹了下蒲公英就完事了,而双鬼那边一个刨竹,一个念咒操控,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
“竹子开花?咒我们夫妻死是吧?”
幽黑的竹林深处,传来男鬼的恶笑声。
女鬼也附和道:“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花即预示着死亡,毁了我们这么多竹子,还要咒我们死,这人当真是坏到家了!”
“可是当家的。”女鬼话锋一转,又阴阳怪气道:“大家都是玩木头的,他道行比咱们高,手段也比咱们精妙,咱们打不过他,这可怎么办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鬼收起笑容,阴侧侧道:“孩它娘你不要忘了,咱们背后站的是鲁班爷爷!狗日的,这场斗法不死不休,有鲁班爷爷看着,我就不相信咱们能输给他?”
女鬼笑的合不拢嘴:“你猜怎么着?鲁班刚才跟我讲了,说这姓林的活不过今日……”
这对夫妻俩躲在竹林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兑着林先生,可惜,竹林密度太大,距离又过远,阴灯照不过去,不然我非给这俩狗篮子放点血出来不可。
林先生始终不吭声,垂着脑袋坐在石头上,像是睡着了。
“当家的。”女鬼又道:“等摘下姓林的狗头之后,那两个小兔崽子怎么对付?”
她说的是我和卢晓莹。
“哼!墨家的后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死!抽魂剥皮后制成阴偶!”男鬼恶狠狠道:“另外,我已经给门里发去了书信,版纳的雨林里说不定还藏着墨家的余孽,公输门还要派高手来,好好扫荡此地!”
我草你个狗比东西!我心里暗骂着。
双鬼一直搁那哔哔赖赖,我也是经历过多场血腥斗法的人,我没见过嘴这么碎的仇家,正寻思着要不要回骂几句呢,这时,我无意间瞥见竹林里的微小动静,顿时吓的魂魄离体,连忙大声朝林先生示警道:
“小心弩箭偷袭!”
竹林深处,双鬼不知从哪搞来一架大型弩车,两人边大声咒骂着,分散林先生的注意力,边将弩车对准他。
我能看的见,是因为我管青丘借了视野,林先生此时还蒙在鼓里,甚至还懒洋洋地回头问我:“你说啥?”
等弩箭发射过来时,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三只电线杆子那么粗的弩箭,连珠炮似的射出,速度快过闪电,恶狠狠地炸在我们面前!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端,小溪边,那刚生长出的美丽花海,瞬间被冲击波毁的荡然无存,天空中扬起几十米高的碎石尘土,连整条小溪都被炸成了粉碎!
我反应何等迅速,早拉着卢晓莹躲进了不远处的农户家里,我们之前藏身的土墙,被冲击波撞的轰然倒塌,就连房间的墙壁上,都被碎石打的千疮百孔!
我们躲藏的房间,恰好是老光棍姚树林的卧室,姚树林这狗日的,不知从哪收集来许多卢晓莹的照片,连她小时候的都有,贴的满墙壁都是。
他馋卢晓莹身子都要馋疯了,可能每天晚上都在对着这些照片打胶。
一分多钟后,尘烟消散,我和卢晓莹狼狈地从床底下爬出,盯着满地自己的照片,卢晓莹气的脸都红了,饱满的胸脯急促起伏。
我顾不上那么多,跑到屋外一瞅,好家伙,前方出现了一个数米深,十余米长的大土坑,小溪被土坑一分为二。
我当时看到这画面,我腿都在打摆子,我就寻思,什么样的弩箭,能爆发出这种毁灭力?就别扯他在箭头按火药了,他哪怕直接拿导弹炸,也不可能炸出这么猛烈的动静啊?
我草特么的公输门,这组织简直比互助会还要邪门!
“李丑!你快看!”卢晓莹指了指土坑边缘,兴奋地手舞足蹈。
林先生还活着,他依旧撑着木伞,稳坐在原地,从始至终,他连窝都没挪一下。
湘西双鬼直接傻眼了,女鬼干脆坐倒在地,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当家的!快喊救兵!这人咱们真对付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喊过了,救兵没那么快来啊。”男鬼也有些无奈,沉默片刻后道:“孩它娘,去把咱们的竹姑娘取来!”
“姓林的主攻节葬流派,拿植物种子克制竹人,哼哼,我的竹姑娘专吃花粉和种子,我看这回他怎么活?”
竹姑娘?那是个啥叽霸东西?
妇女一下不愿意了,哭着嚷嚷道:“竹姑娘?那是咱俩结婚那年,节度使送我的嫁妆!每一只竹姑娘,都是节度使呕心沥血,手指摩出血茧子制出的,我怎么舍得……”
男鬼厉声打断她:“已经命悬一线了,你还在乎那些?快拿!再犹豫,咱们就成真鬼啦!”
女鬼极不情愿地从袖子里摸出个黑布袋,递给丈夫。
男鬼将布袋口解开,往外倒,倒出一大堆碎木屑来。
这些木屑飞在半空,化作一只只造型恶心的木蛾子,这些蛾子每只都有女人拳头大,生着四对肉翅,长着毛茸茸的小人脑袋,抖动着身上尸油般的粘液,朝着林先生黑压压地飞来。
那场面就跟谁家小孩捅了马蜂窝似的,一大团黑云嗡嗡地叫着,铺天盖地般从竹林里飞过来,数量多到无法预估。
这画面我看着倒还好,却给卢晓莹吓的够呛,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身体止不住发起抖来。
这不怪她胆小,老爷们看到这画面,都得吓到抱头鼠窜,更何况她一个姑娘家?
卢晓莹勉强能接受人皮竹人,毕竟那些玩意再吓人,好歹也是人形的,容易让人联想到被提线操控的木偶。
到了木蛾子这,女孩就一下接受不了了,首先,这些玩模样实在是非人,它们整个身体也就巴掌大小,那脑袋更是小的只有葡萄大,可就这么小的脑袋,五官却和活人完全一致,而且还都是披头散发的女子造型,眸子猩红如血,个个张着张着血盆大口,吐着长舌,面色狰狞,怨毒至极。
这些木蛾子的蛹尾处,还都生长着锋利的尖刺,从尖刺处反射出的绿光来看,毒性还不小,活人一旦被蛰中,一定是必死无疑的。
再配合那些恶心的肉翅,那至少数万只的恐怖数量,这些种种恐怖元素叠加在一起,瞬间就激活了人类内心深处,对虫类本能的恐惧。
以及密集恐惧症。
“我……我感觉我在做噩梦。”卢晓莹惶恐地盯着那漫天的木蛾子,眼眶泪珠不受控制地往外淌,手还摸到自己洁白的大腿内侧,使劲掐了几下。
可即使掐到通红,噩梦也无法醒来。
其实蛾子群锁定的目标只有林先生,我们站在姚树林家门口观战,距离蛾子群有五十多米远,这个位置是相对安全的,即使有少数蛾子飞来,我们也可以进屋躲藏。
我冷眼注视身旁的卢晓莹,之前屠村时,她表现的相当勇敢,杀起人来干净利落,即使血喷的她满脸都是,她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这会怎么就吓成这幅熊样了?
但很快我就释然了,卢晓莹只是一个刚接触修行的普通姑娘,这一连串的血腥遭遇,已经彻底撕碎了她的三观,和所有凡人一样,她以为世界是科学和守序的,可当这个认知一旦被打破,自然会让她产生一种极不真实的死亡幻觉。
我刚开始接触修行那会,也不是没被吓尿裤子过,我自个都勇敢不起来,我凭什么要求一柔弱姑娘勇敢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仔细了。”我指着远处的蛾子群,在卢晓莹耳边道:“这就是你死了活了都想踏入的江湖,你已经获得了林先生的传承,以后你就是墨家的人了。”
“我和林先生不能陪你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你将独自一人,面对来自公输门的恶意!”
卢晓莹死死咬着嘴唇,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说话的功夫,蛾子群噗嗤噗嗤地飞过了小溪,来的近了我这才听到,这些木蛾子居然还都会说人话,蛾群盘旋在半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听不清具体在说啥,像是数万个娘们沙丁鱼般挤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熙熙攘攘的声音非常嘈杂。
直面数量惊人的蛾群,林先生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还有心给卢晓莹现场教学:
“闺女,我刚才给你看的是植物节葬,现在我给你展示非攻机关术,你瞧好了,能悟多少是多少!”
卢晓莹柔柔地答应了声,勇敢地上前一步,仔细观看。
林先生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根长条形的小物件,我眯着眼瞧去,那是一根褐色的九节木蛇,有一尺来长,台球杆粗细,林先生用手捏住蛇尾,轻轻一甩,那木蛇一下就活了过来,体内发出齿轮运转的咔咔声。
木蛇扭过头来,朝着林先生吐了吐信子,突然张嘴,朝他面门上狠狠咬去!
“啊!”卢晓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寒毛都炸了。
别说她,连我也看的一头雾水,我对非攻机关术的了解甚少,只知道这些个小物件内部设计相当精细繁琐,蕴含了古代大贤的智慧结晶,林先生手中的这条木蛇,显然也是机关术的一种。
一条木蛇,如何能对抗的了这么多的木蛾子?而且木蛇噬主,又是个什么原理?
林先生不躲不闪,任由木蛇在他脸上猛咬,这木蛇吸饱了人血后,两颗灰暗的蛇瞳,突然冒出妖异的血光,松口,蛇头对向蛾子群,然后身体像机关炮那样急速旋转起来。
九节蛇身,每一节都在旋转中缓缓展开,通体冒着刺眼的红光,伴随着嗡嗡的响声,那蛇嘴被开到一个诡异的角度,从里面钻出密密麻麻的昆虫!
我冷汗顺着下巴流个不停,我瞧明白了,蛇嘴里飞出的昆虫,是一只只木制的蝴蝶,这些蝴蝶和狰狞扭曲的木蛾子完全相反,它们的翅膀是碧蓝色的,飞行的姿态也相当优美,仿佛蓝天被敲碎了,散落下来的玻璃渣。
成千上万的木蝶,朝着蛾子群迎上去,木蝶只有鹌鹑蛋大点,蛾子比它们大多了,可它们却是蛾子的天敌,当时场面上黑压压一片,乱到看不清楚,半空中响彻妇女凄惨的尖叫声——候车厅那些沙丁鱼般的娘们,像是被硫酸泼了似的,叫的是惨绝人寰。
木蝶数量不占优势,被木蛾子围成一团夹击,可木蛾子的尸体却像雨点般往下落,而木蝶却几乎没什么损失,高下立判。
这第二轮斗法的血腥程度,让人瞠目结舌,木蝶头部长着剪刀般的钳子,专攻木蛾的头部,我当时就看那一颗颗葡萄大点的女人脑袋落地,心里毛烘烘的,前胸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摸还以为是虫卵。
卢晓莹更是看的直迷瞪,手死死捂着嘴。
随着更多木蝶加入战场,木蛾子迎来了大溃败,一会功夫不到,场面上几乎看不到蛾子了,剩余的也无心再战,不顾一切地四散着逃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十来只木蛾朝着我们的方向逃来,我将卢晓莹拉到身后,勾魂索扔出去,猛地一挥,铁钩将这些木蛾割的血肉模糊。
“李丑,救我啊!”
一只木蛾从后方朝着卢晓莹飞来,我扭头瞧去,右手快如闪电,抢在它偷袭得手前,一把狠狠捏住了它。
这蛾子还真是纯木制的,我将这恶心东西捏在手里仔细端详,先是将它蛹尾处的毒刺拔出,然后掐住这玩意的小脑袋,用小刀在它腹部轻轻一划,里面的肠器混着血水涌了出来。
然后连肠器也是木制的,血水中还带着许多金属小齿轮。
我心中错愕,这么小的一个玩意,内部结构却这般错综复杂,光是蛾蝉内部,就制作的跟个迷宫似的,可见制作它的匠人,其手艺是有多么高深莫测。
之前听女鬼说,这些木蛾好像是出自一个叫“节度使”之人的手?
“上午打麻将输了二百,把气全出在王桂芬身上,一刀砍死王桂芬!”
被我活体解剖的木蛾,嘴里发出怨毒而意义不明的嚷嚷声,小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被我捏住脑袋,像挤青春痘似的,挤的粉碎。
一两只这样的蛾子,甚至十几二十只我都能对付,但你要让我像林先生那样,一人对抗几万只木蛾子?巅峰时的我都未必能做到,更别提现在这吊样子了。
于是我理所应当地证量出一件事:我和林先生之间的差距,大到无法预估,甚至湘西二鬼那种级别的人,都能像捏死只臭虫那样捏死我。
这件事我必须特意强调,不是说我有了人皮阴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片雨林和阴间其实并无区别,公输门,黑苗子,仙家,互助会……随便跳出一个物种,都能轻易要了我的小命。
要始终对未知保持敬畏。
丢下蛾子尸体,我拍了拍手,见卢晓莹像看怪物似地看着我,我表示不解:“咋了?”
“没咋。”她干笑着道:“你胆子真大,什么都不怕,我胆子有你一半大就好了。”
我说胆量是练出来的,人不能受太多惊吓,受惊吓多了最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被吓成精神病,要么被逼成铁石心肠。
说话间,我瞧向前方战场,满地蛾尸,获胜后的木蝶,也重新钻回木蛇嘴里,场面上除了林先生,再不剩任何活物了。
林先生将木蛇收回怀里,回头冲我们笑了笑:“孩子们出来吧,结束了!”
我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先瞧向竹林深处的二鬼。
“完了,全完了!它们的信息有误!那姓林的是大妖魔!咱们对付不了!”男鬼脸色惊惧到扭曲,转身就逃。
女鬼跟在丈夫身后,嘴里不停咒骂着:“非攻,节葬,墨家的妖法果然卑鄙,姓林的,有种你别跑,公输门的大高手已经在路上了!你,你快完蛋了!”
我眼瞅着林先生放任二鬼逃跑,而不管不顾,心中暗暗生疑,放这俩畜生走了,那将来一定是莫大的隐患,不过我也没吱声询问,林先生的行事风格想必向来如此,做事不急不缓,但该做的他肯定不会落下。
眼瞅着二鬼快逃出我视野范围了,林先生这才慵懒地抬起左手,冲竹林深处比划出一个手势。
我没看到什么高维能量,他这手势打的非常随意,就好比我们朝讨厌鬼竖中指似的,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下就完了,可我却诧异地发现,远处正疯狂逃命的二鬼,像被施加了定身术,猛地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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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是怎么死的?中了幻术吗?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以前的我,遇到再难解,再不可捉摸的事件,也能瞧出点线索来,可接触了墨家之后,我就觉得自个像个啥都不懂的二傻子,看啥都是新鲜的,比卢晓莹强不到哪去。
收回目光,我们来到林先生跟前,男人擦了擦脸上的血,将那条九节木蛇交到卢晓莹手中:
“此物名叫九转莲华,启动前,需要先吸食人血充能,我给你的那本手札中,有关于它的详细记载。”
卢晓莹有些害怕地摸着木蛇,将它插进后腰下方的热裤里。
害怕屁股被咬,她特意将蛇尾朝下。
林先生解开破烂不堪的上衣,将里面的布袋一个个交到卢晓莹手中:“我放在牛棚里的工具箱,你一会别忘了拿,另外这些布袋里的植物种子,是我才采摘来的,还新鲜的很。”
“关于植物种植的方法,手札中也有记载。”
给卢晓莹认真地叮嘱一番后,林先生最后总结道:“闺女,你先学非攻,做些小机关小陷阱练练手,等道行起来点了,再学节葬,记住,学节葬的关键是,身有花香,花不离手……”
“从今以后,你就是墨家的唯一传承了,你答应我,要亲手铲除公输门!替我报仇雪恨!”
卢晓莹轻声答应着,她可能也察觉出了点什么,有些不安道:“林叔,你脸色好差,我扶你回屋说。”
林先生摆了摆手,有些虚弱道:“我即将死去,给你俩交待完,我就该上路了。”
卢晓莹听的又惊又疑:“林叔你别吓我,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林先生又摆了摆手,扭头看向我:“我答应要传你一套大幻术,这套幻术名叫封天,是一个幻术师朋友临终前教给我的。
“说是封天,但其实封的只是敌人的感官。”
话说完,林先生就将幻术封天的手势,口诀全部传授给了我。
我手部大脉尚未开启,比划不出来,只能先默记下来,以后有条件了再学。
我这边不停感激着林先生,耳边传来青丘的低语:“这个人快不行了,李狐狸,你抓住机会,在他临死前,让他用气场帮你冲开一条大脉!”
我全身的十四条大脉,目前也只开启了足三阴经,勉强能用半套红狐步,我也着急,也想照青丘说的来,可我脸皮终究是薄,实在不想乘人之危,话到嘴边,半天说不出口。
林先生瞧出我心里有事,就微笑着问道:“你还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能给的都给你。”
我就把这件事说给他听了,林先生听完,摸了摸我的脉,说:“果然如此,十四大脉不开启,修行难如登天。”
他食指轻轻搭在我手腕上,说着话,一股强大而暴虐的恐怖气场,直接透进了我身体。
我再次感受到了那泄洪般的冲击,暗暗启动大坟墓轮转术,引导林先生的气场冲击大脉。
林先生比龙婆木厉害千倍,五秒钟功夫不到,我足三阳经就被彻底冲开,这样一来,我可以像卢晓莹那样,完整地施展红狐步了。
这还没完,林先生的气场犹如一座大湖,恢弘无比,接下来又冲开了我的任脉。
至此,我体内的大脉被打通了七道,分别是足三阴经,足三阳经以及任脉,只剩下手部的六条大脉,以及督脉尚未开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先生散功之后,精神变得更加虚弱了,他盘坐在石头上,最后看了眼面前的卢晓莹,嘴里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口气:
“丫头,你一定要将墨家,发扬光大!”
话说完,林先生脑袋一垂,当场就断气了。
卢晓莹用力晃动着他,愣了愣,嚎啕大哭起来。
我脸色也难看无比,这人名叫林木根,是墨家在人间已知的唯一传承,也是我和卢晓莹的半个师父,此人堪称玄学大师,一生却过的凄惨无比,整日装疯卖傻,四处躲藏,最后死在了这偏僻荒凉的大山深处。
我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从林先生尸体里走出,冲我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强按住兴奋到嗡嗡作响的勾魂索,我目送着林先生的阴身离开,回过头来,看向面前冰冷的尸体。
我们都以为林先生是恶斗湘西双鬼后,力竭而死,但其实并非如此,我蹲下来,脱去他的上衣,就瞧见林先生从前胸到腹部,满是密密麻麻的淤青。
这段时间,他没少被那些村民殴打,在我们赶到牛棚前,他甚至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正如我之前所说,当作恶没有成本时,恶就成了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使命,这是人性。
卢晓莹顾不上擦眼泪,伸手抚摸尸身,摸到的尽是断骨,哪怕是钢筋铁骨的身体,也禁不住这般辱虐,他身子像个漏沙的拳击袋,早就不行了,他憋着最后一口气,击杀了湘西二鬼,又传功给我们后,完成了他在人间的使命,这才离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卢晓莹,林先生的凄惨经历,其中一定暗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没有经历,就别去评判。
那些殴打过他的村民,已经被我们以最残忍的方式,尽数杀害了,但我心中的狂怒依旧没有消退,我们都知道,杀死林先生的不是那些下贱村民,而是公输门。
我扛起林先生的尸身,在卢晓莹的带领下,来到村后的坟营子中。
女孩的父母就葬在这里,她想让林先生葬在父母身边。
我俩挥汗如雨地挥动着铁锹,将林先生埋葬,卢晓莹跪倒在父母面前,放声大哭,我从村里找来些黄裱纸和冥币,一个老娘们迎面走过来,大声质问我:“你谁啊?来人啊!村里进贼啦!”
我铁钩出手,当场将老娘们脑袋一分为二,顺带勾走了她的魂儿。
等卢晓莹烧完纸后,我们绕着鸡爪村仔细找寻,杀到这村子再无半点活人后,这才返回牛棚,取走林先生的工具箱,又回到卢家果园,毁了张海伟家新迁来的祖坟。
离开村子后,我带着卢晓莹越过小溪,沿着竹林往上爬,来到湘西双鬼的尸身跟前。
我这时才瞧清她俩是怎么死的,她俩的身体,被自上而下地,竖着切分成了六个部位,我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画面,就好比同时用六把菜刀,竖着切一块嫩豆腐似的。
这些部位彼此贴合的非常紧密,只能隐隐看见六道细长的血痕,由此可见凶器薄而锋利,至于具体是什么凶器切的,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
我来到女鬼跟前,对着她轻轻吹了口气,六个部位朝着六个方向散开,血喷的满天都是。
对着男鬼也依法炮制后,我回头瞧去,只见卢晓莹正背对着我弯腰干呕。
在那一刻,我感到一阵错愕,我曾发过誓,不让自己活成阴森,嗜血的人,我想在内心深处保留最后一丝人性,我不知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我好像已经开始对血腥和恐惧感到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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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检查了下双鬼身上的物件,那把刨木刀是最让我感兴趣的,我捡起来查看,却失望地发现,这只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工具,上面并没有任何气场波动。
我在双鬼身上只搜到几百块现金,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我挥动着勾魂索,四下找寻着双鬼的阴身,他俩这样的修罗境大能,魂魄一定是最耐烧的燃料,千万不能错过。
在四周找寻一番后,我闻着淡淡的尸臭,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池塘边,找到了双鬼。
新死的魂魄疲惫而迷茫,正呆站在池塘边,不知想着什么,我很轻易就用勾魂索收走了她们的魂魄,强塞进阴灯里。
“我们接下来去哪?”
走出竹林后,卢晓莹轻声问我。
我回头看向她:“结束了,你已经报了家仇,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机缘,你我缘分差不多也就到这了。”
“再见。”
我转身就走,卢晓莹大步流星地紧跟在我身后:“不,没结束。”
“帮我报仇的人是你,从龙婆木和那两只猪手中救下我的人,也是你,我刚才差点被木蛾子蛰,还是你及时保护了我。”
“你的恩,我一定要千百倍地报答,而且你别忘了,我是你唯一的徒弟!”
“徒弟自然是要跟在师父身边学本事的。”
我有些不耐烦地摇头:“墨家的非攻和节葬,就够你学一辈子的了,而且我这边,也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见卢晓莹化身跟屁虫,始终如影随形,我恼火地转身,用力捏着她双臂道:
“我今晚要跟黄四姐攻打黑水洞,你留在我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你是累赘知道吗?累赘!”
卢晓莹委屈地注视着我:“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没被男人这么嫌弃过,从我上高中起,那些男的就跟苍蝇似的围着我转,你是头一个……”
她的话我只听了一半,世界突然就关灯了,我眼前一黑,踉跄着栽倒在地,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无尽的漆黑幽冥中,我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在这里,我是一名渴望着娶妻生子,而不断参加相亲的平凡男人,我一次次被女方开出的天价吓退,她们管我要60万,80万,100万,一个二婚带娃女人的价码,都高达20万。
我就在纳闷,找个妇女结婚咋就这么难呢?所以月薪五千的我,就注定孤独终老了呗?
媒婆说,彩礼高是因为现在女性已经觉醒了,你不够优秀,所以你找不到媳妇。
终于我还是把婚结了,我在鹤岗结识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妇女,过着一段不怎么样的生活,但不知是因为我还是她的原因,我们一直没能有孩子,后来我一寻思,干嘛要孩子呢?这社会已经苦难到爆炸了,究竟多狠心的父母,才会让孩子出生在这样畸形内卷的时代呢?
妇女嫌弃我贫穷又没本事,后来也跟我离婚了,然后我老了,我死了,我死在一家敬老院,一间阴森的病房,或者是死在某个不相干的犄角旮旯里,路过的人瞧我一眼,笑着说,这煞笔老头可算是死了。
你们也瞧出来了,我在胡言乱语地说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我疯了,我喝醉了,我脑袋被门夹成浆糊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死了。
最早我不想来,你们非要我来,现在我不想走,你们却非逼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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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间或者地狱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又回来了,重复一段灰暗且乏味的底层人生,最后孤独死去,就这样式的,我在六道中永无止境地循环着,在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中轮回,到最后的最后,我坐上了一叶小舟,游荡在灰蒙蒙的时间长河中,我问六道,这件事有完没完了?我累了,你别折腾我了,你让我永远地沉眠下去吧。
顺道也解放那些一世世陪伴我的妇女们,她们本不必跟着我受苦受穷,她们值得更好的人。
六道沉默地指了指天边的太阳。
是啊,只要太阳还活着,轮回就永不停息,当太阳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焰朝晖之时,那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着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妇女的后背上,我还沉浸在一世世苦难轮回的幻觉中,醒来后我心想坏了,我又回人间了!
所以我是个刚开智的婴儿,这个背着我的妇女,一定是我母亲。
“妈?”
我迷糊地冲妇女喊了声,妇女回过头来,冲我甜腻腻地坏笑着:
“这里就咱俩没外人,你再多喊几声,我可爱听啦!”
我揉着眼睛看这妇女,当我瞧出她是卢晓莹时,我脸臊的一阵红,我下巴搭在她洁白细腻的肩膀上,我说这是哪?我怎么了?
“这里是版纳边境的热带雨林,你刚才晕倒了。”卢晓莹不但背着我,脖子上还挂着我俩的登山包,一只手里提着墨家的工具箱。
卢晓莹不愧是专业跑二百米栏的,她背着六十多公斤重的我,外加这些大包小包的,竟然还能迈得开步子。
“我没事了,我下来走吧。”摸了摸女孩洁白背部的细密香汗,我说:“别把你累着。”
“我不累!”卢晓莹倔强地擦了擦脖颈上的汗:“我本来背不动你,但是你先前送给我的那点小佛光,派上了大用场,我力气比之前大了许多。”
“特别是在学会红狐步后,体力更是充盈到用不完。”
她抓着我的双腿,将我往上背了背:“就是这该死的雨林,气温实在太热了,我的小背心和热裤都被汗彻底浸透了。”
爬上一个小山坡,卢晓莹回头瞥了我眼,问:“李丑,你刚才为啥管我叫妈?”
我一脸尴尬道:“我晕倒后,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我梦见我一世世地在人间轮回,一世世因为找不到媳妇而孤独终老。”
卢晓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条件该说不说,想找媳妇是挺难的。”
“你不说男人有本事就行吗?”我有些不满道。
卢晓莹气喘吁吁道:“但是太丑也不行,至少得差不多吧。”
“对了。”她大步流星地背着我,在茂密的森林中疾行:“你知道你刚为什么晕倒吗?”
我说可能是中暑了,或者是林先生打通我任脉后的正常反应。
卢晓莹摇头:“是那只血环金钱蛇的余毒,你还记得吗?你为了破解龙婆木的迷魂计,手指让蛇咬了。”
“我帮你吸出了大部分毒液,你说剩余的毒液,已经被佛光排空了,然而并没有。”
女孩边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边喋喋不休道:“你运气好,及时服下了蛇胆,寻常人被红环蛇咬了,一个小时内必死无疑,目前国内还没有化解这种蛇毒的血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轻轻抓着卢晓莹汗津津的葱白胳膊,保持着身体平衡:“你不对劲。”
卢晓莹:“我哪不对劲啦?”
我说,你但凡是个正常点的妇女,你就应该丢下我,拿着所有钱财立刻逃命去。
卢晓莹冷声道:“你为了救我,被蛇咬,然后你蛇毒发作,我丢下你逃命?你怎么能把人想的这么冷血呢?”
“我好歹是你妈啊。”
其实我真希望卢晓莹能丢下我,永远地离开这片雨林,她可以找个三四线城市,她身上的钱足够她生活好一阵了。
等她一个人静下来后,她就可以闭关修行墨家的非攻和节葬了,这是独属于卢晓莹的大机缘,足以彻底改变她的命运,这两个神秘的古代玄学流派,修行到最后,所爆发出的高维能量是非常恐怖莫测的,即使巅峰时期的我,也无法与之抗衡。
可卢晓莹偏偏选择了另一条路,选择留在了我身边,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很严重了——今晚我要攻打黑水洞,之后我还要在雨林中找寻那神秘的三座阴庙,吸收庙里的佛光恢复道行,这期间,我一定会和雨林深处的黑苗蛊师们展开一系列血腥的厮杀。
而根据湘西双鬼的说法,公输门的高手,已经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了,当他们得知卢晓莹是墨家的唯一传承后,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找到她,杀死她。
可卢晓莹这只幼苗还没来得及发育起来,她还什么都不会呢,而作为他师父的我,偏偏又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她。
上述种种顾虑,导致我拼了命想赶走卢晓莹,让她尽快逃出这片雨林,目前来看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渴吗?”
卢晓莹停步,从包里拿出半瓶水,拧开喝了口,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来咕嘟嘟地喝光,也不知是不是卢晓莹嘴对嘴喝过的原因,就感觉这水喝起来甜丝丝的,甜到发腻。
“我们现在去哪?”我擦着嘴问她。
“去瑶池,就在前面不远了。”卢晓莹背着我边跑边道。
她跟我讲过瑶池,瑶池是个小湖,位置很隐蔽,湖水清澈幽蓝,而且非常冰冷,是雨林中为数不多的解暑胜地。
女孩又擦了把脖颈上的汗:“我都快热死了,全身都是汗臭,一会咱们刚好去瑶池好好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它一大觉。”
我想了想,说:“我实话实说,你的汗,我闻着是香的。”
这不是我在撒谎取悦她,卢晓莹身上,的确散发着一种非常迷人且浓郁的花朵香味,就感觉比欧阳薇和姜幼初身上的香味加起来还要浓郁。
我不太好形容那究竟是什么味,我趴在卢晓莹背上,隔着背心闻,我闻到的是漫山遍野的玫瑰花,香水百合和栀子花组合成的,一望无际的花海。
卢晓莹轻声道:“我小时候就这样,身上总是带着点花香,但还是要洗澡啊,再不洗,我真的会发疯的!”
说到洗澡,卢晓莹显得无比兴奋:“瑶池的水很清凉,这么热的天,痛痛快快洗个冷水澡,那感觉想想都解压。”
我想下来走两步,大老爷们让小娘们背着,总感觉不自在,可我双脚一落地,腿肚子就软的站不住。
我只得重新爬回到女孩背上,卢晓莹背着我继续前行:“别跟我犟了,我大学就是研究这个的,你现在体内还留有少量的余毒,走不了路,一会到了瑶池边,我给你采摘一些专门解蛇毒的菌子,你服下后差不多就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俩说着话,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多分钟,卢晓莹背着我窜出茂密的树丛,前方是个幽静的山谷,山谷正中,是一片小湖泊。
这里,正是她心心念的瑶池。
瑶池的水,比藏区的湖还要蓝,那是一种恬静的深蓝,蓝到刺眼,和它一对比,头顶的蓝天都显得污浊了。
我们来到山谷中,燥热的温度立刻下降了不少,瑶池不大,一眼能看到对岸,湖岸边是洁白细腻的沙滩,沙滩后面则是大片的青草地,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四周环境优美,的确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
卢晓莹将我放在岸边的草地上,丢下沉甸甸的大包小包,然后惬意地伸展着双臂:
“等着啊,我马上回来。”
她跑去给我找寻菌子了,不一会功夫她就回来了,手里攥着一小颗淡红色的菌子:
“这菌子名叫瑶伞,只在瑶池边生长,解蛇毒很猛的,但是也有点副作用。”
卢晓莹从小在这片雨林中长大,大学主攻的又是生物,对草本和大自然本就了解,再加上林先生给她灌顶传功,在继承象征植物术最高传承的节葬流派后,这女孩的精神世界,已经与自然形成了完美的统一。
我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接过菌子问她:“啥副作用?”
卢晓莹抱膝蹲在我面前:“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我将红色菌子塞进嘴里,嚼的稀烂咽下去,吃完后不久,我感觉酸软的双腿很快就恢复了力气。
“你是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见我眼神呆滞,卢晓莹认真道:
“你别怕,瑶伞可解蛇毒,但也会让你短暂失明两小时,至少节葬里是这样描述的,两小时后就正常了。”
我没吱声,的确有那么三五秒钟的时间,我眼前黑了几下,但立马就恢复正常了,可能我的体质特殊,也可能是蛇毒中和了菌子的毒,总之我眼睛好着呢,一点事没有。
我正要开口告诉她,谁知这时卢晓莹站起身,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解皮带了:
“我本来还挺担心的,你这人眼睛不老实,总喜欢往不该盯的地方盯。”
“刚才路上我还在想,我一会游泳的时候,你万一偷看我怎么办?”
将热裤随意丢在草地上,卢晓莹冲我笑着道:“现在好了,你失明了,我也就再无顾虑,可以美美地洗一番了。”
于是我卡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装瞎,是我最擅长的手艺。
看到这,有人可能会跳出来骂,说我没见过女人,但咱们都是大老爷们,谁也别搁这装清高,我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我不是深山里的和尚,很多时候,你只能凭男性本能行事,你没的选。
草地上丢满了衣物。
卢晓莹从登山包里取出洗液和丝瓜,赤着脚就进了瑶池里。
这里本就是国境边的热带雨林,瑶池的位置僻静又隐蔽,不会有外人打扰,场面上只有我这么个瞎子,卢晓莹彻底放下了戒备,轻松地哼着小曲。
我故意把脑袋往旁边偏了偏,余光以学术性的,批判性的看法去看她。
可惜只能看到背影,为了看的更清楚,于是我站起身,来到湖边玩水。
湖水没过了卢晓莹的锁骨,她冻的直哆嗦,转身看向岸边的我,皱眉道:“你最好等两个小时后,恢复视力了再下水。”
“小心溺水!”
我低着头道:“可是我已经快热中暑了,我也想下来游两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想了想,说:“那你脱衣服吧,我们一起游好了,反正你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我三两下脱去衣裤,卢晓莹湿漉漉地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一点点往湖里走。
走到水刚好没过胸脯的位置时,这才停下。
青丘看到这一幕,赶紧捂着眼睛扭过头去:“李狐狸,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狐狸,没有之一。”
“老实站在这,别动啦!”卢晓莹脸微微有些红,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游到一旁:“再往深走,就该淹着了。”
我说行,我就开始边泡边洗,不得不说,这瑶池的水是真冰啊,多日来的酷暑折磨,在这一刻被彻底消解。
不远处的卢晓莹,往湿漉漉的长发上挤了袋洗发水,边洗着头,边不时警觉地看向我。
她的确应该警觉,她可是片叶不沾身的,但女孩笃定又固执地认为,我已经处于失明状态了,我一个瞎子,那也不存在看与不看的问题了。
而我的确表现的像个瞎子,眼神迷茫而散光,这是个非常复杂高深的技术活,我看,我各个角度都看,但是我不能拿正眼去看,而且看的过程中,眸子必须时刻保持清澈。
这要是换成别人,一秒钟就得穿帮,非得让狂怒之下的卢晓莹,按着脑袋溺死在瑶池里不可。
但这是我,我本就是个盲人,我知道这玩意的原理,所以无论卢晓莹怎么观察,也愣是没瞧出半点蹊跷来。
于是女孩就彻底放下了戒备,不再管我,开始认真地清洁起来。
“你能来给我背上划拉两下吗?”我背有些痒,就叫她道。
卢晓莹答应了声,抓着满是泡泡的丝瓜巾游到我身后,野外条件艰苦,也不存在谁嫌弃谁的事,一块丝瓜巾两个人用也很正常。
她给我划拉完,轮到我给她划拉,我也不知该怎么描述,小卢的皮肤是真的白到耀眼,不但白,而且白而细腻,滑溜溜的,丝瓜搭上去都一个劲往下掉。
这个泳游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游完,这是我这辈子游过最好的泳,没有之一。
卢晓莹游的非常尽兴,拉着我回到岸上,将沾在胸前的湿漉漉长发甩到后背,在原地蹦跶了几分钟,她不蹦跶还好,她这一蹦跶,可算是要掉我老命了。
上窜下跳。
蹦跶掉身上的水珠,卢晓莹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床单,铺在草地上,用双臂枕着头躺下,注视着蓝蓝的天空出神。
“要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永远不被外界打扰,该多好啊?”女孩沾满水珠的玉腿紧紧夹在一起,轻声感慨道。
我坐在她身边发了会呆,正色道:“一会我送你出雨林,你先回昆明,然后乘飞机去北方,越远越好。”
“你找个三四线城市隐居下来,刚好可以闭关修行。”
“我不。”卢晓莹倔强地咬着红彤彤嘴唇:“我还没报你的恩呢,我为什么要走啊?”
“再说,你的种种本事,我还没来得及学呢。”
我心中暗想,你其实已经报过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谢谢你陪我游了场如此美妙香艳的泳,目睹了这般极致的人间美景后,我和李丑这辈子都算没白活了。
假如卢晓莹得知我在装瞎,她一定会恼羞成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我这么一寻思,就感觉自己挺不是人的,卢晓莹已经够可怜的了,这种背地里占人便宜的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是我连忙转过身去,说:“公输门的人这几天就到了,你留下来很危险。”
卢晓莹坐起身,从包里拿出贴纸,在胸前凸起处贴上,然后换了条干净背心穿上,一脸不屑道:
“雨林这么大,他们也没见过我长什么样,想找到我,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她又拿出条干净小裤穿上:“李丑,你不要想着赶我走,你别忘了我也是修佛光的,那三座阴庙我也要去,里面的佛光咱俩对半分。”
“然后呢?”我问她。
卢晓莹伸了伸懒腰:“然后我们师徒俩浪迹天涯,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安排几场相亲,解决你这老大难的屌丝问题。”
我听的是哭笑不得,这女孩是铁了心不肯走了,沉吟片刻后,我一拍大腿:“行,既然这样,咱俩就一起对付公输门和黑苗子,兵来将挡,爱叽霸谁谁好了。”
卢晓莹冷冰冰道:“这就对了,我对雨林很熟悉,我可以给你当向导,作为交换,你辅导我修行,我们共同进步。”
女孩拿毛巾擦着头:“以前在厂里,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平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现在朝夕相处了,我认为我们应该多沟通,更深入了解对方才是。”
“你这人话很少啊。”
其实刚认识时,卢晓莹话比我还少,我俩熟悉后,她话才变得多了起来,所以我觉得姑娘没有绝对的高冷,她是分人的,特别是像卢晓莹这样,遭受过巨大心灵创伤的女孩,在陌生人面前很难不高冷。
“好,多沟通,多了解。”我从包里摸出条干净裤子换上,轻声应道。
卢晓莹问我:“你眼睛好点了没?”
我说有点模糊,但差不多能看见了。
卢晓莹急忙道:“你先别转身啊,我光着腿,没穿外裤。”
过了会她才道:“可以了,转过来吧。”
我转身瞧去,只见卢晓莹上身穿着件黑色紧身露脐小背心,下身居然又换了条深蓝色的热裤。
我皱着眉看她往上提裤子:“你穿这玩意不觉得卡裆吗?”
卢晓莹认真道:“卡啊,但热裤是最适合在丛林里奔跑的,不像运动短裤,会被树枝灌木挂到。”
我说:“挂到短裤,也总比挂到肉强啊。”
“我皮厚,不怕挂。”卢晓莹穿好鞋袜后,来到我跟前:“走,我带你去采野菜,然后做饭,吃饱饭抓紧时间睡觉。”
我跟随着卢晓莹走进森林,版纳的雨林各种作物丰富,除了千奇百怪的菌子,还有奇奇怪怪的野菜。
“这叫刺五加,野菜的一种。”女孩指着一团垂下的树枝道:“味道像苦瓜,但是吃习惯了很爽口。”
“这是鸭脚板。”她又指着地上像鸭子脚掌的绿色植物道:“这个很美味。”
“那边有野葱,还有水芹菜!”
我紧随在卢晓莹身后,一路采摘:“你懂的真多,我在东北长大,从没见过野菜长啥样,我们那旮沓好像不产这些玩意。”
卢晓莹蹲在地上采的乐此不疲:“采野菜,是我小时候就会的,以前我爸经常带我采,慢慢就记住了。”
将采到的野菜抱到我怀里,姑娘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再陪我摘点毒菌子,有大用。”
我连忙问她:“做毒药吗?”
“对。”
卢晓莹来到一颗大树下,拨开树叶,指着一些长着绒毛的白色小蘑菇道:“这是拟灰花纹鹅膏,毒性强到爆炸!”
我蹲下来查看,在我的认知中,总觉得外表越鲜艳的菌子,往往就越毒,而灰白色的菌子往往无毒,我现在才知道,这个认知错到离谱,卢晓莹告诉我,纯红色,绿色或蓝色的菌子,毒性往往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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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生长了很多鹅膏类的剧毒菌子,姑娘边摘边跟我介绍道:“这是假褐云斑鹅膏,服下后会造成极严重的肾损伤,五分钟之内必死无疑。”
“但是有一种可使用的草鸡枞鹅膏,和这个长的一模一样,两者的花色大小,伞形,绒毛都完全一致,所以采食菌子这件事,没有所谓的万无一失,阴沟翻船是迟早的事,就算当地的黑苗,也经常中招。”
她小时候见过误食毒菌子的黑苗,说几个老爷们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面露奇异微笑,双手不断比划着兰花指。
有人上前问他们在干嘛,那些黑苗嘻嘻傻笑,说他们在给玉皇大帝唱戏,要是唱的好了,玉皇大帝会给他们封官。
没一会功夫,这些黑苗就毒发身亡了,谁知道呢,也许他们真的上天当官去了。
卢晓莹拿出个干净的面口袋,将摘到的毒菌子放进口袋里。
“快点啊,这里还有。”
洗过澡后的她,显得莫名的兴奋,拉着我的手在森林中奔跑,节葬带给她的特殊能力,能让她用嗅觉轻松锁定附近毒物的准确坐标。
卢晓莹不停嗅着晶莹可爱的小鼻子,又来到一颗树下找寻起来:
“这是赤脚鹅膏,剧毒,又叫三步倒。”
“这是亚稀褶红菇,服下后会造成横纹肌溶解,长得和可食用稀褶红菇一模一样,它俩都是受伤后变黑。”
女孩用手在这小红蘑菇上轻轻一掐,果然,它立刻由红变黑起来。
她告诉我,版纳雨林中的菌子分三种,有毒的,没毒的,以及介于这两者之间的。
比如大多数牛肝菌都带毒,但毒性一般不大,顶多就是短暂让人头晕,所以完全可食用。
又比如一个叫火炭菌的小玩意,你永远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毒,这次吃没事,下次吃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还有蜡蘑,也叫皮条菌,这个金黄色的可爱小玩意,好吃到能鲜掉你眉毛,但它和一种名叫长沟盔包伞的毒菌外观完全一致,后者食用后,三分钟之内必死,绝无抢救的可能。
采了足足半袋子毒菌,卢晓莹这才满意地呼了口气,我们回到瑶池岸边,我负责搭帐篷,她来生火做饭。
晚饭是野菜炒腊肉,出锅时撒上一大把野葱,香完了简直。
我俩坐在篝火边大快朵颐,卢晓莹往我碗里夹了块腊肉:“趁着还有太阳,吃完饭你去把咱俩的衣服洗了。”
我低头扒拉着大米饭:“咱们妖狐流派有个规矩,徒弟给师父洗衣服,否则就是大不敬。”
卢晓莹嗯了声,吃掉满满一大碗米饭后的她,放下碗筷,真的就跑到湖边给我洗衣服去了。
把我的T恤,两条短裤和臭袜子洗干净后,她才开始洗自己的衣物。
我知道,她是出于对我的亏欠,才这么做的,她拼了命地想还我的恩,从而达到内心的平衡,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她早就不欠我什么了。
我往草地上扎了两根树枝,连上一条绳,卢晓莹将洗干净的热裤,小背心等衣物挂上去,让它们自然风干。
四周吹来凉爽的晚风,卢晓莹背靠着树坐在草地上,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这时,从湖对面歪斜地飘来个小纸飞机,刚好撞到我脑门上,我拆开飞机瞧去,只见白纸上写着如下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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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附近还有蛇仙的洞府,黄四姐担心黑水洞兵强马壮不易攻打,所以去喊蛇仙帮忙。
我将纸条递给卢晓莹看,她看完后笑着说:“太好了,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们来雨林到现在,一直没顾得上睡觉,经历了一连串的恐怖血腥,此时,早困的眼皮子打架了。
用湖水熄灭篝火后,卢晓莹打着哈欠,赶紧弯腰钻进帐篷里,然后拉上拉链。
我干脆在草地上对付一宿得了,我是个要脸的人,人家女孩没吱声,我属实没脸进帐篷,一个老爷们,这么大片草地不睡,偏要往人家小姑娘的帐篷里挤,这事说出去,谁听都觉得不像话。
毕竟帐篷就巴掌大点位置,一个人能躺,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我硬往进挤,万一被人家嫌弃,那可就太尴尬丢脸了。
谁知我这边刚拿定主意,帐篷拉链就被重新拉开了,卢晓莹探出头喊我道:“你发什么呆呢李丑?快进来跟我睡觉啊?”
她这话说的,跟“有一股滚烫的热流,一下射入了我小腹深处”有异曲同工之处,你要硬往歪里想,那它的确是歪的,但你要正面解读的话,人家也没半点毛病。
卢晓莹是个内心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姑娘,所以一定是我想歪了,我暗暗扇了自己一耳刮,这劫渡的,怎么把修行人的心性都渡没了呢?
李丑,亏你还是当师父的,你的这些龌龊想法,要是让卢晓莹知道,人家会怎么看你呢?
迟疑片刻后,我爬起身脱掉衣裤,钻进了帐篷里。
夜,终于黑了下来,这帐篷卢晓莹一个人躺刚好,我这一进来,空间立刻变的局促了许多,天气炎热,所以完全没有使用睡袋的必要,帐篷里满是女孩身上浓郁迷人的花香,我尽量往边上躺,可腿还是贴到了她的大腿上。
我紧张的腿在发抖,卢晓莹却静静地躺在那,完全不嫌弃我腿蹭到她。
这姑娘是真的对我没什么戒备,我俩刚认识时,她觉得我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屌丝,被黄毛揍了也不敢还手,所以她敢跟我睡一个标准间,在我显露出修行人的本事,从龙婆木手中救下她,又带着她血屠鸡爪村之后,卢晓莹更是对我放心的不行。
有时候异性之间的关系,三言两语真的讲不清,你跟女孩处对象,你天天约她出来,给她花钱,效果还往往不怎么好,但如果你俩经历过大生死,又互相不离不弃,彼此照顾,那关系升温的真不是一般的快。
我和卢晓莹的关系,早就从普通同事,升级好哥们了。
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说:“李丑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的好哥们,我百分之一百地信任你,如果连你我都不相信,那这世界上,我就没人能信了。”
刚才我俩还困的不行,结果进帐篷躺下了,反而又睡不着了。
卢晓莹侧过身对着我,冷声问:“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干脆利落道:“找阴庙,吸佛光,杀黑苗,躲鲁班,回道行,最后离雨林。”
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雨林深处,隐藏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黑苗寨,这些黑苗子个个会蛊术,性格阴森嗜血,黄四姐明晚要攻打的黑水洞,只是规模较小的一处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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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目前那三处阴庙,可能已经黑苗占据住了,但从黄四姐那获知的信息来看,佛光大概率还在,这帮黑苗子正在尝试用黄鼠狼的尸骨制作钥匙,试图开启阴庙内部的机关。
卢晓莹去过其中一座阴庙,它距离瑶池并不远,只有二十多里路,明个白天,我打算先过去探探路。
卢晓莹耸了耸洁白的小肩膀:“假如一切顺利,离开雨林之后呢?咱们接下来去哪?”
我沉默着,从我渡劫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来月了,还剩下不到10个月的时间,那么这一年时间过后,当我回归原本的身体时,李丑会怎么样?会死去吗?
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李丑本就是个出车祸的植物人,他能活过来,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于是我对卢晓莹道:“去哪不重要,但我只能带你十个月,十个月后我就要走了。”
卢晓莹一脸的不解:“走?出远门吗?”
我问青丘,这个事能不能跟她说?青丘说你尽管讲,断离舍的禁忌是不能联系曾经的朋友和家人,但卢晓莹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这不算触犯禁忌。
我就跟姑娘讲了,我说我本名叫李三坡,我本人长的不是这个样,这副身体,是我借来渡劫用的。
卢晓莹半懂不懂地听着:“那李三坡是长什么样的?”
我叹气道:“比李丑还要丑的多。”
卢晓莹惊的合不拢嘴,又一脸惋惜地看着我:“还有比你更丑的人?太可怜了,那你本人一定也是个没有女朋友的屌丝吧?”
“哎呀,我不该用这么难听的词。”卢晓莹想了想,道:“光棍!没有女朋友的光棍,这样好听多了。”
“是啊。”我无可奈何道:“我真名叫李三坡,直译过来是李三瘸子的意思,我不但丑,还天生跛足,家人给安排相亲,姑娘看到我直翻白眼,在得知我工作不稳定,存款只有三位数之后,更是嫌弃吐着泡泡,饭也不吃转身就跑。”
卢晓莹听的是直叹气:“太可怜了,所以一年后,你要回到那个更丑的身体上?没事,你给我留个电话,到时候我去找你。”
“我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大学女同学,可以介绍给你,但我的同学眼界都贼高,我估计挺难的。”
反正睡不着,就当扯淡打发时间了,我也不可能给她留什么电话,我俩的因果有效期只能维持一年,一年后也没必要硬续。
所以我故意把自个说的惨一点,彻底打消她将来联系我的念头。
听说卢晓莹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用开玩笑的语气逗她道:“前面还口口声声说咱俩是哥们,这一聊到相亲的话题上,咋就突然生分了呢?”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你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摆在跟前,我还见啥女同学啊?我直接跟你好不就完事了吗?”
卢晓莹捂着嘴笑弯了腰:“有道理,问题是师父,就你这谨慎的小性格,你也没胆子来追我啊!”
我:“我要万一有呢?”
卢晓莹眨着眼:“那就更尴尬了,我是跑田径的,你撒欢了追,你就看你能不能追的上吧。”
她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又道:“其实,我师父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长的实在太磕碜了,脸没法看,关键是你还有点跛足,要不,咱俩来场龟兔赛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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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粉白的小脚丫在我腿上轻轻踢了下,好奇地追问我:“你本人到底有多丑?你大概跟我描述一下呗?”
我撒谎不打草稿:“胖,二百多斤,个头还矮,而且是一脸刺毛乱炸的滚刀肉,三层下巴,远看跟只山猪似的。”
这女孩还真是个傻白甜,居然当真了,吓的是直吸凉气:“差不多可以放弃抢救了,要不你一年后还是别回去了吧,李丑的条件明显比你优秀的多啊。”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是我来版纳的第一顿踏实觉,睡的死沉死沉的。
我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早上六点刚过我就醒了,却不料卢晓莹比我醒的更早,我钻出帐篷看去,只见她正坐在湖边,拿着把造型奇特的小刀,在削一截木头。
小刀是林先生工具箱里的物件,整个刀刃呈月牙形,薄如纸,极软,按理说这种软刀是削不动木头的,可在卢晓莹手里,它却有了股邪性的灵气。
卢晓莹葱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刀柄,蝴蝶般上下翻飞,细密的木花喷涌上天,看的人眼花缭乱。
一会功夫不到,她就将碗口粗的木头,削成了擀面杖粗细的圆木,然后将这截圆木塞进一个特制的木头盒子中。
盒盖轻轻一扣,里面就传来咔咔的齿轮转动声,和细微的切割打磨声,这玩意就跟个电动铅笔刀似的,再次打开时,原本的圆木,居然变成了一把做工精细的木弩!
这木弩有脸盆子那么宽,单手双手皆可把持,卢晓莹又熟练地给木弩按上弩弦——弩弦是由一指多厚的虎筋制成的,工具箱里有现成的。
墨家的非攻机关术传承,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脑海中,再加上手札上设计图纸,也早已背的滚瓜乱熟,卢晓莹化身成从业多年的老技师,三两下就给木弩装上了各种精密的弹簧和机关。
至此,这把三连发的木弩就打造完成了,卢晓莹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大把锋利的木箭头,配合木料削制出三十余枝弩箭,最后在箭尾的凹槽处安装上花花绿绿的鸟类羽毛。
而昨天我们采摘的那些剧毒菌子,此刻也派上了用场,卢晓莹早就将这些菌子炼制成一大玻璃瓶子毒液,射人时,她会先将箭头沾上毒液。
我好奇地接过她手中的木弩,把玩了一下,这东西你别说,首先非常轻巧,重量连一斤都不到,可以轻松挂在腰间,我试着拉了拉虎筋制成的弩弦,相当结实难拉,我要使出全力才勉强拉的开。
射程方面,应该超百米了。
这做工精细的小玩意,各方面都好,只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这些纯木打造出的弩箭,杀伤力怕是严重不足,拿来猎杀动物都费劲,遇到肉身强悍如铁板一块的修行人,这玩意纯粹就一挠痒的玩具。
我说出疑问后,卢晓莹冷冷地摇头道:“你应该知道,非攻机关术制出的物件,往往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此物名叫火雷弩,你瞧好了!”
她举起木弩,朝着瑶池湖面发射,一枚弩箭流星般射出,嗖地扎进湖中央,轰地爆发出十几米高的火浪!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狐瞳急速运转,立刻瞧出那水与火交织的巨浪四周,绽放出密密麻麻的细微小木娃娃,这些木娃娃很快又引发了二次爆炸。
瑶池上空像放烟花似的,场面壮观而阴森。
当楼房那么高的火浪消散后,湖浪将烧焦木娃娃的尸身拍打到岸边。
空气中满是焦糊的血腥味。
“别说修行人了,鬼都给他炸到魂飞魄散!”卢晓莹朝我凶凶地皱了皱鼻子,又道:
“火雷弩配两种弩箭,刚才我给你演示的是火弩,火弩适合群攻,你如果被坏人挟持了,我在远处一发火弩下去,你和坏人一起被炸成肉泥!”
我听的满头大雾,卢晓莹吞了下口水,继续道:“雷弩则擅长单点,目前雷弩我还没琢磨出来,所以你最好别被坏人挟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毫无疑问,火雷弩是非攻机关术体系内的装置,机关术有别于其他术,它一定要依靠各种结构复杂的装置和工具来启动,这些装置可能是木制的,也可能是铁制石制的,机关师借助它们来向外界传达高维能量。
机关术的任意装置,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来制作,好在有林先生遗留下的现成图纸,以及各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古代工具,将原本复杂的工序,简化到了极致。
制作机关的过程,也是一种修行,卢晓莹凌晨四点起来,开始搁那削木头,削到双手酸疼,失去知觉,她不只是削,她削的时候还要默念口诀,将佛光引导至双手,来强化筋骨和皮肉。
而每当一套机关制作完毕后,卢晓莹的内心就会感到非常的恬静和满足,丹田里的佛光,也会变得更加精纯浓郁。
我知道,这个奇异现象很难解释的通,但这是独属于卢晓莹的善果,女孩人美心善,她曾一次次帮助过林先生,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我之前分给卢晓莹的那一丝黯淡的小佛光,的确变的明亮了不少。
所以她只要制作机关,她就会变强。
而且削木头这件看似枯燥的事,对她肉身强度的磨炼也是立竿见影的,卢晓莹兴奋地冲我笑着,说她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还捏着拳头让我摸她的肱二头肌。
我倒是没摸出什么,依旧是细细软软的女孩胳膊。
火雷弩,属于最容易制作的机关之一,虽然威力尚可,但制作箭头的材料并不好获取,而且这种远程冷兵器,和阴灯差不多,只能用来偷袭先手,正面攻击的话,遇到敏捷型的对手,可能就不那么好使了。
“我还得研究点更厉害的机关出来。”
卢晓莹坐在湖边的木桩上,捧着手札一页页翻看,我转身凝视幽蓝的湖面,此刻,金灿灿的朝霞正从天边一点点升起,湖面上吹来阵阵清爽的凉风,景色美如仙境。
这是酷热来临前,最后的凉爽了,于是我也盘腿坐地,开始让佛光在丹田里流转。
太少了。
佛光本就不多,分一部分给卢晓莹后,只剩下指甲盖那么点了,这点可怜的小气场,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使用杀人术。
有时候命运这东西,它真不是凡人可以拿来揣测的,我一直不建议修行人过分痴迷于命理,当你把命理玩透的那天,你会发现你对命理一无所知。
就拿十四大脉来说吧,我用大坟墓轮转术吸别人的气场来冲脉,可这冲脉的顺序,简直混沌到不可理喻。
它应该先给我开了手三阴经和手三阳经,这六条大脉一旦解放,我十根手指就能扭的过来了,就能施展三生指劫和基础幻术了,可它偏不,它先给我开了足三阴经,让我勉强能用出红狐步,这算个什么事?红狐步是干嘛的?那是用来逃跑的!
开了足三阴经后,它又直接跳到任脉去了,任脉冲开后我能干嘛?
我想到这,左眼皮子突然就开始猛颤,我这劫渡的太过惨烈了,连劫都看不下去了,它终于放过了我一回。
在我的意识深处,一个金灿灿的小物件在摇晃着,我伸出手,这物件直接出现在了我掌心!
朱雀炉!这件伴随我经历无数腥风血雨的秘宝,终于觉醒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喜不自禁地把玩着它,闻着它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火气息,爱不释手。
任脉打通后,朱雀炉苏醒,那等到督脉打通,下一个苏醒的就是阴如意,到那时,我也将具备躲避死亡的能力!
我瞧向不远处的一颗酸枣树,口中念咒,手指隔空一弹,一道藏青色的烟鞭,夹杂着破空之声席卷而去,在酸枣树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可惜,丹田里的佛光太稀薄,烟鞭的威力远不如前,但我已经非常知足了,我可算是觉醒了一式杀人神通,寻常修行人吃这一鞭子,不死也得放他一脸盆子血出来。
我又试着召唤烟潮和烟刀,同样是因为佛光稀薄的原因,用不出来。
佛光!急缺佛光!
看样子,今天势必要去一趟阴庙了,再不吸到点佛光,我就要发疯了。
卢晓莹一直全神贯注地翻看着手札,对我这边的动静全然不觉,她翻到其中一页,认真阅读了几遍后,顿时面露喜色:
“这里记载着一套储物用的机关,叫做锦绣图。”
卢晓莹激动地喊我来观看手札:“根据图纸里的描述,锦绣图连接着一个小型立方体空间,我们能将随身携带的登山包,帐篷,以及贵重钱财存放在其中,随用随取!”
我听着也挺高兴,这样一来,的确能给我俩省不少事,要知道,我们这次光淡水就带了20公斤,加上各种罐头,大米,压缩饼干,刀具以及调料和锅碗瓢盆,种种物资叠加在一起,光是这俩登山包,就超过六十公斤了。
之前扫荡鸡爪村,收集来的现金超过十五万,再加上乱七八糟的金物件,这些也是很大的负担。
我本来还为这事犯愁呢,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地,先把这些钱财藏起来,随身带着总不是个事。
这下好了,有了锦绣图这件空间机关,能给我们节约不小的体力。
和其他机关不同,锦绣图它真就只是一副图,假如李富强在场,随手一笔就能勾勒出来,卢晓莹却不得不照着图纸,一点点在白纸上临摹。
女孩擦拭着鼻尖的晶莹汗珠,好不容易打出了草图,接下来又为着色的颜料犯难了。
“锦绣图的颜料需要龙尾草,红鬼伞,绿鬼伞,眼镜蛇瓶子草的汁液,十年以上的何首乌……”
卢晓莹皱眉道:“这些材料都能在森林中找寻到,难的是曼陀罗花和灵狐的毛发,这两样东西,在版纳可不常见。”
我笑着一拍大腿,野狐禅世界有一望无际的曼陀罗花海,狐狸毛那就更简单了,管青丘要几根就完事了。
不一会功夫,青丘就将东西准备好了,他将一大捧曼陀罗花塞到我怀里,又从可爱的狐耳上揪下一小撮红灿灿的狐狸毛:
“你一会给这丫头把把脉,她手部的六条大脉如果是打通的,她就能学你的幻术!”
我点了点头,卢晓莹接过我给的花,美美地闻了闻,笑道:“好香啊!有机会,你要带我去野狐禅玩一趟!”
“你等着,我去找其他颜料,很快就回来。”
我不放心她独自进森林,就把人皮阴灯也交到她手里,我有了朱雀炉,阴灯给她用就好了。
卢晓莹腰间挂着火雷弩,提着阴灯进了森林,半个多钟头后,她满身热汗地跑回来,不停拉扯着背心的领口:“这才刚到九点,林子就热成大蒸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有颜料收集齐全,卢晓莹用小棒槌将它们捣成汁液后,就开始给锦绣图上色了。
我好奇地观看着,这副画中的景色非常奇特,那是一座外表阴森的二层竹楼,伫立在白骨堆砌成的地基之上,竹楼前是一条漆黑的河流,河流边徘徊着许多阴惨惨的鬼影。
整体画风阴郁且血腥。
所以我们的物件,就存放在画中的竹楼里,目前,锦绣图只能开启三乘三米的储物空间,等以后卢晓莹道行上去了,空间也会变大。
卢晓莹眉头紧皱,一丝不苟地捏着毛笔——毛笔也是她现做的,用针线将狐狸毛和竹节缝在一起,就成了一根简易毛笔。
她一笔笔地上着色,直到最后一笔完成,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擦着青丝鬓角处的汗珠:“大功告成!”
卢晓莹对着刚完成的锦绣图比划手势,然后吃力地抓起沉甸甸的登山包,往画里扔。
在我惊悚的注视下,锦绣图透出一团浓郁的黑光,将登山包吞噬一空,取也好取,想要什么物件,她这边一起念想,物件立刻就从画里吐出来。
我看着眼前的奇观,久久发不出声,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里,大部分都是糟粕,实际上诸子百家中的东西,绝大多数也都是糟粕,特别是阴森怨毒的儒家,我不怕孔子诈尸还魂,这老畜生要是哪天还魂了,我能像撕一只熟鸡一样将他撕的稀碎,再沾着油辣椒吃。
但诸子百家中也有比金子更宝贵的传承,比如墨家,阴阳家,纵横家和尸子,在战国末期,爆发出数量如此之多的优秀思想家,政治家和修行人,最后却让儒家这只脏老鼠搅浑了一锅汤。
既然提到儒家了,我就讲点真实历史吧,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引起一部分人的不适,可以选择跳过。
在明朝末期,出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满清人口只有19万,兵力远不足五万,而当时大明人口有1.5亿,大明军队在编兵力超过300万,而武器装备几乎没有差距,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清兵入关,打败了明朝军队,俘虏了1.5亿人,其中至少五千万汉人,被满清残忍屠杀。
就这么多人团结在一起,踩也能把入关的清兵踩成肉泥!
可明末时期的人啊,是完全没有反抗意识的,不夸张地讲,即使只有一个清兵进村,老百姓也不敢反抗,不敢逃走,只会爬在地上瑟瑟发抖,那时候的人啊,眼神里除了深深的呆滞和愚昧外,就不剩下什么了,像牲畜般等待着被清兵屠宰。
根据江南的一些史料记载,满人驱赶百姓如同驱赶牛羊,百姓无论数量多少,皆垂手匍匐,引颈受刃,很多时候他明明可以逃,他都不敢逃,甚至这个想法都不可能在他脑子中出现。
你要说这事离咱们太遥远,那我告诉你,几十年前,三个鬼子就能震慑一整个县城,几万个人在仨鬼子面前,动都不敢动一下。
原来清兵入关时,多尔衮认为明朝人口过亿,兵力对比过于悬殊,极难攻打,并因此犯愁,但是汉奸范文程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多尔衮的顾虑,范说:
“生活在集权下的汉人百姓,淫其妻女,忍,刨其祖坟,忍,夺其地屋,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都能忍,此等贱民,它多又何妨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多尔衮听完之后,瞬间醍醐灌顶,那为什么当时的人活的这般卑贱呢?因为咱们选错了文化,先秦时期迎来文化井喷,可统治者却独独选择了儒家,从汉武帝独尊儒术开始,这片土地的未来,就注定了是一片黑暗。
儒家的主张很简单,一切都要自上而下,优先考虑最高的地位,只要把底层卡在一个不闹事的区间内,就完事了,至于他吃什么喝什么,有没有房子住饿不饿的死,爱咋咋地,只要稳住当官的这个基本盘,好吃好喝给这帮人供着,皇权就能稳住。
儒家坚决反对阶层跳跃,要让农民和商贩这些最底层,永生永世待在最底层,而官吏则为家族世袭制,官民分等之后呢,就会导致官官相护不作为,让底层的老百姓成为被随意欺凌和驱使的牲畜,所以你说为啥一名清兵,能震慑一个村,三个鬼子能控制一座城?就是因为这个。
你把人当牲口圈养起来,随意侮辱欺凌,那你还指望牲口有血性?能站出来帮你打仗?
如今的公务人员比例,占据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为啥每年那么多人挤破了头去考公呢?
回到正题。
我们把笨重的生活物资和钱财,全部扔进了锦绣图里,卢晓莹将画纸轻轻一卷,塞进热裤口袋,一脸自信道:“只有你我二人有开启它的权限,锦绣图落在坏人手中,也不过是一团废纸。”
我蹲在女孩面前,抓着她的浅浅玉臂温柔抚摸着,卢晓莹脸有点红:“你干嘛?”
“别怕,我看看你体内的脉象。”我低声道。
我在她手臂内侧和心口处检查一番后,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
正如青丘所说,卢晓莹体内的十四条大脉,是天然就打通的,我李三坡是妖孽体质,天生大脉全通,一亿人里出不来一个,想不到卢晓莹也是个修行妖孽。
我给她报完喜后,卢晓莹激动的脸蛋胀红:“这样一来,我既能学非攻和节葬,又能跟你学幻术,这可有的我忙了。”
我也替她感到高兴,我徒弟厉害,那也变相说明我这当师父的牛比。
我先将三生指劫传授给卢晓莹,等她一点点学会后,我满意地点着头,这样一来,即使阴灯和火雷弩尽失,她也能和敌人近身展开搏杀。
卢晓莹不但身体妖孽,修行资质也极佳,手指更是格外灵活,女孩聪明灵敏,我只教一遍她就会,虽然现在还用的很是生疏,但以后多加练习,掌握此术只是时间问题。
“咱们妖狐流派是这样的,先学三生指劫,等指劫学精以后,就可以学幻术绞舌了,在洞悉了得无所离,即除诸幻的八字真言后,再学防御型幻术哭悲,学能改变敌人四肢位置的阴畜生,以及专门杀鬼用的黄泉地狱转生。”
我一口气地给卢晓莹讲述着:“最后再学幻境打包和投放,等将来具备了大道行以后,就可以摆脱格式化的束缚,让幻术凭借你的意志,自由展现。”
我脑子有点乱,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被我漏讲了,回头再补充吧。
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将精力放在卢晓莹身上,因为我觉得这姑娘各方面都很不错,是个修行的好苗子,虽然我起初接她的因果,完全是奔着明王的善果和福报来的,但卢晓莹悲惨的身世,也勾起了我的同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蛇毒发作晕倒,人家没丢下我不管,单凭这点,我也要把我这唯一的女徒弟给照顾到位了。
另外,我总感觉我的修行路走歪了,特别是心性这一块,变的越来越无情了,而这场大劫,正是纠正错误路线的一个机会——我终归是人,人的内心深处,一定要保留一丝同情和善念,不然跟阴物有何区别?
你们也知道我,我即使置身于大雾弥漫的阴间,也能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溜达,再阴森血腥的环境,我也能活的下去,卢晓莹不行,接下来等待我们的,是更深层次的恐怖与未知,要是能把卢晓莹培养起来,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把帐篷也打包装进锦绣图后,我们师徒俩轻装上阵,准备去阴庙一探究竟了。
佛光,是这次版纳之行的主要目标,佛光藏在阴庙深处,当初卢晓莹家被吃绝户时,她曾逃去其中一座阴庙躲避,那阴庙距离瑶池并不遥远,也就二十多里路。
只剩不到十个月的时间了,任何浪费时间的举动,都是愚蠢的,我从怀里取出四姐给的纸鸢,展开。
卢晓莹看的直摇头,这么个纸风筝,怎能带动两个成年人飞行呢?
出于对我的信任,她还是来到我身后,紧紧抱住我,我后退两步,轻念口诀,一阵清风袭来,身体立刻腾空。
我们贴着瑶池的湖面,急速飞行着,卢晓莹起初还很害怕,使出吃奶的劲抱我,耳边风声哗哗乱响,纸鸢身高,朝着阴庙方向飞去。
飞了一小会,她渐渐也就不害怕了,睁眼注视下方的风景,在我耳边大喊道:“师父,我越来越体会到修行的甜头了,这感觉,像行走在云端!”
我瞧向脚下,鞋子在树尖上快速滑动着,纸鸢其实可以飞的更高,但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遥远的前方,有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我。
卢晓莹不时给我纠正着方位,飞了大约三五分钟,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我就不敢再飞了,开始操控纸鸢下降。
这时,就听砰砰两声,纸鸢的翅膀上出现了透明窟窿,此时距离地面十来米,纸鸢发出凄惨的悲鸣声,开始旋转着急速坠落。
“准备跳!”
我铁青着脸,朝卢晓莹大吼道,我松开纸鸢后,跟卢晓莹跳了下去,地面上是厚厚一层野草,高度也不是很高,我俩安全落地,在草地上翻滚几圈完成了卸力,所幸并没有受什么伤。
爬起身后,我瞧了眼挂在树梢上的破损纸鸢,心中涌出浓烈的杀机,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后方有个小土沟,我急忙拉着卢晓莹躲进土沟中,然后匍匐着透过野草,瞧向前方的森林深处。
很快,那里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五个黑苗出现在我视野中。
三男两女,年龄都很年轻,这五人清一色头缠黑布,穿一身黑,一字排开,在森林中搜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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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满脸刀疤,戴大金耳环的中年妇女,是这些黑苗的头,妇女脸上涂着比城墙还厚的胭脂,却依旧遮挡不住五官令人作呕的丑陋,她尖叫着对手下道:
“那两个汉人吃了大阿赞两记拆骨解肉指,即使不死也得摔残!”
“他们是奔着阴庙来的,找!把这片林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这两人!”
这里我有必要解释下,首先关于苗语,湘西土苗的确是说苗语的,但版纳这边的苗人要看年纪,年轻黑苗说汉语,尽管口音很重,但基本能听懂,只有年迈的老苗子才讲苗语。
而且湘西和版纳的苗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语言,互相都不可能听得懂。
第二,妇女口中的“大阿赞”,是大法师的意思,阿赞本是泰语,泰国那边有红衣和黑衣两种阿赞,一般特指降头师,不知为何,版纳的黑苗也用这个称呼。
所以我们要去的阴庙,已经被黑苗寨的大阿赞给占据了,刚才就是此人用术袭击了我们,担心我们不死,它又派手下来搜寻。
我直勾勾盯着远处的五人,冲身旁的卢晓莹比划着手势,示意她耐心,等敌人出现在十米之内时,再发动偷袭。
见卢晓莹要用火雷弩,我又冲她摇头,火雷弩动静太大,会引来更多黑苗,杀这五人,只能用人皮阴灯杀,而且杀的要迅速隐秘。
卢晓莹胸脯猛烈起伏着,耳畔满是香汗,这里不是鸡爪村,我们面对的是五个道行未知的蛊师,稍有失误,必将万劫不复。
你可能会说,我不该把如此凶险的事,交给一个菜鸟去完成,但有时候有些东西,你必须通过实战去历练,成败与否,都会有极大的收获。
卢晓莹下巴微微颤抖着,手中紧紧捏着阴灯,五人越走越近,在距离我们十五米远开外时,其中一男子嗅了嗅鼻子,对身旁的伙伴道:
“我闻到了女人身上的香味,香的很干净!”
“她一定是个处子,她如果还活着,她是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领头妇女厉声道:“这对男女是鼎鼎有名的湘西双鬼,隶属于鲁班公输门,手段可通鬼神!”
“双鬼擅闯版纳苗疆,一路残忍杀害我苗人无数,大阿赞下令,绝不留活口,要不计一切代价诛杀此二人!”
我听的面露古怪,原来镇守阴庙的这帮黑苗,误把我和卢晓莹当成了湘西双鬼,双鬼手段阴森歹毒,道行高深,版纳苗疆对此二人忌惮无比,适才见我俩乘坐纸鸢而来,恰好又是一男一女,不是双鬼还能是谁?
他们不知道,双鬼早就惨死于林先生手中了。
一个黑苗疑道:“我听说湘西双鬼是夫妻,那女鬼怎么可能是处子呢?”
另一人道:“不一定是夫妻,也可能是父女。”
那一心想玷污卢晓莹的男子满脸不屑道:“这两人中了大阿赞的拆骨解肉指,不死也残了,怕什么?”
“我先享用了女人的身体,再杀她也不迟!”
躲在土沟里的我,扭头瞧向身旁的卢晓莹,女孩脸蛋红润,恼怒中又带着几分惧怕,身躯不停颤抖着。
她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我为了让她练胆,积累斗法经验,特意让她来杀这五人。
修行人的第一次斗法,哪有不紧张害怕的呢?想当年我跟史细妹斗法时,尽管有青丘一直在暗中指导,可我依旧吓的死去活来。
我轻轻捅了捅卢晓莹的胳膊,一再示意她别急,距离越近,人皮阴灯的杀伤范围才越广。
单杀一人,白光可照射至百米开外,可想要一次杀五人,白光分散成五道,自然会变淡不少,那就必须要等到她们进入十米范围内才能成功,这个卢晓莹是知道的。
五人神色戒备,缓慢地朝我们的藏身处靠近,我瞳孔轻微收缩着,这五人虽说只是小修行人,但道行远在我和卢晓莹之上,如果说我们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这五人就相当于在操场上奔跑的少年。
更致命的是,我久居东北,对苗疆蛊术所知甚少,我只知道这玩意和恶心的虫子有关,一旦中蛊,我是不具备任何解蛊手段的。
所以卢晓莹的伏击,必须一击致命,以最迅猛的方式同时击杀五人,绝不能有丝毫失误,否则我俩位置暴露后,立刻会遭至对方的蛊术反击。
我对卢晓莹无比信任,我觉得这姑娘的心性和胆量,都是一等一的,比刚出道时的我要优秀,把这件事交给她做,我很放心。
可这一次,卢晓莹却让我失望了。
她出手太早了,当五人在距离我们十四,五米远的位置时,她就急匆匆点亮了人皮阴灯,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我想阻止时,已经迟了。
五道阴惨惨的白光从灯罩中射出,精准射中前方五人,但因为距离过远,灯罩上只投影出三名男苗子的影像,两位妇女的影像则是淡而模糊。
事发突然,这五人也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停下脚步,朝白光的源头瞧去。
卢晓莹脸露浓烈杀机,伸手在灯罩上狠狠一掐!就看那三个男苗子下体爆出大片血红,伴随着阵阵蛋爆的声音,三人闷哼数声,当场惨死身亡。
目睹同伴离奇死去,那两位妇女这才意识到被偷袭了,两人奋力挣脱开白光,身形暴退,躲到了后方草丛深处。
我摇着头叹气,所以我说姑娘你出手急了,你等她们走进十米之内再出手,她俩又怎能挣脱掉白光的投影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红着脸低下头去,眨着美丽的眸子询问着我,现在怎么办?
我没搭理她,目光死死锁定在三十米开外,俩妇女藏身的草丛。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湘西双鬼,好手段,佩服,佩服!”
领头妇女沙哑地冲我俩喊话道:“湘西远在千里之外,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侵入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族人?”
上午的雨林,热到宛如地狱,我趴在土沟边,不停擦拭着脸上的热汗,你妹的,我的朱雀炉刚刚苏醒,烟鞭最多只能抽到五七米远,拿阴灯单点吧,有厚厚的草丛挡光,这特么咋整?
我也考虑过,实在不行就上火雷弩,一发入魂,问题是那玩意动静太猛烈了,万一把镇守阴庙的大阿赞引来,那我俩可就凶多吉少了。
知难而退?我又不甘心,我道行落下太多了,脆弱的我,仅靠几件可怜的外物,在雨林简直寸步难行,今天我李丑横竖也要进庙吸佛光,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势在必得。
我转动着眼珠思考对策,对面妇女见我俩半天不吱声,就开始急躁了,隔空喊话道:
“两位前辈半天不说话,好瞧不起人啊!”
“既如此,我有一蛊,炼的不怎么到家,想请前辈指点一二。”
我一咬牙,示意卢晓莹在原地等待,我先把鞋袜脱了,随手抓了些黑泥,往头发上,脸上和身上瞎叽霸乱抹一气,然后站起身,大步抢出土沟!
“萨瓦迪卡,阿贡河狸米养!”
我双手合十,神态庄重无比,口中大念胡编乱造的泰语,朝着俩妇女藏身的草丛大步前行。
泰语发音阴柔,带上点娘娘腔,模仿起来并不难。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她俩直接看迷瞪了,领头妇女微微探出点脑袋,惊疑不定地上下扫视着我,轻咦了声:
“泰国佬?”
她缩回脑袋,疑惑地跟身旁同伴商议:“咱们是来截杀湘西双鬼的,双鬼没找到,却炸出个泰国佬来?”
“你说这人,会不会是寨子请来的降头师呢?”
我本来长的就比较丑,此刻上身赤裸,光脚,全身挂满泥浆,头发像鸡窝野草般炸开,这造型还真不太像汉人。
我刻意启动了朱雀炉,将它捧在手里,这样一来,朱雀炉就变得可视了。
二女盯着我手中散发香烟的异域小香炉,对我的身份更捉摸不透了。
“停下!别再靠近了!”
当我走到距离二女十米开外时,领头妇女大声喝止我,这时,一旁那女的对她道:“我看过双鬼的通缉画像,这人不是男鬼,这个我可以确定。”
领头妇女点了点头:“他长的是不太像汉人。”
“我会讲一点泰语,我试试他,别真是寨子花重金,从泰国请来的降头师。”
“那种大人物,可不是你我能得罪的。”
领头妇女戒备地躲在草丛里,朗声问我:“坤朝啊来?坤靠拿艾?”
我大声回道:“养灭,老龙,猜把借来灭!”边不停冲她招手,示意过来。
妇女自然是听不明白,犹豫片刻后,钻出草丛来到我跟前。
我冲她笑着,突然一勾手指,啪地一记烟鞭抽过去,距离如此近,妇女哪反应的过来?小半个头盖骨被烟鞭横切开来,红白色的脑浆子喷的到处都是,当场倒地毙命!
给最后那女的吓的呀,也顾不上用蛊术反击了,尖叫着转身要逃,被我大步追上,用烟鞭竖切断了她一条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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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死咬着牙,疼的是满头满脸的冷汗,小声闷哼着。
见我偷袭得手,卢晓莹也从后方赶来,我蹲到妇女身边问她:“你们是哪个寨子的?”
“黑……黑水洞!”妇女狰狞道。
巧了,今晚黄四姐要攻打的苗寨,正是黑水洞。
我又问她:“你们用黄鼠狼的骨头做成钥匙,开启阴庙里面的锁了吗?”
妇女惊疑地看向我,眼神似乎在询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没有……阴庙里的……不是锁,而是机关,大阿赞说,只要开启了这些机关,我们就能获得世界上最精纯,最原始的神能!”
卢晓莹皱眉问:“神能?那是什么?”
妇女疼的鼻涕眼泪乱流:“我不知道……三座阴庙,三股神能,我们跟三尸神达成了交易,我们为他送上这三股神能,帮助他提前降世,作为回报,他会赐予我们苗人无尽的财富和土地!”
“第一个献上神能的苗寨,还会被三尸神额外奖励……永恒的青春!”
我冷冰冰问她:“三尸神?是互助会供奉的恶相罗红衣吗?”
妇女摇头表示不知,我又问她,前方阴庙中坐镇着几位大阿赞?妇女答,一位。
我再要问什么,却发现她由于断腿处失血过多,昏迷片刻后就一命呜呼了。
我久久凝视着妇女的尸身,沉默不语,看来我从四姐那得到的情报,是正确的——在这片广阔神秘的边境雨林中,分布着三座阴庙,当地的黑苗跟互助会勾结,打算开启庙中机关,取出所谓的神能,来召唤罗红衣降世。
陈山火曾告诉我,如今罗红衣的尸身,正躲在一个中阴探查不到的神秘地点,等待苏醒,罗红衣目前的状态还很虚弱,需要滋养至少三年时间,才有苏醒的可能。
而三座阴庙中的神能,则能极大加速这个过程,让罗红衣提前醒来。
狗篮子代表的是七大恶相之首的贪欲,他要是来到人间,人间会立刻变成鲜血和欲望交织的地狱!
我这边寻思啊,所谓的神能,大概率就是我在苦苦找寻的佛光了,那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我依次拜访这三座阴庙,赶在黑苗之前抢走,吞噬掉这三股佛光就完事了呗?
这样一来,他罗红衣提前醒不来,我也能借助这些佛光完成渡劫,一石二鸟。
见我神色阴晴不定,卢晓莹轻轻拍了拍我后背,一脸愧疚道:“刚才我失误了,对不起。”
我转过身,阴冷地扫视着她:“失误?我刚才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要不是运气足够好,我已经死于蛊术之下了!”
“但运气这东西,迟早会用完的。”
卢晓莹脸蛋胀的通红,急忙解释道:“我是打算按你说的那样,等他们进入十米之内,再启动阴灯的。”
“但是,那个男的口口声声说,找到我之后,要对我做那种事,我想起自己落在龙婆木手中,被张海伟和姚树林欺辱的画面,瞬间气炸了,一下就没忍住……”
我冷笑着站起身:“所以你就这点心境?你修个叽霸行呢?”
“《孙子兵法》讲诡道,怒而扰之,啥意思?敌人越容易动怒,就越要想法子激怒她,我在,我可以给你的失误买单,我哪天走了呢?”
“你跟坏人斗法,人家随便刺你两句,你一动怒,你气场就乱,就要出破绽,那你就已经输一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这人就这样,不可能因为你是女的,我就惯着你,该骂必须要骂。
修行人没有失误一说,失误就是死,拖累队友更是死上加死,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可大的去了,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会没功夫管教徒弟。
话说到这,我从腰间抽出利斧,将五只黑苗的脑袋全部砍下来,撕着头发捏在手里。
顺带用勾魂索收走五人魂魄。
卢晓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地跟在我身旁:“师父,你为何要割他们的脑袋呢?”
“好好看,好好学吧!”我没好气地白了她眼:“臭丫头还太嫩,回头我再好好调教你!”
卢晓莹给我一顿训,也没敢吱声,用力咬了咬娇艳红唇,好奇地跟上来,想看我拿这些人头做什么。
我略微搜了下五具尸身,没搜出什么值钱玩意,就提着人头,朝阴庙方向前行。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到跟前了,前方是一处小悬崖,崖边长着颗大芭蕉树。
我屏住呼吸,躲到芭蕉树后,往悬崖下方瞅。
只见下方的树林子里,铺满了厚厚一层腐败落叶,一百多米外,一座阴森的石制庙宇,伫立在树林中间,庙宇的石墙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洞口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里面有多深。
你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这庙是供奉啥的,它明显不属于佛教的庙宇,也绝非土地庙,狐仙庙之类的所在,这座阴庙给人一种非常吊诡的感觉,那些满是裂纹的石制墙壁,带着浓烈的异域气息。
卢晓莹趴在我耳边小声道:“我那天逃出村子后,正是躲藏在这座阴庙中,我的那块玉牌就是在庙里找到的。”
“不过当时,这里还没有被黑苗占据。”
我微微掀开点芭蕉叶,眯着眼瞅去,阴庙门口守着十来位黑苗,举着火把,正戒备地扫视着四周。
这波人的衣服颜色分两种,分别是黑衣和紫衣,后来卢晓莹告诉我,版纳这边的蛊师,其穿衣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实力和地位。
黑衣最弱,紫衣其次,后面还有黄衣,红衣和白衣。
也就是说衣裳颜色越淡,说明蛊师的实力和地位越高。
苗人喜银,这方这帮蛊师的年龄在二三十岁不等,无论男女,或鼻子,或嘴唇眉骨打孔,穿戴着银环饰品。
有几个苗女,的确长得非常有姿色,用貌美如花形容也不为过,苗人男女比例极度失调,阴盛阳衰,我听说在这边的大山深处,还隐藏一座神秘的女人村,村里全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外地老爷们来,可以选择在喜爱的女子过夜。
当然,这是免费的,不但免费,女人村还会倾其所有,大摆宴席来款待客人。
我居高临下地观察了片刻,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大阿赞,而且庙里藏了多少人,也无法预估。
指着门外那些黑苗,我冲卢晓莹下令道:“来一发!送她们上路!”
卢晓莹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火雷弩,双膝跪地,眯着眼扣动扳机。
一箭破空,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声,阴庙门口掀起十余米高的土浪!
当箭头爆开后,无数细密的小木人散出,引发了二次爆炸,层层叠叠的烈焰交织着,巨大的热浪迎面袭来,吹的芭蕉树哗哗作响!
不得不说,这火雷弩的威力的确逆天,虽说全盛时期的我,即使不开启降魔咒也能凭借强悍的金光肉身,毫发无损地硬吃这一箭,但别忘了,火雷弩只是卢晓莹打造的第一件非攻机关,它还只是一个非常粗糙,低等的劣品,等她以后道行上去,手艺愈发娴熟了,自然能制出更恐怖的人间凶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比之下,我当年入行时,手中可没这般大杀器,我当时兜里就一把可怜的画笔,还是别人用剩下的。
当爆炸平息后,雨点般的土星子落地,浓烟散去,我一瞧,阴庙门口被炸出许多个小土坑,而那十余名蛊师,更是被炸的血肉模糊,尸身焦黑扭曲,场面上再无活物了。
很快,阴庙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冲出一个身穿黄裙的年轻苗女。
这苗女顶多也就二十出头,杏眼,面如桃花,神态中带着威严之色,头冠上戴满了银制首饰,黄裙裁剪的也非常合体,用料考究。
原来,此人就是镇守阴庙的大阿赞,我以为那会是个阴嗖嗖的小老头或者老太太,没想到大阿赞这般年轻。
大阿赞冲出来后,冷眼注视一地的焦土和尸骸,袖子一抖,摸出一截惨白色的人腿骨,在自己脑门上轻轻敲打起来。
她可能是在发动某种未知的蛊术,也可能是单纯气的头发发作,我观察这苗女的道行,已经无限接近大修行人了,我心中暗暗感到诧异,黄衣,远强于紫衣,又弱于红衣,假设红衣是大修行人,那么最顶级的白衣蛊师,难不成会是阿修罗?
苗女搁那敲脑门子,敲的邦邦响,边敲边抬头阴声质问:
“只有孬种才躲起来!你们汉人都是孬种吗?敢不敢出来,和我一对一斗法?”
呵。
我这点微末小道行,跟她斗法,怕是要见光死的,由于阴庙距离我们有一百多米,超过了阴灯的射程,虽说强行启动,白光也能照到她,但考虑到燃料的额外损耗,以及成倍增加的挣脱几率,这就很不值得了。
于是我抓起一颗人头,微微屈膝,像扔保龄球似的扔下山去。
我给人头加了些阴劲,落地后,它无视坡度,径直滚到苗女跟前。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这么滚到自个面前,苗女神色一寒,用脚踩住,立刻就辨认出,这是她之前派出去的人。
“湘西双鬼!”
苗女狂怒地朝着人头来的方向疯吼:“我们苗寨和你们湘西无冤无仇,你们为何一再苦苦相逼?肆意入侵我们的领土?”
“这段时间,黑水洞失踪了二十多人,都是被你们杀的吧?”
我深吸一口气,阴恻恻地朝她回道:“今天我来给你们带句话,公输门和版纳苗寨势不两立!我们鲁班家的人,誓要将你们这些肮脏的黑苗连根铲除!”
“抢你们的牲畜!杀你们的男人!辱你们的女子!”
“公输公输,杀苗齐出!”
山谷中响彻着阴损的回音:公输公输,杀苗齐出!
卢晓莹像看怪物般看着我,情不自禁地冲我竖起大拇指:“姓李的,我服了!你真是我的亲师父!”
公输门不会放过卢晓莹,这帮下贱木匠,不把墨家后人赶尽杀绝,是一定不会罢休的,门内的大高手,随时会来。
那我干嘛不把狠狠利用这点,往死里挑拨苗寨和公输门之间的敌对关系呢?
这玩意一旦能挑拨明白,那么公输门的危机,自会化解,等大高手来了,有苗寨收拾他们,雨林是苗寨的领土,得罪这帮黑苗子,任他道行再高,也要活掉几层人皮!
苗女不声不响地听完,气到全身发抖,指着我的藏身处尖叫道:
“不过是几个臭木匠,好大的口气!雨林的苗人千千万,大小苗寨不计其数,你们杀的完吗?”
“咱们跟泰国,老挝那边的法师关系也很密切,一句话,人家就能赶来帮助咱们,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苗寨,保准让你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一片死一片!”
我不声不响,朝她丢出第二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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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的优势是啥?我有身份伪装,苗女笃定地认为来敌是湘西双鬼,是公输门派来跟苗寨作对的大高手,她其实挺怵我俩的,所以抢在我们降落前,出手偷袭了纸鸢。
当第二颗人头滚向她时,苗女为了在气势上不落下风,冷笑一声,食指隔空对着人头点了一下,那人头立刻像西瓜般炸裂开了,骨头渣子和血浆喷的到处都是。
可她越是这般争强好胜,反而印证了她内心的胆怯,我能瞧出,这位黄衣阿赞害怕了,这二百多米的距离说远,其实也不远,她早就锁定了我们的方位,她完全可以用这手拆骨解肉指,朝我们的藏身处点上几下的。
可她没有,她偏偏选择拿人头撒气,这是因为她心中没底,她早听闻过湘西双鬼的恶名,她没有一丝能赢的把握,她很害怕贸然的进攻会激怒到我们。
所以斗法这玩意,它不止是术和气场的碰撞,你要抓住有利于自己的点,把它无限放大,同时尽可能规避,淡化掉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因素。
你要学会给敌人制造心理压力,特别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你更得这么来,你要让人家知道你是个一掐就碎的弱比,那还斗什么法呢?你得带它的节奏,你不能让它带你的节奏,这些都是我之后要给卢晓莹重点讲授的。
那么我现在要啥?我不要苗女死,相反,我希望她活着回去,把公输门的恶意传达回寨子里,再煽风点火到整个雨林。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滚蛋了,我才好进阴庙抢佛光。
可苗女一直不肯走,跟我搁这僵持上了。
雨林里潮湿的炎热,几乎让人窒息,热到已经连汗都流不出来了,我抚摸着油腻腻的胸膛,冲苗女喊话道:
“小丫头,看你长的有几分姿色,我不杀你!滚吧!滚回黑水洞,告诉你的族人,公输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即将血洗你们整个苗疆!”
我将剩余的三颗人头全部抛出:“带着它们回去,就当这些是公输门送给苗疆的见面礼了!”
苗女迟疑片刻,权衡了一番后,弯腰捡起那三颗血糊糊的人头,又从阴庙里翻出个大口袋,将人头装进袋里。
她扛起袋子正打算离开,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停步,丢下袋子,对我朗声道:
“小女子近日新学了一蛊,练的还不怎么到家,我斗胆使出来,请双鬼前辈指点一二。”
我一听,坏了,狗日的是打算跟我比划两下,要亲手探探我的水深,这苗女的胆量,的确是让人敬佩,人家能当上黄衣阿赞,是有原因的。
阴庙门口满地的焦糊尸块,四周的树枝上挂满了血淋淋的脏器,正常人看到这画面,早就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可她不,此女一定对蛊有着极深的造诣,并对自己的手段充满自信。
我说:“你讲的啥?你靠近点,我听不清!”
我想给她骗到近处,用阴灯拿捏她,可苗女却不上这个当,反而后退了几步:“我就站这,我哪都不去。”
“我奉命镇守此庙,阻止外人进入,我若不拼死一搏,回去很难交差。”
苗女冲我微微鞠躬,朗声道:“寨子的规矩极严,我也不得不遵守,请前辈勿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算是体会到苗女的狠厉狡诈了,这女的就站在阴庙台阶跟前,与我对峙着,人家位置卡的非常好,我拿阴灯照她,距离这么远,白光照过去的效果很不好,她能轻易挣脱开,躲进庙里。
若是卢晓莹给她一发火雷弩,那么爆炸引发的冲击波,会波及到阴庙,万一引发石块塌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没功夫再跟她往下耗了,黑苗的增援随时会来,于是我一咬牙,冲她道:“我也想知道,版纳的苗蛊,和湘西的有何不同。”
“你出招吧。”
那苗女点了点头,手伸进发冠里摸索片刻,摸出一只金灿灿的小虫子。
这小虫子有鹌鹑蛋那么大,身体覆盖着一层金甲,造型有点像大号的七星瓢虫,趴在苗女手中,长长的金须不停颤抖着。
“是金蝉蛊!”
卢晓莹立刻对我示警道,她在获得了林先生的节葬传承后,记忆里多了许多关于蛊术的知识,一眼就说出了此蛊的名称。
给大家科普一下蛊术,蛊的广泛定义,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虫部四》中,有详细描述:“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后来世人也称该蛊术为“养蛊”。
简单来说就是将数百条毒虫置放于一个密闭的容器,这些毒虫可以是蛇,老鼠,蜈蚣蝎子等等,让它们同处在封闭环境中,互相厮杀攀咬,最后活下来的便是蛊虫,颇有些“胜者为王”的意思。
《隋书·地理志》也有记载:“其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如蛇,小者如虱,合置器皿中,令自相食,余一种存留之,蛇则曰蛇蛊,虱则曰虱蛊,行以杀人,使人食之入腹,蛊食其人五脏,人死则其产业移入蛊主之家,三年不杀他人,则畜蛊者自钟齐弊,累世子孙,相传不绝,亦有随女子嫁焉。”
养蛊结束后,蛊虫将会听命于养蛊之人,通过饮食、触碰等方式让蛊虫进入被害者的身体,这个过程通常被称为“下蛊”,对此,东汉时期许慎的《说文解字》中提到:“蛊,腹中虫也。”
是的,蛊早在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了,各朝各代的统治阶层,都将这玩意视为禁术,立法明令禁止,由此可见蛊的可怕程度。
《魏书·刑法志》中说,为蛊毒者,男女皆斩,而焚其家,巫蛊者,负羊抱犬沉诸渊。
就是说谁敢下蛊害人,就把这人和羊或狗捆绑在一起,扔到湖渊中溺死。
直至后续的唐宋明清,法律中都有对蛊师处于极刑的规定。
而蛊的表达形式,又不仅局限于昆虫,《礼记·月令》郑玄注解称:“厉鬼为蛊。”
晋甘宝《搜神记》中说:“蛊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狗,豕,或为虫,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状,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蛊这玩意啊,它也可能以厉鬼的形式展现出来,这叫鬼蛊,甚至还有妖蛊,它的表达形式可以做到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
你问我怎么懂这么多?我从小就大量阅读古代书籍,风水,命理,各种民间邪术都有所涉猎,修行人是这样的,不要求你门门通,但各方面你都要懂一点,这是行走江湖的基本素养。
当卢晓莹报出蛊名后,只见那苗女对着掌中金蝉吹了口气,朝着我藏身的地方一指,那虫子展开肉翅腾空,嗡嗡地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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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狐瞳猛烈收缩着,很多时候,一个事物的表象,往往是虚假的,这种虚假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金蝉蛊看似笨重孱弱,可我却从这只昆虫的身体四周,发现了一种十分奇异的高维能量。
“师父,我可以放木蝶来咬它!”卢晓莹神色也有些紧张,趴在我耳边密语道。
我点了点头,卢晓莹立刻取出木蛇形状的九转莲华,用咒音操控木蛇咬向自己手背,卢晓莹疼的小声娇哼着,等它吸饱了人血后,蛇头转向远处的金蝉,九节蛇身像机关炮般急速旋转,复杂而神秘的精巧机关接连展开,蛇口中吐出十只木蝶,朝着金蝉急速飞去。
你一定也看出来了,我们师徒俩当真是弱到批爆,能存活到现在,靠的无非就是人皮阴灯,九转莲华和火雷弩这些外物,自个最基本的术都施展不出来,卢晓莹虽然刚刚学会三生指劫,但也还处于练习阶段,距离实战差的还远。
假如没有这些外物,我俩除了体力好点,力气大些之外,几乎和普通人没区别,随便遭遇个谁,那都得是BOSS,小命顷刻间就得被人拿捏。
所以阴庙里的佛光,我一定势在必得,这片雨林带给我的死亡危机越来越猛烈,我们就好比两只闯入饥渴狼群的小绵羊,我要赶紧冲击道行,解锁大脉,觉醒幻术。
将性命托付给外物,终究只是无奈的下下之选,只有冲击到大修行人的层次,我才算具备了自保之力,才能真正挺起腰板来。
佛光就在庙里,而我和佛光之间,只隔着个黄衣苗女了。
我凝神注视前方,十只木蝶挥动着碧蓝色的翅膀,如花朵般将金蝉团团包围,可是金蝉依旧不管不顾,飞的迟缓而笨拙。
当其中一只木蝶的口喙,狠狠咬到金蝉时,我就看那木蝶身体疯狂颤抖起来,翅膀快速由蓝变黑,当场毒发身亡,坠入地面。
我五官扭曲着,世间居然有这种诡毒?木蝶是非攻机关术创造出的死物,是木头!连木头都能被它毒死?这尼玛怎么说的通?
目睹同伴惨死,其余木蝶哀嚎着,也纷纷对金蝉展开殊死攻击,可它们并不是金蝉的对手,也接连惨死于对方的剧毒之下。
望着满地的黑色蝴蝶尸身,苗女得意地舔着嘴唇:“两位前辈承让了,小女子新养的这只蛊虫,还很是青涩难控呢,反倒毒死了前辈这么多只蝴蝶。”
卢晓莹焦急地用皮筋将长发扎成马尾,咬着嘴唇看向我:“不行!木蝶拦不住它!用阴灯吧!”
我从她手中接过人皮阴灯,朝着金蝉照去,这只怪异的胖虫子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远了,白光照向它的瞬间,灯罩上立刻浮现出它的投影。
我抓着投影狠狠一捏,我俩都以为金蝉会被当场捏爆,谁知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金蝉体内,蕴含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这玩意硬的跟个小钢珠似的,怎么捏都捏不动。
“给我死!”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在金蝉的甲壳上捏出了些许凹痕,眼瞅着金蝉越飞越近,卢晓莹也发了狠,要帮着我一起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就说可不可怜吧?就这么一只小破虫子,我们师徒俩捏的尿都快崩出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到热汗洗身,这才堪堪给它捏瘪!
砰!
金蝉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化作一滩金汤,洒落地面。
我和卢晓莹都大口地喘着粗气,有宽大的芭蕉叶遮挡,远处的苗女并没有看到我们师徒的狼狈样,她甚至连金蝉是怎么死的,都没瞧明白。
她看不懂我的术,她终于开始怕了,一种深深的未知恐惧,深深席卷了这位黄衣阿赞,而金蝉死亡后,带给她的反噬,同样也是致命的。
哇!
苗女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脸色惨白如纸,冲芭蕉树方向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湘西双鬼名不虚传,小女子佩服,佩……”
吐着血,苗女扛起一旁的人头口袋,转身就走,顷刻间就跑没影了。
我二话不说,立刻拉着卢晓莹下山,狂奔着冲到阴庙跟前。
黑苗随时可能杀回来,时间紧迫,一刻也不能耽误!
“一定要有佛光,一定要有佛光……”
和我同样焦急渴望佛光的,还有卢晓莹,女孩边不停念叨着,边不顾一切地往庙里冲,却被我气喘吁吁地拦住:
“等,等一下……先用木蝶探探路!”
卢晓莹轻轻扇了下自个脸蛋,强行冷静下来。
我退到一旁,卢晓莹操控着莲华吐出一只木蝶来,那木蝶径直飞入黑漆漆的庙中,卢晓莹念动着墨家密咒,她可以共享到木蝶的视野。
一会功夫不到,木蝶完好无损地飞出,女孩冲我点头,笃定地说:“里面没问题。”
可我还是提了个心眼,我先进,让她过会再进,这样万一庙里有机关啥的,也不至于将我俩一网打尽。
卢晓莹守在门外,我戒备地走进其中,庙里面的空间并不怎么宽敞,四周黑漆漆一片,阴冷的寒风不断从无边漆黑的深处吹来,我闻到了浓烈的灰尘气息,夹杂着难闻的血腥气。
我顺手拿起墙上的火把,下了一小段石台阶后,就听到前方的黑暗深处,传来阵阵细微的哭声。
我吓的寒毛急竖,里面还有黑苗子?
我点亮阴灯,白光照向前方,只见十几米开外靠墙的位置,蹲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这些人满身满脸都是血,脚上带着铁铐,显然是黑苗从森林中抓来的劳工。
我松了口气,熄灭阴灯,举着火把上前询问,原来这些劳工都是瑶族人,他们的寨子离这里不远,不久前被黑苗血洗后,这些人全部被抓来当奴隶,给黑苗没日没夜地干活。
“你们在庙里具体干啥?”我问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答道,我将他们的回答梳理一番后,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结论:
在这座阴庙的下方,隐藏着一个地下空间,空间中具体有啥东西,他们也不知道,但空间的入口被机关锁死了,黑苗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开启,于是这些黑苗就打算绕过机关,命令这些奴隶用铁镐强行在地上开个洞,从而进入下方空间。
但很快黑苗就失望地发现,这个计划同样不靠谱——阴庙地面的石砖,是坚硬的花岗岩,光用铁镐人力,只能在花岗岩上划出些细微的小口子。
我用火把照着四周,阴庙的地表大厅只有五十来平米,尽头被两扇造型诡异的铁门封死了,而在这些奴隶对面的墙边,放着四口大木箱子,每个箱子里都堆面了一块块翠绿的小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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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女奴隶说,这些玉牌,最早都整齐地镶嵌在机关大门上,黑苗命令他们用小刀,将这些玉牌一块块撬下,但这帮苗子也没什么文化,瞧不出这些看似像玉,实则是雨花石质地的小玩意是干啥的,就把它们当成建筑垃圾堆放进箱子里了。
我立刻招呼卢晓莹进来,看着成箱成箱的可爱玉牌,女孩也激动的喜不胜收,立刻从热裤口袋里拿出锦绣图,展开,黑光只这么一吸,就将满满四大箱玉牌收纳了。
“你们自由了,逃命去吧!”
将庙里的玉牌全部席卷一空后,我和卢晓莹没敢多做停留,快步逃出阴庙,沿着原路返回。
耳旁风声阵阵,卢晓莹跑的飞快,身前的美好风光乱颤:“那天我进庙时,这些玉牌还镶嵌在大铁门上呢,我瞧着好看,就随手抠下来了一块。”
“这次还挺顺利的,李丑,你说这么多玉牌,够咱们修行好一阵了吧?”
她边跑,边兴奋地回头瞧我,这个时候,我已经感到很不对劲了。
刚才捏金蝉时,我摸到这虫子身上沙沙的,像是涂了厚厚一层金粉,这件事吊诡就吊诡在这了——我并没有直接接触到金蝉,我只是掐它在灯罩上的投影,可我依旧掐到了满手的金粉。
边大步狂奔,我边低头注视手指上的金粉,这玩意根本擦洗不掉,早在很久以前,金粉就穿透了我指尖的皮肤,定格在了皮下的血肉中。
反射着细密的金光,缓缓蠕动着……
我意识到自己中了苗女的金蝉蛊,所以这是宇宙阴阳法则又一次的完美印证:我得到了四大箱玉牌,代价是中蛊。
这是件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事,想到这,我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发明太极阴阳图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在我们头顶的位置,有一个叫做六道的阴损玩意,它始终在冷眼注视着这些被无常命运摆布的可怜小人,在默默平衡着我们的得与失。
所以我亲爱的家人们,大可不必为我的懦弱无能而感到沮丧,或者愤怒,我早就说过,只有亲历而为地,用身体去印证这个术,你才能真正的了解它,拥抱黑暗,我们将无惧于黑暗,拥抱无常,无常也将忽视我们。
蛊的后劲来了,我的右小臂,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溃烂,从手肘到手腕的这段皮肉上,生长出了细密的虫卵,我无需描述这其中的疼痛,我对疼痛的忍受程度,是远超常人的。
但我在想,人皮阴灯和金蝉蛊这两个东西,到底哪个更可怕呢?是阴灯那鬼斧神工的复刻能力,将金蝉身上的蛊毒真实还原,完美投影到了灯罩上?还是这些金粉的穿透能力太过恐怖,即使是“镜花水月”的投影,也能让人中蛊?
这么想着,我一不留神狠狠栽倒在地,卢晓莹察觉到异样后,赶忙停下脚步上前扶我。
“别碰我!我中蛊了!”我吃力地爬起,卢晓莹看着我手臂上的虫卵,捂着嘴失声道:
“这是……痋!”
我冲她惨然一笑:“师父怎么教你的?事越大,越不能怕。”
“大不了就是个死,阴间?地狱?这世上还有我李三坡惧怕的地儿吗?”
卢晓莹用粉臂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咬着嘴唇冥思苦想一番后,道:
“节葬中有不少关于蛊的描述,解蛊的方法也很多,问题不是很大,咱们先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瑶池离这也不远,实在不行先回那……”
她正说着,后方的雨林深处,突然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我眼前黑白交替,寻思这下可真完犊子了!黑苗追来了!
我们师徒两人只得牙咬碎了往肚里咽,各自施展红狐步,在布满湿滑苔藓和腐烂落叶的雨林中殊死逃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场逃亡,穿开裆裤时,被村里的大鹅追赶,上小学时,班里有个叫胖妞的女孩总是欺负我,还经常追着我亲,初三时,外边有个叫三驴的混混,总是纠缠我的女同桌,我把三驴的自行车胎给扎了,他知道后暴怒,追了我十条街。
现在回头看,这些逃亡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笑话,哪怕在阴间被欢喜佛追杀的那段经历,最终的结局也是有惊无险,皆大欢喜的。
这次的逃亡就不一样了,我第一次呼吸到了死亡,你问我死亡是什么味?那是一种纸灰混合药水和血的气味,那味道你闻一次就忘不了,你会立刻被一种大限已至的绝望感所压迫,我这就要死了么?可我还没活够呢,有太多事还没来得及做呢!
我不想死,所以我使出全力疯狂奔跑,可后方的脚步声却始终如影随形,我的手臂疼的像被热油泼了似的,密密麻麻的虫卵水泡般从我皮肤里不断涌出,这些半透明的虫卵布满血丝,能看到里面有细小的蛆虫在蠕动。
“湘西双鬼!你们逃不掉了!”后方的密林深处,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阴损笑声:“你们已经中了我的锁形蛊,逃的再快再远,我也能锁定到你们的位置!”
锁形蛊?那是什么?
卢晓莹边喘息边小声向我解释:“是一种比跳蚤还小的蛊虫,本身无害,但它们能悄无声息地接近活人,并在人身上留下无法抹去的气味,蛊师凭借这个气味,能精确锁定方圆百米内的猎物!”
我点了点头,从男子的脚步声来判断,他和我们的距离在百米左右,从声音分析,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带喘的,这说明他的体力远在我们之上。
我俩在红狐步的加持下,逃跑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
稍一停顿,脚步声就变近不少,这说明男子的速度也占据着优势。
他追赶的这么快,他就不怕撞到树吗?
我和卢晓莹边狂奔,边左右摇闪地躲避着树木,可男子的脚步却始终不带停顿,像鬼似的缓缓逼近。
“杀了我们黑水洞这么多蛊师,还毁了我师妹的本命金蝉蛊?”男子笑里藏刀:“看来你们公输门,是打算跟咱们苗疆拼到底了?”
“刚才不是在我师妹面前很嚣张吗?现在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嗯?原来所谓公输门的高手,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草包啊?”
我抽空瞥了眼了身后,就见远方的密林深处,闪过一道凄惨的红影。
那人是?红衣蛊师?
红衣蛊师,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先前我伪装成公输门的高手,阴招频出,凭借阴灯才勉强取胜,却也中了对方的金蝉蛊。
黄衣都这么可怕了,那特么红衣?就更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
红衣蛊师嘴里不停叫骂着,越追越近,我一看,这差距也太大了,这样跑下去,被追上是迟早的。
我瞧向卢晓莹皮带上挂着的火雷弩:“冲他来一发,射完你就跑,别管我!”
卢晓莹答应了声,猛地刹停脚步,咬牙切齿地端起火雷弩,朝着红衣按动扳机!
轰!
弩箭如流星似闪电,精准命中红衣蛊师,刹那间火浪冲天,爆炸的冲击波将卢晓莹震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跑!”我用胳膊挡着迎面喷来的土渣和碎木,朝她大吼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也早就意识到了敌人的恐怖,女孩挣扎着起身,脸色惨白地看了看我,转身就逃。
我提着阴灯站在原地,瞧向后方的爆炸点,在浓烟和橘色烈焰的疯狂翻滚中,一个长发男子犹如鬼魅般冲出,拍打着衣服上的火苗子,狞笑着窜到我面前。
男子的红衣被炸的满是大洞,雪白妖异的脸上也沾满了污秽,这人比我略大,五官带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女相,下巴是锥子,嘴唇薄如纸,唇边挂着几只小银环。
别的都没什么,最特么恶心的是,这人脚上竟然穿着双红色女士高跟鞋,裤腿子里面还隐隐露着丝袜,这大老爷们穿丝袜高跟鞋,你让我怎么形容这种人呢?他的精神世界,一定是坍塌到扭曲的。
不过这人的肉身是真的强悍,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他明明硬吃了一记火雷弩,却没受半点伤,用钢筋铁骨,都不足以形容此人肉身的可怖了。
当一身娘们气的红衣男子站稳脚跟,看清我的面容后,他也是惊了一大跳,立刻疑惑道:
“你不是湘西双鬼?你是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人皮阴灯的白光,已经照到他身上了,男子不识此宝的恐怖,细长的眸子在白亮的阴灯上一扫,又看向我手臂上的虫卵,轻轻叹息道:
“你到底还是中了师妹的金蝉蛊,你很弱,也很卑鄙,你躲在暗处,借着湘西双鬼的名号,靠偷袭侥幸赢了师妹,如果你和她正面斗法,你不可能是师妹的对手。”
我和这人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目前的我,勉勉强强算是个小修行人,这男子却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比我硬生生高了个大境界,我无心恋战,提着阴灯快速后退着,同时去捏他留在灯罩上的投影。
我捏的是他的脑袋,结果这人脑袋跟铁做的似的,比金蝉还结实百倍,压根捏不动。
我脸色一狠,又去捏他下体,结果摸了个空?他居然?没有?
还是太小了摸不着?
红衣男子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怪叫道:“你这是个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我边向后暴退,边改掐他脖子,这人在人皮灯罩上的投影,只比香烟盒大一点,按说这么小的比例,脖子一定是又细又脆的,可我使出吃奶的劲去掐,却只在他脖子上掐出了几个淤青的指头印。
所以阴灯也不是万能的,如果境界悬殊太大,即使照射出投影,也极难伤到对方。
我狠狠朝这人啐了口血:“所以你就能理直气壮地穿你师妹的高跟鞋和丝袜了吗?”
“你是不是还舔过你师妹的脚呢?小心舌头得脚气啊!不是,就你这么个连叽霸都没有的太监娘们,你怎么还有脸跟我俩哔哔赖赖呢?”
我这一顿流利的东北话输出,给他弄的人都傻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骂完我转身就逃,红衣男子怒到爆炸,急速闪上前追我:“洞主有令,要抓活的,不然我非把你这小畜生削去四肢做成人彘,让你成为我养蛊的人肉器皿!”
我直线速度不及他,跑出去一小段,眼瞅着快被他撵上了,生死攸关的刹那,我低头瞧了眼灯罩,就见灯罩上的小人投影,也和男子同步做着追赶的动作。
我灵机一动,赶忙朝小人脚上狠狠一拨拉,后方的男子身体失衡,立刻摔了个狗吃屎,我心中一乐,这招好啊,我掐不死你,我绊也绊死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红衣男口中大声咒骂着,起身又要追我,我直接撇断了他一只高跟鞋的跟,男子追的是一瘸一拐,索性脱掉了高跟鞋,赤足追来。
我手又摸向灯罩,在小人膝盖上狠狠捣了一拳,这倒霉的傻篮子又摔了个猪啃泥,就这么前前后后折腾了好一阵,我总算和他拉开了些距离,也终于给这红衣蛊师整急眼了!
“洞主说的没错,你们汉人当真是奸诈无信,又诡计多端!”
男子也不追了,他爬起身,擦着嘴上的臭泥,直勾勾盯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小杂种,我本想留你条命,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了。”
这人腰间挂着许多个小竹篓子,我回头瞧去,只见他手伸向其中一个竹篓子里,我看到这画面,顿时吓到五脏位移,魂飞魄散!
他要放蛊了!
我久居东北,以前对蛊术一知半解,总觉得这玩意不过是养虫子的小把戏,在中了苗女的金蝉蛊后,我是切身体会到了蛊的恐怖,苗女是黄衣,养的蛊都这般阴毒,那红衣男子的蛊,岂不是一出手就能要我的命?
火雷弩炸不死他,连人皮阴灯都拿捏不了他,我心如死灰,就这时候吧,跑都多余了,活人怎能跑的过带翅膀的蛊虫呢?
眼瞅着男子要发动蛊术,我正要拿出朱雀炉和他殊死一搏呢,这时,从红衣男子头顶的位置,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
“哥,你看这!”
是卢晓莹,她刚好就躲在男子头顶的大树上,红衣男子听到呼唤后,本能地抬头瞧去,卢晓莹将先前收集的满满一瓶毒菌子提取液,一股脑地撒在他脸上。
谁能想到呢,我们在瑶池采的那些毒菌子,在此时派上了用场,本来卢晓莹打算用它们制作些毒弩箭的,这下可好,满满一瓶毒液,一大半撒进那男子嘴里,剩余的一小半则射的他满脸都是。
“啊哈哈哈!你这小贱人!小毒妇!你?你给我倒了什么?”
“我的眼睛啊!”
红衣男子凄惨地蹲在地上,拼命呕吐着,他双眼被毒液溅到,似乎已经失明了。
卢晓莹轻轻跳下树,我怕她摔着,本想去抱她,担心蛊毒传染到她,我就没去抱。
好在女孩运动神经天生满分,落地后翻滚了两圈,轻松就卸了力。
我俩呼哧呼哧地狼狈逃窜,卢晓莹边跑边回头冲我笑:“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一个人逃命吗?”
“我一直在树上躲着呢,一颗颗树地跳,都快成猴子了,也是运气够好,还真让我伏击到这家伙了!”
我看着女孩青春曼妙的背影,心头突然一暖,嘴上却很硬气道:“你不该冒这个险的,你的命比我的值钱,你是墨家在人间的最后传承!你知道吗?”
“不知道。”卢晓莹叛逆地冲我竖了竖中指:“你是我哥们,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尽说些废话!”
后方的脚步声消失了,红衣男子似乎放弃了追赶,但我依旧能感受到后方传来的恐怖气场。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我不记得我们具体跑了多久,有红狐步兜底,我们可以尽情宣泄这几乎无尽的体力,卢晓莹本就是天生的跑者,她刚好也能趁这机会,好好熟悉红狐步的诀窍。
此时,我们的路线已经严重偏离瑶池方向了,我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到处都是深绿色的树林子,一颗颗叫不上名字的树,笔挺地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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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气道:“你确定?那人还在追我们?他眼睛都被毒瞎了,他还怎么追啊?”
尽管体力依旧充盈,但跑的太久了,呼吸也有些支撑不住,我注视着女孩被汗水打湿的后背,说:
“他肯定还在追,只是速度没之前快了,我能感知到他的气场,就在后边不远。”
休息片刻,我们继续奔跑起来,没一会,前方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一左一右两条小土路,该选哪条呢?
青丘冲我密语道:“选左边,左边有你的因果。”
我毫不犹豫地带着卢晓莹冲向左边岔道,跑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后,土路到了尽头,前方是一个小池塘,水面上漂满了荷花,后方环绕着密密麻麻的带刺灌木。
在竹林边,伫立着一座红砖砌成的房屋,屋顶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
此地景色优美,犹如桃花源般恬静隐蔽。
我却无心欣赏美景,目光瞧向前方的房屋,青丘说这里有我的因果,难道房屋的主人是一位道行通天的隐世大能?
它会帮助我击退红衣蛊师吗?代价又是什么?
卢晓莹边擦着脖颈上细密的汗珠,边不停拉拽着背心领口,目光无意间瞧向房屋旁边的几株绿色植物,顿时面露狂喜:
“这是辣菜花!又叫留兰香,专克制虫蛊!”
她连忙采摘了几片草叶,递到我手里:“野生的留兰香可不常见,年份这么久的,就更难得了,快嚼碎了咽下去!”
我将草叶子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咽下,这玩意味道像极了薄荷,口感又凉又苦。
“解蛊还需要几种罕见花粉。”卢晓莹皱眉瞧向我手臂上的虫卵,一脸忧色道:“另外,这些虫卵也要用木蝶来清除干净。”
她焦急地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她要找的花粉,女孩只得来到门前,敲门求助。
屋里传来脚步声,过了会,木门吱啦啦开了道缝,一个小姑娘探出脑袋,戒备地看向我们:
“你们找谁啊?”
这小姑娘也就十三四岁,一脸的青涩和幼稚,梳了一头小辫,长的还怪好看的。
我冲她笑了笑,指着自己手臂:“麻烦你……我中了金蝉蛊,后边有坏人追我,我们能进你家躲会吗?”
卢晓莹也问她:“小妹妹,你家大人在家吗?”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瞧了眼我溃烂的手臂,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这是?金蝉蛊?”
“快进来!”
我心中一喜,这姑娘不是高人,但她家的长辈肯定是,人家这么小年纪,一眼就能认出金蝉蛊,这可不是一般人家孩子该有的眼力件。
我们进屋后,小姑娘反手锁上门,我环顾四周,这房屋的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家具都是木制的,非常简陋,但布置的却很温馨,地上铺着粗糙的木地板。
客厅对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的房门都紧锁着,餐厅方向还有通往二楼和地下室的楼梯。
小姑娘指着餐桌,招呼我们入座,我俩哪敢坐啊?卢晓莹焦急又惊恐地注视着窗外:
“追杀我们的坏人,是苗寨的红衣蛊师,他给我们下了锁形蛊,他很快就要追来了,小妹妹,你家大人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那小姑娘上身穿了件白T恤,下身是条印着卡通图案的小短裙,洁白的双腿露在外边,她听闻红衣蛊师四个字后,却表现的一点都不慌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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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地打量着我俩,询问完我们的姓名后,她又问:“你们是恋人关系吗?”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奶声奶气,眼睛也很清澈单纯,问出的话却惊掉人下巴。
卢晓莹被问的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摆手道:“我们不是恋人,我们是哥们。”
小姑娘嗯了声,说:“你们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她话音落下,转身就去了地下室,我们坐在餐桌旁休息,卢晓莹给我倒了杯水,我抓起来一饮而尽,可还是口渴的厉害。
她自个也喝了一杯,再去倒,壶里却没水了。
喝完水,卢晓莹从背后取出九转莲华:“我先用木蝶取出你体内的虫卵,然后再想法子找寻花粉,配解蛊药。”
我点着头,只见木蛇嘴里喷出许多木蝶,它们在半空飞行了片刻,然后落在我溃烂的手臂上,开始一点点啃食那些虫卵。
这时,小姑娘回到我们跟前,她瞧了眼这些蓝翅膀的可爱木蝶,眉头一皱,说:“这些蝴蝶都是些死物,死物怎能解的了金蝉蛊呢?”
果然和她说的一样,木蝶在清理掉一小片虫卵后,接连毒发毙命,纷纷从我手臂上掉落。
卢晓莹看的是眼眶通红,急忙问那姑娘:“小妹妹,你会解金蝉蛊吗?”
我俩都对此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这姑娘年纪太小,不过是上初中的年纪,她虽识得此蛊,可这并不代表她会解。
我俩还真小瞧了人家,只见小姑娘点了点头,娇声说:“我能解是能解,但是我妈说,我们不应该帮助陌生人。”
我眼皮一跳,瞧向她怀里的那个小白瓷瓶,难道瓶里装的是金蝉蛊的解药吗?
卢晓莹走上前,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弯腰,笑眯眯看着她,柔声道:“你妈妈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姑娘老实地答道:“妈妈去打猎了,什么时候回来可不好说。”
卢晓莹又问她:“你妈妈还对你说什么啦?”
小姑娘一脸天真道:“妈妈还说,不让我给陌生人开门,因为森林里坏人很多。”
卢晓莹听得是忍俊不禁:“可你还是给我们开了。”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姐姐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
“但他一定是!他看起来好凶!”她指了指我道。
我笑着说:“哥哥长的是丑,但哥哥有钱,你不白帮我,我给你很多很多钱!”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后,她说:“我先给你把蛊解了,等我妈回来了,你把钱给她好了。”
她走到我跟前,认真地问我:“你胆子大不大?你胆子要大,你的蛊就很好解,你要胆小,那我可就帮不到你了。”
我说我胆子横到没边了,你有什么招尽管上。
小姑娘嗯了声,说:“我想也是,大多数中金蝉蛊的人,都是被活活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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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像你这种的,一定是不要命的狠人,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我和卢晓莹对视一眼,都不知该说啥好。
那小姑娘深吸了口气,用力拧开瓶盖子,把瓶里的东西往我胳膊上倒。
我们都以为瓶里装的是解蛊的药粉,谁知她倒出来的居然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小黑蜘蛛!
卢晓莹吓的当场炸毛了,啊地叫了声,连忙后退。
“这些虫卵叫痋,又叫痋术,它们会在人体内疯狂产卵,直到把肉身吃空为止。”小姑娘面色如常道:“这些蜘蛛,是专门用来清痋的。”
“先清痋,再用药,蛊才能解的彻底。”
我紧锁眉头,这些小蜘蛛每个都只有黄豆大点,像是母蛛新产下的幼崽,密密麻麻的有数百只多,它们趴在我溃烂的手臂上,眨着碧绿色的复眼,用锋利的口器清理着虫卵。
我起初感到巨疼无比,但随着蜘蛛毒液入体,疼痛迅速消失,手臂被一种奇异而舒适的酥痒所取代。
行吧,从踏入这片雨林以来,我就没消停后,先是被毒蛇咬,又中金蝉蛊,这会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又中了蛛毒,我就在寻思,这么多种毒素将我身体当成战场,互相厮杀啃咬,我越想越觉得操性,养蛊不正是这原理吗?
你别看这些蜘蛛崽子小,个个毒到炸裂,根本不把金蝉蛊的这点小毒当回事,一会功夫不到,我手臂上的所有虫卵,就一个不剩地被它们咬破,吞噬一空了。
这还没完,表皮的虫卵处理完了,小蜘蛛们又用锋利的口器,轻轻割开我皮肤,将隐藏在皮肉里的虫卵一颗颗取出,甚至有个别隐藏过深的虫卵,小蜘蛛还会钻进肉里去翻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关于虫子。
我不知道别人的情况,我就说我自己吧,我在东北农村长大,小时候我经常独自一人,去村后边的一片花圃中抓虫子,一抓就是一整天,那时的我是真的一点不怕这个,蜜蜂,马蜂,毛虫,蜘蛛,你随便点吧,没我不敢捉的。
光马蜂窝我就捅过好几十个。
捅马蜂窝是需要技巧的,我最早采用的方法非常愚笨——我站在远处用一小截砖砸它,砸完就跑,但我很快就发现,人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跑的过马蜂,在半张脸被蛰成猪头之后,我吸取了教训,我用一大块厚厚的透明塑料布,盖在自己身上,然后用掏粪的竹竿去捅。
但这个办法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我们村有个小孩捅马蜂窝,被蛰到了牛子,那孩子后来的命运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成年后,我潜意识里对虫子的恐惧,突然一夜间就被唤醒了,你现在别说让我徒手抓虫子,就算拿拖鞋拍死只蟑螂,我都觉得膈应。
我除了不怕蛇之外,怕几乎所有昆虫,所以你可以想象下我这时的处境,皮肤上长出虫卵,这已经够恶心的了,然后再眼瞅着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往我小臂里钻,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精神几度崩溃。
让我们把线索稍稍梳理下,我成功潜入了阴庙,收获了四大箱饱含佛光的神秘玉牌,可是在和镇守阴庙的黄衣苗女斗法时,我中了她的金蝉蛊。
黑水洞的红衣蛊师闻讯赶来,对我展开了长达几个小时的血腥追杀,我最后逃进了这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古怪房屋,并同意屋里的小姑娘用蜘蛛帮我解蛊。
梳理到这里时,我忍不住哆嗦了几下,这件事我静下来仔细想,立刻就感到了不寒而栗,她是这些蜘蛛的主人,她可以操控它们,也就是说我的命,已经被小姑娘捏在手里了,她一个念想,就可以让小蜘蛛在我身体里搞破坏。
青丘说这屋子里有我的因果,这是我相信小姑娘的唯一原因,但即使没青丘,我似乎也没更好的选择,普通人身中金蝉蛊,一定活不过三分钟,我能撑到现在,仰仗的不过是我丹田里那点可怜的小佛光。
可我的处境依旧不乐观,如果找寻不到解药,我怕是活不过今天了,可是解药的配制非常繁琐,一些稀有花粉极难获取,所以姑且认为,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情况已经糟到不能更糟了,与其在墨迹和猜疑中拖延到蛊发身亡,不如放手一赌。
小蜘蛛们不停从我的伤口中进出,搬运出隐藏在血肉深处的虫卵,卢晓莹起初还很担忧,看到这,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小姑娘对我并无恶意,她的确是在帮我解蛊。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做任何手势或者念咒,她只是慵懒地坐在我身旁,手托着腮发呆,她是怎么操控这些小蜘蛛的呢?
我直勾勾盯着这小姑娘看,给她看的害臊了,很是恼怒道:“你眼睛老实点,别乱看,我妈要是知道你这样盯着我看,你就完蛋啦!”
奇怪,她全身从头到脚,没半点气场,她就一普通人,可我能感觉到,这小姑娘身上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
“取一箱玉牌出来!快!”我收回目光,冲卢晓莹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红衣大概快到了,这座房子也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末世避难所,红衣吹口气,就能把门吹开。
卢晓莹答应了声,立刻从锦绣图里取出一箱玉牌,我看都不看,抓起一块就塞进嘴里含住,双手也各捏一块。
我累了,我不想再逃了,我打算以最迅猛的方式吸收掉这一整箱玉牌,最好是等狗草的阴森篮子到来之前,我能恢复至大修行人,我就有把握反杀他了!
小蜘蛛依旧在我手臂上忙碌着,三股精纯无比的佛光,从我的双掌和舌下源源不断地涌入我体内,冲击着我空荡荡的丹田,并最终城沉淀下来。
见我盘腿而坐,神色庄严而肃杀,小姑娘一脸的不解,好奇地问我:“你在干什么?”
“他在吸佛光。”卢晓莹替我答道:“恢复道行。”
小姑娘更不解了,皱眉道:“你急什么?你就不能等我把你的蛊毒解掉,再慢慢恢复吗?”
卢晓莹脸色惨白地瞧着窗外:“红衣蛊师快追来了,我们要跟他拼命!”
小姑娘听的直叹气:“我都跟你讲了,不要怕他,他进不来我家的。”
我们谁也没把这小丫头的话当回事,我以最快的速度吸干了这三块玉牌,又抓起三块继续吸。
在我的教授下,卢晓莹也拿了块玉牌,擦干净后塞进嘴里含住,然后开始装填火雷弩。
我连续吸干九块玉牌后,神色变得阴霾起来,我的丹田是个无底洞,如此磅礴的佛光闯进去,却连底都盖不上,我不得不加强手段,双手各捏四块玉牌,嘴里再含三块,七块七块地吸。
小姑娘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你不嫌脏吗?”
我没空回她,吸干的玉牌随手丢在地上,一会功夫不到,小半箱玉牌下去了,脚下堆起小山般的废玉。
卢晓莹将火雷弩放在桌上,问小姑娘:“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娇声回道:“我叫桑楠楠,我跟我妈姓,我妈叫桑千丝。”
卢晓莹又问她:“你家只有你和你妈两人吗?”
桑楠楠:“对啊。”
卢晓莹眨着美目:“你爸爸呢?”
桑楠楠一脸的天真无邪:“我爸被我妈吃啦!”
她这番话一出,我和卢晓莹神色皆是大变,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桑楠楠神色一喜,笑道:“是我妈妈回来了!”
她蹦跶着想去开门,卢晓莹急忙拦住她,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猫眼跟前,瞧了眼,快速拉着桑楠楠往后退:
“猫眼是黑的!”
桑楠楠就有点害怕了,死死捏着卢晓莹的手,抬头对她道:“是坏人吗?妈妈说,只有坏人才会在敲门时故意堵上猫眼。”
我始终在争分夺秒地疯狂吸收佛光,红衣已经来了!他就站在门外,他显然使用了某种隐藏气场的手段,但我精准的第六感探查到了致命的死亡危机,那个穿丝袜,一脸阴森女相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门外。
“楠楠乖,你去给哥哥解蛊,这里交给我。”卢晓莹指了指远处的我,桑楠楠乖巧地答应着,来到我身边,却还是有些担忧地看向紧锁的大门:
“万一真是我妈妈呢?妈妈出门从不带钥匙的。”
卢晓莹冲她摆出个嘘的手势,摇了摇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楠楠,是妈妈啊,怎么还不来给妈妈开门呢?”
桑楠楠听到这声音后,显得有些犹豫:“妈妈?你声音怎么变了?”
我们不能像要求成年人那样,去要求一个孩子,桑楠楠也就是刚上初一的年龄,现实中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处在酸酸甜甜的懵懂阶段,况且桑楠楠一直居住在偏僻的大山深处,她不可能像城里小孩那般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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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皱着眉,悄声对我道:“红衣早就来了,他一直躲在门外偷听我们的对话,所以他能叫出桑楠楠的名字,还知道她妈妈去打猎了。”
门外继续传来敲门声:“楠楠,家里是不是来生人了?快给妈妈开门啊!”
女声很快变得焦急起来,砸门的力气也更大了:“他们是坏人!是人贩子!他们要把你抓走卖掉!楠楠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们,你快给妈妈开门啊!”
卢晓莹偷摸着回到我跟前,一脸的古怪:“他为什么不直接踹门进来?这门薄的跟张纸似的。”
我想起很久前在阴间的那段经历,当时我和马义被阴天娘娘堵在一个加油站里,那时的情形和现在类似,区别是,红衣给阴天娘娘提鞋都不配。
“这里存在着某种强大的禁制。”我闭着眼道:“妈妈外出打猎,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家,所以特意下了禁制,防止坏人闯入。”
“红衣显然无法破除这道禁制,不然他早闯进屋了。”
桑楠楠抓起我手臂,边检查着伤势边点头道:“你说的对,但我和妈妈之间有一个约定好的开门口令,我问问她。”
卢晓莹立刻将葱白修长的食指按在小姑娘嘴唇上:“先解蛊!”
桑楠楠答应了声,此时,小蜘蛛们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整齐地趴在我手臂上,一动不动。
我体内的虫卵全部被清空了,就连外皮的腐烂部位,也被它们清理的干干净净。
小蜘蛛们排着队钻回瓷瓶里,桑楠楠从桌上拿起一小包药粉,走到我面前:“张嘴!”
我张开嘴,她将药粉倒进我嘴里,我立刻尝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桑楠楠去厨房给我弄来一大杯水,我就着水喝下药粉,一会功夫不到,我就感觉喉咙痒痒的,猛地站起身,吐出一大口绿水。
门外的敲门声继续,桑楠楠不管不理,又给我喂了第二包,第三包药粉,最后再将一些淡黄色的花粉,均匀地撒在我溃烂的伤口处,用干净的纱布包好。
我可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蛊的可怕,桑楠楠用拖把清理了地面,一脸嫌弃地抱怨道:
“你这人真是埋汰到家了,我家被你搞的这么脏,一会看我妈回来怎么收拾你吧!”
我一脸的愧疚,再三道歉,又从锦绣图中取出一大把金豆子,放在桌上,桑楠楠见到金豆子,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至此,金蝉蛊彻底解除,我指尖皮肤下的那些金粉,也被血带着渗出,我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精神顿时大振。
卢晓莹看到我总算活过来了,也重重松了口气:“太恐怖了,幸好我当时捏着你的手,没有直接接触灯罩,不然我也要中招。”
我喝了些水,重新盘坐在凳子上吸收佛光,敲门声变得更加急躁了,女声在门外不停嚷嚷:
“楠楠,你这傻孩子,你被他们骗了!这两人是专骗小孩的人贩子,等他们把你骗到森林深处,就会支起一口大锅,将你剥光了扔进锅里……”
我长相丑陋,举止埋汰,自然让桑楠楠嫌弃,相比我,桑楠楠更喜欢卢晓莹,一方面她俩同是女性,另一方面卢晓莹的确长得好看,是个美到让人间烟火都停滞的大姑娘。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所以桑楠楠跑到卢晓莹面前征询她的意见:“姐姐,现在可以问了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点头:“你问吧。”
桑楠楠大声冲门外的人质问道:“你说你是我妈妈,那你一定知道我家的开门口令。”
门外女声干笑两句,回道:“妈妈记性差,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胡说!”桑楠楠怒道:“妈妈忘什么,也不可能忘记这个!”
女声沉默片刻,道:“是芝麻开门吗?”
“我想起来了,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桑楠楠看向卢晓莹,笃定地对她道:“这不是我妈。”
门外人听到了她的话,立刻死寂了下来,窗户离门太远,猫眼也被堵死了,我们看不到门外的景象。
但我们知道,红衣并没有离开,他师妹的本命蛊被我破了,回去后就算不死,也会变成个废人,他又被卢晓莹从空中伏击,撒了一脸毒菌子精华液,他被我们搞的这么惨,不亲手弄死我们,他是一定不能甘心的。
气氛在无边的阴森和诡谲中,反复拉扯着。
大约十分钟过后,门外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恶笑,红衣也不装了,切换回男声道:
“小臭丫头!你妈妈永远回不来了!”
“你等我破门了,我非把你卖去境外的窑子不可!”
桑楠楠再天真,也知道窑子的意思,小脸顿时煞白,紧握着卢晓莹的手后退,嘴里小声嘀咕道:
“为什么?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坏的人?我不给他开门,他就要把我卖去……”
所以与世隔绝久了,也有不好的地方,会错过人性的恶。
“至于你们这对小狗男女,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轻易死去,我会用人世间最恶毒的方式,狠狠虐待,折磨你们……”
红衣在门外不停咒骂着,边用尽全力踹门,还拿石头砸窗户,可房屋的门窗,全部被禁制紧紧保护,靠蛮力肯定是极难破开的。
原本脆弱的玻璃,突然有了弹性,一次次承受水缸那么大的巨石冲击,又一次次阴柔地反弹回去。
再给我点时间,一点就好。
我双目紧闭,疯狂吸收着佛光,木箱里的玉牌已经见底了,丹田的金汤已经快满了,我的道行已经冲破小修行人的顶点,距离大修行人不远了!
“当缩头乌龟是吧?我放火烧了你这破房子!”红衣气急败坏到歇斯底里,脚步远去,似乎是去找木柴了。
桑楠楠一听,连忙害怕地扑到卢晓莹怀里,慌乱的不行:“这下坏了,这可怎么办啊?”
卢晓莹轻轻摸着她的小脸:“傻孩子,你家是砖房,还能怕火烧不成?”
房子是砖制的,可门是木头的,没人能确定,这门能不能防住火烧。
很快,门外传来唰唰的怪响声,大伙都以为红衣会搬柴烧门,谁知此人竟出乎我们意料地下了手狠棋!
他放的不是火,是虫。
许多血红色的蜈蚣,从门缝源源不断地往屋里钻,禁制无法阻挡虫类的入侵,这些蜈蚣每只都有一指来长,它们从狭小的门缝里硬挤进来,挤的自己全身是血,却浑然不顾。
我们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味,卢晓莹握着嘴,惊恐地后退着:“这是?蜈蚣蛊!”
是的,苗疆蛊术的起名方式,就是这般朴实无华,但你不能被它们平凡的名称所蒙蔽,金蝉蛊要了我大半条命,很明显,蜈蚣蛊比金蝉蛊要凶的多。
人皮阴灯加上朱雀炉,也对付不了这么多蜈蚣,而在如此狭小的封闭空间内,火雷弩也失去了作用。
形势凶险万分,卢晓莹死死抓着九转莲华,准备靠木蝶殊死一搏,可桑楠楠却伸手阻拦了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姐姐,你看我的吧,我怕火,却不怕虫子。”
桑楠楠小脸一阴,瓷瓶里的小蜘蛛们又爬了出来,集结好之后,它们整齐地冲向木门,小蜘蛛们嘴里喷出大量黏糊糊的蛛丝,结成一个巨大的蛛网,将木门封死。
那些触碰到蛛网的红蜈蚣,立刻中毒暴毙,伴随着阵阵焦臭气息,化作一滩滩红水。
卢晓莹欣喜极了,谁也没想到,这些不起眼的小家伙,居然能爆发出这般恐怖的战力。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门外的红衣蛊师冷笑着,立刻改变战术,换了一种名叫“剪刀蛊”的蛊虫。
这些黑色的甲虫,只有蟑螂大小,身体扁平,能轻易钻进门缝,甲虫挥舞着头部两根锋利的铁剪,将蛛网剪出一个个大口子,彻底摧毁蛛网后,开始源源不断往屋里冲。
小蜘蛛们立刻和甲虫混战在一起,双方的死伤都极为惨烈,小蜘蛛身形灵动,口器锋利且带剧毒,而这些剪刀甲虫虽然体型笨拙,动作迟缓,但头部的铁剪却像绞肉机般疯狂挥舞着,将蜘蛛大军杀的血肉模糊。
卢晓莹呼吸急促地观看着,起初双方兵马还能持平,但随着更多剪刀甲虫的加入,战局开始一边倒了,小蜘蛛们不得不收缩成一个圆团,被甲虫包围着诛杀。
“哈哈!贱人们,你们的死期将至!”门外传来红衣疯狂的笑声:“剪刀蛊不算什么,我带了一百多种毒蛊,它们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这时候,桑楠楠做了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这小丫头脸色阴的吓人,将眼皮子往下一翻,从她眼睑里爬出许多白蜘蛛来。
之前我上山拜访黄四姐时,也遇到过黑苗释放类似的蜘蛛蛊,但桑楠楠的白蜘蛛,每一只都有拳头大小,我不明白她那么小的眼睑子里,是怎么容得下这些巨物的?
白蜘蛛顺着女孩稚嫩的小脸往下爬,一共爬出十五只,这些白蜘蛛显然进化的更高级,它们已经开启了神智,看到同类被甲虫无情屠杀,白蜘蛛们愤怒地发出一声声嚎叫,跳上前开始疯狂吞噬地上的甲虫。
白蜘蛛战力凶猛无边,即使肢体被剪断,也能快速再生,它们的进食速度快到惊人,用钢针般的毒刺扎进甲虫体内,瞬间吸干体液,再换下一只。
一会功夫不到,地面就堆起了小山般干瘪的虫壳,甲虫已经被清场了,剩下些吃不完的,白蜘蛛就吐丝将它们包成一个个茧,用蛛丝挂在半空。
“你特么的,这些是什么妖怪?”
红衣不甘心地咒骂道,又连续变换了十余种蛊虫,其中不乏具备飞行能力的,而且红衣改变了策略,这些蛊虫钻进屋后,将我们锁定成攻击目标,试图越过白蜘蛛来攻击我们。
但哪怕再细小的飞虫,也没能逃过白蜘蛛的截杀,这些生物的运转效率非常高效,简直阴间到极点,它们耐心地伏在地面上,抬起头,蛛丝就像高精度导弹似的,精准命中每一只飞行物。
被白丝包裹的虫茧,雨点子般落地。
场面上除了白蜘蛛,再无活虫了。
红衣似乎也被打服了,他依旧站在门外,不干不净地大声咒骂着,可他再没敢放蛊进来。
“开门!我草你吗的三个小杂种!开门啊!我要生食你们的血肉!”
红衣丧心病狂地一下下踹着木门,这时,我终于吸光了一整箱玉牌,丹田里的佛光满出来,撒的四肢百骸到处都是。
我已经突破了境界的桎梏,一跃成为了大修行人,我睁开眼,咔咔捏着双拳,体内像山洪爆发了似的,涌动着疯狂而暴虐的气息。
我一把扯开手臂上的纱布,原本千疮百孔的手臂,早已复原如初,连疤都不曾留下,我的肉身比之前强横了百倍,双拳随意一捏,就能捏出阵阵暴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该感到欣喜的,在成为大修行人之后,我和高维世界的距离更近了,尽管现在的我和巅峰时期相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的确是件让人值得欣喜的事。
我只需要再打通手三阴经和手三阳经,揭开双手的封印后,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幻术了。
随着丹田里的佛光涌入四肢百骸,千万条小溪汇集于心脏,再由心脏泵射至全身每一根毛细血管和淋巴神经,我全身分泌出大量的黑色油泥污秽,我重重吐出口浊气,这种脱胎换骨的神奇感觉,就好比一个油腻的老年爷们重返18岁一般美妙。
可命运在这时,又一次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六道跟无常商量:“谁来告诉他?”无常说你去吧,于是六道来我耳边轻喃道:
“孩子,你笑早了。”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我发现了一件很吊诡的事:佛光在涌入血骨和脏器之后,并没有如约地返回丹田,而是一去不回,彻底消失了。
满满一大壶佛光,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丝都没流回来。
我内视着空荡荡的丹田,满腔热血瞬间变的冰冷刺骨,所以这满满一整箱玉牌,最后等于白吸了?
我丹田破了个大洞?要补胎是咋地?
后来青丘跟我解释这事,说我这副新身体,基础实在是太差太烂了,不光十四条大脉封死,血,肉,皮,骨,脏,甚至是脑皮层的亿万条沟壑分布,都完全不是修行的料,就我这条件吧,想当大修行人,得先洗髓,洗骨,再换血。
用以吨为单位的精纯佛光,洗它个三五遍的,也就洗差不多了。
我接过卢晓莹递来的毛巾,边擦拭着身上的油泥,边垂头丧气地问青丘:“咋这么难呢?”
“不难能叫渡劫吗?哦?你杀几个黑苗,进一趟庙,偷四箱玉牌出来,你就当大修行人了?你在想屁吃呢?”
“大修行人要都这么好当,那人人都是大修行人!”
青丘先是埋汰了我几句,又认真地叮嘱我道:“李狐狸你记住,断离舍的难度和收获是对等的,你现在起来的越难,你将来步子也就迈的越大,越野!”
我一张丑脸憋的紫红:“还剩不到十个月了,所以我这忙活了半天,受这么大的罪,到头来搁这原地踏步呢?”
青丘背靠在大树上,抓着只蒲公英吹着:“也不算原地踏步吧,你肉身比之前强了不少,力气,气血和精力也涨了不少,不是吗?”
“还剩三大箱玉牌呢,回头再慢慢吸呗,我不信那三箱吸完,你还当不了大修行人?”
我强忍住要骂天的冲动,静下心道:“师父,你活了好几万年了,你见过这么难的断离舍吗?”
青丘直言道:“没有,你这已经是超越无间地狱的难度了,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级别了。”
“小屁孩,一点点悟吧,你不把苦难和无常悟透,你是当不成阿修罗的。”
切断和野狐禅世界的联系后,我再次内视丹田,佛光还是那么可怜的一点点,星星点点地分散在底部。
“师父,你突破失败了吗?”卢晓莹也看出不对了,问我。
我点了点头:“我这身体,像段被白蚁咬穿的朽木,属实是烂透了。”
卢晓莹想了想,道:“没事,你不行换我,等我道行超过你之后,咱俩这师徒关系,就要换下个了。”
我眼睛突然一亮,卢晓莹提醒了我,我自个修不上去,但我要是能在一年之内,带出个阿修罗级别的徒弟来,那这是否也算成功渡劫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色已经暗了,门外也彻底静了下来,红衣总算是知难而退了,这屋他进不来,他再怎么闹也进不来。
桑楠楠说,她妈妈肯定会赶在天黑前回来,每次都是妈妈做晚饭,我寻思红衣可能是出于这一点,而选择了退让。
桑楠楠趴在窗户边,不停向外张望着,神色有些焦急:“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呢?”
“我早说过!你妈妈回不来了!”
伴随着一阵来自阴间的恶笑,一道浓郁的红雾,顺着门缝涌进了屋里。
我们都以为红衣走远了,可他没有,他一直像个雕像一个守在外边,偷听着屋里的动静,这并不是所谓的红雾,而是由无数只红色小飞虫组成的虫群!
我们三人惊恐地后退着,虫群数量太多,连白蜘蛛都吞不过来了。
上千亿的飞虫在半空中凝结,幻化出一个阴惨惨的人形,凝实后,现出红衣蛊师的本体。
桑楠楠躲在卢晓莹怀里,看到眼前的阴间画面后,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个惨啊:
“你骗人,妈妈好端端的,怎能回不来呢?”
凝实后的红衣,将剩余的飞虫吸入口中,晃动着僵硬的脖子:“我刚在外面遇上了她,我把她活活弄死了!”
桑楠楠哭的更凄惨了。
卢晓莹端起火雷弩,对准红衣,摇头冷道:“你真是个没底线的人渣!”
我站在最前面,用身体挡住二女,眸子细细地打量着红衣,毒菌子液对他造成了猛烈的杀伤,他一只眼睛已经彻底失明了,剩余的那只眼睛半睁着,不断往外流着血泪。
鹅膏属菌子所引发的幻觉类剧毒,也给此人制造了极大的困扰,他微微弯着腰,双手边做着采摘鲜花的诡异动作,嘴角边浮现出阴森又痴傻的笑容,哈喇子流的满下巴都是。
“我这手鬼谷虫解,是压箱底的保命遁形术,是苗疆新来的大幻术师亲传给我的。”
红衣蛊师布满血丝的单眼,怨毒而憎恨地注视我们三人:“使用它,是要付出极度惨烈的代价的……嘻嘻,无所谓,只要能杀你们这三个小贱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鬼谷虫解?遁形术?
这不是我第一次接触遁形术,鸡爪村的守村人龙婆木也会,泰国佬用的是骨灰遁,这种术的原理,是将肉身粒子化,达到逃走,或者穿越极狭窄地形的目的。
连桑家的禁制都阻挡不了鬼谷虫解,可见此术的可怕了,红衣是真的恨透了我们,要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用出这种巨大损耗的术。
我让卢晓莹带着桑楠楠去里屋躲藏,黑暗的房间中,我独自面对红衣,我牙齿都快咬出血了,我要是个大修行人该多好?我和红衣道行对等,我的人皮阴灯能立即置他于死地!
可我依旧只是个小修行人,肉身比之前强悍了些,但这依旧改变不了可悲的现实。
大境界的差距,让阴灯失去了用武之地。
阴灯的白光照在他身上,灯罩上反射出清晰的投影,我拼了命地用手去掐,犹如在掐一把锋利的金属刀刃,手指立刻流出鲜血。
“省省力气吧,你这盏小破灯,也就能欺负欺负我师妹了,对我是无效的。”
红衣叹息着摇头:“孩子,你跪下求我,说不定我能给你个痛快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门外的黝黑森林深处,传来一道轻柔且空灵的女声:“楠楠?家里怎么开着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楠楠妈回来了!我反应神速,立刻扯着嗓子尖叫:“阿姨!救命啊!”
红衣可能也预感到大祸临头了,他脸色一狠,也顾不上放蛊了,不顾一切地冲我扑来:
“老妖怪回来了,能杀一个是一个!”
我狐瞳像被千万根针扎似的,猛烈收缩着,在红狐步启动的瞬间,红衣闪电般的疯狗扑食,变成了迟钝卡壳的幻灯片,一帧帧卡顿着,他那满是浓烈臭虫味的手指,卷着强大的高维能量,朝我眉心点来,我险之又险的低头躲过,手指几乎擦着我头皮而过。
一击不成,红衣右掌如爪,朝我心口抓来,左手收回后变换指诀,大拇指,小指和无名指分别点向我面部的承浆,大迎和颊车三穴。
我变招同样迅猛,将勾魂索的铁钩向外,横在胸口一挡,脑袋急速左右摇闪,堪堪躲过这三指。
我不敢反击,我没法反击,红衣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我若敢和他对指,我的指头会立刻变成一滩血泥,所以我只能借助红狐步的加速和减速双重效果,躲闪着红衣的进攻。
红衣右掌抓到锋利的铁钩,掌心被割出一个大口子,他又惊又疑,无法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修行人,是如何躲开他这番绝命抢攻的。
“楠楠!等着妈妈,妈妈马上就到!”
女子的呼喊声,听起来依旧非常遥远,至少在一公里开外,红衣依旧笃定地认为,在楠楠妈赶回来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杀死我,然后逃走。
他后退两步,开始冲我一下下地弹指甲盖,这人指甲留的比娘们都长,指甲盖里藏了许多花粉状的虫卵。
可我已经提前将灯罩上小人的眼睛捂住了,红衣瞬间失明,弹的严重失准,被我轻松避开。
这些虫卵落地后,释放的强酸将地板烧出千疮百孔!
“你这诡计多端的小畜生!你给我死啊!”
连续失手后,红衣彻底癫狂了,他冲我比划出一连串繁杂的手势,在为某个必杀术准备前摇。
我一看情况不对,我也打算进屋了,桑家房间众多,我挨个跟他躲猫猫好了。
可就在这时,最血腥凄杀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漆黑色的,布满绒毛的蜘蛛巨足,从门外的无边黑暗中插进,径直扎穿了红衣的后心。
我当时看这画面,给我看的头皮子都炸飞出去了,那蜘蛛足目测有七八米长,碗口粗细,足尖比刀锋还锋利,像捅张纸片子似的,就给红衣身子穿起来。
蜘蛛足一抬,将红衣挂在半空,这人嘴里大口呕着黑血,脸色惨白如纸,眼看是活不成了。
所以楠楠的妈妈?是一只?蜘蛛精?
怪不得楠楠说,她爸爸被妈妈吃了……母蛛在产卵期间,的确会残忍地吞噬掉公蛛。
有时候母蛛饿极了,或者在遭遇天敌袭击时,还会吃小蜘蛛。
再告诉大家一个关于蜘蛛的冷知识,蜘蛛与昆虫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但蜘蛛不是昆虫,蜘蛛属于节肢类动物。
我是真佩服我的胆量,在明白桑家母女的真实身份后,我不但不逃,反而福至心灵地冲楠楠妈喊了句:
“阿姨你稍等下,先让我吸了他的气场!”
然后楠楠妈也出乎意料地配合,蜘蛛足往下一甩,就将红衣蛊师甩到了我跟前。
这只下三滥的贱篮子皮,此刻只剩下半口气了,嘴里吐着血沫子,眼神怨毒地注视着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趁着他气场还没散,手掌按在他额头上,运转大坟墓流转术,红衣体内磅礴的气场像黄河大水般,汹涌地进入我体内,疯狂冲击着我的大脉。
我蹲在红衣跟前吸,我就寻思人不带这么倒霉的,这回可千万别去冲什么足三阳经,我不能永远当一只食草的兔子,只有逃命的本事,我得吃肉!
六道总算是放了我一回,这次首先冲开的,是手部的手三阳经,不得不说红衣这个大修行人,道行还是非常强横的,比龙婆木那样的底层猫狗强不知多少倍,他体内还剩下不少气场,一并把我的督脉也冲开了。
至此,我全身只剩下足三阳经,以及手三阴经这六条大脉了,剩余的八条大脉已全部打通。
在开启督脉后,我顺带着也解锁了最后的防御型秘宝,阴如意。
“你……你!”红衣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他的身体像泄了气的气球,渐渐干瘪了下来,他死的极不甘心,临死前,他强行憋出一口气,对我道:
“我在地狱,等,等……”
话没说完,那蜘蛛足就探过来了,足尖像花瓣般展开,捏住红衣的头盖骨,轻轻这么一摘,就把头盖骨摘下来了。
然后从花瓣正中间,伸出一个吸管一样的东西,直接当着我的面,就把美味的猪脑给吸没了。
我是近距离,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切,所以你说这孩子他容易吗?他每天看到的都是些什么阴间画面?他撑到现在还没疯,他已经很了不起了,咱们也别对他太严苛了。
在饱食猪脑之后,蜘蛛足拽着红衣空荡的尸身,拖到门外边,随便那么一甩,就给那尸体甩到天边去了。
我以为都结束了,没想到更深层次的恐惧,悄然降临。
此时,卢晓莹也跟桑楠楠从里屋走了出来,我脱下外衣,不停擦着脸上的尸血,惊恐地后退着。
一名长发红衣男子,穿着红色高跟鞋,缓缓从门外走进,正是那红衣蛊师。
我一瞧,眼前顿时一黑,红衣不是已经被楠楠妈杀死了么?我明明亲眼看到的?他复活也不能复活的这么快啊?
更特么吊诡的是,桑楠楠在看到红衣男子之后,竟然喜极而泣地冲他扑过去:
“妈妈!”
红衣温柔地抚摸着桑楠楠的小脑袋,抬头看向我:“别怕,我每吸完一个人的脑子,就会获取他的相貌,他的记忆和他的一切。”
红衣的身形和妙容急速扭曲着,身体里发出一连串爆竹般的骨裂声,一会功夫不到,他就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非常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她正是桑楠楠的妈妈,桑千丝。
桑千丝身穿一袭白衣,貌美如花,虽然比不上卢晓莹的美貌,但也不逊色多少,这女子的眼睛生的非常妖异,能勾魂,带着股说不出的邪性。
女子关上门,立刻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桑楠楠像个小跟屁虫似地围在妈妈身边,滔滔不绝地给她讲述之前的恐怖遭遇。
从解蛊,到和红衣斗法,再到红衣虫解后闯进屋,一口气讲了个全乎。
桑千丝笑吟吟地听着,生好柴,边将米饭上锅煮着,边夸奖女儿道:“是吗?楠楠真勇敢,这回没有吓尿裤子,进步很大哦。”
桑楠楠小脸唰地一红,连忙急道:“妈,你别当着外人的面提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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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错过了蜘蛛足的好戏,这会还蒙在鼓里呢,小声问我啥情况?我冲她比划了下蜘蛛精三个字的口型,卢晓莹顿时吓到小脸煞白,情不自禁地捏住我的手。
她手心满是冷汗。
用蜘蛛精来描述这对母女,似乎有点不太贴切,其实她们也是动物仙家的一种,看到这有人可能会纳闷,东北五大仙,不就狐黄白柳灰吗?分别对应着狐大仙,黄皮子仙,刺猬仙,蛇仙和老鼠仙,这怎么又多出来个蜘蛛仙了呢?
其实道家认为,世间生灵皆可修行,佛教也有类似的观点,叫做一花一世界,就是说哪怕一个不起眼的小花朵,里面也蕴含着一个广阔无边的微观宇宙。
东北五大仙里,刺猬仙非常罕见,我爷爷奶奶那辈倒还见过,说那个时代的刺猬仙,大多是治病救人的医仙,但上世纪七十年代往后,这玩意就不怎么出现了,现在东北那旮沓,狐仙和黄皮子仙最多,蛇仙和老鼠仙其次,但除这些之外,也存在着不少类似狼仙,虎仙跟蜘蛛仙之类的山野精怪。
你不能把人家硬归到妖怪那一栏去,它们不过是些开启了神智的动物,其中又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在漫长的野外环境中,感悟六道无常,修出了人形。
桑家的情况和黄四姐家类似,她们都属于不依靠弟马,只凭自身修行的野外散仙,这些散仙个个都是敢跟老天叫板的狠角色,性格往往暴戾难测,人家不借助人身,只靠动物身躯就能硬吃雷劫,这就导致了同道行之下,散仙比保家仙凶不止一个档次。
我跟黄四姐能坐一张桌子吃饭,是因为我俩中间有许四海这层关系,许四海的爷爷曾救过四姐的命,而我和桑家母女之间,并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因果,我完全不了解桑千丝的性格喜怒,她这会还跟女儿有说有笑,下一秒可能就用口器将我吸成长人皮,然后结茧挂起来。
想到这,我就开始怵了,我刚准备找个借口想溜,却不料桑千丝回头冲我道:
“你俩坐啊,一会就开饭了。”
我应了声,为了不激怒她,我只得跟卢晓莹在餐桌边入座。
我们师徒俩用眼神对着话,卢晓莹在用眼神询问我:“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个江湖的日常吗?这也太阴间了吧?”
我没好气地反瞪她:“当初爸爸不让你学,你非哭着喊着要拜师,现在你知道厉害了吧?”
桑妈在切菜,桑楠楠在一旁不停地捣乱,指着我跟妈妈告状:
“妈,这个人长的好丑,眼神也凶凶的,一看就是坏人!我好心给他解了金蝉蛊,他却把咱家地面吐的到处都是,一点都不讲卫生!”
我心直接揪成了一团,双手死死捏着裤腿子,那个冷汗流的啊。
“是吗?”桑妈笑着道。
“是啊!”桑楠楠继续跟妈妈告我状:“而且吧,他刚才好端端的,身体里突然分泌出好多黑黑臭臭的淤泥,妈,我怀疑他是个蛤蟆怪!咱们把他的皮剥下来,看个究竟吧!”
卢晓莹脸色巨变,正要张口辩解,被我一把拦住。
此地处处透着怪异和未知,在分析出桑妈的性格特征之前,还是尽量少说话的好,免得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小命说没就没了。
桑千丝放下菜刀,看向女儿,声线变得严厉起来:
“你这孩子,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你怎么就不分辨是非好歹呢?”
“你光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那我问你,刚才坏人闯进咱家时,是谁不要性命地拦住坏人?拼死保护着你?”
桑楠楠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趁妈妈不注意,她冲我凶凶地摆了个鬼脸。
所以我说面相这玩意,你说它不重要,它还真挺重要的,李三坡长的好看,单靠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到哪都能吃到饭,李丑正好相反,我这长相属实不招人待见,所以时常会被女性以恶意对待。
我当然不可能跟一孩子斗气,桑妈这番话说的我心头一暖,我其实并不指望她的三观和常人相符,我只期盼她的逻辑是守序的,不是那种混沌到无法沟通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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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妈,这人身上的确冒出来很多黑黑的脏泥巴,跟癞蛤蟆皮肤上的泡泡挤开似的,好恶心啊。”
小孩子是这样的,桑楠楠天生缺失父爱,妈妈陪伴她的时间又少,所以她很喜欢在妈妈跟前要存在感。
我和卢晓莹就老老实实坐那不吱声,我们正在蜘蛛仙的老巢坐客,这里不是盘丝洞,却胜似盘丝洞,下一步该咋走,我是一点谱都没有,只能将一切交给天意了。
桑千丝柔和地看向她女儿:“既然你这么讨厌人家,那为什么还要给他解蛊呢?”
桑楠楠拽了拽自己的裙摆:“因为妈妈曾说,我们必须要帮助中蛊的人,妈妈还说,我们动物修行本就不易,雷劫说来就来,所以我们要提早给自己积攒福报,当雷劫到来时,这些福报能派上大用场!”
我默默点头,看来桑千丝不但守序,能沟通,甚至还知晓善恶福报,知道通过行善事,积攒福报来对抗雷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处境就安全多了。
要知道人的身体,是非常让动物仙家嫉妒和眼红的,人生下来就自带五百年道行,肉身还不吃雷劫,这开了挂般的先天条件,是动物仙梦寐以求的。
像桑家母女这样的散仙,修行难度极大,她不像传统仙家,当雷劫来临时她可以躲在弟马身上,借助弟马的肉身回避雷劫,她每一个劫都只能自己硬吃。
但动物仙家要承受的劫,还不止雷劫这一种,可细分为雷劫,幻劫,皮相劫和天诛劫四种。
第一种最简单,天空直接降雷,劈它个灰飞烟灭,一道劈不死,再来一道,当初在阴间,青丘就用大术提前给阴天娘娘招来雷劫,当场给那死物劈的骨灰蒸发。
至于后三种劫就很罕见了,幻劫只会出现在修罗境以上的仙家身上,至于皮相劫和天珠劫,那就是黄泉境和地狱境去考虑的事了。
“对啊。”厨房里母女的对话继续,桑千丝对女儿道:“福报很重要,咱们现在过着衣食不缺的富贵日子,你还体会不到,等将来苦日子来了,你就知道福报有多可贵了。”
桑楠楠听了个半懂不懂,面露迷茫低下头,双手不停玩弄着裙角。
可桑妈的这番话,却听的我百感交集,连动物都知道积德行善,懂得用福报来消解霉运和劫难,那我们人呢?现在的人全特么戾气滔天,生性凉薄,活的自私又自我,人这个修行的先天圣体,反而活的不如动物了。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咱们千万别把行善想象成多高大上的事,也别把行善和圣母挂钩。积德行善,其实是一件很自私,很无耻的勾当,咱们做好事为的不是叽霸别人,纯纯只是为了让自个以后能活的更舒坦,更顺,仅此而已。
而且将来万一遇到流年不利的时候,咱们还可以拿福报去化解灾难。
我知道大家一定是把我的经历当成饭后消遣来阅读的,但我真的希望大家能从这里边学到一点东西——你看,我李三坡也是个自私可耻的家伙,我教人行善,等于是偷摸着给自个赚福报。
我尽量把福报说的通俗点,你看,咱们每个人生下来,头顶都带个看不见的血条,这血条就我们的福报,根据前世因果不同,血条有长有短,因人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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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血条可以慢慢恢复,怎么恢复?行善就完事了。
看到这有人会说,你这不是扯叽霸蛋吗?现在这个社会,都成什么叽霸草狗样了?还有行善的空间吗?
老人摔倒你就说你扶不扶吧?你扶你就看他讹不讹你就完事了。
是啊,很不幸,咱们生活的人世间是非常黑暗的,黑暗到甚至连行善,都变成了一件需要考量心智和阅历的技术活,但是在生活的细微琐事中,我们总能找到一些看似无关痛痒的小善举,有时候一声夸奖,花它点小钱打赏下作者,这不都是行善吗?
说到扶老人我还想起个事,我听马义说,有极少数的世外高人,专门故意去吃这个亏,这里面的动机非常阴险,涉及到“流年嫁祸”和福报偷窃,这里就不展开讲了。
桑千丝快速炒好一盘菜,让桑楠楠端上桌,还不忘嘱咐她道:“去,给哥哥道个歉。”
桑楠楠将菜端上桌,红着小脸跟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连忙客气道:“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
然后我顺势一捅卢晓莹,卢晓莹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对桑千丝道:“天色晚了,我们这边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前辈用膳了……”
说着,我俩站起身就要走,这盘丝洞的因果已了,她解了我的金蝉蛊,我让她赚了福报,两清了!
挥舞着炒勺的桑千丝转过身,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俩一眼,轻声道:
“吃过晚饭再走吧,相信我,这是为你们好。”
我很难描述这女子的眼睛,她眼睛生的极美,眼角也没有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可眸子里阴冷和邪性,却带着股深深的致命,让人不寒而栗。
眼神里透出的阴森杀机,更是让人心神慌乱,坐立不安。
我俩都特怵她,就我们这点小道行,还不够当人家的开胃小菜,那咋办呢?坐吧。
我俩就坐那干等着,小命宛若已被结成了茧,高高挂起了。
桑千丝手脚非常麻利,不一会晚饭就弄好了。
三盘菜,全是素的,分别是红姜丝炒红薯叶,辣炒脆藕以及木耳百合炒扁豆。
主食是小米稀饭。
饭菜上桌后,母女二人坐过来,桑千丝边招呼我们动筷子,边往前挪动着凳子:
“我们母女吃素很久了,希望这些寡淡贫寒的饭菜,别坏了两位的胃口。”
吃素?红衣的猪脑也算素食吗?
我们连忙拼命摆手,哪里哪里,这已经非常丰盛了,国宴级别了。
桑楠楠捧着碗,吸溜吸溜地喝着稀饭,桑千丝不时给女儿碗里夹菜,母女俩吃的非常香甜。
见我们半天不动筷子,桑千丝有些不喜道:“怎么?怕饭菜里有毒?还是瞧我不起?觉得我不配请你们吃饭?”
我干笑几声,心想爱叽霸谁谁吧,这里是盘丝洞,蜘蛛仙想杀我,大可不必麻烦在饭菜里下毒。
于是夹着菜就吃,我们从早上出发去阴庙,到被红衣追杀,跑了一整天马拉松加铁人三项,这会早就饿到头晕眼花了。
还别说,桑千丝的厨艺很不错,三盘小素菜都炒的有滋有味,吃的人口齿回甘。
卢晓莹吃的非常淑女,我是甩开膀子猛干,三两口喝光稀饭,又满满盛了一大碗,吃的是挥汗如雨,如痴如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我吃的这般深情投入,桑千丝感到非常满意,不一会功夫饭罢,桑楠楠收拾了碗筷,又端上茶来,我恭敬地再三致谢,给桑千丝孝敬上一根烟,我俩就坐那开始唠嗑了。
“昨个四姐给我写了封信,说她结识了一个修佛光的小金童。”桑千丝冲我吞云吐雾,眯着眼上下打量我:
“想不到,她昨个刚提完这事,今儿个小金童就来我家了,你说巧不巧吧?”
我保持着恭敬和谦卑道:“不敢当,原来前辈和四姐认识。”
“何止认识?”桑千丝抿着茶道:“我和四姐情同姐妹,其实在这片雨林中修行的仙家,都是很抱团的,这旮沓乱,除了黑苗之外,也有不少大妖魔居住在其中,咱们北方仙家,跑来南方的地头修行,不抱团能行吗?给那些南蛮子欺负了,都没地说理去。”
我听桑千丝口音中也带着点东北腔,一打听才知道,她也是从东北那边搬来南方的,之所以背井离乡,第一是逃避仇家,第二是东北那旮沓吧,地儿的确是邪,仙家多,雷劫下的就很集中,不利于散仙发展。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怕冷,不是谁都愿意常年在零下四五十度的苦寒之地居住的。
桑千丝跟我聊了些家常,开始一个劲地夸我:“小金童,你可不简单啊,你身上不但有蛇缘,更有狐狸缘,而且你这狐狸还不一般,是古代妖狐的流派。”
我惊道:“前辈好眼力!家师的确是古代妖狐。”
桑千丝眉头微微一挑:“方便现个身,让我瞻仰瞻仰吗?”
我面露难色:“家师清净惯了,素来不见外人,前辈勿怪。”
桑千丝嗯了声,拿出木梳开始梳头,这女子的头发当真是黑亮浓密,比水草还柔顺。
女子侧脸美轮美奂,洁白的耳畔下,悬着长长的青丝鬓角,眉黛青颦,鼻形柔美,神色间既带着肃杀和妖邪,还兼带着深深的伤悲之色,仙家能修出这般好的皮囊来,当真实属不易。
我偷瞄她的侧脸,立刻联想起古装片里的林青霞,桑千丝和林竟有九分神似。
桑千丝知道我在偷瞄她,她不但不感到恼怒,嘴角反而微微一翘,红晕顺着粉颈染到洁白的耳垂处,又快速退却。
她边梳着头,边询问我修行的事:“小金童,刚才红衣来袭时,你是在洗髓吗?你突破道行了吗?”
我摇着头叹息:“本来是要突破的,可惜我资质鲁钝,最终功亏一篑,倒是玷污了前辈的清净洞府,惭愧,惭愧至极!”
“无妨。”
放下梳子,桑千丝转过来看向我俩,目光放在卢晓莹身上:
“这小美妮子,也不是个一般人啊,这小脸长的俊的,跟月宫里的嫦娥仙子似的,我都忍不住想亲两口。”
卢晓莹脸蛋有些绯红,小声道:“前辈真会说笑。”
桑千丝漆黑的眸子瞧向女孩腰间的火雷弩,一眼就瞧出了端倪,轻咦道:
“墨家的非攻机关术?这可真是稀罕,我上次见到机关术时,还是在明朝年间呢。”
“能让我看看吗?”
卢晓莹连忙取下火雷弩,递给桑千丝观看,桑千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越看越欢喜,又问卢晓莹:
“我听闻非攻机关术中,有一个叫做锦绣图的秘宝,可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储物空间,不知你可曾听闻过此宝?”
卢晓莹用征询的眼神看向我,见我点头,她就拿出锦绣图给桑千丝观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俩在锦绣图里存放了三箱玉牌,除此之外就是些登山包,帐篷,金银衣物等杂物,桑千丝何等身份,比我们多活了多少年?我们的这些破行李,人家才看不上呢。
卢晓莹当着桑千丝的面,将锦绣图里的杂物一件件往外取,又一件件往回放,给桑千丝看的都迷瞪了,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桑楠楠更是喜欢的不行,走上前抱住卢晓莹的胳膊不松手,撒着娇道:“姐姐姐姐,你送我副锦绣图好不好?”
所以盘丝洞的因果还没完,这才刚开始,那就送呗,那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刚好狐狸毛笔还在,颜料也剩不少,卢晓莹现场画了两副锦绣图出来,给母女一人送了一副。
“我道行浅薄,目前的锦绣图空间很小,存不了多少东西。”一口气画好后,卢晓莹又传授了开启口诀。
母女俩久居边境雨林,修行苦闷乏味,就收获这么个小东西,你都不知道给她俩高兴的呀,那叫个爱不释手,一遍遍反复把玩着。
桑千丝大喜,一个劲夸赞卢晓莹人美手巧,说:“你们俩小孩真不错,我越瞧越喜欢,你俩凑一块,当真是绝配,女孩是墨家传承,男孩是修佛光的小金童。”
“这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咋没在一块好上呢?”
卢晓莹听的是脸色绯红,急忙摇头摆手道:“干娘你别胡说啊,我和李丑是好哥们来着,他还是我师父,哪有师徒好的道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桑千丝也不纠缠,这位仙家一高兴,就让我俩认她当干娘,这个倒不奇怪,东北很多仙家都有认干女儿干儿子的习惯,以前哈市有个拜胡三奶奶的女弟马,手下一百多个干儿子,个个都是高官,弟马出门住五星酒店,坐宾利车,吃山珍海味,一切开支全由干儿子报销。
这可是送上门的大机缘,不能不接,于是我俩就跪下来,冲桑千丝磕了仨响头,这干娘就算认下了。
桑千丝笑的是合不拢嘴,扶我们起身,抓着我俩的手说:“事情匆忙,干娘没准备礼物,孩子们别见怪,坐,干娘有番话要跟你俩说。”
我和卢晓莹入座后,喝了几口茶,桑千丝脸上的笑容一收,神色变得阴郁起来,就开始说话了。
她先对我说:“小金童,你今晚要跟四姐去攻打黑水洞,对吧?”
我点着头,我的确跟四姐约好了,今晚凌晨两点,我们要去血洗黑水洞,也就是红衣蛊师和黄衣苗女所在的苗寨。
桑千丝将女儿抱在怀里,轻描淡写道:“小金童,有件事你得知道,四姐快完蛋了。”
我听的头皮阵阵乱跳:“四姐好好的?不能完蛋啊?难道说黑水洞来了硬茬子?四姐攻打不下来,反而会丧命其中?”
这根本说不通,黄四姐就算没到黄泉境,那也是距离黄泉境只差一步的阿修罗,她传授我大坟墓轮转术,幻术封天,还教会我使用纸鸢飞行,这般手眼通天的大仙家,咋能说完蛋就完蛋呢?
桑千丝往地上啐了口白丝:“黑水洞很好攻打,四姐只要抬抬手,就能将那地方夷为平地。”
“但四姐的死,早就是命中注定了。”
“她快被人制成黄皮子蛊了!”
?????
黄皮子蛊?
当我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身体里顿时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少的是心性和胆气,多的是满后背的鸡皮疙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人,将四姐这样的大仙家……制作成……蛊?
接下来,我干娘的语速开始放慢了,她面露浓烈的阴冷杀机,一字一句对我道:“四姐性格刚愎自用,素来目中无人,自持极高,我们虽然是亲姐妹,但我这当妹妹的话,她也是不肯听的。”
她就开始跟我讲这件事,首先,蛊不是黑苗下的,毕竟黑苗中最顶级的白衣蛊师,也没本事将四姐这样的仙家制成蛊。
这里面有外来的因果。
说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一个行踪可疑的人,在鸡爪山下游荡,当时我干娘和四姐都在场,四姐当着我干娘的面,把这人给当场掐死了。
散仙的领地意识极强,她的地盘,她是不允许外人闯入的。
结果几天后,这人又出现了,死者复生,这还不算吊诡,最特么吊诡离奇的是,四姐居然把这事完全给忘了,这才几天不到,她就认不出来那人是谁了。
桑千丝就对她说:“不对啊姐,你前几天不是亲手把他掐死的么?你记性这么好的人,几百年前的事你都记得,你咋能把这事给忘了呢?”
黄四姐就显得非常迷茫,说有这事吗?我怎么就死活想不起来了?
于是四姐就上前把那人抓住,轻轻这么一撕巴,就把这人头皮子给扯下来了。
然后这人死了没多久吧,又活了,又在四姐家附近出没,反正每次四姐见到这人,都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就她每次杀这人的经历,都被一种阴嗖嗖的东西给抹去了。
卢晓莹听到这,就忍不住插嘴道:“那人会不会是鬼呢?”
桑千丝嘿嘿冷笑道:“你四姐是什么人?她是道行超过七千年的大黄皮子精!她挖了七千年的坟!对方如果是鬼,她能瞧不出来吗?”
我脸色很快变得阴森起来,我听到这时,心中已经有了种很不安的感觉。
这个人有很大概率,是一名幻术师。
这人所表现出的怪异举止,像极了幻术·哭悲。
哭悲这个名字,源自一个叫做“兔死狐悲”的典故,用来形容妖狐的狡诈,当我施展出哭悲后,敌人会立刻陷入我营造出的幻术世界中,误以为取得极大的优势,并亲手杀死了我。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恰恰相反,我都不记得自己用过多少次哭悲了,每次我都站在一旁,冷眼观看敌人做出杀死我的滑稽动作,每次我也都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地对敌人发动致命反攻。
我甚至还能利用哭悲,来硬闯某些致命禁制。
所以我就在寻思,这个人所用的幻术,很可能和哭悲的原理类似,它让四姐误以为杀人得手了,然而幻术师的本体却站在一旁,对四姐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而且这人的幻术似乎比哭悲还要高级一些,它在让四姐中招的同时,还能顺带着抹去四姐的记忆。
桑千丝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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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件怪事,接连出现了好几个月,反正四姐每次下山办事,总能遇到那个人,其中有好几回桑千丝都在场,她立刻意识到这事不对劲,她就劝四姐,说姐啊,你这段时间别下山了,我感觉有人要害你,咱们不比人,咱们修行出这么大的道行可不容易,咱一定不能让坏人给害了。
可四姐不记得这事啊,我干娘要是有手机,摄像机啥的给她拍下来也行,关键是没有啊,所以四姐不信这个邪,依旧我行我素。
桑千丝和四姐桀骜的性格相反,她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女人,她回家后越想,越觉得这事阴森里透着说不出恶寒,她就开始暗中调查,跟踪这个怎么都杀不死的怪人。
这人也不好跟,四姐自个跟也好,放出小蜘蛛跟也好,每次跟到一半都会跟丢,说这人不是鬼,却胜似鬼,经常走着走着,人就突然从地面上消失不见了。
桑千丝就换了个招,她开始在雨林中捕杀高级别的蛊师,终于有一次,在杀死一个红衣蛊师,吞噬脑核,获取对方记忆后,桑千丝知晓了这人的身份。
原来这位阴森畜生,是一位手段非常恐怖的大幻术师,来自于一个叫做互助会的教派组织,最近一段时间呢,互助会和版纳的苗疆勾结到一起,打算开启雨林中的三座阴庙,获取其中的神秘能量,来让一个叫做罗红衣的阴师降世。
而这个罗红衣,正是互助会的创始人,也是我日后要铲除的七大恶相之首,贪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听到互助会这三个字,内心就感到阵阵阴寒,还记得老鼠仙灰奶奶么?那老太太是互助会的护法,道行接近万年,鼎盛时期的我施展全力,也奈何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逃跑,然后害四姐的这个幻术师和灰奶奶一样,也是互助会的护法,桑千丝说,就是由此人负责来跟苗疆这边对接,两股下三滥势力勾结到一处,一同听命于罗红衣,妄图颠覆人间秩序。
我听到这,算是彻底洞悉了这其中的因果——由幻术师来对四姐进行跟踪和下蛊,但因为四姐这黄皮子蛊,并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四姐道行太高了,要耗费数个月的时间来熬,慢工出细活。
这个幻术师的具体道行未知,但手段非常恐怖,其对幻术的理解是远在我之上的。
四姐每次见到他,杀死他,都是他刻意营造出的幻术效果,等四姐进行虚假的杀人动作时,他偷摸地在四姐身上做些细微的小手脚,积少成多,时间一长了,四姐不知不觉间就被制成了黄皮子蛊,自己却始终一无所知。
我心情阴霾,四姐对我有恩,她出事也就相当于我出事,我就问桑千丝:“干娘,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四姐真没救了吗?”
桑千丝惨然道:“没救了,彻底没救了,她要是头几回能听我的,老实躲在山上,那说不定还有救,现在,她的蛊已经被那人给做实了,四姐变成蛊,只是时间问题,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我怎么就不信这个邪呢?我的金蝉蛊能解,四姐的蛊就解不掉?
我就看向一旁的卢晓莹,林先生在死前,是给她传了功的,节葬流派里对蛊的描述极多,天下恶蛊难逃其中。
于是我就询问卢晓莹,结果她给出的答案,竟和桑千丝一致,女孩笃定地对我说:“黄皮子蛊,顾名思义,此蛊只针对有道行的黄大仙,根据受害者道行高低,下蛊的时间不定,一旦蛊成,仙家会痛苦地惨死,死后魂魄不得离体,成为被蛊师操控的杀人机器。”
“类似的还有厉鬼蛊,僵尸蛊,将一个人百般折磨后杀死,再用秘法将其炼制成蛊……”
卢晓莹说,刚开始的那几天,是可以救的,只要四姐的主观能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蛊,此蛊自可消解,所以黄皮子蛊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互助会的那位幻术师,他每次都能巧妙地抹去四姐的记忆,让四姐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被阴了。
现在说啥都迟了,蛊已入魂,解不掉了。
桑千丝抓着我的手道:“小金童,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万物终有一死,你也不必太难过,回头干娘要和你一道,给四姐报这个血仇。”
“我姐这人干什么事都喜欢讲排场,她闺女被黑苗害死了,她要你今晚去给她撑场面,你去!去见四姐最后一面!”
“顺带着你也去看一眼那个幻术师,此人今晚一定会出现!”
话说到这,桑千丝顿了顿,又道:“这个人很好辨认,他四十来岁,是个汉人,长的一脸悲苦阴愁,好像受了多大冤屈的倒霉鬼似的,你去了一眼就能认出他。”
卢晓莹皱了皱眉:“干娘,我和李丑可是没半点道行的,我俩过去了会不会……?”
桑千丝摇头道:“傻孩子,干娘明知前方是火炕,还能把你往坑里推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人的目标是我四姐,除了四姐之外,其他人他才懒得多瞧一眼呢。”
“我为啥让你俩去?第一是去认个脸,把这个杀害四姐的仇人长相记住,第二小金童也会幻术,过去看一眼,说不定能瞧出那人术中的破绽,回头咱们去找他算账时,也能多一份把握。”
“第三,去见四姐最后一面,毕竟四姐对你们有恩。”
桑千丝条条框框地跟我俩说着,说到最后,她语气忽然变的低沉下来:“第四,也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她略微停顿后,道:“按规矩,你俩拜我当干娘,我应该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的,可我不但啥也没给,反而从小玉女这顺走了两副锦绣图。”
“干娘这老脸,就挺挂不住的。”
我和卢晓莹客套了几句,就听桑千丝对我道:
“小金童,干娘送你一场滔天的富贵,今晚攻打完黑水洞后,你连夜上一趟鸡爪山,去我姐家的宝库里。拿几件东西出来。”
这时候,屋里的烛光就开始闪了,将桑千丝的脸闪的阴森不定,她的意思很简单,四姐已经是死人了,这几件东西她以后也用不上了,与其最后便宜外人,不如拿来给我俩用。
我问她,要取哪几件东西?
桑千丝直勾勾盯着我:“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你可听好了,你不按我说的做,你会没命的!”
“四姐家的宝库,就在那座大坟后边的地窖里,地窖周围有纸人守护,纸人会过来问你,何年何月?你答牛年马月,纸人又问你,尊驾是谁?你答,我是奈何桥边无头鬼,千里山河的烂姻缘。”
见我牢记下来后,桑千丝还有些不放心,一遍遍叮嘱我:“四姐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她担心她不在家时,有贼来染指宝库,所以特意在宝库入口处下了杀人幻境,你一旦答错,幻境会立即启动,当场将你诛杀!”
桑千丝继续对我道:
“重点来了,你进入地窖后,里面的一切金银财宝,你一指头都别碰,你只盯着桌上那俩木头宝盒。”
我听的非常仔细,我也想知道这俩宝盒里存放的,究竟是怎样的物件,让桑千丝这样的大蜘蛛仙都觊觎。
可就在这时,一阵漆黑的夜风袭来,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桑千丝重新将蜡点上,又吩咐女儿去关上窗户,继续对我道:
“第一个宝盒里,放着一张卡片造型的黄纸,这黄纸来历非常猛烈,它就是传说中‘不老泉’的入场卷!”
我和卢晓莹听的是诧异又好奇,连忙问她:“干娘,什么是不老泉?”
桑千丝摇头不答:“关于不老泉的传闻,回头我再跟你细讲……至于这第二个宝盒里,放着一段开花的雷击木。”
雷击木很好理解,就是被雷劈过的木头,道教认为这东西能驱鬼辟邪,问题来了,雷击木是烧焦的死物,死物怎能开花呢?
按桑千丝的说法,这两个物件的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计算了,甚至用传世瑰宝来形容都不为过。
“开花的雷击木?那是制作机关人的重要材料!”翻阅手札之后,卢晓莹喜悦地看着我们:“机关人可用来完美地反制蛊术!”
“干娘,你这个富贵给的可太豪横了!”
桑千丝笑着摆了摆手:“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礼物不是我给的,是四姐给的,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回头啊,你要多去四姐坟前烧纸,好好感谢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连声答应,桑千丝又道:“至于那不老泉的入场卷,这东西对于你们两个小孩的提升,是非常恐怖的,等你们平安回来,我再跟你们细讲。”
我跟着卢晓莹乐呵了一会,脸上很快就泛起阴云,光是版纳的苗疆,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个互助会,这两股势力合二为一,而我们这边势单力薄,特别是我这块,混到现在居然还是个小修行人?
回头桑千丝要给四姐报仇,去找那幻术师斗法,我和卢晓莹只能在一边看着,半点忙都帮不上,而且即使恐怖如桑千丝,大概率也不能是那幻术师的对手,一想到这,我就感觉特别的无助和难过。
当初陈山火曾答应过我,说只要我有难,随时可以联系中阴,中阴会派高手来协助,结果呢?我特么把阴灯里的龙骨灯芯都快掐碎了,喊陈山火的名字都把嗓子喊冒烟了,中阴也没来人。
哦不对,来了,在电子厂时来了个女厉鬼,送了我副勾魂索,一只不耐烧的小鬼,顺带着让我给她算了个命,就完事了。
所以说中阴这帮人还是靠不住,他们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在我死后,能来给我收个尸,仅此而已。
我就跟我干娘说我的担忧,我说互助会里大能如云,黑苗那边的红衣,白衣蛊师也个个都是狠角色,那三座阴庙被他们占据着,我想进庙取佛光的计划,也差不多泡汤了。
雨林里群魔乱舞,我和卢晓莹这点小道行,属实是寸步难行,我就寻思啊,实在不行,我俩先暂退锋芒,去个难度不那么高的地方先发展。
佛光到处都是,不一定非要在这颗树上吊死。
而且啊,我跟在坐的各位说句实话,我以前比装的太深,步子迈的太大,都扯到蛋了,特别是从阴间归来后,我就觉得自己牛比大发了,在八仙饭店和数万厉鬼血战之后,我也算扬名了,成功引来了阎王爷的关注和招揽,洋洋自得的我,还真把自个当成个人物了。
现在看,啥也不是,就拿红衣蛊师来举例,那篮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修行人,却能用肉身硬扛火雷弩,而毫发无损,李三坡虽然也能做到,但李三坡可是半步修罗!人家道行比我差好几截子,可人家的肉身硬度却和我相仿?
这就说明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行,要始终保持对未知的敬畏,别老觉得自己多牛比,比你牛比的人多的去了。
桑千丝听完我的顾虑后,从袖口里抽出把小纸扇,边扇边道:“你说的没错,这片雨林的确是越来越乱了,我从红衣的记忆中得知,公输门的高手已经进入滇南境内了,到达雨林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目前苗疆和公输门处于敌对关系,黑苗子已经全阵以待,准备狠狠收拾公输门,咱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看来,我的挑拨到位了,我破了苗女的本命蛊后,小娘们回寨子就告公输门的状去了。
桑千丝喝了口茶又道:“另外,我今天去林子打猎时,巧遇了湘西赶尸家族的人,我问他们,你们大老远从湘西跑到版纳,想干啥?”
“这两个赶尸匠也不吱声,一个劲冲我作揖傻笑。”桑千丝瞳孔有些忌惮地收缩着:“各方顶级势力,都跑到这方雨林来了,这下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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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为呢?”桑千丝冷笑起来:“那三座阴庙,可是大有来头的,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凶。”
她细细地端详我和卢晓莹:“你们这对金童玉女,是要修佛光的,这个干娘知道。”
“干娘有的是法子让你们进阴庙,那地方我熟悉的很。”
说到这,桑千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了:“而且我还告诉你们,咱们这边也不是孤军奋战,干娘的强援很快就来了。”
我好奇地问她强援是谁?桑千丝却不肯说:“我只能说,这个人是真神仙,我和四姐加起来乘以十,也掰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只要此人一到,什么黑苗,什么互助会?统统灰飞烟灭吧!”
我听的暗暗心惊,我不相信,世间还存在有这种大能?这不得跟陈山火一个级别了吗?
嗑就唠到这,时间不早了,我们准备去跟四姐汇合,攻打黑水洞了。
见我阴灯的燃料所剩无几,桑千丝非常豪横地扔给我一块兵符:“这里边有五千兵马,拿去烧,烧光了再管干娘要!”
我好一番致谢后,这才告别桑千丝,跟着卢晓莹出门。
桑千丝这边还有好多话顾不上说,我们约好了,等四姐那边忙完了,我们还要回来拜访她。
天已经黑透了,夜里的雨林,气温骤降,漆黑色的夜风,凉爽而轻柔地抚摸着我们的皮肤,带走不安的燥热。
今晚就两件事,首先,我要去瞧一眼那个给四姐下蛊的幻术师,我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将来我和他之间,可能是要爆发冲突,我想知道我全盛时期的幻术水平,能否和此人一争高下?
攻打黑水洞的人马众多,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混在人群中也毫不起眼,可以放心观看。
等血洗黑水洞之后,我要迅速赶往黄四姐家,去她宝库里偷那两个物件,分别是不老泉的入场卷,以及开花的雷击木。
前者用途未知,后者则是卢晓莹制作机关人的关键材料。
完事后,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场所,闭关修行一段时间,把剩余三箱玉牌吸完了,再去拜访桑千丝,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从进入雨林到现在,我俩是忙的连轴转,也该抽空静下来,从生死中感悟出一点东西了。
桑千丝已经给我们指明了黑水洞的大致方位,我俩沿着黝黑的密林前行,头顶的白月光阴冷如坟,斑驳地照下来,四周此起彼伏地响彻着虫鸣。
我边走边跟卢晓莹商量,我说:“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三箱玉牌,先分给你一箱,我用两箱,下次有新玉牌入账了,我再给你补回来。”
“没问题。”卢晓莹爽快地答应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体,真就差到这地步了吗?整整一箱玉牌吸完,道行楞是一点没动?”
我心情也很是黯淡:“现在就这条件,没法子,搞不好那两箱吸干,也动弹不了多少。”
卢晓莹抬起双臂伸了伸懒腰:“得嘞!我那一箱也给你吸好了。”
我认真地看向她:“不能耽误你的修行,师父已经是废人了,但你不是,你这身体天生就是修行的好材料,这一箱玉牌,一定能让你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到那时,师父就要反过来跟你混了。”
卢晓莹笑着说:“跟我混还不够,到时候咱俩的关系也要改一改,改成你拜我为师,你给我洗衣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后你犯错了,你就看我大比兜子抽不抽你就完事了。”
我说我没瞧出来,你这小娘们有反骨啊?这就开始欺师灭祖了吗?
卢晓莹解开长发,帅气地甩了甩:“那可不?别人想让我欺,我还不干呢,我专盯着你欺!”
“李丑?你发什么愣呢?快走啊?”
见我直愣愣站在原地,卢晓莹大感不解,跑到我跟前小声问:“这就生气啦?你这人真没劲。”
我冲她嘘了下,指向右侧的树丛方向。
卢晓莹毕竟刚入行,见识少,当时她看到那画面后,整个人都吓麻了!洁白的双腿直打摆子,眼瞅着就要叫出声了,被我一把捂住嘴巴。
在距离我们右侧五米开外的位置,出现了六个扭曲的人影。
领头的那个,是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者,老者背着个巨大的木制背包,走在最前面带路。
老者身后,是四具行走的死尸,三男一女,穿红色寿衣寿鞋,四尸双眼紧闭,面部已经爬满了尸斑,散发着浓烈的尸臭。
这些还不算啥,最特么恐怖的是,四尸嘴角都挂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笑容,在老者的带领下,缓慢地在树丛中行走着,路过我俩身边时,那女尸突然回过头来,歪着脖子冲我俩咧嘴一笑!
她笑的时候吧,她眼皮子里的眼珠在疯狂转动着,这画面怎么说呢,白天遇上还好,这凌晨大半夜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别说卢晓莹了,就连我都感觉头皮子发渗。
所以,这是一支来自湘西的赶尸队伍,之前桑千丝还跟我俩说这事,说赶尸家族也跑来雨林找寻阴庙了,结果前脚说完,这会就碰上了。
关于赶尸,我多提两句,很多人被影视作品洗脑了,一说到赶尸,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林正英的电影:一个穿清朝官服的僵尸,脸上贴一黄纸,双手前伸,双脚向前蹦跶。
现实中的赶尸,并没有那么邪乎,一种是把尸体切成三段,用竹筐背着走,等背到地方了,再一针一线缝合起来,入土为安。
还有一种就是让四到七只尸体站成一列,然后用两组长长的扁担,一组从尸体腋下穿过去,另一组固定尸体脚部,再用绳索固定,队伍前后各站一活人,这样婶的去赶。
我们遇到的这个队伍,就属于第二种情况,领头的老者是师父,队伍最后面还跟着一少年,那少年瞧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是老者的徒弟。
师徒二人架着四根扁担,控制着四具尸体,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前行,可你别看它有扁担架着,你就觉得它轻松,尸体这玩意,比大石头沉多了,四只尸体叠一块,铁扁担都能压折了,更何况这细细薄薄的竹扁担?
这里面有控尸的成分,有的还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手上没万斤的力气,不生长几副钢筋混凝土的硬胆,是干不了这行当的。
也有只用两根扁担的,用扁担架在尸体腋下,让尸体悬空,脚不沾地,而且扁担还必须是黑色的,这样一来,有人在远处看到,就会误以为尸体在半空漂浮前行,那模样十分渗人。
王世祯的《中国民情风俗搜奇》一书中曾提到过赶尸,说是在抗战时期,重庆的打铜街就有做赶尸生意的店铺。
店铺的屋檐下挂着一块木招牌,上面写着「祝由科专治疑难杂症,代办运尸还湘」
客死他乡,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是最无法接受的结局,所以就诞生了赶尸这个行业,以前打仗,谁死在外省了,家人就会找到赶尸匠,给一笔钱,让他把尸体带回故乡。
另外,赶尸匠是很忌讳猫狗冲撞亡人,所以他们才会昼伏夜出,走夜路时还不能打灯笼,手中只拿摄魂铃,一摇铃,猫狗就不敢往过靠了。
据说赶尸匠还有辰州符、辰砂两大秘宝,能镇妖辟邪。
那领头老者察觉到附近有人,就喊了一嗓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纯纯的湘西口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老者个头极高,目测有一米九了,瘦,衣服显大,极不合体,跟个大号裹尸布似的披在身上,他半张脸压在斗笠下,露出个枯树皮般的下巴。
队伍末尾的少年没戴斗笠,少年面色黝黑,留长发,个头同样极高。
师徒俩都低着头,目光始终盯着地面,而中间的四具尸体,紧随师徒二人的步伐,行走的非常僵硬。
我一声不吭,拉着卢晓莹快速绕行,超过了赶尸队伍。
跑出一两公里后,闻不到尸臭味了,我这才放慢脚步,卢晓莹重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大半夜遇上赶尸的,简直比鬼还吓人!”
“师父,你说那师徒俩大概是什么道行?”
我想了想道:“师父可能有修罗境了,徒弟也是大修行人。”
“那小孩才十几岁,就当上大修行人了?”卢晓莹一脸的生无可恋:“所以说来说去,这片林子里全是高手,就咱俩是弟弟呗?”
“不光弟,还是弟中之弟。”我也很无奈道:“等四姐的事忙完了,赶紧找个清净地闭关一段时间,把道行往上拉一拉,不然哪天阴沟里翻了船,咱俩就阴间再相见吧。”
卢晓莹对阴间非常好奇,这就好比那些爱听鬼故事的人,什么人爱听鬼故事啊?胆子越小就越爱,哪怕吓到睡觉时脚丫子不敢露出来,也嚷嚷着要听。
我就跟她讲,我说这阴间到处都是漫天大雾,很多地方能见度不到五米,阴间的天,终年降纸灰雨,天空还往下落死人,但阴间还不是最恐怖的,现在更多的人,死后略过阴间,直接下地狱了。
我没见过地狱的真实模样,但我在观想不动明王的法相时,看到了地狱的些许画面,我看向卢晓莹的侧脸,我说姑娘,咱们修行人吃这么大的苦,受这么大的惊吓,在这个血腥江湖里跟同行疯狂内卷,图了个啥?
图的是极致的力量?想特么抽谁大比兜子,就抽谁吗?还是图财?或者是追求更多的阳寿?
这些都不是,咱们修行,是为了将来死后不去阴间,不下地狱,也不去畜生道,咱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脱离整个六道苦海,往生到更好的世界去。
卢晓莹听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黑水洞路途遥远,好在我们赶在凌晨两点前,跟四姐的队伍汇合了。
借着惨白色的月光,大老远我就看到前方有一条漆黑色的小河,水声潺潺,河边阴阴惨惨地站着三四十号人。
四姐家的亲戚,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就这么一大拨化形的黄皮子,清一色身穿黄衣黄裤,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双手勾在胸前往那一站,跟雕像似的,显得特别吓人。
我看到了之前那个踹我下山的阴损小老头,还瞧见了四姐的小闺女,小闺女十五六岁,长得很是好看,性子却很是乖张。
小闺女回头朝我瞅了瞅,见我到来,一脸的不悦,阴阳怪气道:“我靠,丑八怪又来了!”
几个黄衣少女也跟着冲我起哄,纷纷指着我对同伴道:“看,你老公!”
“滚你妈的!明明是你老公!”
少女们围着我叽叽喳喳地坏笑,一个少女还故意将同伴推到我怀里,那少女恼怒至极,厌恶无比地将我狠狠推开,跑去追打对方。
我倒没觉得有啥,从我占据这具身体到现在,不知多少人嘲笑过我的丑陋,这种由高到低的落差,起初让我很不适应,但现在我早习以为常了,佛说,人的头发是烦恼丝,人的外貌是臭皮囊,再美的红颜,也不过是一滩枯骨,我又不跟这些女的结婚,她们想笑就笑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却给卢晓莹气坏了,她还挺维护我的,气冲冲上前要跟这些少女理论,被我一把拦住,没必要。
“住嘴!不许对小李不敬!”黄四姐从人群中走出,厉声呵斥道。
少女们立刻不敢吱声了,但小闺女还是对我不依不饶,很不满地指着我道:“妈,你喊他来干嘛?他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四姐狠狠瞪了眼小闺女,冷笑道:“李先生是修佛光的金童,是菩萨座下的弟子,我要跟他结善缘,顺道沾他点佛光,你这小丫头懂个屁?”
“我谁都不带,我都得把李先生带上。”
小闺女一脸的狐疑:“他?就他?他这点可怜的小道行,也配当菩萨的弟子?”
四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一代不如一代!”
我走到四姐跟前,问了声好,又将卢晓莹介绍她,四姐对卢晓莹并不怎么上心,只是淡淡瞧了两眼,就收回目光,对我道:
“我最近感觉吧,有点不太对劲,我的劫大概要来了,孩子,一会我这边完事后,你得分我点佛光,助我渡劫啊!”
“事成之后,我要狠狠奖励你!”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卢晓莹跟桑千丝都给黄四姐下了死亡判决,我此时观察四姐,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四姐的面色黯淡了许多,一脸的死灰之气,而且我不确定我看清楚没有,四姐的两颗瞳孔里,好像各站在个白色的小人?
当我看到这两个小人之后,我就意识到,四姐的这场大劫,是过不去了,前方的黑水洞,就是埋葬她的坟墓。
想到四姐即将被人炼成黄皮子蛊,自己却浑然不知,我心中就涌现出深深的悲伤,四姐见我脸色难看,还以为我怕了,厉声笑道:
“你不用动手,你看戏就好了,我已经将黑水洞封死了,任何活物都逃不出去,一会你瞧我怎么生吞这些黑苗子的魂儿。”
“杀!”
四姐朝前方的树林深处一指,众人就赤着脚趟过了河,我们跟随在队伍后方,进入一片树林后,前行了百余米,我看到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一座古代苗寨,静静伫立在远处的雨林中,苗寨外围搭建了高高的木墙,有黑苗手持火把,在墙头巡逻,四周还设置了哨塔和箭楼,守备极其森严。
我取出桑千丝给的兵符,往阴灯里添加了两千阴兵,灯罩立刻被撑的高高鼓起,我知道黑水洞中有互助会的大幻术师,人家这会正等着四姐上门呢,于是我就出言提醒四姐:
“姐,小心里面有埋伏!”
这是多余的吗?这是多余的,我们都知道这句提醒完全是多余的,四姐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可我心里这道坎一直过不去,我这人向来如此,你对我好,我必须千百倍地回报你,这个社会越黑暗,我就越珍惜他人的善意。
小闺女回头冲我讥笑道:
“丑八怪话真多,悄悄的看好戏吧!就让你这小凡人,见识下我们黄家的手段!”
四姐示意我们在原地等待:“等着,我先把门给破了!”说完她就一个人走过去,来到寨门跟前时,上方巡逻的黑苗立刻发现了她,纷纷惊恐地敲钟示警:
“老黄皮子来攻打咱们啦!”
“准备迎敌!放蛊,放蛊!”
黑苗子开始往四姐身上大把大把地撒虫卵,这些虫卵奇形怪状,有大有小,小的像黑芝麻,大的有核桃大。
四姐站在墙下边,不躲不闪,张嘴,猩红色的舌头像长蛇般探出,朝空中斜扫过去,将大量虫卵卷进嘴里,牙尖齿利地大嚼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死命地捂着嘴,双眼惊恐地圆睁,看的几欲干呕。
剩余的虫卵掉落在地,迅速孵化出奇形怪状的剧毒蛊虫,密密麻麻地朝着四姐扑来,这时候,只见四姐深吸一口气,猛地张嘴,狠狠地喷出口中的秽物!
这些秽物被赋予了恐怖的高维能量,引发了猛烈的爆炸,当地动山摇的惨烈火光直冲夜空后,巨大的寨门被炸的粉身碎骨!一时间,男人的咒骂声,妇女儿童的惨苦声此起彼伏,四姐神色阴森,缓步走人前方的火海中,尖声叫道:
“仰翁妞,往翁妞,当翁妞!”
她喊出的这三个名字,正是杀害她大闺女的真凶,当时场面上乱七八糟,有人提着苗刀来砍她,有人躲在暗处冲她吹毒箭,还有几个黄衣老蛊师盘坐在远处,冲四姐不停地比划着手势。
诸位切记,黄四姐比同是黄皮子仙的舅姥姥,高出好几个段位,我不知这位尖脸妇女到没到黄泉境,但她至少是阿修罗后期级别的仙家,就修到她这份上,我再去讲她的术,讲她的手势就显得很多余了。
黄四姐缓缓往寨里走着,对一切攻击不躲不闪,苗刀砍不到她,不管黑苗们怎么尝试,刀锋总是险之又险地,一次次错过她的身体,毒箭也完全失去了准头,扎不到她,就算扎到又能怎样呢?四姐肉身已经强横到匪夷所思了,这些寻常兵器,根本不可能伤及她分毫。
她只是简单眨了眨眼,在场的所有黑苗,无论衣色男女,脸上,身体里统统生长出野草般的黄鼠狼毛发,我已经不知如何描述那血淋淋的场面了,那些男女的惨叫声,宛如地狱钟摆的血腥悲鸣,每个人都像野草般站着死去,他们已经没有人形了,沾满鲜血的惨黄色毛发,从他们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孔洞里绽放出。
他们变成了一只只站立着死去的稻草人,明明已经断气很久了,可他们的哀嚎声依旧在四周久久地回荡——那是灵魂的嚎叫,这惨烈的疼痛,让灵魂都无法释怀。
“孩儿们!来吧!”清场之后,四姐朝后方的我们喊道:“烧杀抢掠!不留活口!”
黄家亲戚们欢呼着往寨子里冲,我也跟着往进走,穿过火海后,我看到了黑水洞的全景。
黑水洞不大,比鸡爪村大不了多少,雨林潮湿,黑苗的住所都是些高脚屋,尖形屋顶上铺满了晒干的茅草,屋墙也多是竹制的,下方用高高的木柱与地面隔离,用来隔绝潮气。
黄家的人分散开来,一间间屋地进去搜,有人从屋里抓出鸡,蛇之类的活物,现场生食,有人杀人,有人放火,少女们则围着一大盆形状模糊的蛊虫,边笑边往嘴里大口塞着。
我和卢晓莹经历过屠村,对眼前的地狱场景并不惧怕,我不停四下扫视着,想找出桑千丝口中的幻术师。
那三个杀害大闺女的苗女都被找出来了,可幻术师却一直没出现。
四姐扭断一只红衣蛊师的脖子后,开始给三女剥皮,这过程没法写,只能略过。
黄家亲戚们围成一个大圈,围观剥皮仪式,每个人都高昂着头,对着月亮发出野兽的嚎叫,惨白色的月光洗礼着他们,月亮见证了黄四姐血腥到疯狂的报仇。
很快,黑水洞里就再没活物了,就连蛊虫都不剩下一只,苗人的房屋极度易燃,一会功夫不到,整个寨子就被烧成了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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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们在火海中四处找寻着,有人从某个潮湿漆黑的地窖中,拽出来一个人。
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这人并非黑苗,而是一名汉人。
大伙将这人押解到四姐跟前,等待她的发落。
而这个人,正是互助会的大幻术师!
我站在人群最后边,目光透过缝隙观察那人,此人留寸头,上身穿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T恤,下身是牛仔裤和运动鞋。
我重点描述下此人的面相:这人的年龄四五十岁,长了对十分夸张的八字眉,死鱼眼,眼皮子无精打采地半耷拉着,眼袋很大,鼻梁歪斜着,双眼间距极小,两侧颧骨向外猛凸,嘴唇子比纸还薄,我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难怪桑千丝说,我一见面就能把这人认出来,他这张脸,集结了破财,病魔缠身,妻离子散,厄运临头等一系列负面特性,这种极品的面相,在人间是非常罕见的。
他的出生,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当真是集悲苦阴愁衰于一身,不是恶相,却胜似恶相了。
就我一瞧见这人,我都感觉自信了很多,和他一对比,我还真不算丑。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这人被带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四姐面前,冲她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我已经暗暗将体内佛光调动至狐瞳,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此人的幻术看个明白,只有看出这其中的运行原理,下次见面了我就不会中他的招了,我才有机会给四姐报仇。
黄四姐丢下手中的三张人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阴地问:“你是谁?你一个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黑苗的寨子里?”
其实四姐已经见过这人无数次了,但每次见面之后,四姐的记忆都会被此人完美抹除,这件事我往深处想,我后背都起鸡皮疙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的某个陌生人,会不会也是曾经见过无数次,只是我们自己不记得了呢?
这就是所谓的“似曾相识”吧?
那人边用力磕头,边害怕地答道:“我,我只是个普通游客,在雨林里迷路了,被苗人抓来此地……他们打算将我炼成人头飞蛊!”
嗯,回答的很丝滑,很迅捷,却经不起逻辑推敲,此地靠近老挝边境,是真正的原始森林,无人区,你叽霸游客跑这来?来寻死么?
四姐阴阴笑道:“不对,你的来历可疑,你也死吧!”
话音一落,四姐朝着他隔空一抓,这人的心脏就从胸膛中直飞出来,落入四姐的掌心。
那碎骨和血喷的到处都是,这人保持着跪倒的姿势,双目圆睁,已然毙命。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观看完此人死去的全过程后,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大串幻灯片,一帧帧缓慢播放着,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连呼吸都停滞了,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开始逐帧分析该画面,由于没有前摇手势,我无法理解对方所表达的高维含义,但我还是从这些幻灯片中,找出了一个细微的破绽!
“我,我只是个普通游客,在雨林里迷路了,被苗人抓来此地……他们打算将我炼成人头飞蛊!”
在男人说这番话的过程中,我从这人身上嗅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香味,这香味我很熟悉,我总感觉之前在哪闻过。
“是曼陀罗花粉的气味。”青丘提醒我道:“野狐禅世界里,有一望无际的曼陀罗花海,此花具有极强的致幻成分,这个人在用高度浓缩提炼出的花粉,来强化自己的幻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说明他对黄四姐非常忌惮,生怕自己的幻术失灵,这个人的性格非常谨慎内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难缠的主。”
青丘不光帮我分析出花粉,还把此人的性格推演出来了,我们在场几十号人,全部闻到了他的花粉,陷入了他所营造出的虚假幻象中,都以为此人已经被四姐残忍杀害了。
但人群中,只有我察觉到了花粉的存在,当我坚决地否认眼前所见的真实性,并默念出“得无所离,即除诸幻”的八字真言后,我立刻从幻术世界中挣脱了出来。
在真实位面中,我看到这名幻术师完好无损地起身,在他身边还站着个白衣蛊师,蛊师脸上盖着块脏兮兮的白布,像极了农村旱厕门口的布帘子。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白衣蛊师,蛊师被幻境所遮掩,同样只有我才能瞧见他的真身。
“郑青海,为了将此妖女炼成黄皮子蛊,咱们苗疆可是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啊!”白衣蛊师声如破钟,边往黄四姐身上撒着淡红色的粉末,边对一旁的幻术师道。
这里要解释下,幻术位面和现实位面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时间裂隙,我能同时看到两个不同的位面——四姐杀完人后,拍着手转身离去,但她的动作被幻术压缩了,变得极慢,极其迟缓,而相比之下,真实位面的两人却保持着正常动作。
那个名叫郑青海的幻术师起身后,拍打着腿上的土,沉声道:“区区一个黑水洞,牺牲就牺牲了,无所谓。”
“有了这只黄皮子蛊,你们就无需担心公输门的进犯了,可以一门心思地为互助会开启阴庙了。”
“当三尸神吞噬了阴庙下面的东西之后,他就能提前降世了!”
郑青海转身看向白衣蛊师:“到那时,三尸神许诺给你们苗疆的种种好处,也将一一兑现!”
我也跟着四姐转身,故意将动作变的迟缓,所以下蛊的人不是郑青海,而是这名白衣蛊师,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在郑青海的幻术掩护之下,白衣才能肆无忌惮地,一次次对四姐下蛊。
“嘿嘿,这是自然!”白衣发出狰狞阴森的笑声,他撒在四姐面门上的红色粉末,被四姐的皮肤急速吸收,而四姐却始终蒙在鼓里,毫无察觉。
“话说郑青海,你小子的幻术玩的是真够狠的!”撒完粉末后,白衣从袖口里取出个容器,对着四姐的背影一吸,四姐的阴身就被吸进了容器里:
“这老黄皮有七千多年道行,换算成道行,那可是无限接近黄泉境了!你小子严格讲,连阿修罗都不是,你特么前前后后,用幻术骗了这老黄皮子多少次?”
“七八十次有了吧?”
郑青海冷冷瞥了眼白衣蛊师,眼皮重新耷拉了下来:“我讨厌说脏话的人,你下次在我面前再敢说脏话,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收拾你,可比收拾老黄皮子简单多了!”
那白衣蛊师冷哼一声,倒也没敢再吱声。
郑青海的眸子透过火光,看向远处漆黑的森林深处,摸着下巴有些不解道:“奇怪,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公输门跟你们苗疆无冤无仇,这帮臭木匠,进犯苗疆的动机是什么?”
郑青海并不知晓公输门和墨家的千年恩怨,公输门来苗疆,是冲着卢晓莹来的,但这两拨势力经过我的挑拨之后,现在正处于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
白衣蛊师成功收获了黄皮子蛊,苗疆实力大涨,同时也具备了和公输门正面硬碰硬的资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衣蛊师,象征着版纳苗疆的最强战力,害怕被对方发觉,我并没有去刻意感知这名白衣的气场,但只需要从常识来判断,就能推断出此人的道行至少是在修罗境以上的。
可就这么狠的一个角色,在郑青海面前却没半点画面,给人家刺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要知道郑青海尚未到达修罗境,他顶多和巅峰时的我一样,只是个半步修罗而已。
我能看出白衣对郑青海的恐惧,这和互助会没关系,白衣只是单单惧怕郑青海本人,我仔细观察了郑青海的这套幻术,和我预想的一样,此术的原理的确和哭悲类似,通过高维能量营造出幻境,用自身虚假的死亡来麻痹对手。
但郑青海的术,是要强于哭悲的,打个比方,我能用哭悲让灰奶奶中招一次,但同样的招数第二次,第三次用,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这会让灰奶奶的意识层面本能地产生“抗药性”。
显然郑青海的术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可以用同一套幻术,让黄四姐一次又一次地中招,每次完事后呢,他还能顺带着抹去四姐的相关记忆,让四姐一次次遇见他,一次次杀死他,最后不知不觉地被制成蛊。
青丘对郑青海这个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青丘说,郑青海对幻术的理解和天赋要在我之上,好消息是,青丘已经记下了郑青海的术,我回头要去野狐禅世界和他拆招演练,破解此术。
他俩在扯公输门的事,我没顾得上听,只见白衣蛊师上前一步,冲郑青海微微鞠躬道:
“公输门里高手众多,修罗境,黄泉境的大能不计其数,将来苗疆和公输门全面开战,还请郑先生助苗疆一臂之力!”
郑青海淡淡看了他眼,转身离去:“敌在明,你在暗,你精通那么多蛊术,如今又新收了至阴至邪的黄皮子蛊,你要是这样还斗不过公输门,那你这副总寨主的位置,也该换人坐了。”
眼瞅着郑青海渐行渐远,白衣蛊师追上去问:“剩下这些小黄皮子怎么办?”
“由它们去吧,这些动物好不容易修出人形,能不杀就别杀了,给自己积点阴德!”
白衣跟随着郑青海离开了,当幻境崩塌的那一刻,现实位面中的四姐,口中喷涌出一大团黑血,当场倒地毙命!
四姐的阴身已经被白衣吸走了,她只剩下了一具空壳,我看向四姐那空洞洞的双眼,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悲凉。
修行者,朝生夕死,这条路越往上走,死亡风险也越高,你获得的力量越大,你也越可能成为他人觊觎的猎物。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黄家亲戚纷纷围了上来,小闺女和那些少女蹲在四姐的尸身跟前,放声大哭。
一名老者走上前摸了摸脉,摇头道:“魂儿被吸走了,只剩下空壳了。”
众人面色都惊疑无比,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魂就被吸没了呢?谁吸的?啥时候吸的?一概不知。
这件事吊诡到你根本无法去解释,我们正处在陷入火海中的黑水洞,此地的所有活人已经被屠杀殆尽,成了个巨大的火葬坑,谁特么的能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吸走四姐的魂呢?
老者伸手去抹四姐的眼皮子,但怎么抹都抹不闭,四姐死不瞑目,双眼始终愤怒地圆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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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上乱哄哄的,孩子哭,大人叫。
我并没有跟四姐家的亲戚多废话,最后看了眼四姐的尸身,我拉着卢晓莹快步离开。
我们要抢在亲戚们回家前,进入四姐家的宝库中,取走那两个重要的物件。
一路狂奔。
树枝和灌木在我脸上挂出一道道血痕,我浑然不顾,来雨林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平均每天都要奔百里以上,属实是把红狐步练美了。
四十多分钟后,鸡爪山主峰,峰顶。
四姐家的人都去攻打黑水洞了,峰顶只剩下几个屁大点的孩子,和一些尚未化形的小黄皮子们在玩捉迷藏,这帮孩子都认识我,见我来他们也没说什么,继续玩自个的。
我和卢晓莹绕到大坟后边,找到了地窖,让我俩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已经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到了。
地窖大门敞开着,我偷摸地往里瞅,这地窖里面也十余平大小,金光刺眼,地上堆着小山高的金豆子,金元宝,各种璀璨夺目的珍珠,翡翠,金人,金马。
一老头和一老太太,手里拿着尿素袋子,正一个劲地往袋里装金豆子。
守护在宝库外边的纸人走上前来,准备向我提问,我连忙冲它嘘了嘘,继续往洞里瞅。
那老头我见过,给四姐抹眼皮子的人正是他,我心想好家伙,我跟卢晓莹全力施展红狐步,一路跟兔子似的跑的满身大汗,居然硬生生没跑过这两个老东西。
原来他俩是坐纸鸢来了,怪不得这么快,我瞧见入口处丢着两只纸鸢,我随手就将它们收进锦绣图里。
“装!尽量多装!”老头累的剧烈咳嗽,手上动作更快了:“我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这小四丫头要完蛋了!果然今晚应验了!”
“树死猢狲散,这还不赶紧分家产跑路,还等啥?”
老太太拿着个竹簸箕,死命地往袋子里铲金豆子:“你咋知道四丫头要完蛋?”
老头抓起一根金蜡烛,用牙咬了咬,满意地看着上面的牙印:“那个汉人会妖法!”
老太太:“黑水洞的汉人?”
老头:“对啊!四丫头杀过他好多次了,我当时就寻思这事不对,哪怕他是只鬼,是只阴物,也经不起这样杀啊?”
“所以我就知道,四丫头这回遇到了大妖魔,这也是她活该,仗着自己道行高,平日里横行作恶惯了,惹了这个惹那个,在树林子里到处竖敌,这片地方可不比东北,这边本来修邪法的就多,这里又靠近国境线,那些南方派系的妖魔,岂能容她乱来……”
老头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屏住呼吸,瞧向宝库正中的那张桌子,桌上整齐地摆放了两个木头宝盒,正是我要拿的东西,好在老头老太太对宝盒没什么兴趣,只顾拿金子。
“咱们拿了金子回东北,找个深山老林,一辈子逍遥快活,岂不美哉?”老头装了半袋金豆子,又去盯不远处的珍珠翡翠。
“到时候再生它几个大胖娃娃出来!”
“呸!老流氓!真不要脸!”老太太红着脸骂他:“鬼才跟你生孩子呢,我乘纸鸢去海南!”‘
老头立刻道:“我跟你一块去。”
事情进展到这,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我躲在外边偷窥,正寻思要不要用阴灯送这对老年鸳鸯上路时,就看到那老头十根手指头上的血肉,开始一点点往下剥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老太太也是,可诡异的是,两人对此却浑然不知,继续装着金子。
卢晓莹人都看傻了,死命地抓着我的手不松。
血肉剥离的速度开始加快,几秒功夫不到,两人的整条胳膊就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我活这么大,也是头回经历如此离奇诡谲的事,就算这两人的痛觉神经被强行关闭了,可他们并不瞎啊,这森森白骨的双手,他们咋就瞧不见呢?
来之前桑千丝就警告过我,让我别碰宝库里的金银,显然这些金银被四姐做过手脚,布下了杀人禁制。
黄皮子最喜金子,四姐把这些金子看的比命都重,她不会给偷金贼留活路,自家亲戚也不例外。
“翠儿,我想跟你好,我想这事想一辈子了。”老头兴奋地摸着一对大元宝:“我虽然跟十七妹结的婚,但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老太太皱眉道:“这么大岁数人了,不嫌臊吗?”
此时,两人身躯上的血肉,脏器已经全部化作肉泥,流失一空了,就这么两只骷髅架子,还搁那你浓我浓地调情呢。
不一会功夫,两人脸上的血肉也快速剥离落地,两人跪倒在地,白骨散落的到处都是。
我冲卢晓莹使了个眼色,快速回答完纸人的提问后,大步抢入地窖中,抓起桌上的两个宝盒,看都不看,塞进锦绣图中,然后快速离去。
就我都出去了,那老头和老太太的人头骨,还躺地上说话呢,两人在争论接下来去海南,还是回东北。
我快步来到山顶的悬崖边,给卢晓莹教会了操控纸鸢的诀窍,我本以为这姑娘也恐高,谁知人家一点都不带怕的,我抓着纸鸢,前脚刚跳下去,她就跟着我一块下来了。
美丽的夜空中挂着银缎子般的银河,银河下,两只洁白的纸鸢紧贴着树梢急速飞行。
可给卢晓莹玩过瘾了,女孩放肆地大叫着,操纵着纸鸢各种转圈,不断做出高难度动作,尽情宣泄着无尽的青春活力。
“咱们接下来去哪啊?”
玩够了之后,她顶着巨大的风声问我。
我说先找个绝对安全的地儿好好休息,闭关,咱俩得好好把实力提升提升,后续还要看情况,要是提升的不大,这雨林咱俩也趁早别待了,赶紧挪窝。
要是提升大,咱们出关后就去找桑千丝唠嗑,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卢晓莹:“不能去桑千丝家闭关吗?”
我摇了摇头,我和桑千丝只是一面之缘,虽说表面上她是我干娘,但我对她的了解有限,接下来我要去野狐禅和青丘拆招,这期间一定不能被外人打扰,在盘丝洞闭关,我不放心。
还是在野外找个僻静地吧。
如今的雨林,各路妖魔都开始入场,形势错综复杂,我们既要防黑苗,又要防互助会和公输门,这三个派系随便遇到一个,对我俩来讲都是致命的。
线索看似一团乱麻,但对于我和卢晓莹来说,核心诉求只有一个:阴庙里的佛光!
这些佛光,是将我道行提升至巅峰的唯一保障,如今三座阴庙都被苗疆牢牢把控,我不敢再鲁莽行事了,上回强攻,我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卢晓莹想了想,冲我大喊道:“我知道一个地儿……在……”
风太大,我没听太清,我这些天忙的是焦头烂额,一直没顾得上教她密语传音,回头得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在前边领路,我在后边跟着,还好今晚的月亮很给力,即使是深夜,能见度也很不错,卢晓莹边牢牢抓着纸鸢,边认真观察下方的地形,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飞行几十分钟后,我们降落在一片茂密的草地上,这里的野草及腰深,我落地后收起纸鸢,一手打出控蛇术,一手使出驱蚊术,藏匿在野草中的蚊虫和毒蛇急速逃离。
这片草地有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生长着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果树,前方是一处瀑布,瀑布下边是个幽深翠绿的池塘,卢晓莹带着我来到池塘前,兴奋地道:
“此地名叫仙女池,传闻在天黑后,有仙女下凡,偷摸着来这洗澡,那瀑布后面藏着个山洞,我小时候还进去玩过,当时洞里还有人住,但后来就搬走了。”
我跟着她爬到瀑布跟前,这瀑布有三米多宽,水厚而和缓,我们拨开水帘进入,里面别有洞天,我们拿出手电,沿着一条狭长的甬道前行数米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
能看出,这里之前的居住者,大概也是位避世修行的隐客,大厅中摆放着石制的桌椅,火炉,桌上的碗筷堆着厚厚一层灰。
一旁有几个小房间,里面有石床石枕,还有打坐用的石蒲团,我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墙壁上,看到了一段用刀雕刻出的文字:
“余幼时,游遍冥界、地狱、修罗之域,目之所及,耳之所闻,纷繁复杂,心愈陷迷惘之境。”
“敢问苍穹,众生何求,此生何为乎?”
直译过来是,我少年时曾去过阴间,地狱和修罗三界,所见所闻越多,内心就越迷茫。
我要问问老天爷,人这辈子,究竟活了个什么?
我默默注视着墙上的文字,心中百感交集,这座洞府的原主人,一定是位了不起的玄学大能,人家少年那会,就去过连我都无法涉足的世界,在他返回人间后,对生命的意义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座洞府位置极其隐蔽,入口有厚厚的瀑布水流遮挡,外人路过,也不可能发现内部别有洞天,是理想的闭关场所。
可惜的是,大能将一切能拿的都带走了,整个洞府空荡荡,除了墙壁上那段话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卢晓莹在外边忙碌着,生起火,开了罐午餐肉,切片,下到方便面里,我俩简单对付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她就跟我讲:“我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我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我本来想的是大学毕业后,回老家跟爸妈种种果树,管管鱼塘,我再开直播弄点小副业。”
“像李子柒那样,你知道吗?”
我大口吸溜着面条子:“我从不关心那些网红。”
火光将卢晓莹青春美丽的小脸,照的通红,她坐在石桌边,翘起修长的玉腿,手托着腮道: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结果呢?一个来路不明的,比驴还丑陋的东北野汉子,带着我到处杀人放火,快意恩仇,还教我修行,我也是头回知道,在普通人的世界之外,居然存在这么一个玄妙离奇,又血腥阴森的世界。”
我没好气地瞪着她:“你这妇女会不会唠嗑?什么叫?比驴还丑陋的野汉子?”
卢晓莹迷离地看向远处的瀑布:“我以前笃定地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现在我才知道,人死后要去阴间和地狱,还有畜生道,修罗道,天神道,六道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未知世界……”
“现在我才知道,我所涉足的这个江湖,隐藏着大量的修行人,这些人几乎不使用网络,也很少抛头露面,我才知道江湖中有数不清的隐秘流派,扎纸,赶尸,鲁班,墨家,幻术,仙家……每个流派都有自成体系的杀人术。”
洞府深处不断往外吹冷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风道,将火炉的烟雾带到瀑布外边。
我用树枝勾弄着炭火,说:“你才刚接触修行,你不该提前知道这些东西。”说着我抬头看向她:
“你怕吗?”
卢晓莹想了想,说:“怕。”
“我就是感觉人的命,实在太脆弱了,连黄四姐那种能呼风唤雨的大仙家,都被人设局谋害,说没就没了。”
我说:“今天死的是四姐,明天死的可能就是我俩了,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停修行变强,要么就远离这个江湖,但江湖这东西,就像个大黑洞,你一旦进来了,想出去就难了。”
卢晓莹眨着眼问我:“刚才去黑水洞的路上,遇上的那对赶尸人,那女尸为什么闭着眼睛冲你笑啊?”
“她好我这口呗!”我站起身,随便选了个房间,将石床打扫干净,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正式闭关!”
卢晓莹跟到门口,看了看我后说:“突然分屋睡,还挺不适应的。”
我翻了个身:“那咋整?我先单睡一会?后半夜去你床找你?”
卢晓莹呵地冷笑:“你不要乱开车,你开车开不过我,你踩的是离合,我踩的是悲欢离合!”
我说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
卢晓莹反应神速:“你这是老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我打着哈欠冲她摆手:“平局,滚吧!”
卢晓莹不服气地冲我比了比中指,去隔壁屋睡了。
深夜,漆黑的洞府宛如一座孤坟,我起初睡的极不踏实,眼前不断浮现出郑青海和白衣蛊师的可怕嘴脸,又想起那神秘的赶尸队伍,总感觉瀑布外站着个阴惨惨,毛烘烘的扭曲东西,随时要进来害我。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又梦见黄四姐了,梦中的四姐满脸鲜血,脑袋被盛在一个大白盘子里,她怨毒地盯着我,问我:“李三坡,我待你不薄吧?你却见死不救?”
“你还是个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梦见的不是四姐,是我的心魔。
修行,本就是一次次直面心魔的过程。
我向来是个守信的人,我曾亲口答应过四姐,当她的劫来临时,我要拿出佛光助她渡劫,我食言了,我眼睁睁看着四姐惨死,无动于衷不说,反而还无耻地洗劫了她的宝库。
我在梦中对四姐说,姐,我现在太弱,我没法子帮你,但我答应你,有一天我会亲手弄死郑青海跟那个白衣蛊师,我要让你的灵魂从蛊中解脱出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我站在瀑布下洗了个澡,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跟卢晓莹闭关了。
在闭关前,卢晓莹特意在瀑布入口处,设置了一种名叫“毒妇人”的节葬陷阱,毒妇人由三五支造型怪异的花朵构成,当有外人闯入,这些花朵会立刻散发出甜腻无比的香气,闯入者闻到后,三秒之内就会凄惨死去。
闯入者的道行越高,毒妇人的效果就越弱,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布置好毒妇人后,我俩并排盘坐在三大箱玉牌前,开始吸收佛光。
这一吸就是整整三天,我耗尽了两箱玉牌,道行依旧没太大动静,还处于小修行人的层次,但这些磅礴精纯的佛光,却将我这幅残破低等的肉身洗了又洗,这三天来,我身体不断分泌出恶臭的淤泥物质,我不得不一遍遍起身,去瀑布下冲洗。
我明显感觉到力气增长了好几倍,气血强度和皮骨的坚韧程度也提升了许多,我的皮肤由之前的暗黄色变成了古铜色,肌肉轮廓变的鲜明,粗矿起来,眼睛也比之前更亮了。
洗髓洗到这程度,青丘终于点头认可了,他说我的肉身已经打磨的合格了,有资格承载佛光了。
卢晓莹则带给了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姑娘不愧是天才中的妖孽,就这么简简单单一箱玉牌,就将她硬生生拉升至大修行人了。
由小到大的变化,无疑是令人狂喜的质变。
冲破境界的桎梏后,卢晓莹睁开双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欣喜地看向我:“师父,我现在的丹田跟个小湖似的,里面的佛光满满当当,用都用不完!”
她站起身,咔咔地拉伸着身体,女孩身上散发出阵阵浓郁甜美的花香,皮肤白皙透滑,身段婀娜多姿,无数星星点点的佛光在她皮肤下游走着,这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金光闪闪,像一朵迎着烈日娇艳盛开的金色玫瑰,处处绽放着女性阴柔的美。
拉了几下一字马之后,卢晓莹从地上捡起块石头,随手一捏,石头立刻化为一滩齑粉。
我说你别得意,这才刚开始,小修和大修,不过是江湖中胡乱给出的模糊定义,阿修罗世界认为,修罗境以下,并没有所谓的大小之分,统统是不入流的渣渣。
卢晓莹笑吟吟看着我,刮了刮我鼻子:“可是我这渣渣,比你这渣渣要大那么一点点啊。”
我嘿嘿一笑:“你再大,你犯错我也要打你屁股!”
卢晓莹冲我捏了捏拳头。
我打心眼为卢晓莹感到高兴,她第一次品尝到修行带来的好处,她兴奋的躁动不安,这种提升不光来自肉体,更多的是来自灵魂,来自意识层面对高维的感知。
卢晓莹距离高维世界,近了一大步,她以前制作不出来的机关,现在能做了,更让人欢喜的是,她现在也终于有资格学习节葬核心思想,高维展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关于高维展开,我这里多说两句,我们都知道墨家的节葬流派和植物有关,节葬的本意是向古代君王倡导葬礼的节俭,但墨子在常年观察大自然本源之后发现,人死后葬入土壤中,尸体会成为土壤的肥料,孕育出植物,他认为这是一种轮回的方式,植物和人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妙的统一。
之后墨子又从对植物的观察中,领悟到了高维展开。
鲁班窃取了墨子的这个理论,将其扩充到了厌胜术中。
当初湘西双鬼和林先生隔着竹林斗法时,双鬼就曾运用过高维展开,他们将木屑撒在地上,木屑就立刻展开成了一只只木蛾子,而让竹屑变成竹人的术,又何尝不是高维展开呢?
我起初对这一现象感到十分不解,在询问卢晓莹后我才知晓高维展开的原理,这玩意有点类似“微雕”,艺术家可以在一颗米粒上雕刻出整个故宫,木匠也同样可以利用气场,在细小的木屑上雕刻出精细的物理结构,再加入铁粉大小的齿轮和机关。
在《三体》中,三体人把智子展开成二维并蚀刻上电路,制成超级计算机,制造出多个智子后,再连续收缩维度至11维。
高维展开的原理与此类似,由意念心生,由气场操控的微雕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展开则要深邃复杂的多,施术者要赋予这些木屑生命,并且要将这些生命从微观世界带向宏观现实,小小的木屑是如何展开,变成那么大的木蛾子的?这里面的原理讲三天三夜,怕是也讲不完。
而节葬中的高维展开,要比厌胜术里的血腥,阴森的多,我以为是往地面上丢一把种子,生长出一些高大威猛的食肉植物来杀敌,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想错了,错的简直离谱。
卢晓莹平复激动的心情后,坐到我的身边,认真地看向我道:“李丑,咱们还需要再去一趟阴庙,拿更多玉牌出来。”
“再来它一两箱的玉牌,你就也能当大修行人了!到时候咱俩都是大修行人,这片雨林咱们还不得横着走啊?”
青丘听的是摇头苦笑,冲我密语道:“这丫头心可真够大的,李狐狸,你带她来野狐禅见我。”
我画了张符,烧成灰洒在水杯里,递给卢晓莹,她喝下去之后,她也等于会了门外语,能听懂妖狐语了,完事后我俩面对着面盘坐在地,我一只手搭在卢晓莹的脑门上,口中轻念密咒,一会功夫不到,我俩就都迷瞪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时,我们出现在了广阔无垠的曼陀罗草原上。
第二次来野狐禅世界,我现在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头顶的天空瓦蓝瓦蓝的,艳阳高照,整个世界充满了希望和活力。
草原上的凉风,吹动卢晓莹美丽的长发,女孩错愕地注视着四周,弯腰,摘起一朵曼陀罗花放在鼻尖嗅着:“好香啊!”
我俩穿越草原,走过一片阴黑的小树林时,我对卢晓莹说:“这片树林,改变了我的一生。”
“最早,我通过大狐狸观想法,让思维连接野狐禅世界,但那时我还不会妖狐语,无法和青丘沟通。”
我指了指地上的破旧蒲团:“青丘当时就坐在这个小树林里,坐在这个蒲团上,我和坏人斗法时,青丘就不停冲我比划手势,现场教学教我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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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听完也是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现场教学?那青丘手势比划的一定很快吧?你能全记住,并且模仿出来吗?”
“仿不出来也得硬仿啊。”我拉着女孩的手,穿过小树林进入狐狸村:“所以我一直跟你讲,对于我们这样的修行人而言,没有失误,犯错一说。”
“斗法是很血腥,阴森无情的,一招之间即分生死,你手势和咒音敢搞错一点,你小命就没了。”
“不能失误也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你胆子还要够大,因为和你斗法的同行,那几乎都不能算是人了,一个个都特么是下水道里的蛆虫,坏的让你咬牙切齿。”
“到那时你就会纳闷,这世上咋那么多坏的让人作呕的人呢?”
“但是胆大的同时,你心还要够细,你得发现敌人的弱点,然后拼命攻击这些弱点,同时你嘴还得够损,你得想法子激怒他,他一生气,他气场就乱,你就能抓到破绽要他的命!”
卢晓莹听的非常认真,还不时冲我提问:“师父,你前后参与过多少场斗法?”
我边走边道:“记不清了,十几场是有的吧?”
卢晓莹将甜美的轻声抹到耳后,冲我竖起大拇指:“所以你的胜率是百分之百,你真是小龙女劈腿神雕,雕得一比!”
我点了根烟道:“没到百分百,遇到斗不过的,我也会跑。”
说话的功夫我俩进了村子,一帮小屁孩围过来,管我俩要糖吃,卢晓莹看这些小孩头上都长着狐耳,稀罕的不行,随手抱起给三四岁大的小胖丫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我给卢晓莹讲述野狐禅的典故,并且告诉她,野狐禅世界里的所有狐狸,都是青丘的前世。
卢晓莹听完,放下怀里的小丫头,叹气道:“所以这是一段妖狐想成佛,却始终不得,最后被佛嫌弃,被列为外道,世世代代困居于此的故事。”
“为什么青丘这般执念成佛呢?”
我摇头,也表示不解,不过在我观想完明王法相后,青丘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至少不用再割肉喂饥民了,等观想了藏于修罗道的第二副图之后,青丘也就能从野狐禅世界中脱困,彻底恢复自由了。
卢晓莹看到我头顶的狐耳,顺带着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惊疑道:“我也成狐狸了!”
“李狐狸,小卢狐狸,请随我来!”一妙龄少女从佛堂中款款走出,冲我俩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们跟随少女走进佛堂,里面香烟袅袅,黑砖红柱,法相庄严,大厅里许多男女跪坐在蒲团上,我曾经的陪练,阿修罗总兵也在其中,他还回过头来,笑着冲我招了招手。
正前方的巨大莲花上,则端坐着一位美到极致的少年。
这少年看似也就十七八岁,美的极不真实,宛如画中人,少年正是我师父青丘,和上次来时一样,他依旧在佛堂中给众人讲经——所谓的众人,其实都是他前世的分身,你这么一琢磨,你就会发现这件事其实挺恐怖的,一个人,被困在一个独立世界中几万年,每天他都在跟无数个自己对话,辩论和争吵。
要是换成我,我会在三天之内彻底发疯。
我和卢晓莹随便找了两空位,坐下听讲。
佛堂中寂静庄严,青丘目光柔和地注视台下众人,左手随意捏出一个青莲指诀,朗声开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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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即告言,如汝所说造杀业者,汝从何心而起业相,为过去耶,未来耶,现在耶,若起过去心者,过去已灭,心不可得,若起未来心者,未来未来,心不可得,若起见在心者,见在不住,心不可得,三界俱不可得故,即无起作,无起作故,于其罪相何所见耶,善男子,心无所住,不在内外中间,心无色相,非青黄赤白,心无造作,无作者故,心非幻化,本真实故,心无边际,非限量故,心无取舍,非善恶故。心无转动,非生灭故,心等空虚,无心非障碍故,心无染净,离一切数故。”
“善男子作是观者,即于一切法中,求心不可得,何以故,心之自性,即诸法性,诸法性空,即真实性,由是义故,汝今不应妄生怖畏,是时化人闻佛说法,即白佛言,我今得悟罪业性空,不生怖畏,尔时实造业者,亦白佛言,我今得悟罪业性空,而不复生怖畏之心。”
卢晓莹听的是满头雾水,悄声问我:“他讲的是啥啊?”
我告诉她这段经文,来自大正藏的《未曾有因缘经》,大致意思是有一个人造了杀业,他笃定地认为自己死后要下地狱了,没救了,文殊菩萨就带着这人去见佛,请求佛拯救,佛就跟这人讲,你说你造了杀业,你在何时造了这个业呢?是过去造的,现在造的,还是未来造的?
如果是过去造的,过去已经过去,造杀业的心不在,如果是未来造的,未来没有到来,造杀业的心不在,如果是现在造的,现在不可停留,造杀业的心也不在,那既然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不存在,那你大可不必害怕,你把这事放下,你心里没有杀业,你又何罪之有呢?
简单归纳:你把内心的恶念彻底放下,你以善意来看待这个世界,你就超脱了,你就不用下地狱了。
卢晓莹认真听完后,又问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说:“我从小就阅读各种佛教和道教的经文,这玩意你起初听,你会觉得特别枯燥难懂,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佛教中阐述的很多理论,和现代物理学完美契合,却又远远凌驾于物理学之上。”
卢晓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我:“我发现,你这人比我想象的更恐怖,你多给我讲你以前的事,我爱听,你真的从小到大,没谈过女朋友吗?”
我一脸的无奈:“我不跟你讲了吗,我本体二百多斤,又矮又胖,咋谈啊?”
卢晓莹也跟着垂头丧气:“单身26年,难怪比划手势的速度那么快。”
青丘在台上各种讲经,边讲手里还边不停变换手势,卢晓莹直勾勾地看着青丘:“咱们祖师爷成佛的执念真深!”
我也看向青丘:“你放心,他早晚有一天会如愿的,甚至搞不好他现在就已经是佛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掐出个梅花指诀后,青丘对台下朗声道:“譬如钻火,两木相因,火出木尽,灰飞烟灭,以幻修幻,亦复如是。诸幻灭尽,不入断灭。善男子,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一切菩萨及末世众生,依此修行,如是乃能永离诸幻。”
这段经文引自《圆觉经》,其中蕴含着幻术的奥秘,以及破解幻术的无上法门,可谓字字珠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起初还跟卢晓莹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着,后来我就不理她了,开始认真听讲,把情绪代入其中之后,我听的是如痴如醉,隐隐进入了一种禅的境界,有听不懂的,我也不忌讳,举手大声提问,青丘知无不答,讲解的非常仔细。
要知道世间幻术流派众多,但一切流派,都是以佛教理论为基础的,万变不离其宗,对于幻术师来说,听青丘讲经,等于在听六道之外极乐净土的美妙佛音,让我对高维,对意识投放,对幻术本身都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听讲,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讲经的过程持续了数个小时,我听到最后,整个人宛如腾云驾雾,就好似全身被金色的温暖水流包裹了似的,感觉丹田里为数不多的佛光,开始剧烈沸腾,佛光的总量没变,但精纯程度却脱胎换骨,全部变成了实打实的24K真金。
可苦坏了卢晓莹,听又听不懂,想打瞌睡又不敢,想缠着我提问吧,我又不搭理她,给这姑娘搞没辙了,只得硬着头皮听。
讲经结束后,众人散去,我带着卢晓莹来到青丘跟前。
卢晓莹强打起精神,跪倒在地,对着青丘拜了几拜,青丘点头,轻飘飘地从莲花上跳下:
“李狐狸,小卢狐狸,你们随我来。”
我们跟随他来到曼陀罗草原上,青丘随手采摘了些花粉,抹到自己脸上,又对着我们吹了些花粉,刹那间,整个世界就变了,时间倒转,我们回到了那天夜里,黄四姐被害的现场。
卢晓莹眨着可爱的粉红狐耳,她也知道青丘是在以身试法,向我讲述郑青海幻术的原理,和破解法门。
青丘施展易容术,将自己变成郑青海的模样,然后跪在四姐面前,一脸认真地对我俩道:
“我叫郑青海,我连修罗境都不是,眼前这只老黄皮子却无限接近黄泉境,比我高了一个大级别,而且黄皮子也懂幻术,黄家的幻术不比我的弱。”
“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让老黄皮子中招呢?”
青丘起身道:“具体分为三步,首先,我身上一定携带着能隐藏修为的秘宝,我以凡人的姿态出现,让四姐放松警惕。”
“第二,我提前预读了咒音,并且隐藏了手势,李狐狸你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青丘就开始对着我比划手势,只比划了一遍,手势解读,是幻术师必备的基本素养,我一眼就读懂了郑青海向高维世界表达的意愿,我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波纹,这些波纹透露出极其浓郁的失落,悲观和绝望情绪,犹如层层湖光般,隐秘地进入四姐的身体,成功将四姐拖入虚假的幻境中。
“第三,我最后还要抹去四姐的记忆,这样下次四姐再见到我时,就想不起我是谁了。”
“这个看似最难,实际上最简单。”
青丘比划完手势后,来到我面前道:“这个抹除记忆的幻术,你也学过,是林先生传给你的。”
“此幻术名叫封天!”
我点着头,林先生离世前,的确传过我一套大幻术,可惜我手部大脉尚未完全打通,无法做出对应的手势,一直没机会用它。
青丘告诉我,这个封天幻术的起源,是由修罗道里的某位外道妖魔创立的,此术共由四部分组成,分别是封眼,封口耳鼻,封指和封神。
前两部分很好理解,用幻术来暂时封印敌人的感官,让敌人变成瞎子,聋子和哑巴,从而悄然杀死对方。
第三部分,封指,是指用幻术封印敌人的双手,让其做不出手势,这个就比前两种来的凶猛多了,试想下,斗法时敌人想冲你打手势,却发现手指头生了锈,动弹不得,那恐怖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第四部分封神,指的就是记忆层面的攻击,其原理是借助高维能量,让敌人遗忘掉你这个人,上回他明明还见过你,这次就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发明封天的外道妖魔死后,这四个部分散发在人间,林先生传我的是前两部分,第三部分封指下落不明,第四部分则落入了郑青海手中,此人正是凭借这手封神,一次次抹除了四姐的记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听青丘讲述完四部封天之后,心中顿时产生疑惑,就问他:“师父,我以为摆脱条条框框的束缚,自由自在地表达高维意愿,这才是幻术的究极形态。”
“四部封天,明显又回到了传统的束缚之中,它只针对人的感官,双手和记忆攻击,有点像加强版的绞舌,这种幻术还有研究的必要吗?”
青丘坐地后,随手解开发带,长发如黑水般随风游荡:“你错了。”
“在我们探讨四部封天之前,先要搞清楚一个概念,什么是外道妖魔?”
我和卢晓莹跪坐在青丘对面,青丘缓缓开口道:“广义上讲,与佛教背道而驰,跟佛对着干的,那都属于外道,外道独立于六道之外,外道所在的世界,是极度混沌和无序的,比我们所熟知的阴间和地狱,都要恐怖的多。”
“大量的外道妖魔从原本的世界涌入修罗道,妄图侵占阿修罗的土地,掠夺极美的修罗女子,而勇敢的阿修罗战士们,正在和外道进行着血腥的战役。”
“外道妖魔,可细分为罗刹,夜叉,千面,以及背叛佛祖的帝释天等等,随着千万亿外道妖魔的涌入,有一些妖魔厌倦了战争,它们开始将目光投入到了修罗道之外的世界中,比如阴间,地狱和人间。”
我紧锁眉头:“人间也有外道妖魔?”
青丘点头:“有,但这些妖魔早已被中阴悬赏通缉了,忌惮于中阴的实力,它们一般只躲在深山老林中,不会轻易现世。”
我不禁冷笑,中阴除了个陈山火,还有哪门子的实力啊?
抠搜的一帮人,迂腐落后,说话办事一脸官腔,还搁那乐此不疲地搞权利内斗。
青丘说:“你不要小瞧中阴,陈山火手下的狠人可不少,每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恐怖大能。”
卢晓莹沉吟片刻,突然问青丘:“祖师爷,外道妖魔具体长什么样啊?”
青丘答道:“一般都是人形,长得和凡人一样,并不是你想象的三头六臂,但其中一些个体吧,长得的确是一言难尽,你往阴物,尸魅和地狱种的方向联想吧。”
我也好奇地问青丘:“外道妖魔的道行是啥样的?”
青丘脸色微微一寒:“最低也得是修罗境,但同样的道行,外道妖魔要比阿修罗强的多,人家的修罗境,几乎等同于这边的黄泉了。”
我说怪不得呢,修罗道长年战火连天,阿修罗们个个身高三五米,力量强到爆炸,却在和外道妖魔的战役中,屡战屡败,前线接连告急,都已经沦落到要来阴间招揽人才了。
原来同样的境界,外道妖魔是要比阿修罗高一级的。
远处有孩子来喊青丘吃饭:“青丘,晚饭好啦!是胡萝卜炖鸡!”
“怎么又是胡萝卜炖鸡?昨天吃的也是这个!”
“你们先吃,别等我!”
青丘打发走孩子后,正色对我们道:“外道妖魔所在的世界,是比咱们这边要高级,发达许多的,人家的修行体系,对气场对高维的理解,玄妙到让人叹为观止。”
“尽管大部分外道妖魔内心混沌无常,但其中不乏一些颇具才华的大能,这些妖魔对永无止境的战争,渐渐感到厌恶,就选择从修罗道逃往人间。”
“而这四部封天,就是其中一位外道幻术师所自创的。”
青丘判断,这位幻术师的道行至少在黄泉境以上,四部封天中凝聚了此人毕生的心血,连青丘都对此术彻底惊艳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外道流入人间的术,那都是高维禁术,那可比一品秘宝珍贵多了,一旦问世,势必引发国家级别的斗法,你要知道,人家那边的修行体系,气场资源都是要比咱们这高好几个级别的,拿幻术举例,在人间,幻术能做到自由表达,就已经是极限了,但是要拿外道的标准来评判,自由表达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基本功罢了。
说修罗道的战场,那都已经惨烈到什么程度了?各种五花八门的高维幻术,在战场上大密度地血腥碰撞,神仙看了腿都要打摆子,尿都得吓出几滴来,你要是没生出一对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你修到天神通的层次都不好使,打照面那就是见光死。
咱们继续讲这个外道幻术师,此人自创的这套四部封天,居然连古代妖狐都被它惊艳到了,你就想这玩意有多狠吧,就我之前所学习的所有幻术加起来,都不及它的一根毫毛。
青丘面色凝重地看着我:“外道妖魔这个概念,离你可能还很遥远,我为什么突然跟你讲这个呢?”
“首先,这个郑青海和你之间,连接着极深的因果线,你俩迟早要碰面的,我得提前在你心里留个念想,你要知晓这人有多狠,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第二,外道妖魔,和你接下来要去的阴庙也有关联,我能看到的只有这么多,具体情况就靠你后续去揭晓了。”
我听的是又惊又疑,难道阴庙下面,关着只外道妖魔不成?
这事先抛开不谈,我就寻思啊,六道这次给我开的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公输门,苗蛊,互助会,郑青海?现在又多了个黄皮子蛊?
青丘咧了咧嘴,用手不停抓着狐耳:“但是你也有优势啊,你的优势就是,你啥也不是,这些人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发育。”
“难不难?难,不难就不叫渡劫了,你自个要想法子在困难重重中,杀条生路出来。”
青丘已经给我看过身体,他说我洗髓已经洗的很彻底了,接下来吸佛光就很快了,只要能再找到些玉牌,成为大修行人不难。
通脉得看缘分,但眼下最棘手的是这个郑青海,这狗篮子会抹除记忆的封神,这种程度的幻术太过恐怖,不想到破解方法,我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说极端点,我俩打照面,他当我面卸我条胳膊,扬长而去,完事我都不知道我这胳膊是咋掉的。
而且在四姐中招的那个夜里,青丘通过我的双眼,仔细地观察过郑青海,青丘当时一眼就把这人的老底看穿了,说此人修的气场非常特殊,他修的是人间怨念。
怨念,不是怨气,指的是世人内心无法满足的种种愿望,淤积堆叠后,所产生的污浊气场。
打个比方,我看上一台苹果电脑,我想买,可我一看这售价,一万大好几,我买不起,可是我周围人全用这个牌子的电脑,就我没有,这件事最后就成为了我藏在内心深处的怨念。
我渴望住别墅,我买不起别墅,我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忍受楼下广场舞的噪音。
我渴望得到应有的尊敬,可偏偏谁都不拿我当回事,这些急切想获得的,却根本不可能获得的,最后都会变成怨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怨念是人临死前,对未完心愿的不甘和懊悔,是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憎恨,我不明白郑青海为什么会选择修行这种阴邪气场,这可能和他悲惨的身世有关,这人的长相,也跟着被怨念永久地改变了,五官透着浓浓的衰相。
可是郑青海很厉害,青丘说他比白夜天要厉害的多,白夜天那小孩是幻术天才,但就连他在郑青海跟前,也不可能存活超过三秒。
青丘的意思很明确,他郑青海开挂,我也得跟着开挂,他学了四部封天的最后一部,封神,那我干脆就把四部全学了,只有这样,我在战力上才会和他形成对等。
好在我有个牛比上天的师父,青丘在观看了郑青海的封神之后,就很快破解出了手势和咒音,再根据林先生传我的前两部,自行推演出了遗失的第三部,封指。
这样一来,我等于是将来自外道的四部封天,一把收集全了。
怕各位搞混,我再讲一遍,四部封天分别是封眼,封口鼻耳,封指和抹除记忆用的封神。
青丘二话不说,当场就陪着我将四部封天完整地演练了一遍,我熟背下了手势,咒音和心法。
但由于我目前尚未开启手三阴经这三条大脉,所以暂时只能使用第三部,封指。
这就已经很逆天了,我们说手势,是斗法必不可缺的重要部分,假如敌人的无法行动,这人等于就废了,尽管封指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可这也让我具备了跨境击杀的可能。
接下来该拆招了,我光是会四部封天还不够,我还要找寻出破解之道,高层次的斗法,往往是数息之内就定胜负的,将来遭遇郑青海,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先手,假如此人发动抢攻,那我必死无疑。
青丘模拟出郑青海的气场和我斗法,在野狐禅里把这件事琢磨明白了,将来遭遇郑青海,我才不至于死的糊里糊涂。
郑青海的背后是互助会,我曾答应过陈山火,要灭杀互助会,重新封印恶相罗红衣,所以我和郑青海撕巴是迟早的。
这里要强调下,封神只是郑青海掌握的众多幻术之一,他欺诈四姐的那个术,虽然原理和哭悲类似,但两者的高维能量有本质区别,此术名叫【山海蜃楼】,蜃楼无形无相,启动时间未知,我不好依靠八字真言来破解。
卢晓莹在一旁观看,青丘模仿郑青海,对着我急速比划出一套手势,他发动山海蜃楼的时候,我右手小指也跟着一抬,冲青丘施放了“它山有眼”。
这时候,青丘的本体看似还在原处,但其实已经去往别处了,我此时攻击他,攻击的也不过是一团空气,但在它山眼启动后,我获得了青丘的视角,立刻判断出了他本体的藏身处。
青丘现身后,满意地冲我微笑:“可以啊李狐狸,这个它山眼你学会后,好好就没怎么用过,这会你倒想起用它了。”
一旁的卢晓莹看的半懂不懂,举手提问道:“这第一轮李丑VS郑青海,是李丑赢了吗?”
青丘嗯了声:“再来!这次你不许用它山眼,我看你还如何分辨出我的位置!”
我心里犯了难,假如手三阴经通了,我还有手哭悲能用,哭悲一出,纵使我瞧不出他的真实位置,他也瞧不出我的,我俩互相拿假身对峙,至少还是个五五开的局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但哭悲被禁,连它山眼都被禁了,我这下彻底没辙了,眼瞅着青丘发动山海蜃楼,我只能一边将佛光调至双眼,口中一边默念破幻八字真言。
结果可想而知,第二轮我惨败,我始终没瞧出青丘的真实位置。
青丘恨铁不成钢地直叹气:“李狐狸,你眼力当真是差到家了,我这轮用的是虚招!我根本就没有发动幻术!”
我惭愧的面红耳赤,假如面对的是郑青海本人,我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幻术本就是虚虚实实,尔虞我诈,墨守成规?不懂灵活变通?那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再来!”青丘狠狠教训我一番后,再次比划出手势。
我前面已经讲过,郑青海的这套山海蜃楼,是配合封神发动的,先用蜃楼迷惑四姐,让四姐误以为成功击杀了他,郑青海和白衣蛊师的真实本体隐藏在四姐身旁,等白衣对四姐下完蛊后,再由郑青海用封神抹去四姐的记忆。
在四姐离去后,虚假的尸体还会在原地停留很久。
四姐被害那晚,我虽然靠闻花粉,瞧破了山海蜃楼,但那也不过是我运气好,瞎猫碰死耗子给碰上了,我现在的处境是,我既没办法一眼瞧破蜃楼,也无法破解后续的封神。
一次次失败,招来的是青丘一回回的大骂,但我这个师父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骂,却不厌其烦地陪着我一遍遍拆招。
这一拆就是整整七天。
而卢晓莹则是默默一个人待在远处,用小刻刀削了七天的木头,削木头是件慢工出细活的苦差事,也是非攻机关术,和节葬高维展开的基础。
七天后,我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我仰仗的破幻八字真言,到了这里竟然也彻底失效了,甚至到最后,青丘冲我使了套封神,我居然把这七天的经历,忘了个一干二净。
见我眼神迷瞪地楞在原地,青丘来到我跟前,冲我打了响指,我这才从封神影响中挣脱出来。
青丘摸着下巴反复踱步,思考片刻后说:“咱们这样拆下去,哪怕拆他个十年八年的,你也看不穿郑清海的术。”
“你干脆跟着我学三法印吧!”
诸位看官请切记,三法印是佛教的牢固根基,也是判别真佛法与假佛法的标准,而世间一切诸幻,也是以佛教为基础孕育而生的。
《大智度论》有记载:通达无碍者,得佛法印故,通达无碍;如得王印,则无所留难。问曰:何等是佛法印?答曰:佛法印有三种:一者、一切有为法,念念生灭皆无常;二者、一切法无我;三者、寂灭涅槃。
三法印分别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和涅盘寂静,可以把它们理解为三种法则,或者三种思想境界。
先说第一个,诸行无常,无常是指混沌无序,我们的一生,都在被无常所影响,古人尝试用奇门遁甲,梅花易数和大小六壬等命理测算方法,来破解无常,但无常就是无常,君不见算命者,命越算越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即使来自高维世界的数学计算公式,也拿无常无可奈何。
诸行无常这四个字,直指宇宙的热寂和熵增法则,简单讲就是说宇宙中的万物,都难免会走向最终的死亡,即使对于中子星,类星体那样的恐怖天体来说,死亡也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凡人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想用大篇幅来解释这些枯燥生涩的名词,我尽量把这事往老少皆宜,通俗易懂的层面去讲,我就这么说吧,幻术师只要洞悉了诸行无常法印,那么也就具备了看破幻灭的能力。
即使在双目失明的状态下,幻术师一样能分辨出身边的一切虚妄。
而诸法无我就更好理解了,无我,是忘记自我,如果连“我”都不存在,我又怎能被幻术所害呢?
至于第三法印,涅盘寂静,这个暂且略过不讲了,就连青丘都在苦心修行此法印,一旦修至涅槃寂静的境界,青丘将直接踏碎野狐禅,一步成佛,但涅盘寂静作为佛法的至高境界,不是那么好修的,以青丘的聪颖慧根,苦修了几万年都没修出此法印的皮毛,可想而知其难度有多恐怖。
他本来是打算等我进入修罗境之后,再将三法印传授与我,但此刻我的处境危机,各方势力已经相继进入雨林,准备为三座阴庙展开血腥厮杀了,阴庙是我能否成功渡劫的关键,青丘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提前将第一法印,诸行无常传授给了我。
顺道也传授给了卢晓莹。
这一传,一眨眼又过去了三个月。
诸位不必担心,野狐禅和现实位面是存在时间裂隙的,野狐禅的三个月,放在现实也不过三个小时。
好在我们这对“金童玉女”悟性逆天,一些僧人究其一生,也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们只用三个月就搞明白了。
至此,我和卢晓莹的眸子里,就多了一丝黯淡的灰光,在彻底洞悉此法印后,我能一眼瞧破郑青海的幻术,他的封神和山海蜃楼,再也对我无效了。
我和青丘经过多轮拆招后,终于也确信了这一点。
“好了,就到这吧,快滚快滚!”青丘不耐烦地赶我俩走,并且冲卢晓莹吹胡子瞪眼:
“李狐狸还好,这个小卢狐狸简直不像话,我这树林子是不可再生的知道吗?都让你削秃喽!”
这段时间以来,卢晓莹一有机会就跑去削木头,原本青丘打坐的那片小树林,硬是被她削出个木屑堆起的小山,寸草不生。
“小女狐狸,你还有脸笑?”
见卢晓莹捂着肚子咯咯直笑,青丘大怒,我俩灰头土脸地被追打一番后,狼狈地逃出野狐禅,回到了现实。
依旧是那个瀑布后的阴暗洞府,我们是早上去的野狐禅,这会快到上午了,洞府里弥漫着几分燥热。
卢晓莹睁开双眼,灵巧地跳下石床,活动着僵硬的身体:
“走,陪我去做机关人,有了机关人,我们就不用惧怕蛊虫了。”
人家女孩这几个月的木头,可不是白削的,她以前干有大修行人的道行,却无半点木工根基,在野狐禅的这段日子以来,她是半点都不敢放松,日以继夜地猛打基础,目前已经完全掌握了制作机关人的手艺。
制作机关人的关键物件,开花的雷击木,我们已经从四姐家拿到了,卢晓莹取出雷击木观看,就短短一小截黑木炭,上面居然开满了野花,很是奇异。
我揉着双眼答应着,女孩说:“等等,我穿双袜子。”
她收起雷击木,手在锦绣图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条未开封的透明肉色丝袜,拆开,当着我的面往洁白修长的腿上套。
我坐在石床边观看着,对此表示不解:“这么热的天,你穿丝袜?你不嫌捂啊?”
卢晓莹轻轻踩在我大腿上,边穿边道:“穿给你看啊,不然你以为呢?你们男生不就喜欢看这个吗?”
我皱了皱眉:“好好的,别闹,办正事要紧!”
我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姑娘腿上瞅,这姑娘车开的刁钻又丝滑,说来就来,直接就给我整不会了。
李三坡呀李三坡,你就这点出息!
“不愧是二百多斤的宅男,一辈子没碰过姑娘的家伙。”卢晓莹看我的目光轻蔑又挑衅:“让你看,你就大方地看,眼神别躲闪!知道吗?”
“李三瘸子!”
我说你这整的是哪一出啊?
卢晓莹穿好一只丝袜,换了条腿,玉足轻轻踩在我大腿上,边穿边道:“在野狐禅,我边削木头就边在想,越想越觉得欠你太多,多到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接过她的话头道:“所以你就寻思,你出来后要给我点小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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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丝袜后,她在我面前空灵地转了个圈,展示自己好看的大长腿:“带都带了,好歹穿一回给你看啊。”
我坏笑起来,我说姑娘,你也太小气了吧?你口口声声说你欠我那么多,然后你当我面穿次丝袜就完事了?
我要是你,我横竖也得在恩师面前脱光了劈个叉,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最少要劈两个小时。
卢晓莹脸微微有些红,想发怒,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摇头冷笑道:“你瞧,简简单单一双丝袜,就把你的本性给勾出来了。”
她走到我跟前,手摸向热裤扣子,低头看着我:“嘿,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敢说,我就敢脱,你说啊?”
“我的恩师?”
这回轮到我脸发烫了,我为我刚才的轻浮言行感到后悔,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尽量避免擦枪走火的好。
我咳嗽着,站起身要往外走,却被卢晓莹粗暴地推回原位,姑娘看我的眼神非常挑衅,还带着几分怜悯:
“原来只会耍嘴皮子,来真格的就泄了?真没劲。”
我立刻抬头看向她:“那你脱呗?”
卢晓莹狡黠的笑道:“迟了!刚怎么不说?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算看明白了,这臭丫头就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故意拿我消遣呢。
这姑娘聪明着呢,她知道我是修行人,心性在这摆着,不敢拿她怎么地,所以路子玩的才这么野。
青丘是什么人?她可是亲眼见识过了,我作为青丘的唯一弟子,我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卢晓莹坐到我身边,大方地伸出葱白纤细的胳膊,搂住我脖子开始埋汰我:
“李三坡?你怎么傻傻的啊?所以你真是个二百多斤的死肥宅啊?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你现实中是不是在异性面前特别自卑,一见到漂亮女生就脸红流汗,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我绕开她胳膊,起身往外走:“是啊,可怜吧,我是一切妙龄妇女的噩梦。”
卢晓莹紧跟在我身后:“太可怜了,就怎么说呢,雨林生活枯燥无味,这个江湖阴森血腥,修行更是件让人苦恼至极的事。”
“好在姑娘我可以时不时消遣你这死肥宅几下,这还真挺解压的。”
我顶着瀑布冲出洞府,没好气对她道:“你也就消遣我最后九个月,九个月后咱俩分道扬镳,你爱霍霍谁霍霍谁去。”
卢晓莹道:“那不行,我到时候肯定要去找你本人。”
我回头瞧向她,卢晓莹上身被瀑布浇透了,洁白的小背心变的半透明,紧紧贴着身子,那美景看的人想入非非。
在卢晓莹察觉前,我快速收回目光,叹气道:“不是,我都二百多斤了,你还找我干嘛?你是有多想不开啊?”
我为啥骗她?我就是故意吓她,不想让她完事了跑去找我,到时候我不好跟欧阳薇和姜幼初解释。
谁知卢晓莹死皮赖脸,非嚷嚷着要去找我本人,还说给我制定了个拯救肥宅计划,要带着我减肥。
而且从现在开始,她非管我叫胖狐狸不可。
她一说胖狐狸,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初中的物理老师,男的,挺胖乎的一个人,姓安,安先生管我叫“卧龙”,因为我上他课总趴桌上睡觉,我反手也给安先生起了个外号,叫“安獾(huan)”,因为他长得像极了一只胖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姑娘,随便你叫吧,但你这个行为属于欺师灭祖,回头我非把你裤子扒了,狠狠抽你回屁股不可。
“你敢?”卢晓莹冲我捏了捏拳头:“你别忘了我道行比你高!”
这大中午的,雨林成了大蒸笼,我们走了没一会,身上就开始冒汗了。
“胖狐狸,你等我先收集到制作机关人的材料,然后咱们就去干娘家。”卢晓莹蹦蹦跳跳地追到我跟前,将长发上的水珠甩掉。
我嗯着答应:“干娘家必须要去,咱们目前依旧急缺佛光,干娘能带我们进阴庙。”
“路很远啊,坐纸鸢去吧?”卢晓莹双手背后,边走边道。
我说这玩意还是尽量晚上飞,白天目标太大,关键它也飞不高,只能贴着树梢飞行,这就很容易被地面上的黑苗偷袭。
上次坠机的惨痛经历,你忘记了?
卢晓莹哦了声,情不自禁地抚摸自个脑袋:“狐耳没了,要是一直在就好了。”
“我的狐耳是粉色的,毛茸茸,很可爱啊。”
我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性格偏高冷的人,我以为卢晓莹也和我一样,谁知道这姑娘跟我熟悉之后,话匣子彻底打开了,跟只小鸟似的,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我很乐意听她说话,我在劫里,劫给了我近乎残废的身躯,为我安排了一个个强大到无法战胜的敌人,同时又近乎病态地一遍遍压制着我的成长,但劫在狠狠扇了我十几个个大比兜子之后,又喂了我块糖吃,送给我了个漂亮女徒弟,有这么个养眼的大姑娘在我身边,陪我聊天解闷,这的确是苦中作乐的好事。
雨林虽然燥热到让人发疯,但好在稀有物产极为丰盛,卢晓莹的小鼻子是个精确的雷达,嗅一嗅,就能精准定位所找寻的物件,只用了一个来小时,她就把材料收集全了。
坐在灌木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她开始削木头,我站在远处撒尿,边好奇地回头张望,我对非攻一窍不通,只见卢晓莹抱着一大截百年沉香木,用锯子切割,用刨子削切,再用小刀精雕,她面前还放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木料,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怪异菌子。
木头的事好解决,雨林最不缺木头,那么问题来了,机关人身体内部的齿轮结构,需要用到金属,金属去哪找呢?
我甩动了几下,拽起拉链,只见卢晓莹从林先生的工具箱里,取出一块长方形的精钢,然后拿着一个花朵形状的小铁件,在精钢上那么一扣,往下一按,伴随着咔咔的机械旋转声,铁屑飞舞,精钢被硬生生旋出一个空洞,厚厚一叠型号不一的金属齿轮就做好了。
这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原谅我,我一直吹嘘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事,是连我都无法解释清楚的。
比如卢晓莹手中的刨子,那玩意也很不可理喻,她一下下对着木头刨着,刨下来的不是木片,而是一根根做工精细的木钉,长短不等。
这得托林先生的福,假如没有那个神奇的工具箱,制作机关人就成了几乎无法完成的苦差事,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敲打声,耗时两个多小时后,机关人终于做好了。
与其说是机关人,这更像是某种挂件——机关人只有上半身,手臂细长,脸呈板砖形状,没有口鼻,但有一张巨大的木嘴,嘴里还有舌头和锋利细密的金属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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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机关人质地精巧,轻如羽毛,背起来毫不费劲,别把它想的太神奇,这玩意只是用来克制蛊虫的,平时当个背包来背,仅此而已。
卢晓莹用手背擦了擦玉颈上的汗珠,将用剩下的雷击木和工具箱收回锦绣图里,自己也背上机关人,看向我道:
“大功告成,走吧,咱们去干娘家。”
我帮她系好皮带,尽管内心对机关人有疑问,但我并没有开口询问,我相信卢晓莹,正如她始终深信着我。
下午的这段路终于起风了,天空阴沉沉的,随时要变天。
走出十几里远,我们停下来休息片刻,补充了些水分,又摘了些野生芭蕉充饥,四周都是碧绿色的树林,脚下是厚厚的腐烂苔藓,大风吹动林海波涛的声音好听又解压。
我问卢晓莹:“你对野狐禅和幻术,还有什么疑问吗?”
卢晓莹小嘴被芭蕉塞的鼓鼓的,连忙从中咬断,三两口吞下:“有啊,脑子里全是问号好吗?”
“首先是这个诸行无常,祖师爷给我教了,但我并没有把它学明白啊。”
我笑着说:“你学不明白就对了,你要是学明白了,那你反而还不明白了。”
“这话听着可能有点绕口,反正你记住,你这对招子已经被祖师爷点化过了,你现在不是肉眼了,是狐瞳!再加上诸行无常法印的加成,你和我一样,已经具备看破幻术的能力了。”
“但这个东西你刚接触,你还得一点点去练,多用心去感悟无常,你才能理解无常,最后成为无常。”
我讲的很细:“很多人不了解无常,什么是无常?就是我跟你有说有笑,突然朝你心窝狠狠扎了一刀,这就叫无常。”
“通俗点说,就是不可猜测,不可理喻,不可预估。”
卢晓莹揉了揉眼睛,还顺道往屁股后面摸了摸:“我有狐瞳了吗?我属于几尾?”
我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是光腚!”
佛教的三法印,目前我们只接触到了第一法印,至于后续的两个法印,我俩目前是没资格接触的,可能将来到了黄泉境,地狱境之后再去考虑,但第一法印已经让我具备了看破幻灭的能力,有了这个前提,我才敢直面郑青海。
“另外。”我对卢晓莹道:“我已经传了你三生指劫的第一式,血歌,我看你在野狐禅的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勤修苦练。”
卢晓莹情不自禁地活动着手指:“是啊,反正在野狐禅里也感受不到困,我没事就练,现在我随便一指头下去,就能把活人脑袋点成烂西瓜!”
我说你这不行,你还得练,血歌的破坏力,是由内向外的,外表伤口越小,内部的损害就越大。
另外,你已经是大修行人了,可以跟着我学点幻术了。
卢晓莹刚接触修行不久,步子迈的很大,她对一切事物都抱着新鲜好学的态度,和当年我的一样。
一说要学幻术,给这姑娘兴奋的摩拳擦掌。
我将幻术·绞舌传给了她,这是最基本的幻术,是杨业的师父,兰青歌传给我的,我寻思以卢晓莹的天赋,肯定是一学就会的。
结果出乎我意料,卢晓莹把手势和口诀学会后,使出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对着我打出一套绞舌,我只是感到舌头微微一麻,并没有发挥出绞舌应有的效果,这很不对劲,她的手势我看过,做的相当完美,气场的运转也是正确的,那为什么产生不了效果呢?
卢晓莹又尝试了好几遍,还是不行,这时候青丘就看不下去了,同时冲我俩密语道:
“小女狐狸的体质非常特殊,她体内十四条大脉,和正常人的顺序是颠倒的,这就导致同样的幻术到她手里,可能发挥出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小女狐狸,你别着急,沉下心来,再试一次看?”
卢晓莹深吸一口气,对着我打出一道手势,奇异的高维能量迎面而来,我就感觉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受控制地对她大声道:
“上次咱俩在瑶池游泳时,我眼睛根本没瞎,从水里到岸上,我把你从头到脚看了个通彻!”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我拼了命捂着嘴,惊恐的连连后退!
这是?咋回事?这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我本打算一辈子都瞒着卢晓莹的,这咋就突然不受控制地坦白出来了呢?
青丘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同样是攻击舌头,可绞舌到了小女狐狸手里,却变成了让人主动交待出内心秘密的幻术!”
当时给我那叫个臊啊,就感觉师父的尊严,在徒弟面前尽失,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卢晓莹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这姑娘站在那,胸膛急促起伏着,脸上红白交替,过了会,她冷冷看向我,问:
“好看吗?”
幻术的效果还没过去,我的舌头依旧不停使唤,瞎说大实话道:“鹅鹅鹅,白兔浮碧水,赤足拨清波,那是相当好看啊!”
“下次还看!”
这话说完,我急的是满头大汗,给自个来了两巴掌,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
卢晓莹看了我半晌,重重叹了口气:“细细一想,换成我是男生,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这是天性,怪也只能怪我太傻……”
“我居然……还给你搓背?”
青丘忍不住插嘴道:“不怪你傻,要怪就怪李狐狸太奸滑,装瞎,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手艺!”
“师父,你过来。”
卢晓莹冲我勾了勾手指,我迟疑着走过去,她一膝盖顶到我胯下,红着脸怒骂道:“无耻的臭流氓!我真想杀了你!”
其实她没怎么舍得用力,女孩子嘛,都是要面子的,我也很给她台阶下,故意装出副痛苦的样子,倒地打滚喊疼。
这事就此揭过,好在卢晓莹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心中对我的亏欠感,也不那么强烈了。
几分钟后我站起身,问青丘:“那是不是所有的幻术到了卢晓莹这,效果都会发生拐弯呢?”
“不一定。”青丘答道:“你再教她哭悲试试?”
相比绞舌这种最基础的小幻术,哭悲就难学多了,手势也更加繁杂非人。
我总是反复提及手势这个词,相信大家耳朵也都听出老茧来了,那么现在,我想邀请大家做一个实验:将你的右手握拳,然后将无名指向上竖直,其余四指继续保持握拳姿势,你看,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手势,想做出来却很难,因为无论如何,你的无名指都无法完全竖直。
更不要说用无名指和小指反点手背这种妖魔操作了,我之所以讲这个,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手势是人类向高维表达意愿的通道,然而并不是谁都有这个对话资格,简单的手势,连接简单的高维,繁杂隐晦的手势,打通的则是更为深邃恐怖的高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绞舌到了卢晓莹手中,就成了让人吐露内心秘密的幻术,接下来我教她哭悲,卢晓莹起初脸蛋还带着些红晕,很快红晕褪去,开始跟着我认真学习。
哭悲的原理是制造幻境,来混淆敌人的感官,有点类似金蝉脱壳,他以为他杀了我,但他杀死的只是幻境中的假身。
很多幻术流派都有类似哭悲的术,郑青海所在的流派管这个叫山海蜃楼。
等卢晓莹熟练掌握手势后,我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为了增加难度,我双手成爪,瞄准她饱满的胸口方向,恶狠狠道:
“检验成果的时刻到了,你躲,就是你输!”
卢晓莹挺直腰肢,冷冷看向我:“臭流氓!看我怎么杀你!”
我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她扑去,卢晓莹不躲不闪,面如寒霜,我双手眼瞅着快抓向她心窝了,女孩这才不急不缓地打出手势,下一秒,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双手像蜡烛般快速融化,然后是手腕,小臂,直至整个胳膊,顷刻间化成了两滩白泥!
我知道这是幻术引发的虚假效果,也就是说哭悲到了卢晓莹手中,再次发生了改变!它同样会向我投放幻境,但是效果却天差地别——哭悲不再具备真身假身,而是以更直接的形式来保护施法者,让一切接近她的物体急速融化!
“小妖女!我跟你拼啦!”
双臂融化后,我像疯狗般,不顾一切地朝卢晓莹脸上咬去,这次我的整张脸都融化了,眼前一黑,我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手臂,脸都还在,我却被这女孩吓的不轻。
“很好!”青丘观战后,满意地笑道:“从第三人称视角看,李狐狸始终在原地张牙舞爪,你以为你扑过去了,你不过是在原地踏步,也就是说不摆脱幻境,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女狐狸一下!”
青丘也不好判断原版的哭悲,和卢晓莹升级版的哭悲,哪个效果更好,但不管怎么说,相同的幻术,表达形式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好事。
我擦着脸上的冷汗,耐心等待卢晓莹,直到她把绞舌和哭悲练纯熟了,练到随时随地能在一秒内发动时,我们这才继续赶路。
绞舌到了她这,可以成为逼迫敌人吐露内心秘密的审讯奇招,哭悲的形式虽然也变了,但核心原理未变,同样具备出色的防御自保能力。
我很期待,接下来的阴畜生,黄泉地狱转生,以及四部封天,到卢晓莹手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幻呢?
青丘说,他在卢晓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这姑娘属于万年难遇的“道种”体质,她这副玉体,就是为幻术而生的,她初学幻术,就能让封死的幻术框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一项非常逆天的天资,这说明了一件事:
这姑娘将来有一天,是一定可以自创幻术出来的。
卢晓莹难掩内心的兴奋和喜悦,边走边反复练习着手势,现在她的精神也连通了野狐禅世界,能够和我一样,随时得到青丘的指点。
下午那会,天变的更阴了,四周狂风大作,前方的道路愈发浑浊,很多树被风吹断了,歪斜着倒在路边。
多亏我们选择了步行,这种狂风天,可以轻易将脆弱的纸鸢吹毁。
距离桑千丝家,只剩下一半路程了。
“别走了!卧倒!一点点往前爬!”
前方出现异常的气场波动,青丘及时向我们发出预警,我和卢晓莹二话不说,急忙卧倒在地,顶着枯萎藤蔓的尖刺,向前匍匐了五十多米远后,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不怎么宽敞的空地,夹在两片树林中间,我和卢晓莹藏在高高的野草丛中,向前方的空地瞧去。
只见空地正中,站着个长发男子,男子身旁立着个木头棺材,他连人带棺材,被四名白衣蛊师团团包围,而在包围圈外,还守着八名红衣蛊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风越刮越大,却半天没有下雨的征兆,当时空地上被大风吹的飞沙走石,扬起大量的尘土,远处那几个红衣被吹的东摇西晃,其中一妙龄女子甚至已经站不稳了,不得不抓着树保持平衡。
天空阴沉沉的,黑云翻滚。
眼前的画面属实惊悚让人发指,要知道,白衣蛊师是苗疆的最高战力,给四姐下黄皮子蛊的副总寨主就是白衣,我是万万没想到,如此恐怖的战力,居然同时来了四个!
这四名白衣皆是女子,和副总寨主不同,四人脸上都没蒙布,四个都是老妇女了,最年轻的也四十好几,最老的七老八十,长的个个黑中带瘦,跟四块陈年老腊肉似的,五官阴毒且皱缩,头发乱糟糟拿草绳扎着,眼睛浑浊无光。
而被她们包围的这人,同样也穿着一身白袍,但不同的是,此人白衣的胸口处,绣着个大大的鲁字。
原来此人是公输门的高手,而且他衣服上的这个鲁字,跟湘西双鬼的还不同,他这个鲁字旁边,还绣着两颗血红色的小柳树。
这很可能是公输门组织内部身份的划分,类似蛊师的衣服颜色。
卢晓莹的密语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公输门内部用树木刺绣来区分实力,男子一般绣柳树,苍松或柏树,女子则绣桃树或杏树,树越多,说明这个人的实力和身份越高。”
“湘西双鬼的白袍上,可是一颗树都没绣的。”
所以公输门这次是下了血本,派来了大高手,这个人比双鬼多了两棵树,也就是说此人的实力比双鬼高了两个级别。
难怪苗疆会启动这么大的阵仗,派出“四白八红”的顶级配置,来绞杀此人。
我和卢晓莹匍匐在野草深处,不敢乱动,睁大双眼看向前方。
为什么要匍匐呢?其实野草丛有半人多高,我们即使蹲起来也不会暴露,这是因为修行人在感知四周气场时,往往以他头顶为中心,向四周扩出去一个平面的圆,所以理论上你离地面越近,越不容易被发现。
再加上场面上这么大的风,彻底吹灭了我们身上的气场和气味,所以尽管我们距离这帮人很近,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我视线透过草丛,在那四名女白衣身上略微一扫,将视线定格在正中那人身上。
那人的站姿很古怪,他始终耷拉着脑袋,灰白色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具体面相。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这人跟我们一样,后背上居然也背着个类似机关人的物件,这并不奇怪,鲁班和墨子都是运用木材的大宗师,厌胜术和机关术的底层逻辑也是相同的。
所以此人后背上的机关人,应该也是用来克制蛊虫的,和我们的相比,他这个机关人同样没有下半身,手臂和躯干的做工极为粗糙,像是拿边角料胡乱赶工出来的。
但机关人的面部却做的很精细,脑袋上沾着假头发,脸上画着五官,眼洞里塞了玻璃眼珠,还特意涂了厚厚的胭脂和大口红子。
四名白衣将这人围成个正方形,朝着四个方位缓缓后退,将包围圈拉伸至十米开外,而后方的八名红衣则快速散开,在外侧围成了一个大圆。
然后这些人就再不动了,所有人都直勾勾站在原地,这一站就是十来分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看的直犯迷瞪,冲我暗语道:“不明觉厉啊,摆造型也没这样摆的吧?”
我没吱声,其实斗法前的对峙看似多余,实则很有必要,他们可不是干站着那么简单,蛊师们正以疯狂到令人发指的高频率,不断扫视着那男子的身体,而同样,男子也在用气场扫视她们,你可以说他们在互试对方的水深,也可以说这是斗法前的热身。
如果这时候一个活人,从气场碰撞的区间路过,那么此人立刻会被气场的高压,瞬间碾成一滩肉泥!
据我观察,这四白衣均已到达修罗境,八名红衣则和我巅峰时相仿,都是半步修罗,而公输门那男的我就看不太懂了,每当我狐瞳瞧向他,眼球总会传来阵阵刺痛。
十几分钟后,四名白衣再次后退数步,其中一人开口问那男的:
“一个人来的?”
那男的依旧耷拉着脑袋,伸手抚摸着身旁的竖棺:“是。”
他说话声音又轻又细,明显中气不足,感觉病殃殃的。
那白衣又问他:“怎么称呼?”
“悲从喜。”男人答道。
白衣:“在公输门中担任何职?”
悲从喜轻声答道:“节度使。”
我皱着眉,我从双鬼口中听过这个词,那些“竹姑娘”正是节度使送给她俩的结婚嫁妆,女鬼当时还舍不得用。
所以公输门内部的结构,还沿用唐代那一套,在唐代,节度使可是非常大的官,拥有极重的兵权,由此可反应出,悲从喜在门内的贵重身份。
那白衣嘿嘿一笑:“这么大的官,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啊?也没带些护卫么?”
悲从喜灰白的长发被风扯的老高,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脚,冷冷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一名白衣老妪厉声质问。
“湘西双鬼。”悲从喜答道:“此二人为夫妻,是我的同门,又是我多年的故交,七日前,二人来雨林办案,随后便失去了联系,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双鬼,是死在你们苗人手中的吗?”
“另外,我要还找一名女子。”
那白衣老妪沉默片刻,问道:“什么女子?”
悲从喜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像,丢给老妪观看:
“此女年约二旬,身段高挑,长相极美,身边还跟着个面相丑陋的男人,不知你们有没有见过?”
我不用想都知道,悲从喜要找的女子,正是紧挨在我身边的卢晓莹,那天我们进牛棚时,就已经被湘西双鬼窥视到了,并且提前将我俩的画像用木鸽传回了总部。
卢晓莹是墨家在人间最后的传承,公输门一定不可能放过她,之前双鬼前来诛杀林先生,失败后,它们又派来了更恐怖的节度使悲从喜,誓要置卢晓莹于死地。
卢晓莹潜伏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紧张的小脸胀红,我悄声安慰她:“别怕,笑看狗咬狗就完事了。”
“这两拨人最好是能同归于尽,皆大欢喜,我们顺便还能捡个尸。”
卢晓莹扭过头看了我眼,还觉得不安全,又往我身边挤了挤。
我瞧向前方,就见那老妪瞧完画像,手一抬,画像立刻被鬼火烧成灰烬,纸灰散的悲从喜满脸都是:
“不认识,没见过。”
悲从喜低着头又问:“那双鬼呢?是你们杀的吧?”
老妪面色有些愠怒:“版纳苗疆和你们公输门素来无仇,你们为何屡屡进犯我们的领地?湘西双鬼来这里后,滥杀我苗人无数,还割下苗人首级挂于腰间当战利品!这笔血债咱们可要算个清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悲从喜声线变得阴冷起来:“那个我不在乎,我最后再问一遍,双鬼,是你们杀的吗?”
这老妪八十多岁年纪,满头白发,嘴唇呈深黑色,两颗惨黄色的浑浊老眼里,瞳孔缩的像针眼那么小,恶狠狠注视着悲从喜。
双鬼是被林先生竖切成了生鱼片,死在了竹林,尸身早被野兽啃食一空了,这事其实和苗疆没半点关系,但老妪明显脾气火爆,你一个异族外人,独自跑我们的地头来,然后你口气还这么大?苗疆也不是善茬,还能惯着你不成?
那老妪脸色非常难看地来了句:“是我们杀的,又如何?”
我笑的非常满足,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就让公输门和苗疆狠狠的互掐!这片雨林越乱,参与角逐的势力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利。
悲从喜无视老妪的挑衅,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听闻此地有三座阴庙?”
“公输门对阴庙下面的东西,很感兴趣,诸位若是能带我去一趟,我就放诸位一条生路。”
好狂的口气!抛开那八名红衣不讲,这四名白衣妇女,代表的可是苗疆最顶级的战力!悲从喜孤身一人,竟敢如此托大?
此人对自己的手段这般自信吗?还是说?他也在周围埋伏了帮手?
想到这,我后背顿时感到凉飕飕的,我就回头去瞅,四面八方地瞅,还真让我瞅见了蹊跷!
就看距离我们后方百米开外的阴黑树林里,传来阵阵细碎的脚步声,我从声音判断,来的还不是一个!
是六个!
卢晓莹也察觉到了动静,小脸唰地一白,连忙密语着问我:“怎么办?开溜吗?”
我摇了摇头,此刻贸然行动,很容易将我们的坐标暴露在悲从喜的感知之内,最好的办法是原地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我将阴灯交给卢晓莹,手中紧紧捏着朱雀炉,脚步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后背寒毛一阵阵炸着。
第二次回头瞧去,我总算是重重松了口气,来的并不是公输门的埋伏,而是之前的那个赶尸队伍。
攻打黑水洞的那个夜里,我们就曾撞过面,领头的依旧是那个瘦高个老者,用四条漆黑色的扁担架着后方的四具尸体,他的小徒弟走在队伍最后。
这支队伍一走过来,我就闻到一股滔天的尸臭,赶忙捂住口鼻,队伍来到我俩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
赶尸队伍距离我们的藏身处极近,我心中叫苦不已,尸臭可以忍受,关键是这帮人往跟前一站,这般显眼,会不会将我俩给暴露出去呢?
而远处的空地上,一众蛊师齐刷刷转过身来,瞧向这支突然出现的赶尸队伍,所有蛊师脸色都带着三分惊疑,七分忌惮,就连悲从喜也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眼。
赶尸队伍和这两方势力并无瓜葛,人家和我们一样,也是过来观战的。
野外斗法,路过观战,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大家都是修行人,都渴望着通过解读他人的手势,来获取到一些高维信息。
见师徒二人摆出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蛊师们纷纷松了口气,不再搭理他们,而是将注意力重新定格到了悲从喜身上。
面对目中无人的悲从喜,领头的白衣老妪怒极反笑:“阴庙是我们苗人的圣地,怎能被你这肮脏的汉人踏足和玷污?”
她们后来说的啥,我也没去听,我不停往身边看着,你说这赶尸队伍好巧不巧,站的离我们这么近,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身穿红色寿衣的女尸,距离我不到十公分,和那晚撞见时一样,女尸双眼紧闭,低头冲我一个劲地阴笑,眼珠在眼皮子底下混沌地乱转着。
我真是草了狗了,怕暴露位置,我偏偏又不敢乱动,卢晓莹也给吓的不轻,偷摸着对我道:
“我以为你是说着玩,没想到这女鬼还真好你这口啊?”
“她不冲别人笑,偏偏就盯着你笑,你说怪不怪?”
我当时脑子里的信息很多,你说这么热的雨林,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些尸体咋不腐烂呢?
赶尸,不是应该从地点A,赶往地点B么?他们这些天咋尽在雨林子里溜弯,不往外走呢?
这么大一片野草丛,赶尸队伍偏偏停在我们身边,又是个什么意思?
老者站在前面一动不动,凝神看戏,小徒弟也放下扁担,走上前来,路过我身边时,少年的脚有意避开了我。
是故意站过来的,师徒明知这里躲着两个大活人,却还是故意站过来了,不知是出于何种用意。
远处的空地上,突然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我抬头瞧去,只见悲从喜正捂着嘴,弓着背,咳的那叫个猛烈。
我之前就感觉这人说话中气不足,病殃殃的,还真是,他咳了一小会,竟然咳出血了,漆黑色的血水顺着他指头缝往外钻,卢晓莹看的非常解气,对我道:
“太好了,这还没动上手,先把自己咳死。”
领头的老妪和卢晓莹的想法相同,见悲从喜突然咳血,她起初还有点疑惑,但很快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彻底放下心来,咧开黑黑的嘴唇子哼道:
“看你口气这般狂妄,我还以为你身怀惊天造诣,原来是个病痨鬼。”
老妪冲后方的红衣笑着:“孩子们开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公输门!当真是高手众多,人才济济啊。”
悲从喜越咳越厉害,单膝跪地后,他身体猛烈颤抖着,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起头,看向众蛊师。
我直到这时,才瞧清此人的长相,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脸白如纸,瘦,长的还行,但胡子留的有点不修边幅,瞳孔是灰褐色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死气。
配合他嘴角边的鲜血,使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将死之人,他很虚弱,嘴里不停往外吐着血沫子,颤抖着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包药粉,试图往嘴里倒,却被狂风吹散。
悲从喜微微一怔,就在他发愣的功夫,白衣老妪暴起尖叫:“动手!”
斗法正式展开了,十二名蛊师个个面露杀机,同时出手,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证如此血腥的斗法,抛开道行不谈,直视这帮阴森篮子斗法,宛如直视地狱。
先是外围的八名红衣蛊师,齐刷刷坐地,然后解开红衣,从腰间抽出小刀,开始往自己肚皮上狠划!
和谐缘故,我不能详细描写,卢晓莹告诉我,这些红衣所用是阴蛇蛊,蛇在哪?蛇在他们肚子里,这些人动作高度统一,从伤口里抽出一条条白蛇,你不仔细看,你以为他们抽出来的是肥肠。
这些白蛇粗细长短不等,最粗的有碗口大,细的不过铅笔大点,个个身上沾着粘稠的体液和血点子,落地后,齐刷刷朝着悲从喜爬去。
这些还不算吊诡,吊诡的是,红衣们腹部出现这么深的伤口,血不断往外涌,我却在他们脸上瞧不出丝毫痛苦,相反,八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解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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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非人到这种程度的邪术,感到震惊,然而我到目前为止,也只看到了苗蛊的冰山一角。
更非人的,还在后边。
这边蛇在爬,那四名白衣也出手了,相比低阶的红衣,四人的下蛊方式就显得文明了许多——四人从四个方位,朝着悲从喜连弹手指,弹出许多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是的,你没看错,弹出来的不是蛊虫,是人眼珠子,我以为会弹出跳蚤,飞虫或者剧毒花粉之类的玩意,我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千百颗眼珠子,带着我看不懂的高维能量,四面八方朝着悲从喜飞去。
空中有眼珠,地面有白蛇,悲从喜无路可退,被夹在中间的他,颤颤巍巍地伸手入怀,拿出一只墨斗出来。
墨斗,又叫黑驴蹄子,民间传言这东西辟邪,又是什么盗墓贼用来克制僵尸的法器,但其实墨斗就是古代木匠的家伙什,并没有克僵的功效。
墨斗是个鞋子那么大的长方形小木头盒子,一头开孔用来装墨,另一头安装有小轮子来拉扯墨线,跟现在的卷尺类似,古代没有卷尺,做木工要画直线,那怎么办呢?用墨斗固定住一头,扯出里面铁丝般细长的墨线,往外轻轻一拉,松手,沾满墨汁的墨线这么一弹,木板上就弹出一条笔直的黑线。
你要说墨斗是封建落后的产物,是历史的糟粕,也不完全正确,墨斗不止能用来画直线,手艺高深的木匠,在细长的墨线上轻轻一拽,松手,能在木板上弹出圆形,弧形等多种复杂的几何线条,这个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至今无法解释。
但悲从喜的动作太慢,他刚取出墨斗,还来不及用它,那八条白蛇就迅捷地爬了过来,狠狠咬住他双腿不松。
悲从喜惨叫一声,面露痛苦之色,伸手去拽那些白蛇,眨眼的功夫,那上千颗眼珠子已经碰触到他的身体,纷纷炸开。
眼球的爆炸声非常细微,沉闷,一团团血烟粉尘般绽放开来,将悲从喜的身体彻底吞噬,场面上满是红烟,什么也看不见。
我正看的起劲呢,就听一旁的高个老者对徒弟道:“红烟有剧毒,把大喇叭取出来!”
少年面露迷茫,木讷道:“要大喇叭干什么?咱们尸毒护身,是无惧那些蛊毒的。”
老者瞥了眼后方的我和卢晓莹,语气变得焦躁起来:“快点拿!免得伤及到无辜!”
他说的无辜,指的正是我俩。
在狂风的拉扯下,有不少红烟朝着我们扩散而来,烟未到,我已经闻到刺鼻的甜腥气息,脑袋晕沉沉的。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快速解下背上的木制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铜质,雕满奇异花纹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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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收回大喇叭,又从包里取出两只风干的壁虎,递到我和卢晓莹面前:“闻一闻,头就不晕了。”
我感激地冲那少年点头致谢,又看向身边的卢晓莹,女孩拿着壁虎检查片刻,密语道:“无毒,可以放心闻。”
我俩边闻着风干壁虎,边看向前方战场,所以这支赶尸队伍,是带着善意来的,人家之所以站的这么近,就是害怕战场上的蛊炸开后,波及到我们,人家在保护我们。
虽然我们携带着克制蛊虫的机关人,但很明显,这种程度的剧毒,不是机关人能处理的。
师徒二人站在我前方不远的位置,始终背对着我,手中这干巴的小壁虎,散发着浓郁的草本香气,我只闻了一小会,就觉得神清气爽,脑袋也不晕了。
很快,场面上的红烟散去,我抬头去瞧,只见悲从喜躺在一大片血泊里,他双臂被连根炸到粉碎,双腿也被阴蛇蛊毒成了两根黑炭,他气若游丝地呕着黑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死的好!”卢晓莹激动地捏着拳头。
那少年注视悲从喜的凄惨模样,也摇头道:“胜负已分。”
老者沙哑着嗓子:“是啊。”
少年:“可惜这十二个苗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公输门技高一筹,让人大开眼界!”
我紧锁眉头,瞳孔疯狂收缩着,死死盯着悲从喜残缺的身体,明明死的是他,那十二名蛊师完好无损,少年为何会这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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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乌云的色泽变得白嫩了许多,像一块块豆腐似的,太阳伸手这么一撕,撕出一道小口子,金光慵懒地撒了下来。
到了弥留之际的悲从喜,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他的瞳孔融化到浑浊不堪,他的双臂已经被炸成了碎渣,双腿毒成了焦炭,可他却在笑,边笑边咳血,嘴里含糊地唱着戏:
“我有一间房,”
“半间租与转轮王,”
“有时放出一线光,”
“天下邪魔不敢挡!”
他这个曲子唱的呀,那曲调像一把剖骨的圆月弯刀,剮的人肠子隐隐作疼,我看到这时候,就已经感到不对劲了。
这人没死,他不但没死,他残破不堪的身体中,反而爆发出一种极其猛烈的生机!
那生机中带着一股春雨过后的湿润泥土气息,四白衣闻到了,八红衣闻到了,我们所有人都闻到了。
悲从喜唱的这段戏文,是援引自鲁班厌胜术中的一段咒音,宋朝诗人秦少游从厌胜术中摘抄此句后,赠予了苏轼。
我少年时曾阅读过厌胜术原本,我不是木匠,这东西我自然没法学,但厌胜术的中的一些咒音,在风水破局中是有奇效的。
比如悲从喜唱的这段戏,就是专门用来克制“咒屋”的。
什么叫咒屋?就是说这屋子被诅咒了,被仇家请来高人,用手段引过鬼,或是被木匠藏过不洁的物件,厌胜术中有记载,任何人可拿小木槌敲木帮子,身穿木鞋,边大声念诵此咒,边大步走入房中,自可洁净房屋。
说那悲从喜第一遍唱完,那四白衣脸色都大变,四名妇女腊肉般的老脸吓的是煞白,有时候未知是这样的,你修成白衣了,修成阿修罗了,你就以为你就什么都懂了,什么都看穿了吗?
我告诉你,道行这东西你修的越深,你懂的反而越少,恐惧和未知,永远是人无法回避的暗面。
当悲从喜唱第二遍时,他身旁的竖棺里就传来砰,砰地敲钉子声音,还伴随着阵阵锯木头的声音。
竖棺里藏着个木匠?
我们都没瞧出这其中的门道,下一秒,离奇到邪门的一幕出现了,悲从喜那满是血污的残破身体里,生长出许多碧绿的嫩芽,这人就像一截腐朽的烂木头似的,在雨后焕发出生机,新生的树皮在他全身快速蔓延,猛烈生长。
更诡异的是,这人双臂的断裂处,竟也生长出一对全新的木臂!
引头的老妪见形势不对,脸色一狠,冲手下暴喝道:“用火,用火!死木匠最怕火!”
老妪话音一落,众蛊师们各取出一大把蛊虫,放在手心这么一吹,许多亮着火光的小虫飞出,这些虫子有胡峰大小,数量多到惊人,星星点点的火光组成了一道红色的银河,朝着悲从喜疯卷而来。
场面甚是壮观,宛如晚霞跌落人间。
卢晓莹告诉我,蛊师们用的是萤火蛊,每一只蛊虫都是活的燃烧弹,火中带毒,毒中有火,威力非常恐怖。
萤火蛊,是古代苗疆蛊师用来驱赶,恐吓厉鬼用的,因为此蛊制作繁琐,存活率低(数千只蛊虫养十年方能破茧,最后只能活三五只)所以很少对人使用。
场面上数十万只萤火蛊,齐刷刷降落在悲从喜身上,纷纷引爆,一道巨大的火浪直冲天际,我感觉一阵猛烈的热浪袭来,野草丛无法承受这恐怖的高温,成片成片地迅速枯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来不及细想,刚要拉着卢晓莹避让,那赶尸老者却头都不回道:“无妨!”
他这个无妨刚说完,那一直冲我笑的女尸,径直走到我跟前,抬脚,往地面上狠狠一踏,只见一道至阴至邪的极寒之气,以她的脚掌为圆心向四周散开。
寒气消解了剧毒的火浪,让容纳我们藏身的这一片草丛,侥幸存活了下来。
而除了这片草丛之外,四周的野草全部枯黄,蔫巴了。
女尸替我们挡下火毒之后,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她轻轻躺在了我身旁,歪着脖子,闭着眼冲我一个劲地笑。
而一只男尸,则躺在了卢晓莹身边,可给卢晓莹吓傻了,拼了命往我怀里钻。
男尸脸朝着卢晓莹扭过来,手指在嘴唇子上一按,示意她别声张。
男尸还保持着克制,和卢晓莹相隔十余公分,躺下后一动不动,女尸却一点都不老实,一个劲往我身边挤。
现在很多傻狗小说动不动起名尸香这,尸香那的来误导读者,我想说你特么闻过尸体是什么味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傻狗能想出这样的书名?
那女尸挤到最后,嘴都已经贴到我脸跟前了,那尸臭来的太过猛烈,熏的我眼睛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我偏偏不能躲,存活下来的野草就这么点,我稍微挪动一下,就要暴露出去。
前方的赶尸双人组知晓我这边的情况,可他俩也不阻止,就当没看到。
我知道双尸这么做,一定有我看不懂的高维含义,只是这尸臭实在熏的人发疯,我试着冲女尸密语:“姐,你能正常点不?”
人家也回应我,一个劲冲我阴笑。
我不再理睬她,抬头瞧向前方战场。
萤火蛊虽毒,却对悲从喜没造成任何杀伤。
他生长出了一对崭新的,木纹花色的双臂,他的腿,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在被嫩绿的树皮包裹后,统统愈合如初了。
像倒带的老电影似的,悲从喜从火海中直挺挺地起立,他全身的衣服已经被烧光了,他的躯干和脸上布满了厚厚的树皮,胳膊腿也覆盖着深褐色的硬木花纹。
当火散去后,悲从喜身上的树皮和木纹才渐渐消失,恢复了本来面貌,在我们惊悚的注视下,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摘掉额头上的几支绿芽,晃动着脖子,仰天长叹道:
“感谢厌胜术,感谢鲁班老祖赐予了我全新的身体,让我硬吃蛊术而不死。”
“接下来我的余生,都将对蛊术免疫!”
卢晓莹美丽的眸子里金光闪闪,扭过头来看向我:“我有种感觉,这人身体里的肌肉,骨骼和内脏,已经全部木化了。”
“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神色阴森,沉吟片刻道:“他的这个复活术,和那口竖棺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这个术的原理要比我想的深邃,复杂的多。”
“他吃蛊术而不死,接下来他就对蛊术免疫了?”我无比忌惮地注视远处的悲从喜:“所以他刚才,是故意硬吃了眼珠蛊和阴蛇蛊?”
我跟卢晓莹密语的时候,赶尸老者也在和少年对话,两人倒是一点都不忌讳,说话声非常洪亮。
老者问少年:“此人的弱点何在?”
少年思索一番后,朗声答道:“此人的命门在于竖棺,竖棺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磅礴生机,竖棺不毁,他就能无限复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竖棺的选材,是万年份的沉铁木,坚韧无比,水火皆不可摧毁其分毫。”
我闻言后,就顺势瞧向那竖棺,刚才的确有不少萤火蛊扑向了此棺,经受了那般猛烈的燃烧,此棺却依旧完好无损,棺盖表明散发着金属般的黑光。
是万年的沉铁木无疑了。
老者点头,又问少年:“所以,你打算用何对策?”
少年思考良久后,答道:“我先用五鬼搬运法,将竖棺挪移走,只要竖棺和悲从喜本体拉开距离,他就无法复活了。”
“没有了竖棺,我有把握一招之内杀了他!”
卢晓莹偷听两人的对话后,密语着问我:“赶尸老头是位阿修罗不假,可这少年不过是个大修行人,他好大的口气啊!”
我同样心生疑惑,我李三坡号称修罗之下第一人,可巅峰时的我,都未必能对付的了悲从喜,而且五鬼搬运法,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只听说过五鬼运财术。
老者听完少年的回答后,长长叹了口气,失望至极道:“你观看了这么久,又苦思了这么长时间,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破敌之策,要是换到实战,你哪有时间去思考?去观察?”
“你!不是此人的对手!”
少年一脸的不服气:“师父,我早在三年前,就得到了你的全部真传,你却一直当我是孩子。”
老者冷哼:“你的确是孩子。”
我不声不响地听着师徒俩的对话,心中突然出现了个奇异的想法——老者看似在教训徒弟,实际上,是在对我现场教学!
我们鬼鬼祟祟潜伏在草丛里的动机,已经被他瞧破了,老者知道我们惧怕悲从喜,所以他在教我战胜此人的法门!
他俩对话的功夫,场面上的四名白衣,已经向悲从喜发动了第二轮抢攻!
四白衣盘腿坐地,合力操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朝着悲从喜飞去,这人头的脖子下边,还连着长长一截脊椎骨,人头吊死鬼般吐着长舌,双眼只剩眼白,眼,鼻口里不断往外涌着恶臭的尸血,很快就降临到了悲从喜头顶。
卢晓莹惊恐地告诉我,这玩意叫做飞头蛊,东南亚管这个叫飞头降,但其实原理类似,此降在泰国北部,老挝和越国非常盛行,比方说你跟一个人有过节,你去找黑阿赞,给他一大笔钱,黑阿赞就把这人的照片,姓名,头发和指甲扔进一个火盆里,点火烧着,然后就能发动飞头降,到夜里去找这人。
外网上有不少飞头降的视频,但我不建议大家去看,这玩意的确很阴邪。
悲从喜狠狠将那人头拽了下来,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我早说过,我已经对蛊术免疫了!”人头被踩碎后,化作满地死蛆,悲从喜厌恶地甩了甩脚。
这飞头蛊似乎是老妪的本命蛊,此蛊凝结了她毕生的心血,杀伤想必是惊人的,却被对方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破解,老妪哇地吐出口鲜血,受到了极大的反噬。
她捂着胸口后退着,边大声吩咐着手下:“这个人咱们对付不了!快!快去请副总寨主,让他带上新炼成的黄皮子蛊来!”
悲从喜自然不会放他们去请援兵,赤身裸体站在血泊中的他,捡起地上的墨斗,口中念咒:
“一木生,万木灭!祖师爷神通遥相借!天极地覆,否极泰来!”
念完咒,他随手一拉墨斗上的小转轮,墨线飞转,那场面像是墨盒打翻在了清水中,一大团黑森森的墨烟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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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感受,感官和肉体的顶级刺激,同时到来,我心中叫苦连连,却来不及分神去管她,前方战场风云突变,胜负即将分晓,我一帧也不想错过。
顷刻间,场面上被浓郁的墨烟笼罩,影影绰绰间,我看见墨烟化作一只只大手,朝着那些四散逃跑的蛊师抓去,管她红的白的,场面上十二名蛊师一个不少,当场倒地惨死,这些大手将她们的魂儿从身体里硬生生拽出,捏的砰砰炸开。
墨烟中,不断传来妇女和男子的惨哭声,宛如地狱边境。
墨烟来的快,去的更快,悲从喜手指在墨斗上轻轻一弹,墨烟一股脑地钻了回去,再瞧空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土地被血染成了深红色。
这场斗法结束的非常突然,正如赶尸人所言,1VS12,悲从喜以压倒性的优势,轻松获胜。
我鼻尖不停往下淌着冷汗,我严重低估了公输门的可怕,人家仅仅派出了一个节度使,就让苗疆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
也许副寨主的黄皮子蛊能对付他,也许对付不了,但从这件事你就能看出,公输门比苗疆的综合实力,要高出不少。
而且公输门此行的目的,除了派出节度使,诛杀墨门卢晓莹之外,更是奔着阴庙下面的东西而来,随着各方势力涌入,阴庙的抢夺日趋白热化,这对我来讲是有利的。
要是能利用这一点,让公输门和苗疆背后的互助会斗在一起,那可就有意思了。
我抬头瞧过去,获胜之后的悲从喜,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他蹲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指头缝里再次涌出黑血。
咳了好一会,他总算腾出手来,从行李中取出一个装满清水的玻璃瓶子,喝了几口,瓶中立刻涌入大量的血雾。
我们一声不响地躲在草中偷窥着他,喝完水,悲从喜又拿出几件干净衣裳,慢慢穿了起来。
那老者看了眼悲从喜,又问身旁少年:“假如没有五鬼搬运术呢?你又该如何取胜?”
这一回,少年思考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开口答道:“我可以用尸气对抗墨烟,但这个办法只能勉强维持不败,想要取胜,还得从竖棺下手。”
老者又问:“要是用幻术呢?”
他不问也倒罢了,他这一问,我更确信老者是故意通过提问的方式,来教授我击杀悲从喜的方法。
那天深夜偶遇,我和卢晓莹施展红狐步,快速绕开赶尸队伍,老者应该是从我的步法中,瞧出了我幻术师的身份。
我心生感激,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素不相识的善意,比黄金宝贵千倍,这么一想,感觉老者身上的尸臭味也变淡了许多。
少年沉思片刻后,答道:“幻术师想杀此人,就简单很多了,幻术师虽然不具备五鬼搬运术那样的空间挪移能力,但如果能隔绝悲从喜和竖棺之间的高维感应,同样能轻松取胜。”
老者轻咦一声,细问道:“那具体该如何隔绝和竖棺的感应呢?”
少年嘿嘿一笑:“两种办法,要么让竖棺隐形,不可见,要么让悲从喜变瞎,只要让他瞧不见竖棺,就等于中断了他和竖棺间的高维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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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没什么心眼子,他不知道他在帮我,只是凭本能回答着师父的提问。
老者听完少年的回答后,就不再吱声了。
师徒俩像电线杆子似的站在原地,悲从喜穿好衣服后起身,回头看向这对师徒,他也不吱声,不问话,他就搁那看。
老者跟悲从喜隔空对峙着,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白衣老妪的尸体,突然动了下。
老妪没死,十二蛊师里,她的道行最深,她勉强活了下来,却也受伤极重,适才老妪也听到了师徒二人的对话,本能地以为这二人是悲从喜的死对头,于是就艰难地朝着二人爬来。
老妪爬的很慢,每一下都使出了全力,她表情狰狞,带着深深的求生本能看向师徒二人,急切渴望得到对方的救助。
悲从喜看都不看老妪一眼,他盯着赶尸二人组看了半晌,指着两人身后的野草丛道:
“草里藏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让她俩出来吧!”
我惊的裤裆立刻起了层冷汗,糟了!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而女尸拿捏我身体的手,更是趁火打劫地加了几分力。
我亲爱的家人们,我这一生经历过无数阴森血腥,怪异离奇的事件,但没有一次能和现在的处境相提并论,我下身传来隐隐的疼痛,我已经疯了。
那老者将斗笠微微往下压了压,反问悲从喜道:“你怎么知道?”
悲从喜摇头:“这不很明显吗,四周的草全枯萎发黄了,只有你俩身后的这一小片草丛,还完好无损?”
“你们在这纸上谈兵半天,我听的也烦了。”悲从喜半张脸被灰白的长发遮挡着,咳嗽道:
“让这对男女出来,我放你们一马,不然,我连人带尸绞杀成血泥!”
那老者并不打算和悲从喜硬碰硬,淡淡冲后方道:“听到了吗?出来吧!”
男女双尸直挺挺地坐起身,闭着眼睛看向远处的悲从喜。
悲从喜看了眼双尸身上的大红寿衣,皱眉,转身离去。
凝视此人离开的背影,我重重松了口气,我终于理解了双尸此举的高维含义,她俩为了替我和卢晓莹打掩护,故意提前躺在了我俩身边,从而达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而且双尸身上的尸臭,似乎也是刻意散发出来的,刚才悲从喜不止一次用气场探查过草丛,是这些浓郁强烈的尸臭,将他的气场硬生生隔绝在草丛之外。
后来卢晓莹问我,双尸是如何提前预知到危险的?
其实很多死物能提前感知到未来,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和神秘的赶尸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我们?
师徒俩通过对话的方式,让我洞悉了悲从喜的弱点不说,还让双尸提前为我俩打掩护?
这件事我越往深里想,越觉得不对劲,有时候没有因果的善意,往往是恐怖恶兆的开端。
悲从喜走后,赶尸队伍也整装上阵,离我们远去,那女尸走出好远,还转身冲我阴损地笑着。
白衣老妪爬过来时,赶尸队伍已经走远了,老妪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面色惨白如纸。
一只比他脸更白的手,毒蛇般从草丛中窜出,闪电般掐住老妪的脖子,将她拽进草里。
这老妪是阿修罗,正常情况下,她眨眨眼就能置我于死地,可此时老妪本命蛊被破,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哪还有力气反抗?
我死死掐着老妪的脖子,启动大坟墓轮转术,老妪体内磅礴到疯狂的气场,强横地闯入我身体,开始冲击我的手三阴经,以及足三阳经。
老妪脸色挣扎而痛苦,黄褐色的眼睛怨毒地注视着我,嘴里结结巴巴地不知在说什么。
我懒的去听,老妪是送上门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这六条大脉,顷刻间就被气场冲开,我全身热气腾腾的,比蒸桑拿还舒服,至此,我全身十四条大脉,已经完全打通,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拦我了,只要道行上去,我就能使用过去掌握的一切术!
拧断了老妪的脖子后,我和卢晓莹并没敢急着起身,而是继续在草丛中潜伏着,确认悲从喜千真万确地离开后,我们这才起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赶尸队伍离去的方向,队伍已经彻底走远了,仿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连脚印都不曾留下。
我们来到空地前,卢晓莹正挨个搜刮着尸体,当我注视苗人蛊师们凄惨的死相时,落日的余晖也在注视着我,将我的脸照射成奇异的暗金色,我抬头瞧向落日,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助。
将来有天,我也会像他们这样凄惨的死去,这也许是每个修行人都难逃的宿命,你说道是什么?道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头的路,不管你走到多远,前方永远有更可怖的敌人在等着你。
你永远别指望在黑苗身上搜出现金,版纳的苗寨,至今还沿用着人类最原始的交易系统:以物易物。
卢晓莹搜查一番后,拍着手,失望地回到我身边:“除了些不值钱的银饰,以及各种恶心的死虫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走吧。”我说:“还要去干娘家,计划阴庙的事。”
卢晓莹取出指南针,大概看了眼方向:“朝着太阳走,总没错。”
在她的带领下,在深红色晚霞的指引下,我们又钻入了雨林的怀抱。
我是个没什么方向感的人,我愈发地意识到,能有卢晓莹这样专业的向导陪伴,是件多么幸运的享受,如果没有她,这片雨林对于我来说,和弥漫大雾的阴间并无差别——无论走到哪,四周的景象永远是一样的,黑中带着绿,腐朽的苔藓和落叶,树干上成团生长的鲜艳菌子,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朵。
女孩丝袜被灌木拉开个大口子,她气馁地跺了跺脚,索幸将丝袜扯了个稀碎,狠狠甩在灌木上,然后转身看向我:
“你说,那些赶尸人为啥要帮我们?”
我阴着脸摇头:“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们和赶尸人之间,已经连接了因果线。”
因果这玩意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你以为他好心帮你,其实不是,他帮你,是为了将来在你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个社会很残酷,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永远不会有人去主动帮他。
而因果同时也是混沌无序的,你的善因,往往会招引至意想不到的恶果,我从少年时代开始研究因果,研究到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懂因果是个啥了。
“坏了!”卢晓莹边在前面带路,边用力拍了下光滑的大腿:“我忘了件大事!”
“刚才杀那白衣老太婆之前,我应该对她用一次绞舌,逼她说出内心的秘密才对!”
我微微笑着,这姑娘胆子已经慢慢练起来了,不再把杀人当回事了,这是件好事,想吃修行这口饭,心要狠,胆要大。
“无所谓。”我收起笑容道:“你忘记做一件事,可能恰恰说明这件事你本就不该做。”
卢晓莹想了想,道:“也对,那种人内心的秘密,怕是也与恶心的虫子有关,不知道更好。”
女孩说到这,突然对我狡黠一笑:“相比她,我倒更对你内心的秘密感兴趣!”
我眉头一皱,双手背后道:“我警告你,别瞎胡闹啊!你这种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很不好!”
卢晓莹淘气劲上来了,后退一步,立刻冲我打出了绞舌的手势:“说吧!说出你过往的秘密!”
我措不及防,当场中招,舌头立刻就不听使唤了,大实话张嘴就来:
“我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
卢晓莹听完,不置可否道:“还有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口水顺着我嘴角往外流,我像个失魂的人偶般,被卢晓莹肆意拿捏着,我心中恐慌,愠怒地注视着她,试图用“诸行无常”法印来化解她的幻术,问题是卢晓莹道行比我高了一个大境界,诸行无常竟无法对她生效!
“住院期间,我跟一个医生好上了。”
这话说完,我脸火辣辣的烫,这个说实话的过程,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真的让人羞耻又无助。
卢晓莹眸子露出奇异的光,上下打量着我:
“是男医生吗?”
她捂着嘴咯咯直笑,收回了术。
我用力活动着舌头,狂怒之下,我恶狠狠扑上去抽丫的屁股,被卢晓莹灵巧地躲开,葱白的手指透出佛光,在我胸前轻轻一点,一股毁灭的巨力传来,我整个人倒飞出去七八米,屁股重重落地。
卢晓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力量竟变得这般可怖,她愣了愣,很是愧疚地上前扶起我,拍打着我裤子上的土:
“是你说多练习的嘛。”
我被摔的七晕八素,见我一脸尴尬地伫在那,卢晓莹更不安了,咬了咬嘴唇,柔声道:“师父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要不你打我几下,我不躲就是了。”
我摆了摆手:“我还犯不着跟你斗气,你说的对,这玩意确实要多练,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再说了,我心里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你随便发掘好了。”
卢晓莹叹着气,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咱们都是苦命的人,谁也不比谁强。”
她拉着我的手,边走边问:“你为什么住精神病院呢?是抑郁症吗?”
我说:“是啊。”
卢晓莹:“是因为太胖太丑,所以抑郁的吗?”
我:“是啊。”
天黑透了,远处的森林深处,传来阵阵模糊的喇叭声,我看不见那个吹喇叭的少年,他在星光寥寥的夜空里低吟高唱,时而悲怆时而欢快,时而缠绵时而苍凉,我起初听的很迷茫,后来愈加清醒了,我清清醒醒地听出它响在过去,响在现在,响在未来,回旋飘转亘古不散。
是那个神秘的赶尸队伍,他们可能在朝着我们相反的方向行进,喇叭声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到了。
因为胡闹耽误了点时间,等我们赶到桑千丝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桑千丝早算出我们会来,提前给我俩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我们都饿坏了,进屋坐下就狂炫起来。
大部分都是素菜,各种野菜,菌子,豆制品,桑千丝怕我们吃不惯,这回还特意炒了一大盆苦瓜煎鸡蛋,主食依旧是白粥,可给我俩吃美了。
桑楠楠早就睡熟了,桑千丝笑吟吟看着我俩狼吞虎咽:“两个好孩子真不错,几天不见,道行都有很大的精进,可喜可贺。”
我放下碗筷,抹了抹嘴,给桑千丝点上烟,自个也来了一根。
卢晓莹利索地收拾了碗筷,将餐桌擦干净,然后坐回到我身边:“干娘,锦绣图好用吗?”
“太好用了!”桑千丝喜道:“你别看小小一张纸,内部空间宽敞,携带灵活方便,用来存放贵重物件最好不过!”
她脸上的笑很快就僵住了,用鼻子在我俩身上不停嗅着:“有尸气!让我猜猜,你们遇上了赶尸人?”
卢晓莹点头,把路上的遭遇详细说给她听,桑千丝听完,神色阴晴不定,思索一番后道:
“悲从喜看似厉害,但也不过是个二流货色,无需担心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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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生好奇,忙问她这话怎么讲?
桑千丝阴阴地笑着,狠吸了一大口烟:“这对师徒本是父子,而他们赶的那四具尸体,都是他们的家人!”
我听的全身恶寒,桑千丝冷哼道:“你细细寻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过世的家人,用扁担绑起来,带着满世界溜达?”
她摆了摆手,正色道:“废话略过,孩子们,上次分别时,干娘曾答应过你们,要传授你们进入阴庙的法门。”
我点着头,这也是我来雨林的主要目的,我只要在一年之内吸够足够的佛光,恢复到之前的道行,我这劫就算渡完了,我就可以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了。
问题是,多少佛光才算够呢?我们从阴庙抢走了四箱玉牌,可我现在还是个小修行人,我这副肉身就是个无底洞,想修成半步修罗,怕是要一整个太平洋的佛光来灌溉了。
桑千丝却笃定地说,阴庙下方存放的佛光,那数量不是我能想象的,别说半步修罗了,哪怕供我修到黄泉境,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包括这小姑娘在内,够你们这对金童玉女,一起修到黄泉境。”桑千丝又指了指卢晓莹。
她给出的这段信息,的确让人激动,但我咋就不信呢?于是我带着疑惑问她:
“干娘,庙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要说那里面除了佛光没别的,那我是不能信的。”
“佛光对于我和卢晓莹来说,自然是珍贵无比的稀缺资源,我俩修这个的,可公输门,互助会,苗疆这些势力呢?他们又不是修佛光的,佛光对他们没半点用,那这些人为何拼了命,也要来抢夺阴庙的所有权呢?”
桑千丝徒手掐灭烟头,盘起腿道:“在讲阴庙之前,我要先跟你们讲另一件事。”
“这件事跟畜生道有关。”
我和卢晓莹面面相觑,之前青丘曾说,阴庙和外道妖魔有关,这怎么又跟畜生道扯上关系了呢?
桑千丝定了定神,就开始讲了,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前,那一年,桑千丝修行遇到了巨大的困难,她一生中最大的雷劫,即将来临,桑千丝无力应劫,她也知道,这回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刚好她当时在江西境内修行,距离龙虎山不远,她就寻思着,反正九死一生,那不如去龙虎山上拜一拜,碰碰运气啥的。
龙虎山是道教第一大山,香火极旺,但世人前往的龙虎山,真就只是个旅游景点,真正的主峰隐藏的极深,寻常人是上不去的。
说当时正是盛夏,上山的游客特别多,桑千丝早就修出了人形,混迹在队伍中倒也不显眼,结果在上山的路上,她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特奇怪,你说这四十度的大热天,热的人都快中暑了,这人身穿短袖,可右手小臂上却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黑布,捂的是密不透风。
这些黑布缠的有多厚呢?这人小臂啊,已经快赶上大腿粗了,桑千丝看这人满脸的虚汗,显然是热的很难受,就上前问他:
“大哥,你手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样捂着,你不怕生痱子吗?”
那中年人见桑千丝长的年轻漂亮,仪表不凡,身上隐隐透着仙气,犹豫片刻后,就说:“这里人多,我不方便讲,等上山了我再告诉你。”
桑千丝就跟随这人一路爬到山顶,这人带着她七拐八拐,选了个没人的僻静处,这才解开右手上的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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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右手臂上,长满了又黑又硬的鬃毛,最恶心的是手掌部位,那哪是人手啊,分明就是一只大黑猪蹄子!
那人情绪有些失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就跟桑千丝讲了:
“我生下来就这样,全国各大医院我都看过来了,各种检查,什么染色体,DNA的全查了,全正常的。”
“我就问医生,我说我是人,我怎么就长了只猪蹄子呢?”
医生也答不上来,医学帮不上他,他就去佛庙找僧人求助,一个在国内特别有名的高僧接待了他,给他看完后说,你是畜生道的,你上辈子在畜生道,这辈子还在,可你的执念太大,你不想在畜生道受苦了,非要来人间当人,问题就出在这了。
什么叫畜生道?我们总以为那些圈养起来的牲畜,猫狗,飞禽是畜生,实际上,人里面也有不少畜生,畜生道和人间是重合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畜生,有些人活的连畜生都不如。
这人也是个苦命人,他在求教高僧无果后,就想着来龙虎山的道家碰碰运气。
但是他这个情况吧,道家同样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也不知那人现在怎样了。
桑千丝告别那人后,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在龙虎山见到了一位朱姓大天师,全名叫朱飞越。
我听到这,忍不住眉头一挑,我和朱天师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想不到竟从桑千丝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朱飞越何等神仙,一眼就瞧出桑千丝是盘丝洞来的仙家,说你的大劫要到了,你是来求我助你渡劫的吗?
桑千丝二话不说,立刻跪倒在他面前,也不说话,一个劲死命磕头。
朱飞越沉吟片刻,说:“我是正统受禄的道士,你一个野外修行的精怪,咱俩对不上号,我按理是不能帮你的。”
“但现在有个差事急缺人,你要是愿意干,我不但帮你渡雷劫,还让你余生所遭的雷劫,都削弱三成。”
桑千丝听闻后,狂喜到近乎崩溃,雷劫削弱三成?那是多少仙家做梦都梦不出的场景?这相当于她以后每次渡劫,都凭空多了三成生机!
所以桑千丝当时想都没想,立马就答应了:“弟子愿听天师派遣!为天师瞻前马后,万死不辞!”
朱飞越满意地点头,说出了这个差事。
龙虎山有座天师府,里面镇压着许多恐怖大妖魔,但也有少数妖魔,被镇压在野外,在滇南西双版纳,靠近老挝边境的原始雨林中,有三座阴庙,三庙分别名为【镇妖】,【制邪】和【藏阴】。
朱飞越告诉桑千丝,说这三座阴庙下面,被封印着一只外道妖魔,桑千丝的这个差事,就是前往版纳,镇守雨林,防止坏人闯入阴庙,把下面的封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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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卢晓莹一声不响地听着干娘的讲述,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阴庙下面,的确封印着一只外道妖魔。
这里要值得注意的是,外道妖魔和恶相是有区别的,恶相是人间的恶相,七大恶相中的贪欲罗红衣,已经快苏醒了,而外道妖魔压根就不在六道的体系之内,甚至可以将它们粗俗地理解成遥远的外星物种。
外道妖魔强大,混沌而无序,每一只外道妖魔的出现,都会对人间秩序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而阴庙下的那只外道妖魔,正是由朱天师亲手击杀后,封印进去的。
我听的是瞠目结舌,朱飞越难道是神仙不成?连恐怖的外道妖魔,都不是此人的对手?这个人的道行横竖得和陈山火相仿,甚至比陈山火高出一筹也说不定。
那年,桑千丝从朱飞越手中接下差事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夜下山来到版纳,在雨林深处建造房屋,开启了她的守庙人生涯,而朱飞越也很守信用,给桑千丝传授了一套名叫“白骨观”的修行法门,帮助她化解了那场雷劫。
关于白骨观这个法门,后面还会讲到。
这里只说阴庙,说桑千丝这守庙人起初当的还很顺,那会黑苗子还不知道有阴庙这回事呢。
朱飞越就让她边守庙,修行也不能落下,还告诫她要吃素,畜生道来的人,最大的救赎就在于吃素,这是脱离畜生道的唯一法门。
还让她多行善事,积攒福报,因为福报越大,她日后承受的雷劫也就越小。
当福报无穷大时,那每次落下来的雷劫,只有头发丝那么一小根,挠痒痒都不够呢。
桑千丝谨遵朱飞跃的教诲,这也是她替我这个陌生人解蛊的初衷。
“这片雨林表面祥和,却是个血腥的修罗场,除了危险的苗疆,一些违法犯罪的组织也在此地常年出没,我只要有这心,就不愁找不到善事做。”
桑千丝笑着对我们道:“但我还有些不明白,我就问朱天师,杀人会不会破坏福报呢?”
“有些坏人,不杀是不行的呀,你猜朱天师说啥?”
“他只回了四个字。”
“杀他妈的!”
我们听完都笑,我对朱飞越这人本来就挺有好感的,给干娘这么一描述,我对龙虎山更加神往了,忍不住道:
“要是能见朱天师一面就好了。”
桑千丝甩了甩乌黑的长发,说:“快了,如今的雨林形势危机,各路畜生横行其中,剑指阴庙,其中的一些势力,连我都无法与之抗衡,我这个守庙人,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我前阵子给朱天师写了封信,讲述了这边的情况,朱天师已经回话了,等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就会赶来此地,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深深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和恐惧,瞬间一扫而过,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这人世间的血腥苦难,终于不用我一个人来承受了,终于特么有人来替我分担了。
而且来的还不是一般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神仙,朱飞越是龙虎山首屈一指的大天师!此人象征着道家的至高战力,此人一出,什么互助会,公输门?统统换上开裆裤,玩蛋去吧!
我面色变得潮红,兴奋,激动的同时,压力瞬间消散,整个人感到无比的轻松惬意,你家境本就破败,全家老小都要靠你养活,可你千辛万苦赚的那点小工资,连你自个都养活不了,就在这时,一个亿万富翁找到你,非说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你就说你爽不爽吧?
“上回我就跟你俩讲了。”桑千丝抽着烟喝着茶,慢条斯理道:“他们人多,可咱们也并非孤立无援。”
“咱们的后台,可是整个龙虎山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朱飞越要来,这是好事,但这也是坏事。
此人只要现身,我们这边的颓废劣势,会立刻反转,这是肯定的。
问题是,人家说来,却没说具体啥时候来,他别九个月之后再来,到那时我劫都渡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对此桑千丝也没辙,朱飞越是个性情喜怒难测,行踪飘忽不定的人,平日里疯疯癫癫,多少也带着点精神病人的气质,他迟迟不来,桑千丝也不敢催问他。
所以朱飞越能不能靠的上?现在还打个问号,龙虎山那边的消息,目前也只是无边黑暗中的一道光罢了,能不能摸到着还是两说。
互助会,公输门,苗疆,赶尸人。
上述这些是已知进入雨林的势力,除了赶尸人之外,其余三股势力对我们而言都是致命的。
好在我这干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她老早就派出了数万只小蜘蛛,这些蜘蛛行动非常隐蔽,在雨林布下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信息网,昼夜不停地为她收集情报。
桑千丝告诉我,这些日子,已经有更多的势力进入雨林了,包括闻名全国的养鬼人,张家的张之淼。
这个张之淼我以前从未和大伙提及过,此人很厉害,我少年时就听说过他,我只说一点,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这个人,当年参与过我们和越南在边境的斗法。
如今的张之淼,已到了迟暮之年,可当年的他,还是个像我这么大的毛头小伙。
同样的年纪,人家已经可以代表国家参战了。
涉及到和谐,关于当年的那场斗法,我无法提供太多信息,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查。
只能说那场斗法的血腥惨烈程度,是远超常人认知的。
在军方的组织下,我们这边去了三十个人,每一个都是巅峰级别的人间大能,可最后却只活着回来了两个,其中一人正是张之淼。
张之淼和我没有因果,人家也不可能正眼瞧我这种小人物,此人的事先放一边。
接下来桑千丝的一番话,直接惊掉了我的下巴。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向来神秘低调的749局,这次居然也派来了一个小队。
我右眼一跳,连忙问桑千丝:“这支队伍里,有没有一个穿中山装,五十多岁的国字脸老男人?”
桑千丝摇头:“来的都是些小年轻,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来岁。”
我听完略感失望,749局的带头人,我的老朋友马义没来。
马义,749局和他的里世界,很久以前就被我扔进了记忆的墙角,早已落满了灰尘。
后来我寻思,马义不来反而是好消息,断离舍的规则制约着我,让我无法主动和过往的亲朋相认,假如马义真来雨林,那他大概率会成为李丑的敌人。
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749局来雨林,同样也是奔着阴庙来的。
我向桑千丝询问这支小队的更多信息,桑千丝半眯着眼,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说:
“这队人在雨林里搞了个小营地,离我家还挺远,不久前,我派出些小蜘蛛去营地溜达了两圈,听到了些模糊的信息。”
原来749局的这队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修行人,而是清一色的特异功能人士。
我对特异功能的了解甚少,也无法将特异功能者的实力,和修行人去做对比,但我想马义敢派这小队前来,说明他对这些人的能力是十分自信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从容地喝着茶,心里冷笑,在养鬼人张之淼和749局介入后,这片方圆跨度超过五十公里的热带原始雨林,已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蛊”,各路大能在其中惨烈厮杀,谁能笑到最后呢?
所有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阴庙,那么问题来了,阴庙底下封印的外道妖魔,到底有何特别之处?竟接连引来各方势力的疯狂抢夺?
卢晓莹始终一声不吭地若有所思,这时她举手提问道:“干娘,如果贸然进入阴庙下层,会破坏封印,导致外道妖魔重新降临人世吗?”
桑千丝轻轻抚摸着女孩白玉做的小脸,说:“当然不会,那外道妖魔早已死去多年,化做一滩枯骨了,魂儿都不曾留下。”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劲,用三座阴庙来封印它呢?”卢晓莹不解地眨着眼。
桑千丝笑道:“因为它的遗骨,比它本体更值钱啊!”
这只妖魔虽属外道,可此人一生修的却是正统的佛光,你别看它是假佛,其遗骨中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辉煌佛光,这些佛光来自遥远的高维世界,比世间任意寺庙的佛光都要精纯,浓郁千亿倍。
如果仅仅是佛光,并不值得这般兴师动众地封印遗骨,毕竟世间修佛光的人,少之又少,并不具备什么市场价值。
我之前讲过,三座阴庙都有名字,分别是镇妖,制邪和藏阴。
外道妖魔的遗骨,被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封印在了三座阴庙下方。
先前我和卢晓莹去过的那座阴庙,是镇妖庙,镇妖庙下,封印的是妖魔的手指骨。
有传言说,指骨中蕴含一式外道神通,接触者,可获得这式神通的完整传承。
制邪庙下,封印的则是妖魔的头盖骨,头盖骨中蕴含着一股非常奇异,恐怖的能量,凡人只要获得了这股能量,就能立刻获得万年阳寿!
各位切记,制邪庙才是互助会的主要图谋,他们试图抢夺这股能量,让恶相罗红衣提前苏醒。
而最后的藏阴庙下,则保存着妖魔的躯干和四肢,这些遗骨除了蕴含浓郁佛光外,并无其余价值,但藏阴庙下,除了遗骨之外,还保留着一件外道妖魔生前穿过的金缕佛衣。
谁要能穿上此衣,肉身将不死不灭,世间一切恶术,都无法伤其分毫。
而且这三座阴庙的地下空间,彼此是不连通的,你想获取上述的诸多好处,你三个庙都得下一趟,没有所谓的捷径可走。
我听前面的还好,当听到金缕佛衣时,就忍不住犯起嘀咕:“干娘,这件佛衣若是真有你说的那般霸道,那这外道妖魔不等于无敌了?”
“当年朱飞越又是怎么击败他的呢?”
桑千丝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指尖透出几道蛛丝,将窗帘拉上,然后答道:
“孩子们,我跟你们讲的这些,只是现阶段人间的传言,我虽然是守庙人,却也无权进入阴庙探查,我并不能保证这些传言的真实性。”
“而且当年参与诛杀此妖魔的,还有中阴界,并不全是朱天师的功劳。”
但传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件金缕佛衣的价值,纵使没有传言的那般可怕,想必其防御能力也是顶天的。
头盖骨里的能量无法让人获得万年阳寿,但增加几十年阳寿总是可以的。
当然,指骨中蕴含的可能也不是所谓的神通,而是供小学生阅读的跳皮筋指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仅仅是这些不确定的传言,就已经值得人间顶尖的修行人,赌上性命去一探究竟了,要知道目前修行人的最高寿命记录,也不过130余年,神通和佛衣也倒罢了,主要是这阳寿,那可太香了,试问,谁不想多活他个百八十年呢?
好,阴庙下面的东西也讲明白了,从桑千丝提供的情报来看,制邪庙才是各方势力抢夺的重点,所有人都是奔着头盖骨里的长寿能量去的,如今的制邪庙前,可能已经厮杀到尸骸遍野了,其凶险程度,就连桑千丝都无法靠近。
相比之下,其余两庙就显得次要多了。
那么接下来我的计划,也就彻底清晰明确了,这帮阴森篮子都集中去了制邪庙,那么镇妖和藏阴庙就等于是空出来了,进入的难度要小的多,我可以暂时放弃制邪庙,主攻这两庙,等我吸收了下方遗骨的佛光,道行上去之后,最后再去制邪庙。
而且别忘了,三庙的封印机关,是极难开启的,互助会联合苗疆研究到现在,都打不开呢,我根本不担心他们会抢在我之前下庙。
那天我们进镇妖庙时,看到了一座陈旧的大门,此门正是进入地底世界的封印机关,黑苗子一直将心血放在了制作开门钥匙的无用功上,甚至还残忍杀害了黄四姐的闺女,试图用其骨骼来打磨钥匙。
黑苗子不知道的是,开启大门的不是钥匙,而是手势,大门上的钥匙孔只是虚假的摆设,也是机关陷阱的一部分。
桑千丝作为守庙人,自然是知晓手势的,她当场将开门手势传给了我,并且还说,朱天师禁止一切势力和个人进入阴庙下层,但修佛光的人例外。
我分析,可能是陈山火给朱飞越打了招呼,让他特别关照我,给我单独开了后门,这世上除了我和卢晓莹,以及少数深山大庙里的高僧之外,又有几人有资格修佛光呢?
三座阴庙,对应着三组开启手势,等我将这些手势全部记下来后,桑千丝站起身,说:“孩子们,随我来!”
我和卢晓莹跟着她上了二楼,桑千丝举着蜡烛在前带路,二楼布置的像个道场,位置非常宽敞,地上铺着厚厚的榻榻米,摆放着几个蒲团。
地面正中,堆着小山那么高的玉牌。
注视着如此海量的玉牌,我和卢晓莹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桑千丝转过身,冲我邪魅一笑:
“小金童,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去了其余两庙,将大厅中的玉牌洗劫一空,带回来供你修行用。”
“这些玉牌,由一种具备极大磁力的凡石制成,这些年,它们吸饱了外道遗骨中的佛光,在佛光的影响下,这些原本粗糙坚硬的石头,渐渐产生了质变,变得碧绿清脆,有了玉的外形。”
我喜不自禁,连连冲桑千丝道谢,阴庙对于弱小的我而言,无疑是夺命的禁区,上回进庙抢夺玉牌,我各种心机算尽,却差一点命丧黄泉。
我干娘这一手雪中送炭,来的太及时了,替我省却了大麻烦!
“可惜,黑苗不识玉牌的宝贵,将它们当成垃圾处理,许多玉牌都被他们损毁和丢弃了。”
桑千丝指着小山高的玉牌道:“这就是全部的了,希望够用。”
“那必须够了。”我抓着桑千丝的手不停感谢:“干娘,你给的这个人情给的可太大了,我怕后面不好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桑千丝抽出手,轻声道:“本就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倒显得生分了。”
“这里是我平日闭关修行的场所,清净凉爽,就借给你们两个小家伙用了。”
她说着话,将蜡烛放在地上,转身往楼下走:“这些天也别瞎跑了,待在干娘家好好修行吧。”
“等修出正果来,就可以下阴庙抢宝贝了,到时候,干娘守在外边给你护法!”
榻榻米松软又干燥,桑千丝走后,我和卢晓莹并没有急着修行,而是躺在地上睡了一会,我睡的极不踏实,做一个又一个的怪梦,一会梦见马义,一会又梦见李富强和陈山火。
耳边还总能听到小女孩凄惨无比的哭声。
我俩睡到后半夜醒来,卢晓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想起些什么,就从锦绣图中取出一个宝盒,拿出里面那张奇怪的小黄纸:
“还记得这个吗?干娘说,这是不老泉的入场券,昨个忘了问她,这不老泉是个什么地方啊?它和阴庙有关联吗?”
我摇着头,狠狠伸了个懒腰,像这种光有因,没有果的信息,理解起来也非常简单——我们不知晓不老泉的信息,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没资格知晓它。
眼下最重要的是修行,其他冗余的信息统统抛开,道行上去了,才具备在雨林存活的资本,活下来,才是下阴庙,获取更精纯佛光的前提。
窗外隐约露出了鱼肚白,道场一角摆放着水缸和脸盆,我和卢晓莹简单洗了把脸,洗去困意后,就盘坐在玉牌前开始修行。
眼前玉牌的数量,远远不止四箱,所以也不存在分配的问题,我俩五五开,可劲造就完事了,修到它天荒地老,修到修不下去为止。
时间,是人世间最冷血的杀手,于是回首往昔,也成为了精神的自残,我们每一次回忆从前,都会感到无比的遗憾,如果当年那样,那样该多好啊?
可惜人生没有那样和那样,更没有如果可言,时间是一条单行道,我们全坐在同一辆车里,开往同样的终点。
我记得特别清楚,小时候有次我独自在家,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当时就在问镜子,我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我是特殊的吗?我比其他人更高级吗?
在我小时候,有个老头经常来我家做客,有次老头就跟我讲,说当年鬼子进村,所有人都跪在路边,不敢抬头,鬼子就觉得特别纳闷,派了个翻译官来问这些人,你们搁这跪啥呢?
这老头不想跪,就有大人劝他,说所有人都跪了,你不跪,你就显得很突出,很危险,就算皇军不动你,回头你的同胞也会往死了揍你。
老头不信邪,说这些下跪的都是卖国贼,没骨气,结果当天鬼子走后,他就被村里大人揍了,揍他的人,正是那些跪姿端正的人。
跪姿越端正,揍他揍的就越狠。
他还跟我讲了件事,说小鬼子离开村子之后,过了条河,然后坐在河对面的空地上吃盒饭,小铁饭盒的那种,吃完之后,他们把空饭盒和筷子整齐地摆放在地上,就走了。
这老头当年还是个孩子,他们这一大帮孩子就守在河对岸,等那些鬼子走后,他们去捡剩饭吃。
不止一次。
老头甚至能准确地告诉我鬼子们吃的是什么,有烤熟的小鱼,米饭还有大酱汤。
这是真实的历史,但真实历史永远会受到质疑,比如在那个年代,物资如此匮乏,鬼子为何会把吃空的铁饭盒丢弃在地上呢?洗一洗完全还能用啊,就算不能用了,拿去回收熔炼不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修行的过程中,我无意识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往,童年的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播放着,到后来竟有了种灵魂离体的错觉。
我嘴里含着两块玉牌,双手各抓着三块,卢晓莹的姿态和我相仿,吃相却比我好看许多。
十五天后。
我缓缓睁开双眼,眸子里迸发出淡淡的金光,早在三天前,我就成功突破,成为了大修行人,在肉身经历过反复洗髓之后,修行对我而言,已不再困难。
玉牌还剩下很多,我尝试着让修为再精进些,可是在成为大修行人之后,玉牌里的佛光就很是杯水车薪了。
玉牌里的佛光实在太稀薄,而我身体对佛光的渴求又这般巨大,在丹田扩充百倍之后,吸食玉牌就成为了一件很鸡肋的事。
十五天,我将道行定格在了大修行人初期,稳定下来之后,就再也上不去了。
卢晓莹的情况比我好的多,她起步本就高,一口气修到大修行人后期,快到九重天时才定格下来。
道行突破后,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我很早前就经历过这些,现在不过是重复一遍罢了,我神色平静,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面前的小山。
场面上还剩下几十块玉牌,剩下的都被吸成了废玉,卢晓莹还不死心,将剩下的玉牌也用光之后,这才失落地叹了口气:
“修不上去了!”
我咔咔捏着手指,心念一起,掌心立刻出现一大团绵软的金光,我抓起这团金光,往地上轻轻一摔,金光四溅,将整个道场映射的金灿灿一片。
卢晓莹被金光刺的睁不开眼,错愕地问我:“这是什么术?好华丽!”
我淡淡道:“这是火焰轮止,是不动明王的十四根本印之一。”
话说完,我手掌朝上方轻轻一抹,一道金光闪闪的璀璨银河,立刻出现在了我们头顶,久久不肯消散。
卢晓莹仰着脖子,看的当场傻眼了,兴奋地嚷嚷道:“师父快教我,我也要学!”
我心念一动,右手食指和中指对着虚空轻轻一捏,捏出一朵纯金打造的玫瑰,将它轻轻插在女孩的发梢上:
“你先把幻术学明白了,学到和我同一级别,打好基础了,再来学火焰轮止,知道吗?”
卢晓莹取下金玫瑰,稀罕地拿在手里反复把玩,我注视着她掌心的金光,隐隐意识到一件事。
我对火焰轮止的领悟,明显比巅峰时期更深刻了,以前的我,是无法将佛光雕刻成玫瑰的,现在却心愿一动,信手拈来,所以说渡劫,又何尝不是一场修行呢?
我挑了挑眉头,金玫瑰立刻变成了一颗金色的骷髅头,长着锋利的尖牙,骷髅张嘴,在卢晓莹指尖轻轻一含,女孩手指立刻出现了两排牙印。
她啊地尖叫一声,将骷髅丢在地上。
落地后,骷髅又幻化成一个惟妙惟肖的妙龄女子,一支锋利的飞箭,一道闪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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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遍遍尝试,将佛光变成我想要的任何形态,耳边传来青丘的密语:
“李狐狸,你对火焰轮止的掌控,目前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还要多练习,此术炼到极致,你整个肉身都会化成流质的佛光,到那时,你能免疫一切物理层面的攻击。”
“金缕佛衣不在阴庙里,你身上正穿着它呢!用子弹打金水,金水会受到伤害吗?”
我默默领悟着青丘的这番话,很快陷入了禅的状态,对面的卢晓莹坐不住了,一个劲缠着我,让我教她幻术。
“师父,你别光顾着自己,管管我嘛!”女孩抓着我胳膊甩个不停。
我睁开眼看向她,柔声道:“你接下来该学阴畜生了,这套幻术太过血腥,我先教会你手势,回头你去野狐禅和青丘对练。”
卢晓莹欣喜地答应着,我将阴畜生的手势传给她,顺带着也将幻境投放的原理告知了她。
幻境投放没法教,只能让她自个去悟,等悟明白之后,她就可以将自个的真实经历,打包制作成幻境,斗法时一股脑丢给敌人,出不出的来,就看敌人的造化了。
但幻境投放的弊端也很明显,一旦使出,敌人的肉身连带灵魂都会立刻消失,进入到幻境世界中,所以你无法借助这个机会来偷袭它。
如果敌人的洞察力足够敏锐,能够快速分析出幻境的弱点,那就可以毫发无损地逃离出来。
所以我告诉卢晓莹,幻境投放更适用于以一敌多的场面,这时候,你先把难啃的硬骨头扔进幻境里去,你就能抽出手来掐软柿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盘坐在我面前,边认真听讲,边不时提问,然后开始闭目冥想。
趁她冥想的功夫,我口中念诵密音:“南无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罗耶俱琰……”
在降魔咒启动的瞬间,我身体上立刻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一件金光耀眼的袈裟凭空出现,将我的肉身紧紧包裹。
我欣喜地笑着,解锁降魔咒之后,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再背着机关人了呢?
降魔咒是一切邪咒污秽的克星,有了此术的加持,一切蛊术,降术,都无法伤害到我分毫。
由于目前的道行还处在大修行人初期,距离巅峰时期有很大的差距,导致降魔咒无法维持太长时间,所以机关人还得带。
接下来,我开始跟卢晓莹演练四部封天。
想不到由外道妖魔创立的这套顶级幻术,到了卢晓莹手中,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封眼,当我对着卢晓莹打出此幻术后,她双目立刻失明了,可当她对我打出封眼之后,我并没有出现失明症状,反而像误食毒菌子一样,眼前出现许多匪夷所思的幻觉。
我看到自己变成猪八戒,正在天宫摘仙桃吃,我就坐在那,双手比划出摘桃子的动作,一脸痴傻笑容,嘴角不断往外淌着哈喇子。
这相当于失明,或者在某种程度讲,它比失明来的要严重的多。
我们接着尝试封口术,我使出此术,让卢晓莹变成了哑巴,可这个术到了她手里,意思就完全变了。
我嘴里开始往外吐癞蛤蟆,这些拳头大小的,滑腻腻的恶心玩意,一只只从我嘴里往外蹦,不带停的。
封耳和封鼻的情况也类似,卢晓莹针对每一处感官的封印,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强化效果。
我的封鼻只是单纯的封鼻,让敌人丧失嗅觉,到了她这,干脆直接把敌人的呼吸资格给禁了,让对方窒息而死。
我的封耳让敌人丧失听力,卢晓莹的封耳是让敌人出现恐怖的幻听,比如过世亲人的呼唤等等。
所以四部封天,到了这姑娘手里,效果会改变,威力会增加,但核心原理不会变。
最后练习封神,我和她这才变得同步——我们的封神都可以短时间内抹除对方的技艺,卢晓莹道行高于我,所以封神的持续时间要比我长。
我们闭关的这段时间,每天都由桑楠楠准时准点送来两餐,虽然都是些素菜,但对于吃惯肉食的我来说,突然吃素,其实是件很美妙的事,伴随着道行的提升,我感觉身体变得更干净了。
吃过午饭后,我让卢晓莹独自修行,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冥想,几个小时之后,桑楠楠来到我身边,往我手里塞了两只小木头人。
我睁眼一瞧,这两只小人一男一女,衣着打扮和身材,分明就是按照我和卢晓莹的比例,刻意打造的。
两个小人的面部,都被小刀砍的稀巴烂。
我直勾勾注视着两只小人,内心涌现出猛烈的杀机,脸上却不显露出来,我就笑着问桑楠楠:
“楠楠乖,告诉哥哥,这是你从哪找来的?”
桑楠楠天真无邪地看着我:“刚才我在家门口玩耍时,在楼梯上发现的。”
我又问她:“你妈妈呢?”
桑楠楠抓着裙角,说:“妈妈每天都很忙的,要去挖野菜,采菌子,我家的米也是自己种的,稻田离这很远,妈妈每天都要去田里工作到好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打发走桑楠楠,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身体关节发出一连串炒豆的爆响,回头看向远处的卢晓莹:
“公输门的节度使,悲从喜找到咱们了,并且发来了挑战书!”
我将小人丢给她看:“狗篮子早就知道咱们住这了,惧怕干娘,他没敢直接找上门,这是在叫我们出去跟他斗法呢。”
卢晓莹低头注视着木头小人,面如寒霜,眸子变的阴冷起来。
我俩背上机关人,来到一楼,卢晓莹冲桑楠楠叮嘱道:“我们出去后,你把门关死,任何人敲门你都别开!”
怕悲从喜玩阴的,把我俩骗出门后,他对桑楠楠下黑手,所以卢晓莹特意一遍遍叮嘱她,这才跟着我出门。
午后刺眼的阳光迎面照来,我眯着眼扫视四周,寻找悲从喜的藏身处。
卢晓莹起初还挺担心的,对我小声道:“悲从喜是公输门的核心骨干,咱们还是别太轻敌了,等干娘回来再做打算吧。”
我没吱声,前方传来一股木匠身上的臭木屑味,我就跟着那味走,卢晓莹的担忧,则由青丘解答:
“女狐狸,你太小瞧你师父了,李狐狸没什么大本事,当年却也上天入地,在阴阳两界横行,同时受到中阴的关注,明王菩萨的青睐,和修罗道的招揽。”
青丘笑着说:“巅峰时期的李狐狸,是能徒手撕阴物的,你说,这样的他,会把悲从喜这种级别的猫狗放在眼里吗?”
“跟着你师父好好看,好好学吧!”
听完青丘的这番话,卢晓莹一脸的难以置信,嘴里小声嘀咕道:“他?他一个二百多斤的瘸腿肥宅?他真有这么狠吗?”
“凭什么啊?”
我已经锁定到了悲从喜本体的方位,脚步开始加快,卢晓莹像个小迷妹似的,紧紧跟在我身后:
“师父,你打算怎么对付悲从喜?”
我越走越快,头都不回道:“一会我给你演示下幻境投放,你仔细看,尽量悟吧。”
十五天前,我和卢晓莹躲在高高的野草从里,惊心动魄地观看悲从喜装比,一招墨烟,连杀十二位苗蛊,当时可给我俩吓够呛,一动不动地躲在草里,生怕让悲从喜发现。
十五天后,我脱胎换骨,成了大修行人,解锁了一切幻术,虽然距离曾经的半步修罗,相差甚远,但对付个悲从喜,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闻着味走出两公里远,冲出树丛后,来到一小片空地上。
前方是条弯曲的小溪,地上满是碎石,一个身穿古代白袍的长发男子,正背对着我们,蹲在溪边捧水喝。
男子身旁立着口竖棺,棺体透黑,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层层阴光。
此人正是公输门的节度使,悲从喜。
而在悲从喜对面的草地上,站着五名年轻人,这五人有男有女,标准的城里人穿戴,一看就不是修行人。
要不是我听桑千丝提到,749局也介入雨林了,我还真以为这五人是来郊游徒步的普通游客呢。
所以这五位,应该就是所谓的特异功能人士了,五人站在草地上,齐刷刷地看向我和悲从喜,瞧这架势,是打算观战到底了。
我冷冷扫视着五人,五人身上并没有丝毫气场流动的迹象,表面看,五人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但我的狐瞳能瞧出,这五人背后都透着一股淡淡的黑光。
这些黑光是哪来的?是什么原理?我也解释不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扫视五人片刻之后,我走到距离悲从喜二十米开外的位置,停下,善良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我才在上游尿完,你就搁这喝,你要是喝出芦荟味,别奇怪,我午饭吃的是油焖芦荟。”
饶是卢晓莹矜持高冷,此刻也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749局的五个小队里,一个穿紧身牛仔裤的女孩笑点过低,当场笑弯了腰。
悲从喜听完,倒是无动于衷,又捧着水喝了几口,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我俩。
凝视片刻后,此人脸上露出淡淡的惊疑之色,沉声道:“双鬼给出的情报显示,女子是凡人,男子也不过是个刚入行的小修行人。”
“奇怪了。”他擦着嘴上的水珠:“情报不该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你们明明是两名大修行人!”
“女子的道行甚至和我接近了!”
那天在牛棚初见林先生时,我和卢晓莹的情况,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但后续我们经历了进庙抢玉牌,被红衣追杀,和四姐攻打黑水洞,进入瀑布洞府修行等一系列境遇,我更是在借助大坟墓轮转术,打通全部大脉之后,只用十五天时间,就将道行拉伸至大修行人,这些境遇,他悲从喜又从何得知呢?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俩呢?”
悲从喜并不隐瞒,直爽地答道:“我接到的命令是,男的当场杀掉,女的带回门内,强行洗脑之后,套问出非攻和节葬的心法秘诀,然后再慢慢折磨致死。”
卢晓莹听到这,面露深深的厌恶和愤恨,我指着悲从喜对她道:“不想让他的话在你身上应验,就好好修行,加倍努力,知道吗?”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实际上,卢晓莹作为墨家的最后传承,她接下来的余生,可能要面对公输门无止境的追杀。
我俩只剩最后九个月的因果,结束之后就永不再见面了,她总得成长,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别怪我,我只是公事公办。”悲从喜站起身,直面我们道:“鲁班家和墨家,是远古时代的死对头,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我点头,想了想,道:“我给你条活路,你现在立刻在我面前自刎,我就不杀你。”
悲从喜摸着下巴想了想,一脸的不对劲:“你这个逻辑,似乎有问题。”
我不再搭理他,转身看向卢晓莹:“我现在教你它山右眼的手势,一会我把这篮子扔幻境里了,方便你观看。”
卢晓莹跟着我学了没一会,突然惊呼道:“师父,小心!”
我转身瞧去,只见悲从喜手里捏着个墨斗,冲我发动了偷袭:
“墨攻!墨非墨!”
他脸色平静,口中念动咒音,轻轻转动着墨斗上的小木轮,大量漆黑色的墨烟涌出,朝着我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十五天前,他凭借这一招,一口气杀死十二名蛊师,他又来了,方圆二十米宽的墨烟,像大王乌贼遇到了宿敌虎头鲸,墨汁将深海染的乌黑。
当墨烟来到我跟前时,里面幻化出一只只漆黑的大手,朝着我恶狠狠地抓来。
我始终不动声色,直到墨烟临近,这才摸出朱雀炉,口中轻念咒音,启动了朱雀炉的第二式神通,烟潮。
在我前方,出现了一道十余米高的,厚重的藏青色烟墙,潮水般迎着墨烟而去,当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烟,碰撞在一起时,发出阵阵让人牙酸的尖啸怪音。
墨烟快速被烟潮逼退,直至被吞噬到一丝不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啪嗒一声,悲从喜的墨斗摔落在地,他眉头微微皱着,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大修行人初期,我已经半路修罗了……”
“祖师爷?这怎么可能?”
我收回红到发烫的朱雀炉,双手合十,冲悲从喜急速比划出十余套手势,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我伸出两指,分别指向悲从喜的本体,和他的竖棺。
本体被我送去了故事会,竖棺则被送进了藏尸胎。
卢晓莹已经提前学会了它山眼,当场面上涌起白雾,连人带棺消失后,她立刻调动它山眼去查看。
“看到什么了?”我问她。
卢晓莹盘腿坐地,神色迷茫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惊恐:“我看到了,一个阴暗暗的小房间,床上躺着个长相和蔼的老爷爷。”
“悲从喜出现在对面的沙发上,他要给老爷爷讲……黑段子。”
卢晓莹边观察着幻境里的情形,边缓缓对我道:“幻境的规则似乎是,无论他黑段子讲的多精彩,老爷爷最后都会杀死他?”
我说你仔细观察这个房间,试着找出这个幻境的破境点。
“第一次,慢慢来别着急,想破幻的八字真言,想诸行无常法印!”
卢晓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在我的指导下,她很快就找到了破境点,兴奋地对我道:
“找到了!破境点在……”
我连忙用手指按住她柔软的嘴唇:“找到就好,不用说出来,别给傻篮子听到了。”
卢晓莹嗯了声,我深吸口气,边恢复着损耗的佛光,边对她道:“现在,你去看另一场幻境,那边是个啥情景?”
女孩翻了翻长长的睫毛,沉默片刻后,小声答道:“那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大山深处,有一个小村子……”
我瞧向对岸草地上的五人,我们彼此相隔较远,他们听不到我们这边的对话,眼瞅着活人凭空消失,五人脸色都显得十分惊悚,边指点着地上的白雾,边小声议论着,似乎在探寻其中的高维原理。
“竖棺摆放在屋里,屋里没人,竖棺开启了……”
卢晓莹面露奇异,向我讲述所见的一切:“竖棺里,摆放着鲁班的神龛,鲁班的画像看起来好阴森,神龛下面,跪着一个木头小人,这小人长得和悲从喜一模一样。”
我不动声色,看来,竖棺这样的死物,并无法激活藏尸胎,母子双尸不会为了一口棺材而出现。
但通过棺材里面的布局,我大概猜出了悲从喜复活的原理,鲁班是他的精神图腾,他通过向鲁班借取高维能量,来尽可能地维持肉身的存活,在肉身吃下一个术之后,高维能量让他重获新生,并赋予他免疫此术的基因。
不得不说,悲从喜的确有真本事,他一会功夫不到,就破解了故事会的幻境,本体重新出现在了小溪边。
竖棺也跟着回来了。
悲从喜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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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居然是幻术师?”他边咳,眼神边死气沉沉地看向我:“很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我从你幻境里走出来的这一刻,我接下来,将免疫你的一切幻术!”
他站起身,擦着嘴上的鲜血:“从这一刻起,你的幻术统统对我无效了,你……”
“那我的幻术呢?”卢晓莹冷声打断他道,同时手指灵活地变换姿势,用四部封天封住了悲从喜的视觉。
悲从喜眼前立刻涌现出奇异的幻觉,面露呆滞,双手对着空中胡乱比划着。
我懒懒地抓起一把佛光,捏成尖刀形状,看都不看轻轻一甩,尖刀宛如一把金色闪电,径直扎穿了悲从喜的胸膛。
黑血,像喷泉般从伤口中涌出来,悲从喜立刻断绝了生机,双膝跪倒,当场倒地毙命。
说起精神图腾,其实很多流派都有,包括我,我的图腾就是青丘,而悲从喜的问题在于,他过于依赖精神图腾了,他以为我只会幻术,实际上我杀他的办法很多,我用幻术,只是在给徒弟教学而已。
悲从喜死后不久,竖棺的物理结构也发生了坍塌,棺材像骨灰般碎裂开来,木渣摔的满地都是。
很可惜,没能用上赶尸匠传授的法子,但我想,让人棺分离的原理,应该也对公输门的其余木匠适用,毕竟和公输门之间的因果,这也才刚刚开始,我若是能在余下的九个月里,将这个组织彻底铲除,也算是为卢晓莹了却了心头祸害。
我走到这人的尸体跟前,搜查一番后,搜出一个小惊喜。
那是一部非常昂贵的高端手机,具备卫星通信的功能,即使在移动基站覆盖不到的无人区,手机也能实现通话和发送图片等功能。
开启卫星通信功能之后,我按照提示,将手机对准卫星所在的方位,校准过后,就可以联网了。
我翻看此人的手机,找到一个叫做“木工找工作”的群,和我想的一样,这个群正是公输门内部用来交流用的,名称只是伪装。
我大致阅读群里的聊天记录之后,脑海中就有了个十分大胆的念想。
于是我脱去悲从喜的衣裤,握住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抬头,看向对面的749局小队:
“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你们可别搁那看了,快走吧!”
初次见面,我也不知晓这些人的善恶,所以话说的比较客气,这五人听完也没废话,转身进了树林、
之前那个捂着肚子笑的姑娘还回过头,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等749局的人离开后,我开始用剔骨刀,给尸体开膛破腹。
这画面太过残忍,饶是卢晓莹都不敢直视,转过身背对着我,但这些天朝夕相处下来,卢晓莹对我已经很了解了,知道我为人缜密,这么做肯定有我原因,她也没过问。
处理完尸体,我在小溪边洗了下手,又从树林里劈下几根竹子,削尖后,将悲从喜的尸体像烤鱼一样平行展开,用竹竿穿起,竖着立在地上。
“会说苗语吗?”忙完这些后,我转身看向卢晓莹。
“会一点。”她答道。
我将高端手机塞到她怀里:“用苗语在群里骂几句脏话,骂的越脏,越恶毒越好!”
卢晓莹压低声线,用凶神恶煞的语气在木工群里发了段语音,我又嘱咐她道:“对着他拍几张照,一并发到群里。”
卢晓莹拿着手机来到悲从喜跟前,当她看到这人的脸,被竖着一切为二,脸皮向两侧拉开,用小竹签固定死,腹部也做了同样的处理后,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拍下几个特写,一并发到群里。
这样一来,公输门和苗疆之间的梁子,彻底被我做实了,在目睹了节度使遇害的现场后,公输门会狂怒到发疯,会派来更厉害的高手,到那时,卢晓莹就不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拉着卢晓莹准备回桑家,却不料749局的那五人,又从原路返了回来。
我没有回头,我听脚步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这些人的突然返回,是有原因的,是带着一个清晰的恶兆的。
这时,手机嗡嗡作响,我划开屏幕查看,当我上传了悲从喜的解剖照之后,群里所有成员都笑了。
血锥:“嘻嘻嘻……”
阴小人:“哈哈哈哈哈!”
十三尺:“我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哈哈哈哈!”
我一辈子只削木头:“呵。”
看完群成员们的嘲笑之后,我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塞进口袋,对卢晓莹小声道:
“对自己用哭悲,快!”
卢晓莹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快速比划出手势,我则是提前预读了降魔咒。
降魔咒的咒音尚未念完,我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男性的密语声:
“有一年你和朋友去酒吧,你遇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她是你朋友的朋友,她就坐在你对面,你从未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她美的像个画中人,这么美的姑娘,一定很高冷吧?如果我主动搭讪,她一定会冲我翻白眼吧?你暗想着。”
“可那女孩不但不高冷,反而还有意无意地冲你笑着,你心跳的很快,你连你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但是,你并没有主动和她搭话,你和其他屌丝一样,在本能的驱使下,刻意保持着高冷姿态,从始至终,你没有拿正眼去瞧过人家,很多年过去了,每当你回忆这件事时,你都感到无比的懊悔和失落,一段老天赐予你的好姻缘,就这样被你的懦弱,胆怯和自卑给错过了。”
是悲从喜的声音,他还没死,所以,他为什么没死呢?就在刚才,我明明亲手解剖了他?
如果这是幻术的话,在诸行无常法印的加持下,又岂能逃过我的狐瞳?
遁形术?也不对,我见识过骨灰遁,飞虫遁,如果是遁形术,在我解剖他之前,他的肉身就该化作细小的微粒分解开才对,可他并没有。
他的确是被火焰轮止杀死的,我真实感受到了他血液的温度,他的皮,肉,骨,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再没有遇到过比她更好的女孩,人生就是这样,错过的就错过了,不会再来更好的了。”
悲从喜沧凉而无情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徘徊:“当你得知那女孩最后嫁给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你的男人后,这件事就成为了你心中的一道疤,直到你临死前的那一刻,你还对它念念不忘。”
“但这只是你遗憾的一道缩影,你不是一个好儿子,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你的一生碌碌无为,毫无建树,当你死后,你会立刻被世界遗忘……每一条遗憾的缩影,都像一条涓涓细流,最后汇集在你的心头,形成了海潮,变质成了怨念,这一生就这样了,下辈子吧。”
他说的这些,并不曾在我身上发生过,我没去过所谓的酒吧,更不认为在那种地方,能遇到心仪的女孩。
但奇怪的是,这些话却深刻地影响了我,有那么一刻,我甚至笃定地以为,这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缓缓回过头,看向后方,只见小溪边,悲从喜的尸体消失了,那里凭空出现了一颗奇怪的树,树干有三五米粗,但整体并不高,树皮和枝叶都是血色的。
在我注视到那颗树的时候,树皮开始向两侧剥离,悲从喜赤身裸体地从树干里走了出来,他的背部连接着许多暗红色的根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根须早已生长到了他的皮肉里,甚至都成为了他血管的一部分,他用力挣脱开它们,每一次根须的断裂,都会喷出大量鲜血,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楚,当所有根须断裂之后,他终于恢复了自由,但脸色变得更白了,虚弱到几乎无法站立。
他又开始咳血了,边咳,嘴里边吐出沾满血的碎竹竿,我曾用这些竹竿,将他像烤鱼那样串了起来,现在竹竿们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中,他不得不用牙齿将它们咬碎,再一点点吐出来。
悲从喜吐着血站了起来,他还是之前的他,身上没留下丝毫伤口,可他身上已经没什么人味了。
我这一生见过许多修行人,渐渐地我发现,这些人的道行越高,身上的人性也就越少,所有人都在朝着非人的路径进化。
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我直勾勾盯着全身布满粘稠树浆,虚弱无比的悲从喜,突然问他:
“这是?厌胜术中的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是一种由鲁班独创的,能让死者复活的古代禁术,我以为此术只是一个虚无的传说,没想到它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在木匠将死的那一刻,会将一颗微小的种子扔到地上,种子会释放出一种吸力,赶在敌人之前,提前吸走死者余留的生机,并隐蔽死者的魂魄,同时吸收死者散落在土壤中的鲜血,直至成长成一颗树,到那时,死者会从树干中剥茧而出。
难怪,我刚才杀死悲从喜后,却一直没有等到他的魂儿出现,我还用勾魂索勾过他的尸身,勾出来的却只是一团空气。
悲从喜点了点头,用力擦着嘴角的血:“好眼力。”
我皱了皱眉,又道:“我听闻,枯木逢春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这种复活只是暂时的,即使我不杀你,三天之后,你也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悲从喜撕下一段树皮,裹住下体:“公输门里,有人能用枯木逢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但我不行,我只能多为自己争取三天的生机。”
我一脸不屑地冷笑:“一个将死之人,复活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穿上树皮裙子后,悲从喜背靠在血树上,虚弱地大口喘息:“我承认,是我小瞧了你,你通过两种截然不同的幻境,将我的本体和竖棺投放至两个世界,这个手段非常巧妙。”
他血红色的眸子不甘地看向我:“你运气好,你不过是提前得到了赶尸匠的提醒,如果没有那两个恶臭的,碎嘴的家伙提醒,死的人会是你!”
他又开始咳血了,他告诉我,他的一生都在和木头打交道,他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可他难免地吸入了太多木粉,早在很多年前,他的肺就已经被毁了。
他吐出的每一口黑血里,都掺杂了细微的木粉。
在展开第二轮斗法前,悲从喜认真地恳求我,如果最后赢的人是我,他希望我能将他体面地埋葬。
每一个艺术家,都值得体面地死去。
我说不:“但我会让你死出艺术的美感,勾走你的魂儿当阴灯的燃料,最后再将你的死相,第二次上传到群里。”
“我衷心地希望到那时,我可爱的群成员们还能笑的出来。”
悲从喜背靠着血树,坐倒在地,悲切地仰头唱了起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君不见,烧金炼石古帝王,鬼火荧荧白杨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君不见,封狐雄虺自成群,冯深负固结妖氛。”
“君不见,玉关尘色暗边亭,铜鞮杂虏寇长城。”
第一首词来自李白的《将近酒》,第三和第四首来自《杂曲歌辞·从军中行路难二首》,第二首来路不详,希望有懂诗词的朋友能告知我。
“唱完了吗?”我冷声问他。
悲从喜长叹了口气:“唱完了。”
下一秒,二十根根金光闪闪的箭矢,直接出现在他身后,径直扎穿了他的胸膛。
我在用火焰轮止抢攻之后,生怕悲从喜不死,我又冲他补了三记烟鞭。
悲从喜被我暴风骤雨般的抢攻,打到已经没有人形了,他是想躲的,但火焰轮止来的方位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他的前胸被金箭扎成了马蜂窝。
当烟鞭到来时,他本能地举起双臂去挡,烟鞭像削豆腐似的,削断了他的两条小臂,并切开了他一小层头盖骨。
可是那颗被他依靠的血树,却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血色的生机,当浓郁的血雾从枝叶中分泌出后,立刻疯涌入悲从喜的体内,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愈合了他的伤口,并反哺着他损失的气血。
一对全新的木纹双臂,从悲从喜的断肢中生长出来,这画面给我看的那叫个恶心,这只阴森畜生三天后一定会死,但现在的他,在血树的保护下,似乎是无法被杀死的。
是我糊涂了,我早该料到这一点的——悲从喜是公输门的节度使,是这个组织的核心骨干之一,他曾在一招之内,杀死四名白衣大蛊,他怎可能这般轻易被打败呢?
悲从喜神色显得非常痛楚,但是在伤口愈合之后,他白纸般的脸上,反而多出了几分血色。
轻轻捏着新生出的木制十指,悲从喜冲我俩比划四套手势:
每套手势,皆伴随着一声咒音:
“欜!欗!欔!欓!”
所以我和卢晓莹就眼睁睁看着他用术,而不去阻止吗?
这里有必要解释下,在斗法时,手势的发动往往是非常迅猛的,悲从喜的这个术,只用时不到四分之一秒就完成了,这种速度即使巅峰时的我,也很难做到,更别提去反应了。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恐怖的高维能量迎面而来,在我俩四周,凭空出现了许多错综复杂的白线,这些白线形成了四道天罗地网,从四个方向朝我们狠狠压来。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很快就意识到,这些并不是所谓的白线,而是线锯——古代冶金技术落后,鲁班在无意间发现,只要将丝线编织的足够紧密,就能轻易锯开结实的木头。
场面上的线锯,至少有几千根之多,每一根都锋利无边,密度极高,根本不容你躲避,四张大网狠狠压过来,当场将卢晓莹活切成了碎片。
好在她提前使用了哭悲,在她虚假的身体被切割开后,她的本体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远处。
而由于悲从喜完全免疫我的幻术,所以我并没有使用哭悲,而是用提前预读好的降魔咒,破解了线锯。
当四道线锯网压过来时,我肉身爆发出猛烈的金光,身上出现了一件血色的袈裟,线锯尚未触碰到袈裟,就砰砰地断裂开来。
悲从喜比划手势的速度,当真是快如鬼魅,他眼瞅着一术不成,第二术立刻补上,双手合十,指节化作虚影,口中轻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禁术,飞鸟!”
场面上线锯尚未消散,降魔咒立刻向我发出示警!
攻击来自头顶!
我抬头瞧去,就看一只木制的隼,从天空中急速下坠,这只隼比鸽子略大,全身布满暗红色的木羽,双眼黯淡无光,喙生的利如弯刀。
这一式飞鸟,应该是悲从喜压箱底的大术,此术威力的恐怖,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连降魔咒无法阻挡!
眼瞅着木隼如闪电般袭来,我情急之下,本能地将全部佛光调至双腿,在狐瞳的作用下,隼的飞行速度被削减了十倍,红狐步被我运转到了极致,身体化作一道血色残影,向后暴退。
一秒之内,木隼流星般坠入地面,火焰的巨浪如岩浆般翻滚,在这毁灭性的瞬间,土壤被高温溶成了锋利的玻璃渣,朝四周疯狂溅射,而一片片暗红色的鸟羽疯狂地向着四周扩散。
在恐怖气浪的席卷下,我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在飞行过程中,我四肢尽量蜷缩成一团,紧紧护住身体,飞鸟犹如一颗大号的破片炸弹,比刀片还锋利的鸟羽后发先至,迎面而来。
降魔咒阻挡了大量鸟羽的攻击,但我的双臂依然被划的鲜血淋漓,落地后,我被浓烟呛的剧烈咳嗽,顶着热浪,一步步朝着爆炸的中心点走去。
小溪已经被炸没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数米深的大土坑,土坑的中心点铺满了热熔后的玻璃渣。
就连血树本身,在爆炸的波及下都没能幸免,粗壮的树干被拦腰折断,悲从喜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上半身被焦土覆盖,只露出一张脸来,气若游丝。
四周浓烟滚滚,飞鸟引起的爆炸,比火雷弩要猛烈数十倍,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在阴间,青丘用雷劫灭杀阴天娘娘的场景。
土坑的深度不及雷劫,但爆炸所引发的热量,似乎比雷劫还要猛烈几分。
我焦急地呼唤着卢晓莹,很快远处传来姑娘的回音:“我没事!只是膝盖擦破了点皮!”
我重重松了口气,一步步走到悲从喜跟前,这人直挺挺躺在土里,一脸的不甘,艰难地伸出双臂,还想冲我比划手势:
“禁术,海啸!”
单是一记飞鸟,就几乎要了他的命,后续的海啸,是不可能来了。
被我狠狠捏住十指,硬生生连根撇断。
“可惜了。”
断指后的悲从喜,并没有发出哀嚎,整个人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脸上的不甘也渐渐消散,嘴角扬起奇异的笑容:
“我从儿时练习飞鸟,练了一辈子,还是没能把它练到家。”
我瞧了瞧满是刀口的手臂和大腿:“可以了,就这么一只小破木头鸟,别说人了,坦克都得被它炸成铁水。”
“不……”悲从喜笑着摇头:“飞鸟练到极致境界,是不会引发丝毫爆炸的。”
“爆炸越大,反而越说明我没练到家。”
血树断绝生机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悲从喜也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求生底牌,我将他从土堆里拽出来,骑到他身上,双手牢牢掐住他的脖子。
别觉得残忍,我早说过,这是一个血色的江湖,我在这江湖的所见所闻,皆是地狱,很幸运,死的不是我。
卢晓莹跑到我跟前,我扭头扫视着她,她的伤势全集中在右腿膝盖上,细微地擦破了些皮,可惜了这双极致美腿,千万别落下疤啊。
悲从喜嘴里往外涌着血沫,到了弥留之际的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奇异了:
“三岁接触木雕,十岁……满手的老茧,十五岁之前,我在长白山森林的每一颗树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摇着头,手劲开始加重:“老哥挺没素质的啊,你想过树的感受吗?”
“爷爷,你说……我是鲁班转世,你,你骗我!”
说出最后的遗言之后,悲从喜正式宣布离世,他双眼瞳孔快速缩小,很快变得浑浊起来。
我站起身,用一把大火,将血树的断根点燃,然后将悲从喜拖到火堆跟前,将他摆出下跪的造型后,我将手机扔给卢晓莹:
“等他喷血的时候,你再按下快门,尽量拍好看点,拍出艺术气息。”
卢晓莹嗯了声,镜头瞄准尸体。
我抓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将一头用小刀削尖,然后走到悲从喜身后,木尖直接从他的后心,捅进了喉咙正中。
眼球承受不住这突入其来的高压,噗噗两声,直飞出去。
黑血如喷泉般,从悲从喜口中喷出,卢晓莹及时地按下快门,保存了这个艺术性的瞬间。
我答应过悲从喜,要让他死出艺术感,我做到了。
等卢晓莹将此人的遗相发到群里后,木工群陷入了一片死寂,半天没人吱声。
“笑!笑的越损越好!”我命令卢晓莹道,想了想,又将手机要过来:“你笑声太好听,达不到恐吓的效果。”
按开语音后,我就蹲着搁那笑,我尽量让自己笑的又尖又阴又坏,但我本身并不是阴损的人,终究是没笑出想要的效果。
可能是浓烟对卫星信号造成了干扰,我的笑声变的断断续续,夹杂着阵阵电流,反而将效果润色了不少。
“你没完啦?脸都快笑酸啦!”
十多分钟后,卢晓莹见我还搁那笑,不禁皱眉道。
我说你不懂,效果必须要达到,你知道吗?
卢晓莹拿过手机翻看,木工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青龙使:“快通知门主,节度使悲从喜,死于苗疆!”
血锥:“臭苗子,你们给我等着!我要把你们一个个串在火上烤熟了,撒上孜然面,当悲大哥的供品。”
阴小人@血锥:“悲大哥不会白死的,我要用整个雨林给他陪葬!”
我赶紧火上浇油,拿手机打字:“咱们苗疆的后台是互助会,你们区区公输门,一个民间讨饭的木匠组织,也配跟互助会斗?”
“三尸神已经放话了,要把你们公输门连根铲除!用你们这些臭木匠的骨灰,给阴师罗红衣当点心!”
十三尺:“X你XX!”
我一辈子只削木头:“呵。”
十三尺@我一辈子只削木头:“老怪物,你笑你妈呢?”
青龙使@我:“朋友好手段,敢不敢留下姓名,来日我必亲自上门向你讨教。”
我双手打字如飞:“我是版纳苗疆的副总寨主,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你来,我让你尝尝黄皮子蛊的厉害。”
字打完我丢下手机,一脚踩的粉碎,踢进土坑里。
这时,悲从喜的魂儿出来了,被我用勾魂索拽进来,塞进了阴灯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搜查悲从喜的随身行李,搜出些换洗衣物,一把做工精美的小木工刀,以及一只精雕细琢的木隼。
关于飞鸟木隼,它是鲁班家的独门禁术,战国末年,鲁班和自己的大弟子赵显斗法,两人各自制作了一只木鸢,这种木鸢靠内部结构复杂的机关和发条启动,能带人飞行千里,师徒俩从城墙出发,乘坐木鸢飞行,途中赵显就对师父鲁班讲:
“此物迅若飞电,若仿飞鸟衔天火,则众必大厄。”
翻译过来就是说,这玩意飞的又快又稳,但这还不够,要是它能像飞鸟口叼流星那样,引发巨大的爆炸,那敌军可就惨了。
鲁班一寻思,有道理,回去就把这木鸢进行了结构性的更改,在其内部添加了火药和引线,但鲁班直到死,也没能把飞鸟完整地制作出来。
这个残缺的术,落到了后世一个叫诸葛亮的男人手中,经过了诸葛亮一系列改良,飞鸟的雏形已成,可惜,这个玩意看似华丽,一炸一大堆烟花,却没什么实战威力,很快就被诸葛亮弃用了。
直到宋朝末年,经过一个叫黄道婆的巧匠开发后,才将飞鸟彻底完善,和诸葛亮苦心钻研内部结构相反,黄道婆反其道而行之,从外部开发,将每一片鸟羽都制成锋利的刀片,当内部引爆后,鸟羽会四散开来,造成区域性的恐怖杀伤。
不久之后黄道婆死去,此术几经辗转,最后落入了公输门手中,被进一步更新至今天的版本。
卢晓莹不是鲁班门人,无法使用此物,但她还是将木隼收下,准备回去拆开研究。
木工刀也被一并收下了。
处理完现场后,我让卢晓莹先回桑家,然后看向749局的五人。
这五人目睹了我处理尸体的血腥全过程,却并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恐和不适,五个人整整齐齐站一排,五张阴冷,麻木的面孔,透着无神的光。
就算在菜市场观看杀鸡,也不该是这个表情。
这些人表现出的姿态很不对劲,这引起了我深深的好奇,于是我捧起一把土,将手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后,就走到这五人跟前。
五人依旧不带丝毫悲喜地看着我,似乎都不怎么怕我。
我首先看向那个爱笑的女孩,冲她伸手问好:“同学你好。”
这女孩年龄和卢晓莹相仿,短发,长的挺乖巧甜美的,却一脸的青春痘,可能是嫌我手脏,女孩皱了皱眉,并没有跟我握手。
“你好!”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小伙子,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眼镜的皮肤很白,一副标准的学霸造型,瘦瘦的瓜子脸看起来很干净,嘴唇上长着淡淡的绒毛。
他的手又冷又硬,像一块干冰。
随着各方势力涌入,如今的雨林变的愈加混乱和凶险了,我是个独行独往惯了的人,但目前这种极端情况,已经和大逃杀没什么区别了,能多结交到一个朋友,也就等于少了个敌人。
当我自报姓名后,眼镜也自我介绍道:“李哥好,我叫XXX。”
他这个名字说出来,我下一秒就忘了,这里面肯定存在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能量,干扰了我的记忆,这很符合749局的做事风格,我也没太在意,笑着给他发烟道:
“你这名有点难记,我还是叫你眼镜好了。”
眼镜接过烟,生涩地抽了几口,连连咳嗽,问我:“李哥,我方便问下你的能力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方脸,寸头,穿迷彩服的小伙抢答道:“他的能力是幻术,和谁谁能力很像。”
青春痘女孩道:“比谁谁要厉害,但是应该不如谁谁谁。”
这些人但凡谈及到姓名,我居然没一个能记住的,统统是上一秒听到,下一秒就忘光。
有点意思,这个奇奇怪怪的小队,越来越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五个人顾不上管我,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张口闭口,用到最多的词就是“能力”。
我就插嘴道:“幻术谈不上,我只会点简单的小戏法。”
“你们的能力是什么?”
五人瞬间沉默,表情怪异地看向我。
气氛一度很尴尬,青春痘女孩转移开话题,指着我胳膊和大腿上的刀口,说:“你受伤很严重,我给你包扎下。”
她从背包中取出酒精喷雾和创可贴,仔细地帮我处理起伤口来。
其实在佛光的运转下,这些刀口已经迅速愈合,开始结疤了,但女孩却不接受我拒绝,硬是将每一处刀口都喷上酒精,贴上创可贴,这才重重松了口气,拍着手冲我笑道:
“不好意思,我有点强迫症,少贴一个地方我都会很难受。”
我冲她道谢后,迷彩服走上前,指着远处悲从喜的尸体,严肃地问我:“那个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青春痘也皱眉道:“你杀人手法很娴熟,也很残忍,你一定没少杀人吧?”
女孩往我身边凑了凑,一脸神秘地问我:“杀人是什么滋味?能跟我讲讲吗?”
“就讲你第一次杀人时的滋味。”
迷彩服插嘴道:“他肯定吐了,第一次杀人总是会吐,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我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我倒是没吐,除了开心和兴奋之外,没太多感觉。”
迷彩服抚摸着自己四方形的脑袋,一脸的骇然:“我看过德州电锯杀人狂,你和这部电影里的主角很像。”
我简单给他们讲述了和悲从喜之间的恩怨,从牛棚遭遇林先生,讲到鲁班家和墨家数千年以来的恩怨,最后再讲公输门这个由邪修木匠构成的组织。
青春痘听完显得很是诧异:“所以你刚才对着手机坏笑了十几分钟,就是故意在气这帮坏木匠吗?”
我说是他们先笑的啊,你对付坏人必须得这样,你得比坏人更坏,才有赢的可能,你相信我,几十年过后,这段笑声依旧会准时出现在他们每个人的噩梦中。
青春痘原本对我戒备又嫌弃,听完我这番发言后,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第二次冲我竖起大拇指:“李哥,你真狠!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狠劲就好了。”
迷彩服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鲁班?木匠?这个能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话说完,众人对这段信息的真假不置可否,只见领头的眼镜走到一个少年跟前,问他:“他有没有撒谎?”
这少年留一头飘逸乌黑的长发,17,8岁的年纪,个头不高,穿着白T恤配牛仔裤,长的挺好看,眉宇间带着些许的凉薄和冷漠。
我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但我猜测啊,这少年的“能力”,可能和测谎师类似,能准确分辨出他人的谎言。
少年眸子冷冷地看向我,小声回答道:“他没撒谎。”
眼镜还不放心,深吸口气,对我道:“李哥,我们对你的能力表示认可,刚才我们观看了你杀人的全过程,虽然杀的是坏人,但你这手法……未免也太熟练,太残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春痘对此表示认可:“杀人也倒罢了,关键是你刚才对着手机坏笑了十几分钟,那些木匠是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你这个笑声吧,对我的精神的确造成了很严重的污染。”
“你的笑声,今晚一定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而且你的长相……”
眼镜咳嗽着打断青春痘,对我道:“李哥,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如何评价你的人品?”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做人做事,只凭问心无愧,没什么可评价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少年,见少年点头后,小队众人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上,渐渐对我放下了戒备。
我嘴里叼着半截烟头,问众人:“你们谁有水,能借我喝点吗?”
五个人身上都没带水,面面相觑。
迷彩服提议道:“营地有的是水,我们带他回营地吧,反正他走出营地的那一刻,什么也不会记得。”
眼镜应该是这些人的领队,他低头寻思了下,对众人道:“咱们出发前,马总工特意交待过的,让我们在雨林中行事尽量低调,多结交可靠,强力的盟友,这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马总工?哦对了,马义是749局的首席总工程师,目前由他独揽大权,全面负责749的运作。
“走吧,回营地。”众人都没异议,眼镜当即拍板道。
我就跟着这五人走,边走边天南海北地瞎叽霸唠,聊了一会我就发现,这五人并没有丝毫的江湖经验,一股浓浓的尚未接触社会的大学生风,心智方面也比较单纯,很容易相信人。
比如,他们明知我是幻术师,却敢把我往营地带,虽说这五人中的某一人,具备记忆抹除的能力,但他们难道就不担心,我也具备特殊的反制手段吗?
诸行无常法印,是可以完美破解一切意识层面的攻击的。
而且即使有测谎师,正常人谁会把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往自个营地里带呢?
这里又不是什么房车营地,这里是边境的无人区啊!
但我转念一想,我觉得人家心思单纯,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搞不好人家个个身怀惊天造诣,实力完全允许他们无视这些风险了。
在路上我就问:“你们是749局的吧,我听说749局,有很多特异功能人士。”
说这话之前,我已经把这五个人反反复复,里里外外看过来了,这五人一定不可能是修行人,身上完全不带丝毫气场,唯一让我疑惑的是,五人后背都笼罩着一层黑光。
每当我靠近这些黑光,我都能感到阵阵剧烈的恶寒。
听我点破他们的身份,五人并不感到意外,眼镜头都不回地答道:“是啊,你考虑加入我们吗,749局待遇很好的。”
“一旦签订合同,即使实习期,也会安排你不低于百万的出行车辆,专属司机,并赠送你一套京郊的独栋别墅。”
迷彩服回头看了我眼:“你要是不答应,上述对话将在你的记忆中永久遗失。”
我模棱两可地答道:“我考虑下吧。”
“对了,你们五人,分别是什么能力啊?方便说下吗?”
这五个人分别是眼镜男,青春痘女,迷彩男,以及那个好看又高冷的少年,这里面漏说了一个,那是个身材曼妙的妇女,妇女戴了副蓝色鬼脸面具,看不出具体长相,年龄也未知,妇女上身穿了件冲锋衣,下身是紧身牛仔裤,身体线条修长而柔美。
妇女长发飘飘,默默行走在队伍中间,从头到尾始终一言不发,也完全不曾拿正眼看过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我的提问,这妇女倒是抢先回答道:“说到能力,我想起东野圭吾的一个悬疑短篇,一个无论如何都没有女人缘的男人,被医生收集汗液,做成了防老公出轨的喷雾。”
声音很是空灵。
妇女在暗讽我的长相没女人缘,我摸着鼻子笑了笑,并不在意。
青春痘第二个回答:“我的能力很特殊,我总是能在随便一条街上,随机选出最难吃的一家饭店,然后点中他们家最难吃的菜。”
“现在,我和朋友们去外面吃饭时,我是被剥夺点菜权利的,如果去的是陌生饭店,就会让我先点菜,然后她们拿过菜单对服务员说,刚才她点的都不要……”
迷彩服晃动着粗壮的胳膊,也答道:“我的能力也和饭店有关,我去哪家饭店连吃三回饭,那饭店必会倒闭。”
眼镜也模仿着该风格编道:“我的能力是吃烧烤的时候,无论我坐在哪里,烟都会往我脸上飘,并熏我一身味,于是每次吃烧烤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坐我对面。”
最后才轮到少年回答,他边低头行走,边小声道:“我的能力是‘失败者’,我和任何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比赛,都一定会失败。”
我以为这五个人都是在跟我扯叽霸蛋,后来我才知道,五人中,只有少年没撒谎,他真的是“失败者”,他的能力和他描述的完全一样。
我佯装生气道:“你们这些人就挺没意思的,我真诚对待各位,有问必答,你们却处处藏着掖着,这可不是交朋友的态度。”
说完我转身就走,眼镜,迷彩服和青春痘三人连忙劝住我。
眼镜说:“李哥你别生气,不是我们不讲,主要是我们这个部门很特殊,我们的能力,属于国家级的绝密信息,不好跟外人透露。”
“还请你见谅。”
青春痘用力提了提背包,说:“告诉他也没事,反正他离开营地后,也不会记得什么。”
眼镜扶了扶厚厚的镜框:“营地已经不远了,等到地方了再说,你看可以吗李哥。”
我说行吧,但是速度能快点吗?这会是最热的时候,这么磨蹭下去很容易中暑。
小队速度开始加快,五人在雨林崎岖,潮热的环境中健步如飞,步伐个个矫健无比,我紧随其后,越看越觉得惊悚。
这五人看似只是普通人,体力却完全不在我之下,我以这个速度奔跑,跑久了脸上会出汗,这五人却从头到尾,愣是不带流一点汗的,呼吸始终保持着平稳。
我目测目前的奔跑速度,已经超过每小时三十公里了,可五人却像在自家院子里闲庭信步一般,个个轻松惬意。
跑出个把小时后,营地总算到了,749局的这个营地选址非常隐蔽,它处于一处小树林中,四周被细密高耸的带刺灌木环绕,树林正中是好大一片空地,长满了柔软的青草,不远处还有一座无名小湖。
眼镜剥开一团灌木,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走进营地一瞅,只见地面上堆放着成箱成箱的各种生活物资,发电机,电脑,“星链”卫星接收器等设备一应俱全,不远处还堆放着一大团降落伞。
749局当真是财大气粗,生怕这五个孩子饿着,竟然出动飞机,空投了多轮物资。
营地里还有几位技术和后勤人员,各自在忙碌着,我被带进一个类似蒙古包的大帐篷里,盘坐在地毯上,没一会,就有人端来一大杯满是冰块的无糖可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749局竟然夸张到,连制冰机都给空投下来了。
蒙古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大冰箱,里面各种冷饮齐全,甚至很多都是国内不曾上市的进口货。
我大口将可乐一饮而尽,身上的燥热立刻消失到无影无踪。
不一会又进来个戴口罩的女医生,详细检查了我身上的伤势,见伤口早已结疤,她就替我将创可贴都撕了下来,又帮我上了些云南白药。
我在蒙古包喝了两瓶进口冰啤酒,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那五人这才依次走了进来,五人都穿着浴袍和拖鞋,头发湿漉漉的,看来刚才是洗澡去了。
大伙围着圈坐在阴凉的蒙古包地毯上,眼镜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李先生,咱们749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我刚才跟马总工打去了电话,简单介绍了你的情况。”
“恭喜你,你获得了总工的认可,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749局。”
我要是答应他,接下来等待我的,一定是小山那么高的保密文件,但这事并不存在商量的余地,马义本尊来求我也不好使。
我放下空啤酒瓶,跟眼镜讲:“我这辈子没给人打过工,现在更不可能开这个先例,咱们的关系只能是互利合作。”
“也别兜圈子,我就直说吧,我是奔着阴庙去的,我相信你们大老远来这,也不是来采集蚊子样本的,你看咱们能合作就来,合作不了趁早拉倒。”
眼镜没料到我会这般直爽,楞了半晌,站起身又要去打电话:“我得请教马总工。”
“你别总工总工的了。”我一把按死眼镜大腿:“这营地你说话最好使,对吧?别屁大点小事就去请示上级,成年人,拿出点成年人的担当。”
冗余的拉扯统统略过,眼镜征询了同伴的意见之后,下定决心,就开始跟我讲了。
首先,他们的确都是特异功能者,而且还都是这部分人群中的精英翘楚。
我们要明白特异功能这个名词的定义,它不单单只代表心灵遥视,隔空取物,透视眼之类的玩意,这个领域早在上世纪冷战时期,各大国就开始花费重金国力,暗中较劲了。
八十年代初期,507所的科学家经过了大量严格的科学实验,确认了张宝胜的突破空间障碍等功能确实存在,并获得了科工重大科技成果二等奖。
张宝胜是当年最有名的特异功能人士,也是这方面,唯一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人,说白了就是国家养他,养一辈子的那种,可想而知这人有多厉害了。
当时有多位身处最中心的,名字和职位无法被提及的“大老板”,亲自到场观看了这场实验,张宝胜当着所有老板的面,从一个完全封闭的小药瓶中,取出了放置于瓶内的红纸条。
纸条上有首席大老板的亲笔签字,做不了半点假,被大老板亲手放入后,科学家再将瓶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特殊手段彻底封死,所以张宝胜是如何当着数百人的面,在完全不破坏瓶身的情况下,取出纸条的呢?
接下来数年间,张宝胜多次在电视直播中,展现过这个能力,但当时我们对特异功能了解有限,更不懂得如何开发它。
张宝胜老年后,该能力从他身上渐渐消失,随着多次表演失败,此人也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中。
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特异功能早已不再是秘密,各国对这个领域的发展,也非常高端和成熟了。
这次749局,派出这五名来自全国最顶尖的特异功能高手,其目的就是为了探寻阴庙下方的空间,并取走外道妖魔的遗骨。
749局对这五人的能力非常有信心,甚至固执地坚信,五人的战力,完全超越了一支现代化装备的小型军队,所以完全没有额外派遣部队的必要,只需保证他们的后勤和通信即可。
但是由于严重缺乏江湖经验,五人进入雨林后,连续遭受重大挫折,先是在两轮斗法中被阴,惨败给同一个来路不明的坏人,青春痘女孩更是在野外洗澡期间,被几个当地妇女骗去了苗寨,差点给黑苗子给侵犯了,所以眼镜经过请示上级后,决定改变策略,招揽一些厉害的修行人,在他们的帮助下,强化小队存活能力,进入阴庙下层。
接下来,眼镜郑重地向我介绍他的能力:
“我的能力,叫做禁言师,我可以禁止敌人说某一段特定词缀,或者做某一个举动,一旦禁言被触发,敌人身上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该能力对死物同样生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介绍完自己的能力之后,眼镜扶了扶镜框,刚好我们中间摆了张小桌子,桌上的果盘里丢着把水果刀,眼镜当着我的面,拿起水果刀,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将纯钢打造的锋利刀刃,撕成一根根头发粗细的金属丝。
这画面属实让人心惊,单凭指甲,就能将刀刃撕成这模样,纵使巅峰时期的我,也无法做到。
眼镜掐的并不怎么费劲,其余人观看那一根根金属丝从刀刃上剥离,落下桌上,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很自然的事。
很快,桌上就出现了一小堆金属丝,水果刀已经被他撕没了,只剩下木制手柄了,眼镜扔掉手柄,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我道:
“我们每个人除了具备特异功能之外,肉身也都经过特殊的基因改造,力量,速度,爆发,防御,每一项数值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目前已知的极限。”
“比如防御力这块,我们的肉身可以轻松防御14.5毫米口径以下子弹的攻击。”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诧异,要知道,14.5毫米口径的弹药,是重型狙击枪专用的贫铀穿甲弹标准,也就是说,这些特异功能者,是可以免疫狙击枪以下火器攻击的。
这种妖魔级别的防御力,即使在我加持不动明王降魔咒的情况下,都无法达到。
“当然了,防御力只集中于额头以上部位,四肢和躯干。”眼镜一脸认真道:“双眼和下体等柔软部位被击中的话,一样会死。”
青春痘女孩笑吟吟道:“跟我们组队,李先生可以放宽心,至少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
我嗯了声,好奇地询问问关于基因改造的问题,我很早以前就听马义讲过此事,我知道基因改造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是军方最高层的机密,我没想到的是,这玩意现在居然发展的这般迅猛。
五人对该话题闭口不谈,于是我换了话题,问他们:
“那你们的速度和耐力这块呢?”
“速度是我们的弱项,也就比普通人快三倍左右。”眼镜挠头道:“但耐力还好,跑一整天马拉松都不会觉得累。”
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我在红狐步的加持下,在近乎无限体能的前提之下,也远远无法支撑一整天的狂奔,这种不顾一切的奔跑状态,我至多维持四个小时,就会疲惫到喘不过气,速度会大大下降。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这帮人是在跟我俩吹牛比呢吧,但我一瞧桌上那堆金属丝,再看眼镜那傻中带憨的脸,感觉又不像。
所以基因改造的效果这般生猛变态,那么副作用应该也很明显吧?
青丘旁听到现在,忍不住冲我密语道:“要我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基因改造,这五人的身体变异,很可能跟马义发现的那个里世界有关。”
我微微颔首,青丘的这个思路,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当初马义用引魂幡,从阴间掠走两亿生魂,曾扬言要将里世界打造成第二个天神道,后来计划悲惨落空,这件事我就没再往下跟。
可能在失联的这段时间,里世界发生了某些异变?
接下来,轮到青春痘介绍自己了,这姑娘五官长的挺好的,也很爱笑,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一脸油汪汪的青春痘。
她指着自己介绍道:“我的能力是‘美食家’,我能制造一个可见的小幻境,在这个幻境中,我可以吃下无限量的食物,而每当我吃下多少,敌人也会被强迫着吃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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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青春痘笑着:“你这个能力相当牛比啊。”
青春痘有些难为情地脸红了:“目前美食家这个幻境,我使用的还不太稳定,咱们小队里,我的能力是最弱的。”
我又问她:“那谁是最强的呢?”
青春痘瞧了眼桌对面,那个高冷好看的少年,和戴怪物面具的妇女。
接下来轮到迷彩服自我介绍了,这小孩年龄和眼镜相仿,都是20出头的大学生造型,留着个四方形的毛寸,长的浓眉大眼,个头不高,却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我的能力最简单,叫做【暴打老头】,就是说在和老头类型的敌人作战时,我总能获得莫大的优势,老头向我发动的攻击,也会被极大弱化。”
迷彩服这番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特异功能,还真是特么的简单粗暴啊。
见大伙都在笑自己,迷彩服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补充道:”敌人必须是老头才能触发,老太婆都不行,具体的触发条件是,男性,真实年龄超过50周岁以上,80岁以下。”
我好奇地问他:“为啥80岁以上就不好使了呢?”
迷彩服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你想啊,八十岁以上的老头,也基本没什么战斗力了吧?”
……
这一天,对我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上午,我亲手杀死了公输门节度使悲从喜,并且进一步加深了公输门和苗疆之间的矛盾,下午,我遇到了一批特异功能人士,并且通过了他们的测谎考核,被邀请至他们的营地中。
在这个阴凉宽敞的蒙古包里,我对特异功能这个概念,有了全新的认知,我以前总是跟各种阴森形态的死物,跟仙家,跟修行界的同行打交道,现在我知道了,即使是普通人这个下沉群体中,也存在着极其恐怖的异类。
我不得不感叹造物的伟大,在这个小小人间,就存在着许多未解之谜,我现在看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我抽着烟问他们:“你们的这些能力,是生下来就有的吗?”
眼镜代表小队回答这个提问:“是的,生下来就有的,但起初并没有现在这么强,维持的也并不稳定,能力时有时无。”
“后来,我们被749局选中,在749局的培养之下,我们的能力才渐渐被稳固下来,最终形成了成熟的战力体系。”
眼镜告诉我,749局有一个“摘星”计划,他们从全国各地挑选了一千余位具备特异功能的儿童,从小集中军事化培养,这些儿童的父母家人,都得到了妥善的物质补偿。
但摘星计划内部的竞争,是无比激烈残酷的,这些少年如果在16岁之前,能力还没有得到稳固,就会被淘汰出局。
像那种本身就比较鸡肋的能力,即使稳固了也没什么用处,同样会被淘汰掉。
比如一种名叫【脱裤人】的能力,该能力者每次目视他人,都可以使对方的裤子(或裙子)以无法避免的形式自行脱落。
又比如一种名叫【对视之王】的能力,无论和任何人对视,都能最终获胜。
最夸张的是一个叫做【万花筒写轮眼】的阴森瞳术——只要不间断注视对方一百年,对方就会立刻死亡。
能力【银行家】,该能力的描述为,可以无限复制金钱,但复制出来的钱是隐形的,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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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的是哭笑不得,看来,拥有一个屌用没有的特异功能,也是件悲催且无奈的事。
甚至749局还为这些特殊能力进行了细致的分级,最低为E级,往上是D级,C级,B级A级,最高为S级。
眼镜说,他的这个【禁言师】,属于B级能力,青春痘的【美食家】和迷彩服的【暴打老头】同属于C级。
别小看B级和C级,这在749认定的体系中,就已经属于相当高的级别了。
至于像遥视,透视眼,念力控物等传统意义上的特异功能,在这里是完全排不上号的,749局内部,基本上人人都会。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思念马义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老家农村,马义开着辆路虎车,带着女助理,意气风发地来给宋老歪看风水。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我的婚礼上,马义神色阴郁至极,也比当场苍老了许多,他眼神里装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像个木头一样呆滞地坐在那,我觉得马义活的很累,比我累多了。
接下来,轮到那个美貌少年介绍了,他本在专心地剥一只橘子,眼镜喊他,少年这才抬起头,冷漠地看向我,像在看一只不相关的猫狗,轻声开口道:
“我之前已经讲过了,我的能力是【失败者】,顾名思义,我和任何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比赛,失败的总是我。”
“我的评级是A。”
话说完,少年又低下头去剥橘子了。
我听的很是纳闷,一脸不解地望着那少年,他这个能力如果真像他描述的这样,那可谓废物他妈给废物开门,废物到家了,简直是鸡肋中的战斗机。
这种没半点鸟用的能力,怎么配拿A的评级呢?
见我感到不解,眼镜给我解释道:“他不止这一项能力,他同时还是一位测谎师,这个你知道。”
“另外,记忆抹除的能力,也是来自于他。”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年身上,同时具备三种特殊能力。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解释,他这个废物到家的【失败者】能力,是怎么被评级为A的?
最后轮到那妇女介绍了,妇女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出具体年龄,但从她的声音来判断,她应该和卢晓莹年龄相仿,就是一20出头的女大学生。
妇女说:“我的能力是【因果律】,评级为S-,就这样。”
所以这五人里,这妇女是最厉害的,她这个能力已经快到顶了,只比S弱了一点点,但妇女话比少年还少,她不愿意解释,我自然也搞不懂,她这个因果律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掐灭烟头,伸伸懒腰道:“我听你们介绍完,感觉你们都挺厉害的,各方面比我厉害多了,要是放在修行界,你们大差不差,也都算是阿修罗了。”
“可是就你们这么强悍的一支队伍,怎么就能轻易败给一个坏人呢?还特么连续败了两次?”
我越说,脸色越古怪:“你们五个人合起伙来,掐人家一个都掐不过吗?”
想起之前的两场惨败,众人皆面色羞愧,低头不语,眼镜长叹了口气,说:“李先生,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五人里,年龄最大的也不过23岁,我们初入江湖,很缺乏相关经验,在此之前,我们也从未经历过实战的考验。”
他抬头看向我,厚厚镜片闪出亮光:“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急缺你这样的江湖老手加入,你不知道,目睹了你和悲从喜斗法的全过程后,我们五人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邀请你加入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春痘补充道:“斗法本身没太多值得惊艳的,主要是你后续的操作,实在是血腥了,简直卑鄙到家了,你那持续十多分钟的阴笑,成为了我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当时就跟队长说了,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人加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败的那么惨。”
我细细询问后才得知,在见到我之前,749局的这支小队,接连两次遭遇到一名幻术师的袭击,这名幻术师的手段非常阴森,这五人本来还挺自信的,结果他们的这些能力,连用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基本上一打照面,五人直接就中招,当场歇菜。
要不是仗着少年强悍的精神力,连续两次勉强突围,并施展记忆抹除的能力,让对方放弃追杀,他们早成为人家幻术师的手下亡魂了。
听到幻术师这三个字,我心里直接泛起了白毛,我连忙对他们道:
“我知道一个名叫郑青海的幻术师,这个人手段远在我之上,我见到他,怕是也只有逃命的份。”
眼镜面露惊恐道:“这人说,他是郑青海的徒弟!”
我微微定了定神,寻思这还差不多,要是遇上郑青海本尊,这五人一定不可能逃的掉,不过郑青海那种级别人物,应该也不屑于和这些小年轻动手吧。
青春痘赶忙往我身边挤了挤,冲我告状道:
“李先生,这个人厉害的不光是他的手段,我最怕的是他那张脸,我活这么大,从未见过长相那么坏的人。”
“每次一见面,他就冲我们坏笑,笑的又贱又坏,你一定要帮我们报这个仇,出这口恶气!”
我没吱声,有些时候,牛比还是别吹太早的好,免得翻车下不来台,我虽然已经领悟了诸行无常,并系统学习了四部封天,但由于道行过低,我目前还不可能是半步修罗,郑青海的对手。
他的徒弟,我也未必就能稳赢。
“他怕了。”见我不吱声,那妇女出言讥讽我道:“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幻术师,我早就说过,我不看好他。”
“他不配进入我们小队。”
说完,妇女站起身就走出了蒙古包。
眼镜干笑了两声,给我点烟道:“她这人是这样的,口无遮拦,李先生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摆了摆手,从我获得这副新身体开始,我遭受的冷嘲热讽和白眼还少了?我当初穷到没饭吃,在深城各大超市流窜作案时,多少人指着我的后脊梁骂我是臭要饭的?
我还是那句话,修行人要是活的这般小肚鸡肠,连这点小挫折都容不下,那也别修行了,趁早滚回老家种地去吧。
在妇女走后没多久,少年也起身离开了。
眼镜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说:“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从三座阴庙里,带走外道妖魔的遗骨。”
“不知你的诉求,和这个有冲突吗?”
我告诉他:“我要遗骨中的能量和佛光。”
眼镜爽快地答应着:“我们带遗骨回去,是为了研究外道的身体结构,并尝试用DNA再生技术,来复活外道,至于遗骨之外的东西,我们并不感兴趣。”
也就是说,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这种情况下,没有理由不合作。
定下合作事宜后,眼镜走下地,在蒙古包里来回踱步,心事重重地对我道:
“李先生,这是我们为749局效力的第一个任务,我们都是749选出来的精英,虽然任务失败,我们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狠狠捏了捏拳头,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但即使这样,我们也无法接受失败!”
我平静地看向他:“我只能向你保证一件事。”
眼镜急忙问:“什么事?”
“接下来,会死很多很多人,流很多很多血,我和你们五位,谁也无法保证能存活下来。”
“你懂我的意思吗?”
眼镜正要说话,外边有人叫他,说总部来电话了。
五分多钟后,眼镜从外边回来,兴奋地对我道:“是马总工的电话,他任命你为这次行动的总领队,咱们五人接下来,全部听你指挥。”
我说:“你这孩子是彪还是傻啊?我夺了你的权,你怎么还怪开心的?”
眼镜挠了挠头:“我只要完成任务,别的我不在乎。”
后来我寻思这事,马义并不认识我,他为什么会将领队的职位,交给我这个陌生人呢?
只因为我和李三坡一样,都是幻术师?他马义就好这口?未必,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陈山火向马义泄露了我的身份,马义得知我换了副皮囊在此渡劫,那他这小破队伍,就必须交给我来带了。
不知不觉到了饭店,晚饭非常简单,就两盘菜,一盘是一整只烤全羊,另一盘则是堆成小山那么高的水煮大龙虾,配烤土豆和厚切新鲜柠檬。
这是核心小队才配享用的待遇,营地里剩余的工作人员,吃的饭菜都很普通。
我们坐在篝火旁的木桌边,享用着丰盛的晚餐,席间眼镜给我介绍小队成员:“我名叫……”
我说打住,名字只是代号,这么多人我也记不下来。
我抓着半截龙虾尾,分别指向他们五人:“你叫妇女,你叫少年。”
“你叫眼镜,你是青春痘,你是迷彩服。”
“我叫李丑,完事了。”
妇女听完有些不喜:“妇女?那不是对中年女人的称呼吗?”
我说你整天戴一破面具,搁这装神秘,谁知道你是不是中年妇女啊?
那妇女听完,当场赌气地将面具摘下,我一看,这小脸,美轮美奂,冰清玉洁,光彩照人,这女孩年龄和卢晓莹相仿,长的倒是没卢晓莹那般惊艳,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大美人了。
我不能总说一姑娘这那好看,我得描述她的特点,这样读者才能记住她。
这姑娘怎么回事呢,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情之色,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抱有丝毫希望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所有人物,都和石头,和落叶一样,可有可无。
这种眼神只能说明,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我依旧叫她妇女。
“看什么看?”见我直勾勾盯着她,妇女神色恼怒起来:“滚回家看你女朋友去!”
经眼镜介绍我才得知,妇女和这少年还是一对姐弟。
眼镜问我接下来的行动安排,我目光依次扫视众人,寻思片刻后道:
“没必要全去,人太多反而不好,青春痘和迷彩服留守营地,眼镜和姐弟二人跟随我行动。”
“具体什么时候行动,三座庙,先下哪一座?我要回去先跟干娘商量,明天再回你们话。”
我点出来的这三人,代表749局的最强战力,特别是这名妇女,她的因果律被机构评为S-,说明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相比之下,青春痘的【美食家】,目前还很不稳定,而迷彩服的暴打老头,只在特定情况下才好使,但评级似乎也不高,我就把这两人舍弃了。
听到我点她,妇女很不乐意的嘀咕着:“完了,让这种人带队,这下怕是有去无回了。”
青春痘替我说话道:“你为什么看他这么不爽啊?各种挑刺,人家又没惹过你?”
“因为我是颜控。”妇女歪着脖子,手托腮,回怼道:“他长得丑,就这么简单。”
眼镜离开,不久后回来,塞给我两只对讲机:“这个型号的对讲机,能保证三十公里内通话无阻,太阳能充电,无需担心电量。”
“李先生,你那边安排妥当后,就赶紧通知我们,咱们汇合后一起下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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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着黑来到一个空旷地前,从锦绣图中取出纸鸢,默念口诀,纸鸢徐徐升起,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寂静飞行着。
阴冷的晚风吹打着我的身体,我边飞边寻思,从我获得这副身体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只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我就将一个近乎无可救药的废物,硬生生拉扯成了一个大修行人。
我来的时候只有我自己,现在我有了个聪明漂亮的女徒弟,认了蜘蛛仙当干娘,又和749局的特异功能小队搭上了线,获得了强援,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离最后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小修行人,大修行人,阿修罗……
而我只要修至半步修罗,就满足了渡劫条件,我就能舍弃掉这副丑陋的躯壳,提前回归自己的生活了!
青丘从野狐禅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据我估计,单单是一座阴庙下的佛光,就足够你到达半步修罗了。”
“但要说提前回去,那你是真想多了,断离舍的期限是一整年,少一天都不行。”
我疑惑地问青丘:“假设我提前完成了既定任务,那么接下来,我该干啥呢?”
“当然是接着往下修啊。”青丘没好气道:“把这半步跨过去,你就是阿修罗了,再往后等待你的是黄泉境。”
“你要尽可能利用这一年的每一分每一秒,把道行往高里修,一年之后,你新学的一切术,你的道行,都是能完整带回到李三坡身上的。”
青丘顿了顿,冲我正色道:“李狐狸你要记住,断离舍,不是让你换副身体接着修行那么简单的,断离舍的主旨,是要让你尝尽人世间的一切苦难和悲痛,从而让你的灵魂得到升华,这才是大头。”
“在这场大劫里,你开头的难度是地狱级别的,你身无分文,长相奇丑,腿有残疾地来到这个世上,你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好了起来,最终脱离了最底层的臭水沟,这个值得表扬,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接下来会越来越好。”
“诸行无常法印不能白学,请保持对无常的敬畏。”
他独自坐在美丽的曼陀罗草原上,沉吟了许久,告知我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起始于地狱,终结于地狱……李狐狸,你一年后的结局,一定是比开头更残忍的。”
结局?比开头更残忍?
青丘的这番话,该如何理解呢?
我不再去刻意操控纸鸢,任凭风带着我,在无边的夜空中随机飞行,今晚格外的冷,气温降至了十度以下,纸鸢的翅膀边缘,不断往下滴答着露水。
于是我让心也冷了下来,我所修行的气场,保证了我比其他人修行的都要快——只要有足够充裕,精纯的佛光,境界的突破对我来讲易如反掌。
但这也凸显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一切进行的都太快了,在成为大修行人,并轻松打败悲从喜后,我本能地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目前的自己,已经很接近巅峰时期了。
实际上恰恰相反,李丑与李三坡之间的差距之大,用一整个太平洋的水也填不满,后者的身体,天生就是为修行打造的,堪称万年难遇的圣体,各方面都是顶配。
相比之下,李丑简直是下水道的蛆。
你瞧,问题来了,我一直在用李三坡的惯用思维,来操控李丑的行动,在我的潜意识里,本能地将两者都当成了我自己,这种思维方式,放在如今这个凶险如地狱的环境中,无疑是致命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谨慎,再谨慎,要奸诈,再奸诈,同时时刻保持对未知的谦卑和敬畏,他李三坡能轻松应对的敌人,我李丑未必就能。
他李三坡只靠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就能在陌生异性面前留下好印象,我李丑不能。
他李三坡命好,哪怕遇到再凶险的处境,都有贵人相助,我李丑可没他这么好的命。
在黑暗中飞行,是件非常安全又惬意的事,我可以独自一人,静静地享受孤独,每个人都需要孤独的,最孤独的时候,往往也是直面内心的最佳时机。
我想奶奶了,想老姨,想欧阳薇,姜幼初,她们现在还好吗?
我还想李富强,马义,杨业,白夜天,金炜,许兵仙,兰青歌,以及那个叫鹿岛的古怪阴阳师。
最后一个浮现在我记忆中的人,是一个叫做秦子曼的极美女子……
我边随风瞎飞,边回忆着过往,坏的,好的,已经得到的,不能如愿的,懊悔的,幸福的,滑稽可笑的,阴森恐怖的,所有的这些加在一起,就是人生。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下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
我低头瞧去,只见距离我五百米外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大团火堆,火边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人正押解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将她狠狠推到火堆边。
哭声是少女发出的。
我本不打算管这种闲事,可当我看到那两人的衣着时,改变了心思,我开始降低飞行高度,操控着纸鸢降落在火堆后方的一处小山崖上。
由于周围能见度极低,所以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悄无声息地落地后,我将纸鸢收叠好,塞进怀里,站起身,朝前方望去。
场面上的两人,是两位白衣蛊师,一男一女,而她俩所押解的那名少女,我凑巧还认识,此女正是四姐的小闺女。
四姐对我有恩,她闺女出事,我不能不管。
我跟苗疆是敌对关系,在野外撞见落单的白衣苗蛊,更没有不杀的道理。
尽管刻意低估了自身实力,但我依旧笃定地认为,现在的我,是有能力通过偷袭手段来猎杀白衣蛊师的。
我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站在原地观看,小闺女被五花大绑着,脸上有血,衣服被撕扯的稀碎,雪白的肩膀露在外边。
小闺女哭的很惨,可她只是哭,她并没有求饶,被推倒在地后,她无比怨毒地注视着那两名白蛊。
“妈的,为了抓这小妖精,害我费了这么大的劲,用掉了四朵情花蛊,这才好不容易骗她上了套!”
男蛊师擦着脸上的汗,狠狠一脚踢在了小闺女肚子上。
“呜!”
少女闷哼一声,痛苦地将身体弓成虾形,女蛊师皱了皱眉,对同伴道:
“素昂,你能不能别磨蹭了?你答应过请我吃成精的小黄皮子肉,我才同意大老远跟你来的。”
女蛊师说着话,蹲下身,用刀在小闺女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狰狞地笑道:“我听寨子里的老蛊婆说,成精的小黄皮子肉,是延绵益寿,永葆青春的秘药!”
“特别是像她这种,不但成精,还修炼出了人形,这般美貌的小母黄皮子,哎呀,这小细皮嫩肉的,这还没炖熟呢,我都已经闻到花朵般的肉香了,真是馋的我直流口水。”
男蛊师五十来岁年纪,女蛊年轻些,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两人皆面黑,瘦,五官具备黑苗的显著特点,丑,坏,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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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这么美的极品货色,不玩玩就杀,那实在太可惜了,最近几天我忙的不可开交,时间全部浪费在伺候互助会那几位爷身上了,妈的,可把我憋坏了!”
女蛊师听的有些厌恶:“可是你弄过的,我嫌脏,我怕肉不好吃。”
男蛊师解开皮带后,骑到小闺女娇弱的小身体上:“你昨晚上还不嫌我脏,怎么现在反倒嫌弃开了?”
说着,男蛊师故意用舌头,在自己腮帮上顶出个大包。
女蛊师顿时会意,朝男蛊轻轻踹了一脚,笑骂道:“去你妈的!”
我冷眼观看,小闺女被绑的很死,又被男蛊师死死骑着,根本挣脱不开,她索性也不费那劲了,美丽的眸子里带着血腥的杀机,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老男人,带着哭腔冷声道:
“老猪狗,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家的长辈已经来了,它会剥你的皮,喝你的血!”
小闺女的这番话,给这俩臭篮子吓够呛,女蛊师一张马脸吓的煞白,戒备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
男蛊师也急忙站起身,提好裤子,往远处张望着。
“嗨!自个吓自个。”张望了几分钟,没迎来动静,男蛊师重重松了口气,又在小闺女身上猛踢了几脚:
“小妖女,你家的长辈在哪呢?”
“她哪还有什么长辈啊?”女蛊师连续翻着白眼:“老黄皮子要是还在,咱们大老远见到你,自然是要绕着你走,如今世道变了,老黄皮子都被麻副寨主抓去,炼成黄皮子蛊了,如今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夜夜被副寨主折磨调教。”
“老黄皮子死后,鸡爪山的这一窝子黄仙,早散的没影,各自逃难去了。”
“谁还顾得上管你这小贱婢啊?”
男蛊师笑着点头:“不错,但副寨主可没本事炼这么大一只黄皮子蛊,这件事,主要是沾了互助会郑青海的光。”
小闺女恨这两人,恨的牙都快咬碎了,躺在地上恶狠狠道:“我说我家长辈来了,就是来了,你不信是吧?”
男蛊师眯着眼低头瞅她:“还嘴硬是吧?那你说,你家的这位长辈,打算给我安排个什么死法啊?”
女蛊师玩弄着手中的小刀,笑道:“一般的死法可不行,一定要越精彩越好。”
小闺女眼珠子乱转着,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在死亡恐惧的高压之下,她一时很难想出一个具体的死法,情急之下,她只得现场瞎编道:
“首先,你眼睛会瞎……”
她只是在做最后无意义的挣扎,她也知道,她早已经没有家了,没人会来救她了,她所做的一切徒劳,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可小闺女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胡乱编造出的死法,居然在下一秒,诡异地应验了。
“啊……我的眼睛!”
几乎在小闺女话音落下的瞬间,男蛊师身体剧烈晃动了两下,突然用手狠狠揉着双眼:“我,我特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女蛊师脸色一白,五官抽搐起来,缓缓后退道:“这荒郊野外,大半夜的,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素昂?素昂?你真瞎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小闺女起初还感到很害怕,但恐惧很快就被复仇的兴奋所取代。
“然后,你耳朵会聋。”小闺女笑的小脸通红。
男蛊师身体又抖了几下,腾出一只手去揉耳朵,他真的瞎了,也真的聋了,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绕着火堆乱转,脸色恐惧到如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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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闺女的阴森预言,再次应验了,只见男蛊师猛地张大嘴,哇地一声,一大团血箭喷吐而出,喷的女蛊师满脸都是。
“这是?舌头啊!”
一整截舌头,落在了女蛊师的脖根处,她摸着拿起来一瞅,当场吓到炸毛,后退两步,重重坐倒在地。
同样倒下的还有男蛊师,他捂着嘴,在草地上疯狂地打着滚,喉咙里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他的五官在非人痛苦的压迫下,已经彻底变形了,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散发着酸臭味的湿抹布。
“还没有结束。”小闺女挣扎着坐起来,幼稚的小胸脯急促起伏着,笑的开心极了:
“最后,你的脑袋,和你那根肮脏的秽物……会同时分家!”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两道淡金色的光,从上下两个方位一闪而过,男蛊师的脑袋和那个部位,同时被金光割离了身体。
两道血红色的喷泉,从伤口里大量喷涌而出,差点将一旁的火堆浇灭。
在亲眼目睹男蛊师以这种凄惨,阴间的方式死去后,女蛊师已经吓到心灵崩塌了,她跪坐在地上,哭着,笑着,指着男蛊的尸体,疯疯癫癫:
“啊哈哈哈!”
女蛊笑了没一会,站起身要逃,小闺女的一番话,却将她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跑?我让你跑了吗?”
“你的脚筋,给我连根断了吧!”
两道细微的金光,贴地飞行,电闪雷鸣间,轻描淡写地斩断了女蛊的脚后跟。
女蛊杀猪般的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只待产的母猪似的,不停地哼哼着,呻吟着,满头满脸的汗。
小闺女看的是直乐呵,大胆地命令女蛊道:“爬过来,给我解开绳子。”
女蛊像条狗似地蠕动了过去,用小刀割开绳索,小闺女恢复自由后,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胳膊腿,然后用小脚丫狠狠踩住女蛊的脸:
“别动,别想反抗,知道吗?我家长辈就在不远处盯着呢,你敢乱动一下,我立刻要你的小命!”
女蛊杀猪般大哭着:“是,是,小祖宗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我不想来的,他非逼着我来,我看你怪可怜的,让他放了你,他也不听。”
小闺女压根没听,她在为对方设计死法,这回,她想出了一个绝的:
“接下来,你全身每一根骨头,都会融化成脓水!”
我皱了皱眉,跳下山崖,一步步走到火前。
刚才,我对男蛊师用出了四部封天里的封眼和封耳,然后用幻术绞舌,让此人舌头连根断掉,最后再用火焰轮止幻化出的佛光,送他去了地狱。
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四部封天,整个意愿表达的过程非常丝滑,我对此术的威力深感满意。
在没接触白蛊之前,我错误高估了他们的实力,以为白蛊已经达到了修罗境,甚至更高,现在看,白蛊的道行并没有比红蛊,黄蛊高出多少,苗人的修行体系和我们有很大不同,他们将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炼蛊之上。
蛊,如果在暗中发动,其杀伤力是非常惊人的,我只是通过阴灯,间接地接触了金蝉蛊,手臂上就长出细密的虫卵,要不是桑楠楠帮助,我早就是一死人了。
所以由此推断,那些敢深入雨林的修行人,一定都是具备解蛊手段的,公输门不必说,有成套解蛊的木头人,其余的像赶尸家族,养鬼人张之淼,郑青海等人,应该也都具备了特殊的护身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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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一寻思,就感觉749局那些小年轻还不够行,回头得让卢晓莹再做几套机关人给他们穿戴。
回到现场。
我并没有学过让骨骼融化的幻术,没法再陪小闺女往下玩了。
听到脚步声后,小闺女转过头来,认出是我后,她也显得很错愕:“是你?丑八怪?你怎么来了?”
“我家亲戚呢?躲在暗处帮我的那个?它怎么没出来啊?”
嫌弃我挡她视线,小闺女轻轻将我推开,直勾勾瞧向后方的黑暗。
我心中默数,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这倒不是她笨,她没见识过我的手段,自然无法将刚才的阴间画面,代入到我身上。
刚数到三,就见小闺女猛地转过身来,惊恐地注视着我,用力捂着小嘴,缓缓后退起来。
我没空搭理她,来到女蛊师跟前,我蹲下来问她:“刚才听你俩说,你们最近在忙着伺候互助会的人?”
“互助会一共来了几个人?除了郑青海,还来了谁?三座阴庙,目前都是由谁来镇守的?”
那女蛊脚筋被切断,疼到撕心裂肺,想不到嘴却很硬,汗流满面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我在寨主面前发过心魔大誓,我若是向外人泄露这些信息,我会立刻魂飞魄散,葬身火海而死!”
这位女蛊和我一样,同样是大修行人,道行比我略高些。
我点了点头:“我理解你。”
话说完,我手掌成刀,正要往她心窝子里插,小闺女急忙跑来阻止:“让我来!”
我让开身,小闺女骑到女蛊身上,用双手拇指狠狠抠她眼珠。
接下来的画面,残忍到已经无法描述了,只能说,女蛊死的比男蛊还要惨。
小闺女完事后,直愣愣盯着下方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哇地抱头痛哭起来。
我寻思完事了,我就走,走出没一会我回头瞧,不禁皱了皱眉,只见小闺女默默地跟着我,始终和我保持着十米距离。
“你干嘛?”我问她。
小闺女也不吱声,来到我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我一个劲磕头,磕的一脸是血。
我连忙将她扶起,替她擦着脸上的血,此时的小闺女,早就没了之前大小姐的傲娇劲,那凄惨可怜的模样,看的人很不是滋味。
“李哥,我瞎了狗眼,我真是坏透了。”小闺女往自个脸上狠狠扇着耳光:“我妈说你是小金童,我还不信,我之前那样嘲笑你,骂你,想不到最后救我的人,居然是你。”
我说我是看在四姐面上才救你的,我欠四姐人情。
我绕开她要走,小闺女又把我拦住,冲冲屈膝拜了几拜,说:“李哥,我求求你,想法子救救我妈吧,她肉身已经毁了,但魂魄还在,如今被一个叫麻阴波的白衣苗蛊囚禁着,日夜折磨,生不如死。”
“你只要答应救我妈,我愿意嫁给你当妻子。”
我惊了一大跳,赶忙拒绝道:“我先不说你是黄皮子,就算你是个活人,你才多大?毛都没长的小屁孩子,赶紧哪好哪凉快去吧。”
“这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做,那个什么叽霸副寨主,叫麻阴波是吧?我要先下一趟阴庙,提升下道行就去找他。”
小闺女感激的不行,紧紧拉着我的手,说:“我本名叫黄二丫,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亲哥哥。”
我细细询问她后才得知,那天黄四姐离奇惨死后,黄家几十号亲戚,全部跑没影了,黄皮子和人不同,就算修出人形来了,往往也不太懂人类情感,这倒不是因为坏,动物在七情六欲这块,本就没人复杂。
最后只剩下几个小姐妹,黄二丫就跟着她们一块,打算把四姐的尸体带回山上埋葬了,结果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山顶方向起了大火,不用想也知道,黑苗子已经放火,把她家烧成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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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被坏人所害,家也被烧成了灰烬,黄二丫心中悲恨无比,奈何自己道行本就不高,复仇无望的她,接下来只能在雨林四处流浪,风餐露宿。
不久后,小姐妹们也一个个被黑苗下套抓走了,黑苗子有情花蛊,专门用来抓小母黄皮子,此蛊无色无味,形状如花粉,一把撒出去,能随风扩散数十里。
小黄皮子吸食了一定量的情花蛊后,就像被情郎呼唤了似的,自个主动往蛊师那走,根本控制不住。
最后连黄二丫也没能幸免,落入了白蛊手中,想起刚才的经历,黄二丫心有余悸,她宁愿被杀了吃肉,也不要被那恶心男人糟蹋了清白。
我看这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也没地方可去,就把她带去了桑家。
以前我讲过,像四姐和黄二丫这样野生的散仙,是没资格起人名的,只能起一些类似谁家亲戚的昵称,同样是散仙,桑千丝和桑楠楠却有具体的人名,这是因为桑千丝是龙虎山大天师钦点的守庙人,有大天师罩着,桑家自然可以无视此规则。
对于动物仙家来说,有人名的好处可不是一般的大,有了人名,她就有了三分人间烟火气,老天降雷劫时也会稍稍照拂着点,不至于一下赶尽杀绝。
回去的路上,黄二丫跟只小鸟似的,缠着我说东说西,讲她这些日子在山中的各种奇遇,我神色阴晴不定,想着阴庙的事,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听。
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桑千丝正坐在织布机前忙碌,见我领着黄二丫进屋,她怔了怔,笑道:
“嘿,瞧瞧谁来了?”
她伸手对着黄二丫隔空一抓,一道蛛丝闪过,黄二丫被她轻轻拽到怀里,桑千丝掐着小姑娘娇嫩嫩的脸蛋,笑个不停:
“叫小姨!”
黄二丫有点害怕地叫了声小姨,桑千丝大为满意,松开她道:
“小姨这些日子,天天进山寻你,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你来了,我家楠楠也总算能有个伴了。”
在二楼闭关的卢晓莹,听到动静后也走下楼来,我坐下来喝了口水,跟她们讲749局的事。
特异功能这个概念,是个很新颖的玩意,卢晓莹坐在我身旁,翘起大长腿,听的是一脸的好奇:
“师父,你说他们身上没有气场,我就纳闷了,那他们的这些能力,是通过什么来发动的呢?”
我拿湿毛巾擦了把脸,也表示不懂,这种意识层面的东西,迷迷幻幻,别说我了,就连青丘也看不太明白。
以前的旧体系中是没有这些东西,修行人,从来都是通过吸收天地间的各种气场,用气场来改造肉身,修行人的术,也是以气场为资源发动的。
你没有气场,你要发动这些特殊能力,那只有一种可能——意识矩阵和思维投放。
只要经过科学的开发,人脑产生的意识,可以成为一种非常恐怖的武器,我不懂这些,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欧阳薇在场的话,自然能把这些东西讲明白,辩证地看,催眠术又何尝不是特异功能的一种表现形式呢?
我在营地里,曾不止一次提出切磋请求,我想亲身证量这些小年轻的能力,试图将749局的能力体系,和修行人的境界做对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了迷彩服的【暴打老头】无法证量之外,其余四人的能力都可以拿出来做比对。
但他们都以怕伤害到我为理由,拒绝了我的请求。
卢晓莹提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特殊能力,他们从头到尾都在忽悠你。”
我说忽悠谈不上,但他们肯定对我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
我和青丘都瞧出,这五人身上的确存在着一种未知的强大能量,这些能量集中在他们背后,以黑光的形式展现出来,目前的猜测是,这很可能和749局发现的里世界有关。
总之厉不厉害,实战之后自然揭晓,废物,是不配当我队友的。
桑千丝带着黄二丫去洗了个澡,给她换了身干净衣裳,又给拿了些吃的出来,黄二丫早就饿惨了,水煮蛋连皮都顾不上剥,整颗吞进嘴里,小嘴被塞的鼓鼓的,边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我们开始讨论攻打阴庙的计划,庙有三座,先攻打哪一座呢?
桑千丝从里屋拿出一张布制的地图来,铺到桌上给我们看:
“自从我上回进庙抢夺玉牌之后,三庙守备变的森严了不少,现在别说活人了,就连我家小孩都进不去了!”
她说的小孩,指的是作为眼线的小蜘蛛们。
桑千丝继续道:“三庙分别为镇妖,制邪和藏阴,互成掎角之势,其中的制邪庙,是三庙中最大的一座,此庙下方的空间中,封印着外道妖魔的头骨,也是互助会和苗疆重兵把守之地,外人是极难靠近的。”
我点了点头,头骨中的高维能量,是互助会唤醒罗红衣的关键道具,互助会和苗疆的顶级主力,一定在日夜驻守此庙,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只能暂避锋芒。
桑千丝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声线阴沉道:“余下藏阴和镇妖二庙,守卫程度应该宽松很多。”
她对此也犯了难:“柿子总得挑软的捏,哪个更软呢?”
这时,黄二丫伸手道:“李哥,小姨,我知道点事,你们可能用的上。”
我目光一闪:“快讲!”
黄二丫三两口咽下嘴里的鸡蛋,怯生生道:“我被那两个狗男女用情花蛊抓走后,曾听他们议论起这件事。”
“好像有个叫郑什么海的人,很厉害,他们说这人是互助会的王牌护法,由此人联手麻阴波,共同坐镇制邪庙。”
“而藏阴庙,则由互助会的另外两名护法看守,这三个庙里,只有镇妖庙的守卫最宽松,不过狗男女也说了,镇妖庙下边只存了一截子指骨,也没什么可守的。”
我越往下听眉毛皱的也越紧,郑青海和麻阴波共同镇守制邪庙,此二人正是杀害四姐的真凶,黄皮子蛊就在麻阴波手里。
而且互助会这回来的还不止郑青海一人,余下的两名护法看守着藏阴庙,形势愈加凶险了,要知道,能当互助会护法的,横竖也得是灰奶奶那个级别的。
灰奶奶什么级别?将近万年道行,换算过来,已经接近黄泉境了。
所以制邪和藏阴都没法去,我们只剩下镇妖这一个选择了。
桑千丝抱着黄二丫,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给她梳着湿漉漉的长发:“好孩子,把你听到的都说出来。”
“镇妖庙里的守卫,是怎么个宽松法呢?”
黄二丫眨着眼回忆道:“我只记得他们提起过三大痋主,好像还有郑什么海的徒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痋主?那是什么?
桑千丝脸色更阴沉了,她轻轻将黄二丫推开,对我们道:“苗疆的战力体系错综复杂,远没有你们想的简单。
“白衣蛊师之上,还有痋主,痋主专修痋术,每一位痋主的出生,都是人间的大不幸,先将特殊命格的怀孕女尸,吊于山洞内,再放出特殊的蛊虫来啃食女尸,将尸身当成养蛊的容器。”
“七七四十九天后,女尸会产子,这个小婴儿就是痋主,痋主生来,体内就被植满了虫卵,可以讲,它们已经不是人了,它们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演化成了一个……无限趋于完美的蛊。”
“痋主生有三眼,眉心正中生长着一只虫眼,虫眼用来加强和蛊之间的联系,同时也是下蛊的法器。”
干娘的这番描述,给卢晓莹和黄二丫都听的有点想干呕,可桑千丝却说,这还不算什么,痋主之上,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我轻声叹息,我以为白蛊已经到头了,原来白蛊之上还有痋主,痋主上面还有东西。
不过细细一想,这也合情合理,苗疆要是没点硬实力,又怎配和互助会那种全国性的庞大组织合作呢。
卢晓莹手托香腮,看向桑千丝道:“痋主再凶,也凶不过咱们干娘。”
我拍着大腿道:“决定了,先攻打镇妖庙!”
“郑青海的傻徒弟,交给我收拾就好了,三大痋主就劳烦干娘处理了。”
卢晓莹甜甜笑道:“干娘随便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这些狗屁痋主崩死!”
桑千丝冲我俩回笑着:“孩子们,干娘这回要让你们失望了,干娘不能陪你们下庙啦!”
我头皮一跳,连忙问她为啥,桑千丝看了眼窗外的黑夜,叹息道:
“我昨个晚上入梦,梦见我家盘丝老祖了,老祖说,我即将迎来皮囊劫,特意嘱咐我,让我最近切勿妄造杀孽,免得被骨肉劫所噬。”
所谓皮囊劫,可细分为白骨观和红粉观,此劫一般只出现在修行人身上,但之前我讲过,桑千丝给自个取了人名,沾染上了烟火气,雷劫因此一次次放过了她,代价是,她要经历修行人才经历的皮囊劫。
好在她的皮囊劫,只是一个轻微的表象,来的并不猛烈,只要能恪守规则,这期间不造杀戮,双眼不见鲜血,自可慢慢消解。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叫苦,桑千丝是我们这边绝对的王牌主力,也是我仰仗的最大资本,不然你说,就我这么个大修行人初期的小比崽子,我何德何能敢下阴庙呢?
这下,我的计划全被打乱了,桑千丝这一没,只剩下了我,生瓜蛋子卢晓莹,以及749局的那几个小年轻了。
这个组合叠加在一起,显得既突兀,又不协调,郑青海的徒弟还好说,主要是那三大痋主,我们能对付的了吗?
这还只是防守最薄弱的镇妖庙,就算侥幸通关,接下来呢?余下两庙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连忙问桑千丝:“干娘,龙虎山那边有消息了吗?”
桑千丝嗯了声,说:“我问过了,山上的人说,朱天师今个一早就下山了,已经在赶往版纳的路上了,估计也快到了吧。”
“这样,再等他三天,三天后他要是还没现身,你们就不必再等了,立刻行动!”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疲惫地伸了伸懒腰,随便洗了洗,就上二楼道场休息了。
睡到半夜,我模模糊糊感觉到,被窝里钻进来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鼻子也闻到阵阵浓郁的花朵香气,我起初以为是卢晓莹,但一想不对,我俩的关系可远没到这一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反应过来不对劲后,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抓起被子一掀,就见黄二丫正一丝不挂地依偎在我怀里,抬头看着我。
“你干嘛?自个屋不睡,跑我这搞什么鬼!”
我朝她怒斥道,黄二丫邪魅一笑,手指在我嘴唇上按了按,悄声说:“李哥,你虽然长的丑,却是有本事的真男人,我一直想嫁给你这样的。”
“滚!快滚!”
我厌恶地去推她,这丫头滑的像条蛇,光溜溜的双腿夹着我胳膊,小脚丫一踩,身子就顺着我胳膊滑上来了。
她咯咯地笑着,在我耳垂上轻轻咬了两口,用甜丝丝的语气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记仔细了,你别问我为啥,你按我说的去做,准没错。”
“等你下了庙,见到那根指骨之后,你千万别跟它对指,而是用眉心去接!”
用眉心?去接?
我疑惑地看向黄二丫,这丫头话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起身,光着身子下楼了。
给黄二丫一闹,后半夜我就再没睡着了,我翻来覆去地寻思,这件事是个因,那它一定也配套地有个果。
可它真的有果吗?这世上有因无果的事多的去了,也许我还没下到庙里,就给坏人害死了,也许小队连庙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在半道全军覆没了,也许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指骨,有的只是个阴惨惨,毛烘烘的怪东西。
有时候善因,引来的往往却是恶果,我应该相信黄二丫吗?
用我的眉心?去触碰外道妖魔遗骨的指尖?
怎么看,这都像是在作死。
……
这三天我连楼都没下,始终在道场打坐,其实道行已经停死了,没了佛光,打坐也失去了意义,我只是在冥想,在孤独黑暗的环境中,一遍遍审视着内心。
任何时候,都应该停下冥想,前路越是凶险难测,越该如此。
都说相由心生,我丑陋的外表,反应的是我的内心,照这个理论推断,我内心一定很龌龊,很阴暗很扭曲,但这件事印证到李三坡身上,却又完全说不通。
我们终于没等来朱天师的消息,三天后,我用对讲机和眼镜取得了联系,他们仨加我们俩,这三瓜两枣的队伍组合到一起,我这个带队的心里属实发虚。
卢晓莹已经为三瓜制作好了解蛊用的机关人,提前装进了锦绣图了。
这姑娘毕竟涉世不深,她的幻术修行之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卡壳,她始终无法洞悉出诸行无常法印的真谛,她不得不先放下幻术,专攻墨家的术,好消息是,她利用这些天的时间,掌握了些许非攻流派的高维展开。
现在,她可以使用一些陷阱机关术了。
这天一大早,我们师徒二人整装待发,准备出门跟三瓜汇合,这时候桑楠楠来到跟前,递上来两颗鸽子蛋大小的白玉珠子。
“我娘昨个半夜,去盘丝洞渡劫了,她临走前,嘱咐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桑楠楠奶声奶气道:“此物名叫隐魂珠,戴在身上,能改变你们的外貌,声线,并藏匿气场。”
“我娘说了,你俩在木匠群里说过话,那些臭木匠,已经锁定了你们的声线,有了隐魂珠,万一半道遇上木匠门的人,他们就认不出来你们了!”
我紧握着隐魂珠,心生感激,没猜错的话,公输门派出的第三拨高手已经进入雨林了,这回,公输门出动的,是真正的核心主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桑千丝提前得知了消息,怕我们半道遇害,所以特意为我们准备了此物。
要知道,卢晓莹是墨家的唯一传承,正被公输门所通缉,即使巧妙易容也无济于事,只要打照面,那些高手一眼就能瞧破她的底细。
而有了隐魂珠就不一样了,在桑楠楠的认真教授下,随着隐魂珠的开启,我的声音比之前粗沉了许多,外貌变成了一个眼角爬满皱纹的中年男人。
卢晓莹则变成了一个20来岁的帅气小伙,声音也变的爷们了不少。
重要的是,环绕在她身上的墨家能量,彻底消失不见了。
女孩错愕地注视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好奇又兴奋,她先是摸了摸结实平坦的胸膛,然后顺着腹肌往下摸,摸到牛仔裤拉链时,想想觉得不妥,脸唰地一红,急忙缩手回去。
告别桑楠楠后,我和卢晓莹恢复到本来姿态,离开家,前往约定的碰头地点。
走出好远,我回头瞧去,只见黄二丫正慵懒地靠在门框边,冲我一个劲地魅笑。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碰头点,我一眼瞅过去,只见三人正并排蹲在一个小土沟里,探出脑袋伸长脖子,警戒地扫视四周。
呆的像三只土拨鼠。
“出来吧。”我给三人喊出来,简单给卢晓莹介绍了下:“这是眼镜,能力是禁言师。”
“这两位分别是少年和妇女,少年的能力是失败者,妇女是因果律。”
三人都背着笨重的大登山包,身上同时冒出刺鼻的清凉油味,看样子这段日子以来,他们没少被蚊子蛰。
眼镜走上前,热情地跟卢晓莹握手,那对姐弟表现的则比较冷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蹲在地上,给三人简单画了个地图:“这是镇妖庙,这里守备最松,以咱们目前的实力,只能去这里。”
“郑青海的徒弟,就在这庙里,另外里面还有三位痋主。”
卢晓莹从锦绣图里取出机关人,让三人穿上,顺带着给他们讲解了什么是痋主。
妇女看了眼地图,说:“对面四人,咱们五人,应该提前分配好战斗资源。”
“郑青海的徒弟,谁来对付?”
我指了指自个:“我。”
妇女点头,又问:“三位痋主呢?”
我又指了指自个:“还是我。”
想想觉得欠妥,我又补充道:“我败下阵来,你们再上。”
妇女开始皱眉了。
眼镜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样吧李哥,我们三人联合小卢,来对付这些痋主,等你收拾完那个幻术师,你就来帮我们。”
我说行,到时候再看吧,起身就走到前面带路,同时开启了隐魂珠。
这三人的世界里,除了特殊能力以外,什么都不剩下了,见我和卢晓莹瞬间改变了模样,三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妇女轻声说:
“你们这个【变色龙】的能力很强,749里有不少类似的能力,但好像都不如你们。”
卢晓莹摸了摸凸起的喉结,显得很不适应,用爷们味十足的口音问那三人:
“所以三位同学,代表的是749的最高战力吗?”
“我们差远了。”眼镜笑着回道:“有比我们更厉害的,甚至一些特异功能者,由于太过危险,被749收容在特殊的房间内,只有最极端的情况下,才被允许外出。”
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突然开口道:“那些不是人,是怪物。”
“对了小丁,你跟李哥解释下你的能力,上次没说清楚。”眼镜拍了拍少年胳膊。
这个叫小丁少年头都不回道:“你解释吧,我懒得说话。”
眼镜尴尬地笑了笑,对我道:“小丁的能力是【失败者】,这个能力会确保他在和任何人的比赛中,一定会落败,看似很废物是吧?”
“然而事实是,比赛的内容由完全小丁来决定,当他提出比赛邀请时,对方是无法拒绝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以压倒性的劣势落败。”
我听懂了,【失败者】和【美食家】一样,也属于幻境的一种,少年可以充分利用幻境规则,向对方提出类似“谁先死”之类的比赛邀请,反正最后失败的一定是他。
有点意思。
但这种特殊能力,看似是幻境,却和幻境有着本质区别,我不确定八字真言和诸行无常法印能否破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么因果律呢?又是什么?”卢晓莹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妇女。
妇女边走边答道:“简单理解,就是否定一个结果,用完全相反的另一个结果来取代它。”
我和卢晓莹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寒气,难怪这人的能力被749局评级为S-,位列五人之首。
谁能想到呢,因果律的效果竟然这般逆天!
清晨的阳光撒进树林时,被浓密的枝叶分解成了一道道金色光柱,从光柱中能看到灰尘活动的轨迹,天还早,但天已经燥热起来了。
卢晓莹轻巧地跳上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蹲下来,惊悚地注视下方的妇女:
“也就是说,如果有同伴死亡,你可以发动因果律,改变他的死亡结果?”
“不是改变,是用完全相反的结果来取代。”妇女抬头看向她,淡然道。
一旁的眼镜补充道:“简单讲,相反的结果就是同伴复活,敌人死亡。”
见卢晓莹往下伸手,少年以为是要拉他,就将手伸上去,谁知卢晓莹却冷冷将少年的手拍打,招呼我道:
“师父,来!”
我说我自个能上,不忍驳了她的面子,我只好抓住卢晓莹的手,被她轻轻一把拽上巨石。
那少年被拒绝后,小脸微微一红,后退几步助跑,用力跳了上来。
等大伙都爬上巨石后,我问妇女:“你这个能力,听起来太无敌了,它是不是存在某些弊端呢?”
妇女用嘴咬着皮筋,将长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有弊端,首先因果律对同一目标,每天只能使用一次。”
我点头,这合情合理。
“第二,因果律有可能触发时间悖论。”妇女甩了甩马尾道:“所以我的S后面带个减号。”
我们继续朝着阴庙前行,路上我又问她:“什么是时间悖论?”
妇女摇头:“很难解释清楚,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BUG,比如时空错位,又比如让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触发时间悖论的几率大约在十分之一。”
“另外,每次使用因果之后,我身体会脱力一段时间,需要人保护。”
我分析了妇女的能力后,对她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安排你直接参战,你是队伍里的奶妈,留在最后面复活人用。”
“你脱力的时候,我尽量护着你。”
妇女嗯了声。
那少年一直是高冷性子,不怎么主动说话,也不知脑子抽筋还是咋了,突然埋汰了她姐一句:
“她奶量不行,水蜜桃而已。”
妇女脸一红,瞬间暴怒,冲上来用胳膊夹住少年脑袋,猛猛地就是一顿爆锤。
少年被揍的满头包,委屈地揉着眼泪。
眼镜冲姐弟俩使了个眼色:“别胡闹了,把武器拿出来吧!”
这三人卸下登山包,一人从里面拿出一把崭新的冲锋枪,和挂满弹药的战术皮带。
我以前经常阅读军事杂志,他们的枪我凑巧认识,是国产CF05式轻型冲锋枪,使用9MM子弹,弹夹为25发装,此枪威力尚可,能轻松击穿普通钢板,射程中等。
不用想也知道,这批枪械是当地军区专门给他们空投下来的,三人似乎都经受过系统的枪械训练,装弹动作非常娴熟。
眼镜还特意给我和卢晓莹各准备了把冲锋枪。
我皱眉:“这种玩具,下次就别往出带了,你们的肉身能防御子弹,敌人又何尝不是呢?”
眼镜沉默片刻,还有些不死心,固执道:“远程偷袭的话,应该会有效果。”
“他说的没错,这种程度的破铜烂铁,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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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功夫,从灌木里走出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
我直勾勾注视这女子,瞳孔猛烈收缩着,我没顾得上看女子的长相,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她前胸那个大大的“鲁”字上。
在鲁字下方,还用金线绣着些小桃树。
我们之前才从干娘那得到消息,公输门的第三拨高手,已经到达雨林了,结果就这么巧地给碰上了。
公输门内部,用树木刺绣来划分实力身份,男子绣柳,女子绣桃或绣杏。
我瞧这女子前胸的桃树刺绣共计五颗,比悲从喜整整多了三颗,也就是说这女子的实力,比悲从喜整整高了三个档次!
一股浓烈的死亡预兆,立刻席卷我全身!
见我直视她胸口,女子不但不生气,反而呵地笑了声:“看够了没有?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看啊?”
我目光扫向女子面部,她看起来很年轻,大约和我同龄,长相非常美艳,肤白似雪,眸子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和暴戾。
公输门是卢晓莹的死对头,在看到对方五颗桃树的身份象征后,可给这姑娘吓坏了,本能退到我身后。
女子轻甩着血色的长发,目光略微在我和卢晓莹身上一扫而过,看向后方的眼镜:
“小四眼,来拿枪打我!”
“打啊?”
见眼镜始终不动,女子瞬间暴怒起来,冲她疯狂地尖叫起来:“小奶狗,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啊?”
“你再不开枪,我把你剁碎了喂树!”
女子的叫声太大,太突兀,音波中带着恐怖的高维气场,眼镜被吓的连连后退,小脸煞白。
这些孩子都是初入江湖,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也小,我大步走上前去,从眼镜手里抢过冲锋枪,朝女子抠动扳机。
枪却没响。
“那个,保险没开。”
眼镜哆嗦地帮我拨开保险,我端起枪,朝那女子打了一梭子子弹,枪响声惊的鸟雀乱飞。
那女子不躲不闪,站在原地,我和她相隔不足三米,25颗子弹全部命中她,女子被打的东摇西晃,却一点皮都没受。
连白衣都未曾破洞。
“疼,好疼!哈哈哈!”
她兴奋的抓耳挠腮,揉了揉胸脯,然后有恃无恐地走上前,朝我的冲锋枪抓去。
在隐魂珠的伪装下,我和卢晓莹的外观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们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女子虽然只有一人,却是货真价实的修罗境强者。
快速权衡利弊后,我没敢轻举妄动,事实证明,我做出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下一秒,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我的冲锋枪被女子手掌触碰之后,发生了诡异的木化,一秒之后,金属枪械竟然变成了纯木制的,就连重量也减轻了不少。
在场众人,看的无不惊悚交加。
女子从我手中抢走木枪,轻轻捏着碎木渣子,拍了拍手,笑着看向眼镜: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小奶狗?”
这时,树丛里再次传来了脚步声,我脖颈开始冒冷汗,我刻意将气场调到低频率,一直谨慎地扫视四周,公输门来了两个高手,我竟一点都没发现。
不对,是三个!
又一个身穿古代白袍的女子,钻出树丛,款款走到我们面前,这女子梳了两根小辫,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同样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身段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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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姐妹花打扮的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站在我们跟前,眼神在我们每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空气已经紧张到凝滞了,场面肃杀至极。
对峙了一小会,梳小辫的女子噗嗤一笑,指着身旁女子道:“我这个妹妹性格有些乖张,你们被她吓着了吧。”
我微微踮起脚尖,瞧向二女身后的灌木,灌木里还躲着第三个人,但那人却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迟迟没有现身。
“呦?这位大哥?对气场的感知很敏锐啊?”
见我有意无意地看向后方,梳小辫女子笑着来到我面前。
她叫我大哥,是因为隐魂珠将我变成了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她打量了我几下,很轻浮地用鼻尖在我身上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大哥,你身上很浓的血腥味啊,杀过不少人吧?”
“彼此彼此。”我冷声道。
女子用手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小辫,抬头看向我:“我叫十三尺,她叫血锥,我们是公输门的人。”
“听过公输门吗?”
这时候你如果说没听过,反而会让对方生疑,不如讲实话。
“听过。”我说。
女子满意地嗯了声,又指了指身后的灌木:“后面躲着的是老怪物,老怪物有些古怪,你不用理它。”
血锥,十三尺,老怪物。
我想起这三人是谁了,我曾在木匠群里见过她们,她们在群里的网名,也是她们在公输门中的代号。
我没记错的话,老怪物的网名应该是叫“我一辈子只削木头”?那天十三尺还在群里骂过它。
十三尺摸了摸我的脸,绕过我,边玩着小辫,边在每个人身边溜达。
“好美的小家伙。”十三尺饶有兴致地看向那少年:“高中生?”
见少年眼角还挂着泪珠,她伸手去抹,少年有些不适地扭开头去。
“你们是官家的人吧?”看了眼妇女和少年手中的冲锋枪,十三尺好奇地问道:“哪个部门的?”
姐弟俩属实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姐姐将弟弟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低下头去。
眼镜也吓的腿直打摆子。
这才是他们该有的反应,这三人虽然没接触过修行,但第六感已经清晰地告知了他们,敌人很强大,强大到致死。
“你们俩是修行人,你们三个却不是。”
十三尺对我们这个队伍,愈发感到好奇了:“但我却从你们三人后背处,看到了一团黑光,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是749局的人,是特异功能者!”
灌木里传出一道苍老的男声。
十三尺恍然大悟,瞬间来了兴趣,绕着那三人不停转圈:“说说看,你们都是个什么能力?”
我冷哼道:“姑娘真敢问,这个要是告诉你了,我们以后可没法混了。”
十三尺转身看向我,脸上笑容一收,很快又灿烂起来:
“大哥,我看你很面生,你是何门何派的,怎么能跟749局的人走到一块了呢?”
在这个江湖里,但凡和官家有染的,都是让人不齿的。
我说:“我无门无派,不过是碰巧遇上了,临时组个队罢了。”
十三尺站在我身后,对着我脖子不停吹香气:“组队要去哪啊?”
血锥阴阴地威胁我道:“你如果撒谎,老怪物会第一时间察觉,老怪物最讨厌别人撒谎了!”
灌木里的那对苍老眸子,散发出滔天的血腥杀机,死死锁定着我,我却不加理会,故作轻松道:
“每一个来版纳的人,都是奔着阴庙来的,我们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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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要去阴庙。”十三尺在我大腿上轻轻掐着,在我耳边吹气如兰道:“但不是现在。”
“大哥,你身上有股黄皮子味,很香,很好闻。”
血锥从白袍里取出三幅画像,递到我跟前:“有没有见过这三个人?”
我拿着画像一瞧,前两幅分别是我和卢晓莹的素描人像,第三幅则是悲从喜的生活照。
我面不改色道:“没见过。”
血锥来到卢晓莹跟前,仔细打量着她,皱了皱眉道:“你有点不对劲,具体哪不对劲,说不上,但我总感觉你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女子好尖的鼻子!
在隐魂珠的影响下,卢晓莹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从大姑娘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身上的墨家能量也都被完美地藏匿起来,可饶是如此,还是让血锥嗅出个端倪!
卢晓莹吓的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十三尺也走过来闻了闻:“确实不对劲。”
“一股小姑娘味!”
二女放荡地捂嘴娇笑。
我重重松了口气,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我已经将体内的全部佛光,暗暗调集到了掌心,一旦卢晓莹的身份被识破,那说不得,我会立刻对二女发动幻术。
放过卢晓莹后,十三尺绕到我正面:“我们和本地的黑苗有些过节,照片上的男人,是我们的干爹,从小把我们养大,最后却惨死在这些苗狗手中。”
“是啊。”血锥冲我投来精神病人般的笑容:“这些苗人杀了他之后,还拿着他的手机,在我们木匠群里笑,笑了足足十几分钟。”
“笑的可坏可坏了。”
我指着自己的画像道:“他是你们的爹?”
十三尺没好气地抢走画像:“你搞错了,不是他,这对男女是墨家的人,公输门正在重金悬赏她俩。”
她将画像递给其他人看,大伙都摇头表示没见过。
我叹着气道:“老妹啊,这地方的黑苗真不是东西,你哥也被他们害惨了,哥中过一回金蝉蛊,差点小命就没了。”
十三尺眼睛一亮:“哥,我们组队吧。”
她转过身去,走到血锥跟前,在对方白皙美丽的脸庞上亲吻起来:
“我听说,这帮黑苗还寻了个叫做互助会的靠山,如今三座阴庙守备森严,极难攻打。”
“不过,这种情况下,苗寨会变得很空虚,这附近有五座大型苗寨,我们打算趁机血洗一番,顺便找到杀害悲大哥的元凶。”
血锥起初很享受十三尺的亲吻,脸色微微发红,樱嘴里不时发出娇喘声,但这满头红发的女子翻起脸来,却比翻书还快,突然猛地推开十三尺:
“小贱货,别当着外人的面搞这些啊!”
十三尺被推倒在地,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如桃花地对血锥道:“我是做给老妖怪看的,老妖怪最喜欢看我们亲热,我喜欢让他干着急,流口水,却又得不到,折磨死他!”
血锥想了想,轻轻扑过去,将十三尺按在草地上,二女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耳鬓撕磨起来。
灌木里传来野兽般的愤怒嘶吼。
我看的是直摇头,这三人的关系,有够扭曲的。
十三尺媚眼如丝,双手被血锥牢牢按住,扭头看向我:“哥,一起吗?”
“多个人,多个伴,说不定今晚夜深无人时,我和血锥妹妹,会来你帐篷找你哦。”
我笑了笑:“好提议,不过老妹你看,咱们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强行组队的话,咱们肯定要拖你后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十三尺:“别说拖后腿了,拖我裙子都没问题。”
上方的血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浪蹄子,其实你只是嘴浪,玩真的,你反而不敢了。”
她俩继续在草地上翻滚,动作已经隐晦到无法描述了,灌木里的老怪物不停喘着粗气,看的欲罢不能。
我冲众人使了个眼色,缓缓后退,悄然离开。
走出好远了,听到十三尺媚笑道:“听说大名鼎鼎的养鬼人张之淼,今日要去攻打制邪庙,一会屠完苗寨,咱们去瞧瞧热闹呗。”
很快,说话声就被喘息声取代。
我一声不响,带着众人快步前行,一口气走出二十余里远,这才停下休息。
我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蹲在小溪边,捧起一把水洗脸,双手却抖的厉害。
刚才,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卢晓莹夹着腿蹲在我跟前,问我:“师父,刚才如果动起手来,我们真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我简单洗了把脸,站起身道:“两个女的都是阿修罗,老怪物道行未知,但比她俩只高不低。”
“和之前两次不同,公输门这次派出的是真正的大高手,是鲁班术的最顶尖传承,随便选个出来,749的人我不清楚,但咱俩不可能撑过一分钟。”
眼镜和姐弟也来到我跟前,惊悚地看向我。
我不止一次说过,道行,并不是决定斗法胜负的关键因素,关键在于向高维表达意愿的能力,也就是术。
我当初曾在巨大道行差距下,用幻术硬生生逼退了接近黄泉境的灰奶奶。
当血锥让冲锋枪木化的瞬间,我感到了一种很可怕的死亡压迫,这感觉和当年在阴间加油站,遇到阴天娘娘时一样,我可以很笃定地说,十个悲从喜也赶不上血锥的一根手指。
只能说差距太大。
“鲁班?所以他们的能力,都和木头有关吗?”想起木枪破碎的画面,眼镜心有余悸。
我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镇妖庙已经不远了,咱们运气不错,跟公输门的人完美错开了,等她们屠完五座苗寨,还要去制邪庙观看张之淼和郑青海斗法,至少这几天之内,应该不会见到她们了。”
走到中午那会,雨林里的热浪四面八方袭来,热的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了,我们找了个树荫坐下,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些淡水。
卢晓莹不停拉扯着背心领口,拿出地图看了眼:“镇妖庙就在前方不远了!”
我点头:“一会到了跟前,找个制高点埋伏好,我先把庙里边的人引出来,郑的狗徒弟交给我对付,至于你们四人,想办法拖住那三位痋主,不要和他们硬拼,知道吗?”
“等我收拾完狗徒弟,咱们再合力啃这三根硬骨头。”
众人都点头,那少年想了想,问我:“万一你败给狗徒弟了呢?”
“比方说,你被他丢进幻境了,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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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就不用打了,你们四个赶紧丢下我逃命吧,跑的要多快有多快。
他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立刻问他:“你们连续两次败在此人手下,这人的幻境是个什么样?你给描述下。”
少年唇红齿白地答道:“是一大片漆黑色的麦田……”
我摆手道:“可以了。”
一切幻术师的幻境,都是由自身真实经历打包的,我对此人的经历完全不感兴趣,我已经洞悉了诸行无常法印,寻常幻境根本困不住我分毫,我只需要有个大概念想就够了。
眼镜从包里取出一罐杀虫剂:“这是749局针对蛊虫,最新研制的,毒性非常大,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
我不置可否道:“试试吧,但别抱太大希望。”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前行,走了二十来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悬崖。
这地方之前我们来过,同样是那个小悬崖,悬崖边种着高大的芭蕉树,当时我躲在树下,用阴灯偷袭了黄衣蛊师。
偷袭事件过后,苗疆学聪明了,在悬崖上也布置了岗哨。
此刻,悬崖边上搭了个布制凉亭,里面镇守着八名白衣蛊师,男男女女,环肥燕瘦。
凉亭正中摆着口大钟,一旦发现敌情,他们敲钟,阴庙里的高手能立刻听到。
我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端详着凉亭,示意众人原地等待,我一个健步窜出来,急速朝着凉亭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八名白蛊大老远瞧见我,一个个都警觉的不行,齐刷刷站了起来。
“不用起来,坐,都坐。”
我边朝他们走去,边大度地摆手道:“我上次开会时就讲过,咱们互助会和苗疆是兄弟,兄弟之间,不搞这样的形式主义。”
见我说话拿腔拿调,走路行云带水,表情和蔼亲民之间,又带着一种鼻孔朝天的高高在上,八人当时都有些懵,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有个女蛊师抱起铜柱,就准备要敲钟示警了。
一个脸色焦黑的老头拦住女蛊师,然后疑惑地看向我:“阁下是谁?”
我双手背后,微笑着朝他颔首:“很好!很有精神!”
“你们要向这位老人家学习,时刻保持高度警觉,要发挥主人翁的精神,以饱满的热情,以坚强的斗志,以钢铁般的决心来誓死守护阴庙。”
老头楞的嘴张成O型,手里的半牙西瓜掉在了地上。
我要是27,8的小年轻,这种话就不适合我说,说出来也没人信,但在隐魂珠的影响下,我成为了一个五官严肃,一脸官相的中年人,身份这么一转变,那感觉立马就不一样的。
说话的功夫,我弯腰走进凉亭,先是赞许地看了眼怀抱铜柱的女蛊师,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掉她额头的汗珠,然后又看向凉亭里,圆桌上的那盘西瓜,不禁皱眉:
“我跟小郑特意交待过,要紧抓基层蛊师的待遇,这大热天的,小郑就给你们弄来这点西瓜吃?真不像话!”
一个年轻蛊师抱怨道:“郑青海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这些西瓜,还是我们自己摘的呢。”
我闻言后,眉头锁的更紧了,突然来了句:
“这个月的防暑费,你们收到了吗?”
“还有防暑费?”那老头一脸惊疑地看向我:“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双手搭在老头肩膀上,按着他坐下,老头是这些人的首领,他一坐,其余人也就跟着坐下了。
老头问我:“恕老朽眼拙,阁下?是郑青海的上级吗?”
我微微笑着,拿出烟来,老头帮我点上,我吞云吐雾道:“我既是他上级,也是他的第四任继父。”
瞧我这五六十岁的年纪,众人也没半点怀疑,很快又有人举手问我:“咱们一个月有多少防暑费啊?”
我说:“红衣五万,白衣十五万,你们都没领过吗?”
“该不会是小郑这孩子,把这笔钱私吞了吧?”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怒骂起来,我趁乱走到老头身后,冲他连点了五指烟山。
每点一指,老头就苍老十岁,这五指点完,老头整体急速干瘪,皱巴起来,白发掉的一根不剩,一头栽在圆桌上,当场毙命。
口鼻里涌出大量黑血。
我烟山发动的相当隐蔽,抬指动作控制的很细微,可这些白蛊都是在我之上的大修行人,当场就瞧出了端倪。
七人脸色皆大变,唰地站起来,恶狠狠看向我,眼瞅着要对我发难,谁知下一秒,七人又同时诡异地坐了回去。
继续吃着手中的西瓜。
吃了不一会,有人指着老头的尸体惊呼:“怎么回事?古洞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你是谁?”七人惊惧地看向我,齐刷刷站起身,下一秒,再次坐回原位。
我满意地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四部封天中的封神,此幻术能反复抹除敌人的记忆,这些白蛊,是最佳的实验小白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749局的那个少年也具备抹除记忆的能力,但封天是整体抹除,让对方彻底忘记我是谁,以及遭遇我后所发生的一切,而少年只针对姓名等细节抹除。
在他们重新坐下后,我用烟山又杀死了一人,六人目睹了我杀人的全过程,脸色皆大骇,刚想起身,又被我重新抹除了记忆。
我一遍遍进行着证道,在烟山和封神的交替使用下,凉亭里的活人越来越少。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在短时间内,对同一目标连续使用封神,效果会快速衰减,这些蛊师一生钻研养蛊害人之术,严重欠缺精神层面的修行,衰减在他们身上体现的并不明显。
如果换成精神力量强大的人,封神至多只能生效一次。
几分钟功夫不到,凉亭里的八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于极致的衰老之下,死相凄惨无比。
反复使用封神,对佛光的损耗很大,但我根本不在乎,和之前的阴气不同,佛光是能缓慢恢复的,即使用到见底,也能补满,相比这点微不足道的损耗,证道更为重要。
我深吸口气,盘坐在一具尸体之上,冲远处众人招手。
卢晓莹对我的阴森手段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倒没说啥,可给749局的三人全看傻眼了,三人围到我跟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太恐怖了!”妇女小脸惊的惨白,对我颤声道:
“从第三人称视角观看,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恐怖……这八个人起身,坐下,起身,坐下……每循环一次,就有一人快速衰老,死去!”
“你这……绝对不是幻术,是妖法!”
那高冷少年也一改往日的高冷模样,兴奋地指着我蹦跶:“他的能力可以被评级为S,不,至少也是S+!”
眼镜更是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的听力可覆盖百米范围,我清楚地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抛开幻术不讲,光是你这大忽悠的手段,我几辈子都学不来。”
妇女冲同伴道:“你们发现了吗?他忽悠起人来理直气壮,面不红心不跳,演的自然又真实,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差点把自己代入进去,以为他就是郑青海的上级了。”
卢晓莹无奈地冷笑:“这算什么,我跟他本不认识,这混蛋只用三个字,就让我心甘情愿地跟随着他,从深城一路来到滇南。”
“路上我就在想,这人别是人贩子,或者色狼什么的,不行,我得试试他,他如果对我不怀好意,我就一刀杀了他!”
妇女连忙好奇地问卢晓莹:“你试出来了吗?”
卢晓莹叹了口气:“我刀都买好了,来昆明的第一个夜里,我故意提出开标准间,他同意了,我把刀偷偷藏在枕头下面,紧张的一晚上没睡着。”
妇女又问:“那他呢?他有没有半夜上你床?”
卢晓莹哭笑不得:“他睡的像个死猪一样!一觉到天亮!”
大伙都笑。
等众人将尸体拖出凉亭之后,我睁开双眼,佛光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山谷中的阴庙。
庙外空空荡荡,四周不见一个活物。
我转身看向妇女:“你的因果律,射程有多远?”
妇女答道:“以凉亭为圆心发射的话,到不了庙门跟前,一半是够的。”
我说行,你不用下去了,就待在凉亭里,我们一会往庙跟前走,快走到你射程的极限时,你对讲机吱一声。
妇女痛快地答应着。
我又看向眼镜:“你再跟我描述下你的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镜摘下眼镜,用布擦拭着:“我是一名禁言师,我可以在对方不知晓的前提下,暗中圈定一个特定的词缀,对方如果说出这个词缀,就会立刻遭遇很大的不幸。”
“这些不幸包括但不限于癫痫,发疯,烈焰焚身,肢体或内脏消失,大面积骨折,强烈的自杀念头,无法控制的自残行为等等。”
我想了想,又问他:“那你怎么确定对方一定会中招呢?他如果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你怎么办?”
眼镜其实长的挺好看的,颜值并不输给少年,只是他这个近视度数实在太高了,镜片过厚,就导致他看起来比较呆。
他重新戴上眼镜后,说:“我会视情况,尽量挑选对方最可能触犯的词缀,如果对方不说话,我会改变策略,将禁言术扩大到禁止某一特定动作。”
“比如禁止笑和哭,禁止发怒,抖腿,禁止挖鼻孔。”
我突然问他:“可以禁止比划手势吗?”
眼镜摇头:“无法限制合理的本能动作,比如手指的运动,或者皱眉,眨眼,呼吸,行走,跑步,嘴唇下意识的开合,这些都是不能被禁止的。”
我听明白之后,就招呼众人下山,走之前,我特意对留守的妇女叮嘱道:
“如果发现外人靠近凉亭,你立刻对讲机告诉我!”
妇女之前并不太把我当回事,在亲眼见识到我的手段后,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立刻认真地答应道:
“是,领队!我会尽量隐蔽自己,不拖队伍后腿!”
下山后,我领着卢晓莹,眼镜和少年朝着山谷中的阴庙缓缓前行。
山谷无风,阳光照不进这里,除了脚踩在落叶上的咯吱声外,什么也听不见,整个山谷的生机,似乎都被前方的漆黑阴庙所吞噬一空了。
我应该紧张吗?不应该,和我此前的经历相比,这并不算什么,我应该不紧张吗?更不应该,我和当年的李三坡相差甚远,同样是面对未知的敌人,李三坡能笑,我不能。
走到快一半路程时,对讲机里传来妇女的声音:“到达射程极限了!”
我停步,用脚在泥土上划出一道横线,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后退了三步——妇女是小队存活的最后王牌,我们必须时刻身处因果律覆盖到的范围之内,同时,妇女本身的安全也要得到保障,她必须藏身于斗法的范围之外。
我不用解释,众人也知晓我的意图,划好线后,我边快速扫视四周地形,边对众人密语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庙里藏了四个人,分别是郑的徒弟以及三个痋主,其余的猫狗可以无视。”
“三个痋主现身后,少年立刻用【失败者】控制一个,拉去幻境比赛,眼镜看情况,对剩余两人下达禁言术。”
“至于你。”我冷冷看向卢晓莹:“你道行在我之上,我会的一切幻术,也都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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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雷弩就别用了,那玩意动静大,威力小,属实鸡肋。”
卢晓莹点着头:“知道。”
我还不放心,又将阴如意交给了她,这姑娘是我的第一个弟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头没法给青丘交待。
这只水晶狐狸造型的小阴如意,外表只出现过一道细微的划痕,是当初我在阴间假冒女管家时,被阴物欢喜佛捏手后留下的。
卢晓莹欢喜地把玩着阴如意,冲我甜甜一笑:“师父,你对我真好。”
在我的教授下,女孩轻轻咬破指尖,往阴如意上挤了一滴鲜血后,完成了认主仪式,这样一来,在她将死的那一刻,阴如意能通过损耗自身,替她抵挡死亡。
我有降魔咒在手,阴如意就显得鸡肋了,索性送给她用,人皮阴灯也在她手里,同时青丘也会在暗中指导她,我不用操心她的安危了。
我让卢晓莹躲到右侧的一块大石头后边,让眼镜和少年躲进左侧两颗大树后,人员布置妥当了,我通过对讲机向凉亭里的妇女下令:
“敲钟!”
咚!咚!咚!
三记悠扬的钟响,在整个山谷中回荡,当钟声响过后,前方的阴庙里却迟迟不来动静,在漫长的等待中,我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首先是所谓的战术指定,有这个必要吗?我说过,越往后面,斗法的过程就越快,可能打照面三两分钟之内,胜负就分晓了,可能一旦动起手来,一切就不按计划走了,我突然又不自信了起来,万一我输给郑青海的徒弟呢?
等待的过程中,眼镜冲我们密语道:
“管它有用没用,拿杀虫剂在地上喷一个大圈,至少能阻挡一些爬虫……”
我们刚喷好圈,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从黑漆漆的阴庙深处,走出三个模糊的人影子。
这三人都身穿抹布颜色的麻衣,满头灰发,佝偻着背,手里拄着拐杖,都已是迟暮之年的老人了。
卢晓莹密语道:“如果迷彩服在,他的【暴打老头】能力会派上用场。”
少年摇头:“暴打老头不针对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这三个老爷爷,看上去都一百好几了。”
这三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苗疆痋主了,我站在正中,和三人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我眯着眼瞧过去,只见三老的眉心处,各生长着一只巨大的虫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相信大多数人没见过虫眼长啥样,我简单描述下,它和动物的眼睛完全不同,虫眼是由上千枚复眼所组成的,这些复眼生长的非常微小,每一只都能单独转动,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蜂巢结构复合体。
鸽子蛋大小。
三老本来的眼睛,瞳孔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浑浊的眼白,和干娘描述的一样,三人皮肤呈死灰色,脸上,胳膊腿上长满了黄褐色的细密虫卵,这些虫卵半透明,能清晰看见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由于虫卵的密度太大,使他们的皮肤看起来像疙疙瘩瘩的蛤蟆皮,不断往外流淌着血脓,就连嘴唇上以及眼皮四周,也都长满了虫卵。
如果一个同时具备密集恐惧症,昆虫恐惧症,恐鬼症和尸臭恐惧症的人看到这画面,会当场吓到口吐白沫,休克在自己的尿中,我说这三老不是人,可他们比鬼还恐怖的多,我在他们身上,阅读不到半点生机,我相信在他们的躯壳内,除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虫子外,已不剩下半点内脏了。
可他们偏偏又散发出极其强大,锋利的气场,是的,这三位痋主都是真正意义上的阿修罗,也许比血锥和十三尺差点,但差的不是很多。
三老出现后,眼镜立刻向我传达了他的禁言信息:“我禁止了‘你’和‘死’两个词缀。”
眼镜的声音哆嗦的厉害,他很害怕,如果没有我的带领,他自己完全没有对抗这些非人物种的勇气,实际上,眼镜的牛仔裤已经开始湿了。
作为禁言师的他,按照经验设置了两个禁词,他设计的很巧妙,简单两个字,几乎囊括了斗法前一切形式的开场白,当然,他设置的这些禁词,对方是全然不知的,否则也就失去了禁言的意义。
三老走出阴庙后,并排坐在了庙门口的石台阶上,三老坐地后都没有说话,眉心的虫眼诡异地翻转着,蠕动着,看向山谷正中的我。
在三老入座后不久,阴庙里走出第四个人。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短发,中等个头,瘦,那张长条形的尖脸,像不久前被人当成剁肉的菜板使过似的,错综复杂地交织着暗红色的刀疤。
这人上身光着膀子,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纹身,下面穿了条黑布裤子,脚穿布鞋,腰间随意地扎了条白色布带。
眼镜和少年当场认出了他,同时冲我告状道:“李哥,就是他!”
“他就是那个打败过我们两次的幻术师,郑青海的徒弟!”
“要我也对他下禁言术吗?”眼镜紧张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看向对方,那人出来后,轻轻跃起,从三老头顶上跳过,朝着我一步步走来。
走到距离我十余米开外后,他停下脚步,用毒蛇般的倒三角眼上下扫视着我,开口道:
“我叫赖康,是互助会王牌护法,郑青海座下的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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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隐魂珠每次变身,只能持续大约两个时辰,他刚自我介绍完,变身时效就到了。
我从中年人变回到了本来面目,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给赖康看的微微一惊,他沉默片刻,淡淡瞧向眼镜和少年藏身的大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让我猜猜,你是那五个倒霉孩子请来的援兵吗?”
“那五个穿开裆裤的小比崽子,真是弱到可怜啊,打不过,回家哭着找大人告状,呜呜呜……”
赖康做出揉眼睛的动作,突然收起笑,抬头,阴森森地看向我:
“所以大人没喊来,喊来你这么个破烂货做什么?”
眼镜他们说的对,赖康笑起来的确够坏,这是因为他长的足够坏,坏中又带着令人作呕的丑,即使除去刀疤,他的五官就已经扭曲到模糊了,如果有一个决定美丑的神,这个神在他出生前就抛弃了他,他一定有一个失败透顶的悲惨人生,从小到大,他一遍遍地让周边的人失望,人间和神同时抛弃了他,所以他只能用散发出霉味的坏,来掩饰自己的可怜与无助。
和他师父郑青海一样,赖康也是半步修罗。
我也冲赖康笑着,我的笑比他坏多了,实际上,和李三坡碰上过的敌人相比,他纯洁的向个孩子。
我什么都不说,我光笑,赖康就已经遭不住了,第六感向他传达了太多讯息,他嘴角猛烈地抽搐起来,目光中已经出现了惧意。
我看到这,我心里一下就踏实了,我就知道我吃定他了。
双手合十,冲我比划出一连串繁杂的手势:
“笑?我看你进了我的幻境,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幻境·麦田!”
当高维能量打过来时,我脚下立刻涌现出浓烈的白雾,赖康一击得手,笑的狂妄又得意。
但很快,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白雾快速消散,我并没有去所谓的幻境,而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你?你对幻境免疫?”赖康的五官因为剧烈的惊恐,变得更加扭曲了。
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冲他阴阴地笑着:“幻境,一定是发生在你身上的真实遭遇。”
“这片麦田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我很好奇,你在那里到底发生过哪些悲惨,恐怖的经历,这些经历一定让你终身难忘,对吧?”
我的话深深刺激到了他,他内心最黑暗,最不愿被提及的往事,浮现到了心头,赖康变得狂怒起来,恶狠狠地冲我连续比划手势:
“幻术,地狱变!”
我不知晓地狱变的效果,在洞悉诸行无常法印后,赖康这种级别的幻术师,已经很难对我造成任何实质的杀伤了。
“幻术,白骨黄泉!”
“幻术,密偶!”
“幻术,阴坟眼!”
他把他此生学过的所有幻术,一遍遍在我面前施展,我感受到了一层层恐怖的高维能量,他的技艺并不弱,单论幻术本身,他堪称为天才,如果没有诸行无常,我会和他拼到两败俱伤,直至同归于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幻术是什么?是一个简单的主观念想,这个念想可以真实地改变物理世界,在我修行诸行无常的那段日日,我一次次观看花开花灭,观看宇宙从奇点爆炸孕育出万物,再到热寂坍塌,收缩成奇点的无尽轮回后,让我对幻术有了全新的认识。
六道允许幻术这样的特殊手段存在,一定是有原因的,你看,世人作恶后,没有被现世报,次数多了,他就理所应当地觉得“恶”是被允许的,作恶,是不用承担任何代价的。
甚至很多修行人直到今日,还一直在笃定地否认六道,认为阴间和地狱是不存在的。
幻术是一面镜子,人们能从幻术的流光溢彩中,看到阴间和地狱的影子,看到六道的冷酷无常,这就足够了。
我作为一名阴差,有义务通过幻术,提前向世人展示来自阴间,畜生道和地狱的真实投影。
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高维能量,以赖康的手势为通道迎面袭来,在诸行无常法印的加持下,这些幻术并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所以幻术师之间的斗法,并不会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相反,它的表达方式会非常平和,两个幻术师看似水平相当,但仅仅是因为一些细小的差距,造成了局势的一边倒。
我从赖康的幻术中,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就好像两个酒鬼相遇,能从对方的口气中闻出他喝了什么牌子的酒一样,赖康外表怨毒,一脸坏相,但我知道他的内心非常痛苦,压抑,他只是在用坏来掩饰他可怜的命运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幻术对你无效?”
赖康急的满身满脸的汗,十根手指扭的咔咔作响,他还不死心,还想往下比划,可我却已经不耐烦了,微微抬指,用血歌虚点他的眉心。
赖康前额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他呆滞地站在那,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甘,下一秒,他整颗脑袋炸开,当场跪倒,惨死。
我却无视他的尸体,径直看向东南方位的虚无所在。
郑青海这一派的幻术,有一式和哭悲非常相似,叫做山海蜃楼,赖康在临死前,朝我打出此术,试图用虚假的死亡来蒙蔽我,在我放松时暗算我。
可狐瞳当场就瞧破了山海蜃楼,我冷哼一声,朝着东南方位打去一道阴畜生,赖康的本体现身后,痛苦地发出凄厉的哀嚎。
他的双腿和双臂互换了位置,这相当于一个医术精湛的手术师,在不打麻药前提下切开了他的四肢,再重新拼装缝合,这种疼痛,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
正如我之前所说,幻术·阴畜生是来自地狱的真实投影。
身体失衡的赖康,像只畸形的牲畜般在地上蠕行着,嘴里凄厉地嚎哭着:“地狱,地狱是真实存在的……”
“我死后……要去那个地方……”
我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走上前,踩住赖康的后背,他扭过头怨毒地看向我:
“这种程度的幻术,我也会,我用的比你更好……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给你?”
“等你到地狱后,有的是时间琢磨这事。”我弹了弹烟灰,低头看向他:“本打算把你的魂儿勾了,当阴灯燃料,现在我又改主意了。”
“显然下地狱的这个结局,更适合你。”
他满脸的土,嘴里大口喷涌着鲜血,他脸上已经没有所谓的痛苦了,完全是在靠意志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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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腰高的麦穗反复摇晃着。
完事后,他们还用刀将他的脸破了相,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既然作恶不用付出代价,那为什么不做的更彻底呢?
在少年赖康的眼中,那片麦田是漆黑色的,在长达数小时的漫长折磨中,在无尽的屈辱和绝望之中,他对生命的一切美好幻想,统统破灭了。
后来他拜师郑青海,成了幻术师,他依次找到那三个人,对他们做了同样的事之后,残忍地杀害了他们,他少年时的那段黑暗经历,被他打包制作成了幻境。
敌人在幻境麦田中,会遇到赖康少年时的相同遭遇,可以逃跑,却无法反抗,而且不管逃的有多快,最后都要被抓到。
我冷冷地摇头:“把你曾遭遇过的恶,千百倍地投放到他人身上,你,不配使用幻术!”
我弯腰抓起一把土,塞到他口鼻上,等赖康窒息死去后,我用刀砍下他的脑袋,用一段树枝插住,立放在阴庙门前。
赖康的魂出来了,我没有使用勾魂索,而是看着他的魂儿被一只只惨黄色的手臂拉扯着,一点点沉没,最后完全消失。
此人之前所展露的一切手势,已经全部被我默记下来了,回头有空了我会研究它们,也许其中有我能用的上的。
处理完赖康后,看向前方的三名痋主。
从始至终,三人稳坐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亲眼看到了我的血腥手段,不但不感到害怕,脸色还始终保持平静。
刚才砍头时,我每砍下一刀,都会刻意看向他们,这三名痋主眼睁睁看着赖康被杀,却始终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三人就搁那坐着,用眉心的虫眼端详着我。
我久久凝视着三人,转身,呼唤同伴:
“出来吧。”
卢晓莹,眼镜和少年从藏身处走了过来。
由于痋主从始至终未曾言语,所以眼镜的禁言术也派不上用场,但奇怪的是,就连少年的失败者能力,同样无法激活。
刚才在我跟赖康斗法时,少年尝试过很多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三位痋主并排坐在阴庙入口的台阶上,想进庙,必须绕过它们。
我试着对它们打出几套幻术,也统统无效。
“这三个东西早就不是人了,它们体内除了密密麻麻的虫子,什么都不剩下了,它们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完全就是三具空洞的躯壳。”
我说出自己的判断后,看向同伴:“这种纯粹的死物,和一块石头,一块破棺材板一样,自然是不会对幻术和特殊能力做出回应的。”
我们就站在它们跟前说话,痋主们只是用虫眼扫视着我们,并没有做出丝毫回应。
卢晓莹皱着眉质疑到:“既然是死物,那是什么在驱动它们的行动呢?”
“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它们是自个从庙里走出来的。”
我对此也很是不解,我此前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正常来讲,幻术对一切具备神智的物种都能产生效果,哪怕厉鬼和阴物也不例外,而这三只痋主,简直就是三个自走人形孵虫器,那既然幻术无效,就只能硬杀了。
“我试试看能不能绕开他们。”
卢晓莹从锦绣图中取出几个简单小零件,拼凑出一个半人高的机关人,往地上一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机关人爬起身,关节发出难听的磨损声,歪歪斜斜地走到痋主跟前,绕开它们往庙里走。
刚走出一步,只见其中一名痋主后背的虫卵破开,飞出一只白色甲虫,这只甲虫有麻将牌大小,长着吸管似的锋利口器,它趴在机关人身上,口器扎进木头里,只轻轻一吸,机关人的躯干就快速发霉变黑,皱缩着坍塌了。
金属齿轮和发霉的木头散的满地都是。
“可以。”我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无意识,却又完全依靠本能行事。”
“它们的任务是镇守阴庙,阻止任何东西进庙,只要我们不进去,它们就不会主动发动攻击。”
眼镜恍然大悟:“怪不得,赖康当着他们的面被杀,它们却选择袖手旁观,赖康的死活,完全不在它们的本能之内。”
看向树枝上的血淋淋人头,眼镜捂着嘴,强忍着干呕问我:“李哥,为什么要把他的头割下来立在这?”
卢晓莹替我回答道:“这是一个恐吓用的图腾,一会我们进庙后,外人看到这个,会知道这座阴庙已经被手段阴森的人攻破,他们自然会知难而退。”
少年用崇拜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之前的高冷姿态完全荡然无存,彻底化身成了我的小迷弟,一脸崇拜道:
“哥,你真帅,我们惨败给赖康两回,两回死里逃生,你杀他却像杀鸡一样简单。”
我冷冷瞥了他眼:“没功夫扯这些废话了,先想想怎么把这三个玩意弄死!”
示意众人后退,我吩咐卢晓莹道:“你用阴灯照最右边那个!”
话音落下,我操控着朱雀炉,狠狠两记烟鞭朝着左中两只痋主抽去!
砰砰两声轻响,烟鞭撞击在痋主身体之后破碎,回荡出大量藏青色的烟雾,痋主面门上被抽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而卢晓莹也迅速点亮阴灯,白光射出,最右侧痋主的投影还原到灯罩上,卢晓莹使出吃奶的劲,狠狠掐着投影。
她道行比我高,力气自然也比我更大,可痋主的投影却比金刚石还坚硬,哪能掐动分毫?
三名痋主受到攻击后,立刻发动了反击,三人端坐在原地,脸上,脖子和手臂上的细密虫卵,一颗颗爆裂开来,阵阵让人作呕的尸臭涌来,从破裂的伤口中,飞出无数只造型阴森的蛊虫!
这些蛊虫形态不一,有地上爬的,天上飞的,地面的蛊虫主要以蜈蚣为主,每只蜈蚣都有婴儿手臂粗细,背部长着类似人脸的花纹。
相比之下,天上飞的更恶心,那些飞虫有的像蚊子,有的像蛾子,个个生的肥头大耳,最小的指甲盖大,最大的有拳头大了,肉翅上沾着血黄色的体液。
我细细一数,场面上的蛊虫至少有五七百只多,这些虫类有一个显著的特性——它们通体惨白,浑身散发着恶臭,甲壳上透射着金属的光泽,这些虫类早已经过多轮变异,毒性猛烈到无法想象。
密密麻麻的虫子,朝着我们劈头盖脸地攻来,卢晓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朝前方射去三只火雷弩,猛烈的爆炸声传来,场面上浓烟滚滚,炙热的土渣子雨点般落下。
这些蛊虫并不惧怕火焰,火雷弩只是减缓了它们的进攻速度,从火海中冲出后,它们继续朝着我们扑来。
有几只小蛾子,已经飞到少年和眼镜脸跟前了,两人吓的是哭爹喊娘,749局的这帮小比崽子,常年生活在封闭,安全的环境中,哪见过这阵势,这些人的胆量和见识,完全配不上他们的“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边拿着杀虫剂乱喷,边往后跑,你还别说,真给他们喷下来几只。
但蛊虫数量太多,这点杀虫剂哪够用啊?
眼瞅着两人就要被蛾子追上,这时,两人背上的机关人突然启动,机关人双手前伸,手掌像螺旋桨般急速旋转,掌心喷出大量绿色的烟雾,这可比火雷弩厉害多了,那些蛊虫碰触到烟雾后,瞬间化作焦炭跌落地面。
一些对烟雾免疫的特殊蛊虫,机关人会张开木嘴,嘴中伸出类似蛤蟆舌头的东西,一只只舔着吃进肚里。
我和卢晓莹身上的机关人也疯狂运转起来,替我们暂时阻挡下蛊虫的攻击。
但随着那三只痋主身上虫卵不断破裂,更多蛊虫窜出,机关人很快就忙不过来了——在连续吞下多只蛊虫后,我们背上的机关人相继“毒发身亡”,身体蜷缩成了焦炭。
这时候你也别想着跑,人肯定跑不过虫子,我一看场面失控,深吸口气,双手朝着虚空狠狠一抓!
两大团金灿灿的佛光,像两只小太阳似的出现在我掌心,我面露阴狠之色,抓着它们往地上狠狠一砸!
这次发动的火焰轮止,我再无任何保留,几乎一把掏空了丹田,两只小太阳坠地后,像玻璃球般清脆地炸裂开来,璀璨的佛光碎片,犹如千万流星陨落后爆发出的耀眼烟火般,将整个山谷覆盖。
场面上的所有蛊虫无一幸免,全部在金色碎片的撞击下,炸的稀碎!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金色,卢晓莹等人被刺的睁不开眼,当金光散去后,众人这才睁眼瞧去,只见地面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虫尸。
有些蛊虫虽已死去,触角和翅膀却还在神经作用下,无意义地抖动着。
我目光透过黑烟,看向阴庙正门,三只痋主依旧端坐在原地,三人全身的虫卵都已爆开,全身血淋淋的,神色却还和之前一样木然。
其中一人受到火焰轮止的波及,小半截脑壳被佛光切掉了,我只是简单瞧了一眼,就给我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我从未看过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画面——这名痋主被切割开的头颅内部,蠕动着无数黑漆漆的线虫,这些线虫每一只都有数米长,彼此纠缠在一起,像一只来自混沌地狱的大毛线团子。
我来不及查看其他人的反应,在我看到痋主脑内的画面后,青丘立刻从野狐禅世界发来了一道讯息:
“这些线虫,应该是某种类似神经的组织,它们寄生在痋主的脑核中,操控着痋主的身体。”
“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李狐狸?你别发愣啊?”青丘不满地训斥着我。
“听懂了。”不是我在发愣,实在是眼前的画面,彻底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密集恐惧症,擦了把脸上的汗,我回复青丘道:
“也就是说,痋主并不完全是无意识的死物,至少这些线虫,是具备简单思维能力的。”
“幻术,完全可以作用于它们,之前不行,是因为投入的佛光不够!”
青丘叹气道:“早点看出来就好了,你佛光已经用完了,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灵机一动,冲他伸手:“师父,借我点佛光。”
青丘一脸的古怪:“还能有这种操作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师父是学佛的妖狐,修的自然也是佛光,可他试着输送佛光过来,却失败了,尝试几次无果后,青丘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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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对话的功夫,那只缺失半截头盖骨的痋主,在线虫们的快速编织下,头骨诡异地实现了再生。
第二拨进攻开始了,这次,痋主们发动了抢攻,三人同时仰头,张嘴,巨物在喉结下疯狂蠕动着。
哇!
三人同时从嘴里吐出一枚巨大的……蛋。
是的,蛋。
这三只蛋,比水桶要大一些,灰白色,蛋壳上布满了黄褐色的粘液,散发着滔天的恶臭。
我边示意众人后退,边继续用烟鞭抽打三只痋主,丹田里仅存的佛光,还够使用几次三生指劫,我刻意存着没用,让佛光慢慢恢复。
其实单论物理杀伤,烟鞭是要强过血歌不少的,而且几乎不会损耗佛光。
三痋主被烟鞭抽的东摇西晃,皮肤出现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但这些扭曲物种的恢复能力,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每道伤口都在快速愈合,结疤。
站在我身旁的卢晓莹,紧紧盯着那三只蛋,冲我们密语道:
“这是……血蝗蛊?节葬中有记载,血蝗蛊早在古代就已经失传了?”
“这?怎么可能?”
我连忙问她:“节葬里有记载破解方法吗?”
卢晓莹神色凝重,手伸进牛仔热裤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把沙子般的植物种子,撒在赖康的尸身上,同时口中念动咒音:
“木落多植藁,山枯见墨烟!”
她这边念着咒,对面那三只痋主居然也张嘴念咒了。
三人念的是:“蟬,蟣,蠅,蟦,蟜……”声音宛如虫鸣,听起来极度非人。
我头皮一阵阵跳着,扭头看向远处的眼镜。
眼镜反应还算快,不用我吩咐,他及时发动了【禁言师】能力,同时密语地告诉我们禁言内容:
“我禁止痋主说出虫字旁的字!”
在禁言师启动的瞬间,眼镜双眼冒出两道幽蓝色的寒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事关生死,他使出了看家的本领,禁言规则居然奇异地生效了。
最左侧的那只痋主,嘴里刚喊出一个“蝉”字,突然哇地吐出一大口尸血,紧接着身体里发出阵阵细密的骨裂声。
很快,这只阴森畜生的身体像蜡一般融化,坍塌了,他迅速融化成了一大滩墨绿色的油脂,油脂不断炸着泡泡,许多恶心的蛆虫和成团的线虫在油脂中剧烈翻滚着,挣扎着死去。
好样的,眼镜!
殊死一击之下,眼镜耗费了全部力气,虚弱地跪倒在地,而剩余两只痋主却没受到禁言影响,在念咒完毕后,它们成功发动了血蝗蛊。
两颗巨蛋碎裂开来,从里面跳出十来只蝗虫。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蝗虫,它们通体血红,每只都有小孩脑袋大小,这些蝗虫生长着八对金灿灿的肉翅,头部各生长着八对缩微的人眼,蝗虫们麻木无神地注视着我们,朝着我们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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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大老远,我就闻到蝗虫们散发出的甜腻香气,感到阵阵头晕目眩,看来,这些巨大蝗虫所爆发出的毒性,比之前那些小蛊虫要厉害好几个档次。
眼瞅着血蝗逼近,我颤抖地伸手摸向朱雀炉,却被卢晓莹拦住:
“不用,我已经在赖康尸体上种下了食蝗植物,等着看好戏吧!”
我摸了摸卢晓莹美丽粉嫩的小脸,她也转过头来朝我笑着,经历过一系列生死后,现在的我们无限信任彼此,这种友谊难能可贵。
当血蝗们跳到赖康的尸体上时,尸体诡异地蠕动起来,一根根血红色的植物藤蔓,从赖康的皮肉中窜出!
这些藤蔓生长着锋利的尖刺,它们犹如灵蛇般抽动着,准确捕捉到每一只经过的血蝗,在藤蔓的疯狂绞杀下,血蝗支离破碎,这些巨大蛊虫的血肉滋养着,反哺着藤蔓,藤蔓生长的更迅猛了,枝叶急速向四周扩散,开出一朵朵洁白的美丽花朵。
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凄美阴森的画面所深深震慑。
卢晓莹始终无法顿悟出诸行无常的奥义,是因为她所接触的生死无常还不够多,但墨家的术,她可一直没落下,这些日子刻苦修行的她,已经初步掌握了“高维展开”的奥义。
但你要以为血蝗蛊这么好破,你就想错了,此蛊来自古代苗疆传承,在一代代黑苗的培养下,早已超脱了它本来的姿态。
当血蝗们被食蛊植物绞杀后,虫身炸开,分裂成了许多只小型血蝗,卢晓莹耳畔的青丝流着香汗,女孩聚精会神地操控着藤蔓。
随着枝叶快速生长,更多藤蔓疯涌而出,将小血蝗也绞杀殆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蝗虫,又叫蚂蚱,我小时候在山里经常抓这玩意,有时候你轻轻捏着它,它嘴里会往外吐绿水。
我喜欢把蚂蚱的两条大腿扯掉,然后塞到蚂蚁洞里,等第二天早上去看,蚂蚱那肥胖的腹部被吃成了一个空壳,但蚂蚁从不吃蚂蚱的头部。
长大后,我就开始恶心这玩意了,宁愿杀了我,我也不会碰它一下。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蝗虫,它们的尸身每一次被藤蔓绞碎,都会分裂出数量更多的小蝗虫,这个过程不断重复,似乎永无止境。
所有人都惊恐地注视前方,食蛊植物吸饱了血蝗的虫汁,枝叶疯狂生长之下,已经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可就算如此,依旧有数量惊人的小血蝗透墙而过。
这些小血蝗每一只都只有尘埃大小,数万只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团数米见方的红雾。
红雾浓郁的像一张红绸布,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心里都泛起了一层红毛,血蝗未到,我全身已经爬满了鸡皮疙瘩,在那个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念头,我在寻思,什么样的幻术,能收拾掉数量如此惊人的血蝗呢?
没有。
幻境投放可带不走它们,就算带的走,老爷子不得连夜乘火车来滇南跟我拼命?
四部封天更不可能同时影响这么多目标。
除了火焰轮止和烟潮之外,别无他法。
仅存的那点小佛光,已经不足以支撑火焰轮止了,我手里紧紧捏着朱雀炉,暗暗憋住一口气。
血蝗们聚集在半空,却迟迟不发动进攻,巨大的肉翅拍击声反复冲击着我的耳膜,这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恐怖声音,没有之一,就算来自无间地狱的灵魂挽歌,也无法与之匹敌。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并停滞的还有时间,我的魂几乎快吓出窍了,我深知,当这帮小血蝗扑过来的瞬间,会在一秒之内,把我们啃食到只剩白骨架子。
但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我是领队,也是队伍的最强战力,我但凡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恐惧,那这帮小比崽子会彻底精神崩溃。
实际上,眼镜和少年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两人僵站在原地,微微屈膝的双腿疯狂打着摆子,来之前,他们还表现的很自信,很冷静,甚至还隐隐带着一种“让本地土狗们见识下我国最顶级战力”的高冷。
很明显这场斗法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了他们的心理预期,眼镜和少年边抖着腿,边尿着裤子,脸上的表情比潮湿的裤裆还要难看。
我不怪他们,毕竟强如十大悍匪,也没有一个是干着裤裆死在法场上的。
和这俩孩子相比,卢晓莹的表现倒是很让我满意,女孩狠狠咬了口嘴唇,从腰间取出一截木蛇。
作为林先生的遗物之一,这截名叫九转莲华的木蛇,连接着可怖的高维世界,是一件无比珍贵的秘宝。
木蛇活过来后,反口狠狠咬住了卢晓莹晶莹洁白的手臂,女孩娇哼一声,强忍着疼痛,等木蛇吸饱了血之后,松口,蛇头调转过来,直对着血蝗群,喷吐出十余只竹蝙蝠。
这些竹蝙蝠通体碧绿,飞行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摩擦声,它们边绕着血蝗群飞行,边大口吞噬这些粉尘般的虫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而诡异的是,血蝗群不躲不闪,依旧在半空中稳稳聚集,竹蝙蝠每一口下去,都能吞入三五十只小血蝗,但这种损耗对于数量惊人的血蛊大军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几秒钟过后,血蝗群开始蠕动了,它们化作一道狭长的红色丝绸,直冲天际,在我们头顶盘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虫云。
我想到小时候淘气的自己,披着一块大塑料布捅马蜂窝的画面,可惜,再厚的塑料布也挡不住这些血蝗蛊,它们的蛊毒中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就算让我们躲在一辆被贫铀装甲覆盖的重型坦克里,血蝗锈穿坦克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抬头仰视着天空,虫云卷着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开始朝着我们缓缓压来,我目光阴冷如冰,右手朝着朱雀炉狠狠一拍,朱雀炉发出一道凄惨的悲鸣,藏蓝色的香烟喷涌而出,形成一大片烟潮,自下而上地迎着虫云而去。
从远处俯瞰,红色和藏蓝色两种色彩,在半空中狠狠碰撞,交织在一起,那一刻就好似冰块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里,天空中噼里啪啦地炸着,小血蝗的尸体形成了虫雨,劈头盖脸地往下落。
山谷中的所有人都抬头张望着,就连镇守在庙前的两只痋主,也不约而同地仰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这场厮杀。
我趁着这两畜生分神的功夫,调动体内全部佛光,身体化作一团红影,出现在两人身后,将鸡蛋大的两小团佛光,狠狠强塞入了两人后背。
“给我死!”
佛光太过稀薄,所以我不得不选择近距离发动,力求制造最大的杀伤。
在佛光入体后,两只痋主朝我伸手抓来,我轻松躲过,灵巧地退回到原处。
轰地两声!佛光在两人前胸炸出水缸那么宽的透明大窟窿,两只痋主口吐黑血,应声倒地。
我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守庙痋主死了,接下来就简单了,我们完全可以钻进阴庙后,关门躲避虫群。
可是这个名叫绝望的贱人啊,每到关键时刻,她都会带着无常一同到来。
无数恶心的线虫,出现在痋主的伤口边缘,它们像一个个敬业的织工,精细地编织着伤口,两只痋主很快坐了起来,胸前的大窟窿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急速愈合着。
我朝着痋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心中叫苦连连,这与佛光多少无关,火焰轮止能对痋主造成杀伤,却无法影响那些线虫,线虫不死,痋主哪怕被炸成肉泥,也能快速复活。
而天空的形势同样不容乐观。
烟潮很快就消散了,虫云并没有小多少,剩余的虫群重新聚集,在空中形成一道周长超过三米的巨大红色虫柱,朝着地面狠狠砸来!
在我发动第二轮烟潮过后,朱雀炉已经红到烫手了,我已经山穷水尽了,丹田彻底被掏空,一丝佛光都不剩下了。
如果第二轮烟潮依旧阻挡不了虫云,那我们就只能死在这了。
我想起了在阴间加油站找到的日记本,如果有天我去阴间,我可能也会过上那样茹毛饮血的生活。
“不行!这些烟雾没法阻挡虫群!”
对讲机里传来妇女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身处高高的悬崖上,视野比我们更好,也比我们提前瞧出了烟潮的败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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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同时回道:“没有了。”
烟潮和虫柱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血色的虫雨细密地下着,对讲机里沉默片刻,传来妇女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知道……这话说的没人情味,但是,你们谁能站出来死一下啊?这样我就能发动因果律来扭转败局了!”
她的这个提议看似荒唐,但是眼下的处境,说好听点,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说难听的,我们彻底给了痋主的血蝗蛊,简直一败涂地。
镇妖庙是最容易攻打的阴庙,互助会的主力不在此庙,我们五个人使出看家本领,依旧没能拿下它。
眼下,我们只剩下因果律这最后一张王炸了。
但这里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所谓的因果律,我们谁也没亲眼见证过,我不认为人间真实存在这种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的术。
别说人间了,电影和小说里,又何曾出现过呢?
假如妇女撒谎,或者自大地夸大了自己的能力,那么牺牲者岂不就白死了?
听到妇女的提议后,我先看向远处的眼镜和少年。
我本以为妇女不会喊她亲弟弟去送死,谁知妇女第一个点名的就是少年:
“小丁,乖,听姐姐的话,你去死一下。”
少年崩溃地蹲倒在地,头摇的像拨浪鼓。
“眼镜,你去。”妇女又道。
眼镜像没听到似的,直勾勾盯着天空观看,嘴角流着口水,眼神呆滞的像个傻子。
“我去吧。”卢晓莹上前一步道。
我恶狠狠瞪了她眼,冲她单独密语道:“你傻还是彪?”
卢晓莹皱眉回道:“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你说怎么着吧?”
我一脸的阴云密布,盘腿坐地,抬头看天,我依旧对妇女的能力存在质疑,当机立断地否定了她的提议,眼下,我只能希望烟潮能多拖延点时间,能让我恢复一星半点的佛光。
只要能发动一次降魔咒的量,就足够了,我打算用降魔咒所召唤出的血色袈裟,来灭除虫群。
烟潮在三分钟之后崩塌了,天空中的虫柱变细了些许,却还是雷劫般朝着地面狠狠劈来。
我站起身,径直走向虫群,我并不想打肿脸充胖子,硬装比当这个英雄,我已经吓到意识模糊了,眼前黑白交替,鼻腔里满是浓烈的血腥味。
虫群迅速锁定了我,朝着我直涌而下。
极乐净土,十四根本印,降魔咒……在将死的那一刻,我回忆起当初,我在不动明王的忿怒法相面前许下大誓,要杀尽六道一切恶人,恶鬼,恶相……
身死道消,誓言已破。
眼瞅着虫群犹如一道狂躁的血色风暴,就快要打下来了,眼镜突然疯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狠狠将我推开!
“我来死!”
眼镜的恐惧阈值早已捅穿了,眼镜疯了,疯的很彻底。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快速比划,冲着眼镜打出一道降魔咒,一件泛着淡金的血色袈裟,立刻将他紧紧包裹。
下一秒,虫柱就劈到了他的头顶。
眼镜瞬间被虫海吞没,在降魔咒的保护下,成片成片的虫群大面积死亡,可血蝗的数量太疯狂了,更多的小血蝗,连绵不绝地朝他疯咬而来。
眼前这凄杀惨绝的画面,让我想起了一个叫做“蝗虫过境”的成语。
恍然间,我大概听到了天边传来了悠扬的佛音,也大概没听到,在我出现幻听后不久,降魔咒被彻底瓦解,血色袈裟破碎的瞬间,眼镜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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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哇地大叫一声,后退几步摔倒在地,饶是她这般坚强的女孩,也被眼前的阴间画面震慑到精神崩溃了。
我快步抢上前,不顾一切地将卢晓莹挡在身后。
虫群杀死眼镜后,快速升空后重新聚集,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时,远处悬崖上的妇女也发动了因果律,我亲眼看到,一道道白炽色的音波,以螺旋的形态奔涌而来,直直照射在不远处的白骨架子上。
在音波碰触白骨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惨白色,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失明还伴随着巨大的耳鸣,我痛苦地捂住双耳,好在这些不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当我再次睁眼看去,眼镜真的就活了,他全身从头到脚,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呆的像只大土拨鼠。
我知道,这段描述显得极不真实,这里我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我也试图把它写的尽量逼真点,可信点,但很快我就发现,即使我用再华丽的辞藻去堆叠,这也是件不真实,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种不真实,将我所熟知的世界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口子后面是一个叫做虚无的混沌空间,我知道,人间不可能存在死而复生的事,正如道家的尸解成仙,终究是个美好的童话一样。
在鲁班厌胜术中,有一式叫做“枯木逢春”的神通,悲从喜曾使用过它,但那也不过是让施术者短暂复生三天而已。
但这个不真实,的确真实地发生了,但因果律的恐怖,还远不止这么简单——它不但让眼镜以一种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姿态活过来了,它甚至还彻底逆转了我们战败的“果”。
天空中的虫云开始诡异地自燃起来,烧的劈啪作响,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白火,白的是那么明亮鲜艳,白到一尘不染,我被这种纯净的火焰所折服,看的如痴如醉。
白火沿着虫云燎原,顷刻间,就将虫云烧到连灰都不曾剩下。
无穷无尽的分裂,至此也终结了,血蝗蛊被破后,两只痋主受到了极强的反噬,开始大口吐起漆黑色的尸血。
尸血中夹带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尸。
“教我火焰轮止!”卢晓莹走到我面前,美丽的眸子里闪着阴光:“我有的是佛光,不能借给你,自己又用不上,干存着岂不是浪费?”
我有些迟疑:“可是,你并不是明王座下的弟子。”
一只痋主用锋利的指甲,恶狠狠地划开胳膊,从伤口里取出一团肉瘤形状的巨大虫卵,那虫卵像心脏般跳动着,痋主看都不看,将它塞进嘴里,贪婪地咀嚼起来。
下一秒,它胸口的皮肤变的透明起来,皮肉内部,高高撑出一个女人的脸!
不好!死畜生要出第二形态了!
我看到这画面,再也顾不上那些刻板的教条了,当即将火焰轮止的手势,口诀和心法全部传授给了卢晓莹。
女孩天资妖孽,只看一遍就会,自个又练了两遍后,她双手冲着虚空狠狠一抓,抓出两把金灿灿的火焰刀!
她提着刀大步走上前,双臂使出万斤的爆炸怪力,化作幻影,将两只痋主的脑袋乱刀砍成了肉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那些毛线团子般的线虫落地后,同样没能逃过死亡宿命,一根不剩,统统被锋利无边的火焰刀斩的灰飞烟灭。
我彻底看呆了,当场惊到合不拢嘴,卢晓莹道行比我高不少,这姑娘已经很接近阿修罗了,力量和佛光的精纯程度都远在我之上,我惊讶的不是这个,她一个初学者,对火焰轮止的掌控却远在我之上,这才是让我惊碎下巴的。
我虽然也能将佛光幻化成刀的形状,却无法像她这般,幻化的这般锋利,厚重,那两把宽大的火焰刀,宛如两扇大国重器,让我想起了《神雕侠侣》中独孤求败的屠龙宝刀。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我用烟鞭和火焰轮止都没能杀死的痋主,就这样被她给硬生生剁成饺子馅了。
当然,妇女的因果律起到了主因,如果不是血蝗蛊被破,给痋主带来了毁灭性的反噬,逼迫虚弱状态下的它们展开第二形态,卢晓莹也不能得手。
至此,三只痋主全部死亡,第一只死在眼镜的禁言术下,后两只死于妇女的因果律,以及卢晓莹的火焰轮止。
当赖康的尸身被吸光养分,彻底干瘪后,食蛊植物也快速枯黄,凋零了。
山谷的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猩红色的虫尸,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拼到油尽灯枯。
除了少年。
少年真的被吓破了胆,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不停颤抖着,他就好比一个习惯了校园轻松惬意生活的大学生,初入这人吃人的社会后,被狠狠打击到东倒西歪,彻底抑郁了。
所以实力再强,也要经受实战斗法的考验,只钻研理论的修行人,哪怕实力通天,也注定无法在江湖中生存。
胆子要足够疯,术要足够野,经验要足够深厚,手段要格外卑鄙,只有这些条件都满足了,才能勉强在江湖中立足。
你只管大步向前走,踩着同行的尸身往高处爬,至于哪天阴沟里翻船,身死道消,就交给老天去安排吧。
我从锦绣图里取出一套衣物,扔给眼镜,然后拍了拍他肩膀,赞许道:
“你,不错。”
妇女也很不错,卢晓莹更不错,至于少年,我并没有去责怪他什么,他本是青铜局的人,硬打这王者局,能撑到现在没被吓死,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扶起少年,他脸白如纸,冲我摆了摆手,冲到远处弯腰,哇哇干呕起来。
没一会,妇女跳下悬崖,赶到我们跟前,发动因果律之后的她,也显得格外虚弱,脸上全无血色,至少今天,不会再有第二个因果律了。
“进庙再休息,我可以在门外布下节奏陷阱,彻底封死庙门。”
卢晓莹收起火焰刀,轻巧地跳上台阶,站在阴庙门口冲我们招手。
我怕阴庙里还藏着坏人,担心卢晓莹受伤,就急忙冲进庙里。
漆黑寒冷的阴庙中,卢晓莹伸出葱白纤细的胳膊,狠狠搂住我脖子。
我说你干嘛?外人看着呢,别瞎胡闹!
卢晓莹搂着我不肯撒手,冲我甜甜地笑道:“师父,刚才虫云下来,你不顾一切挡在我面前的样子,真的帅到我了。”
“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滚一边去!”我怒道:“撒手!”
她也不顾我的反对,用蜜糖般的柔软小嘴,大方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亲的非常使劲。
在749局的三人进庙前,卢晓莹及时松开了我,我脸微微发烫,伸手擦着湿漉漉,甜丝丝的脸颊。
阴庙里并没有活物,我们拿着手电照射着四周,径直来到通往地下空间的机关大门前。
“李哥。”
妇女从后面拍了拍我肩膀,一脸愧疚道:“我弟弟他年纪小,第一次出任务,所以紧张了些,没有发挥出本来实力。”
我摆着手笑了笑:“那都不是个事,他已经很不错了,我第一次和人斗法,比他怂到哪去了。”
我想起用画笔扎史细妹太阳穴的画面,宛如昨日。
卢晓莹在庙门口细细撒了许多植物种子,然后拍着手回到我跟前:“陷阱布好了,要是敢有外人闯入,会被节葬当场绞杀成骨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发生在童年的阴森往事。
我是个对死亡非常敏感的人,关于我为什么来,我啥时候会死,以及我死后去哪这一系列问题,从我三岁记事起,一直困扰我至今。
所以我去看莫言的《生死疲劳》,但这本书同样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其中倒是有段形容女性身体的句子,让我记忆犹新。
大致是说村里富户家的女儿,说她胸脯长的像对甜梨。
当然了,莫言先生在书中的用词是相当粗鄙直接的,我如果原文照抄,这章是一定不能过审的。
所以你看,我们对文化的封锁越来越猛烈,然而现实却在朝着无可挽回的荒淫深渊急速陨落。
回到这件阴森的往事上,我想起一个烧尸工,这人在我小时候经常来我家做客。
他烧过整整三千只尸体,不多不少,刚好三千。
以至于到后来,大街上行走的每个陌生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具具烧焦的尸体。
烧尸工并不疯癫,和我接触过的那些同行相比,他除了长相丑陋些,性子内向一些之外,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只是烧尸烧的太久了,他已经麻木了。
烧尸工每个月都来我家至少一次,每次他都会从兜里抓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塞到我怀里,但是从他发疯后,他就再没来过我家。
他的疯和两件事有直接关联。
有一回,烧尸工将一个得重病而死的中年男人推进焚尸炉里,那人的脑袋已经进炉子了,手却忽然一把,死死捏着了烧尸工的手腕。
这事是烧尸工在电话里告诉我爷爷,我爷爷再转告给我的,说那人的手冷的像冰块,跟铁铸似的,掐住手腕就不撒了。
烧尸工铆足了劲,怎么甩都甩不掉,怎么办呢?让徒弟拿老虎钳子来,一根根手指给钳下来。
挣脱开之后,他看自己手腕,五道黑黑深深的淤青。
这不算什么,比这更吓人的事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他继续把这人往焚尸炉里推,推进去之后就开始烧,起初没事,烧到一半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焚尸炉里传来凄厉的惨呼声:
“疼!疼死我了啊!”
给烧尸工吓的一激灵,急忙凑到观察孔去看,焚尸炉大门上有个四方形的小窗户,半个鞋盒子大,可以看到里面的画面。
他一看,只见那人正在烈火中一下下做着仰卧起坐,起来,躺下,起来,躺下……
里面烟太浓,火太大,具体情况瞧不清楚,烧尸工关火后,打开舱门查看,那人已经被烧成一段干瘪的焦炭了,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
烧尸工是个内向又木讷的人,胆子大,他也没理会那么多,关上舱门继续烧,边烧边看。
里面那截焦黑的“木炭”,始终在做着仰卧起坐,起来,躺下,起来,躺下……
直到腰部断成两截,这才停下。
烧完,再用铁钩勾住铁床,把床抽出来,用榔头砸骨头。
是的,骨灰不是烧出来的,人骨架子再烧,也不可能直接烧成灰,要用榔头砸碎了,取一小点出来,装进骨灰盒里,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五会被丢弃掩埋。
装错骨灰的事更是屡见不鲜,有的烧尸工懒,胡乱一装糊弄过去就完事了。
你从烧尸能看出,死亡,是一件非常恐怖,却又非常无奈的事。
这件事之后,烧尸工还好着,还没疯,实际上他跟我爷爷叙述这件事时,语气还是比较轻松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来说第二件事。
那是个农村老太太,穿黑衣黑裤,没人知道那老太太是哪的,她好像也没什么家人。
老太太被送来时,已经是傍晚了,阴暗的焚尸间里,头顶的灯泡乱晃着,老太太那张毫无血色的老脸,被画的浓妆艳抹,一道大口红子斜拉到下巴旁。
老太太静静地躺在铁皮床上,双眼紧闭,嘴张的老大,一动不动。
烧尸工就把老太太往炉子里推,刚推进去不一会,他就听到焚尸炉里传来说话声。
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在里面说话,男男女女都有,起初烧尸工以为听错了,尽管为了防止尸爆,尸体已经被事先切开了腹部,但在焚烧过程中,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还是难以避免,经常会出现。
他好奇地趴在观察口那听,他听清楚了,的确是有人在说话,声音来自炙热的焚尸炉里,千真万确。
当他打开舱门后,说话声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吵闹了。
老太太一动不动地躺在炉火中,整颗脑袋已经被烧没影了。
这件事过后,烧尸工就疯了,他也不上班了,长期出没于荒郊野外,神色阴郁中,又带着一种吊诡的狂喜。
后来我爷爷见过他一次,我爷爷见到他时,他正匍匐在一片广阔无垠的荒草甸子上,他的头发已经及腰长了,上面沾满了枯草,他的瞳孔浑浊不堪,像两团被烈日烤化的红色软糖。
他嘴里叼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他潦草又污浊地匍匐在那,紧张地注视前方的一团牛粪,仿佛牛粪中存在着宇宙的大秘密。
没人知道他那天从焚尸炉里听到了啥?总之他听完就疯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每次都给我带大白兔奶糖,就这么地疯了。
接下来我的余生,每一次吃大白兔奶糖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人。
……
当我吃下卢晓莹递给我的大白兔奶糖时,儿时的阴暗记忆一下浮现心头,我朝着庙门外瞧去,心一下下抽着跳,我总感觉哪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
青丘在我耳边密语:“我刚才仔细观察了妇女的因果律,包括眼镜的禁言术在内,749局的这些特殊能力,的确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另外,我对青春痘的【美食家】幻境,也格外感兴趣,这么好的能力,落在这些生瓜蛋子手里太可惜了,要是能将它们占为己有,开发成幻术的话……”
“好主意,但是具体该怎么实现呢?”
术多不压身,有些术可能一辈子用不到一次,但往往关键时候拿出来能救命。
我非常赞赏青丘的提议,可是想实现它,却有着不小的难度。
青丘沉默不语,陷入思索之中。
这些以后再说,先拿佛光要紧。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晃了晃丹田里的佛光,满的快溢出来了,于是我睁开眼看向众人:
“都休息好了吗?”
众人都点头,我瞧了眼妇女,见她惨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少年嘴唇颤抖着,想对我说什么,却没勇气开口。
我站起身,直面身后两扇巨大的铜门。
铜门上横七竖八,布满了一道道深深的凹痕,显然在我们到来之前,苗疆不止一次试图通过暴力手段开启它,却都失败了。
门上还散落着大量黑褐色的血迹,那些通过暴力手段开门的人,都无一例外受到了机关的反噬,血溅当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庙底下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空间,你们要外道遗骨就存放在其中,下面的情况未知,每个人都警惕着点!”
我冲众人叮嘱一番后,对着铜门比划出桑千丝传授的手势。
轰地几声巨响传来,门缝里喷出大量灰尘,伴随着齿轮转动声,铜门艰难又迟缓地开启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苗疆联合互助会,两大势力耽误了这么久,却始终奈何不了这道机关门的原因了。
两扇铜门,各厚约三米,我记得漂亮国地下核弹指挥所的门,也不过2.8米厚。
这就导致两扇门开启的全过程,地动山摇,阴庙都快要塌了。
我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浓烈了,这般猛烈的动静是我始料不及的,苗疆和互助会也许会察觉到动静,派出高手来诛杀我们。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会下去之后,我要尽快吸收指骨中的佛光,今天无论如何,我势必要突破至修罗境,这是我们全身而退的唯一底牌。
铜门开启后还不算完,门背后还有一道巨大的火墙,彻底封死了通往下方的通道。
是惨绿色的鬼火,隔这么老远,我都能闻到浓烈的尸臭从火中涌来,任何活物都无法从这扇火墙中通过,死物更不可能。
火墙唰地熄灭了。
前方出现了一条螺旋向下的石质楼梯,楼梯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这里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楼梯非常狭窄,只容的下一人通过,我让眼镜走在最前面,妇女和少年紧随其后,接下来是卢晓莹,我在最后面压阵。
这个队形排列是有讲究的,其余人的生死我并不在意,我只关心卢晓莹一人,她是我第一个弟子,她走在我前面,我能照应着她。
对此,青丘和我的想法一致——再怎么样,小女狐狸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尽管妇女能力的评级是S-,但她今天已经使用过一回因果律了,她基本上已经废了,少年胆小也指望不上,我只能派眼镜走在队伍最前面,来应对突然发生的危险。
大伙按我的要求排列好,就顺着楼梯往下走了,楼梯里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通风条件非常好,下方的冷风不断往上吹,风中还带着潮湿的水气。
我们携带的照明工具非常奇怪,每个人都戴着头灯,手里拿着强光手电,这种手电的续航超过十个小时,口袋里还各装了把备用的。
由于楼梯是不断螺旋向下的,走了没一会我回头瞧,就已经看不到入口的亮光了,我边注视着脚下,边用手电照射两侧的墙壁,墙壁上雕刻着大量暗金色的符文,有些已经脱落了。
“这些是秦朝时的文字!”
眼镜边走边笃定道:“我大学是学考古的,不可能看错,秦始皇统一后,指定小篆为全国统一文字,这些古代文字放在今天看,形如蝌蚪,极难辨认。”
我听的一脸困惑,秦朝的文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阴庙,是镇压外道妖魔的所在,当年那个外道妖魔被人间大能联手诛杀后,遗骨被分割成了三个部分,封印在镇妖,制邪和藏阴庙下。
我们居然在镇妖庙的下方楼梯中,发现了秦朝的文字?
那么有没有可能,阴庙早在秦朝就已经被修建了呢?只是因为此地风水格局的特殊性,被利用成为了镇压外道的坟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越往下想,心中的疑云就越浓,关于阴庙的一切,我只是从桑千丝的讲述中得知一二,作为守庙人的她,对这里知晓的也并不多,更没有权利进入其中探寻究竟。
我就纳闷了,秦朝当年为何会在如此偏远的地点,修建这三座阴庙呢?
“但我们脚下的这段楼梯,一定是被后人重新修缮过的。”眼镜边走边道:“再坚固的石材,也不可能从秦朝完好无损地保存至今。”
螺旋楼梯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长,我看了眼时间,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居然还没到底。
妇女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感觉这楼梯通往的……是地狱!”
少年连忙抱怨她姐:“姐,你别吓唬人好吗?”
又走了几分钟,我也感觉到不对了,我们一共五个人,楼梯里不知何时,却传来了第六道脚步声。
多出来的这个脚步声,就在我身后不远,我不动声色,先是给自己打了道哭悲,然后冲众人密语传音:
“你们听到了吗?多了道脚步声。”
众人都摇头表示没听到,我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暗暗捏了道血歌后,用手电朝后方猛扫。
什么都没有。
这时,我口袋里突然多了个沉甸甸的东西,我手伸进去一摸,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
我取出木牌,手电对上去观看,只见上面刻着一大段话:
【你死过吗?】
【你没有。】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死,当你咽下最后那口气之前,你会看到一些扭曲模糊的人影子,出现在你房间的角落里,它们可能是阴差,也可能是你的冤亲债主,你辜负过,欺骗过,粗暴对待过的每一个人,这时都来找你了。】
【如果有亲人在场,你一定不要让他们为你哭泣,我知道,这世上没有轻松的死亡,任何人的死都是沉重的,悲痛的,恐惧和不甘的,但亲人的哭泣,会成为你下一段旅程的绊脚石,请切记。】
【在我少年时期,曾有幸遇到过一位前辈,他是笑着面对亲人离世的,我无意路过一间病房时,发现了他,他笑的很幸福,很真诚,尽管在场所有人都在骂他冷血无情,可依旧改变不了他的笑容。】
【那时的我还很年幼,却已知晓了生死的奥秘,在遇到那个人的瞬间,我就知道他是我的贵人。】
【可惜,我的福报不够,没能和那个贵人建立起联系,我错过了他。】
【接下来,你将吐出最后一口浊气,你身上的所有孔洞都开始往外流淌体液,或者尸血,你的灵魂将离体,根据你罪孽的不同,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也不尽相同……】
后面的字迹太过模糊,已经无法辨认了。
我将木牌递给前方的卢晓莹,卢晓莹简单看完后,将它捏的粉碎,轻声提醒众人道:
“公输门的人来了!”
眼镜猛地停下脚步,惊恐万分地扭过头来:“公输门?”
“她们不是去苗寨趁火打劫了吗?为什么?”
妇女也皱着眉道:“就算来,镇妖庙也不应该是她们的目标啊?”
“我没记错的话,她们屠完苗寨后,是打算去制邪庙观看斗法的。”
我冷声催促眼镜:“先不管这些,继续走,走快点!”
这是劫,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事,劫都不可能让我轻松如愿,它总会在前方布置下一道道未知和无常来让我踩,早在下庙前的那段时间,第六感就已经提前向我发出了预警,我知道有厉害的东西要来,却不想来的是公输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甚至怀疑,公输门根本就没有去屠苗寨,那三个人像鬼一样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目睹了我们击败痋主的全过程后,守在庙外,等待着我们开启机关。
她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制邪,而是镇妖。
眼镜加快脚步,我们跟随着他在狭窄黑暗的螺旋楼梯急速下行,五分多钟后,终于到达了最底部。
奇怪的是,到达地下空间后,视野反而明亮了起来。
前方是一条地下暗河,河宽约五米,朝着远处直直延伸,水流并不怎么湍急,在河流两侧的潮湿石壁上,每隔几米的位置就挂着一盏长明灯。
我和你们一样,我也不知晓长明灯的具体含义,那玩意像极了旧社会时的油灯,被粗粗的铁钉固定在石壁上,火苗子很小,照出来的光却很明亮,将整条暗河照射的影影绰绰。
也不知烧的是哪种灯油。
“这些灯也是后人安装的。”
眼镜用力提了提登山包,鉴于没有其余的道路可供选择,我们只得沿着河边的道路前行。
公输门的人肯定也下来了,她们躲在暗处迟迟不肯现身,我没空,也无力去管她们,正如我之前所说,只要获取指骨中的佛光,我就能彻底脱胎换骨,成为阿修罗。
到那时,我就有实力和那三人掰掰手腕了,危机自可化解。
众人正要动身,卢晓莹却叫住我们:“等等。”
“你们没发现吗?队伍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我们停驻在暗河边,站成一排,每个人脸色都惊悚到了极致,场面上的照面环境还算不错,我们彼此注视着对方,仔细检查了半晌,楞是没瞧出队伍里多出来了哪个人?
卢晓莹开始点名:“我,眼镜,妇女,老怪物,少年,李丑。”
“对的呀?不多不少,刚好六个人?”
是的,站在上帝视角的你,一定一眼就瞧出问题所在了,队伍里多出来的那个人,正是公输门的“老怪物”。
我们都不是傻子,队伍里多出个活人,我们也应该立刻瞧破的。
但这件事,诡异就诡异到这了,当时大伙竟无一人瞧出不对,在我们潜意识的最深处,都理所应当地将老怪物当成了熟悉的队员之一,没有人为他的突然出现而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
我和卢晓莹反复清点着人数,其余三人更是一脸迷瞪,直到青丘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
“李狐狸,你简直是让我失望透顶!女狐狸好歹能瞧出点不对,你可倒好,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中幻境了!还傻站着干嘛?快用诸行无常法印啊!”
我被激出一身冷汗,现在回头看,我的一生之中,经历的阴森邪门事颇多,危机生命,九死一生的情况更是不计其数,然而真正把我吓到魂飞魄散的,只有这么一回。
我怕的并不是老怪物本人,我怕的是他的幻境,此幻境发动的悄无声息,让人措不及防,我居然连何时中招都全然无知,身处在幻境中,我却觉得一切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如果没有青丘提醒,等我主观察觉到这是幻境时,怕是连黄花菜都凉了。
在我启动诸行无常的瞬间,立刻瓦解了老怪物的幻境,在幻境破碎的瞬间,我们五人立刻四散着退开,将老怪物团团围住。
我总算可以用主观去观测老怪物了,这是个面色阴郁的老人,年龄大概和马义相仿,五十来岁,身形消瘦,中等个头。
此人身穿黑色寿衣寿裤,浑身上下沾满了坟土,脚上却穿了双粉红色的塑料拖鞋,他满头白发,微微有点谢顶,面门上没有胡须,五官生长的看似寻常,可眼神中却透露着强烈的疯狂和腐朽。
他被我们包围后,却不管不顾,手里拿着截破木头,正低着头,用美工刀一点点削着。
我终于知道,公输门的人为啥要叫他老怪物了,首先,面前这个老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厉鬼。
我很早前就讲过,能在人间修炼出实体的厉鬼,其恐怖程度是非常咋舌的。
和阴间的厉鬼不同,阴间的鬼吸不到香火气,这对它们是一种极大的削弱。
而人间的鬼没这方面的担忧,所以进化的往往要更阴森,所引发的高维能量也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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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削的那根木头也很不对劲,那玩意像是一小截被撇断的铁锹把子,随着木工刀的快速飞舞,木屑雪花般落地,可无论他怎么削,木头的长度却始终不曾改变过。
我用狐瞳死死盯着老怪物,分析着他的气场构成,我很快就否定了先前的判断,不,他不是厉鬼,而是一位“阴师”。
阴师,是对死去修行人的尊称,然而并不是每个修行人死后,都有资格当阴师。
只有生前道行在黄泉境以上的,才能被称为阴师。
互助会的精神图腾,人间七大恶相之一的罗红衣是阴师,老怪物也是。
我用眼神示意众人散开,退到我身后,然后我冲老怪物抱拳,微微鞠躬道:
“在下李丑,敢问阴师尊姓大名?”
老怪物头也不抬,继续削他的木头:“我姓王,公输门内部称我为老怪物。”
“我这人蠢笨至极,一辈子只会削木头,好在江湖上的朋友们看的起我,给我起了个木人王的外号。”
木人王说话的这几秒之内,我已经瞧出了他的底细,阴师,虽然能继承生前所学的术,但实力会大打折扣,老怪物生前是黄泉境还是地狱境都不重要,死后的他早已跌成了阿修罗。
其大致实力在修罗境七重天以上。
而我们五人中道行最高的卢晓莹,也不过是半步修罗而已,巨大的实力差距告诉了我们一个残酷的事实——即使我们五个人一起上,也不可能是木人王的对手。
此人比痋主,比赖康之流强了不知多少倍,甚至就连同是公输门高手的血锥和十三尺,也都比他差了一大截。
地下暗河边,气氛死寂到诡异,面对如此可怖的对手,每个人都吓到大气不敢喘,场面上只剩下水流声和削木头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叫苦,你就说这个劫渡的有多操性吧?这条暗河的尽头,就是外道指骨所在了,我和阿修罗之间,就差了这么短短一小截暗河,结果这关键时刻,却杀出来了一位阴师。
木人王在公输门,应该是能排进前三的,此人是我来雨林至今,遭遇的最可怖敌人,其可怖程度,绝不在幻术师郑青海之下。
“李丑,幻术师。”
木人王面色无悲无喜,继续低着头摆弄小刻刀:“你的那个改变容貌的小玩意,怎么不继续用了?”
我直言道:“那玩意有时效限制,每间隔两个小时才能使用一次。”
“就算能用,同样的把戏,又怎能连续蒙骗前辈两次呢?”
木人王点着头,声音沙哑又低沉:“很精妙的小玩具,不但能改变外貌性别,甚至还改变了气场,可惜,它骗的了血锥和十三尺,却骗不了我!”
“当时我躲在灌木里观察你们,虽然我肉眼没能瞧出什么端倪,却从你们身上嗅到点些东西。”
“我不确定这些东西是什么,再加上血锥和十三尺那两个小美丫头……”
我笑着打断他道:“她俩在草地上激情互动,看的你口水乱流,形势那般紧迫,你实在分不出神去管我们了。”
“是啊。”木人王承认道:“那两个小丫头美艳娇嫩,古灵精怪,知晓我生前是风雅之士,从不对女子用强,所以她们总是用这种方式来挑逗我,折磨我,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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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看了你们在山谷中的斗法,非常精彩。”
“所以,刚才往我口袋里偷偷塞木牌的人,也是你吧?”我收起笑容问他。
木人王:“我看到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想到了生前的自己,我很想跟你们探讨死亡,因为即使黄泉境,地狱境的修行人,也注定是难逃一死的。”
卢晓莹用很厌恶的眼神看着木人王,问他:“你偷偷摸摸跟着我们下庙,只是为了和我们探讨死亡?”
木人王丢下手中的木头,微微抬头,昏黄的老眼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卢晓莹,目光中隐隐透出几分爱慕之色:
“我奉命来此地缉拿你二人,我收到的命令是,男的当场诛杀,女的要留活口,带回门内细细拷问。”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木人王话音落下,又淡淡扫了眼剩余三人:“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李丑,你自我了断,其余四人都能活命。”
“你若是飞蛾扑火,那说不得,我会让749局的三人也和你陪葬!”
“那就是没的谈了?”我冲木人王比划着中指,同时对其余人密语道:“这个人咱们弄不过,跟他拖延时间也没意义,一会我一动手,你们立刻顺着暗河逃跑!”
我正要比划手势,把木人王扔进故事会里,不想卢晓莹气不过,抢先发难,冲木人王比划出了绞舌。
因为体内十四条大脉倒生的缘故,卢晓莹的绞舌是变异过的,她这边手势一打出来,木人张立马中招,当场就开始瞎掏大实话了:
“我经常偷闻血锥和十三尺换下的贴身衣物和鞋袜,这件事,全世界只有我一人知道……”
“另外,我的鬼域原理是……”
可惜了,第二句话是关系生死存亡的关键信息,可他只说到一半,就硬生生刹住了车,挣脱出绞舌的木人王,死死地捂住嘴,指头缝开始往外渗血,他有些意外地看向卢晓莹:
“好狠的幻术!我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美的小姑娘,你的眼睛像夜空的银河,你的小嘴是含羞的玫瑰花蕊,你是月亮上的嫦娥,血锥和十三尺给你提鞋都不配。”
卢晓莹压根没去听,一招得手后,她已经和眼镜等人顺着暗河亡命狂奔了。
木人王依依不舍地注视她曼妙的背影:“姑娘,我愿意为了你背叛公输门!不知你……愿意同我浪迹天涯吗?”
他这个撩妹风格,是典型的五十岁老男人勾搭小姑娘的惯用调调,明显脱离了时代,这种人微信头像一般都是花花草草的风景,喜欢研究怎么买机票才能坐到空姐对面,早已到了硬不起来的年纪,欲望不降反升,喜欢背着家人偷腥,但凡遇到个姑娘,那势必死缠烂打到底,三五年都不带停的,每天嘘寒问暖,张口闭口就是:有没有男朋友呢?喜欢沧桑大叔吗?大叔很会疼人哦?
老毕登以为有些小姑娘就好这口发臭的老味儿,但老毕登永远不会理解,小姑娘爱的不是大叔,而是大叔兜里的钱,你要是有钱,你99岁都是温柔大叔,你要没钱,哪好哪叽霸凉快去吧。
木人王是真正的色中恶鬼,就连盯着卢晓莹背影的眼神都很不老实,目光依依不舍中,眸子却总是往小姑娘被天蓝色牛仔热裤紧紧包裹的极致翘挺处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能瞧出来,但凡卢晓莹点头,给他那么一点浪迹天涯的意思,那他真就敢立刻背叛公输门,化身成卢晓莹的忠实舔狗。
所以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利用下他这个弱点呢?
木人王踮着脚尖注视卢晓莹的背影,陶醉的猛舔嘴唇,完全忽略了我冲他打的手势。
真是个痴情又好色的老狗。
砰地一声,场面上涌出浓烈的白雾,木人王顺利被我投进了故事会,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漆黑的地下暗河亡命狂奔。
这条暗河远比我想象的长,初段的水位并不深,在我跑出数百米后,水势开始变的深邃起来,水下涟漪涌动,似乎有某种巨型鱼类生活在其中。
我很快追赶上了众人,749局的这三人能力单一,可身体素质却个个非人,我和卢晓莹全力施展红狐步,才勉强能追的上他们。
“啊!”
暗河边的小路又湿又滑,少年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膝盖被石头磕出了血。
我像拽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拽起,推着他跑:
“快!再快点!指骨就在前面不远了!等我吸了指骨的佛光,我就不惧那老怪物了!”
我知道,故事会拖延不了木人王多久,他这种程度的阴师,虽然远远比不上罗红衣,却也不是一般厉鬼能比拟的。
所以为什么是厉鬼,而不是阴物呢?木人王已经是修罗境后期的死物了,他完全有资格当阴物的。
因为人间的阴物,受制于生死规则,在人间的形态极不稳定,而且相比厉鬼,阴物更容易吃到雷劫,所以生前黄泉境的木人王死后,刻意将形态维持成厉鬼状态。
此人既是厉鬼,更是阴师,他同时具备了两者的优势,他既保留了生前的一切术,又能发动“鬼域”。
青丘从野狐禅向我传达了重要信息——我们刚才之所以被木人王混进队伍,而全然不知,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幻境,而是他所发动的鬼域。
鬼域,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能量场,只有混迹于人间,具备实体的厉鬼和阴物才能发动,每一只厉鬼都有着截然不同的鬼域。
鬼域看似像幻境,却和幻境有着本质区别,青丘在分析木人王气场之后,告诉我了一个结论:
“老东西的鬼域并非创造出一个虚无空间,而是一种对现实世界的扭曲。”
“他用鬼域扭曲了你们的思维和记忆,让你们误以为他是队伍中的一员,是你可以信赖的伙伴。”
青丘从远古时代生存至今,经历了无数次转世,他的眼睛何等毒辣,稍稍解读了木人王的鬼域后,当场就推演出了鬼域接下来的变化:
“接下来,鬼域会让你们在一个相同的时间段内,反复循环。”
我们五人沿着暗河跑了几公里远,卢晓莹回头看了看后方,冲我甜甜一笑:“让我猜猜,你用的是故事会吗?”
“看样子,他讲的故事不过关,老爷子生气了,不肯放他走了呢。”
我也瞧了眼后方的黑暗,过去这么久了,木人王还没从故事会脱困吗?这不应该啊?
要知道,故事会的运行原理,与故事的好坏并无关联,除非你能达到荒山老狗那个级别,否则不管你讲出的故事再精彩,也不会得到老爷子的认可。
走出故事会的关键,在于找到破境点,他木人王是修罗境七八重天的实力,故事会不可能困住他超过一分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这条暗河又是个什么鬼?照这个方位看,我们都快要跑到老挝境内了,特么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跟在四人身后,边跑边不时回头看。
依旧没有木人王的影子。
这时候,少年突然啊地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膝盖磕出了血。
我像拽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拽起,推着他跑:
“快!再快点!指骨就在前面不远了!等我吸了指骨的佛光,我就不惧那老怪物了!”
是的,你们一定看出来了,这段和刚才重复了,这是少年第二次摔倒了,更诡异的是,他摔倒的地点和第一次也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受到了鬼域的影响,五个人像一盘卡壳的老式录像带,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反复循环着。
这件事我越往深处想,越感到不寒而栗,身处高维世界的青丘,已经提前推演出了这个结果,并且告知了我,那假如没有青丘呢?
我们五人哪怕跑到活活累死,可能也无法察觉到身处鬼域的真相。
在我用诸行无常法印破解鬼域的刹那,后方终于传来了木人王追赶的脚步声:
“好小子!有你的!就你这点微末小道行,居然连续两次瞧破了我的鬼域?”
“我要挖下来你的招子,给自个按上!”
我们是沿着地下暗河右侧的细长小路奔行,而木人王则踏水前行,脚踩着暗河硬生生追了上来。
他步子迈的并不快,像是在自家小院里闲庭信步,速度却快到诡异,以不可思议的瞬移形态,顷刻间出现在了我身后五米远的位置。
“那个死老头是阴物!阴物啊!”
木人王鼻青脸肿,白发更是被拽掉了不少,一看就是被老爷子狠狠毒打过。
我头都懒得回,双手平放于胸前,十根手指化作幻影,左手朝着他打出一记阴畜生,紧接着右手又打出了专门克制死物的【黄泉地狱转生】。
可是这两记威力无穷的大幻术,竟然同时对木人王无效,我没功夫回头去看,只从他追赶的脚步声中,听出他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我此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幻术不同于人皮阴灯,实力差距过大,阴灯会硬到掐不动,但幻术并没有这一说。
木人王纵使是阿修罗级别的阴师,也一定无法对我的幻术免疫,他无视阴畜生也倒罢了,黄泉地狱转生是中阴喊婆传授我的大幻术,其威力强过故事会不少,他怎可能丝毫不受其影响呢?
木人王摸着脸颊上的血踏水而行,尖声疯叫着,三两步窜了上来!
和我并排后,他伸出右掌,不顾一切地朝着我面门抓来。
好!
快!
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怖的对手,此人肉身的强悍程度,甩了我不止十条街,电光火石之间,我本能地启动了狐瞳,双目剧烈收缩下,木人王的速度被无限放缓,可就算如此,我依旧只看到了一团模糊的虚影。
虚影中心,是他肉色的手掌,他的掌心并没有任何掌纹,而是生长着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这是我在那零点零几秒之间,解读出的全部信息,木人王速度太快,我勉强伸手去挡,同时启动降魔咒,我俩掌心碰触的刹那,爆发出大量的金色火星,我身体微微摇晃着,嘴里哇地吐出口鲜血。
刚刚保护住肉身的血色袈裟,瞬间瓦解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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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人王一击不成,怪叫一声,第二掌朝我心口抓来,这一掌加了不少力道,如果被抓实了,我的心脏会被他活体取出!
我同时使出火焰轮止和降魔咒这两大最强神通,这才勉强和木人王对了一掌,我受了不少的内伤,体内佛光像岩浆般疯狂翻滚,狠狠拍打着丹田,这第二掌,我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
在我将死的那一刻,前方的卢晓莹头都不回来了句:“你敢伤他,我就不和你去浪迹天涯了。”
话说完,卢晓莹回过头,朝着木人王甜甜一笑。
就这么简单一笑,却犹如六道中最恐怖,最深奥的至高幻术,当场把木人王打的七荤八素,将他扭曲的内心世界,种了漫山遍野的鲜花。
老怪物将快要触碰到我心口的手掌,硬生生刹停,收了回来,脸上露出狂喜,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伤他就是了。”
我擦着嘴角的鲜血,冷冷瞧了眼这只老舔狗,卢晓莹冲老舔狗竖了竖中指,拉着我加快脚步。
不一会功夫,暗河就到头了,前方出现一个瀑布,将暗河硬生生截开,瀑布高约二十余米,我们五人跳下后,坠入到下方一个深深的水潭中。
地下河的水全部聚集在了这里,水潭水质清澈,却冰寒刺骨,五颗湿漉漉的脑袋钻出水面后,连连打着喷嚏,惊恐交加地朝着岸边游去。
木人王也跟着跳了下来。
水潭旁边是一大片空地,爬上岸后,我朝前方瞧去,地面上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笋,上方的钟乳石不断往下滴答着水,四周一片漆黑,在遥远的空地尽头,闪烁着夜明珠发出的璀璨阴光。
借助阴光看去,那里摆放着一张古代石桌,石桌上平放着一整截臂骨。
臂骨的一端被卡死在石桌里,已经和石桌生长成一体了,而另一段的手腕和五根指骨则高高抬起,食指伸直,点于虚空之上。
而在石桌后方,还有两扇紧闭的铜门,也不知通往何处。
外道遗骨!我可算找到你了!
难掩内心的喜悦,我在卢晓莹的搀扶下,不顾一切地朝着遗骨跑去,后方却传来木人王低沉的声音:
“此骨属于公输门!”
他上岸后,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朝着遗骨走去,路过我身边时,他的声音变得充满杀机,变得危险起来:
“孩子们,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和底限,我可以放过你们,但前提是,女孩和遗骨我必须带走!”
青丘看的都急眼了:“李狐狸,快发挥你的特长,无论如何,不能让老怪物拿到遗骨!”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是冲卢晓莹使了个眼色,卢晓莹心领神会,立刻大声质问木人王: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咱俩浪迹天涯的第一站是哪啊?”
木人王走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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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摇头:“我不喜欢。”
他俩对话的功夫,我看向眼镜和姐弟三人,不用我密语,三人也知道此刻的处境,木人王嘴上说放过我们,这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惧怕我们鱼死网破,故意毁坏遗骨,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他取走遗骨后,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杀我们灭口。
在场除了卢晓莹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存活者。
眼镜保持着之前的勇敢,站出一步,密语道:“我来吧,我用禁言术杀他。”
“不。”始终沉默的少年,终于说话了:“李哥的幻术都杀不死他,你用禁言术以卵击石,只会激怒他。”
“我的能力评级是A,比你高,还是我来吧。”
我受了不小的伤,五脏六腑都位移了,难受的不行,眼下也只能让少年来试试了。
我说你不用杀他,你只需要拖住他就行,最多三分钟,我吸完遗骨里的佛光后,就能反杀他!
少年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发动能力,他很害怕,小脸吓到惨白,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大声冲木人王道:
“我要和你比赛!”
“比赛的内容是剪刀石头布,比赛时间为半小时。”
木人王正一脸兴奋地卢晓莹唠着旅游磕,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他一点点扭过脖子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少年。
“好。”
少年的能力成功发动,木人王像中了邪似的,答应着就走到他跟前,两人原地猜开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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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邪术?”
木人王惊悚又愤怒地看向面前的貌美少年,边机械地和他比划着石头剪刀布,边狰狞地抽动着嘴角:
“这不是幻术,我还在现实世界,可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了……而且就连我的八仙棺,竟然也无法收纳此术?”
我正往石桌方向走着,听到“八仙棺”三个字时,我本能地回头瞧去,只见木人王右手正在和少年猜拳,而左手正紧捏着一只血红色的小木棺。
这木棺比手机大点,长方形,通体散发着刺骨的阴气,很是邪门。
听他的描述,这个名叫八仙棺的小棺材,能将外界攻击来的术收纳进其中?这世上竟有这般逆天的秘宝?
怪不得,我的幻术突然对他无效了,原来是给此宝收走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少年好不容易为我争取了时间,不能浪费!
我大口干呕着鲜血,大步冲到石桌前,低头凝视桌上的那截外道臂骨。
整条臂骨通体晶莹,颜色透亮,整体形如温软的白玉,臂骨不但没有丝毫尸臭,反而弥漫着说不出的好闻香气。
在这白玉臂骨内部,流淌着精纯原始的能量,如丝绸,如云雾般在骨骼内部游动着。
是佛光!一定是佛光!这种佛光来自远古,来自六道之外,比我丹田里的要浓郁何止千百倍!
从深城到滇南,从电子厂到热带雨林,没钱,赚钱!没佛光,强接卢晓莹的因果线吸佛光,大脉封死,杀人通脉!我这一路耗费艰难曲折,踩着一具具扭曲尸骸厮杀至此,为的,就是它!
我的情绪已经激动到近乎失控,颤抖地伸出右手食指,朝着遗骨的指尖点去。
快了,就快了!只要我和外道的指尖碰触在一起,它遗骨内的佛光,就会一股脑地被我吸入身体!
而我,也将第一次……成为真正的阿修罗!
近了,很近了,碰触!
在我的指尖距离遗骨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时,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道细微的轻风,风中带着奇异的女人体香。
接下来,最恐怖的画面出现了,深褐色的木制纹路,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从我指尖向后疯狂扩散,一秒不到的功夫,我的整条右胳膊,彻底木化!僵停在了半空。
身旁卢晓莹看到这吊诡的一幕后,不由得惊呼了声,赶忙看向后方。
“别动,敢再乱动一下,我让你左胳膊也变成木头!”
我阴冷的回头瞧去,只见从后方的瀑布方向,跳下来两个惨白色的人影子。
两人都是女子,胸前画着大大的鲁字,旁边还用金线绣着五颗桃树。
血锥,十三尺。
公输门的人到齐了,形势急转直下,光是一个老怪物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两名使用厌胜术的顶级高手……
这三人,象征着公输门的最顶级战力,比湘西双鬼和节度使悲从喜强了何止千百倍?三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阿修罗,其中的老怪物更是修罗境后期的阴师。
这是我今天的第二场惨败,第一场败给了三只痋主,最后靠着卢晓莹学会火焰轮止,血腥翻盘,这第二场惨败,靠什么来翻盘呢?
没有翻盘可言了。
“可惜,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目睹着血锥和十三尺游上岸,卢晓莹脸上浮现出浓烈的不甘和悲伤:“她们要是能再晚来个两三分钟,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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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冲她坏坏地笑了笑,卢晓莹整个人怔住了,后退两步,用注视精神病人的眼神注视我:
“你?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啊?”
“你少了一条胳膊啊!”
她还是把我的教诲忘了,我曾不止一次告诫过她,事越大,反而越要笑。
当有一天,你连死都不怕时,你会发现这个猪狗不如的人间,不过如此。
少条胳膊又算的了什么?
我本想训斥她几句,但看到她为我哭成这样,我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缩了回去。
血锥和十三尺的到来,早在我预料之中,即使被逼到悬崖边缘,即使同时面对三名恐怖的阿修罗,我,李三坡,依旧保留着绝命翻盘的最后底牌。
好狠的厌胜术!我已经感知不到右臂的存在了,就连肌肉和关节的神经,都已经被木化给杀死了。
我最后看了眼身旁,石桌上的外道遗骨,抬起头,瞧向远方的二女。
二女上岸后,只轻轻甩动了几下身子,湿漉漉的外衣和长发就干燥到甩出尘埃来了。
二女径直朝着我们走来,眼镜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惊恐,他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却不肯后退一步,他正要殊死一搏,向二女发动禁言术时,十三尺轻轻瞥了眼他,冷笑道:
“别乱动哦小四眼,不然第一个杀你!”
我冲眼镜摇头,示意他不可鲁莽,至少现在,还不是发动禁言术的时候。
血锥将猩红色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步伐轻盈地绕着少年和木人王转圈,边转,边忍不住捂嘴坏笑:
“十三妹你看,老怪物被一个小屁孩给拿捏了,哈哈,哈哈哈哈!”
十三尺也笑的直弯腰:“带手机了吗?快拍成视频发到群里去,这就是传说中,公输门战力排行前三的人物,老色狗,你也有今天啊?”
“两个小祖宗,快别笑话我了!”木人王急的抓耳挠腮:“这小孩的术可真不简单,他让我陪他猜半个小时的拳,我就来了,我根本控制不住!”
“看在我帮你们找到墨门女弟子的份上,快救我出来吧!”
三人说话的功夫,木人王依旧在跟少年一下下猜着拳。
血锥收起笑容,绕行到少年背后,对着他后脑勺阴声道:“小屁孩,还不快给解了?”
“解不了的。”远处的妇女轻声解释道:“猜拳比赛规定的是半小时,那就必须等待时间结束后才能停下。”
“就算能力主人的他,也无权提前终止比赛。”
“懂了。”
血锥点了点头,冲妇女礼貌地致谢道:“你解释的很仔细,谢谢你。”
妇女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血锥面露杀机,伸手在少年后脑狠狠一抓!
伴随着咔咔的骨裂声,少年整颗脑骨坍塌破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倒地毙命!
鲜血喷的满地都是。
“啊!!!”
和脑骨一并崩塌的,还有妇女的整个精神世界,亲眼目睹了弟弟惨死,妇女疯狂地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朝着血锥扑去。
在妇女进攻的同时,我和卢晓莹也动了,我虽然一条手臂被废,打不出幻术,但还有朱雀炉可用,我左手抓起朱雀炉,口念密咒,一道电线杆子那么粗的烟鞭,电闪雷鸣般,哗地朝血锥抽去。
卢晓莹边绕着外场游走着,边舞动灵巧修长的手指,发动火焰轮止,朝血锥弹去雨点子般的佛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反抗似乎都是徒劳的,我们打出去的术,在接近血锥之前,就都被一丝不少地吸入了老怪物的八仙棺中,严丝合缝地封存了起来。
“有点意思。”青丘借助我双眼,看向老怪物手中的小红棺材:“李狐狸,在你击败老怪物之后,一定要将此物占为己有。”
卢晓莹气急败坏地质问青丘:“祖师爷,你讲经讲疯了吧?你没看到队伍已经出现减员了吗?李丑胳膊被废,对面三个阿修罗,又开了那么大的挂?”
“你让我们拿什么赢?”
青丘微微皱眉:“小女狐狸,你也太小瞧李狐狸的手段了,等着看他表演吧!”
卢晓莹原本美丽的长发,凌乱地被汗珠沾在耳畔,脖颈和白皙肩膀上,她迷惑了片刻,一脸错愕地看向我,显然并不相信青丘的说法。
这不怪她,事情发展到现在,怎么看我们都死定了,死到不能再死了,抛开这三个阿修罗不说,单是那个变态到让人发指的八仙棺,就已经远远超脱了我们的能力范畴了。
事态在不可避免地朝着失控,混沌的方向发展,除非有逆了天强援登场,否则卢晓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翻盘的点。
我们放弃了无意义的攻击,默默观看着这场无意义的厮杀。
眼瞅着妇女疯狗般扑来,血锥微微侧身躲开,妇女一扑不中,双掌前后翻飞,不顾一切地对血锥发动猛攻,她看似打的毫无章法,每一掌却蕴含着万斤雷霆之力,猛烈的掌风犹如飞机螺旋桨,卷起无数碎石,将血锥的白袍割的稀碎,白蝴蝶般的衣物碎片不断向后倒飞。
血锥身形化作一道美丽的幻影,在妇女不要命的凶猛攻势中进进出出,她不但躲的轻松惬意,甚至还有空出言嘲讽妇女:
“这小娘们的力气好大啊!”
“可惜,是个平胸!”
血锥很快就玩腻了,她抓到妇女的破绽,用左手大拇指在妇女眉心处轻轻一按,妇女眉心立刻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血洞,她跟随了少年的后尘,带着浓烈的不甘和怨恨,身子向后栽倒,惨死当场。
“不!不啊!”
眼镜双手抱头,蹲下,痛苦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卢晓莹的内心还没怎么被血腥洗涤,还很柔软,目睹姐弟接连惨死后的她,死命地用手捂着嘴,泪珠决堤般涌出,悲伤逆流成河。
木人王恢复自由后,简单活动了下脖子,转过身来。
“我没杀错人吧?”血锥拽着妇女的头发,将她轻轻提起,指着尸体问老怪物:“她不是墨门的小丫头,对吧?”
木人王摆了摆手,一声不吭地指向前方的卢晓莹。
血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松开妇女的头发,狠狠一脚将其尸身踢开。
然后她拍了拍手,缓缓卢晓莹走来,边走嘴里边不干不净地骂着:
“墨门小贱人,和你的祖先墨子一样贱,你在庙门口布置的节葬陷阱,可把我害惨了!”
血锥边走,边掀起破碎的白袍,向我们展示她平坦白皙的肚皮,只见在她的肚脐四周,密密麻麻地扎了上百根木针,这些木针几乎整根扎入了她的皮肉中,已经伤及到了她的内脏,可诡异的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疼痛的样子。
血锥用指甲拽住一根木针,用力拽出,带出一串长长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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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处理。”木人王献殷勤地追上去,从兜里摸出一块类似吸铁石的圆盘,对着血锥腹部一吸,就听叮叮咚咚一阵乱响,木针全部被吸到了圆盘上。
“这陷阱的确非常阴毒,针头扎入皮肤后,十字花纹才会展开,旋转着绞杀进皮肉深处。”
吸出木针后,木人王又取出弥漫奇香的药粉,小心地拍打在血锥的肚脐四周,如果血锥是个男的,他才懒得去管这种闲事,此人当真是色中恶鬼,见女下跪,无女不舔,纯粹是借机揩血锥的油罢了。
“老怪物,你可真是个老舔狗啊。”站在眼镜身边的十三尺看不下去了,无奈吐槽道。
木人王皱巴巴的老手在血锥肚皮上转着圈摸:“这叫广泛撒网,重点培养,舔一个别人叫我舔狗,同时舔一百个,我特么就是战狼!”
血锥轻轻将木人王的手打开,无情的眸子依旧死死锁定在卢晓莹身上:“小贱人,看我如何炮制你!”
眼瞅着血锥步步逼近,卢晓莹背靠着墙,已经无路可退了,我大步迈出,用身体挡住女孩。
木人王也同时上前一步,拦住血锥道:“门主有令,抓活的!”
“我特么当然知道要抓活的。”血锥厌恶地将木人王推开:“我卸她条胳膊腿,再往她脸蛋上划五百刀,这总可以吧?”
木人王神色大骇,连忙道:“不可!她会失血过多死在半道上的!”
血锥想了想,道:“那我就把她的脸木化了,再钉上去一百根钉子!”
后方传来十三尺的笑声:“我亲爱的妹子,你怎么总针对人家的脸蛋不放呢?”
血锥头都不回道:“我向来憎恨比我美的女子,这你是知道的。”
木人王死死拽着血锥的胳膊:“她是墨门留在人间的唯一传承,我答应过门主,要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该死的老怪物,放开我!”血锥用力甩动胳膊,木人王却死死不撒手,她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笑着看向木人王:
“哦,我懂了,你这好色的老猪狗,你看上那小狐媚子了对吧?”
“十三妹,你干什么呢?快过来揍这老猪狗!”
十三尺已经脱去鞋袜,将洁白的玉足伸到眼镜脸跟前,挑衅地冲他笑着:“小四眼,想死想活?想活的话就亲姐姐的脚,姐保你活着回家。”
“小贱人!你又开始犯骚了是吧?”血锥看不下去了,开始怒骂十三尺。
十三尺脸有点红,吃痴地捂着嘴偷笑:“小四眼很帅的好吗,哪个豆蔻少女不喜欢帅哥呢?”
血锥:“我真的快被你搞吐了。”
这三只阿修罗之间的关系非常混乱,二女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叫骂,老怪物夹在中间当和事老,而我和卢晓莹则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这场闹剧。
卢晓莹是彻底吓到没招了,就那个红头发的血锥,硬吃她的节葬陷阱不死不说,居然还有力气搁这吵架,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我则是保持冷静的同时,大脑像陀螺般高速运转着。
观察!越是身处致死的绝境,越要仔细观察,妥善利用身边一切可能利用的元素,来完成绝境反杀!
我始终不动声色,用阴冷的眸子,隐晦地瞥了眼一旁石桌上的白玉指骨。
在十三尺的威逼利诱下,眼镜真的在她脚背上亲了起来。
我微微皱眉,我不能像要求自己那样去要求旁人,眼镜虽然是749局培养出的特异功能人士,但他终究不是修行人,对这个江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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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会有人跳出来,换成我,我就不!你相信我,换成你,你只会比眼镜舔的更专业。
十三尺被亲的咯咯直笑,粉腮浮现出红云,一脸的享受,血锥和木人王都被她那边的动静吸引了,好一阵过后,十三尺收回湿哒哒的粉白小脚丫,轻轻一脚将眼镜踹倒:
“不得不说,四眼技师服务的真好,我说话算话,不杀你就是了。”
她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用极其屈辱的方式丢在眼镜脸上。
我再看眼镜那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血锥和木人王回过头来:“好,我不动那个小贱人就是了。”
“但是这个幻术师,我必须杀!”
血锥甩开木人王,来到我面前,直勾勾看向我,血腥色的眸子中带着滔天的恶意。
“当然。”木人王点头道:“此人,大概率是杀害湘西双鬼和悲从喜的真凶,该杀!”
“奇怪,你好像不怎么害怕啊?”血锥歪了歪脖子,疑惑地问我:“你一条胳膊都变成死木头了,怎么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看!这人还在笑!他在笑!”
血锥有些惊恐地指着我,缓缓后退,木人王和远处的十三尺也都皱起眉头。
“孩子,你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看到你笑,我很欣慰……”木人王释怀地冲我点头:“看来,你已经将我木牌上的那些话,铭记于心了。”
我收起阴沉的笑容,缓缓摇头道:“我不会死。”
“为什么?”三人齐声问我。
我斩钉截铁道:“只有我知晓遗骨神通的方式,我死了,你们将错失这千百世难逢的大机缘!”
我话音落下后,血锥嘴角肌肉开始抽搐,她看向石桌上的遗骨,喃喃道:
“所以,传言是真的?这截指骨上,真的保存着外道妖魔的一式神通?”
十三尺眼珠子转了转,大喊道:“假的,不可能!他故意骗人的!”
她嘴上否认着我,却遮挡不住眸子里贪婪的光。
“万一是真的呢?”木人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门主曾不止一次讲过此事,虽说是传闻,但至少有五成几率是真的。”
“那可是外道妖魔啊!六道之外……外道的神通,无限接近于高维,甚至可以说,外道就是高维!”木人王兴奋到摩拳擦掌,老脸浮现出红晕:
“外道神通,每一式,都足以灭世!”
血锥冷静地深吸口气,走到石桌跟前,伸手抚摸着白玉色的遗骨:“此人死后,尸骨不腐不朽,反而如白玉般璀璨,还散发着如此浓郁的异香……”
“骨内,更是流转着星辰大海般的精纯高维能量!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外道遗骨!”
血锥越看越欣喜,试着用力去拽遗骨,可遗骨的一端早已和石桌融为了一体,哪里拽的动分毫?
“别用力过猛损坏遗骨!”木人王看的一脸心疼,连忙上前阻止。
她们围观遗骨的时候,我在跟青丘进行着高频率的对话。
我:“血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不用理会此女,十三尺也可以交给卢晓莹和眼镜暂时拖延。”
“主要是这个木人王手里的八仙棺,这件秘宝太过逆天,它能吸收,封存除了特殊能力以外的一切术,这个要是能解决,剩下那都不是事。”
“师父,能给木人王下一道雷劫吗?”
青丘端坐在佛堂正中的莲花上,不停眨动着可爱狐耳:“不行,雷劫需要满足两个前置条件,一是在野外,二是在阴间,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能满足。”
“只能将全部赌注压在外道遗骨上了!在吸收的瞬间,你可以利用遗骨中精纯的原始佛光,来强行破开八仙棺的规则!将老怪物第二次投入幻境!”
卢晓莹听的满头雾水,带着哭腔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默默点头,这时,血锥依依不舍地松开遗骨,转身看向我,阴嗖嗖道:“说吧,怎样才能获取遗骨中的神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缓缓摇头:“我要是告诉你,我就没有存活价值了。”
“小王八蛋,你有的选吗?”血锥冷笑,突然发疯,伸手狠狠掐住我左臂,恐怖的木纹伴随着木皮碎裂声,从她掌心向四周急速蔓延,一秒之后,我的整条左臂也被木化了。
从胳膊根到指尖,通体变成了木头。
我并不知晓这个术的原理,但不得不说,我小瞧了鲁班流派的阴森,能将鲜活的肉体变成冰冷的木头,这的确很让人不可思议。
但我深信,这种物理形态的转变只是暂时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停下,快停下!”我惊恐的满脸冷汗,五官恐惧到变形:“好,我说……用你的右手食指去碰触遗骨指尖,同时口中轻念: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木人王显然是咒音的行家,听闻后立刻道:“是道家的净天地咒?”
“此咒在道教传功灌顶时常用,应该错不了。”
在得到木人王的肯定后,血锥又和十三尺去对眼神。
十三尺耸了耸肩:“我们刚才进来时,这人的确是准备用食指去碰触遗骨的,要不是你及时将他右臂木化,外道神通还真就便宜这丑八怪了!”
血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她回过头来,沉吟片刻后看向我:“我不信,我总觉得这件事里有古怪。”
“你来做给我看!”
她在我右手手背上轻轻一拍,整条右臂的木化瞬间消失,我狂喜到满脸通红,来不及活动手臂,踉踉跄跄地大步冲到石桌跟前,用食指去碰触遗骨:
“天降的富贵摆在面前,你不敢接?我敢!”
“外道神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我放肆地仰头大笑,眼瞅就要碰到边了,血锥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丑八怪,做尼玛的白日梦!滚一边去!”
至此,血锥对这件事已再无半点怀疑了,其实不光是她,老怪物和十三尺也对外道神通无比觊觎,这玩意对于修行人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当真是十辈子都等不到的大机缘。
之所以愿意把这个大机缘让给血锥,一方面验证了公输门内部的团结,另外,此二人可能也期盼着血锥获取神通后,能转授给他们。
然而,外道遗骨中除了数量惊人的佛光之外,并没有所谓的神通。
血锥妄图从遗骨中获取神通,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那天晚上黄二丫钻进我被窝,亲口告知了我一条重要线索,这条线索重要到致命,这也是我预言出血锥死亡的主因:
“用眉心去接收外道遗骨的能量,而不是用指尖!”
用眉心!
起初我并不打算相信黄二丫,但现在我愿意赌它一赌,黄二丫是四姐的小闺女,我对她有救命之恩,黄皮子是一种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动物,二丫没有坑我的理由。
青丘的观点和我一致,他起初也不信任黄二丫,但在亲眼目睹遗骨之后,他也改变了主意,青丘认为,和外道对指,是一件无论怎么看,都凶险到无以复加的事,对指这个动作,只有在最血腥的斗法中才会出现。
相比之下,用眉心去接要谦卑委婉的多,更有晚辈接受长辈传功的意思。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我绝境翻盘的致胜王牌!
我之所以面对三名顶级阿修罗,双臂被毁也能笑的出来,就是因为这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木人王和十三尺羡慕的注视下,血锥伸直右手食指,用力碰触在遗骨指尖上,同时按我教的念咒:“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只念出前半句,她的整副皮囊,就全部脱骨了。
我尽量把这画面描述的通俗易懂一些:就好比你用筷子去夹一只被煮脱骨的大鸡腿子,你夹起它的瞬间,肉会迅速脱离到盘子里,你只夹住了一根鸡骨头。
血锥的皮,肉,内脏整体朝着后方脱落,她体内的血在遗骨中未知能量的影响下,呈现出一种可怖的离子态,朝着上方蒸发,在她头顶形成了一小团血云。
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血腥阴森,然而如此凄杀的死相,即使是我看了也感到深深的毛骨悚然,血锥的死亡过程只持续了三秒,当她的身体组织在后方聚集,堆叠成一个小山后,她的灵魂出现在了白骨架子旁边,
这种死亡方式太过痛苦,以至于灵魂状态下的血锥,发出震人心神的凄惨嚎哭声。
我不想公输门再出现第二个阴师,当血锥魂魄出现后不久,我用勾魂索将她勾过来,交给卢晓莹。
直到卢晓莹将这副扭曲的魂魄塞进阴灯里了,十三尺和木人王这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反应过来,这不怪她们反应迟钝,实在是血锥死的太出乎意料了,那么大的动静,总得给她们点反应时间。
“眼镜,十三尺交给你了,用禁言术拖住她!”
眼瞅着木人王和十三尺愤怒地向我冲来,我看向远处的眼镜,同时对身后的卢晓莹密语:“老怪物交给你,尽量拖住!”
我知道姐弟的惨死,给眼镜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伤,但我并不为他感到担心,眼镜是749小队里心理素质最好的。
就算眼镜不听使唤,我也有别的法子困住十三尺。
“丑八怪!你害死了血锥妹子!你知道公输门培养她,耗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吗?”
怨毒悲愤交加的十三尺,不顾一切地朝我狂奔而来,原本美丽的小嘴,扭曲尽显丑态:
“你赔她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眼镜猛地抬起头,胀红着脸朝十三尺大吼一声:
“禁止光脚跑步!”
禁言术并不是只能禁言,还能禁止一些特定动作,眼镜曾说过,越是反常的动作,被禁止的成功率就越高。
十三尺那只刚被眼镜亲过的脚,还没来得及穿鞋袜,这是她咎由自取,她种下的因,活该她接这个果。
当禁言术生效的刹那,十三尺像被施加了定身术似的,整个人僵住了。
我顾不上观看禁言术的效果,而是将目光看向对面的木人王。
木人王面无表情,直勾勾注视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弯腰,将眉心贴在了遗骨的指尖上。
木人王手掌一翻,朝我扔出一大把木娃娃,这些木娃娃每个只有指甲盖大小,被刻画的栩栩如生,五官塑造的犹如恶咒。
木娃娃飞行到半空时,被一道白光拦截。
卢晓莹手提阴灯,面色凝重地挡在我面前,葱白的手指在灯罩上用力一掐,定格在半空的木娃娃们统统支离破碎。
“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打算和我浪迹天涯。”木人王一击不成,神色变得萧索起来,哀伤地注视卢晓莹:
“你欺骗了我,你的心里只有这小子!我最讨厌女人骗我!”
木人王恼羞成怒地发出疯吼,后半句话吼出来,震的整个地下空间都颤抖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不顾一切地冲着我们扑来,卢晓莹尽管害怕,却不曾移动半步,她将藏在指甲缝里的植物种子弹在地上,口中轻喝咒音:
“墨子城无恙,公输械有穷!墨花,开!”
地面开始剧烈颤抖,三道浑厚沧桑的古代木墙,从泥土里钻出,呈三角之势将我们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
我来不及去看场面上的战况,在我眉心碰触到遗骨的瞬间,一股极度原始,混沌的佛光,不顾一切地顺着眉心奔腾入我体内。
我从未见过这种形态的佛光,它的颜色并不是我熟知的金色,而是一种炙热的白色,白的一尘不染,白的让人心生愧疚,不敢去直视。
佛光来自遥远混沌的上古,来自六道之外,宇宙的彼岸,将人间的所有佛光汇聚在一起,也不及它的一小丝,这哪是佛光?这是以杀止杀的不灭意志,这是高维世界的日出,是万物的寂灭,也是万物的起源。
一念花开,一念地狱。
我双眼忍不住流出两行热泪,随着遗骨中佛光的疯狂涌入,我眼前出现了一副奇异的幻境,那是一个漫山遍野盛开着曼陀罗花的世界,但那里和野狐禅有本质的区别,那些血色的曼陀罗花,都是从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中盛开出的。
那个世界的天空和地面,全是血色的,我看到一个白衣长发青年背对着我,站在一株菩提树下,仰望着血色的天际。
青年,可能正是遗骨的主人,血色的阴风吹拂着他的长发,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悲凉……
卢晓莹栽种出的古代木墙只为我拖延了三十多秒,就被木人王硬生生崩碎了,他大步闯入,卢晓莹死咬着银牙,双手朝着虚空狠狠一抓,抓出两把火焰刀,朝着木人王面门狠狠斩去!
刀未至,就熄灭在了半路,被收纳进了八仙棺,木人王伸出布满年轮的漆黑掌心,朝着卢晓莹脖子抓去:
“我从不杀女人的!是你逼我的!”
接下来,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琉璃碎裂声。
我依旧无法回头,在佛光汹涌的灌注下,我的道行爆炸地疯长着,短短几十秒功夫,就一举冲击至半步修罗!
还没完!
我依旧注视着那个宇宙彼岸的血色幻境。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那手掌大到无法想象,每一根手指都远比泰山庞大,手掌带着树木断裂的巨响,朝着青年压来。
青年抬头,看向那手掌,只简简单单抬起右臂,伸出右手食指。
当食指和巨掌碰触的瞬间,画面定格成了永恒。
而在我身旁,卢晓莹正联合眼镜恶斗木人王,这种近身肉搏形式的斗法,已经全无招数可言,比拼的只有爆炸力,速度,反应以及肉身的强悍。
眼镜节节败退,前胸被木人王点出一连串血洞,而卢晓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刚才听到的琉璃碎裂声,来自她身上的阴如意,此宝已经替她挡下了多轮死亡一击,几乎快被毁了。
还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了!
当血色幻境崩塌后,遗骨中的剩余佛光继续奔流入我体内,佛光始终不曾出现过枯竭,反而愈发汹涌了。
木人王急眼了,他知道,如果任凭这样下去,我将成为外道神通的继承者,到那时,他就没把握杀我了。
他不躲不闪,硬吃了卢晓莹几下抢攻后,使出全力狠狠一掌,掌缘透着森森鬼气,击中了卢晓莹柔软的侧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孩痛苦地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地倒飞出去。
阴如意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它用自身的粉碎,为卢晓莹扛下了这致命一击,她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倒在地上呻吟着,半天爬不起来。
眼镜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
十三尺也终于摆脱了禁言术的控制,此术给她的外表造成了无法逆转的损害,她柔顺的青丝长发全部连根脱落,头皮上满是鲜血,她的两个颧骨已经彻底粉碎了,深深凹陷了下去,牙齿也几乎全掉光了。
被毁容后的十三尺,彻底疯了,她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向我扑来:
“丑八怪,你给我去死!”
没有了阻隔的二人,身体化作幻影,闪电般出现在我身后,两人施展全力,双手疾风骤雨般朝着我后背点去。
我口中不断喷吐着鲜血,不躲不闪地站在原地,这个过程是痛苦而惨烈的,后背那活体解剖般的疼痛,几度让我昏厥,我硬咬着牙,凭借意志力苦苦支撑。
随着佛光的不断涌入,我双臂上的木纹一点点消失,后背的伤势也急速愈合,身体透出奇异的白光。
木人王和十三尺停止了攻击,都愣住了。
“快拧断他的脖子,一切就结束了!”十三尺冲老怪物焦急地大喊:“等他获得神通,我们都得死!”
木人王脸色一狠,冲到我跟前用力掰我脖子,当他手掌碰触到我皮肤的那么刹那,附近的空间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坍缩!
在那个瞬间,亿万吨刺眼的白光,以我为中心爆炸开来,那是破晓砍向无边永夜的第一刀,是时间长河汇集出的第一粒沙,是结束,也是更好的开端。
当白光散去,木人王和十三尺变成了两只断线的风筝,被炸飞到远处的水潭中!
我抬起头,检查着自己的双手,木化已经彻底消失,后背的伤势也愈合如初,我身体依旧被淡淡的白光所包裹。
遗骨中的佛光一滴不剩地被我吸光,我,正式成为了一名阿修罗,这还没完,道行的提升依旧在继续,从修罗境一重天,一路提升至四重天,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我惊悚地发现,我的丹田已经成为了一片巨大的湖泊,整座湖泊由纯白色的流质液体组成,湖水清澈见底,湖面如一面镜子般平整,一尘不染。
我无需再像以前每每突破时那样,对着石头和钢铁证道,我清晰知晓我的力量,这一次,面对这种脱胎换骨的巨变,我的内心非常平静,这是我应得的,这一天早该来了。
我看向痛苦呻吟的卢晓莹,和躺在血泊中的眼镜,冲她俩各自弹去一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我的灵魂深处多了种神秘的力量,是它在驱使着我。
两团洁白的小光团,轻柔地从我指尖弹出,飞入二人体内,眼镜胸前的血洞快速结疤愈合,他依旧保持着昏迷,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卢晓莹的痛苦也快速消失,眉头舒展开,脸上浮现出奇异和舒适,她错愕地抚摸着侧腰,爬起身欣喜地冲我道:
“断骨痊愈了!”
下一秒,她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她惊疑地指着我,下巴开始哆嗦:
“你?你不是李丑?你是谁?”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石桌上有一块破碎的铜镜,我抓起它端详着,是的,我不再是李丑了,在成为阿修罗之后,我恢复到了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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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模糊地浮现出一张美到极致的男子脸庞,我早已习惯了和丑陋共舞,当我看见这精雕玉琢,充满少年感的极美面容时,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将我笼罩,我很久都不能适应。
镜中男子留着一头洁白的发,眸子璀璨的像夜空中的银河,男子已经快28了,看起来却和20出头无异。
更让人困惑的是,我的脑袋上,竟然生长出了两只尖尖的小狐耳。
难怪卢晓莹彻底认不出我了,我都认不出我自己了。
青丘却说,这个现象很正常,在成为阿修罗后,受真实本源规则的制约,我会短暂变成以前的模样,这个状态持续时间很短,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恢复正常。
我更加不解了,眨着可爱的狐耳道:“那这狐耳又该如何解释?”
“我只有在野狐禅世界中,才会长出狐耳的。”
青丘沉吟片刻后,答道:“这只外道妖魔很可能和我一样,也是远古时代的大妖狐,李狐狸,你在吸食佛光的过程中,也顺带继承了这只妖狐的神通。”
“虽然神通早已残缺不堪,远不及当年威力的千分之一,但伴生的妖狐化,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即使在六道之外,宇宙彼岸的陌生星球上,也存在着妖狐。
而且有相当大的可能,这只妖狐也会幻术。
也就是说,我继承了这只外道妖狐的遗志,青丘告诉我,妖狐化的持续时间也非常短暂,但好消息是,我可以在这个期间内施展外道妖狐的术。
当然,并不是完整的术,只是残破到发霉的边角料。
这个机会对我而言却无比珍贵,比佛光灌体还要珍贵百倍,妖狐化不是白来的,我一定能从这些边角料中学到点东西。
没有理睬卢晓莹,我看向从水潭中爬出的木人王,径直向他走去。
木人王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而且吓的不轻,他微微驼背,湿淋淋地站在原地,那张沧桑的老脸依旧不带任何表情,但瞳孔却已经收缩成了针眼大小。
“阿修罗!想不到遗骨中的能量竟这般浑厚!”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如果我能获得这股能量,我将重新回到黄泉境!”
“你不能。”我走到十米开外的位置,停下,轻声道:“你是死物,死物怎能吸收佛光呢?”
“快点开始吧,我赶时间。”
“好!”木人王面露浓烈杀机,伸出双掌,将满是年轮的掌心对向我:“就让我来领教下,所谓的外道神通有多厉害!”
“寂灭年轮!”
木人王发动的这个术,汇集了他一生所学的巅峰,他深知对手的可怕,哪敢托大?出手就是最强杀招!
当寂灭年轮启动的瞬间,地面上出现了六道年轮形状的沟壑,沟壑中生长出密密麻麻的血色柳树,将每一道年轮分割开来。
我站在最外侧的第六道年轮之中,在层层叠叠树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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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术耗费了我毕生的心血,连鲁班祖师爷都无法做到的事,被我做到了!”
“见证这个伟大的神迹吧!我将杀死的每一个敌人,都塞进了寂灭年轮中,他们的道行,他们的术,都被完整保存了下来。”
“他们非人,非鬼,不具备神智,所以对幻术免疫,六道年轮,每深入一道,你遇到的敌人都将凶险十倍!当进入第二年轮后,你将遇到修罗境巅峰的敌人!”
“第一年轮里,还有三位黄泉境的大高手在等着你,就算你侥幸突破至第一年轮,你也无法直面我!
“在寂灭年轮中,我本体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会被这些柳树共同分担,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有能封存一切术的八仙棺!”
“你告诉我,你怎么赢?我这个才配叫外道神通!哈哈,哈哈哈!”
等他哔哔赖赖地说完,我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在这一刻,我内心无悲无喜,整个人处于一种禅的境界,口中轻念佛音:
“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分别为: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幻花虽灭,空性不坏,众生幻心,还依幻灭。诸幻尽灭。觉心不动。依幻说觉。亦名为幻。若说有觉。犹未离幻。说无觉者。亦复如是。是故。幻灭名为不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刻我说出的话,并不受我本体控制,就感觉身体里好似多了个东西,在我耳边不断低喃,它念什么,我说什么。
这种感觉非常奇异,但它控制的并不霸道,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脱离出来,是外道遗志接管了我的身体,我大可不必去干预它,而是成为一个静默的旁观者,在暗中记录,并学习这一切。
我全身暖洋洋的,仿佛泡在热水里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第一段佛音来自法华经,第二段来自圆觉经,意思略过不讲,基本上都和佛花,
和幻术有关。
一只只形态扭曲的恶鬼,从柳树丛中闪出,朝着我缓缓逼近,但我却毫不惧怕,轻轻微笑着。
念完两段佛音后,我又随口起了句隐晦的揭语:
“愿生三千烦恼丝,换来彼岸花满枝。”
我姿态优雅地抬手,轻轻摘下一根白发,往地上随手一弹。
我必须再次强调,这不是我的本来意图,我并不知晓这个动作,这段揭语的具体含义,我顺从了外道遗志,任凭它操控我的身体。
当这根白发飘荡着落地后,恐怖的异象出现了,大地在颤抖,头顶碎石落下,无数血红色的花朵,从土壤中猛烈生长出。
佛教给这些花朵起了个美丽的名称: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之所以叫彼岸,是因为这些花朵只在冥湖彼岸开放,它们象征着灵魂与世界永远的告别。
到达彼岸,见到彼岸花之后,就意味着这一世已经结束了,来世会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当这种象征离别悲苦的美丽花朵,在整个地下空间盛开后,寂灭年轮彻底崩碎了。
柳树们燃起熊熊烈火,每一道年轮中的死物,也发出渗人的凄厉叫声,纷纷融化成了尸油。
滔天的红色火光,将木人王阴损的老脸照的红光满脸:
“原来,这就是外道妖魔的神通,佩服,佩服!”
惨败后的木人王,并没有尖叫,咒骂,他表现的很平静,静静地站在那注视着我。
柳树和恶鬼都消失了,脚下的这片彼岸花海,散发着妖异的红光,每一片花瓣下都流动着红彤彤的星光,这些星光将地下空间也照射的红彤彤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甜美的花香。
“不,那不是外道的神通。”
在卢晓莹惊悚的注视下,我面露柔和的微笑,脚踏红色花海,朝着木人王步步行来。
外道妖狐的遗志离去了,我恢复了身体的掌握,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幻境,那个背对着我的白衣青年,无畏地用食指点向天空巨手的画面。
我忍不住模仿它的动作,朝着木人王眉心点去一指,我的动作太迟缓了,一点力气都没用,木人王却骇然到眼珠凸起,急速暴退,同时将八仙棺横在面前一挡。
我这一指所引发的高维能量,远远超出了八仙棺的收纳上限,这只血红色的小棺材砰地爆开,木人王哇地惨叫一声,向后就倒。
我来到老怪物跟前,低头冲他笑了笑:“这才是。”
木人王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这一指并没有对他的肉身造成任何杀伤,他却像个帕金森病人似的,双手蜷缩着不停哆嗦,他全身的皮肤在人肉和木皮之间快速切换。
他成了只被仙人掌扎过的气球,漆黑色的气场,疯狂地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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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木人王的魂被我捏炸了,这位公输门排名第三的高手被彻底除名了。
可惜,八仙棺被毁,我很觊觎这件秘宝,这是个遗憾。
杀害木人王后,我抬头看向远处的十三尺,这女子经历过鬼剃头之后,竟然还没死,但显然,在目睹血锥和老怪物的接连惨死后,女子的胆彻底被吓破了,她蹲在水塘边的花丛中,双手抱头,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像极了先前眼镜。
我走过去,脱掉鞋袜,将脚伸到她脸跟前。
十三尺抬头看向我,那张已经没有人形的脸上,怨毒,不甘和恐惧交织。
许久过后,她终于收回了目光,也放下了尊严,抱着脚亲了起来。
眼镜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当他看到这画面,神色变得无比复杂。
“我们……是怎么输的?”十三尺边搅动着舌头,边失魂落魄地发问。
她自问自答道:“我们应该先杀光你们所有人,然后再触碰遗骨,至少这样,只会死一个血锥。”
我低头注视着她:“人都是贪婪的,但导致你们的死因,并不只是贪婪。”
“你们缺失了一个关键信息,我也是从一个不相关的人口中,无意得到了这个信息,我赌赢了。”
十三尺咯咯地笑了起来:“是啊,谁能想到,要用眉心去接呢?”
我收回脚,轻轻将她踹倒在地:“木人王在公输门排行第三?”
“是。”
“第二和第一是谁?他们的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十三尺躺在地上,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公输门上下团结一心,我们从不做背叛自己人的事。”
“不用第二和第一出面,公输门有的是人能杀死你,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朝着十三尺点出一指,这次没有八仙棺阻挡,她结结实实地吃了这一指,她立刻没了生机,她的肉身像纸灰般星星点点地向上消散,白骨也化成灰烬,消失在了土壤里。
连魂儿都不曾剩下。
我惊叹这一指的威力,十三尺跟我一样是阿修罗,她在这一指面前尽无半点反抗之力,木人王快到黄泉境了,使出全力,同样没能挡住它。
它并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有爆炸的大场面,没有光怪陆离的幻境,就这么简简单单一指下去,敌人就死了。
我虽然没有看完整个幻境,但我相信,那只从天空落下的巨大手掌,同样无法在这一指之下存活。
青丘说,这一指聚集了那人毕生的修为,我能从中悟出多少,最后留下来多少,全凭机缘。
可惜,事事并不能随我心愿。
李三坡的外表和狐耳一并消失了,我又变回了李丑,在回归本我之后,关于那一指的一切,就被我快速遗忘了。
接下来我无论再怎么尝试,都只是拙劣且无意义的模仿。
在我反复回忆无果之后,的确难受了一小会,但很快就放下了,只能说机缘未到,本来就不曾有,又何必感到难过呢?
我和卢晓莹将眼镜扶起,卢晓莹惊疑不定地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我告诉她,我被外道附体了,所以短暂变成了外道妖魔的模样。
卢晓莹有点不相信:“外道不都是长相阴森,丑陋的怪物吗?有那么帅的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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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遗骨一根根捡起,塞进眼镜的登山包里,749局这次出动三名特殊能力者,死亡两名,付出的代价过于惨烈,好在任务圆满完成了。
整根遗骨被取走后,石桌突然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桌面翻转,原来下方还放置着另一截臂骨。
这是左臂,它和右臂几乎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只有食指是收回去的。
这个发现让我们感到万分欣喜,在我到达修罗境四重天之后,臂骨中佛光的纯度就已经不够用了,想达到黄泉境,只能寄希望于外道头骨中的佛光了。
我当然也可以把左臂也占为己有,但青丘已经帮我预估过,即使吸干左臂,也顶多到达五重天而已。
有人真会这样干,吃不下也要硬塞,假如没法打包,宁愿当场毁了也不能便宜徒弟,徒弟挨饿关我屁事?
我不行,我如果自私这份上,事事只想着我自个,我横竖是走不到今天的。
我把左臂让给了卢晓莹,女孩冲我再三感谢之后,将遗骨的食指轻轻抬起,用眉心顶上去,遗骨内的佛光立刻急速涌动着,流入她的身体。
我在一旁注视着,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悲凉,这个人在他所在的世界,在巨掌的攻击下存活了下来,来到人间后不久,却又遇到了朱天师为首的一众人间大能围攻。
我脑补着幻境缺失的内容,那只巨掌虽然被白衣青年所击碎,但他也因此受了不小的伤,他带着伤来到人间,否则最后败的未必是他。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最后却落到个尸骨分家的可怜下场。
所以你说修行来修行去,修行了一辈子,最后却难逃一死,那修行除了能让自己和家人过的稍微好点之外,似乎再无其他意义了。
青丘说:“那不一定,人间太低维,太劣等,人间修行者的阳寿被锁死了,最多不高于150年,远不如通灵后修行的动物。”
“但有的是比人间更好的地方,等你熬过这一年之后,去了修罗道,你的阳寿就不再被锁了,在那边,阿修罗的寿命是以万年起步计算的。”
我沉默片刻,突然问青丘:“有没有一种可能,在阿修罗眼中看来,我们这些人类也属于外道?”
“修行人去了那边,会得到公平的对待吗?”
青丘回忆片刻,答道:“阿修罗世界以武力为尊,你掌握的力量越大,你越受人尊敬,至于你的来路,身份,他们并不关心。”
青丘跟我提这事,是因为在修罗道还存在着一副画,他观想了那副画之后,才能逃离野狐禅世界,恢复自由。
他被困在野狐禅那么久,他早就对那里感到深深的厌恶了,他希望我去修罗道,我也答应过他要去,但是在接触外道妖魔之后,我也说不上为啥,心中突然就对阿修罗世界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你怕啥?你都是修罗境的大高手了,严格来讲,你已经算渡劫成功了,接下来你只需找寻到更多佛光,把道行再往上提一提。”
“能在这一年时间内,冲到黄泉境,那当然是最好的,你要是觉得太辛苦,找个地方摆烂,躺过这一年也不是不可以。”
“当这场断离舍结束后,你的血统将会被替换为最纯正的阿修罗血统,到那时你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只真正的阿修罗!知道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越说越兴奋:“这样的你去了修罗道,谁还能鄙视你?谁还会不公平地对待你呢?”
“而且你别忘了,你通过人才楼和大小姐建立了关系,到了那,你可以直接去投奔她嘛。”
青丘讲完阿修罗,又开始给我讲三生指劫,指劫的前两式,血歌和烟山我已经学会,还剩下一式没学,青丘的意思是,他虽然也将外道的那一指神通忘了七七八八,但好歹记住了些许影子。
现在机缘正合适,青丘打算回头就将指劫的第三式传给我。
而且在这第三式中,他会融入进一些外道的影子,从而将第三式拉伸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我边跟青丘说着话,边守在卢晓莹身旁,看她吸佛光,女孩本来皮肤就白皙紧滑,此刻全身更是透着洁白晶莹的佛光,看上去美轮美奂。
在我们后方的彼岸花海,依旧娇艳盛开着,姑娘和花比着美,此情此景,给我,眼镜和青丘都看迷瞪了。
不久之后,刺眼的白光从卢晓莹身体中绽放出来,当白光消散后,女孩直起腰,大方又甜美地冲我笑着:
“师父,我和你一样,也是阿修罗了!”
她欢喜地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说个不停:“这就是阿修罗吗?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随时要爆炸,精力无穷,根本挥霍不完。”
“特别是丹田,变成了一座大湖,一眼望不到头,最关键的是佛光的纯度,以前是淡金色的,现在变成纯白色了,我不用试都知道,我的每个术都比之前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感受着姑娘柔软胸脯的挤压,也为她感到高兴,这的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卢晓莹的身体比我更适合修行,臂骨中的佛光她只吸走了一多半,还剩下不少,但接下来我俩轮番尝试,却再也吸不进去半点了。
接下来想继续替身,我们需要找寻到更精纯的佛光才行,我想到了郑青海把守的制邪庙,那里距此并不遥远,却已成为雨林众多势力争相角逐,抢占的核心要地。
据公输门的说法,人间鬼王张之淼,已经于今日出发,去攻打制邪庙了,也不知他打下来没有。
这场斗法我很想观看,可惜没那个时间,接下来,我将目光锁定在石桌背后,那两扇巨大铜门上。
铜门通往何处?
好奇之下,我对着铜门打出手势,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铜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狭长的小房间,这里曾经是一个书房,但在岁月的洗礼下,书架早已碎裂坍塌,竹编的书卷也都腐朽到无法辨认了。
屋内漆黑一片,我打着手电进入查看,屋内所有的物件都已经腐朽成烂泥了,但两侧墙壁上,却清晰刻着一幅幅壁画。
我喊来眼镜一同观看,这些壁画来自古代,画风诡异奇特,带着很明显的外域风格,连考古专业出生的眼镜,都瞧不出它们是哪朝哪代的。
虽然细节有不少缺失,但壁画的大致内容还在,我们用手电不停照射着,石壁上被深深刻画出许多类似海洋的线条,海面上漂浮着一只只轮船那么大的巨龟,龟背上站着许多人。
上方还被点缀出了日月星辰,每幅壁画的风格都大致相同,不知具体是何含义。
卢晓莹在外边盘腿打坐,我和眼镜在屋中不断查看,很快眼镜就有了发现,指着其中一副壁画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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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一瞅,这副壁画大部分内容已经很模糊了,但主要角色却被刻到入石三分,那是个身穿蓑衣的男人,正跪坐在巨龟身上,抬头指着头顶的星辰。
古代的绘画技艺本就简陋粗鄙,光靠一件蓑衣,并不能确认这个人的身份,眼镜之所以认出此人是徐福,依靠的是下方的秦代文字。
“后之视古,其犹月夜望远耶;视其有物,不能审其形。以为人,则人矣;以为石,则石矣。”
眼镜说,这是徐福的墓志铭,当年,秦始皇一心想求长生不老药,曾多次派徐福前往东洋找寻,当然了,徐福也并没能找到不老药,怕空手而归被秦始皇处死,徐福最后定居在了东洋,凭借其强大的方术而受到当地人的爱戴,至今,仍有不少东洋人认为自己是徐福的后代。
根据东洋历史记载,徐福后来成为了某一任的天皇,但这段历史并没有被我国认可。
我知道这事,但我不知道的是,徐福在前往东洋前,曾不止一次地来过滇南,当时的滇南还是个蛮夷小国,当地的土著食人,来这里是有很大危险的。
但徐福还是来了,他是来为秦始皇找寻传说中的“不老泉”的。
随着眼镜对壁画下古文的解读,我惊的头皮一下下乱跳,我已经从黄四姐那拿到了不老泉的入场券,但关于不老泉的一切,我却一无所知。
“上面有没有说不老泉的位置?”我连忙问。
眼镜嘴里叼着手电筒,看了一圈下来,摇头道:“没有,但是这段文字中记载,他的确在这里找到了不老泉。”
“可是不老泉,和徐福想象的有很大出入,这地方似乎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泡一泡就能长生不老的温泉,徐福来到现场考察之后,很快就失望的离开了。”
徐福给了不老泉八个字的评语:“泉美涤身,去欲归真。”
眼镜给翻译成了大白话:“这泉景色漂亮,但它不是给人泡澡用的,你要是进去泡了,你的人性会被洗去。”
人性?会被洗去?
那我就好奇了,这个传说中的不老泉,究竟用来是干什么的呢?
眼镜认为,这些壁画应该是当年徐福的随从,或者后人留下的,当年徐福带了三千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东洋,他路过滇国后,有一小部分随从不愿意继续跟随,就选择定居在了这里。
后人们专门为徐福修建了庙宇,还在庙中石壁上刻下了墓志铭,来缅怀他当年的壮举。
我觉得不对劲,一定有什么线索被遗漏了,我们强打起精神,继续在小屋中找寻着。
我拨开墙壁上的书架,用衣袖擦去腐朽的污秽后,看到了一幅古代地图。
地图中明确标记了三座阴庙的位置,在阴庙右下方,清晰刻画出了一个水池的图案。
地图上的信息非常庞杂,我不确定这个图案是否代表着不老泉,但是从地图比例来判断,如果位置是真实的,那么不老泉,有极大的可能已经处于老挝境内了。
我将这副地图壁画完整地拍摄下来,打算回去找桑千丝请教。
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老泉的重要性,就算像徐福后人描述的那样,它和长生不死无关,我相信它对我的渡劫之旅也有着巨大的帮助。
否则,四姐也不会把不老泉的入场券看的那么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屋除却那张地图之外,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镇妖庙的地下空间已经全部探索完毕,从小屋出来后,眼镜神色悲苦,不停抹着眼泪对我道:
“李哥,我想把丁家姐弟的尸骨埋葬了,她们是苦命人,虽然性格古怪了些,但人不坏。”
“她们不该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我没意见,作为领队的我,内心也难免会愧疚,我如果再厉害点,也许她们就不会死了。
姐弟二人的魂就在我们跟前,眼镜没有狐瞳,看不到,我和卢晓莹却看的清清楚楚。
少年脸色比纸还白,他直接洞悉到了我的内心,说:“哥,不怪你,你尽力了。”
“是我们太弱。”
想了想,他很勉强地笑了下,又道:“好消息是,我和姐姐死后也能团聚在一起,有姐姐在,我就没那么怕了。”
妇女迷茫地注视着四周:“原来,人死后是这样的?我们接下来会去哪?”
我不假思索道:“最好能去天神道,那里是天堂,是六道中最好的地方。”
妇女又问我:“要是差一些呢?”
“在中阴转世投胎,下辈子继续当人,再差就是去畜生道,饿鬼道或者地狱受苦了。”
“我在中阴有关系,我不会让你们去下三道的。”
眼镜一脸不解:“你在跟谁说话?”
卢晓莹跟他解释着,眼镜恍然大悟,为了缓解悲伤的离别,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哥,替我转告小丁,那小子还欠我五百……”
他突然猛打了好几个喷嚏,将衣领收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我皱眉望向前方,暗红色的彼岸花海上,不知从何时浮现出一层阴寒的白雾,整个地下空间的气温骤降至零下。
温度还在下降,花瓣上开始出现冻霜,红光渐渐消散,地下空间重新回归了黑暗。
我意识到不对后,立刻招呼姐弟去小屋里躲避,她俩刚进屋,下一秒从远方的黑暗深处,传来一道尖细阴损的男声:
“我找的不是他们,我找的是你。”
从黑暗中走出一名老男人,五十来岁,头戴一顶鸭舌帽,个不高,普通小市民穿着。
男人带了条狗,没栓绳,那狗不太对劲,比狼还要大一圈,双眼猩红,锋利的獠牙反射着金属的光泽,不断往下滴着恶臭的血。
从老男人胸前佩戴的阎王令来看,此人是位阴差,阎王令我也有,渡劫时没带过来,我的阎王令是黑色的,他的却是红色的。
我曾听陈山火讲过,小阴差戴黑令牌,大阴差戴白令牌,只有最顶级的牛头马面,才会戴红色的阎王令。
所谓的牛头马面,并不是长着牛马的脑袋,这只是个称号,牛头马面身份远比阴差高贵,手段也要厉害的多。
牛头马面不会轻易现身人间,只有人间出现滥杀无辜的大厉鬼和阴物时,它们才会前往抓捕。
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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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对我来坏的,那我也不能惯着你。
我指着他身边的狗调侃他:“带你妈出来遛弯啊?怎么不栓绳呢?真没素质。”
“是你遛你妈,还是你妈遛你啊?”
那人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区区凡人,敢这样婶地跟他讲话,要知道牛头马面在中阴地位极高,连小阎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呵。”老男人怒极反笑:“都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硬?”
我一脸的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爷忙着呢,没功夫听你哔哔赖赖。”
“你?”
老男人强忍着怒火,开口道:“这段时间以来,版纳雨林连续发生多起连环命案,人间的案子不归我们管,但奇怪的是,这些人死后,魂儿却都不见了踪影。”
“中阴经过一系列调查才得知,一个携带人皮阴灯的人,勾走了他们的魂魄。”
他抬了抬头,眼睛里冒出怨毒的杀机:“这个人,是你吧?”
我明白了,他是奔着这事来的,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脸不屑道:“是我,怎么地?就为了几个下三滥的魂魄,你要把我抓去中阴受审不成?”
老男人摇头:“我们无权审判活人,我今天来,是要给你点教训尝尝,顺便收走人皮阴灯。”
“另外,屋里的那两只生魂,我要带走。”
卢晓莹随口问了句:“你要带她们去哪?”
老男人笑的很贱:“把她们扔进无间地狱!”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怒交加,卢晓莹看向我,只要我发号施令,她会毫不犹豫地将此人当场抹杀。
我想了想,突然开口道:“社会上有很多你这样的老比灯,五十来岁,一年四季戴顶鸭舌帽,就算四十度的三伏天也不肯摘下。”
“为啥?秃!谢顶呗!”
“秃不可耻,可耻的是你非要戴顶帽子,向全世界宣布你秃,你就说你活的是有多可悲,多煞笔吧!”
我这番话,直击老男人最不愿被提及的软肋,他直接气炸了,招呼黑狗上来咬我。
“给我咬他!往死里咬!”
“愣着干啥?上啊!”
那狗一动不动,突然悲鸣数声,倒地毙命,狗尸里生长出许多血色的藤蔓,这些藤蔓疯狂瓜分着黑狗的血肉,顷刻间地面上就只剩下了一滩白骨和一地狗毛。
狗是卢晓莹杀的,在成为阿修罗之后,她已经完美掌握了节葬中的高维展开,比灰尘还细小的植物种子,悄然进入狗体,接下来狗的生死,全被她拿捏在掌心了。
这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是身份尊高的牛头马面,一般的修行人看到他,都得给他下跪磕头,以求死后能有个好归宿。
可是这倒霉玩意,今天却踢到了铁板。
低头看了眼狗毛,老男人开始往后退,我笑了笑,轻轻动了下手指,四道白光呼啸而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人竟敢徒手去抓白光,我这是不动明王菩萨的火焰轮止,岂是他脏手能碰触的?
四道白光不受丝毫阻隔,径直扎穿了此人的手腕和脚踝,将他牢牢钉死在地面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男人疼的连声惨呼,我神色阴冷地走到他跟前,用脚踩在他脸上:
“你要教训我,还要放狗咬我,这些我都忍了,你特么还要把我同伴扔进无间地狱?”
“老畜生好大的官威啊!中阴要是都像你这样乱来,那中阴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脚上开始加劲,老男人颧骨被踩的吱吱乱响,他半张脸陷进土里,恐怖又痛苦: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阎王爷的人!”
我问他:“哪个阎王爷?”
老男人说出个名字,我没听过,中阴有两个阎王爷,一个是陈山火,另一个就是他说的那人了,两个阎王爷是死对头,互相水火不容,正处在激烈的权力斗争之中。
“不认识。”我脚上继续加劲,他颧骨很快就被我踩碎了,那张脸已经没有人形了,眼泪,口水,鼻涕和血四种液体混合在一起:
“疯子……我没见过你这样的疯子!我是阎王爷的亲信,得罪了阎王爷,你会后悔的!”
“是吗?”我低头注视着他,回头冲卢晓莹招手:
“给我阴灯!”
卢晓莹将阴灯扔向我,我看都不看,手伸进灯罩里,捏住龙骨灯芯狠狠一掐,同时口中大喝道:
“陈狗!出来见我!”
话音刚落,陈山火铁青着脸,从黑暗的虚无中走出。
“有能耐了啊小比崽子?刚当上阿修罗,就敢对我不敬了?”陈山火双手背后,皱眉瞪着我。
“陈老板好!”我点头哈腰地冲他敬了个礼:“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渡劫遇到困难,中阴派人鼎力相助,可我有事喊你,你从来都是爱答不理。”
“我也是被逼没辙了,我要是不骂你两句,你怕是还不肯现身呢。”
“我忙,顾不上管你,你不还活着吗?境界也突破了。”陈山火淡淡道,眉头刚一舒展,看到我脚下的老男人时,又锁紧了。
我指着老男人问他:“这是你死对头手下的牛头马面,怎么处置,我听你的。”
老男人哭着向陈山火求助:“陈阎王爷,救我!”
陈山火没吱声,冲我点了下头,我会意后就开始抬脚踩,一脚接着一脚,踩的地动山摇,老男人连惨叫都来不及,脑袋被我踩成了稀泥,阴身破碎,消散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无需请示我,自己看着办。”陈山火看了我两眼:“还有事吗?”
我对着土蹭鞋子上的血:“两件事,我有两个朋友死了,你给安排下。”
陈山火眉头一挑:“怎么安排?”
我说你是中阴大拿,你问我?当然是往天神道安排了。
陈山火摇头:“这样有失公平,好吧,我破例一次。”
“但不能去天神道,我可以安排他们投胎人间,尽量往富贵人家安排。”
我早就习惯了中阴的小气劲,跟陈山火反复扯皮,他始终不肯松这个口,我只得妥协,把姐弟俩喊过来。
陈山火一手拉一个,面无表情地问我:“第二件事?”
我往土上蹭着鞋子上的血:“互助会渗透进苗疆了。”
陈山火:“我知道。”
我:“它们打算利用制邪庙下,外道妖魔头骨中的能量,让恶相罗红衣提前降世。”
陈山火眨了眨眼:“你必须阻止它们,这是你的份内工作。”
我叹了口气:“这工作我干不下去了,一分工资没有,活安排的比天还大,我跟你直说吧,现在有两个篮子,我没把握对付。”
“一个是叫麻阴波的黑苗子,这人道行也就那样,但手里捏着只黄皮子蛊。”
“另一个叫郑青海,是个幻术师。”
陈山火皱了皱鼻子:“郑青海是大修行人,你是阿修罗,你怕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实人是没法跟陈山火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他永远不会第一时间跟你说实话,任何时候都要藏着掖着,他一直在没完没了地试探你,有时还会故意给你提供错误的信息。
但凡脑袋正常点的人,都不会给中阴卖命,你的老板边给你画着大饼,边把最难最大的活安排给你,比如封印罗红衣,我怀疑陈山火同时把这项不可能完成的差事,同时安排给了一百个人,成不成他根本不在乎,这一百个人死了,他再另找一百个人来接着忽悠。
我也不吱声,我就盯着他瞅,时间我有的是,耗呗。
跟我对视片刻,陈山火终于放弃了试探,开始跟我讲实话了:
“郑青海虽然只是半步修罗,但这个人非常特殊,此人的幻术造诣惊天,就算你比他高一个大境界,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可是,我有诸行无常法印。”
陈山火一脸的不解:“什么是诸行无常?”
我大概给他说了原理,陈山火默不作声地听完,思考了许久后,摇头道:“郑青海最可怕的,是他的幻境。”
“此人幻境一旦启动,你的主观根本无法认知到你进入了幻境,你会将自己完美代入到幻境的角色中,并且坚定地认为,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你的认知里甚至都没有幻境这个词,你又如何用诸行无常去破解呢?”
我听的后背直起冷汗,如果你能听懂陈山火的话,你就知道这事有多恐怖了。
幻境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处幻境,却一无所知,这件事往深处想,更让人不寒而栗——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我们的一生,会不会都是一场虚无的幻境呢?
“他连阿修罗都不是,他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我满心质疑。
陈山火神情自若地答道:“郑青海和罗红衣之间,建立了深层次的精神联系,罗红衣赋予了他极大的高维能量,他在互助会中的身份极高,算是罗在人间的代言人了。”
“这个人的道行是虚假的,你不要把他看成大修行人,而是把他看出黄泉境,甚至地狱境的人。”
我忍不住开始抱怨:“你是明知我不敌郑青海,还要赶着我去送死呗?我死了,你能落着什么好?”
“另外,你每天绷着张扑克脸,不难受吗?”
陈山火没搭理我,无情冰冷的眸子看向我身后的眼镜和卢晓莹,森然道:
“你们可以滚了。”
我冲卢晓莹点了点头:“去749营地等我。”
桑千丝正在野外闭关渡劫,相比桑家,武装戒备的营地要更安全些。
卢晓莹不认识陈山火,却也知道此人是高高在上,无法得罪的大人物,女孩答应了声,跟眼镜快速离开了。
目送二人爬上瀑布,消失在暗河深处,陈山火这才回过头来,对我道:“给根烟。”
我朝他扔过去根烟,给他点上火,陈山火深吸了一口,舒服地吐出几个烟圈:
“我已经安排了张之淼老前辈,和龙虎山的大天师朱飞越来协助你。”
“目前,这二人都已经到达雨林了。”
我对张之淼非常神往,老前辈代表国家经历过边境斗法,并且是唯二幸存下来的人,我不管张之淼长什么样,道行高低,光是这件事,此人已值得我抬头仰望。
听说张之淼前辈跟我是一伙的,我就更高兴了,连忙向陈山火打听此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山火叼着烟狠吸了两口,拉着姐弟二人转过身去:“跟我来,到了中阴再跟你讲。”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门,我跟随陈山火进入门中,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小梦,你来一下。”
陈山火坐在老板椅上,背往后一靠,按动桌上的按钮。
不一会进来个身穿包臀短裙,黑丝配高跟鞋的漂亮小姑娘。
我往陈山火对面一坐,笑道:“换秘书了?上次可不是这个。”
陈山火指着姐弟二人,对小姑娘吩咐道:“带她俩去投胎。”
小姑娘答应了声,问道:“什么标准?”
陈山火指了指我,我随口答道:“家庭总资产不能低于一个亿,一辈子荣华富贵的那种。”
姐弟二人哭着扑上来跟我道别,让小姑娘领着出了办公室。
安顿好姐弟后,陈山火边倒茶,边给我讲张之淼。
那是发生在四十五年前的事,斗法那年,张之淼年过四旬,正值当打之年,如今的他,已经是九十岁的古稀老人了。
古稀之年的张之淼,虽说道行不减当年,身体却已大不如前,陈山火本不打算请他,是张之淼自己主动提出要来的。
老爷子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听闻了互助会搞的这些卑劣勾当后,老爷子暴跳如雷,发誓要跟互助会在西双版纳决一死战。
“三坡,我要告诉你个坏消息,张之淼老前辈已经到达制邪庙了。”
陈山火那张恒古不变的阴森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悲伤。
我看着他,心脏咯噔一跳,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讲什么,这个结果,是我一定不能接受的。
“他为什么要自己去?为什么不等我和朱天师汇合之后……”
这一刻,我心中愤怒又难过,拍着桌子怒道。
陈山火脸上的悲伤稍纵即逝,他端起茶杯,淡淡喝了一口:“老前辈是参与过对越斗法的人,他素来心高气傲,一辈子独来独往惯了,三坡你也知道,人间的这些顶级强者,性子都比较怪。”
“另外,他也等不下去了,老爷子自己知道,他的阳寿即将结束,他不愿平凡地死去,他曾发过誓,死也要死在斗法中。”
“他做到了。”
陈山火拿起遥控,打开墙壁上的电视,画面的镜头对准了制邪庙前,我瞪大眼睛看,制邪庙的入口结构,和我去过的镇妖并无区别,但此庙四周的土壤,却是深红色的。
鬼知道这里经历过多少惊天动地的惨烈厮杀,无数修行人葬身此处,热血将土地都染红了。
在黑漆漆的庙门外,三十米开外的空地上,站着个人。
画面太模糊,瞧不出此人的具体样貌。
陈山火将镜头拉伸过去,我看清楚了,那是身材极其高大,雄壮的老人。
老人身穿白衣,黑裤,布鞋,他笔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头被割下来了,血淋淋地插在身旁的那杆旗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旗布被血染的透黑,依稀可见,上面用金线绣了个大大的鬼字。
张之淼死了,死在了幻术师郑青海的手中,画面里的老前辈,腰板挺的笔直,但我能从旗杆上的那颗人头看出,他怒目圆睁,死的很不甘。
在张之淼的尸身周围,散落着许多白色碎片,陈山火说,那是张之淼养的碟仙,老爷子死后,碟子也碎裂,碟仙也不知所踪了。
“45年前,张之淼就已经到达黄泉境了,这样的人物,人间非常罕见,堪称大能了。”陈山火关掉电视,转身看向我:“他老了,不比从前了,你可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你也看到了,强如他,也败给了郑青海的幻境。”
我一脸的失落,低头不语。
陈山火继续道:“郑青海尚未开启制邪庙的机关门,此人目前依旧镇守于庙内大厅中。”
“目前朱天师和他的大弟子李富强,正藏匿于制邪庙附近,等待与你汇合,一同攻打制邪庙。”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问他:“你说你是阎王爷,你不能过问人间的事,可是中阴这么大,你就不能派出个厉害点的阴森大篮子来,一把掐死郑青海那杂碎吗?”
“你非得把这件不可能完成的差事,交给我和朱天师?”
“有你和朱天师足够,没必要再派人。”陈山火砸吧着茶叶,顿了顿,又开始跟我画大饼了:
“三坡,我不是在刻意刁难你,之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是因为我看好你,想培养你,不经历惨烈的磨难,你怎么能成长呢?”
“郑青海,罗红衣都只是开端,接下来,我要将更伟大的事业,寄托在你身上。”
“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和朱天师碰面,你要先去一个地方。”
“哪?”我问他。
陈山火死死盯着我,深邃的眸子里闪出两道阴光,硬生生挤出三个字:
“不老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回头瞧了眼我的肉身,他端坐在后方的一块波斯地毯上,他双眼微闭,呼吸平稳,这明明是具没有魂魄的空壳,但全身却透着仙气,嘴角甚至还带着奇异的微笑。
这里是存放肉身最安全的地点,没有之一,陈阎王的办公室除了陈阎王和他漂亮的女秘书之外,谁都无权进入。
“小梦每过一段时间,会来帮你擦洗全身,保持你身体的清洁。”
陈山火将双脚搭在老板桌上。
“脱光了擦?”
“那不然呢?”陈山火咧了咧嘴:“起初小梦很抗拒这份差事,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她越擦越上瘾,以前是一个月擦洗一次,现在改成一天一次了。”
我极不舒适地咳嗽一声,聊回到不老泉:“我在镇妖庙发现了徐福后人留下的壁画,徐福说,不老泉是洗去人性的地方。”
“秦朝那个?”陈山火抓起桌上一根圆珠笔把玩着:“他说的对,但你没理解对。”
我皱眉:“所以我干嘛非得去不老泉?洗去人性,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山火慢条斯理地答道:“我们说的人性,是七情六欲,是贪婪,恐惧,爱恨,徐福所说的人性,则特指人间烟火气。”
“你去不老泉,把烟火气洗掉,从此你就不再是人了,你就有了神性。”
我又给自个上了根烟,点着:“说实话,我一直挺讨厌你这人的,每次跟你打交道,都很让我头疼。”
“你说话能不能别曲里拐弯?直接点?”
“洗去烟火气,有了神性,又能怎么地?”
陈山火也不生气,依旧保持着冷漠:“有了神性,你才有资格跟郑青海交手。”
青丘对陈山火的话也表示认可,幻术和幻境是两套截然不同的体系,诸行无常法印,能帮助我瞧破类似四部封天那样的幻术,但如果郑的幻境真如陈山火说的那么恐怖,那么光靠法印显然是不够的。
还需要另外一种更高维的东西。
我不知你看出问题没有,我看出来了——为了对付郑青海,我先是从青丘那学了诸行无常,又从镇邪庙的外道臂骨中吸饱了佛光,成了阿修罗。
这些还远远不够,现在,我又要去不老泉洗去烟火气,获得所谓的神性。
那么有没有可能,即使我提前做完了所有准备,绕来绕去,到头来还是被郑青海一招秒杀,那就太特么幽默了。
我觉得不至于,他一个大修行人,我是阿修罗,我比他高一个大层次(还要多不少),他凭什么啊?
我沉默地思索着,突然问陈山火:“洗去烟火气,对我有什么害处?”
陈山火:“没任何害处。”
我眨着眼又问:“要入场卷才能进入的地方,一定很危险吧?”
我太了解陈山火了,很多东西你不问,他永远不会主动跟你说,所以我必须多浪费这个口舌,尽量从他这挖出关键信息。
现在浪费几个唾沫,总比浪费鲜血的好。
“是挺危险的。”陈山火伸了个懒腰:“那里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有一群蛇仙盘踞着那里。”
“你想进入不老泉洗浴,光有所谓的入场券是不够的,还需要获得蛇仙们的认可。”
蛇仙?
我问他:“啥样的蛇仙?什么道行?”
“全说出来多没意思。”陈山火大有深意地看向我:“去了就知道了。”
“好了,言归正传。”他坐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的小锦盒:
“你一直管我要工资,工资来了。”
我盯向锦盒,我不相信陈山火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能给我发所谓的工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果然,我太了解他了。
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小苹果,鸡蛋大点,散发着迷人的异香。
“三坡,我也曾在明王座下修行过,按辈分,我是你师兄。”
他将小苹果推到我面前:“明王当初曾承诺过,在你接下卢晓莹的因果之后,会赏赐你一善果,一福报。”
我懂了。
眼前这只小苹果,就是所谓的善果。
我抓起来看都不看,三两口吃了精光,冲他伸手:“福报呢?”
“福报不在我这领,后边才能给你送来。”
陈山火手伸进老板桌底下,摸出一张脏兮兮的,满是灰尘的长方形黑板。
黑板最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大字:“人间至凶至邪封印物列表”
我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字,不得不怀疑作者的文化水平。
大字下面是一个表格,写满了各种封印物的名称。
陈山火指着画板,兴高采烈地对我道:“三坡,这回你可不能再说我小气了,我把中阴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你吃了善果,就有了积分,积分能兑换这些封印物,你的积分有八万!你想兑换哪个?”
我瞪大双眼瞧向列表,第一排的封印物为“死亡胭脂”,后面有作用描述:
“封印物等级1,取适量涂抹于面部,能极大获取陌生人好感,每隔三天要向封印物喂养十毫克尸油,否则使用者面部将出现不可逆转的腐烂。”
我大概明白所谓的封印物,是个啥玩意了,这是一种比阴间秘宝更深邃,更高级的宝贝,和秘宝显著的区别在于,封印物同时具备正负两面效果,你想使用它,你就要接受使用它所付出的代价。
中阴用积分代替工资,阴差们工作一段时间后,就可以用赚取的积分来兑换封印物。
我看向死亡胭脂的价格,两千积分。
瞧谁不起呢?
我可是有八万积分的!前面的便宜货全部被我无视,我直接一眼扫向列表的最下方:
“三叶枯花,封印物等级4,每一片花瓣,都可以为主人抵挡一次死亡,三片花瓣使用完,沉寂一个月后会重新生长出来。”
“花花恨你,可花花喜欢听鬼故事,讲给它听吧,好故事会让花花高兴,让它暂时遗忘对你的憎恨,坏故事则会加重这种憎恨。”
“别让花花恨你太久,不然将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
这不是翻版故事会吗?我看了三叶枯花的价格,七万八,算是这里面最贵的封印物了。
“我要这个。”我指着三叶枯花道。
陈山火眯了眯眼:“好选择!三叶枯花可不比老爷子,它对鬼故事的质量要求很低,瞎编都没问题,有了它,你相当于平白多了三条命。”
“可惜没货了,暂时售罄。”
我瞧向上一栏:暗塔,封印物评级5,暗塔会随机向敌人释放一式外道神通,神通有好有坏,谨慎使用。
价格:七万积分。
陈山火向我解释道:“尽管暗塔的评级高于三叶枯花,但保命的封印物,价格会比进攻性的更贵。”
我突然问他:“你从哪搞来的这些阴森玩意?”
陈山火:“世界各地,有一部分是从地狱和修罗道获取的。”
“那我要这个。”我指了指暗塔。
“也售罄了。”
我又指向第三贵的封印物:“这个。”
“遗失很久了。”
“这个呢?”
“自个跑了。”
“这个总有吧?”
“这个外出,参加表弟婚礼去了。”
我手指划拉整个列表:“你就说哪个有货吧?”
陈山火耸了耸肩:“都没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弹了弹烟灰,背往后靠:“有意思吗?”
陈山火收回黑板:“封印物是真实存在的,我给你看的这些,还只是毛毛雨,哪怕10级,甚至10级以上的封印物,中阴也有不少。”
“但是你现在还无法使用它们,你太年轻,这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我之所以给你看,是为了更好的激励你,好好给中阴工作,将来干到一定程度了,封印物统统放开随你挑!”
我给这人忽比悠悠的一顿说,脑袋七晕八素,想走吧,还走不掉,想翻脸又不太敢,这就好比你给一黑公司打工,你拼死拼活的干,狗比老板却一分工资不给你,突然有天,他指着杂志上的宝马告诉你,好好干,将来这车是你的。
我忍着气,心平气和地问他:“那我这八万积分咋整?就搁你这存着?这可不行,我不花掉,我难受到路都走不动。”
陈山火一拍大腿:“那必须立刻,现在就一把花光啊!”
“中阴有通往人间各地的传送门,你刚好要去不老泉,就走传送门过去吧。”
“我亏一点,八万积分抵门票好了。”
我气的嘴唇直哆嗦,刚想说什么,陈山火起身,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小李,我知道你有情绪。”
“可是你想想,不老泉在哪?它远在老挝境内啊,这么遥远的所在,路途中那么多的艰难危机,统统给你省掉了,一扇门直接送你过去。”
“这么好的服务,收点费,不是应该的吗?”
离开办公室前,我最后看了眼自己的肉身。
陈山火领着我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穿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那啥,你觉得组织对你苛刻,实际上,这是组织故意制造难度,是对你意识形态上的考验。”
“将来有一天,你是要接我位置的。”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他边走边道:
“我对你不薄,你要不老泉,我送你去不老泉,你要阴森大篮子助阵,我给你派去人间最阴森,最大的篮子,朱飞越,没有比他更阴森的了。”
“对了,朱天师虽是我的至交好友,但此人性格极其古怪,你……”
陈山火回头,阴阴地瞥了我眼:“这个人……总之,你尽量小心点吧。”
他随机打开一扇门,门外黑黝黝一片,吹着凄厉厉的阴风。
风吹掉了他头上的纸帽子。
我站在门前,直勾勾看向陈山火:“你黑掉了我八万积分。”
“没黑,抹平了!”
他将我一把推进门里,我眼前一黑,双脚踉跄,等再次站稳时,前方出现了一道幽深曲折的小径。
此时是深夜,小径两旁布满了扭曲锋利的灌木,更远处的黑暗树丛里,隐约可见一座又一座的孤坟,所以这条小径被一片巨大的坟营子给包围了。
奇怪,都这个时间点了,坟营子里还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这里是老挝的地界,这条小径的尽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不老泉了。
深夜的气温并不怎么冷,但风很大,在小径上卷起一层层浮土。
说起不老泉,自然就让人联想到“老”这件事,二十岁以前我从未想过这件比事,那时我的看谁都是老灯,直到在哈市当风水师期间,一个小女孩叫我叔叔,我那时才意识到,我已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我不再是从前的少年了。
人是怎样变老的呢?忽然有天有人管你叫叔叔了,忽然有天又有人管你叫大伯了,当有人管你叫爷爷的时候你作何感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幽闭的小径中,我问青丘:“师父,你怎么看陈山火对不老泉的描述?”
“神性?这世上真的有神性吗?”
野狐禅世界同步到了深夜,青丘躺在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仰望头顶的璀璨银河:
“当然有,有了神性,你就能随心所欲地开发幻术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事,749局的那些特殊能力,你亲眼目睹过,你就说你馋不馋嘛。”
我微微一惊,赶紧找了块地坐下:“你是说,只要在不老泉泡个澡,我就能通过幻术,将那些能力模仿出来?”
青丘翘起二郎腿:“别的无所谓,有一个你必须要模仿。”
我和青丘齐身道:“妇女的因果律!”
是啊,这个能力实在太霸道了,S-这个评级名至实归,起死回生也倒罢了,关键它能顺带着颠倒阴阳,扭转胜负。
我如果能模仿出因果律,即使最后败于郑青海手中,我也能凭借此术翻盘。
这对我的实力,无疑是巨大的提升。
沉默打坐了片刻,我又问青丘:“可是即使有了神性,我好像也无法破解郑青海的幻境。”
两个幻术师斗法,最大的可能是两人同时出手,同时进入对方的幻境,但幻术师内斗的场面很少见,假如人间这十五亿都是修行人,那每一亿个修行人中,未必能出十个幻术师。
这十个幻术师中,理论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能活到修罗境。
有人把幻术的起源,归到古代藏区佛教密宗的分支,但学习幻术,的确是一件很容易让人失心发疯的事。
比如我,我总是找青丘说话,那有没有可能,青丘根本不存在,他只是我成为精神病人后,臆想出来的虚无角色呢?
青丘阅读了我的内心,笑道:“你能产生这种怀疑,就说明你已经失心疯了。”
“如果郑的幻境,真有陈山火描述的那般霸道,那么光有神性和诸行无常,依旧是不足以破解的。”
青丘收起笑容,皱眉:“我起初很质疑陈的描述,郑就算是人间最顶级的幻术师,可他终究不是阿修罗,他的幻境又能厉害到哪去呢?”
“直到陈说,郑青海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由罗直接供给他高维能量,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也就是说,郑罗这对组合,是咱俩的加强版?”
青丘也很无奈:“是啊,我都不能给你传递高维能量呢。”
“先去不老泉瞧一眼吧,我能感觉到,那里隐藏着破解郑幻境的因果,不过李狐狸,我要提前警告你,不老泉本身,也是一场幻境。”
我站起身,稍稍拍打裤子上的土,继续前行,我已经是阿修罗了,我惧怕的应该比之前少很多了。
来到小路尽头,前方是一大团黑雾,黑雾前方守着两个老挝土人。
两人脖子上都长满了蛇鳞,其中一人朝我伸手,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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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四姐家找来的入场卷递过来,那人接过来了眼,让开位置,我深吸口气,径直走进黑雾中。
至此,我正式进入了幻境·不老泉。
我以为阿修罗无所畏惧,我们这一族凶猛好战,武力为尊,从不知恐惧是何物。
必须承认,我小瞧不老泉了。
在进入幻境的瞬间,我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四周都是灰蒙蒙一片,楼房,街道,路人的脸,统统是灰色的。
天阴的快死了。
从建筑物的外表来分析,我无法分析出幻境所在的年代,这有点像民国年间的下海市,又有点像刚解放后不久的下海市,总之是下海市就对了。
空气中有一股柿子发霉的味。
需要说明的是,不老泉是可以通过诸行无常破解的,甚至不用诸行无常,八字真言都可以破解它,我不能这么做,我必须顺着线摸到头,才能找到真实的泉眼所在。
所有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奔跑,我穿过铺着电车跪倒的街道,拦住一个人问他:
“你们这是急着去哪?”
那是个面黄肌瘦,旧时车夫打扮的男人,他面无表情打量着我,回答道:“去火葬场。”
我:“去那干嘛?”
车夫:“当然是火化啊,今天是火化的黄道吉日,错过今天,下次要等好久。”
我皱着眉:“可是,你明明是活人。”
车夫脸色古怪起来:“正因为是活人,才要趁早去,疼也只疼一次,死了再去?想的美!哪里的火葬场都是这样,只火葬活人!”
我后退一步,嘶地倒吸了口寒气。
车夫不再理睬我,跟随人群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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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说,他从天空视角俯瞰这场幻境,这个世界,这些街道里奔跑的所有人都是灰色的,只有我一人是彩色的,我在人潮中显得特别突兀。
青丘认为这是一种隐喻,因为即使在现实世界里,也只有我是彩色的。
我不懂他的意思,站在街道正中,我迷茫地注视四周,不老泉是我接触到的最特殊幻境,我不能主动破解它,我必须跟着它的剧情往下走,让剧情引导我到达泉眼。
所有人都急匆匆地跑去火化,仿佛去晚一秒就要吃多大的亏似的,即使三五岁大的小孩子,跑的也是那么着急,就连天空的鸟,也在密密麻麻地朝着同一个方向飞。
一个拄拐杖的老头跌跌撞撞地迎面冲来,重重撞在我身上:
“小伙子,背我去火葬场,我给你钱!一万够不够?两万?五万?”
老头急的胡子直哆嗦,不断从怀里掏出厚厚的钱。
将老头推开后,我对青丘说:“这些人并不是虚构出的死物,他们是人!他们是真真实实的活人!”
如果是魑魅魍魉赶着去火葬场寻死,也倒罢了,但这么多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们不顾一切地想火化自己,他们都疯了吗?
类似的群体自杀现象也会发生在动物身上,几千只鸟组成的鸟群,不顾一切地飞向地面,将自己活活摔死,最常见的是鸽子。
但这些人并不是去自杀的,我能看出每个人眼神中的焦急和兴奋,可能在他们看来,能活着被火化,是一场幸运的泼天富贵。
我当然不会跟风,我顺着人潮的反方向前行,边试图开启街边的店铺,也许破境点就在其中某间店里。
但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从玻璃看去,里面空无一人,没有强行闯入的必要。
我甚至还走进了一栋居民楼里,楼里空无一人,人们都去火化了。
现在,我不得不跟风了,这个幻境太大,如果一栋栋建筑地去找,一辈子也找不完。
我开始跟随着人潮前行,街道上密密麻麻,好几万人像沙丁鱼似的挤在一起,连空气都粘稠了。
不一会功夫,人潮到达一个巨大的路口跟前,开始以小队的形式分散开,前往各自的街道——你别往火葬上想,你把他们想象成去看电影的人,你就明白这件事了。
“电影院”不止一家,而是有好几千,好几万家,这样一来,人潮就被分散开了。
我的猜想很快得到了印证,一男的主动跟我搭讪,问:“你是多少号?”
“号?”我摇着头:“我没号。”
“胡说,每个人都有号的。”男的舔了舔嘴唇:“你摸摸兜里,肯定有。”
我伸手一摸,还真摸出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上面印着“F2052”的字样。
见我什么都不懂,男的跟我解释:“数字代表火葬场,下海市有七万家火葬场,用数字来区分,F则是火葬级别。”
“你的级别最差。”
他嘴里有一股浓烈的纸灰味,内脏仿佛已经急不可耐地自燃起来了。
他拿出自己的纸条给我看,巧了,我俩居然是同一家,他的是“E2052”。
我说:“你比我高一级。”
男的听完很高兴,得意道:“我交的钱多,享受的服务也更好。”
“首先,我排队时间比你短,一会火化时,我的炉子比你要高级不少,烧出来之后,他们敲打的也更碎,更细。”
说话的功夫,我们跟随众人走进了2052火葬场,原来字母越高,“候烧室”的规格也越好,E和F开头的人,只配待在最穷最脏的候烧室里,D开头的就比我们强不少,人家那边有汽水喝,我们这边只配喝自来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和这男的席地而坐,侯烧室里坐了十几号人,轮到谁了,会有人来喊号。
等待是漫长的,我一会就坐不住了,起来乱溜达,想去隔壁的D房间看一眼,立刻就有人将我拦住,死活不让我进去。
我出门溜达了几圈,终于失望而归,我有理由相信,破境点并不在火葬场里,我当然不能傻呵呵地等着被火化,有人认为幻境是虚假的,但至少在死亡这件事上,它是真实的,死在幻境里,那就真死了。
“你坐啊,你急什么?会轮到你的。”那男的冲我招手,他的脸灰蒙蒙的,这里所有人的脸都是这样,没什么可描述的。
我蹲过去,听这些人议论骨灰盒跟墓地。
“骨灰盒必须买好的。”一个坐轮椅的糟老头兴致勃勃地冲众人炫耀道:“我买的是六万块的,紫檀木的,很宽敞,住起来会很舒服。”
众人听的一脸羡慕,一个年轻姑娘失落地叹气道:“我买的是两万块的,梨花木的。”
“不错了。”我身旁那男的道:“你的好歹是木头,我的三合板钉出来的,特奶奶的,住起来都漏风!”
众人都笑了起来,我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有了骨灰盒还不行,还得有墓地,如果说骨灰盒是死后的家,那墓地就是家的小院,灵魂在屋里待久了,可以在小院里散步。
我们这个候烧室都是底层穷人,最好的墓地也不过床头柜大小,这么点寒酸位置,正站住就已经不错了,遛弯是不可能的。
有钱人就不同了,轮椅老头说,A级候烧室里那些当官的,当大老板的,他们的墓地少说几百平。
人们甚至把这件事和相亲联系起来了,骨灰盒太寒酸,墓地太小,死后是找不到姑娘的,他们把这两件事,描绘成了真实社会中的房和车。
老头问姑娘:“小女娃,你死后要找啥样的?想好没?”
姑娘脸上露出红晕(其实是灰晕),沉吟后道:“我要求不高,但男方墓地至少有二十平,骨灰盒不能低于五万。”
男的点头:“那确实不高,这种条件的一抓一大把。”他突然扭头问我:“你的骨灰盒多少钱?”
我心不在焉地说:“我没骨灰盒。”
姑娘听完,狠狠给了我一个白眼。
男的也皱眉了:“那你麻烦了,他们烧完你,会随便找个旧鞋盒装你。”
“墓地呢?你也没墓地,对吧?”
我反问他:“活着不好吗,你们为什么一个个急着来送死?”
大伙愣了愣,同时笑了,那样子像是在说,即使三岁小孩也提不出这么幼稚可笑的问题,仿佛活体火化就和找工作赚钱一样,是件如果不做,就无法活下去的事。
对话进行到这里,暂停一下,我好像瞧出点东西了。
这些人,很可能是来自某个遥远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和人间正好相反,比如微笑在这里,是一种敌意的象征,比如人们用草尼玛代替谢谢,又比如杀人是行善,朝陌生人脸上吐浓痰,代表极大的尊敬。
只有这样,你才能解释眼前这灰到要死的画面,于是关于活人抢着把自己火化这件事,也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的合理性。
青丘以前跟我讲过,在我们周围,有许多这样的平行世界,好的宛如天堂,坏的比地狱还恐怖。
这些平行世界,是处于六道之外的,那么眼前这些人,也属于外道妖魔的一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到这,我就开始紧张了,我意识到事情的恐怖了,谁能想到呢,不老泉,是外道妖魔世界的幻境,如果真是这样,这间候烧室里随便站个人出来,一根指头就能捅死我。
青丘说:“不至于,不是所有外道妖魔都有法力,这些人厉害不到哪去。”
我决定激一激他们,有时候线索出不来,只是因为场面还不够乱。
“笑完了吗?”我站起身看向众人:“笑完了我问你们件事。”
“活体火化很疼的,你们不怕疼吗?”
人们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崩塌了,破碎了,就这么普普通通一句话,却好似揭露了宇宙中最黑暗,最扭曲混沌的秘密。
“你不说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
老头,男的,姑娘,所有人跟疯了似的,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我随意地用血歌去点,用烟鞭去抽,后来干脆直接徒手。
整个火葬场都炸锅了,人们听到了我的提问后,从不同等级的候烧室冲来,将我团团包围。
我将这里变成了血色地狱,杀的轻松随意,青丘说的没错,没有法力的外道妖魔,比凡人强不了多少。
正杀的起劲呢,我背后突然传来一道阴阴的女声:
“不够粗暴,不够狠!娘娘喜欢粗狠的男人,你这样是讨不到娘娘欢心的。”
“娘娘欢心了,才会带你去不老泉。”
我回头瞧去,发现身后的世界不见了,被一片阴暗的,死气沉沉的观众席所取代。
我这一生,早已见惯了各种恐怖,血腥离奇的画面,已经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吓到我了,所以当时看到这画面,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而是边胡乱杀着人,边往观众席瞧去。
这里像极了过去的老式电影院,椅子上缝着红色的天鹅绒布,看上去很舒适,观众席座无虚席,一排排看过去,望不到边际。
观众们大致都是人形,脸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依稀能瞧见个别观众身上,有蛇鳞在反光。
我笑了,陈山火曾说,不老泉被一群蛇仙给霸占了,我进入幻境以来,一直没遇到过蛇,现在我遇到了。
所以杀戮,成了一场话剧。
整个电影院寂静如坟墓,蛇观众们一声不响地注视着舞台,欣赏这场话剧,我站在舞台上,灯光打在我身上,2052号火葬场,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话剧的一部分。
我懂了。
娘娘也在观众之中,讨娘娘的欢心很重要,娘娘高兴了,才肯放我进不老泉。
2052彻底失控了。
人们像疯狗般,像刚刚发情,又被打了兴奋剂的猪,马,牛羊般扑向我,每个人的面孔都宛如恶咒。
我发了狠,抓住一个姑娘,将她的脸皮从最中间撕开,左手伸上去一掏,将她整只牙床硬拽了出来,右手成刀,对准喉管再一掏,拽出了一截颈骨。
我拿牙床和颈骨当武器,双臂横挥,旋转一圈后,血泥飞溅,场面上尸骸成群。
舞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蛇们没见过这种杀人方式,都被惊艳到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也加入到混战中,一个谢顶的中年人手持烧红的火钳,朝我面门夹来。
我一把夺下火钳,反手夹住了中年人的篮子,中年杀猪般叫着,跪倒在地,台下发出惊呼声,杀人简单,杀人没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用这种方式杀人。
火钳夹住一女子的前胸,冒出阵阵焦烟,台上又是惊呼阵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都是小场面,当我将一个女人的脚,塞进一个男人的后眼里时,观众席开始炸锅了。
十分钟不到,2052就被我清场了,我不分男女贵贱,统统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直到场面上再没有活物了,站在尸山上的我,这才转过身,冲台下做了一个鞠躬礼。
台下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许久后才停息。
谢幕了,一名身穿黑色晚礼裙,脚穿金色高跟鞋的美丽女子走上台,轻轻牵住我的手。
女子年龄大致和我相仿,尖脸,眼如狐媚,透着秋波,嘴角长着颗小小的美人痣。
脖子以上和常人无异,脖子以下则布满了惨白色的蛇鳞。
女子全身的蛇鳞诡异蠕动着,冲我笑着,笑的非常满意:“好久没看过如此完美的杀戮了,堪称艺术!”
“走,我带你去不老泉。”
她领着我走下台,穿过观众席,来到一处入口前。
“你是娘娘?”我问她。
女子穿过入口,领着我行走在一条细长的甬道中:“我叫玉娘娘,是老挝这边的蛇仙。”
“你是活人,可你身上却有着蛇仙的气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
玉娘娘声线如玉,清脆到一碰就碎。
我告诉她,我奶奶是供奉蛇仙的,可惜我家老仙化蛟失败,长眠于湖底了。
女子嗯了声:“怪不得。”
走出甬道后,我们就已经脱离了幻境,回到了现实。
终于看到传说中的不老泉了。
前方是一座被密林环绕的野外温泉,温泉四周堆满了火山岩,水面热腾腾的,散发着满是硫磺味的丝丝热气。
月亮出来了,借着洁白的月光看,温泉四周是整齐的芳草地,此地位置隐秘,风景优美,玉娘娘说,以她为首的这些蛇仙们,在此地盘踞至少千年了。
她还告诉我,不老泉散发着诡秘的高维能量,早在很久以前,这股能量将一个平行世界的碎片吸引而来。
在那个平行世界,一切都是混沌无序的,由于缺失因果本源,再加上维系世界的规则过于荒诞怪异,在熵增的影响下,最终导致了那方世界的崩碎,崩碎所引发的爆炸太过猛烈,将时空壁炸出了一个缺口,其中一块碎片通过缺口坠入人间,竟然阴差阳错地,和不老泉发生了重叠。
玉娘娘利用这个碎片充当幻境,将闯入者阻挡在不老泉之外,通过幻境的方式简单而粗暴——通过杀戮来取悦观众。
就算我不主动去激,那些人迟早也会发疯,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杀死我,所以杀戮,是一定无法避免的,区别是杀戮的方式能否打动观众。
所以心不够狠,手段不够阴森的人,即使道行再高,也不可能通过此幻境。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玉娘娘本人道行并不怎么高,应该是刚过五千年的坎,她拉着我来到泉眼前,丢下我后转身离去。
我冲她道谢,玉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娘头都不回道:“别急着谢我,接下来,不老泉将对你的内心进行考验。”
“考验的内容是白骨观,你是修行人,你对这个再清楚不过了。”
“祝你成功。”
玉娘娘扭着腰,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白骨观,是唯一一个,同时出现在道家和佛教中的观想法,道家管这个叫百骨观,意思大同小异。
我不建议大家去学白骨观,因为在学习的过程中,很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大凶险,怕写出来会害人,我甚至不愿意详细描写它,我只大概说两句。
视红粉,如视白骨,视白骨如视红粉,这是判断白骨观是否圆满的标准。
什么意思呢?看到漂亮小姑娘,跟看到一滩白骨似的恶心,而在看到扭曲阴森的死物时,心中无惧,反而像见到小姑娘那般欢喜,能修到这份上,白骨观才算修圆满。
所以大伙都知道,我李三坡是无论如何也修不了白骨观的,我热爱漂亮姑娘,我惧怕死物,我永远不可能把这两个概念给混淆了。
更别提白骨观修行初期要目视双脚,看到脚背皮肉向两侧外翻,直到看见脚骨……哎呦我草,那画面想想都恶心。
好在不老泉考验的白骨观,和真实的白骨观有区别,它只考验红粉这块。
我是个粗野的人,我就粗野地直说吧,一会我跳进泉里泡澡时,会有女的来捣乱,来的还不是一两个。
其实早在阴间的八仙饭店中,我也遇到过类似的考验,不老泉要比那个严格很多,我不但要对这些女的视而不见,甚至内心都不能起丝毫涟漪。
同时目光还不能有丝毫逃避,闭眼不看是不能成立的。
假如我对那些女的有一丝一毫的动心,就别说硬了,哪怕是:“嗯?这女的皮肤挺白”这样的想法出现,都会直接导致我肉身破灭,灵魂消散。
所以脱光衣物后,我并没有急着入水,我坐在温泉边,闭目了片刻,起初我觉得这事我做不到,我是个27岁的爷们,我的同龄人还日复一日地沉弥在传统手艺活中,你让我见到女的内心没有波澜,那现实吗?
但转念我又一想,这事其实跟女的没关系,它考验的是我的道心,这道坎过不去,将来我也走不了多远,那还不如干脆死在不老泉里,至少死的香艳。
想明白这件事之后,我就跳进泉水里了。
水温稍微有点热,但还能接受,我盘坐于清澈见底的热水中,只露小半截胸膛在外边,月光如织,恬静地撒落大地,我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舒服至极。
这一泡,彻底泡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我享受着温泉的滋养,舒服的忍不住哼起歌来。
我一哼歌,就有女的来捣乱了。
因为过审缘故,我无法详细描写当时的画面,大致的情况是,第一拨来了五个女的,都是18,9岁的小姑娘。
我放眼望去,长的一个个都很漂亮,她们像一条条白鱼似的钻进水池,将我团团包围。
有女的手不老实,在我腹部以下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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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这些年来,一共有多少老爷们葬身于此?最后活着出来的又有几人?
古代太监都要娶老婆呢,试问哪个爷们,能过的了这关?
我寻思这地方死过太多人,我嫌埋汰,可是低头看去,这泉水却如此的清澈,纯净,带着一点碧蓝,像婴儿的眼睛般一尘不染。
就在我低头的这一个刹那,我双眼直接流出两行血泪,不老泉早已通灵,它向我发出了警告,我必须直视这些女子,目光不能有丝毫躲闪。
在无尽的岁月中,可能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为了获取神性,不惜亲手挖去了自己的双眼,可是他的勇敢行径,并不能打动不老泉,这里容不下任何形式的作弊者,六道在用残酷的口吻告诉我们,不是谁都有资格获得神性。
用幻术封眼,或者将视角转移至野狐禅,都算作弊。
青丘神色有些难过,轻轻抹着眼泪:“李狐狸,我终于要和你永别了,这一关,你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你一见到漂亮小姑娘,你就不是你了,你忍不住,我知道你忍不住,男的都这样,其实女的也这样,甄嬛传,一群女的争抢一根瘦鸡脖啃,女的就爱看,就好这口你能咋办?
“世间男女,没有能过的了白骨观的。”
青丘抹眼泪是假,嘲笑我是真,我没空理睬他,生死攸关之际,我全身热汗腾腾,那张丑陋的脸庞紧张的变形,你让我死在这?死在这口破泉眼子里?我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你让我死在这?我怎能甘心?
身体不能有反应,身体不能有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平静地注视众女,我采取的方法很简单——我人在不老泉,魂儿却不在这,我的魂儿早已顺着时间长河飘走了,飘去了童年,飘到了东北漫天严寒的大山中。
我喜欢冬天,讨厌夏天,每到夏天,村子像剥了壳的馊粽子,黏糊糊臭烘烘,人总忙叨叨的,各路虫豸也不安生:苍蝇,蚊子,蟋蟀,萤火虫,壁虎和扑棱蛾子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寻死觅活扎进人群,搅则这本就燥热的生活。
而到了冬天,村子一下就封闭了,清冷了,安静了,尤其是下雪天,静到素雅,平日里四处游荡的长舌妇和腌臜闲脏老头们,统统没了踪影,积雪像木工房里的刨子,糕点铺里的模子,把各人各样的脚步声都刨成一个样,压成一个形,听上去只有一个声:
咯吱,咯吱。
一姑娘正对着我,岔开腿,坐在我大腿上,双臂勾着我脖子:“哥,你的心思不在这,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小时候。
姑娘嗯了声,在我耳畔吹着香气:“是东北农村吗?”
一个虚幻的死物,竟直接看穿了我的内心。
“是啊。”我平静道:“我想到小时候在雪山中,遇见了两只野生白狐,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动物。”
“我也是白狐。”姑娘抓着我的手,顺着往下探:“或者说,白虎。”
我起初没吭声,后来有些恼怒了,抽出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怒骂道:
“你算哪门子白狐?红粉骷髅,恶臭可怖!我看到你就想吐!”
这一巴掌扇出去,我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连根折断,我又一次触碰了禁忌,我不能攻击或者谩骂这些女的,她们对我做任何事,我都要无条件接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疼的几近昏厥,但疼痛反而让我更加冷静了,这些女的是纯捣乱的,每当我回忆过往,思绪总会被她们强拉回现实。
不行,得换个法子。
那姑娘被我一巴掌抽完,半张脸颊高高肿起,可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甜了,水蛇般的胳膊缠我缠的更紧了:
“吐?是上面吐?还是下面吐?”
其余姑娘也都紧贴过来,在我耳边绵绵细语:“哥,看看我,哥,我好看吗?”
如果这时候我还一点反应没有,那是不真实的,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手艺活的巅峰大师了,我若是有半点作假,一定是瞒不住各位的。
当细微的小反应出现后,不老泉第三次惩罚了我,我一个没忍住,呜地吐了出来,血水夹杂着内脏碎片,还有牙齿,水面一下就被染红了。
姑娘们得意地笑了,吃吃,呵呵,咯咯,对于女性来说,能用身体当武器,把老爷们搞的这般不堪,在她们看来是值得骄傲的。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眸子里透出阴冷的光,环视五女,既然回忆不管事,那就干脆念咒吧。
我念的是道家的《破地狱咒》,此咒威力惊人,念一遍可以使受苦的众生往生极乐世界。如果将这个咒语用梵书写下并贴在会出声音的钟、鼓、铃等物体上,受苦者听到这个声音,咒的力量就会传出去,消灭罪业,使其不堕入三恶道。
这个咒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是末路翻盘的老本,将来如果有天我生死道消,魂魄坠入地狱后,可用它来破除地狱。
眼前生死攸关,形势危机,我不敢再藏着掖着了。
诸位请随我轻念: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一遍念完,断指之疼立刻消减,身体的燥热也消退了许多,我脑海中浮现出八轮地狱的可怖景象。
这一刻,我看这些捣乱女子,心中平静如冻湖,再无半点涟漪了。
再教大家一个厉害的道家咒,此咒名叫《收邪咒》,被小人暗算,用此咒收之,若是无效,请立刻上门砍我:
“天苍苍,地茫茫,焚香拜请四金刚。东机魔兄法,西机魔兄奉。南机机魔兄狩(shou),小生沾北方,一人独门到,吾奉登机姜太公,手接法尺做横黄,打你妖邪魍(wang三声)以永无踪。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是破地狱咒配合收邪咒,前后只念了两遍,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我再去看那些捣乱女子,她们依旧真实存在,但她们婀娜多姿的身线,身体的种种细节,她们沾满水珠的羊脂玉肌,那一张张鲜花盛开般的美丽脸庞,都已无法让我产生感觉了。
五女起初还不死心,不断对我上下其手,在我耳边说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可我却脸不红心不跳,神色中反而透着厌恶之色,五女一楞,脸上的笑意消失,开始缓缓后退。
那个被扇巴掌的姑娘站起身,冲我冷冷看了眼,转身离开了温泉,我以为到这差不多就该结束了,谁知不一会,远处的树丛里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放眼瞧去,一道凉意从小腹直钻心脏!
至少三十个年轻女子,全身不着一物地四面八方,径直朝我走来,女子们年龄不等,最大的27,8,最小的不过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清一色长相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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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场无一人是妇女,即使用批判的眼光去看,我也无法从这些女子身上挑出丝毫缺陷,她们都是万中无一的极美女子,甚至有个别几位,美的已经越界了。
我相信这样的场景,如果换个地点,那将是所有男人梦不可及的天堂,别说凡人了,就算古代帝王,又有谁能享受这等待遇呢?
可惜这里是不老泉,我注视这些女子,宛如注视地狱恶种,她们的到来让我惊恐万分,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女子们个个笑如桃花,往温热的泉水里跳,往我身边挤,可不老泉满共就这么大点位置,哪能装下这么多女人?
一切都变得逼仄,潮热起来,我被她们左推右搡地挤在最中间,挤的密不透风,这哪里还是什么温泉,直接成了桑拿。
后面的女的挤不进去,干脆同类的脑袋冲过来,坐在我肩膀上。
我又开始念破地狱咒,嘴唇刚动,就被手给捂死了:
“别再念咒了,念咒多无聊,小施主,来陪我们玩耍啊。”
“这么美的月亮,不玩到尽兴,岂不是唐突这美景了。”
女子们在我耳边不停细语,我感觉身体又开始燥热了,这可不是好兆头,我相信换成任何正常小伙,此时此刻早已旗杆冲天了,我还没有,这更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被挤到呼吸都快停滞了,大脑却依旧在飞速运转,我精通道家的一切咒音,那么在这个场景下,该用哪个呢?
破心魔的《净心神咒》无疑是最好的: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
在很久后回忆这件事,我依旧对道家感激涕零,我并不信道教,在信仰缺失的情况下,按理说一切咒音都不该生效的,可它偏偏一次次地生效了。
默念完净心神咒,燥热再次消失,我只感觉一道清流,犹如雪山初化后流淌到林间的冷溪,它从我脑门正中直入胯下。
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我内心立刻平和,宁静了下来,我告诉我自己,这帮小娘们都是扭曲的死物,她们的虚假皮囊下,除了恶臭骸骨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喜欢漂亮娘们,我不会否认我喜欢漂亮娘们这一点,但不是现在,不是她们。
苗疆深处有个女人村,里面全是貌美如花,守身如玉的走婚女,我暗暗发誓,回头我一定要去那溜达一圈,狠狠地过一次夜。
于是,我和我的欲望最终达成了和解,欲望说行,但是你不能骗我,我说我要是连自己都骗,那活着可太没意思了。
于是水池瞬间冷清了下来,女子们见我神态端详,面无悲喜,都失望的连声幽叹。
离我最近的两个姑娘揉着酸疼的手臂,蛇一般退了出去,其他女的也跟着退,一会功夫不到,捣乱的全跑完了,水池里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以为考验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可我却再一次低估了神性的获取难度。
我并不知道神性是什么,青丘说,神性可以让我模仿出749局的术,仅此而已,所以你们看,我在不要命地追求一件连我自己都捉摸不透的东西,仅仅因为它的名字好听。
女子们光着脚丫离开了,我端坐在温泉中等待神性,神性始终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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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莹。
我看向自己的徒弟,内心惊疑不定,不老泉远在老挝境内,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师父。”
女孩款款走到水池边,冲我嫣然一笑。
她依旧穿着紧身白色小背心,肚脐露在外边,下边也依旧是那条紧身牛仔热裤,双腿在月光的照射下,柔美而修长。
我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她是虚假的,真实的卢晓莹正在十万里之外的749营地休息。
“是,我是虚假的。”卢晓莹冲我笑着,开始脱衣:“但你想过吗师父,为什么来的是我,不是别人?”
“因为在你心中,我是占第一位的,无可取代,不老泉看到了你的内心,所以我来了。”
我有些怒道:“少臭美!你不过是我徒弟,仅此而已。”
她怎么可能是第一?那欧阳薇和姜幼初又排在哪?
“是吗?”她一尘不沾地走进泉水里,跪坐在我身边:“那么你和不老泉之间,谁在撒谎呢?”
我隐约明白了,此刻坐在我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真实的内心。
在接受了这一点之后,卢晓莹冲我嫣然一笑,身体化作点点星光。
即使虚假的她,也不忍心伤害于我,在我承认的那一刻,她就满足了,她就走了。
若我是她的考验,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默默注视那些潇洒的星光,久久不语,突然间情绪崩溃,掩面痛哭起来。
我终究不是石头,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流不出眼泪的人,和尸体又有何区别?
不老泉的考验结束了,水面上透出一层层的亮光,照射进我的身体,断指之伤立刻痊愈,卢晓莹消散后所形成的星光,也并未离去,而是缓缓盘旋在我头顶,然后一股脑地进入了我的身体。
这就是所谓的神性,我依旧无法解释它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我有神性了,我升华了,我比之前更高级了,离高维世界也更近了。
盘坐在水池中,我心中起了个念想,面露微笑,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摘,摘出一朵粉嫩的小花。
夜风吹来,花朵消散,就在这花开花灭的刹那,我开发出了幻术,因果律。
手势,心法,咒音都已配套。
这明明是套新术,我却仿佛从娘胎时就已学会,我甚至不用去尝试就已经笃定地知晓,我因果律练的比妇女更好,妇女只能用它来复活别人,我可以提前预读来复活自己。
而且这也只是开始,随着我道行的精进,因果律会在我手中绽放出更璀璨的光芒。
此术对佛光的损耗是惊人的,它无视我丹田内的佛光余量,一次性抽干所有,而且一天至多只能发动一次。
依旧让我无比满意。
开发出因果律之后,我心中起了第二个念想,回忆起眼镜的禁言术,此术虽然评级低于少年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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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面露微笑,伸手朝着空中再一摘,摘出一朵深蓝色的小花。
和之前一样,夜风吹散了花瓣,吹走了它迷人的香气,而在这花开花灭的瞬间,我开发出了第二套全新的幻术。
没必要取新名字,我保留了它的旧称【禁言师】,和眼镜的区别在于,我无法像眼镜那样,捕捉到特定词缀后禁止敌人发言,我的禁言师只针对敌人的行为。
眼镜无法禁止人类本能的行为,我可以,我能通过发动禁言师,让敌人禁止呼吸,禁止眨眼,或者禁止对方某个特定的习惯性动作。
当然,通过验证我得知,禁止呼吸无法持续太久,指望用这种方式来让敌人窒息而死,是不现实的,但它可以频繁地用来干扰,打乱敌人呼吸。
这在斗法中会产生奇效。
有了神性,我就不再是我了,它可不是仅仅新学两套幻术那么简单,冥想片刻后,不老泉里的热水开始沸腾,枯竭,直到泉眼干燥的冒出灰尘为止。
“李狐狸,恭喜你。”青丘从野狐禅世界传来贺电:“你是千百年来,第一个从不老泉中获取神性的人。”
“不老泉完成了它的使命后,干涸了。”
“你别急着离开,一会从你脚下干涸的土壤中,会生长出一朵莲花,你将它采摘下来,妥善收好。”
我轻声答应着,注视脚下布满裂纹的泥土,果然看到一朵粉嫩的花骨朵,破土而出,对着月光绽放开来。
那是一朵桃红色的莲花,有手掌大小,它像极了青丘打坐用的莲花,花瓣细密,一圈圈层层叠叠,神圣的同时,又娇美可爱。
我弯腰,将红莲温柔地采摘下来,收进怀里。
青丘并没有告诉我此物的用途,只说让我妥善保管,必要时候会有奇用。
我走出水池,穿好衣裤后,端坐于一块青色巨石之上,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泉水干涸,这帮蛇仙不会继续停留于此,而是迁徙去它处了。
蛇仙们离开后,青丘将三生指劫的第三式,传授给了我。
第三式名为银狐。
如果说第一式血歌,是青丘在修罗道经历一世杀戮之后,用敌人鲜血谱写出的灵魂挽歌;第二式烟山,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小狐狸,在山脚下的草原上烟山梦蝶,无忧无虑度过一生,那么第三式银狐,则是他第一次接受佛法,相信佛法的瞬间。
那一世的青丘,依旧是一只灵智未开的小野狐,有一天,他来到一颗菩提树下躲雨,突然间阴霾的天空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金灿灿的光照射下来,青丘被那道光照射的瞬间,原本火红色的毛发瞬间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
他被金光灌顶后,开启了神智,盘坐于菩提树下,他变换出了人形,至此,妖狐正式皈依佛门,银狐,是他顿悟佛法的瞬间,也是野狐禅囚笼的开端。
血歌由内向外,造成直接杀伤,烟山引发衰老,而银狐则是对自己使用,在短时间内让自身“银狐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尽管我一再强调,术不是虚假的把戏,但是在学习银狐之前,我的幻术与“真实本源”之间,存在着较大的差距。
什么叫真实本源?是指真实发生的事,它未必是历史,历史可能是虚假的,真实本源却是被真正烙印在时间长河中的,是河底沉沙的一枚,是不容被否定,被篡改的。
而在银狐状态下,这种差距就不存在了,我的一切幻术,只要发动,就会产生真实的“果”,会对世界,对整个六道造成不可逆的蝴蝶效应。
说人话,在银狐状态下,我的一切术,包括火焰轮止和降魔咒,都将得到质的提升。
现在的我,只能让银狐持续五分钟,一天最多使用三次,但别小看这五分钟,它能做很多事,我们说越往高处修,斗法反而越简单,正所谓大道至简。
阿修罗间的斗法,三五分钟内分出胜负是再寻常不过的。
那么我想知道,银狐能让术的威力提升多少呢?
我刚要对着自己眉心打出银狐指决,远方突然出现了一扇门,咯吱一声打开,门里走出一个美丽姑娘。
“李先生,陈老板派我送你回版纳。”
是秘书小梦,我朝着她走过去,进门前,小梦将我拦住,绯红着脸蛋道:
“有时间吗,陪我聊会,我喜欢上了一个小男人,特别帅的那种,你说,我送他什么礼物好?”
“在送礼物前,我想先和他吃个嘴子,你说这会不会很唐突?”
我是不会搭理这种闲杂猫狗的,更不会在意她给怎样的篮子送怎样的礼物,她哪怕跟条狗吃嘴子,也与我无关。
一把推开小梦,我径直走进门。
后方传来姑娘银铃般的笑声:“果然高冷,但是越高冷,我反而越喜欢!”
眼前黑白交替间,我出现在了749营地中。
每次使用中阴的传送门,都会对我造成剧烈的头晕感,而且这玩意会加速人间时间的流逝,我进门前还是深夜,出门后却遇上了破晓。
当第一道火热的晨光撒到我脸上时,我被刺的睁不开眼,泪珠止不住地流。
此时才刚过六点,营地里寂静无声,我散出气场扫视四周,立刻锁定到卢晓莹所在的帐篷。
卢晓莹也锁定到了我,我进去后,女孩已经坐在床上伸懒腰了。
“师父,你去哪了?”
她将双臂举在头顶,用力拉伸着,青丝随意地散落在傲人的胸前。
“去了趟中阴,又去了趟不老泉。”
卢晓莹拉起滑落的背心肩带,这女孩真没拿我当外人,只穿着背心裤衩就下床了。
我脸有些红,连忙转过身去,我从不老泉出来了,欲望再无需压制了,于是旗杆直接就捅破了天。
“怎么还脸红上了呢?”卢晓莹冷笑着走到我身后:“当初装瞎揩油的时候,也没见你脸红啊?”
“转过来!”她用力拉我的手,迫使我面对她:“不老泉好玩吗?”
我本想说不好玩,但也不知怎么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玩,太好玩了,我一个人,同时和三十多个小娘们泡温泉。”
当时我不懂,后来我懂了,我就是想故意气她,让她讨厌我,瞧不起我,这样一年后,她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这是一种懦弱,胆怯的表现,是的,我也会懦弱,我知道越美丽的东西,越容易逝去,我不确定我有足够的能力来守护,珍藏这件美丽的瑰宝。
阳光散进帐篷,连阳光本身,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显然生气了,听完后一个劲地冷笑:“当然,这才是师父你的风格。”
“她们好看,还是我好看?”她突然咬着嘴唇问我。
我毫不犹豫道:“她们。”
卢晓莹何等聪明,察言观色后,立刻笑了出来:“你撒谎的样子像个孩子。”
她的怒气一下就全消了,她伸手抚摸着我的脸,目光里满是温柔:
“你的黑眼圈没了。”
我注视着她,我突然后悔了,一开始,我就应该把她当成一爷们来对待,另外姑娘,我都丑碎了,要是这样你还能对我动心,那你的问题可就大了。
她摸了会我的脸,转过身去,弯腰,从桌上拿起一封信,丢给我:
“有你的来信。”
“谁写的?”我抓着信封随口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没打开看。”
卢晓莹拿来个粉色皮筋,将长发扎成个马尾,又拿来毛巾和牙缸准备洗漱,这时,眼镜冒失地闯进帐篷:
“李哥?你回来了!”
卢晓莹惊呼一声,小脸通红,赶紧抓起床单挡住小腹。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一只女孩运动鞋,正中眼镜面部,眼镜惨呼一声,狼狈地退了出去。
我注视着信封,上面只写了“李先生收”四个大字,而且信不是人送来的,而是鸽子给叼来的。
我起初以为是干娘来的信,也没怎么在意,撕开信封抽出信纸,读了第一句,就知道不是。
“尊敬的李先生,我和你并没有见过面,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姓李?”
信纸带着淡淡的墨香,字迹秀美,我接着往下读:
“其实我本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最近雨林来了一位很强大,很恐怖的幻术师。”
“实际上这段日子以来,雨林来了不少人,各方势力,各个流派,目前,鸡爪山周边千里之内,至少出现了二百多名修行人,这二百多人大多都是阿修罗,甚至我听说,有几位黄泉境的老妖魔,已经在来雨林的路上了。”
“我并不关注这些人的死活,他们的出现,对我没有半点价值可言,他们只是一具具行走的尸骨,如果我遇到他们,我愿意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将他们拽入地狱。”
“出生在这个世界,将成为他们最后悔的事,但是你不同,李先生,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等了好久。”
我眉头紧皱,隐隐感到了一丝不详。
接着往下:
“我这人向来自大,且目中无人,起初,我对阁下的实力一无所知,我不认为这世上有比我更厉害的幻术师……”
当读到这段时,我就知道信是谁写来的了。
郑青海?雨林里除了我和他,不可能有第三个幻术师了,他是互助会的人,我马上就要去寻他的晦气了,他这个节骨眼给我写信?他想干嘛?
“谁来的信啊?”卢晓莹嘴里含着洁白泡沫问。
我没顾得上回她,继续往下读:
“但是当我得知,您硬接了赖康的所有幻术,然后毫发无损地杀害了他,这时我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赖康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是我的首席大弟子,他只是大修行人,但一般的阿修罗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李先生,请原谅我通过特殊手段窥视了你,我在镇妖庙布置了眼线,那里发生的一切我全看到了,我知道您的全名叫李丑,您吸取了遗骨中的佛光,并且打败了公输门排名第三的老怪物,这些我都知道。”
“甚至我还知道,您和中阴界有着极深的牵绊,那个叫陈山火的男人,让我感到了灵魂深处的恐惧,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害怕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山火的出现,让郑青海感到了恐惧,这并不让我意外,陈狗是地狱境的,人间怕是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郑只是半步修罗,他当然会怕。
可是郑青海不知道,陈山火无法直接干预人间因果,他的道行只是个摆设。
所以出于对陈山火的恐惧,郑给我写信求饶了?
可是来信后半部分的内容,却再次出乎我意料之外:
“尊敬的李先生,我是互助会的人,你为中阴卖命,我们代表着完全不同的两个立场,我们之间水火不容,这个我是知道的。”
“我深知,两个幻术师之间的斗法,往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一方会对另一方形成全面的碾压,幻术,并不具备具体的实质,不受物理规则制约,即使互相进入对方幻境的情况,也不多见。”
“李先生,我不得不承认,在各方面我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所以这场斗法的失败者,一定是我。”
“但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你还是会被我的幻境所影响,进入其中。”
“接下来的内容很重要,请你务必仔细阅读。”
这个郑青海有点意思,前面的内容基本说的都是废话,我本不想再往下读了,可这句话却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
“首先请你理解,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敌意,相反,只要李先生一句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脱离互助会,加入你所在的阵营。”
“或者你们根本不需要我这样没用的废物,那么我将隐居度过余生,不再过问尘事。
“李先生若认为我是个隐患,我也愿意在您面前自刎谢罪。”
“六道作证,如果我有半句谎话,请让我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正如我上述所言,这场幻境是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对您发动的,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在您进入幻境后,我会向您解释这一切。”
“李先生,我真诚地恳求你,救救我,只有你才能救我……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形式的代价。”
“我在制邪庙等你——郑青海。”
我读完信,默不作声地将它交给卢晓莹观看,女孩看完,冷冷地将信纸撕的粉碎:
“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酒?”
我摇头:“他好歹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他就算不是互助会的最强战力,排名也是很靠前的。”
“连张之淼前辈都惨死于此人手中,这样的阴森篮子,没理由在斗法前写信求饶。”
卢晓莹吐掉嘴里的牙膏,用湿毛巾擦着白皙妩媚脖颈:“是啊,假如他怕,他大可以直接跑路的,这样放低姿态是为何呢?”
我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抬头看向卢晓莹:
“你在营地待着,好好修行,把节葬和先攻都整明白了,我去去就来。”
我转身要走,却被卢晓莹喊住,她递给我一张全新的锦绣图:
“遗骨中还剩不少佛光,浪费太可惜了,我将它们存在这张锦绣图里,你随用随取。”
“另外,老怪物用过的八仙棺,我正在琢磨这个,我觉得我能仿制出来。”
男人的底层欲望只有三个:财富,地位,女人,我对前两个没有丝毫兴趣,第三个我也尽量避开,好在卢晓莹也是个干脆且不墨迹的人,只说了句“活着回来”就转身进帐篷了。
我在营地简单吃了点东西,早饭时眼镜跟我汇报,说这次行动损失了两名队员,749局对此大感不安,空投下来了一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由他们来负责营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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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马叔的话。”
我将水煮蛋塞进嘴里,三两口咽下,抓起桌上一罐两升装的进口果汁,拍了拍眼镜的肩膀,起身离去。
是时候跟郑青海决一死战了,当然,我并不在意此人的死活,更是没把他的信往心里去,我要的是制邪庙下的外道头骨,我希望头骨中的佛光,足够将我拉升至黄泉境,果然真能如愿,我这场大劫也就圆满结束,可以回归本体,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了。
走出营地后,我看了眼地图,锁定制邪庙的方位,快步前行。
成为阿修罗之后,我的红狐步快到更加诡异莫测了,两侧景物模糊地倒退着,我甚至连树都懒得去躲了,直接暴力撞断,直线前行。
二十多公里的距离,我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达了。
在靠近制邪庙前,我放慢脚步,注视四周碧绿的树丛,陈山火说,朱天师正在制邪庙附近埋伏,我要先和他汇合。
前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黑烟,似乎有人在那边生火做饭。
我朝着黑烟前行,走到半路,突然从灌木深处窜出来两个人,将我拦下。
这两人一男一女,都是20出头的小年轻,两人皆身穿龙虎山道袍,男道士胖的像个球,嘟着个肉脸,手持一把画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堂弟李富强。
巧了,李富强后边那小姑娘我也认识,当年我在阴间救过这小娘们,我记得她因为没有准备衣物,下到阴间时一丝不挂,但我不记得她叫啥名了。
“站住!”李富强大喝一声,满脸敌意地用画笔指向我:
“你是哪来的野篮子?你来这干嘛?”
我双手背后,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着李富强,这小孩可以,我不在这段时间他可没闲着,竟然也到达了修罗境。
他后边的小娘们要弱很多,刚到大修行人不久,小娘们生很好看,但此时注视我的目光非常戒备。
另外,李富强比之前更胖了,身体没胖,主要是脸比之前圆了不少,配合那对小贼眼,给人一种非常喜庆的感觉。
“我特么问你话呢!你盯着我师妹瞅啥?”李富强跨步挡在小娘们跟前,回头道:
“师妹你别怕,早在来这鸟林子前,我的画魂术就已修至心神合一,无笔无画的境界,收拾他绰绰有余。”
小娘们躲在后边给李富强打气:“师兄,你好帅!”
“那不必须的必吗?”李富强嘿嘿笑着,斜眼看向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受断离舍制约,我不能和李富强主动相认,再说了,就我现在这样子,认了他也不能信。
“我在找朱天师,麻烦二位带我引荐下。”我轻声道。
李富强贼眼一转:“那是我师父,可不是猫猫狗狗想见就能见的。”
“想见也不是不行,先过我这关!”
胖子面露杀机,暴退几步,从怀里抽出画纸,就要准备跟我斗法了。
那小娘们也从腰间抽出把锋利无边的钢剑,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稚嫩的小脸面露寒霜。
我说小娘们要是认出我,她非要丢下剑冲我下跪,狠磕三百个响头不可,但她不认识我,胖子想难为我,她自然是站胖子这边的。
我心中暗骂了句,两个小比崽子,脸上却不动声色,轻声问李富强:
“看来,你师父并没有教你江湖规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富强犹豫片刻,道:“师父只教本事,师父说,江湖上的事要自己去碰,碰的头破血流了才能记住。”
“但我哥教了我不少江湖上的东西。”
想了想,李富强又补充道:“我哥很帅!就长你这样婶的,给他当鞋垫子都不配!”
我失望地摇头叹息:“我双手背在后面,这时候我偷偷冲你比划手势,你是不知道的。”
李富强呲牙一笑:“少来这套,道爷不是被吓大的,你手势正对着我比划,才能发挥效果。”
“你背在后面试不出来,除非你的术能拐弯!”
话音落下,就看李富强痛苦地哀嚎一声,不停揉着眼睛:
“真会拐弯!我眼睛瞎了!这人会幻术!是个硬茬!师妹你快……喊师父来!”
我挺佩服这小娘们的,她不但不跑,反而提着剑朝我杀来。
不得不说,龙虎山的剑法高深莫测,狠厉中带着玄妙,眼瞅着剑光朝我脖颈斩来,我伸手去抓,谁知小娘们一咬牙,竟硬生生拧断了自己手腕,那本来斩向脖子的剑,突然吊诡地改变方位,朝着我胯下刺来。
我冷笑一声,手指后发先至,在剑身上轻轻一弹,钢剑的物质结构立刻粉碎,炸成细密的铁屑。
小娘们吓的花容失色,泪珠顿时流了出来:“你?我苦练了十年的无相无常剑法,竟让你?”
我抓起小娘们衣领,轻轻一甩,小娘们直接上了树,屁股稳坐在十来米高的树枝上,大呼小叫。
李富强瞎了没一会,恢复了视力,抬头看了眼树上的师妹,气的胖脸胀红:
“畜生!给我死!”
我并没有阻止他,我想看看这小孩画魂术练到啥层次了。
狂怒之下的李富强,画笔在纸上只一甩,高维能量顿时迎面而来,我先是感到身子一紧,只见三条漆黑色的巨蟒,将我躯干和双腿牢牢缠住。
这片树林子也消失不见了,我出现在了一条狭长阴暗的甬道中,两侧是布满锋利尖刺的铁墙,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巨响,齐齐朝我压来。
我笑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胖子的画魂术就练到了这般地步。
我站在甬道中央,一动不动,当两面铁墙夹过来的瞬间,我启动了降魔咒,肉身透出耀眼的白色佛光。
巨蟒,尖刺,铁墙全部崩碎,坍塌,融化了。
见我完好无损地回到现实,李富强彻底傻眼了,胖脸一狠,画笔再次前甩!
这胖子有点意思,我以为他要画个大东西出来,谁知他画笔甩出的瞬间,我左手突然一滑,我低头瞧去,只见左手大活鲤鱼。
右手也不对劲,我又看过去,右手居然多了副血淋淋的猪腰子?
我正纳闷呢,李富强抓住我分神的功夫,压箱底的大招劈头盖脸地甩了过来:
“大罗金仙,助我镇妖!”
“山崩!”
动静来的太猛烈,天地间,地动山摇,我眼前一黑,抬头瞧去,只见一座巨大的山峰,朝着我迎面压来。
我没去过泰山,但我感觉它跟泰山一样大,我丢掉鲤鱼和猪腰,却发现半个身子早已陷入硬石中,被卡的死死的,动弹不了分毫。
山崩来的太猛烈,由不得我反应,整座泰山直压下来,当场将我砸成肉泥!
“哼!”
李富强轻飘飘跳到了山上,拍了拍手,得意地擦着脸上的汗:“你是第一个死于道爷山崩之下的恶鬼,这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他哪知道,我早提前用出了哭悲,此时我的本体,正站在李富强身后,口鼻距离他后脑勺不到一寸,他却对此毫无察觉。
“师兄?那人在你身后!”树上的小娘们立马向李富强发出示警。
李富强人没动,后脖子开始出冷汗了。
我轻轻一脚上去,将他踹下山,李富强摔了个狼狈,翻过身来灰头土脸地指着我叫骂:
“你别得意,你连我哥的一根毛都不如,我哥要是在,你早死八百回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富强说的没错,我还真不能反驳,我已经是阿修罗了,我经历过外道佛光灌顶,洞悉了诸行无常,解锁了银狐指劫,还从不老泉中获得了神性,但即使现在的我,也没把握打赢原来的我。
无它,李三坡的身体太过完美,用碗来形容的话,他是一尊流芳万世的七彩琉璃青花瓷碗,而我只是个粗劣的仿制品。
甚至我的碗底下面,还印了“义乌制造”四个小字。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山巅,李富强躺在地上冲我骂骂咧咧,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道叹息声:
“你俩加起来,再给你们配个集团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一听,知道是正主来了,连忙跳下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弯腰鞠躬:
“李丑久仰朱天师的神采,能见到朱天师的真身,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富强爬起来,不服气地瞪了我眼,跑到树下,朝上面吆喝着:“师妹,你跳,别怕,我接着你。”
那小娘们跳了下来,李富强稳稳地接住她,两人也跟着我望向树丛深处。
我挺直腰看过去,不一会,从碧绿的树海中探出了一颗毛烘烘的脑袋。
这是我和朱飞越的首次见面,此人是龙虎山,天师府首屈一指的大天师,代表的是当代道家的至高战力,这样的人物,我应该把他描绘的仙风鹤骨,高高在上,神采奕奕。
权衡再三,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亲爱的朋友们,我必须告诉你们,朱飞越是一位精神病人,他的行为是毫无逻辑的,他的思想是一团混沌的黑洞。
这是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短发,三十来岁,瘦,这么热的天,他却穿了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着领带。
西装里面的白衬衣上有血,可能是不久前他从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朱飞越在冲我笑,那是典型的精神病人笑容,我曾看过一本叫《中国农村精神病人研究报告》的书,书里说,在我国的每个农村,都盘踞着一位野疯子,国人擅长把丑的说成美的,于是有人管他们叫“守村人。”
这些野疯子长期出没于深山老林,没人知道他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在哪睡觉,他们武力惊人,疯劲爆发出来,八个壮汉都按压不住。
其中一些野疯子似乎已经通灵了,能跟猫狗鸟兽说上话。
我在精神病院居住过一段时间,有幸见过一些超重度精神病人,但是我想说,将这些精神病人集合起来乘以十,也不可能疯过朱飞越。
“你过来,过来!”
他边冲我笑,边神秘兮兮地招手。
我有些紧张地走过去,陈山火说,朱飞越这人很古怪,很不好打交道,我有点害怕。
这个人的道行吧,我也看不太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身上除了带点疯劲,没展露出丝毫气场。
我走到跟前,恭敬地冲他笑着,朱飞越上下打量着我,显得很满意:
“好,你也姓李,我这辈子跟姓李的纠缠不清了,我最好的兄弟姓李,我徒弟姓李,你也姓李。”
“我兄弟叫李志文,你认识他吗?”朱飞越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李富强和小娘们跟在后边。
我摇头:“不认识。”
朱飞越恩了声,边走边问我们:“你们谁带纸了?我昨晚吃了几根野芭蕉,窜稀了。”
我赶忙从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我顺势扫了他的脚,龙虎山的朱天师,穿着一双小女孩款式的粉色塑料拖鞋,上面还印着卡通图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该也是捡来的。
我认识个叫许兵线的家伙,也是道家的,也爱穿粉色塑料拖鞋,我也说不上为啥,在我们这个圈子,道行越高的人,越不对劲。
朱飞越接过纸巾,冲我一个劲道谢:“多谢,多谢。”
我赶忙回道:“客气,客气。”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很多精神病人都把粉色拖鞋当做标配?这里边有什么讲究吗?
李富强抱怨他师父道:“窜稀不算什么,关键是你一来到雨林,逮到蘑菇就吃,特么的普通颜色的你还不吃,专挑鲜艳的啃。”
“这里是滇南啊!大哥!每年多少人在这吃菌子被毒死的?”
“现在舒服了吧?起幻觉了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朱飞越本来不疯,是乱吃菌子吃疯的。
这事你往深里想你就忍不住要笑,朱飞越的性格应该是稳重严肃的,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可这人怎么就跟只兔子似的,见蘑菇就吃呢?
“我想吃,我忍不住。”朱飞越挠着头道:“最爱吃鹅膏系列的,口感像肉,又香又甜,但是总能吃出虫子。”
我听的心惊胆寒,鹅膏系的菌子带剧毒!生吃毒性更大,寻常人吃一口,是要当场魂飞魄散的。
所以我是幸运的,我有卢晓莹当向导,这一路只被蛇咬过一回,没遭受到菌毒之苦。
李富强一脸的无奈:“我每天好吃好喝的做着,你不吃,非要跑去吃野菌子,这也就是你了,一身通天的道行,你要是稍微弱一点,你早就毒发身亡七百回了。”
小娘们忍俊不禁地笑道:“朱师叔像个小孩,可能是在山上待久了,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李富强没好气道:“等菌子的疯劲上来,你就不这么想了,每天半夜唱戏,跟个鬼似的,还学着狗的样子尿尿,尿完抱着树就哭,非说树是他兄弟。”
我们说着话,来到三人的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就一堆篝火,三顶帐篷,火上架着口锅,里面似乎煮着肉粥。
朱飞越盘腿坐地,从竹篮里抓起一把毒菌子,塞进嘴里大嚼着:
“富强,这位李先生是前辈高人,是陈山火的部下,你刚才怎么可以骂他畜生呢?”
“还不道歉?”
李富强胖脸微微一红,一脸歉意对我道:“是我不好,我刚修成阿修罗,忍不住想找人交手,但骂人这招是我哥教的,我哥说斗法前,要尽量激怒敌人,还说孙子兵法里是这样写的。”
我点头,我的确这样教过他,如今的我长相大变,声音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李富强认不出我很正常。
经过李富强介绍,我知道了这小娘们的名字,叫苏翠翠。
受陈山火委托,朱飞越来雨林绞杀互助会余孽,顺道带上俩徒弟来历练下。
见朱飞越捧着竹篮大吃特吃,苏翠翠吓的花容失色,赶忙上前阻止,朱飞越吃的口滑,只顾要吃,哪拦得住。
红的,绿的,蓝的,紫的,看都不看,抓起就往嘴里塞。
边吃,肚子里边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仿佛随时要窜稀。
众人盘坐在他身边,皆是一脸愁容,我刻意往朱天师身边蹭,想从他身上沾点仙气,可瞧他吃毒菌子的可怖模样,我又有点害怕。
苏翠翠小嘴叹着香风,双手托腮注视着远方,一脸的神往:
“我想李哥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他,要是李哥能在,该多好啊!”
李富强看向苏翠翠,嘲笑她道:“师妹,你瞧你那一脸花痴相,我哥是何等神仙人物?他怎能看上你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苏翠翠回头看向李富强:“师哥,你说过,李哥会来龙虎山看我,他怎么一直没来?”
“他去葬区渡劫了,大半年后才能回来。”
李富强站起身,给我们每人盛了碗肉粥,肉是他昨晚才捕杀的香獐子肉,米是正宗东北五常大米,入口丝滑,香气扑鼻。
胖子喝了两口粥,放下碗,一脸好奇地张望着我,嘀咕道:“我以为全世界,就我哥是幻术师,想不到遇到了第二个。”
我喝着粥,头都不抬道:“一会你会看到第三个。”
“是互助会的郑青海吗?”朱飞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撒进粥里,厚嘴唇子怼在碗边吸溜了一大口,满脸的陶醉:
“我就说味不对,原来是缺了把胡椒面。”
我惊悚地看向他,李富强和苏翠翠早对此见怪不怪了,默默地喝着粥。
“是。”我答道:“但是在今早动身前,郑青海给我写了封信。”
我把信的内容说给朱天师听,他听完后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人没撒谎,他可能真的有求于你。”
“如果是诡计,这种程度的诡计有什么用呢?让你放松对他的警惕?”
我喝光碗里的肉粥,抹着嘴道:“郑青海交给我对付,但是互助会守卫森严,除了郑之外,可能还有互助会的高层镇守其中。”
话说完,我用余光瞄向一旁的朱飞越,我的言外之意是,剩下的人你能不能对付?
朱飞越放下碗,整了整领带,直勾勾看向我,眸子里透出阵阵疯光。
我给他看的心里发毛,此人身份特殊,我也不敢吱声,更不敢用眼神去刺激他。
盯着我看了两三分钟,朱飞越突然冲我愤怒地大喝:“你瞅啥?”
李富强不禁皱眉:“师父,是你在盯着人家瞅!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敢拿正眼瞧你。”
朱飞越恍然大悟,猛拍了下大腿:“他们人多是吧?不怕,我跟吕洞宾有过命的交情,何仙姑是我叔,曹国舅是我小姨子!”
“我现在就给她们打电话,让她们来助我降妖!”
我眼睛一亮,我以为八仙过海只是虚无的传说,但另一方面,八仙的确是道教的重要人物,朱天师若是能请来八仙助阵,那不得把罗红衣的骨灰给扬了?
朱飞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只老式计算器,按了几个按钮,开始打电话。
计算器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七加九加二,乘以三,除以十八,清零,清零!”
朱飞越满意地答应着,丢掉计算器,干净利索地站起身:
“八仙马上到,我们走!”
苏翠翠留下看守营地,我和李富强跟在他后边,快步走出树林,朝着制邪庙的方向前行。
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八仙,一切都不过是朱飞越中毒后产生的臆想,我们三个人杀向了制邪庙。
我边走边观察朱的表情,他是那样的笃定,自信,他好像真的认为,他那只老式计算器能通灵,只要按下一串特殊代码,就会有八仙来助他。
但是你别忘了,张之淼前辈就是死在那的,在张之淼之前,更有无数修行人惨死于制邪庙前,他们的血,将庙前的土地都染成了深红色。
制邪庙,是三大阴庙的主庙,这地方防守的力量最凶猛,郑青海只是其中之一,互助会对此庙极度重视,它们指望庙里的外道头骨,来让三尸神提前苏醒。
江湖上到处充斥着阴庙的传言,但凡有点人形的,都来了,都指望从这里分点汤喝,我寻思,互助会肯定不只派来了郑青海,再加上苗疆大蛊坐镇,我们这边就三人,能打的下来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向李富强,他脸很白,看上去很害怕,其实他的胆子比之前大多了,奈何有这么个不靠谱的操性师父,于是一切也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后来我一寻思,我好像也没给过这个堂弟太多帮助,我总是在忙,为这样那样的事到处瞎跑,想到这我心生愧疚,冲李富强笑了笑:
“别怕,小场面。”
“你害怕的时候,想想你哥,你就不怕了。”
李富强感激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他远在藏区的哥,其实就在他身边,哥还是那个哥,但哥比以前更疯了,更不要命了。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制邪庙前,这地方没什么可描述的,一大块空地,漆黑的庙门潜伏在树丛中。
我见到了老前辈的尸身,他的头颅依旧插在尸身旁的旗杆上,已经高度腐烂了,可双目还是愤怒地圆睁着。
我看到这画面,心中突然涌现出巨大的悲凉,你说江湖是什么?我指着张之淼的脑袋说,这就是江湖,谁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可怜张之淼,下一个该被可怜的可能就是我了。
想到这,我盘腿坐地,调匀呼吸,尽管一夜未睡,但我的精力已经养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我精神高度集中,全身每个毛孔都猛烈收缩着。
接下来发生的这场斗法,将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我会死么?死就死了吧,还有下辈子,我这样想着,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所有人临死前却又都不这样想。
朱飞越和李富强站在我两侧,朱那布满污垢的脸上云淡风轻,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制邪庙,而是制邪幼稚园。
“郑青海!给我死出来!”
我冲着庙门大吼,不一会,庙里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第一个出来的是郑青海,他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一脸的凄苦愁容,郑青海一步步走下台阶,他身后还跟了三个人。
其中两人我认识,一个是对四姐下蛊的苗疆副总寨主,麻阴波,麻身穿白衣,脸上依旧蒙着块脏兮兮的臭布,这人道行并没有多高,所谓的蛊术也就那么回事。
关键是麻阴波手里拿捏着四姐这只黄皮子蛊,这就一下把他的高度,拉伸的非常恐怖了。
麻阴波右手边,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互助会的大护法,灰奶奶。
我在东北时,曾跟灰奶奶交过手,这位老鼠仙的道行远在四姐和干娘之上,很不好对付。
如今我换了副皮囊,我以为灰奶奶认不出我了,谁知这老太太睁开皱巴巴的惺忪眼皮子,隐晦地在我身上扫了一眼,突然倒吸了口凉气,练练后退:
“是你?你是菩萨座下的弟子,奶奶不能跟你斗!”
灰奶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她的同伙忌惮她的可怕,并没有出言阻拦,灰奶奶越跑越快,顷刻间消失在了树林里。
最后那个人我不认识,那是个男的,他站在麻阴波稍后的位置,整个人背对过去,拿后脑勺对着我们。
此人年龄不详,倒穿着一件花色连衣裙,赤足,这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团潮湿的雾,散发出的气场却像烈酒般割喉。
这人至少是黄泉境,可能还得再往上。
在郑青海,麻阴波和裙子男出来后,庙中又走出二十四名痋主,显然,这些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三名不同,他们看起来更加古老,深邃,他们眉心的虫眼也更加的阴森和嗜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十四名痋主出场后,呈半圆形席地而坐。
所以这将近三十号人里,只有郑青海由我对付,剩余的全部交给龙虎山师徒二人。
确切地讲,是全部交给朱飞越,李富强的那点战力,在这种级别的斗法中并不够看。
我心生不安,抬头看了眼朱。
朱躺下了,是的,你没听错,我早就说过,朱飞越的行为是毫无逻辑的,不可揣测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躺在地上睡着了,边睡,四肢还边做出蛙泳的姿势。
我后背开始冒汗了,你可以说朱不争气,关键时刻菌毒发作了,但我后背的确冒汗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是我冲李富强使了个眼色。
李富强心领神会,掉头就跑,但是不知怎么了,不管他怎么跑,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他脚下多了个看不到的跑步机。
这是这场斗法的开端,我说这场斗法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可这个开端就已经透露出死亡的不详了。
就连旗杆上张之淼那腐烂的脑袋,也不怀好意地冲我们笑了起来。
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人生从来没有因为我特别,而放过我,反而因为我的特别,而处处针对我。
我的命数已尽,鼻子里闻到了浓浓的血味。
我也想跑了,但我寻思,我脚下一定也有一台看不见的跑步机,这是幻术吗?我不知道,我们都跑不掉了,我们都得死在这。
郑青海上前一步,冲我和朱飞越打了个招呼:“李先生,朱天师,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个穿连衣裙的,拿后脑勺对着我们的男人有些不喜,斥责郑青海道:
“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快用幻术杀了他们!”
这人的声音很奇怪,像极了来自遥远彼岸的无线电波,模糊而失音。
“急什么?”听闻同伴的催促,郑青海头都不回道。
裙子男更着急了:“郑,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直接上级!我代表罗阴师向你下令!杀了他们!”
“不,我代表罗阴师,你代表你自己。”
郑青海依旧没有回头,他看向我,突然怨毒地笑了:“让人揍了?少了好几颗牙。”
牙是在不老泉掉的,但你们知道我,我这张嘴从没有饶过谁,于是我笑着说:
“是啊,昨晚夜闯你妈闺房未果,让你妈揍了。”
“奇怪,你妈当着我的面发毒誓,说她还是个雏儿,那你是怎么生下来的?”
郑青海眼睛一亮,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才是我要找的李先生。”
朱飞越依旧吐着泡泡酣睡,李富强依旧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裙子男有些恼怒了:“你不杀,我来杀!反正他们已经中了我的大幻灭自在术,跑不掉了!”
郑青海一点都不给那人面子,抬手道:“不,我来!”
他开始对着我和朱飞越比划手势了,和我想的一样,他在信中把自己描述的那么不堪,但实际上,他的路子比我野多了。
郑青海才是人间最强的幻术师,我不是。
这个人掐弄指诀的速度,至少是我的十倍,电光火石之间,他不知打出去了多少套手势。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念出降魔咒抵挡。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郑青海的幻术居然也能拐弯,他看似冲我们打手势,实际上,幻术影响的是他身后的麻阴波和裙子男。
麻阴波当场中招,两颗血淋淋的眼球从抹布后面崩了出来,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倒地不起。
裙子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被郑青海下了四部封天中的封手,双臂立刻呈现出骇人的死灰色。
“郑?你竟敢背叛我!背叛互助会?”
裙子男低头注视双臂,愤怒地尖叫着:“你这卑鄙的贱人!我那么信任你……你将面对罗阴师的怒火!你和灰奶奶,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阴师也不能放过你们!”
我平静地看向郑青海,他在信中说过,为了获得我的帮助,他不惜背叛互助会,他没有食言,他做到了。
成功偷袭两名同伴之后,郑青海冲我点了点头,黯淡无神的眸子里散出两道奇异的光。
我没见过类似的光,它径直透穿了降魔咒的防护,透进了我的潜意识深处。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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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了命地揉眼,站起身,注视四周,我正身处于一座阴暗,潮湿的井底,井口如一轮圆月,距离我们大约二十余米。
向上的铁梯早已尽数断裂。
郑青海本人就在我身旁,我两一同进入了他的幻境中,此刻,他正跪在我面前,拼了命地冲我磕头。
这人曾在信中提及过,在我们初次见面后,我将不可避免地进入他的幻境。
他说的对,他很轻易地就让我进来了,而且我早就尝试过了,郑的幻境是无法用诸行无常来破解的。
当人们突然进入到一个新环境中,总会出现各种不适,比如出国的人会因为无法适应国外生活而想家,第一天上学的孩子总是恐惧的,等等。
我也不例外,之所以省略内心描写,是因为我早已习惯了各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我早已对恐惧这味药,产生了抗药性,我去过各种各样的阴森幻境,每次我都活着回来了,不是吗?
郑青海依旧在冲我磕头,我并没有搭理他,我专注地注视四周,这座枯井只能勉强容的下两个人,井壁上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很多苔藓已经腐烂发黑了。
井底铺着厚厚一层枯叶,以及一些死去动物的尸体,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怪异的酸梅气味,另外我想说的是,这里比现实中冷不少,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了。
从头顶的井口看向外边,外边正是深夜,天空阴黑着,看不到丝毫星辰,倒是偶尔能看见紫色的闪电在乌云中游荡。
“李先生,求你救我!只有你才能救我!”郑青海磕着头大声道。
我冷冷地看向他:“站起来讲。”
他站了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淤泥,他开始跟我讲这件事,他的语气是惊恐且绝望的,他的遭遇确实怪异且离奇:
“从我儿时记事起,我就被一个黑色的梦境所困扰,我梦见自己被困在一座深深的枯井下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起初我以为它是某种噩梦,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开始发现,它不是噩梦那么简单。”
郑青海告诉我,他同时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在现实世界中,他是一个顶级富豪家族的少爷,他的家族掌控着巨量的金钱和各种资源,他从小衣食无忧,过着所有人都梦想的极奢生活。
而在另一个世界中,陪伴他的只有这座枯井,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诡谲,绝望。
“等等。”我打断他道:“你是说,你可以自由地在这两个世界中切换?”
这让我想到了野狐禅,如果是这样,倒还好了。
郑青海悲苦地叹着气:“不,我同时生活在这两个世界中,没有所谓的切换,这么说你可能无法理解,想象下,将一个人的思维,或者灵魂剖成两半,放置于两个世界中……”
“两个我,活在同一条时间线上,我躺在海边豪宅的床上,享受着美丽女仆特殊服务的同时,我又同时身处在这座枯井中,绝望地注视着遥远的井口。”
我皱着眉:“这的确是一件让人疯狂的事。”
“有没有办法,将枯井世界屏蔽掉呢?”
郑青海绝望地摇头:“我很多年前就想到了这一点,少年时代,我去大漠徒步时,有幸认识了一个幻术师,他告诉我,枯井世界是一场幻境,他可以帮我破解,前提是他要进入幻境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人教了我一个手势,我可以通过手势将任何人邀请至枯井幻境中。”
“我带着大漠的幻术师进来了,但他失败了,他无法破解这个幻境,很快,他就死在了其中。”
这些年,郑青海在世界各地旅行,拜访了一位又一位,知名的无名的大幻术师,他一个个带着他们进来,他们接连死在了这里,死相凄惨,血腥,无一生还。
但在这个过程中,郑青海也学习到了各种高深的幻术,他以为幻术是解除折磨的钥匙,后来开始修行,但修行同样无法带着他逃离这该死的枯井世界。
情况开始糟糕了,随着郑青海道行变高,枯井世界也变的愈发真实,强大起来,开始渐渐吞噬真实世界,郑青海知道,他必须停下了,否则很快有一天,枯井将彻底吞光现实,到那时,他将彻底被枯井所囚禁,永无超脱之日。
早在二十多年前,郑青海就已经到达半步修罗了,他不敢再往高修了,否则以他的妖异天资,现在的他至少也是黄泉境后期。
“我的前半生,一直在被这该死的枯井所折磨,我试过各种方法,催眠,幻术,修行,能用的我都用了,统统无效。”
“我无法专心做任何事,我在这里遭受的恐惧和绝望,在反复折磨着现实世界里的我,我无法关闭这里,眨眼间就是井,眨眼间就是井……我太痛苦了,我想到了死……”
郑青海情绪彻底失控了,他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哀嚎起来:
“但是我死不掉!每次当我产生自杀念头,就会立刻被拉到枯井中!”
“这座井,它不允许我死!它要折磨我一辈子!”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老天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郑青海开始痛哭起来。
我默默注视着他,我理解他的痛苦,但我并不同情他,我们是两个阵营的人,他为了讨好我,偷袭了裙子男和麻阴波,但光是这些可远远换不来我的同情。
深吸了一口气,郑青海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继续讲述他的遭遇:
“有一回我去闽湾,遇到了一位高僧,高僧点化了我,他说,枯井世界并不是所谓的幻境,而是一方完全真实的世界,和人间一样真实。”
“他还说,我的问题出在了投胎上,上一世在饿鬼道的彼岸,我的魂儿不知怎么了,被一分为二,一半进入了人间,另一半进入了枯井世界。”
我对高僧的话感同身受,我曾无数次出入各种幻境,首先,并不存在“一眼假”的幻境,所有幻境都会刻意展现出某些真实性,否则其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这种真实,和现实中的真实是两个东西,三两句话很难讲的明白,我在这座枯井中,并没有嗅到幻境的味。
相反,我闻到了真实本源的气味。
别说你看不懂,你也闻过这种味,那是医院走廊里的药水味,那是公交车上,紧挨着你的民工身上的汗酸味,是邻居家的油烟味,也是你暗恋着的姑娘身上的香水味。
这些味道在一遍遍反复告诉你,你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枯井不是幻境,枯井真真实实的世界,井外的虫鸣,空气中细小的尘埃,井壁上白色的菌丝,脚下腐烂的动物尸骸,一切复杂的气味,一切的一切,都印证了这一点。
幻境可模拟不出这么多的要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陈山火关于郑幻境的描述,是错误的,陈说,郑的幻境之所以无法被破解,是因为我进入幻境的瞬间,会自动带入到一个陌生角色中,到死也不会发现自己身处幻境。
事实上,郑的幻境并没有他描述的那么可怕,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实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这是哪?
阴间?地狱?古代的人间?还是像不老泉那样,属于六道之外的某个混沌世界?
不管这些了,我并不打算接受郑青海的求助,我也不关心这是哪,我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怎么离开这里?”
我用阴冷的口吻问他,也在变相告诉他,我并不在乎他的遭遇。
郑青海直勾勾看向我,眸子里散出希望的光:“我知道出口在哪,只要能活着抵达出口,我们就能永远地逃离这里了!”
“我这半个魂逃离枯井世界后,和现实里的我汇合,两股魂合二为一,我就是完整的我了!”
“到那时,我的世界只有人间,我再也不会看到枯井了!”
他激动地死死拽住我衣领,唾沫星子在我脸上乱喷。
“是啊。”我点头,冲他阴阴地笑着:“到那时,我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会立刻翻脸杀了我。”
郑青海愣了愣,死命地摇着头:“不,你不明白,为了获得你的信任,我已经背叛了互助会,背叛了罗红衣!”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罗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杀我!他不会给我任何解释的空间,不会!”
“这还不够吗?”郑青海已经陷入到了某种疯狂中,他将我按到了井壁上,反复晃动着我的身体:
“你还要什么?让我发毒誓?还是要拿捏我的把柄?”
“我交出一魂一魄来,抵押在你这,这总可以了吧?”
我并没有推搡他,而是平静地看着他发疯。
郑青海被我的平静所震慑,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过激了,松开我衣领,他缓缓后退着:
“对不起,李先生,我太激动了,你是唯一能救我出去的人。”
“从出口逃生,是唯一逃离这里的方法,抱歉,未经你的同意,害你来到这里,但我没别的选择……”
我想了想,好奇地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
“我如果不能呢?”
郑青海死咬着牙,额头青筋乱窜:“你能,只有你能!”
“当我看到你在镇妖庙下,吸收了遗骨里的神通,头顶长出狐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闽湾的高僧曾揭示了一个预言,高僧说,多年后,有一只姓李的狐狸,将拯救他逃离苦海。
郑青海当年并没有听懂这句揭语的含义,姓李的狐狸?狐狸怎么可能有姓氏?
现在,揭语应验了。
我缓缓摇头:“姓李的狐狸多的去了,我未必就是你要等的。”
郑青海激动地捏着拳头:“是你!错不了!”
“在制邪庙前,我故意用言语激你,试探你,你做出了迅速而出色的反击,你的性格,你展露出的姿态,我深信你能在枯井世界中存活!并且活的很好!”
我试着跳了几跳,以我阿修罗的强悍肉身,逃离这座枯井并非难事,一步就能窜上去。
但这个世界的重力非常怪异,这里的重力至少是人间的十倍,不,应该比十倍还要多,我卯足全力,也只能跳半米多高。
但好在使用幻术不受影响。
见我对着虚空比划手势,郑青海欣慰道:“你能在这里使用幻术,我不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是你和我的最大区别,我在这里只是个凡人,没有你,我寸步难行。”
我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你不该告诉我这个。”
话说完,我冲着郑青海眉心点去一记血歌,郑青海避无可避,半个脑袋炸成了血雾,当场倒地毙命。
接下来,我看到了最诡异的画面,他的尸体缓缓下沉,消失在了井底深处,紧接着,一只全新的郑青海,从泥土中升起,出现在我面前。
在我惊悚的注视下,他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沉声对我道:
“你看到了吧,你和我一样不会死去,每一次死亡,我们都会从井底的泥土中复活,如此循环反复,永无止尽。”
“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恐怖的地方,我们死不掉!我们死不掉啊!”
他不知从哪找来把铁锹,扔到我怀里:“你挖!你从井底能挖出一百万具尸体,全是我的!”
他第二次奔溃,第二次哭了出来,在我到来之前,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一次次爬出井口,一次次遭遇诡异,一次次死去,复活……
在无尽的死亡循环中,郑青海终于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真相——出口就在井外不远,出口的坐标从未改变过,出口却离他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这就好比一个梦想出国进修的人,却永远凑不出机票钱一样。
“所以出口到底在哪?”
我不得不放弃了诛杀郑青海的念头,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只能先带着他逃离这里。
郑青海抹着眼泪,蹲在地上捡起个小树枝,在腐败的淤泥上画图:
“这是我们所在的枯井,这个方块是村子,逃离枯井后,我们必须活着离开村子。”
我皱眉问他:“所以活着离开村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几乎不可能完成。”郑青海面色阴沉道:“但是有你的话,成功几率会提高不少。”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突然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阴间?地狱?”
郑青海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井壁上,嘴角涌出一口血,接下来,他冲我说了三个字,当这三个字说出来时,阴阳反转,黄泉逆流。
“修罗道。”
修罗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修罗道?”我大声质疑道。
“从我一次次出井,一次次所见所闻中得知。”郑青海看着我:“我见到了真正的阿修罗,还有外道妖魔。”
“不是修罗道,它又能是哪?”
我不敢相信,我还在人间渡劫,却因为和郑青海之间的因果,而提前进入了阿修罗世界?
我对修罗道所知甚少,只知道它是上三道之一,排名在人间之上,我曾去过阴间的人才楼,白姑娘是那里管事的,她说如今的修罗道,前线战事格外吃紧,她们不得不在阴间开设酒楼,向修行人许诺重大利益,诱骗他们前去当炮灰。
白姑娘的主子,是个称号为“小姐”的人,小姐一定在修罗道位高权重,搞不好是一国之主。
但上述信息和我们目前的遭遇没半点干系,我们所在的位置,处于修罗道世界边荒的一个小村子里。
小姐在天的那一边。
那么眼下第一步,是要逃离这座枯井。
郑青海说,马上会有根绳子降下来,我们抓着绳子就能爬上去。
所以,绳子是谁降下来的呢?
这村里还有活物吗?
“有!”郑青海抬头注视着井底:“但是李先生,你要明白,你所在的世界并非人间,这里的很多东西,和人间是不一样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修罗道有鬼,人间也有鬼,人家的鬼很罕见,这里的鬼很多。”
“他们不管这个叫鬼,而是叫诡异,但两者的意思是一样的。”
我也往井口看去,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尸臭味,这股气味来自上方,来自井外。
“我不记得自己爬出去过多少次,但每次出去后待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诡异发现,被杀死!”
郑青海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
让我们梳理下已知线索:我们处于修罗道边荒的无名小村中,村子里闹鬼,同时村子里也居住着一些活人。
当然,这里的人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人类,而是阿修罗,也就是说,这里的活人可能比鬼更可怕。
好消息是,我们每次死去,都会在井底复活,这给予了我们无限的试错成本。
“但还是尽量少死。”郑青海警告我道:“死太多次,你的能力就会变弱,直至完全消失,像我,死了无数次,死成凡人了。”
“如果你也被削弱成凡人,那我们就永远到不了出口了。”
说话的功夫,绳子降下来了,这条绳子沾满了人血,不知从何而来。
郑青海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来吧,它足够结实,承担两个人的重量是没问题的。”
我也抓着绳子,跟在他后面爬,井壁滑腻腻的,几乎找不到干燥的落脚处,好在我臂力爆炸,爬起来毫不费劲。
“井外……是义庄,这里是村子里闹鬼最凶的地方。”
“义庄?”我头皮一跳:“是我想的那个义庄吗?”
郑青海边艰难地往上爬着,边气喘吁吁对我道:“是,修罗道和人间不同,这里介于古代和现代之间,这里有电,也有一些简单电器,但人们依旧活的和古代差不多。”
“不过尸体还是会存放于义庄中,这个村子位于边荒,经历过多轮外道妖魔的洗劫,义庄里存放的……是死去村民的尸骸。”
“也有妖魔的。”
我身体垂在半空,看向上方的郑青海:“这里的鬼,能被杀死吗?”
“能,但是很难,难到几乎不可能。”郑青海吃力地回道:“而且动静太大,会引来村子里其他的鬼,所以最好别杀。”
“它们吃幻术,遇上了,尽量用幻术回避。”
郑青海爬到一半时,体力就出现了虚脱,和人间不可一世的他不同,这里,他只是个弱小的凡人。
我只得推着他往上爬。
终于出来了。
爬出枯井的我,戒备地注视四周,此刻是深夜(也许修罗道永远都是深夜)我们正身处在一片宽敞的空地中,空地四周搭建了许多凉棚,凉棚里的一张张床上,躺满了冰冷,扭曲的尸体。
古人管太平间叫义庄,古代没有存放尸体的冰柜,尸体会露天放置于义庄。
我顾不上管其他的,我先是看向绳子的尽头,我想知道,是谁救我们出来的?
可当我看过去时,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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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的尽头是虚无,什么都没有,它就那样随意被丢弃在地上,什么都没有绑。
这完全不符合物理常识。
好在这里是修罗道,再怪异的事,也是可以被接受,被理解的。
夜风凄凉而阴寒,整个义庄一片死寂,风吹着头顶的灯泡乱闪。
郑青海拉着我蹲下,指着凉棚里的两张空床,惊悚地悄声道:
“义庄外边守着一只大诡异!不是你能对付的。”
“它就快进来了,我们除了装死,没别的法子。”
我不知道所谓的大诡异是什么,我觉得我一发火焰轮止打过去,能当场送它下地狱。
但从郑青海惊骇到扭曲的面容上,我读到些不一样的东西,我头皮开始跳了,死亡化作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掐住了我脖子。
这里不是人间,这里处处透着未知的诡秘,还是谨慎点吧。
我和郑青海猫着腰,溜进凉棚,顶着无边厚重的尸臭,我俩平躺在竹床上。
我扭过头看向郑青海,他也在看着我,悄咪咪地问我:“大话西游看过吧?”
“嗯。”我点头。
“里面有个黑山老妖还是什么的,能吸活人的阳气,给他吸到必死无疑。”
“那只大诡异和黑山老妖差不多,它一会进来后,会对着每具尸体吸那么一下,你别扭头躲闪,你就死死憋住气,不给他吸走。”
郑青海边说,边从一旁尸体的鼻孔里抽出两个小木塞,塞进自己鼻孔里:
“我有这个,你不需要,你就硬憋着气,跟它拔河,它吸不出东西来,自然会走的。”
话说完,他眼一闭,躺在那就开始装死了。
我冲郑青海密语道:“你装死的样子娴熟到叹为观止。”
“这个剧情我玩过八万多次了!八万多次!”
“小心!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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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六道安排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当一年渡劫期满后,我的下一站就将是这,所以我得提前来这瞅一眼,至少能有个心理准备。
青丘已经替我确认了,郑青海没撒谎,这里的确是修罗道。
修罗道不是阴间,但外道妖魔铁蹄踏足过的地方,却比阴间还要可怕的多,这个小村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诡异进来了,我听到了诡异沙沙的脚步声,我平躺在床上,眯着眼看过去,那是一个灰黄色的人形物质,身形枯瘦,皮包着骨头。
大诡异高约两米,佝偻着背,这玩意没有脑袋,它双臂前伸着,展开的掌心正中,各生长着一颗眼珠,它不停向四周挥舞着双掌,用这种方式观察周围环境。
它挥舞双臂的模样,像极了一种阴森的舞蹈,它的两个肘关节生长着细长的骨刺,全身不着一物,双腿间也没有明显的性特征,倒是脚掌出奇的大,脚趾间还生长着血红色的薄膜。
从双脚和细长的腿部结构来看,这玩意的奔跑速度一定是极快的,而从其躯干散发出的气场来看,大诡异是黄泉境级别的鬼物。
这么看,郑青海让我们躺在床上憋气装死,也就有了它的合理性,跑,跑不掉,打,更不可能打的过,从我们爬出井的那一刻,剧本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眯着眼注视它,我并不觉得有多害怕,我就是好奇,它眼珠长在手掌上,那它的嘴又在哪?
没有嘴,它拿什么吸走我的阳气?
大诡异身体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一只缺油的发条,更像小时候看过的剪纸戏,步伐僵硬而古怪。
它佝偻着背进了凉亭,它来到一只尸体跟前,掀开尸体脸上的白布,接下来,它做了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这玩意将手伸进自己脖颈里,用力拉拽着,伴随着阵阵内脏撕裂声,它竟然从脖颈里硬生生拽出了一颗脑袋!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婴儿脑袋,因为太过小巧而显得格格不入,婴儿的脸上没有眼鼻,只长了副血淋淋的嘴。
大诡异轻轻往上一跳,身体就悬空了,它以俯卧撑的形态飘到了尸体上方,微微下降,婴儿嘴对住尸体的鼻子,嘶地用力一吸!
就见一股漆黑色的气流,从尸鼻中涌入,被它一股脑地吸进了嘴里。
我看懂了,这玩意不是来吸阳气的,再傻的鬼也不至于来存放尸体的义庄吸阳气。
它是来吸尸气的,它很可能以这个东西为食,当然,如果能碰巧吸到口阳气,那一定也是不错的饭后甜点。
大诡异漂浮在半空,一只只尸体的吸,它尤其喜欢吸那些高度腐烂的尸身,对它而言更加美味,而每一只被它吸过的尸体,都会快速地干瘪,焦黑。
如果尸体鼻孔被木塞堵着,它会试图取掉木塞,可它的手指太过粗厚笨重,很难抓住木塞,所以很多时候,大诡异会掰开死人的嘴巴,嘴对着嘴吸。
这个夜,注定是寂静诡秘的,我所经历的画面,即使在阴间也极难出现,大诡异缓慢地纵向飘逸着,连虫鸣都被它吓哑火了。
眼瞅着快轮到郑青海了,这时,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戏子声:
“四郎!挨千刀的四郎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声音来的太过突然,像一把尖刀般扎穿了黑夜,我被吓出了心绞痛,甚至就连大诡异都被吓的不轻,那拳头大小的婴儿脑袋猛地仰起,双掌前伸出去,掌心的眼珠对准声音发出的方位。
从这件事能看出来,修罗道的鬼物之间,也存在着一条极其残酷的食物链。
大诡异灰黄,狭长,散发着浓烈恶臭的身体在颤抖,显然,它很惧怕黑暗中的戏子。
但戏子唱完那一声之后,就不再吱声了,大诡异张望了几分钟,觉得危险消除了,似乎是松了口气,终于漂浮到了郑青海面前。
我眼睛微闭着,透出去米粒那么点的余光观察着,郑青海死尸般躺在那,大诡异正用手指抠他的鼻塞,半天没抠出来,大诡异又去掰他嘴唇。
郑青海的嘴唇被掰开了,里面的牙死死咬着,毕竟是死过八万多回的人,他应对的颇有经验。
婴儿的脑袋贴上来吸,郑青海死守着阳气,像一只气球般,胸膛高高鼓起,大诡异吸了好半天,楞是没吸出半点东西。
我挺佩服郑青海的,婴儿嘴里流出的黄褐色口水,一直往他嘴里滴,要换我早吐出来了,他没事,躺在那一动不动。
大诡异终于放弃了,飘到我跟前。
它更别指望从我这吸到什么,我早用法术把阳气锁死了,这东西在我面前咯咯吸了半天,不死心,伸手去掰我嘴唇子。
我两片嘴唇像铁铸般紧贴在一起,哪里掰的动?
大诡异说话了,我听的很模糊,大概是说了句“新死?”,说完它往旁边一挪,轻飘飘落了地。
接下来,又是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这东西吸饱了尸气,总算是离开了义庄。
三五分钟后,郑青海轻轻碰了下我手背,我两坐起身,他窜到地上,蹲下,用手指在沙土上画着:
“出义庄后有两条路,右边那条通往大诡异的老巢,咱们只能走左边。”
他往左边勾了一笔,继续道:“出口在村外边,咱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活着出村。”
“但村子里到处都是鬼,一不留神就要阴沟里翻船,想出去,必须借助村民的帮助。”
他开始在地上画方格子:“这是孙广夏家,这是老沙家,这是杜少东家……”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画这么细干嘛?我是来查户口的吗?”
“搞这么麻烦,干脆让我用佛光开道,杀出一条血路!”
郑青海惊的吸了口气,连忙摆手:“不可,万万不可!你相信我,暴力手段我早就试过,行不通的!此地非阴非阳,非生非死,这里的鬼物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刚才那只大诡异,学名叫白骨童子,它有黄泉境了,而那只戏子叫女哭,十个白骨童子也打不过一只女哭!”
“比女哭更厉害的鬼物,村子里也有的是,你觉得光靠你一人,可能杀的出去吗?”
“除非你是地狱境!”
我沉默着,突然冲他笑了起来:“郑哥,我想明白了。”
“你搁这呆着吧,反正你是没用的废物,带着你只会拖我后腿。”
“我自个走,你把出口的位置画出来,你要是不配合,我有一百种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郑青海面如死灰:“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你别忘了,你是被我带进来的。”
我冲他腰侧点去一指,点断了他一根肋骨,郑青海疼的满脸冷汗,死咬着嘴唇闷哼。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怨恨,甚至连一丝恼火都没有,他好像早料到了我会伤害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但要带上我,还要全程保护我的安全,将我活着送到出口。”
“假如我死在半路,你不得不重新返回枯井接我,回来的路上,你可能会遭遇不测!”
“他没撒谎。”青丘冲我密语道:“他若是撒谎,他的眼神会出卖他。”
“而且我知道,修罗道的边荒地带,的确存在着通往人间的虫洞,受六道规则制约,阿修罗和外道妖魔都无法进入虫洞,但是人类可以。”
我冷冷看向郑青海,他强忍着疼痛,继续在地上画着,一会功夫不到,就将整个村子的地图画了出来。
村子本就不大,大多数房屋都空着,只剩下稀稀散散几户人家,名字都被他标记出来了。
想活着离开村子,必须借助此地村民的帮助,毕竟在村子里游荡的死物,生前,都曾是他们的至亲。
“先去这里,这是冯婆婆家。”郑青海指着距离义庄最近的一户人家:“冯婆婆人很好,她能带着我们沿着左侧道路前行二百多米,到达孙广夏家。”
在经过千万次的死亡尝试后,郑青海已经出村的正确路线,都计划好了——先到达村民A家,由村民A领着去村民B家……中间可能有几次曲折,但这条路线将带领我们逃出村子。
以最安全的方式。
我看完郑青海的计划路线后,疑惑地指着村子最北边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被他打了个大大的叉。
“这是谁家?”
“小寡妇家。”郑青海骇然地吞了下唾沫:“小寡妇最最恐怖!我在她家死了不下五十次,村子以北的区域,无论如何也不能靠近!”
我皱了皱鼻子,小寡妇家靠近外围,我们本来可以通过冯婆婆家,直接到达小寡妇家的,到了那,再走两步就是村外了。
可惜了,由于小寡妇的特殊性,我们不得不绕行了一大段路。
“走吧。”我站起身,将郑青海也提溜起来,往前一推。
冯婆婆家距离义庄不远,也就几十米的路,这段路是安全的。
我跟在郑青海身后,边走边注视着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寒胆裂:
村子的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白骨,在白骨的间隙中,散落着马蹄印,各种破损生锈的古代兵器,被丢弃在路旁,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破村子,千百年来,吞噬了数不尽的尸骨。
阴间都不曾出现的可怖画面,在这里出现了。
阿修罗们终于放弃了这里,这村子很久以前,就被外道妖魔攻陷了,但因为这里的土地太过贫瘠,就连妖魔们也嫌弃无比,最终也舍弃了这里。
在一次次的争夺与反争夺中,村子反而宁静地存活了下来,被两方势力同时遗忘,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尽管这里爆发过血腥的战斗,但村民们的房屋却大多完好无损,郑青海说,这并不代表外道妖魔是仁慈的,相反,它们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外道喜食阿修罗,手段残忍至极。
这些房屋完好无损,恰恰说明了此地村民的可怖。
能活下来的,都是让外道都头疼胆寒的怪胎。
脚踩在白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不一会功夫,我们来到冯婆婆家跟前。
这种古代农村房屋,大多是土砖制成,外墙用黄泥和稻草加固,带个用竹片围成的小院子。
敲门前,郑青海叮嘱我道:“冯婆婆活了一万多年,快要寿终正寝了,脑子有点不太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之前讲过,阿修罗的寿命是以万年为单位计算的,但这只限于修罗道。
“你记住,她会把错你当成她家的孩子,你不要否认,剩下的交给我。”
我答应着,郑青海开始敲门,咯吱一声,门开了道缝,从无边的黑暗中,探出一张苍老的脸。
我从未见过这么丑陋的脸,如此深刻的衰老,让人触目惊森,冯婆婆的脸皮已经耷拉到脖子下边了,皱巴巴的老皮上千疮百孔,满是老人斑。
单从外表来看,阿修罗和人类并无区别,尽管有的阿修罗身高超过三米,但普通身高的也不少。
眼前这位老太太就是,她比我矮了一大截,可是她实在太老了,老的都狰狞了。
所以这样看,活一万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冯婆婆的五官都混沌了,牙齿早掉光了,就连眼睛里都长出了老茧。
老太太一看到郑青海,咧嘴就笑了:“我的大孙子,你回来啦!”
郑青海也笑着:“是啊奶奶,我又来看你了。”
冯婆婆拉开灯,招呼我们进屋,屋里就一张床,一个桌,桌上的碗筷布满了灰尘。
“这次又没成功,死在哪了?”冯婆婆坐下后问他。
郑青海叹气道:“还是一样,死在孙广夏家外边了。”
冯婆婆眯着眼又问:“让谁咬死的?”
郑青海:“让一只路过的红眼童子给发现了。”
冯婆婆嗯了声:“死的倒情有可原了,那红眼童子可不是一般的凶,别说你了,我遇上了也是死。”
郑青海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来拜访冯婆婆,每次他从枯井复活后,第一个总来婆婆家,所以婆婆对他的处境也是了如指掌。
正如郑青海所言,婆婆是这村子里性子最好的人,能容忍他一遍遍敲门,实际上,婆婆太孤独了,她也需要孙子每天来看望她。
“你是谁啊?”冯婆婆指着我问。
“奶奶你忘了吗?”郑青海替我回答道:“这是你的二孙子,他刚从战场回来,我带着他来看你了。”
冯婆婆抹着眼泪,哭了出来:“二孙子,我的二孙子啊!奶奶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
老太太边说着话,边拿昏黄的眼珠偷瞄着我。
后来郑青海说,当时他替我捏了把汗,他有点后悔,进屋前应该跟我讲清楚的。
我必须打心眼里,把自个当成冯婆婆的二孙子,才能过关,因为心眼小的人被这样叫,哪怕对方是长辈,都会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我要是不舒服,会立马给冯婆婆瞧出来,那可就完犊子了,她会立刻把我俩都轰出去。
这是郑青海在经历过上百次失败后,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可我不,这老太太孤单单一个人,住在这么恐怖的闹鬼村子里,我看到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奶奶,于是我自然而然就心生怜悯了。
诸位切记,怜悯是一朵佛花,它每一次盛开,都能给你带来莫大的福报。
我喊了她声奶奶,喊的自然又真实,冯婆婆没从我这瞧出破绽,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我说:
“这孩子好,我没白疼他。”
打过招呼,就开始商量正事了,冯婆婆坐在桌边,用拐杖轻轻敲着地面:
“我把你们带到孙广夏家,小事一桩,可是大孙子,你每次都卡在他家门外边,连门都进不去,这也不是个事啊。”
路线是这么个路线,从冯婆婆家到孙广夏家,再由孙家到老沙家,最后由老沙领着到杜少东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一段路,都必须由特定的人领着走,等到了杜少东家,也就差不多出村了。
当然,我如果是地狱境就不必这么麻烦了,直接杀出它一条血路来,但我不是,我离地狱境差了两个大境界,我们只能按计划路线来。
当冯婆婆指出问题的关键后,郑青海也面露难色:
“我倒是有几次,敲开了孙家大门,但孙光夏这个人很难缠,他非说我是外道妖魔,死活不肯帮我。”
冯婆婆沉默片刻,突然道:“我听说,孙家的风水出了问题,要找风水师?”
“你俩要是会看点风水就好了。”
郑青海闻言,死灰般的脸上露出狂喜,显然因为我的出现,此地的因果被干扰,这条全新的线索,是他之前从未获知过的。
“我只懂一点风水的皮毛,水平很业余。”他急切地看向我:
“李先生,你懂不懂风水?”
我说我懂,我本身就是风水师,但说到这,我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问题是这个村子,哪有什么风水可言啊?满地白骨,恶鬼横行,义庄那些高度腐烂的尸体,也无人掩埋焚烧。”
“这种情况除了搬家,完全不存在看风水的必要了。”
更何况这里是修罗道,人间的风水体系,强行套用到这里,能成吗?
“试试吧。”郑青海牙齿咬的咯吱响:“大不了彻底得罪孙家,咱们绕过它,再找别的路!”
商议完毕后,冯婆婆起身开门,带着我俩往孙家走。
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形形色色的扭曲诡异,我看到了传说中的女哭,那是个身穿红衣的长发女子,背对着我们,站在路中间不停比划着兰花指。
女哭生前,曾是冯婆婆家的晚辈,在修罗道,生与死之间的血亲纽带很难断裂,即使女哭变成了鬼,也对冯婆婆保持着尊敬。
我们三人安全地从她身边路过。
我好奇又害怕,边走边注视着女哭,很快我就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她本人并没有转动身体,可无论我从任意角度观察,她始终背对着我。
和义庄的白骨童子一样,女哭也是黄泉境,但女哭比白骨童子凶的多。
因为我的刻意观察,她与我之间建立里量子纠缠,开始朝着我逼近了。
诸位请原谅我,不要因为我偶然一次的过失而埋怨我,这次提前进入修罗道的机会,对我万分宝贵,我必须利用一切机会,仔细观察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知道的越多,准备的就越充分,将来修罗之路才越好走。
“四郎!你好狠心啊!”
女哭唱着戏,倒退着朝我逼来,我快步逃到冯婆婆跟前,老太太回过头来,狠狠瞪了眼女哭:
“你敢?”
女哭非常惧怕冯婆婆,吓的原路退了回去,血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重重松了口气,路上的的其余诡异,也大多都是冯婆婆家的亲戚,很知趣地选择了退让。
我们平安到达了孙广夏家,这里距离村口更近了。
“孩子们,祝你们好运,奶奶要回去了。”
冯婆婆给我们带到孙家大门跟前,转身刚要走,却被我叫住。
我说劳烦奶奶,能陪着我绕着孙家转一圈吗?
“行啊。”
冯婆婆痛快地答应着,拉着我的手,绕着孙家宅子转了一圈。
我这一圈看过来,心里差不多就有谱了,郑青海把自己的一生全部献给了幻术,风水懂的不多,孙家的门,只能由我来敲了。
我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道粗沉的吼声,地动山摇:
“郑青海你个小比崽子,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你再敢来我家敲门,我就活撕了你!”
我咳嗽一声,回道:“孙大哥,我是你花重金请来的风水师。”
屋里瞬间陷入了死寂,过了一小会,门咔地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个两米多高的铁塔巨汉。
巨汉上身光着膀子,一身紫色的爆炸怪肉,胸前黑黑的毛,属于标准的阿修罗体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刀斧削成的四方脸上露出疑惑:
“风水师?俺家风水是出了问题,可是俺也没有花重金请人来看啊?”
我冲他笑着:“一会我给你看完,你就该支付重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又要讲风水了。
我一直在刻意避免讲这个,因为我知道风水也好,命理也好,都是很枯燥的,大家未必愿意看。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么在讲风水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所谓的风水格局,究竟能做到何等程度?
风水,能让一个被全国通缉的杀人犯,免于牢狱之灾吗?
或者让一个垂死之人回光返照?
我已经猜到了诸位的答案,但请先别急着回答,因为我接下来遇到的情况,可能要比上述两个都要糟糕的多。
……
修罗道,边荒,无名鬼村。
我说我是风水师,那巨汉听完并不相信,他冷冷地上下打量着我,语气有些不详:
“风水师?风水师那般高贵的人,他们不都是城里有钱财主,当官家的座上宾吗?风水师怎可能来这种鬼地方?”
巨汉身后走出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边好奇地注视着我,边问巨汉:“爹,他真的是风水师吗?”
“不,他不是。”巨汉缓缓摇头:“至多是个靠坑蒙拐骗营生的江湖神棍。”
我并不生气,而是细细揣测着巨汉的这番话,看来,风水不但存在于修罗道,而且这里的风水师,似乎是极其高贵的职业,寻常百姓是接触不到的。
郑青海不安地扫视着四周,突然指着后方惊呼道:“又是这红眼童子!我上回就是死在它手里的!”
我后背唰地一凉,急忙回头瞧去,只见距离我们二十余米远的黑暗中,出现了两道猩红的光。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用狐瞳观察,发现那竟然是刚满月的小婴儿,在地上快速爬着。
可你说它是婴儿,它却长了张中年老男人的脸,一脸的褶子皮,面相阴损,眼睛里透着红光。
其实白骨童子也好,女哭,包括眼前这只红眼童子,这些玩意都属于诡异的一种,而且都具备黄泉境中后期的实力。
在修罗道这边,诡异的形态千变万化,每种诡异都被单独命名(低于黄泉境的诡异,是不配拥有名字的),诡异之间会互相吞噬,残杀,但这些玩意和鬼的原理类似——死去的阿修罗灵魂发生变异,游荡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那是我小儿子。”巨汉指着红眼童子道:“出生后不久,死于外道妖魔手中,它只听我的,我让它杀谁,它就杀谁。”
这只红眼童子比女哭还要厉害几分,遇上这种级别的死物,硬杀显然是不可能的,顶多用幻术麻痹后逃跑。
红眼童子爬到院子外边,等待着巨汉的指令。
我瞧童子那张没有表情的阴森脸庞,心中发毛,我就跟那巨汉讲了:“大哥,我不是什么神棍,我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师。”
“这外边太危险,咱们能先进屋讲吗?”
我话说完,郑青海就急着往屋里冲,被巨汉一把推了回来。
他将我俩拦在门外,死活不放我们进去,他在犹豫,他要是真不相信我,他早放他儿子来咬我了。
沉吟片刻后,巨汉说:“你说是风水师,那你讲讲,我家遇到了啥问题?”
“那得进屋看了才知道啊。”郑青海脸色难看道。
我摆了摆手,刚才冯婆婆带着我绕了一圈,我心里已经有底了,巨汉故意刁难我,不过是想考考我。
于是我就直言道:“你家的事,肯定出在你媳妇身上。”
“具体讲,这事和生小孩有关。”
我之所以给出这个判断,理由如下:
敲门前,我已经用奇门遁甲起过局,甲申、辛未、辛丑、壬辰,阴遁二局,值符为天英,值使为景门,午未空,八门反吟主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此局死门落艮八宫,格局是癸加辛,为网盖天牢,又临马星,我由此断定,孙广夏媳妇前年三月刚流产,去年怀孕5个月,却又胎死腹中,现在是第三胎了。
因为种种原因,孙家目前极缺新丁,所以问题一定集中在老婆生孩子这件事上。
我说出自己的判断后,鼻尖就开始冒冷汗了,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样婶的看风水,那童子就守在院子外边,缠的口水乱流,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我俩生吞了。
这等于是被人拿枪顶在后脑勺上,一个字说不对,当场枪毙。
我倒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关键这里是修罗道,我头回来,我不确定人间的风水体系能在这里适用,所以心里特没底。
郑青海吞了下口水,紧张地看向那巨汉,他可能已经做好回枯井重开的打算了。
谁知那巨汉听我讲完,愣了片刻后,咧嘴一笑,抓着我的双肩剧烈摇晃:
“你是风水师,你是!孩他娘!咱村子来风水师了!你有救了!”
这人道行与我相仿,手上的力气却远超万斤,掐的我肩膀生疼。
我和郑青海像小鸡似的,被他一把扯进屋。
屋里亮着灯,我注视四周,这标准是古代农村人家的房屋,没什么可描述的,分内外两间,比冯婆婆家要大不少。
里屋放了面屏风,屏风后面透出两名女子的身影,其中一名女子躺在床上,正痛苦地呻吟着。
我和郑青海进屋后,巨汉关上门,让那小男孩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
“先生贵姓?”
得知我是风水师之后,巨汉对我的态度大拐弯,变得恭敬无比。
我们互报了姓名,这巨汉正是孙广夏本人,他家这个事的确邪门,他媳妇三年期间,怀孕三次,可次次生出来的都是死婴。
这种事要放在人间,还何必那么执着,那就不生了呗?
这里不行,在修罗道,生小孩是件比天都要大的事,这里由一个个修罗国组成,各国律法不同,但在鼓励生孩子方面的政策,是高度一致的。
孙广夏的媳妇已经给他生了个男孩,若是再能生下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他们全家就有资格迁徙至最近的城镇里,国家在那里给他们分配大宅子,给配佣人,车马,并且每月支付孙家一大笔孩童赡养费。
这笔费用丰厚到根本花不完,而且一直持续到两个孩子都成年为止。
如今前线战事愈加吃紧,有这样的政策并不奇怪,毕竟这场仗不是打三五年就结束的,它可能持续数十年,甚至百年,所以新鲜血液的补充格外重要。
“李先生你也看到了,这破村子,被外道洗劫了多次,如今白骨遍野,诡异横行,哪还能住人啊?”
孙广夏难过地叹息道:“俺早就想带着家人搬走了,只要进了城,日子会好过很多,可是俺家只有一个男孩,还不够拿进城证,所以俺们全家的命,全指望俺媳妇肚里这孩子了。”
“以前俺们村有个算命的糟老头,他非说俺媳妇要连生九只死胎,还说这是什么狗屁九妖探月?九子连环?”
孙广夏想起算命老头那张乌鸦嘴,就直来气:“俺一怒之下,当场将那老畜生脑袋拧了下来,掏空做成了尿壶!”
“李先生,你是风水师,你要想个法子帮俺啊!”他收起怒容,冲我咧嘴笑着,他将希望全赌在了我身上,笑中带着滔天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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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回到开篇时,我提出的那个问题上了:
所谓的风水格局,究竟能做到何等程度?
假如孙家生下来的还是死婴,那我们就等于把孙家彻底得罪了,虽然可以在枯井重开,但以后就甭想着再以孙家为跳板,前往村外的出口了。
村里诡异分布的相当密集,没了孙家这个跳板,出村已然成了奢望。
危急关头,我突然产生了起卦的冲动,我要知道妇女肚中的胎儿是死是活,假如命中注定是只死婴,那就很棘手了。
我正想着机锋,机锋就来了,刚好一只黑色的雀鸟,从左侧飞到窗边啼哭,我立刻以此起卦,卦象为初九爻,天风姤,潜龙勿用。
变卦后又得上九爻,泽天夬,亢龙有悔。
九上有九,九后为十,十为阴水,阴水即女子……
快速解读卦象之后,我头皮嗡地一炸!算命老头说的对!胎儿虽已成型,却早已断绝了生机,是不折不扣的死女婴!
那么,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
妇女临产在即,孩子马上要生,肚子里已经笃定是只死婴了,阳宅之外,放眼望去满是白骨,无数只扭曲,阴森的死物徘徊其中,我想人世间,已经没有这个更凶,更无法挽回的风水格局了。
那么我该如何利用风水知识,来起死回生,改命破局呢?
还改个叽霸啊?都已经是死婴了,这还怎么改?还有改的必要吗?
我起初和诸位想的一样,认为这是一件荒诞到不可理喻的事,事情已经糟糕到,完全不具备操作空间可言了。
但后来我又寻思,不对,这里是至阴至邪的大凶之地,我说不定可以利用这里的风水格局,来做一件事。
一件非常恐怖,阴邪到家的事,这件事本身做起来,并没有难度,但后续引发的结果,却不是我能掌控的。
死是小事,怕就怕整个村子的活人,都要跟着我们一起陪葬!
“李狐狸别怕,我相信你的水平,放开手脚干吧!”青丘给我打气道。
事情紧急,假如胎儿出世,再做局就迟了!
我一咬牙,立刻对孙广夏道:“你媳妇要给你生个女婴,这女婴大概率也是只死婴。”
但现在还有一线生机,想让女婴存活,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你说!俺照做就是。”孙广夏目光坚定道。
我说:“你去找八个物件,分别是暗镜,空像,尸衣,朽坛,悲丝,亡灰,阴骨,坏柳。”
孙广夏听的目瞪口呆,我一件件给他解释道:
“暗镜,是指长时间不见光的镜子,这种镜子通灵,易招来脏东西。”
“空像,是断绝了香火,抛弃不用的神像,尸衣是死人穿过的衣服,朽坛特指骨灰盒或者旧棺材。”
“悲丝是死人头发,亡灰是坟土,阴骨是死人骨头,这个外边有的是,坏柳则是枯死的柳树枝。”
孙广夏拿来纸笔,将我一口气说出来的这些东西,全部记在纸上,写完他看了眼,收起纸就往屋外冲:
“好找!给我五分钟时间,全给你收集来!”
等孙广夏出门后,我扒在窗户上注视他,这只巨汉身体化作一道虚影,恶狠狠冲破邻居家厚重的铁门,在里面疯狂地翻箱倒柜。
村里大部分房屋都是空置的,房主死的死,逃的逃,但很多细碎物件还留在房中,孙广夏一件件房地搜,他为了即将出世的女儿,彻底豁上了性命,他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附近的诡异,那只红眼童子紧随在父亲身后,诡异们被它双目的红光照射到,纷纷惨叫着化成骨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郑青海扒在窗外看了两眼,用极度惊悚的语气对我道:
“李先生?你疯了?你布的是八阴送子局吗?那可是人间被明令禁止的风水格局!”
我淡淡看向他:“可这里并不是人间。”
八阴送子,是指以阳宅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为中心,将八种至阴至邪的物件,环绕阳宅埋于土下,再配合手势,咒音发动,此格局的大致原理,是借调女子的阳气,来滋补婴尸,再配合极阴之地的煞气,万千横死者的怨气,尸气,让上述种种气场强灌入婴尸体内,让其回魂。
要说唯一的代价,就是这只婴儿的命运将多灾多难,大概率活不到成年,可一旦能过了十八岁那道坎,这孩子将成为颠覆人间格局的大妖孽!
郑青海嘴唇疯狂哆嗦着:“我听闻,八阴送子格局能逆转阴阳,让冥湖干涸,让黄泉逆流……”
“我以为它只是传说,我做梦都没想到,世间,竟真的存在这种逆天改命的风水格局?”
我冷声道:“是咱们运气好,人间可找不到符合此格局条件的地方,而这里,刚好合适!”
我依旧注视着窗外,孙广夏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我脑海中思绪万千,这个修罗道,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其中透着太多说不出的诡谲和异常。
比如这里明明是古代,我却在村子里看到了不少电线杆,那么电线呢?我没看到任何电线,这些木杆上方都是光秃秃的,只放置着几个怪异的陶瓷装置。
显然,这些装置为村子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电力,但我想修罗道的科技,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耳边再次传来青丘的声音:“李狐狸,你看墙上的挂历。”
我瞧向挂历,上面印刷着一串数字,3035/09/02。
怎么了?挂历有什么异常吗?
青丘沉声道:“现在修罗道的时间,是3052年9月2号。”
“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修罗道,是十七年前的修罗道!”
所以时间出现了错位,我们正身处在过去的修罗道,这种错位,大概率和郑青海魂魄的双生有关,不过也无伤大雅,现在也好,十七年前也罢,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我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孙广夏回来了,他只用了三分多钟,就收集到了所有物件,这些物件看似多,但其中大多都和死人相关,村里啥都缺,唯独不缺死人。
“只有柳树枝不好找,附近没有柳树,桃树可以吗?”孙广夏擦着汗问我。
桃树当然不行,但眼下火烧屁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挖着坑埋着,说不定能遇到啥替代品。
我招呼孙广夏出门,绕着屋子选了八个方位,我们三人一起干活,将前面七个物件依次埋入指定位置。
有红眼童子全程保护,我们完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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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物件的时候,我就跟孙广夏说这事了,听我讲完八阴送子的格局后,孙广夏先是问我,他媳妇会不会出事?
我说不会,但阳气有损耗,回头要用人参之类的药材大补。
听说这婴儿大概率活不到成年,孙广夏倒是毫不在意,拍着胸脯豪言道:“俺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她一世平安!”
父爱大多如此。
最后剩下个柳树枝没着落,屋里传来孙家媳妇的哀嚎声,眼看着孩子快生了,我急的双眼通红,老天可怜,我这时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上,盘着一条黄褐色的响尾蛇,正冲我吐着信子。
我大喜过望,立刻用控蛇术驱赶它下来,杀死后埋入土中,蛇柳互通,都是极阴之物,东北五大仙家,胡黄白柳灰,其中的柳仙正是蛇仙。
虽然用于风水格局中,多少有些牵强附会,但谁还顾得了那些呢?先拿过来临时救救急。
埋好这八个物件后,我大步抢回主屋,盘腿坐地,双手握拳平放于胸前,拇指互抵,小指缠绕后往前用力一盘,口中大念咒音:
“此咒一出天地阴,黄泉颠倒鬼神惊。”
“逆转阴阳非正道,但求一息续血亲。”
“八阴送子,鬼门大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咒音念完,一时间天崩地裂,屋外狂风暴雨,就看八道黑灰色的气旋,从八个方位尖啸着奔袭而来,齐齐冲入里屋孕妇的肚中。
这画面给孙广夏和郑青海都看傻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里屋的妇女发出凄厉的惨叫。
当八道气旋消失后,屏风后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伴随着产婆兴奋的尖叫声:
“生了!生了!是个女婴!”
孙广夏狂喜到发疯,双手拼命拽着头发,正要冲去里屋看他闺女,我却面色一寒,睁开双眼暴喝道:
“关门!关窗!准备迎八鬼!”
八阴送子的格局成功运转后,女婴会引来附近八只死物的觊觎,我忘了说这事,一是忙昏了头,二是因为我本能地把这里想成了人间,人间死物稀缺,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但修罗道诡异横行,鬼知道会来什么玩意?
孙广夏武夫出生,并不惧怕诡异,只见他脸色一狠,从床铺下抽出一把锋利的铜环大刀,同时招呼妻儿进入地窖躲避。
我也是这会才知道,村里人人家中都挖有地窖,用来躲避外道妖魔,颇有点抗战时期地道战的色彩。
产婆一只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扶起妇女,三人进入地窖后,场面上只剩下了三个大老爷们。
四下一片死寂,郑青海脸色比尸体还难看,独自蜷缩在墙角,我和孙广夏都是修罗境,只有他是凡人,按说他也该进地窖的。
可他没去,他悄声问我:“李先生,你有专杀鬼物的幻术吗?”
我说:“我会黄泉地狱转生,但这个术我很少用,威力也马马虎虎。”
郑青海沉吟片刻,开始冲我比划手势:“我教你一术,此术名叫讨鬼咒,来自古代东洋,室町时代末期的大幻术师果心居士之手,你看好了。”
只要是幻术师,没有不知道果心居士的,此人的幻术非常可怕,传言织田信长扫平了松永弹正一派叛徒之后,听说果心居士手中有一幅佛教绘画《地狱变相图》,他眼红,但果心居士是当时非常有名的大能,信长不敢硬抢,就命令手下去偷。
然后还真给他偷来了。
织田信长的家臣们在鉴定过此画的真伪后,将它献给信长,谁知正当信长眉飞色舞地展开卷轴时,竟发现图案迅速化为一张白纸。
信长勃然大怒,耳畔传来果心居士的嘲弄声:
“你天下无敌,权力登顶了又能如何?对于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希世之珍也等同废纸。”
郑青海手势只比划了两遍,我就看明白了,他将讨鬼咒的咒音一并告诉我:“我成了废人,用不上此术了,你拿它杀鬼正合适。”
话音刚落,屋里灯唰地就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在少年时代,曾玩过一款名叫《太阁立志传》的老游戏,当时我刚上初中,同学家有台电脑,我经常去他家玩。
这游戏类似三国,里面出场的都是真实的历史人物,自由度很高,其中有个叫果心居士的老头,满头白发,笑眯眯的,我每次遇上了,必将其狠狠毒打一顿,抢劫他的财物,然后看着果心居士冲我放狠话,阁下真卑鄙,这笔账我记住了之类的。
因为只有一张头像作为图片,所以果心居士每次也不得不笑着冲我放狠话,特别有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啥只逮着果心居士揍,我就觉得这老头笑眯眯的样子很欠揍,而且老头行踪特诡异,总是满地图乱窜,从不搁家里待。
我隐约记得,果心居士为了一洗憋屈,还出高价请来忍者刺杀我。
然而当你点开果心居士的头像,你会发现他的所有资料都是问号,这个游戏很贴合历史,真实历史中的果心老头,也是满身的问号,没人知道他全名叫啥,哪年出生,哪年死的,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但此人的确是非常伟大的幻术师,代表东洋幻术的至高造诣,我以前讲过,幻术最早起源于我国,后传至东洋,并在那里发扬光大。
回到正题,当时屋里黑灯瞎火,每个人的弦都绷紧了,大气不敢喘一下,四下一片死寂。
我盘坐于黑暗之中,静待着八鬼抢婴,可八鬼却迟迟不来,窗外隐隐透进来两道红光,那是孙广夏的鬼儿子在帮我们护法。
气氛在无边的死寂中拉扯着,突然间,一道凄厉的女婴啼哭声,从地窖传来,我们被这声音吓的直接炸毛了!
孙广夏暗骂一声,摸着黑找到蜡烛点着,烛光将屋内照射的阴暗惨淡,我看到左前方的窗户纸,被人从外边捅破了一个洞,紧接着,一团墨汁般的流质,顺着洞一股脑钻进屋来。
这团流质在地面上不停翻涌着,散发着怪异的恶臭,很快,流质蠕动出一个模糊的人形,一点点站了起来。
这是来抢婴的第一鬼,我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郑青海却认得它:
“这是水鬼,水鬼的阴身由液态构成,柔软无边,极难被杀死!”
孙广夏早等的按耐不住了,水鬼尚未成型,这只巨汉提起铜环砍刀,一刀狠狠砍了下来!
在我看来,他这一刀的威力,并不弱于时速四十公里的火车撞击,这种原始,浑厚的爆炸蛮力让人惊叹,一切法则,一切规矩在这一刀面前荡然无存。
所以你说道行这东西,在很多时候它并不能作为评判强弱的标准,孙广夏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我相信人间黄泉境的大能,怕是也不敢硬接的。
可水鬼却接住了,这一刀将水鬼竖切成了两半,但在那些黑色流质的蠕动下,它立马就藕断丝连地复原了。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这里面有一些不合理的现象,比如孙广夏的砍刀,只是最寻常不过的铁器,铁器怎能伤到诡异呢?
再比如这只水鬼,它这种恐怖的复原力,又是从哪来的呢?
在这里,我要恳请家人们的原谅,这是我第一次来修罗道,很多事,我并不能准确说出个所以然来,也无法解释所遇到的一切不合理,请各位见谅。
孙广夏一刀砍下去,没能伤着水鬼,巨汉狂怒了,双眼透出暴戾的阴光,口中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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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水鬼,被他用怪力硬生生砍成了一滩烂泥,躺在土坑里冒着泡泡,再也复原不起来了。
我忌惮地瞧向孙广夏,所以从这一点能看出,修罗道和人间,存在着巨大的力量落差,孙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农民,身份卑微,却能爆发出这般可怖的怪力。
人家什么术都不会,光靠一把寻常铁器,居然突破了阴阳法则,将能无限复原的水鬼杀成了一滩烂泥巴。
再看我和郑青海,这个幻术那个幻术的,名儿起的怪好听,却不如人家来的干脆利索。
孙广夏傻呵呵望着地上的土坑,兵器被毁,他只得从抽啼里摸出两把生锈的菜刀,紧握在手里。
水鬼死后,屋里又进来了三只女哭,本来要进来四只的,有一只被屋外的红眼童子缠住了。
屋外传来童子的惨哭声,显然,童子缠上了个狠角色,不是那么好对付。
而屋内却静如阴坟。
三只女哭打扮各不相同,统一特征是三女都始终背对着我们,长发里透出阵阵令人不安的血色波纹。
寻常人光是闻到她们头上的这股味,都得当场去世。
我扭头看向后方的郑青海,这人用手死死捂住口鼻,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女婴在地窖!”
“下地窖抓女婴!”
“吃一口小女婴,相当于饱吸万年香火!”
三只女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身体就开始缓缓往地窖下沉了。
孙光夏面色狰狞,发出阵阵野兽的怒吼,一把撕住一只女哭的头发,这只女哭脚踝刚沉没进地面,就被孙广夏像捏小鸡似的捏起来,菜刀化作霹雳闪电,不要命地往她脖子上招呼。
我看向剩余两只女哭,双手急速比划,打出果心居士的讨鬼咒。
此术来自郑青海之手,事关郑青海的生死,他并没有在其中藏任何猫腻。
当手势打出后,两只女哭原本模糊的阴身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白光,二女的下沉动作都停下了,她们体内的阴气急速消散,竟然有了“还阳”的征兆。
我真的挺佩服郑青海的,此人的幻术造诣,的确在我之上,他这个讨鬼咒的原理,是让死物恢复到生前的模样,把鬼重新变成人。
这个还阳的过程并不长,对诡异来说却是致命的,生前的她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修罗,死后她们的阴身发生变异,才渐渐进化成了女哭。
还阳之后的她们,脆弱如薄纸。
二女纷纷转过身来,惊恐地看向我,两人齐声冲我尖叫:
“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别杀我们!”
我对着她们轻弹了几记血歌,二女身上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血洞,凄惨地倒地毙命。
在她们死后,还阳现象才逐渐消失,尸体变成了两堆血红色的骨灰。
我和郑青海都被这画面惊到了,我小瞧了讨鬼咒的威力,做梦也没想到,此术对死物的杀伤竟这般直接且猛烈,和讨鬼咒相比,黄泉地狱转生简直是弟中之弟。
有了讨鬼咒,我们还何必这么麻烦地求助村民?直接杀出村子就完事了呗。
郑青海惊讶,是因为他没想到,此术到我手里,居然比在他手中发挥的力量还要恐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方传来郑青海悲伤的叹息声:“李先生,我的幻术造诣比你高,但你对幻术的理解,却远在我之上。”
“我总是自负地以为,人世间,我是幻术第一人,见到李先生,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你身上,有许多我没有的东西,同样的幻术,在你手中能绽放出更深邃,更未知的高维光芒。”
我边用讨鬼咒杀死孙广夏手中的女哭,边不回头道:“那你多教我点呗,术多不压身。”
郑青海沉声道:“等会再说,只杀了四鬼,还有四鬼呢!”
确切地讲,还剩三鬼。
红眼童子帮我们杀掉了一鬼,此刻,这只男婴正趴在一只长满尖刺的尸骨上,大口啃食着。
我目光平视前方,纸窗早被阴风吹散,透过空洞的窗框我看向外面,在白骨铺成的街道深处,走来三个人影。
这三人隔的还很远,气温至少骤降了三十度,孙广夏络腮胡子上泛起了寒霜,这三人的出现,竟让这个铁骨铮铮,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感到了恐惧。
砰地一声,菜刀脱手落地,孙广夏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睁,死死盯着那三人,开始后退。
我说孙哥,这里交给我,你去地窖保护好妻女!
孙广夏感激地看了我眼,掀开里屋的地窖门,钻了进去。
郑青海也猫起腰,战战兢兢地躲到了里屋床下,探出个脑袋对我道:
“这三个玩意学名叫冻尸,冻尸生前是阿修罗部队里的百夫长,百夫长是勇猛无畏的阿修罗战士,死后的它们,反而不比生前了。”
我皱着眉:“所以对着它们用讨鬼咒,等于自寻死路。”
郑青海嗯了声:“和其他诡异不同,冻尸虽然只有黄泉境初期,可此物却远比女哭,红眼童子和水鬼厉害。”
“这些东西的肉身极度强悍,几乎是水火不进,幻术对它们的影响也很有限。”
“冻尸速度极快,力大无穷,身体部位若被此物触碰到,会立刻被冻结!”
等郑青海哔哔赖赖的说完,三人已经走到窗户跟前了,那红眼童子自知不敌,早赶在三人来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三人站在窗外,直勾勾注视着我,三人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是瘦高个,长着狭长的驴脸,女的普通个头,生了一脸的冻疮。
这三个玩意表面看,远不及其余诡异恐怖,冻尸,顾名思义,就是很普通的冷冻尸体造型,鼻眼都很正常,只是身上的寒气十分逼人。
三只冻尸在窗外和我对峙片刻,开始迈腿往屋里爬,强敌当前,我冷静地思索对策后,先是对着自己打了一道哭悲,一道银狐指决。
我头顶生长出两只可爱的狐耳,在银狐状态下,所有术的威力都会得到巨大提升。
三尸齐齐迈出一步,各朝我点来一指,速度看似迟缓,却快到诡异,我边念诵着降魔咒,边匆忙地还出去三指。
我们指尖触碰的瞬间,爆发出三道刺眼的白光,我稳坐正中,三尸快步后退,口中皆发出轻咦声。
第一轮交手过后,我表面不动声色,身体里却忽冷忽热,欲仙欲死,两只男尸的指尖透出猛烈的恶寒,而女尸的指头则带着地狱的炙热。
我头顶冒出丝丝白雾,脸颊上裹满了冰霜,碰触过三尸的指尖更是结了厚厚一层冰壳。
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入,我阴惨惨地看向三尸,我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沾了银狐的光,没有银狐,我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逼退三尸后,我立刻发动抢攻,双手拇指急速虚点,一团团洁白的佛光飞出,像云朵般朝着三尸压去。
一时间,屋里亮如白昼,发动火焰轮止之后,我又启动了新学的禁言师,禁止三尸向我发动攻击。
佛云的面积太大,三尸无路躲避,只得用阴身硬接,我耳边传来阵阵巨响,三尸被佛光炸的血肉模糊。
三尸一声不吭,暗暗调转阴力恢复伤势,便朝着我快步扑来。
它们刚挪脚,禁言师立即启动,伴随着刺耳的咔嚓声,三尸胸骨猛地凹陷了一大块,嘴里喷出恶臭的尸血。
我取出朱雀炉,用烟鞭劈头盖脸地招呼它们,在银狐指劫的加持下,烟鞭也产生了质变,由本来的拇指粗细,变的像巨蟒那么粗了。
砰!砰!
九只烟气化成的巨蟒,狠狠劈到三尸身上,场面上血红色的冰渣子乱飞,那两只男尸被抽的皮开肉裂,却仍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和我近身厮杀。
那女尸则躲在远处观察四周,很快就被她找到了地窖的入口,这玩意半张脸都被烟鞭抽没了,血肉模糊的脸上不断散落着冰渣子,却还想着进地窖抢婴。
我双手不断变换着指决,血歌,烟山和火焰轮止交替使用,和两只男尸展开殊死搏杀。
一轮抢攻逼退双尸后,我操控着朱雀炉,对着女尸后背打去一道电线杆子那么粗的烟鞭,那女尸正蹲在那掀地窖门,这记烟鞭实打实正中她后心,女尸闷哼一声,当场倒地,后背几乎给打穿了,只在腰上连着些皮。
女尸倒地后,竟然还伸手去扒拉地窖门,躲在里面的孙广夏忍不住了,一把长刀,直直从土里扎出,正中女尸口中,将她脑袋扎成了个串糖葫芦。
地窖的危机解决后,我全神贯注地和双尸肉搏,男尸甲身形犹如鬼魅,闪到我面前,右手五指朝我天灵盖狠狠抓来。
我不躲不闪,在它五指到来的瞬间突然发难,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捅向它下巴,男尸甲大骇,想变招也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它猛的低头,用下巴尖将我双指卡在胸膛前。
哪里卡的住?
我冷哼一声,在银狐的加持下,双指爆发出雪白的佛光,径直穿透了男尸甲的下巴。
双指自下而上,直入脑核这才停下,男尸甲双眼上翻,身子软了下来,当场毙命。
几乎是同时,男尸乙趁机在我后背连拍了三掌,尽管有血色袈裟护体,我却依旧痛彻心扉,冻尸掌心散出的极阴恶寒入体,几度让我昏厥。
我狠狠咬了口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转过身来,对着男尸乙打去一道封眼。
趁着它双眼失明的瞬间,我双掌成刀,左右交叉,手刀深深插进它两侧太阳穴。
男尸乙神态扭曲,哇地冲我吐出口恶臭尸寒,也当场死去。
那女尸被长刀钉在地上,还在挣扎,我一道佛光打过去,当场送女尸上了路。
连杀三尸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住了,重重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我仿佛坠入了极寒地狱,又好似被投入了油锅中,身体忽冷忽热,痛苦不堪。
等睁开眼时,我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八鬼尽除,女婴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孙广夏端着一碗温热的乳汁,喂着我喝下:
“喝吧,这是俺能找到的,最佳驱寒之物了,喝吧,喝了就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口干舌燥,喉咙像在着火,知晓了乳汁的来历后,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一饮而尽。
体内的恶寒消退了些许。
母女等人也都走出地窖,此刻,孙广夏的媳妇正抱着女婴喂奶,边赤红着脸看向我。
郑青海用手指搭住我脉搏,摸了一会后,脸色骇然,连忙将我扶起,冲着我念诵了一段口诀:
“李先生,冻尸的阴寒气场进入你体内,在你丹田上方堆积,阴寒不除,你怕是要死在这。”
“你按我教你的口诀,将阴寒通过手三阴经,疏导出身体。”
我头疼欲裂,五脏六腑仿佛都位移了,强咽下一口鲜血,我念诵他教授的口诀,开始闭目打坐。
起初没什么感觉,大约五分钟之后,我两只小指传来阵阵寒冷潮湿。
我急忙伸直小指,指尖就开始往外滴水了,郑青海说,我滴出来的水珠还没落地,就在半空冻成了冰疙瘩。
半个多小时后,我总算排出了体内最后一丝阴寒,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郑青海脱去我外衣,指着我后背的三个漆黑手掌印道:
“真是险之又险,要不是你变成妖狐,又有袈裟护体,你早就没命了!”
众人都围上来观看,皆连连惊呼。
郑青海手伸进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瓶盖打开,透出一股奇异的草本香气。
他手指抹了些药膏,开始在我后背上涂抹,边抹边安慰我道:
“这种人间祛湿寒的药膏,怕是也没多大用,坚持坚持,等回到人间,所有伤势自然会立刻痊愈。”
我看向孙广夏,有些艰难地问他:“孙大哥,村子里还有比冻尸更厉害的诡异吗?”
三只冻尸,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我此前还幻想着依靠讨鬼咒,硬杀出村,现在我不敢这么想了。
孙广夏正用木板修补着窗户,回过头对我道:“有,而且还不少。”
“像女哭,冻尸这类的诡异,都是阿修罗死后变出来的。”
“外道妖魔死后所化出的诡异,要比这些厉害的多!”
我和郑青海皆满脸骇然,半天不吱声,沉默许久后,我面露疑惑道:
“我头回来修罗道,这边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但是……是我孤陋寡闻了吗?这么偏僻的一个小村子里,咋能冒出来这么多诡异呢?”
“这在修罗道,是普遍现象?还是只有你这最特殊?”
“我这最特殊。”孙广夏嘴角抽搐着:“寻常村子,哪怕死人再多,鬼毛也见不到几只,咱们村不一样,这地方就在阿难海边,很多诡异是从海里边跑过来的。”
阿难海?
村子附近有海吗?我咋就没感到丝毫潮气呢?
怪不得村里死物横行,原来都是从海里跑出来的。
我又瞥了眼墙上的日历,从孙广夏口中确定了,这里,的确是17年前的修罗道。
关于时间错乱这件事,我没有精力去深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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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广夏修补好门窗,又打扫了地上的骨灰和尸骸,洗了洗手,从媳妇怀里接过女婴,抱到我跟前,喜不自禁道:
“李先生,咱们全家的命是你给的,你不要担心出村的事,俺有办法带你出去。”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你看看俺这闺女,长得多美,多水灵啊!”
他将女婴塞到我怀里,让我抱,我盛情难却,抱过来看了眼,皱皱巴巴的一个哭闹孩子,跟好看没半点关联。
孙光夏和他媳妇来到我跟前,非说我是文化人,要我给这女婴起个名。
我脑子犯了秀逗,第一个想出来的居然是孙尚香,我使劲摇了摇头,思前想后,给了个名:
“叫孙十九吧!为啥呢?这孩子本来是死婴,硬是让八阴送子的格局回了魂,救活了过来,十八岁那年,将是她的大坎,取名孙十九不为别的,只为给她讨个喜头。”
说实话,我这名起的怪难听的,由此可见,我并不是什么文化人,完全就一大老粗。
可孙家两口子却稀罕的不行,一个劲的说这名好听,修罗道这边和人间不同,男女都极度好武,军中也并无男女之别。
孙广夏说,等闺女十岁后,就要把她送进兵营培养。
夫妻俩欢天喜地的冲我道谢,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全家连夜逃离村子,前往最近的城镇生活。
我怀抱孙十九,看向一旁的郑青海。
“郑哥。”我冲他笑着:“谢谢你传我果心居士的讨鬼咒。”
“术,不可轻传,就冲这一点,我会带你活着逃离修罗道。”
郑青海默不作声,他已经猜出我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我直视他:“但是出去后,我还是不能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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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我头顶的狐耳消失了,银狐消耗了我太多佛光,丹田里的湖泊几乎干涸,于是我取出卢晓莹为我特制的锦绣图,手伸进图里抓取佛光。
郑青海的面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他看着我消失的狐耳,又看了眼锦绣图,眸子里透出一丝讶色。
沉默许久后,他黯然道:
“我理解,我代表互助会,你代表中阴,你我都是幻术师,你不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透过门板的缝隙看向外边的黑暗:
“你知道我和罗红衣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抱着安睡中的孙十九,看向郑青海:“愿闻其详。”
郑青海就跟我讲这事了,很多年前,当时的他被修罗道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散尽家财,去世界各地拜访高人未果后,他彻底绝望了,他想到了死。
他连具体的死法都想好了——用一根领带,把自己吊死在衣柜里,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郑青海否定了。
他的灵魂被分成了完整的两半,一半在人间,一半在修罗道,他就算通过这种极端方法,从人间解脱了,可修罗道的那个他还活着,还要日复一日地困在枯井中,永无宁日。
就在郑青海被逼到绝境,无计可施时,有天晚上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来到了民国年间,那地方好像是个租界,街道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郑青海疑惑又无助地站在街道正中,路人们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他,这时,过来一辆黄包车,停到他跟前,车里面下来个人。
那人三十来岁,面相和善,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身穿着民国年间的老洋式西装,里面带马甲的那种,手里还捏着块银怀表。
郑青海一看到那身洋西装,就知道此人身份不凡,那时候,腐朽无能的清朝刚灭亡不久,很多人的辫子都还没剪呢,就算富贵的八旗子弟,也没有穿洋西装的资格。
郑青海呆愣愣地看着那人,那人下车后,从皮夹子里拿出厚厚一沓钱,塞给车夫,车夫当时就给他跪下了,使劲搁那磕头。
那人不理睬车夫,径直来到郑青海跟前,拉住他的手,非常热情地嘘寒问暖。
郑青海在梦里迷迷瞪瞪的,那人问啥他就答啥,两人就像分别已久的老朋友,越聊越投机。
刚好当时到了饭点,那人就邀请郑青海去了西餐厅。
那时租界里的西餐厅,只服务洋人,国人是进不去的,再有钱也不可能,但那人不但进了,餐厅里的洋人见了他,居然也恭敬地起身摘帽,点头哈腰的鞠躬敬礼。
郑青海感到很不可思议。
两人入座后,那人轻车熟路地点菜:“俄式土豆泥,法式蛤蜊浓汤,德式酸菜配烤猪肘,烤土豆,罗勒碎配烤小羊肋排,再来两杯1903年的维也纳皇室白兰地。”
点完菜,那人优雅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两支雪茄,递给郑青海一支。
不一会菜上来了,两人边吃着东西边抽着雪茄,那人这才自我介绍道:
“我叫罗红衣,我呢,是人间掌管贪欲的神仙,我的法力无边无尽,你有什么麻烦和困难,你跟我讲,我能帮到你。”
郑青海就跟罗红衣说修罗道的事:“我投胎的时候,魂儿一分为二,一半去了人间,一半去了修罗道,我现在很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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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现在还在沉睡,我在人间成立了一个叫互助会的组织,这个组织专门服务于我。”
“你也加入进来吧,你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幻术师,我非常欣赏你,你帮助我苏醒,我醒来后就能去救你了。”
就这样式的,他俩认识了,往后,罗红衣动不动就给郑青海托梦,俩人关系越来越亲密,罗对他也愈加地信任,郑青海一步步进入了互助会的高层,直到担任了罗在人间的代言人。
罗红衣通过郑青海,向互助会下达一切命令,等于通过他这个人间傀儡,来控制互助会。
不仅如此,罗红衣还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罗苏醒后,凡人将会被贪欲所彻底吞噬,等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灭绝后,罗红衣会重新规划,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听到这,忍不住发问:“那你就死心塌地跟着他,等着他醒来后救你呗?”
“你怎么又给我写信求助呢?咋地?等不了啦?”
郑青海摇头,脸色煞白道:“罗红衣是个疯子,互助会的那帮蠢货,全被他洗脑了,除了我!”
“我查询过史料,得知他并不是所谓的神仙,他是被封印于人间的七大恶相之首!”
“罗红衣正是利用了我急于摆脱修罗道的贪欲,而控制了我,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改造人间,而是联合所有恶相一起,将人间推入地狱!”
我似笑非笑地嘲讽他:“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正好相反。”郑青海无视我的嘲讽,直言道:“我是个极度自私,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自视甚高的人。”
“这个世界将来是什么样,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来世间跑龙套的猫猫狗狗们,就算都死光了,又与我何干?”
他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拳头捏的咔咔响,双眼布满血丝:
“我之所以急于摆脱互助会,是因为有一次我在无意间,从罗红衣口中听闻到了一个秘密。”
那是在不久前,互助会为罗红衣找寻到一具合适的肉身,作为罗苏醒后的容器,这具肉身不但长的和罗本人一模一样,而且根骨上佳,大脉天然开启,堪称完美。
在引导罗红衣灵魂进入肉身的那个刹那,罗控制不住地说了句梦话。
真实情况远比郑青海描述的恐怖,当时罗红衣七窍流血,身体抖成了筛子,体内不断发出骨骼断裂声,在场众人都大感不安,难道这具肉身太过脆弱,无法承载三尸神的伟大灵魂?
郑青海曾在西疆学过十年巫医,他知道这是借尸还魂后,正常的排异反应,当时场面上乱哄哄的,只有他察觉到罗红衣讲了句梦话,也只有他听清了梦话的内容。
内容大致是说,郑青海是他早在一百年前布下的棋子,郑之所以灵魂一分为二,同时身处两个世界,也是他亲手安排的杰作。
上一世的罗红衣,死于民国年间,死后他坠入阴间,有一年,他曾去过一次阴间彼岸,在彼岸茫茫众生中,他一眼就选中了即将投胎的郑青海。
他知道,这个人下辈子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幻术师,可以成为他布置在人间的暗棋。
于是他用最卑鄙的方法,在郑的心头留了道疤。
将来,他可以用这道疤来反复控制郑青海,让他乖乖听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罗红衣就算真的醒来了,他也不可能为你揭掉这道疤。”
我看向郑青海,孙媳妇从我怀里接过孙十九,奇怪的是,这女婴谁抱都哭,唯独我抱她不哭,反而一个劲冲我咯咯笑,还不停用小手摸我的脸。
孙媳妇无奈,只得又将孙十九塞回我怀里。
“到那时,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姓罗的不但不会去修罗道救我,反而会直接翻脸将我抹杀!”
郑青海越说越怒,牙齿咬的咔咔作响:“我失败又痛苦的一生,全是拜他所赐!我好不甘心!要不是他用阴招害我,凭我的资质,我早就到地狱境了!”
“又何必在这个鬼气阴森的鸟地方,和你这样的小角色勾心斗角?”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郑青海气过了头,把真心话都倒了出来,我不会生气,因为这才是真实的郑青海。
意识到自己失言,郑青海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失言了,李先生勿怪。”
“我们可以合作,我能帮你封印罗红衣!”
我收起笑意,脸上涌现出浓烈的杀机:“你害死了黄四姐,我答应过四姐的后人,要亲手帮她血刃仇人!”
“你要我食言不成?”
郑青海搬来个板凳,坐在我对面:“制邪庙前,那个穿裙子的恶心男人,还记得吗?”
我点头,他神色变的阴霾起来,身子往前探,在我耳边密语道:
“此人姓冷名文,是一只黄泉境后期的阴物。”
“我背叛罗红衣的事,只有冷文一人知晓,但这只阴物,绝对不可能是朱天师的对手。”
我说是,你个狗篮子把我拐进修罗道之前,封印了冷文的双手。
郑青海眯着眼道:“封印只是表态,持续不了多久,朱天师比冷文厉害太多,此时此刻,冷文早已被朱天师轰成一堆骨灰了。”
“这畜生死了,我就可以瞒天过海,继续利用自己的身份,带你接近罗红衣!”
他告诉我,互助会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成功开启了制邪庙的机关门,并且在地下空间找寻到了外道头骨。
它们从公输门绑架来一位能工巧匠,此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破解了机关。
这帮人的想法我之前讲过,它们打算抽取头骨中的原始能量,用这股能量来让罗红衣提前苏醒,所以互助会来苗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大护法控制住制邪庙。
至于其余两庙,交给黑苗子看守就是,丢了就丢了,无伤大雅。
我一听制邪庙被破,头骨落在了互助会手里,心直接凉了半截,我本指望利用头骨中的佛光,修行至黄泉境呢,等一年结束,我变回到李三坡,等到了那时,地狱境以下,唯我独尊!
为了解救恩师青丘,我迟早要去修罗道,而有了这一身恐怖道行,我的修罗之路可就顺畅多了。
谁知郑青海的这一席话,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可问题就出在这了。”郑青海没察觉到我脸色的变化,继续对我道:
“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头骨带离地下空间,强行带走它,一定会招引来很可怕的事!”
郑青海说到这,本就难看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灰奶奶抱着头骨只走了两步,就被炸成了一堆死耗子!老太太差一点就没命了。”
“冷文让我抱,我说你怎么不抱,冷文骂了我几句,抱起头骨走了不到五步,也出事了。”
互助会的人各种法子都用了,统统不好使,这下彻底没辙了,头骨拿不出去,头骨里面的能量也吸不出来,那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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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非常冒险,互助会知道,中阴正在派高手缉拿它们,而这件事,几乎不可能瞒得过中阴,实际上这段时间,陈山火已经派出一波又一波的高手,试图铲除互助会,但这些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罗的肉身很快就会到达雨林,我们打算将肉身抬到制邪庙下,抬到头骨前。”
郑青海双眼冒出仇恨的光:“冷文惨死于朱天师之手,灰奶奶逃跑,如今的互助会,已经没几个厉害角色了。”
“我们可以提前躲在庙中,伏击罗红衣!”
“他尚未苏醒,他的肉身很虚弱,一击就能得手!”
他话说完,就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微闭双眼,反复揣测这其中的种种细节,考虑一番后,我认为这个计划可行,但有两个前提。
第一,我要先一步接触到头骨,这是我晋升黄泉境的唯一可能,一定不能错过。
郑青海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这个简单,逃离这鬼地方后,我立刻带你下庙。”
“第二。”我阴阴地看向郑青海:“郑哥,劳烦你交一滴血出来。”
“血?你要我的血干嘛?”
“一魂一魄嘛,你懂的。”
刚才思索的时候,青丘教了我一个术,此术名叫血咒术,顾名思义,以人血为咒,郑青海如果敢在我背后捅刀子,血咒术将立即启动,到那时,他一定会后悔,父母当初千不该万不该生他出来。
“好。”
我郑哥是个痛快人,当即咬破指尖,往我掌心里挤了一滴血。
我默念口诀,看着那滴血在我掌心沸腾,消失。
捏紧手掌,我睁眼看向他:“现在,你的小命拿捏在我手里,但你要以为这就结束了,你可想的太简单了。”
“你已经对我下咒了,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郑青海有些恼怒了,换成谁,谁都会恼怒,但我说作恶,必承担业果,别想着自己特殊,万万年来,六道可曾饶过谁?
我对郑青海说:“罗红衣死后,我要你摘下一目,割下一耳,一手,一足,我拿去黄四姐的墓前祭拜。”
“别跟我讨价还价,这事没得商量。”
郑青海听的是满脸冷汗,五官扭曲成一团:“你别忘了,是我教会了你讨鬼咒!此咒是我掌握的最强幻术!连赖康都未曾传授!”
我说对啊,我念着你的好,所以留你一条命。
“我不懂。”郑青海狰狞地看着我:“一只破黄皮子罢了,你为何这般护着她?”
“因为我说过的话,必须做到。”我声线愈发地阴冷:“郑哥逼着我破誓,是想坏我道心吗?”
郑青海盯着我看了足足五分多钟,终于妥协了:
“好!这个我也答应你!”
“不过失去一手,一足,我会成废人,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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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耳一目,不能再多了。”他牙齿都快咬出血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在信里说,你愿意于我面前自刎,郑哥,我以为你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是个唾沫星子甩出去,都能在地上砸出坑的人。”
郑青海嘴唇开始哆嗦:“我,我有活下去的理由,幻术是一座山,我才刚走到山脚下,还没来得及抬头看。”
瞧着郑青海痛苦又狰狞的脸,我也不想过分逼他,语气一软,道:
“看你表现吧。”
于是我们各自退让一步,达成了协议,但诸位请切记,我的真实想法,只有我自个知道。
血咒术,来源古代妖狐传承,根本没有破解的可能,在此术的加持下,郑青海完全被我拿捏,彻底失去了和我拉扯的资本。
于是在十七年前的修罗道,在这个位于阿难海边的闹鬼村子里,我怀抱着刚刚出生的孙十九,和郑青海待在一间阴暗的小屋里,一同等待着。
我满脑子想着外面的世界,想着制邪庙,想着罗红衣,想我管中阴的这件闲事,半点好处没落着不说,陈狗还反手黑掉了我八万积分。
那我还为何要去管呢?
贪欲醒不醒的,与我何干?
我觉得我应该在行动前,去和罗红衣谈谈,罗如果给的好处更大,那我干嘛不反水中阴,加入互助会呢?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思维变成了野马,在一片叫做怪诞的草原上肆意狂奔,我在想一只美丽的女狐狸,想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每一位病人,想马义和他的749局,想我的两个小娇妻,想杨业,想白夜天。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把该想不该想的,统统想了个遍,却唯独遗忘了此时此刻。
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这个时刻对我有多么的重要。
孙广夏收拾好了行囊,她们全家现在就要动身,迁徙去最近的城镇了。
女修罗不像人类女子那般娇贵,孙家媳妇刚生完孩子,不但不疲惫,脸色反而红扑扑的,全身有使不完的劲。
“李先生。”
孙家媳妇拿来个小木牌,递到我手里,笑吟吟道:“你看孙十九跟你多亲,她知道,她的命是你给的。”
“劳烦你在木牌上写下你的名字,我制成护身符给孙十九戴。”
我接过毛笔,在木牌上写下李丑二字,想了想不妥,又在反面写了李三坡三字。
孙家媳妇感激地收走木牌,等字迹晾干后,才小心地将它放在一个红色的小锦囊中,串上绳,挂在了孙十九脖子上。
孙广夏说,他可以顺路带我们出村,但村外就是阿难海,想进入阿难海,每个人都需要一套名叫“铁肺”的呼吸装置。
他把装置取出来给我们看,那是一个造型怪异的金属面罩,像极了二战时期德军使用的防毒面具。
面具下方延伸出两根锈迹斑斑的铁管,连接到后面的一个小储气罐中,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储气罐,而是排放废气的进化装置。
我有些好奇,阿难海,不应该是坐船通过吗?带这种装置,难道是想潜水不成?
郑青海也对此不解。
当我们说出疑惑,孙广夏哑然一笑:“阿难海,跟你们想的可不太一样,一会到地方了,你们就知道了。”
孙家四口人,刚好也只有四套铁肺装置,孙广夏打算先带我们去老沙和杜少东家,管他们多借两套铁肺。
“老沙和杜少东都很抠门,肯定不愿意给借。”孙家媳妇忧心忡忡。
“不借就一刀宰了!硬抢!”孙广夏杀气腾腾道。
夫妻俩说话的时候,我将郑青海拉到一边,问他:“出口在阿难海里吗?”
郑青海点头,蹲在地上又开始画图了:“这是村子,出口在这,根据比例猜测,出口位于阿难海深处,距离岸边有两公里左右。”
他从没到达过海边,也不知道阿难海长啥样,他甚至连孙家都未曾攻略过,他的最好记录是有次绕过孙家,活着到达老沙家跟前,仅此而已。
地图是郑青海从枯井下发现的,也就是说,连他也不能确定出口的真伪。
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口,也许我们已经被困死在修罗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口,也许这里压根就不是所谓的修罗道,而是地狱,我被郑青海拖入了独属于他的地狱中,我们在这里一遍遍生,一遍遍死,永无止境,永不停歇。
如果展开去想,人间又何尝不是地狱呢?我们一遍遍的出生,一遍遍的死亡,每一次重复时,我们都会一遍遍地问自己,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孙广夏最后看了眼这个破败不堪的屋子,他在这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一次次躲过了战乱,现在,他不得不永远地离开这里,去追寻更美好的生活了。
前路凶险未知。
黑夜,众人朝着老沙家前行,我和郑青海走在最后面,脚咯吱咯吱地踩着白骨,我问他: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是17年前的修罗道?”
郑青海:“我想过,起初我觉得这和重力有关,我的这半个魂晚来了十七年,但这似乎也解释不通。”
“还是把这里当成幻境来看待吧。”郑青海抓着头发,有些痛苦道:“有人在时间长河里随机撕下了一个小片段,投到了我们身上,仅此而已。”
通往老沙家的路上依然存在着诡异,但和冯婆婆的情况一样,这些诡异和孙家人都认识,碰上面了打个招呼,诡异们就都默默散开了。
不一会,众人来到老沙家门前,我们都没见过老沙,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郑青海的地图上,的确出现了老沙这个名字。
老沙,杜少东,小寡妇。
这些村民的名字,不会无故出现在地图上,于是离村的路,也被这些名字划分成了段,每一段,都必须由特定的村民来解锁,我们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否则一定会死于诡异之手。
老沙家,距离村口更近了,我终于能闻到海风的咸味了。
老沙家亮着灯,孙广夏走上前敲门,砰!砰!
屋里传来一道惊恐,苍老的男声:“谁?”
“是我啊,孙广夏。”
过了许久,门开了一道缝,开门的却不是老沙,而是杜少东。
“杜少东?怎么是你?”孙广夏注视面前这个脸上有刀疤,留光头的中年男人,眉头顿时皱紧了。
我注视着这个名叫杜少东的村民,这人四十来岁,长了一脸蛆虫般的恶相,这种人在人间很常见,没文化,没受过教育,更从未被人尊敬过,世界需要一些肮脏的油污来点缀,这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嘘!进来说!”
杜少东让开身子,焦急地招呼我们进屋。
等众人都进了老沙家后,杜少东反锁上门,我看过去,屋里到处破破烂烂,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药味。
在屋子正中的地面上,铺着张油腻腻的脏毛毯,毛毯上躺着个人。
这人正是我们要找的老沙,老沙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并不是很老,却已到了弥留之际,一脸惨然地蜷缩在地毯上。
“老沙!”孙广夏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借你的铁肺用用。”
老沙吐出口浊气,指了指墙角,孙广夏大步过去,将丢弃在墙角的铁肺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顿时怒道:
“这是坏的!”
“是坏的。”老沙说话声虚弱至极:“早坏了,锈成一堆废铁了。”
杜少东凑上前,悄声问孙广夏:“你们这是?打算横渡阿难海?”
“关你叽霸事!”孙广夏似乎很厌恶杜少东,没好气地骂道。
杜少东尽管长的凶,却很惧怕面前这个几乎高他两倍的巨汉,他摸着自己的光头,谄媚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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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郑青海面面相觑,我皱着眉,刚才进屋前,我看到老沙家院子里停着一艘小船,成色还挺新。
非要铁肺不可吗?坐船不更快吗?
当我第二次提出这个疑问时,杜少东咧嘴笑了,这个人本来就丑,一咧嘴,满口大黑牙,更是丑恶到让人厌恶。
没人搭理杜少东,他干笑了两声,身影缩回到黑暗中。
“李先生,你来。”
孙广夏瞧了眼后窗,朝我招手。
老沙家的窗户,依稀能看到阿难海的一角,我目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瞧向外边,乌云褪去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亮,阿修罗世界的月亮,竟然有几十颗之多,它们大小不一,随机分布在夜空中,像一颗颗惨黄色的眼珠子般注视着地面。
这里的星河,也远比人间的更加茂密,璀璨,整个夜空都被星星塞满了,哪怕再挤进去一小颗,都会把夜空塞爆。
月光照射在阿难海上,那根本不是海,而是一片浓郁的黑雾。
我们惊悚地注视那黑雾,阴间也有雾,但阴间的白雾和它相比,稀薄到不值一提,眼前的黑雾比墨汁还浓稠,浓稠到实质化了,它们完全静止在那,一动不动。
雾的外表似乎生长了一层厚厚的壳,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
所以阿难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海,而是雾海,孙广夏说,黑雾有剧毒,活物吸食到哪怕一丝,就会立刻身死魂灭。
这种毒无视道行,连地狱境的外道妖魔都不敢靠近。
铁肺,是进入阿难海的唯一通行证,这种装置能完美过滤掉黑雾的毒素。
孙广夏还说,最早的阿难海是有水的,很多年前,一位修罗王在这里恶战十只帝释天。
帝释天,是天神通级别的大妖魔,个个三头六臂,法力无边,这场恶战持续了七天七夜,天地都崩裂了,修罗王最终不敌,肉身陨落到阿难海底,导致海洋发生了毁灭性的爆炸,一部分海水被雾化,另一部分海水则被炸到空中,形成厚重的黑云。
此后,阿修罗世界连续下了十年暴雨,这才下完,可想而知爆炸发生的有多猛烈。
郑青海收回目光,脸色变的难看至极:“出口在海里,没有铁肺,我们就没法到达出口。”
“这可怎么办?”
孙广夏脸色一狠,转过身,从黑暗中拽出杜少东,一个大比兜子狠狠扇在杜少东脸上。
伴随着啪地一声巨响,杜少东至少一半牙齿齐飞出去,半张脸高高肿起,口鼻满是鲜血。
“别骗我,你的铁肺一定还在,带我去拿!不然我弄死你!”
杜少东哇地惨叫一声,嘴里吐着血,眼神怨毒地看向孙广夏:
“我……我没骗你,我的铁肺真的坏了。”
“但是我知道哪里有铁肺。”
“哪有?”孙广夏死死揪着他衣领子。
我想孙广夏这般粗暴地对待同村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不得不说,我非常喜欢这个人的行事风格,直接,简单,粗野。
杜少东惨笑起来:“小寡妇家,你敢去吗?”
听到小寡妇三个字,这个铁塔般的粗野汉子,竟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般,开始后退,雄伟的身躯似乎也干瘪了许多。
“小寡妇家有的是铁肺,至少十几套是有的。”
杜少东挣脱开孙广夏的手,嘿嘿坏笑道:“她汉子生前就是做铁肺的匠人,你有本事,你去她家拿啊?你不敢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我还告诉你,小寡妇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今晚是她的忌日,她要来找我们寻仇!”
“我们都会死在她手里!谁也逃不掉!”
孙广夏的胸膛不停起伏着,面色铁青,孙家媳妇上前一步,大声指责杜少东道:
“是找你寻仇才对!害死小寡妇的人,是你啊!”
杜少东笑的更贱了:“是我,那又怎么样?你们不一样得和我陪葬?”
“小寡妇眼中,可是容不下任何活物的!”
他们争吵的时候,郑青海将我拉到一旁,小声道:“小寡妇是村里最凶的凶物,没有之一,这下完犊子了,搞不好咱们都得死!”
“小寡妇的学名叫幽鬓,是地狱境级别的诡异!”
我倒吸了口寒气,假如真像他们描述的那样,我们今天还真就得死在这了。
这里我的战力最强,可我也不过是修罗境四重天,在地狱境的死物面前,我是不可能有丝毫反抗之力的。
“因果!李狐狸!因果!”青丘暗暗提醒我道:“再凶的死物,也逃不开因果。”
我眸子一闪,冲上去捏住杜少东的左手,他也是修罗境,实力却和我天差地别,我还没怎么用劲,他的五根指头就被我捏的粉碎。
“啊哈哈哈……”
杜少东发出凄厉的杀猪叫声,软瘫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软绵绵的手打滚。
我蹲下,阴冷地注视他:“你为啥要杀害小寡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也许能让你死痛快点。”
“我说,我说!”
杜少东悲惨地哀嚎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他做的这件腌臜事。
小寡妇年轻貌美,有个勤劳能干的丈夫,夫妻俩靠卖铁肺,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还生了个儿子。
可厄运却没放过这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有一天,外道大军来了,它们洗劫了这里,小寡妇的丈夫死于战火中,被外道妖魔拖拽到街道上,斩成了肉泥。
不久后,杜少东就开始打小寡妇的主意了,有天夜里,他闯进了小寡妇家,他狠狠压在她身上,她哭,她叫,他发了疯地揍她,恶狠狠威胁她。
小儿子被吵醒了,小儿子才三岁,哭着喊妈妈,这桩惨案让人神共愤,我听的简直气炸了,甚至用笔墨去描述它,都成了一种罪。
小寡妇死了,圆睁着双眼死去,杜少东扎起裤带下床,看到小儿子还在哭,这畜生一不做二不休,竟将小儿子活活掐死了。
这时候别说我了,连性格阴冷的郑青海,此刻也气的是暴跳如雷,冲上去用脚狠狠踩住杜少东的脸:
“我草泥马的,你真是猪狗不如啊,你特么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我终于明白,为啥孙广夏进屋没说两句话,就把杜少东抽的满脸血,他们一个村的,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小寡妇惨死后,化作了诡异,这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这十年间,每到她的忌日,她都会完成一次进化,她用了整整十年时间,从女哭进化成了幽鬓,今晚,她要来找杜少东寻仇了。
客死伊人香魂散,幽鬓尤挂阳世人。
幽鬓,是真正的地狱境诡异,由含冤死去的女修罗魂魄化成,幽鬓眼中容不下活物,这一点杜少东没有撒谎,幽鬓意识混沌,只凭本能行事,更不可能有沟通和讲道理的可能。
我们这帮人里,郑青海的反应最快,求生欲也最强,他猛地转过身,想往外跑,却发现大门已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锁死了,根本出不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孙广夏惊悚地看向四周,冲到后窗户跟前,拼了命地扒木板。
哪里扒的动?
“没有的,哈哈,嘻嘻嘻嘻!”杜少东趴在地上贱笑:“她已经来了,她就站在门外!老沙家已经被她的怨气包围了!”
“逃不出去的!你们都得跟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
这时候慌没用,人的命天注定,该死怎么都得死,如果六道要我死在17年前的修罗道中,那就说明我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挣扎,像一只蛾子,再怎么努力去飞,也命中注定会死在火里。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反而不害怕也不慌乱了,我问杜少东:
“这十年,你怎么不跑啊?”
“你以为我不想跑吗?”杜少东剧烈咳嗽着:“每次我要跑,都会在半道被她拦住,她不伤我,她就是拦着我,不让我走。”
“你怎么还不懂啊?”他冲我惨笑:“这娘们就是要跟我拖着,让我每一天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中,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她折磨了我整整十年!她玩够了,现在,她要来取我的命了!”
孙家媳妇冷道:“你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杜少东一脸的怨毒:“我为什么要后悔呢?我玩也玩过了,享用也享用过了,重活一次,我还得这么来……”
孙家媳妇朝他狠狠啐了口:“你不配当人。”
在修罗道,“人”依旧是通用的泛称,所以这里也会出现“此人”,“那人”之类的称谓,不会说成此修罗,那修罗。
“我配不配当人的,临死了,我不还拉着你们给我陪葬吗?”杜少东得意洋洋:
“你们是人,死的却和我一样惨,你就说气不气吧。”
我蹲在杜少东跟前,阴冷地注视着他:“不,我们不会给你陪葬,没人会给你陪葬。”
我伸手掐住杜少东的脖子,想了想,松开了:“还是看着小寡妇杀你过瘾。”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空灵的歌声,声音来自小寡妇,没人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歌声平淡无奇,曲调不但不阴森,反而带着种怪异的欢快。
可是听到这歌声后,屋里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了滔天的恶寒。
就连小人得意的杜少东,也彻底哑了火,裤裆里涌出尿来。
孙广夏想扑上去掐死杜少东,他认为杜少东死了,小寡妇怨气也就消了,会离开。
我拦住了他,我们本来还有一线生机,他要真这么做了,激怒了小寡妇,那我们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杜少东必须死在小寡妇手里,换谁都不行。
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绷紧了,死死盯着大门,吓到大气都不敢喘。
全场只有孙十九不害怕,咯咯笑个不停。
我静静地分析完这里面的因果,用梅花易术随手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生机不但有,而且很大。
我松了口气,来到后窗前,伸手摸了摸木板,开始冲众人密语。
“小寡妇会先杀杜少东,而且一定会杀的很慢,她杀杜少东的这个过程中,门窗的封印会暂时解除,咱们可以趁乱从后窗逃生。”
“现在问题是,跳窗后,咱们该往哪逃?小寡妇凶性那么大,肯定会追来的。”
孙广夏听完我的疑问后,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带路,咱们去祠堂!”
“祠堂有仙人的遗志看守,小寡妇再凶也进不去!”
我反复确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后,点了点头,眼下没更好的法子,只能先这样了。
一会逃到了祠堂,边跟小寡妇周旋,我要边想法子抽出身,去她家偷铁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祠堂并没有开后窗,小寡妇就算进不来,也势必会死守着我们。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难度逆天,完全不可能完成,但我早就习惯了老天对我的恶意,哪次不是这样呢?
很快,门外的歌声就消失了,我们接下来所看到的画面,将成为困扰我们余生的心灵残响。
有东西进来了,进来的是头发丝,没进太多,就那么几小根,眼神不好的甚至都看不到。
这几根头发顺着门缝钻进来后,连接,生长到了杜少东的身上,接下来,杜少东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被头发丝给操控了。
他以一种不被理解的方式,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跪在地上,开始冲着大门磕头。
这些都不恐怖,恐怖的是,他的磕头动作。
那不是活物能做出的动作,我凝视杜少东漆黑的背影,感觉他像极了某种毛烘烘的虫子,他压根不是在磕头,而是在用上身不停上下摆动着,疯狂尝试着破茧。
他真的破茧了,杜少东的后脊背,竖着从两侧分开,舒展开,形成了两只血淋淋的肉翅,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有断气,他还活着,他脸上流露出幸福,温暖的笑容,带着深纬度的癫狂。
砰!砰!
他的脑袋已经在连续猛烈的撞击下,像西瓜般爆开了,可他嘴角依旧带着笑。
他终于不再磕头了,而是站起身,开始翩翩起舞,他一个老爷们,跳出来的舞却比娘们还娘们,姿态阴柔到诡谲。
我冲孙广夏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比牛腿还粗的双臂,爆发出恐怖怪力,一把将后窗的木板扯的粉碎!
我让孙家媳妇抱着孙十九先出去,孙家小少爷第二,孙广夏第三,郑青海第四。
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我出去前,在身上打了降魔咒和哭悲,但是这两个术,在地狱境的死物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我刚做出跳窗的动作,身体就僵在了半空,原路跳了回去。
回头看,一根细嫩的头发丝,径直扎穿了血色袈裟,扎进了我后背的肉里。
我身子顿时凉了半截,整个后背的神经都被切断了,变得阴冷,麻木。
这种麻木快速向全身扩散,在将死的那一刻,我硬提起一口气,反应神速地冲老沙打去一道绞舌。
我打的是卢晓莹版本的绞舌,在获得神性后,我的幻术已经完全挣脱了传统的束缚,可以自由任意挥洒。
奄奄一息的老沙,一直蜷缩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身中绞舌后,他回光返照般的坐起身,满面红光地冲门外喊道:
“那天杜少东走后,我去了你家,搜走了你丈夫留给你的钱财和米面。”
“埋葬你的人也是我,但是在埋你前,我忍不住……和你好了一次。”
老沙坦白出内心的秘密后,原本扎在我后背的头发丝,静悄悄抽了出来,扎向了老沙。
我活动着后背,窜出后窗。
在孙广夏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朝着祠堂狂奔,郑青海边跑边冲我竖大拇指:
“好手段!”
“你这个术,能让他人袒露内心的秘密,可以教我吗?”
“可以啊。”我不怀好意地看向他:“回头我冲你用几次,你差不多就能学会了。”
“你这个人太多疑。”郑青海叹着气:“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说我是狐狸,狐狸都多疑。
祠堂离这不远,那是个巨石垒成的大屋子,可能是因为神圣性的缘故,祠堂周围并没有诡异出现,我们冲进了其中。
前脚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小寡妇就追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源,是指宇宙混沌初开时,产生的天地规则,这些规则维持着一个个世界的运转,是最精纯,最原始的古代高维能量。
我曾在不老泉经历了一场六道之外幻境,那个遍布火葬场的世界,正是因为缺失本源,才出现了严重的混沌和墒增,最终导致了崩塌。
我掌心的珠子里,存放的正是六大本源之一的真实本源,不多,只有一丝,但是就这么小小的一丝,带给幻术师的提升,是恐怖到宏伟的。
我直接问郑青海:“我吸收真实本源后,能干过小寡妇吗?”
“不能。”郑青海缓缓摇头:“你依旧会被她秒杀。”
我皱眉:“那你搁这说个der呢?”
郑青海抬头看向我,哭的像个孩子:“幻术师一旦吸收了真实本源,其幻术也被赋予了绝对的真实性,合理性。”
“这种真实性,无法被任何思想所质疑。”
“醒醒吧李狐狸!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吗?”轮到他来掐我衣领了,郑青海抓着我衣领,奋力摇晃:
“有了真实本源,你所制造的一切幻境,都将成为一个个绝对真实的世界,敌人进入你幻境后,根本无法意识到这是幻境,他会本能地把自己带入到这个世界中,接受自己的角色。”
“也就是说你的幻境,将无法被破解!”
郑青海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你的封眼,将会对敌人造成永久性的失明,你的封手,会终身剥夺敌人施展手势的资格,你的讨鬼咒,会让死物永远维持在还阳状态。”
“你的那些个狐狸指劫,全部会得到恐怖的提升!”
我拍了拍郑青海的肩膀,将他一把推开:“懂了,多谢你的解答。”
半年以前,早在深捷电子厂时,明王就曾许诺过我,只要跟了卢晓莹这条因果线,我将收获一善果,一福报。
善果是小奖,福报才是大奖,我知道福报会来大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大。
真实本源?
我仰起头,一把捏碎珠子,里面的云雾呈流质,一滴不少的被我喝了个精光。
“给我留点,让我尝一点啊!”
“你?”
见我喝的一滴不剩,郑青海气的差点当场吐血,他神色凄楚地跪在地上,目光呆滞,双眼通红。
他是幻术师,他太清楚这玩意的宝贵了,获得真实本源,是每一个幻术师毕生追求的梦想,这东西你不可能自己去悟,混沌初开的产物,凡人若是能悟出来,那混沌岂不很没面子?
幻术师本就是个稀缺的物种,据说每一万年,只有一名幻术师能接触到这东西。
一旦获得真实本源,那这人可就了不得了,将来注定是要翻天的。
我咂巴着嘴,这玩意喝起来凉丝丝的,没什么味,喝下去后也没太大的动静,我就感觉全身发冷,不是发烧的那种冷,而是酷暑的正午,满身大汗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钻进空调房,特别舒坦。
郑青海醒悟过来,趴在地上收集珠子碎片,聚拢后,用舌头一片片地去舔。
哪能舔到东西?
我回头看向小寡妇,她依旧守在门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了眼凸起的石砖,我强迫症犯了,顺手将它推回,这时,又传来巨大的机关运转声,石壁向两侧分开,前方出现了一道暗门。
孙广夏冲到门前,轻轻推开,往外边瞧了眼,欣喜地冲我比划着手语。
这是离开祠堂的后门。
我把众人叫过来,密语道:“你们想法子拖住小寡妇,尽量吸引她的注意,我从暗门出去,偷她家的铁肺。”
我看了眼疯狂舔食碎片的郑青海:“孙大哥,你给我标下小寡妇住址。”
孙广夏二话不说,立刻在墙上画出详细地图,我一眼扫过,暗记于心,又问他:
“路上的诡异多吗?”
郑青海低着头道:“你都有真实本源了,还怕诡异吗?用幻术狠狠地轰吧!”
孙广夏带着家人堵到大门前,不停跟小寡妇说着话,吸引她的关注,我走到暗门前,正要开启,被郑青海一把拦住:
“小寡妇万一追来,你务必原路退回,咱们再想法子,她比你高了两个大境界,即使在真是本源的加持下,这种差距也无法被弥补。”
我直勾勾盯着郑青海,若有所思,他被我看的有点毛:“你干嘛?”
我沉吟片刻,对他道:“你跟我一起。”
我俩偷摸着出了暗门,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满地白骨,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吹的人满脸水。
郑青海在前边带路,我们快步前行,我提心吊胆,不时看向后方,很好,小寡妇并没有追来。
通往她家的路上,分布着大量的诡异,光是白骨童子就有十只之多,女哭,红眼,冻尸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诡异正在彼此捕食着,残杀着,场面血腥,却又寂静无声。
当我俩靠近后,它们停止了厮杀,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刚好,让我试试真实本源的威力。
先动的是那十只白骨童子,它们伸直双臂,二十只手掌里,二十颗眼珠看向我,血淋淋的婴儿脑袋从断颈里钻出,尖叫着,啼哭着朝我冲来。
这些诡异的速度奇怪,但是在我红狐步启动的瞬间,它们变成了慢动作,这种慢动作真实发生于现实,与狐瞳无关。
“时间?迟缓了?”郑青海看向缓慢卡顿的白骨童子,心神震撼。
我欣喜地笑了,用血歌挨个点名,血歌也变了,我指尖红光连闪十下,窜出十只血红色的大狐狸,这些狐狸青面獠牙,生的凶神恶煞,体型比老虎都大。
十只大狐狸窜出去,扑倒白骨童子,三两下就咬成了骨灰。
我和郑青海像乡巴佬进了城,当场惊掉了下巴。
七只披头散发的女哭,后退着朝我袭来,我大手一挥,直接给这七娘们送进了故事会。
再没出来。
蹲在屋顶的红眼童子们,蹦蹦跳跳地扑向我,我一道套讨鬼咒打过去,当场将它们打成婴儿。
大狐狸们抢过去,将这些婴儿一个个咬死。
最后杀向我的,是十余名冻尸,我十指以拇指为依托,莲花般向前轻弹,弹出十余颗萤火虫大小的洁白佛光。
这些佛光碰触到冻尸后,如同太阳撞击了黑洞,那炸的叫个惨烈,好似十颗核弹同时引爆,整个村子被照的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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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核弹来形容显然夸张了,但我想在刚才,至少整个村子都被点成了白昼,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把小寡妇引来。
她最惦记的人是我,我用野蜂毁了她的玩具,与其在祠堂干守着孙家,不如来找我玩。
我回头瞧去,后方的街道空荡荡一片,并没有小寡妇的身影,但我知道她已经来了,她就在附近,躲在某一处黑暗中,用那满是污血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俩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赶,路上我就跟郑青海说:
“一会你死一次。”
郑青海若无其事地答应着:“可以啊,但我死完会在枯井复活,你回头还要去那边接我。”
我说不用,你当场死,我当场让你活。
“你在说什么疯话呢?”郑青海边跑边大口喘着粗气:“世上怎可能有这种幻术?”
世上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幻术,这是我开启神性后,从749局特异功能者身上推演出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我带他来,就是要他替我死。
小寡妇的家距离阿难海边很近了,黑雾距离我们不过五十来米,雾中不断吹来阴冷湿咸的海风,一会功夫不到,我俩脸上就积满了水珠。
前方是一座孤零零的土房子,我大步上前,推开门的瞬间,一道金光瞬间席卷我全身,我看到屋里灯火通明,火炉上煮着鱼汤,香气扑鼻,一对年轻夫妻正坐在炕头,妻子怀里抱着个大胖小子,正温柔地哼着摇篮曲,丈夫的目光更加温柔:
“小雪,等我再卖出去几套铁肺,咱们就能换套大房子了!”
妻子柔声道:“我不要大房子,你去把今年的军役钱交了,交了钱,你今年就不用参军了,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了。”
丈夫并不认同妻子的说法,和她争论着,但很快就被妻子说服了,决定留下来陪伴家人:
“好,我今年留下来陪你,最好这一年,你能再给我生个大胖儿子,这样咱们全家就能搬去城里,过富贵日子了。”
妻子脸红了。
我一揉眼睛,镜头那么一切换,我回到了现实,眼前的小屋阴暗,破败,空气中满是浓烈的霉味。
我看到墙上挂着一副副铁肺,大多都已经腐烂生锈了,但还有三五套保存完好,郑青海欣喜地冲上去,挑了三套收进怀里。
我们正要转身出门,迎面遇上了小寡妇。
她终于还是现身了,她衣服上的血滴落的更快了,不停扭动着脖子。
我和郑青海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开始缓缓后退,后面就是墙,已经退无可退了。
我瞧见小寡妇手里捏着老沙和杜少东的魂儿,将这两只不断惨叫哀嚎脏东西,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咀嚼着,血水顺着嘴唇往外渗。
这两个篮子真是悲惨到家了,小寡妇跟吃馒头似的,细嚼慢咽,吃的格外的慢,他俩就搁那叫啊,叫声比杀猪还凄杀一千倍,我和郑青海看的是脸都绿了,后背贴着墙不敢乱动。
叫声太大,将村里剩余的诡异全吸引来了,可这些玩意一看到小寡妇,又乖乖地原路退了回去。
吃下最后一口馒头,小寡妇满意地擦了擦嘴,这两个倒霉玩意的魂儿,都被她嚼碎咽进肚子里了,惨叫声却还停留在阳间,停留在我们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寡妇吃饱后,抬头看向我俩,她对面前这两个闯入她家的活人,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她先是看了眼郑青海,这个人似乎并不怎么相关。
她又看向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毁了她的玩具。
杀了他!杀!
小寡妇像一道柔和的清风,吹到了我面前,在她靠近的这个刹那,我对她连续使出数种幻术,统统无效。
郑青海说的对,我和小寡妇之间的差距,是无法用真实本源来弥补的,我哪怕把六种本源都收集齐了,修罗境的我,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活过三秒。
小寡妇锁定了我的心脏,近身后她伸出左手,朝着我心脏抓来。
屋内空间狭小,我无处躲避,而且受到她怨气的压制,我连红狐步都使不出来了。
电光火石的那个刹那,我大吼一声:“郑青海!”
郑青海牙齿都快咬碎了,疯叫一声,整个人扑过来,身躯挡在我面前。
小寡妇的手径直穿透他心脏,只是摸了那么一下,连捏都没来得及捏,郑青海直接翻起白眼,当场倒地毙命。
在他死亡的这个瞬间,我双手平放胸前,食指和拇指互对,捏出一个方形。
我不确定因果律是否能对她生效,所以在使用因果律前,我特意加了一道银狐指决,用来加大因果律的功率。
郑青海倒地后,小寡妇不停手地朝我心脏抓来,这时我已经完成了因果律的释放,但在看到效果前,有这么三两秒的延迟。
说时迟那时快,小寡妇五根手指如同云雾般,轻易透入了我的胸膛,下一秒,我就感觉心脏一抽,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摸我那。
我有道行,自然是比郑青海扛造的多,给摸一下还不至于死,但要被她捏一把,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我冲小寡妇大喝一声:“小雪!看看我是谁!”
听到我喊出她生前的名字,小寡妇看上去困惑极了,她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十年过去了,她早想不起来了。
她迟疑地看向我,暂且没对我下死手,老天作证,我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因果律成功启动了。
因果律的核心不在于复活,而是彻底逆转因果,反败为胜。
在祠堂时,我就一直在考虑如何对付小寡妇,她这种程度的诡异,寻常幻术极难对她生效,只有因果律值得尝试。
此术本不在幻术体系中,被我用神性强行融入,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真起到了效果。
郑青海完好无损地活了过来,他睁开眼,站起身的同时,小寡妇的态,也出现了崩塌。
一阵风吹进屋,小寡妇像一只烧酥的纸人,快速风化,瓦解,顷刻间化作一滩纸灰,只剩下两个脚脖子还立在地面上。
郑青海一脸的迷瞪,没反应过来咋回事,我拽着他往外跑,将红狐步用到了极致。
这一趟,当真是绝境求生,必死的局,硬生生让我打出了王炸,任何一个细节没照顾到位,我俩都得死回枯井,一切重头再来。
小寡妇的长发像地毯似的铺在路上,从她家一路延伸到祠堂,我脚踩在头发上就寻思,这玩意当真是凶到没边了,就这样,她居然还没死。
她随时可能复活。
你说把这样的玩意丢到阴间,或者干脆丢到人间,那会是个啥画面?
青丘说,在整个六道中,修罗道是最接近高维的,甚至从某种意义讲,修罗道等于高维,所以这里的死物,才会比其他世界更加阴森凶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这里的活物也比凡人进化的更高级,难怪是个人都有万年阳寿呢,你就看这位于边荒世界小破村子里的农民,都是修罗境的,那人间战场上的主力士兵,带队的武官,又得狠成什么样?
小寡妇也就在这里作威作福,出了村子,她啥也不是。
我一口气跑到祠堂边,带上孙广夏一家子,朝着海边亡命疾行。
路上碰到拦路的死鬼,被我用血歌各种招呼,此时的我今非昔比,在真实本源的加持下,寻常诡异已无法近我身了。
踩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我看向前方反射着光壳的黑雾,心中产生巨大的畏惧。
人是这样的,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本能地会产生畏惧,我们所熟知的海洋,是由液体组成的,想通过,要么游泳要么坐船。
哪有像这样,直挺挺走进去的?
众人带好铁肺后,并排走进黑雾。
我进去前,最后看了眼后边的村子,一名浑身是血的长发女子,正站在村口,遥遥注视着我。
是小寡妇,我猜的没错,她并没有受到因果律的丝毫影响,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目送着我。
阿难海是这般的深邃与广阔,狭长的海岸线前后望不到边,黑雾很本分地聚集在海岸线一侧,恬静地卧在那一动不动,可就是这种恬静,却带着致命的凶险,就连小寡妇这样的地狱境死物,都对此感到畏惧,不敢追上前来。
走进阿难海的瞬间,迎面推来一股浓烈的潮气,我们的衣服瞬间被打湿。
这明明是雾海,却几乎和真实的海水无异,四周漆黑一片,所有人手拉着手,缓慢前行,耳边不时传来呼噜噜的气泡声。
当我意识到,我正行走于海底,内心刚刚消失的恐惧,又如野草般四处蔓延起来,我天生对巨大的,没有边界的场所感到不适,在阴间冥湖也是如此——我总是以沉着,冷静的外表示人,但综合来看,我并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只是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强行让自己看上去冷静。
走了不知多久,黑雾悄然消失,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我们正行走在一个大下坡上,脚下是湿润的泥沙,随处可见各种五颜六色的珊瑚,空气中甚至游走着一些我没见过的怪鱼。
原来黑雾只是一道厚实的窗帘,掀开窗帘后,我们才一睹了阿难海的真容。
海底到处灰蒙蒙的,但能见度还不错,抬头看,天空被海面彻底挡死了,月亮和星辰像带鱼般不停扭动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怪异的事,但我至少能把每件事叙述清楚,我却很难描述出现在的处境。
行走于阿难海底,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粘稠,迟缓了起来,周围明明没有水,我们却清楚感觉到了水的阻力,这里和真实的海底并无太多区别。
“可以摘掉铁肺了。”
孙广夏第一个摘掉面具,重重松了口气:“铁肺只是用来净化黑雾毒素的,这里没有雾,我们可以自由呼吸。”
我迟疑地摘掉铁肺,“水”立刻顺着我口鼻倾泻而入,起初极难适应,我数次感到窒息,好在很快就习惯了过来。
当我们一路下到坡底,水压顿时变大了不少,孙广夏要在这里和我们告别了,他要带着家人前往遥远的城镇生活。
夫妻俩轮番上前拥抱我,说着感激的话,并邀请我将来务必去他们的新家做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敷衍地答应着,心想此生怕是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就在这时,我散出去的气场,突然捕捉到一股非常可怕的波动,有东西在向我们靠近,还不止一个!
我神色大变,赶忙领着众人躲到一处巨大的珊瑚后面,这才朝远方看去。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一会,走来了一支军队。
军队规模不大,也就百八十号人,孙广夏看到军队时,眉头顿时紧锁,冲我们道:
“是外道妖魔!”
我心神震慑,细细打量这些魔军,它们个个身穿漆黑色的金属铠甲,手持刀斧盾牌,组成一个方阵,整齐的前行着。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外道妖魔的真实模样,郑青海也是,我俩眼睛瞪的老圆,都以为外道妖魔三头六臂,比鬼还吓人,结果相反,它们长的跟活人并无区别。
这些魔军个个脸色惨白,面无表情,我说的面无表情,可能和各位想象的不同,我经常直勾勾盯着郑青海看,一看就是三五分钟,弄的郑青海很不自在。
我看他时,也不带任何表情。
至少他知道,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只是刻意在吓唬他,但这些魔军不一样,你从它们的脸上,完全解读不到任何情绪。
怜悯,愤怒,暴戾,疲惫,统统没有,这些东西甚至不如没有灵魂的行尸,至少你能从行尸扭曲的脸上解读出死亡,魔军什么都没有,但你要说它们是被操控的人偶,又不是那回事。
它们仿佛从生下来,就被训练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而且最恐怖的是,我完全分辨不出魔军的道行,只有第六感告诉我,它们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是危险且致命的。
魔军们路过珊瑚时,发现了我们,奇怪的是,它们并不打算攻击我们,而是冷漠地看了我们几眼,就继续赶路了。
孙广夏说,当年那只修罗王在阿难海陨落后,他的意志在保护着这里,魔军们可以从海底经过,但不能伤害路上的阿修罗,这是魔军无法触犯的规矩。
眼前这支部队,大概率是前线战败的溃军,也不知它们要去往何处。
魔军走远后,我跟孙家正式道别,朝着出口前进。
一路平安。
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流沙旋涡,我和郑青海交换了眼神,同时跳入,迅速淹没在其中。
接下来,又是一段漫长的漆黑和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制邪庙前。
总算回到了现实。
郑青海躺在不远处,我俩起初都是头疼欲裂,人间此时依旧是正午,雨林的阳光毒辣到让人泪流满面。
我好不容易揉着眼睛站起来,面前突然窜出一胖子,给我吓了一大跳。
“李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总算回来了。”李富强笑呵呵地冲我打招呼:
“你消失后没多久,我师父就轻松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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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灵魂解脱出来,跟我师父道了谢,已经去投胎啦。”
我瞧向前方,被鲜血染红的地面,那只叫冷文的阴物,尸骸就躺在庙跟前,它已经被朱天师降下雷劫,活生生打成了一滩尸血,西周的土地冒着焦烟,远处的树木成片折断,雷劫引发的大火刚熄灭不久。
此情此景,让人心生敬畏,冷文可是流窜于人间的阴物,我这点小道行,万万不能与之抗衡,朱天师杀他,却跟捏死只跳蚤般轻松。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我们在修罗道死去活来,折腾了这么久,人间也只过去了十多分钟。
刺鼻的烟味传来,我咳嗽了几声,问李富强:“朱天师人呢?”
“家师去看望桑千丝,然后就要回龙虎山了。”
李富强挠着圆滚滚的脑袋:“可惜,家师为了对付郑青海,白白吃了那么多毒菌子,发疯打滚折腾的够呛,他也没料到,郑青海会突然反水。”
我这才搞明白朱飞越吃毒菌子的动机,他对郑的幻术充满忌惮,没把握取胜,所以采用这种以毒攻毒的做法,试图利用菌子中毒后的幻觉,来对抗幻境。
按说郑青海连修罗境都没到,朱天师那么厉害的人,不必这般谨慎,但你要知道,在这个江湖,幻术师非常稀缺,犹如大海捞针,极难遇到,朱天师缺乏和幻术师的斗法经验,谨慎是正常的。
幻境这东西,很多时候和道行无关,谁都有中招的可能。
“另外他也是嘴馋,前些年炼丹养成的习惯,他一直爱吃奇奇怪怪的草本。”
李富强忌惮地看了眼后方的郑青海,显得有些害怕。
我说没事,他已经弃暗投明了。
李富强应了声,神色稍缓,拉动着手中的麻绳:“师父说,你跟麻阴波之间有因果,这个人要你来杀。”
麻阴波被五花大绑地拽了过来,我答应过四姐要亲手弄死他,如今可算如愿了。
这只丑陋如擦屁股纸的老男人,嘴里被李富强塞了臭袜子,他呜呜地叫着,黑洞洞的眼眶流着血泪,怨毒地对向我。
麻阴波被郑青海偷袭过,已经身受重伤,眼球爆出,我把他扛在肩上,走进树林,中间的过程略过,十分钟后我出来,手中多了张完整的人皮。
我把麻阴波的人皮卷好,收进锦绣图里,回头要带到四姐的墓前祭拜。
但不得不说,这老黑苗子够硬的,我剥皮的过程中,他从头到尾没吱一声,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
李富强跟我道别,准备去找朱飞越汇合,我心想朱天师这就走了吗?罗红衣还没被封印呢。
我说出疑惑,胖子没说什么,而是塞给我一封朱天师的亲笔信。
“具体情况信里有写,李哥,我要回去了,你保重。”
和李富强分别后,我看向郑青海,我们返回人间后,身上的伤势全部清空,恢复如初,郑青海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也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我问他:“你还能看到修罗道吗?”
“看不到了。”他很有礼貌地答道:“托李先生的福,我彻底摆脱了宿命的诅咒,再也不用面对那个世界了。”
“这是好事啊,那你咋阴着张脸,一点都不高兴呢?”我好奇道。
郑青海的脸,比阿难海底还阴:“因为罗红衣并不好对付。”
“走,我先带你去庙里吸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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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猛烈了!
十岁那年的夏天,我第一次阅读并念诵观世音菩萨的《大悲咒》,蝴蝶悄然扇动了翅膀,在28岁这年,引发了海啸。
我闭着眼,能清楚看到海啸,全世界的海水在这一刻都被抽干了,聚集在我面前,我抬头瞧去,海啸冲破天际,无边无界,个体在它面前是这般的渺小,无助,如沧海一粟。
轰!
海啸疯狂地冲我压来,将我淹没,这一刻,我整个人都迷失了,意识,灵魂,记忆,统统都不存在了。
这还仅仅是第一道海啸,第二道比它更猛烈,更狂野!
我不知道自己接受了多少道海啸,更未曾想到,头骨中的佛光竟这般恢弘庞大,我的身躯犹如被暴风雨席卷的大西洋中的一道孤舟,被海啸推搡着,不知飘往何处。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我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异又美妙的空灵状态,无法自拔。
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青丘的预警声:
“李狐狸!醒醒!”
青丘的声音焦急无比,显然是遇到了某种很可怕的事:
“公输门的高手攻占了749局营地,它们是奔着小女狐狸来的!”
我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透出炙热的白光!
郑青海被我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李先生?你这是?来心魔了?”
不,这不是心魔,这是来自野狐禅世界的真实预警,我还在冲击黄泉境,中途断开,前功尽弃不说,我还会受到海啸致命的反噬,不死也残。
而且营地距离制邪庙很远,就算我现在赶过去,也是来不及的。
“攻打营地的是谁?”我问青丘,我心中狂怒无比,这帮狗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这个时间点来,卢晓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敢往下想。
青丘沉声答道:“领头的是四个人,两个戴木头面具,看不到脸,另外两个是公输门排行前两名的高手,还是对兄妹,男的叫公输鹤,女的叫公输美。”
“其余门人来了四五十号,不过道行都不高。”
卢晓莹去过野狐禅,和青丘建立了精神联系,青丘能见她所见,营地刚被攻打,青丘就向我发出预警。
此刻,整个营地化作火海,特种兵尸体死的满地都是,四周枪声阵阵,哭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卢晓莹正全力施展红狐步,在雨林中夺命狂奔,眼镜,美食家和迷彩服紧随其后。
那兄妹二人死命追赶,这期间卢晓莹数次遇险,每次都是青丘现场教她幻术手势,险之又险地化解。
我强压住一口恶气,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首先,急没用,这时候,朱天师传授的那套心法,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是真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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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二用对我这样的修行人而言,并非难事,我边吸收着头骨中的佛光,边跟郑青海大致说明情况,同时接受来自青丘的讯息。
先不急着用它地狱,尽量让卢晓莹自个应对,这姑娘又学幻术,又钻研墨门流派,战斗力并不如,缺的就是生死磨炼。
再说,有青丘全程指导,卢晓莹想遇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想起当年我跟史细妹斗法,那时的我还没接触修行,愣是在青丘的指导下,把小修行人史细妹斩于马下。
“要我去帮忙吗?”郑青海问我:“你把这女孩的姓名和八字告诉我,我会一套寻人术,十分钟之内,我必追上她。”
我摇头:“不用,你留在我身边。”
想了想,我决定将它山眼传授给郑青海,当它地狱启动,我上身卢晓莹后,郑青海也能共享到我的视野。
这样一来,等于是我俩联手,共同帮助卢晓莹。
我别的不敢说,但这姑娘上辈子一定是积攒了莫大的福报,试问人世间除了她,还有谁能同时享受到两位最顶尖,最专业幻术师的服务呢?
郑青海很快就学会了它山眼,刚对我用出此术,青丘那边就传来了坏消息:
“迷彩服死了!公输鹤杀的他!”
“不行啦李狐狸,你快上身吧!这兄妹俩可不是一般的凶!她们有专门吸收,存放幻术的法器!”
“叫什么来着?”
“八仙棺!”我答道。
“对,八仙棺!”青丘语气焦急如焚,卢晓莹是妖狐流派的弟子,青丘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待,眼看着孩子被坏人追杀,他这个当家长的哪能不着急?
我说再等等,我这边就快好了。
卢晓莹出的这档子事,并不影响我吸取佛光,海啸一层层地朝我涌来,道行更是一路疯长,我不确定一会上身时,我道行能不能带过去,但我还是打算到了黄泉境再去,这样把握更大。
八重天,九重天……
嗖地一下,我身体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我成功突破到了黄泉境,这还没完,黄泉境一重天,二重天……
大量淤泥般的物质,从我全身毛孔中流出,此刻,我四肢百骸流淌着更高维,更原始精纯的佛光,我皮肤变的金灿灿的,金光照耀整个地下空间,给郑青海看的目瞪口呆。
“快啊!美食家要完蛋啦!”青丘急的抓耳挠腮,要不是被野狐禅囚笼所困,他早跳出来帮卢晓莹了。
我将头骨里的佛光吸的一丝不剩,猛地睁开双眼,道行定格到了黄泉境五重天。
我口中开始念咒,念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直不承认对卢晓莹的爱慕,但这是事实,这件事在不老泉早就验证过,无需解释。
骂我粗俗好色,骂我贪得无厌,随便骂,我是有血有肉的爷们,我无法回避真实的内心。
那么问题是,她心里是否也有我呢?双方都喜爱对方,是它地狱启动的前提。
咒音启动的瞬间,我眼前顿时一闪,下一秒,自个就出现在了浓密的雨林中,意识占据了卢晓莹的身体。
我边发足狂奔,边低头注视自己的身体,性别的突然转变,让我很不适应。
我回头瞧去,先是看到了美食家,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姑娘,此刻累到精疲力尽,嘴里不停往外吐着血:
“晓莹,救我……我被打的好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春痘的后背变成了刺猬,被扎了密密麻麻的木钉,每根木钉都有筷子长短,这种长度,即使三分之一入体,也是致命的。
青春痘背上的木钉至少被扎进去一半,有的连根扎入,青春痘受伤太重,越跑越慢,怕是不行了。
眼镜跑过来扶她,一根木钉夹杂着怪音,如炮弹般打过来,眼镜险之又险地侧头躲开,木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我停下脚步,放弃了逃跑。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我散出去一波气场,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一个圆形的包围圈将我们水泄不通地困死了。
包围圈至少由五十名修行人构成,这些人的道行并没有多高,多是些大修行人,但其中隐藏着两股非常恐怖的气场。
这两股气场,应该就是公输鹤跟公输美兄妹了,两人作为木匠流派排名一二的顶级高手,实力远在我之上。
我粗略估算,这两人即使没到地狱境,也至少是黄泉境大圆满。
另外别忘了,还有两个戴木头面具的阴森玩意,隐藏在暗处,这两人的气场我完全感知不到,从青丘提供的信息来看,两人的实力并不弱于公输兄妹,甚至可能更高。
青春痘趴在地上大口呕血,眼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彻底疯了,端起冲锋枪,朝着四周乱扫:
“死!妖魔鬼怪!都给我死啊!”
枪声震耳欲聋,响彻天空,惊起大量鸟类。
但吊诡的是,包围我们的这帮人,并没有后退,更没有做出躲闪或者匍匐等规避动作,他们耐心静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迎着子弹,整齐地迈出一大步,将包围圈缩小了一米。
能看出,公输门这回是把家底都掏空了,说什么也要弄死卢晓莹,倾巢出动不说,派出来的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十名修行人堪称死士,他们训练有素,行动高度统一,眼镜打空了两个弹夹,扫死了至少六个人,但很快就有六人补充进来,包围圈始终维持着五十人的规模。
这么看,公输门的规模似乎并不在互助会之下,甚至底蕴比互助会还要深厚,谁能想到呢,一个民间木匠流派,竟然能发展到这般程度。
我深吸口气,稍稍整理了下凌乱的长发,我不光是意识来了,道行也跟着来了,现在的卢晓莹,是黄泉境五重天的卢晓莹。
而卢晓莹的“本我”,则被暂时隐藏了起来,她对此感到十分错愕,悄声问我:
“师父?你?你怎么附到我身上了?”
我回道:“这是朱天师发明的心法,名叫它地狱,这个场面你处理不了,交给我好了。”
“你也别闲着,好好看,好好学,能学到多少是多少!”
卢晓莹嗯了声:“小心!公输门人人携带暗器,这种暗器能发射木钉,木箭和木头小人,威力十分恐怖。”
“迷彩服就是死在这些暗器之下的。”
按理说我都黄泉境了,就别说子弹了,一发炮弹炸过来,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还怕它几根破木钉?而且749局的这几人,肉身也都强悍到可以防弹了,这种程度的暗器,是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的。
想到这,我瞅了眼青春痘刺猬般的后背,这些木钉并非寻常暗器,每一根都透着森森血光,明明是木头纹理,却反射着怪异的金属光泽。
又是该死的高维展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径直站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的气味,四周鸦雀无声,五十人,五十把暗器直对着我,只等着他们的主子下令,要把我当场打成马蜂窝。
但主子却迟迟不下令,五十人按兵不动地隐藏在灌木中,连呼吸都静止了。
于是气氛在诡异和死寂中,反复拉扯着。
这里面有个烦人的点——此地的灌木格外茂密,植物的枝叶密成了墙,五十人潜藏于灌木中,无一人现身。
幻术讲究眼看,起念,咒音配合手势发动,首先看见具体的人,才是幻术启动的前提。
那么留给我的选择只剩下两个,要么用烟潮,要么用火焰轮止,我必须确保一式之内诛杀五十人,不然暗器打过来,我一粗老爷们不怕见血,卢晓莹可不行。
姑娘身上若是留下疤,我第一个不答应。
而且眼睛怎么办?青春痘眼看活不成了,特异功能小队全体葬身于此,是我不愿看到的。
(到这时我还没意识到,我并没有携带朱雀炉。)
“师父……”卢晓莹颤声呼唤我:“用哭悲吗?要不用降魔咒硬扛吧!”
这么小的包围圈,这般密集的投射物,哭悲已无用武之地,我不确定降魔咒能否防得住暗器,我心里也在犯难,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怕什么,有郑哥在呢,郑哥说了,你今个身上若是落下半点伤,郑哥就把自个篮子摘了,把脑袋割下来祭天!”
压力瞬间来到了郑青海这边,给他吓的脸色惨白,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今天卢晓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势必会迁怒于他。
在这个生死攸关之际,郑青海哪还敢藏着掖着?一发狠,当场掏出了压箱底的大招:
“我有一套幻术,现在用最合适!”
郑青海声线阴沉道:“此幻术名叫破军,是我在十七年前,于崆峒山以西的落魂洞里发现的。”
破军的原理非常玄妙有趣,它能将飞行物转化成和风细雨,即使在战场上以一敌千军,面对密集的箭矢也能毫发无伤。
故名为破军。
“你可别哔哔了,快教手势!”我不耐烦道。
郑青海刚准备教我手势,树丛里就传来一道阴损的女声:
“射死这小贱人!”
五十名死士同时发动暗器,漫山遍野的木钉,雨点子般朝我射来,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启动红狐步,但奇怪的是,时间放缓居然无效了?
诸位知道,我从不老泉归来后,有了神性,神性允许我自创幻术,我知道了破军的效果,自然就能反推出它的手势和咒音。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的那个刹那,我本能地启动神性,双手急速比划,恐怖的高维能量顺着我指尖涌出,以我为圆心,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场”,这个场将我们三人包裹其中,所有射入场中的锋利木钉,全部变换成了……鲜花。
芍药,百合,栀子,蒲公英……千万枝鲜花,柔软无力地拍打在我们身上,香的人想打喷嚏。
暗器不断发出机关撞击声,填充弹药声,木钉,木箭,木头小人……各种细密致命的飞行物四面八方射来,不管射来的是什么,统统被破军场缓速,变成了花朵!
树丛里发出阵阵哗然,五十多人目睹了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无不震惊,但最震惊的莫过于郑青海:
“神性,居然这般恐怖!你现编出的破军,比我的原版要厉害十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生暴戾杀念,不等破军收手,我本能地摸向裤子口袋,谁知却摸了个空,一发狠,我临时变招,手心放在嘴巴跟前,轻轻一吹。
吹来了漫天风雪。
不,是冰雹。
在到达黄泉境后,我的一切术,都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在真实本源的加持下,火焰轮止竟然以下冰雹的方式,从空中急速落下。
原本深蓝色的晴空,顷刻间乌云密布,冰雹夹杂着猛烈的寒风,落地后炸出的白光犹如夜空坠落的群星,刺的人睁不开眼。
当白光消失后,整个包围圈,五十名死士无一存活,全部命丧黄泉。
卢晓莹惊的人都傻了,小嘴张的老大:“火焰轮止?还能这样玩?”
我低头看向脚下的鲜花,随手捡起一朵,用鼻尖轻嗅。
方圆百米的树丛,灌木统统凝结出厚厚的冰霜,大片大片的植物急速枯萎,露出了后方死士血肉模糊的尸身。
远处传来掌声:“好,很好,我以为你只学了点墨家的糟粕,没想到,你还懂幻术?”
一名女子脚踏冰霜,朝着我缓缓走来,而在我后方的一颗大树里,钻出了一名男子。
男女皆身穿白绸长袍,头戴木制华冠,女子二十来岁,长发飘飘,青春貌美,腰肢细如柳蛇,眸子里透出深深的无情冷漠。
那男的也就三十出头,长相普通寻常,微胖,这人好像是个瞎子,眼眶里装着木制的眼珠,看起来分外诡谲。
而且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一个活人,是怎么从树里钻出来的?
不用说,这对男女正是公输兄妹,公输美是黄泉境大圆满,而公输鹤已经到达了地狱境。
两人身上,各自披着一件怪异的披风,披风薄如蝉翼,淡黄色,半透明,其内涌动着类似血管的纹路,散发出淡淡的尸臭。
“小心!”眼镜扶着奄奄一息的青春痘,向我发来密语警告:“她们的披风能吸收特异功能,我的禁言术和美食家的幻境都能被吸走!”
我淡淡扫了眼二人身上的披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叫苦,这般逆天的秘宝,我怎么就没搞一个来呢?
兄妹俩站在我左右两侧,与我间隔二十来米,公输美冷冷打量着我:“小贱人,就因为你从中挑拨,害的我们公输门,跟黑苗子恶战了那么多场。”
公输鹤补充道:“西双版纳的苗疆,已经被我们屠杀殆尽了。”
公输美越说越来气:“拜你所赐,连互助会都开始寻我们的麻烦了!”
公输鹤继续补充:“我们在你身上,折损了太多高手。”
公输美掰着指头数:“湘西双鬼,悲从喜,十三尺,血锥,连老怪物都搭进去了!”
公输鹤收紧披风:“她们都是门派花费无数时间,金钱和心血培养出来的。”
公输美往地上狠狠啐着:“却被你这小贱人给毁了。”
这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细数我的罪责,她们不是今天才来的,她们早就来了,我去不老泉的那段时间,公输门大军过境,将苗疆大小寨子夷为平地,割下的黑苗脑袋,能修好几个保龄球场。
处理完黑苗,她们又将目标锁定到了749营地。
关于鲁班和墨门之间的历史恩怨,这里就不再复述了,我是真被公输门搞烦了,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都是这帮阴森臭木匠,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反倒送上门了,刚好,今个就把公输二字,从人间除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输美是黄泉境圆满,我作为幻术师,自然不会把同境界的人放在眼里。
倒是这个公输鹤,地狱境,不太好对付,我记得青丘曾说,越往后修,跨境击杀就越难实现,比如黄泉境和地狱境之间,差了整整一个珠穆朗玛峰,而地狱境和天神通之间,差的更是一片汪洋大海。
而且最特么让我难受的是,兄妹俩身上的披风,原理和老怪物的八仙棺类似,却比八仙棺要霸道的多。
其中散发出的高维能量,让我感到窒息。
试试水有多深!
“两个臭木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冲兄妹冷笑道:“看看你们身后是谁!”
趁着兄妹回头的功夫,我突然发难,左手对着公输鹤打出阿难村,右手冲公输美打出故事会。
我双手快速变幻手势,一术未停,一术又起,数秒之内,连续冲二人打出阴畜生,四部封天,血歌,烟山和绞舌。
统统不好使。
我指尖散出的高维能量,被披风一股脑地吸收一空,犹如石沉大海,画面都不曾有就结束了。
甚至连对自己释放的银狐指诀,都用不出来。
因果律没有去试,但应该也一样用不成。
“嘻嘻。”
公输美回过头来,爱惜地拍打着肩上的披风,冲我阴阴地笑着:“你可知这是什么?”
“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臭丫头,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吧,这是我们的本命法器,名叫青囊尸衣!”
“青囊尸衣,是鲁班老祖传承下来的精神图腾,是厌胜术的精粹,堪称人间瑰宝!”
公输鹤沙哑地补充道:“青囊尸衣能无限制地吸收一切形式的术,而且永不损毁。”
我说我不信,你脱下来试试?
公输鹤也不上当,缓缓摇头。
你不脱?你爹帮你脱!
我朝着公输鹤踏出一步,他以为我要攻击他,连忙摆出防御的姿态,谁知我声东击西,红狐步一启动,身体顿时化作一团红影,瞬移地出现在公输美面前。
“尸衣?我看是大棚塑料布!”
我伸手去扒她披风,公输美冷哼一声,侧身躲开,反手朝我脖子抓去,我右掌透出洁白佛光,在脖子前一挡,双掌碰触的瞬间,爆发出恐怖的音波,公输美后退数步,面露惊恐之色。
我心中一喜,青囊尸衣虽霸道,却奈何不了火焰轮止。
看到妹妹吃瘪,公输鹤闪了过来,我恶战兄妹二人,起初还从容不迫,但很快就感到了压力。
压力来自公输鹤,不愧是地狱境的大能,和陈山火一个级别,这人出招迟缓呆滞,双臂犹如两只笨重船桨,爆发出的能量却可怖至极——他朝我大比兜子挥来,巴掌未至,威压先到,我全身骨骼都被压的吱吱作响,竟无法做出闪避动作,只得被逼着和他对掌。
三掌对完,我连吐三口黑血,公输鹤的“木化”能力,比血锥强大百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了阻止身体木化,我不得不将降魔咒运转到极致,这耗费了我大量的气场。
只一分钟不到,这场殊死的近战肉搏,就进入到了白热化,我尽量回避公输鹤,主攻公输美,眼瞅着我快速逼近,这贱货右手捏出剑绝,朝我太阳穴扎去,左手成鹰爪,朝我饱满的胸脯抓来。
我不管不顾,等她快碰触到我太阳穴时,我突然踮高脚尖,拉伸高度后,张嘴就咬住了她手指。
当公输美左手抓过来时,我微微含胸,将锦绣图挡在胸前。
我怪招频出,公输美防不胜防,当场中招,她的右手食指被我硬生生咬断,左手连根探入锦绣图,拽出来一只不锈钢野炊锅。
丢掉锅,公输美疼的嚎啕大哭:“哥!她咬断了我指头,疼死我啦!”
公输鹤怒吼一声,朝我后背抓来,我一不回头,二不躲闪,左腿猛地往后一勾!
卢晓莹小腿本就修长,这一勾过去,公输鹤若是不阻挡,命根子要当场报废,他不得不临时收招,双手抓向我脚后跟。
还真给他抓到了,可他还没来得及用劲,我猛地转过身,朝着他狠狠一吐!
断指从口中吐出,炮弹般打过去,当场将瘪犊子嘴唇打开了一道口子,门牙都崩出两颗来。
趁着公输鹤口喷鲜血,哇哇乱叫时,我抽出脚后跟,狠狠飞起一脚,脚背猛砸在他颧骨上,将他踢倒在地。
不得不说,卢晓莹不光腿长,韧带拉伸的也极好,能轻易做出一字马的她,抬腿踢人那叫个轻松愉快啊,我本体做不出来的高难度动作,人家做的行云流水。
但弊端也很明显,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敏上去了,力量就要大打折扣,同样一脚换我来踢,能把公输鹤脑袋踢爆,卢晓莹却连他颧骨都没踢碎。
而且兄妹俩的身法非常诡异,公输鹤身体刚接触地面,就立刻直挺挺地站起,双手前后交替,朝我一指指点来。
公输美强忍着剧痛,从怀里抽出一把木尺,泼妇般尖叫着夹击而来。
女人的攻击很好躲避,关键是这男的太可怕,我和他对了三指,每次指尖碰触,都爆发出猛烈的白光,火星子喷的像电焊似的。
每对一指,我就后退一步,三指对完,我指甲都被炸碎了,指尖血流如注。
我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暗暗怒吼:“郑青海!”
“我在。”
耳边传来郑青海阴沉之声:“我一直在观察你们斗法,你招数鬼怪难料,实战经验在兄妹之上,但综合实力你落下风,再这么斗下去,你怕是要遭殃。”
我叫苦不已:“你这不废话吗,说点我不知道的!”
公输美不给我喘息之机,挥动木尺朝我脖子打来,我伸手抢夺木尺,谁知这木尺诡异阴邪,也不知是何物打造,我刚摸到它,虎口就传来巨疼,手腕差点折断。
这兄妹俩也是虎,公输门那么多术,随便来一套就够我受的,她俩却非要搁这陪我猜拳。
边应对着二人的抢攻,我边听着郑青海的密语:
“问题出在青囊尸衣,此物逆天到无解,脱又不好脱,可以说没了青囊尸衣,她俩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早年在马来西亚,曾学习到一套能逆反因果的术,它能将一件物品的功效,完全调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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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事的也比比皆是,谁出事了,就拿着骨灰牌找这位阿赞,这时阿赞会用这个反因果术,将至阴至邪的骨灰牌,变成温润至阳的佛牌。
那么,如果能作用在青囊尸衣上,原本弱化,吸收一切术的尸衣,将会倒反过来,成为一切术的放大器。
理论上。
此术名叫太阴黄泉,它既不属于幻术,也不属于任何术的一种,太阴黄泉本是南洋道教的一段密经,专门用来给沾染邪祟的物件驱邪,这玩意好不好使,谁也不知道,眼下形势危机,我被逼到死亡绝境,只能临时拿来当救命稻草了。
郑青海传授密经的功夫,我被兄妹逼的披头散发,连续口吐鲜血,在高强度的血腥缠斗中,我肋骨中了公输鹤一掌,多亏仗着降魔咒强悍的防护,才不至于骨折。
我强忍着巨疼,右手对着空气狠狠一捏,捏出一把金灿灿的火焰刀,朝着公输美头皮横削,公输美神色大骇,丢掉木尺低头躲闪。
我早料到她会躲,我左手就等在那呢,公输美一低头,我手指如刀,径直插入她一只眼窝里。
公输鹤怒吼着:“你敢伤我妹妹?”想上前阻止,被我甩出一大捧佛光,硬生生逼退。
我直接抠出公输美一只眼珠,脏娘们哇地惨叫一声,疼的坐倒在地,几欲昏死,捂着空洞的眼窝哭如杀猪:
“哥,这贱人毁了我招子,快用鲸吞杀了他!”
我一听鲸吞二字,立刻感觉到不祥,赶忙念出新学的太阴黄泉,刚念完,也不知来没来效果,我就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颤抖,由不得我做出反应,就看漆黑色的巨物破土而出,将我整个人一口吞下。
那大概是一只木制的鲸鱼,光是它的嘴就有汽车大小,一并被吞下去的,还有青春痘。
四周一片漆黑,四周涌来浓烈的海洋腥臭味,等我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吸入了木鲸巨大的胃里。
青春痘本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了,给鲸鱼的胃酸这么一泡,当场窒息毙命。
我半截身子泡在酸液里,有降魔咒护身,酸液一时也伤不到我。
四下一片血红,身处险境的我,也不得不感叹造物的伟大,你说鲁班他就一木匠,咋就能造出这般精巧逼真的物件呢?
青丘摇头:“鲁班是战国人,那个时代的人,连海长啥样都没见过,更别提鲸鱼了。”
“厌胜术也是随着时代在发展,经过一辈辈木艺大师的改造创新,才有了今天的高度。”
我伸手抚摸鲸鱼的胃壁,连胃壁都是木头做的,两侧的胃壁朝着我急速收缩着,试图将我挤压致死。
我双手前伸,抱圆,捧出两个水缸那么粗的洁白光团,抱在怀里狠狠用力。
爆!
在我到达黄泉境后,佛光变得更加精纯和原始,火焰轮止的威力也被拉伸到一个恐怖的高度,这一刻宛如超新星碰撞到黑洞,连宇宙都白寂了!
木鲸无法承受爆炸,彻底碎裂开来。
木渣子满天乱飞,公输鹤正搁外边等我,在我双脚落地的瞬间,他面露杀机,手中抓持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老虎木雕,往地上狠狠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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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未至,怪风先到,刮的我皮肤生疼。
我这次有了准备,毫不犹豫地使出破军,木虎碰触到能量场后,变成了一朵金色的芍药,轻飘飘打在我脸上。
破军是幻术,破军能使用,说明青囊尸衣已被太阴黄泉瓦解!
冷笑一声,我对着公输鹤打出一记阿难村,当场将狗篮子原地送走。
太阴黄泉,彻底反转了青囊尸衣的功效,它不但没能吸收掉幻境,反而大大增强了幻境的杀伤。
地面上涌出白雾,公输鹤进阿难村不到十秒,尸体就被抬了出来,这位地狱境的大能,惨死于小寡妇之手,毛孔里生长出密密麻麻的女人头发,他的遗容痛苦而扭曲,他的尸身被横切为二,上半截出来了,下半截被永远留在了阿难村。
“鹤哥哥?我的鹤哥哥啊!”目睹兄长的惨死,公输美精神彻底崩溃,痛苦地捂面哀嚎起来。
公输美道行跟我平等,又被我摘了颗眼球,此刻早就吓破了胆,哪还有反抗之力。
眼瞅着我朝她步步逼近,脏娘们坐在地上疯狂猪叫:“青龙使,白虎使!快来救驾啊!”
远处的树梢传来异响,我抬头瞧去,只见两名戴面具的老头,像猿猴似的在高高的树稍上连续跳动,正不顾一切地疯狂逃窜,我发现他们时,两人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其中一名老头还冲我喊了句:
“无意冒犯,打扰了!”
另一老头也扯着嗓子大喊:“我宣布,公输门立即解散!剩余木匠统统滚回老家种地,不服此令者,当场诛杀!”
喊声响彻天际。
这俩老头的道行和公输鹤相仿,都是地狱境初期,他俩没有青囊尸衣护身,就算参战也会被我幻术秒杀。
两人聪明而谨慎,一直躲在树梢上观战,如果形势对我不利,他们才会下来帮忙,可是当看到我用太阴黄泉破了尸衣,一招杀死公输鹤,两人吓破了胆,什么门派,什么团结?去特么的,逃命要紧。
跑掉一些不相干的猫狗也就罢了,这种程度的大能,我还能让你跑了?
冷眼注视二老逃窜的背影,我用银狐强化火焰轮止,朝着他们甩去两支佛光长矛,长矛脱手后,诡异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两人身后,径直扎透了他们后心。
两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从几十米的高空坠地,当场断绝了生息。
四周的树丛里,传来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剩余的小木匠们看到此景,哪还敢停留?纷纷掉头逃窜。
只怕爹娘少生两条腿。
我回到公输美跟前,蹲下来问她:“姐,公输门再没人了吧?”
“没了……”妇女吓的裤裆都湿了,快往后爬边冲我求饶:“好妹妹,我错了……我刚才是故意试探你……你留我条命,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我有上古密药两枚,服下可增加至少五十年阳寿!可永葆青春不老!”
我死死撕住妇女头发,往上拽,抓出一把火焰刀,手起刀落,削下了她的脑袋。
血喷的我满脸都是。
至此,人间再无公输门。
将妇女脑袋一脚踢开,我用勾魂索勾走她的魂儿,再取出块干净毛巾,擦干脸上的血迹,这才想起自己有几片手指甲,在和公输鹤斗法时崩碎了,战斗时爆发出的肾上腺素,此刻再也无法抑制指尖的巨疼。
我疼的直皱眉,更多的是心疼,附身卢晓莹后,我视她如一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始终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任何动作都进行的无比小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哪怕她身上被敌人留下一丝疤痕,对我而言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江湖就是这样,江湖是血做的,修行人的死法无非四种:死于心魔,死于劫难,死于同行,死于鬼物。
这种级别的斗法,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最好结局了。
卢晓莹洞穿了我的心思,甜甜地冲我笑着:“你为我心疼的样子,真是可爱到不行。”
我调动出一部分佛光,聚拢在指尖,血很快止住了,伤口也结了疤,新指甲还要再等段时间才能长出来。
处理完伤口后,我脑子也不知是秀逗了还是咋了,干了件非常蠢的事。
我低下头,顺带着瞧了眼自己高高鼓起的胸部,就本能地用双手往上托了托。
“师父,你想死?”
卢晓莹花朵般的笑容僵在脸上,羞恼到要爆炸。
然后这时,我又做出了第二件秀逗的事,为了化解尴尬,我随口来了句:“这玩意确实不方便,奔跑起来上窜下跳,晃的人心慌。”
我说的是实话,刚才斗法时,公输鹤一个劲地盯着我胸看,弄的我又气又无奈。
卢晓莹已经要到爆炸的边缘了,冲我一个劲冷笑:“然后呢?还有哪里不方便?”
“还有就是你这热裤太紧,卡的裆难受,我真想拽下拉链一把脱掉!”我直率地脱口而出,很快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脸一阵发烫。
卢晓莹沉默片刻,语气中加入了浓烈的杀机:“呵,你别光说,你倒是脱啊?”
“你敢吗?”
青丘看不下去,叹着气劝卢晓莹道:“他这人是这样的,脑子经常被门夹,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毕竟他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
卢晓莹闻言,怒气消了不少,冲我放狠话道:“李丑你等着,见面了我再揍你。”
我尴尬地擦了把脸,看向不远处青春痘的尸体,不由叹了口气,青春痘的死亡时间过久,已经不能用因果律复活了。
她的魂儿出现在尸身旁,委屈又难过地看着我。
我这人是这样,你有资格当我队友,哪怕只当一分钟,我都给你负责到底,于是我招呼青春痘过来,搂着她安抚了几句,用阴灯召来陈山火的助理,让她安排青春痘去投胎。
青囊尸衣被太阴黄泉永久改写,如今,此物成了术的放大镜,我将兄妹身上的尸衣脱下,卷好收进锦绣图,说不定以后用的上。
怕我再做出奇怪举动,卢晓莹羞耻地催促我:“你还要占我身子多久啊?可以走了吧。”
我应了声,收了它地狱后,我意识回归到制邪庙下的本体,站起身,吐出一口浊气。
还是当爷们舒服。
我活动着酸疼的身体,回想刚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和公输门的斗法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精神上的喜悦,即使地狱境的公输鹤,在我跟前也不怎么耐掐,要是没有青囊尸衣,他不可能坚持那么久。
黄泉境和地狱境差了一座珠穆朗玛,但要知道,幻术师的特殊性,可以轻易补平这个差距。
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来自郑青海,公输兄妹到死也不会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卢晓莹身后,竟站着两位幻术大师。
郑青海睁开眼,脸色十分难看,沙哑着嗓子道:“李先生,你又从我这骗走了两式大术。”
“破军,是幻术表达形式的巅峰,至少在人间,你找不得比它更厉害的幻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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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之前的讨鬼咒,一共三式,这应该足够赎回我一耳一目了吧?”
他说的对,是够了,但我并没有回答他,我要让郑青海知道,他的小命拿捏在我手里,他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另外,别看他连阿修罗都不是,我说这人是一座行走的幻术宝库,还真没说错,郑青海身上藏了太多秘密,我想一点点全给他挖出来。
见我直勾勾盯着他瞅,郑青海有些发毛:“你干嘛?”
我突然问他:“你是修啥气场的?”
郑青海犹豫片刻后,答道:“我修的是暗气。”
气场分明暗,像我们熟知的阴气阳气,杀气,死气,尸气,佛光,山河气,包括道家的天地灵气等等,都属于明气。
暗气与外界无关,暗气多指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比如静,禅,瑜伽,比如苦行,你去青海,藏区那边旅游,你看公路上有那种每走两步,就俯身跪拜的人,这就属于苦行的一种,是通过对肉身的鞭笞来净化灵魂。
我又问他:“你修哪种暗气?”
郑青海的回答让我惊讶:“我修枯荣法相。”
枯荣是一种深刻的哲学思想,每一年,郑青海的容貌都会发生一次改变,在丑和美这两个极端中反复切换,但枯荣并不仅仅代表皮囊,还反应出命运和内心。
通过枯荣变化,来感悟命运无常。
此时的郑青海正处于枯相之下,这一年的他,不但外表丑陋,命运也非常多艰,内心黯淡无光,对一切事物都不抱有希望。
他的处境和断离舍类似,区别是,断离舍一生只需经历一次。
郑青海闭目冥想片刻,身体里发出炒豆的爆音,逃离修罗道之后,他终于不用再刻意压制,一口气将修为冲至修罗境后期。
睁开眼,他吐出口浊气,对我道:“我刚才接收到了罗红衣的讯息,他告诉我,他的尸身三天后将运抵此地。”
“我们该制定一个封印他的计划。”
我看向展柜里失去光泽的头骨,久久不语。
“你在想什么?”郑青海好奇地问。
我说:“我没有足够的动机做这件事,罗红衣和我无冤无仇,我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死活与否,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人间毁灭于贪欲,对我也没有丝毫影响。”
“以前我总觉得,啊!人间要完蛋了!我应该做点什么,但最近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干嘛要在乎世人的生死呢?”
我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中,就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你说的对。”
我转身瞧去,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穿民国洋服的中年男人,这人手中握着一块纯银怀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锃亮,长相帅气,五官亲切和蔼,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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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红衣?
我死命揉着眼睛,一度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
郑青海更是当场炸了毛,骇然到无以复加,颤声指向罗红衣:“不对!你不是真的罗红衣,你明明还没醒!”
罗红衣微笑地看向郑青海:“我是还没醒,我的阴身依旧安放在那具新尸身中,你们目前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思想。”
“小郑,我知道你背叛了我,但是我并不怪你。”罗红衣走到郑青海面前,目光温柔似水,又带着阵阵惋惜:
“这些年,你受了很大的苦,你的另一半被困在修罗道,我却迟迟不能前来营救,该你怪我才对。”
我这一生,和各种坏,恶,脏的东西打交道,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反派,能表现出罗红衣这样的姿态,他的人,他所展露出的涵养和品质,根本就不像坏人。
当然,这更可能是罗红衣刻意展现出的虚假姿态,眼前的他,毕竟只是一缕思想,他本人可能是另一幅嘴脸。
拍了拍郑青海的肩膀,罗红衣又看向我:“李先生,我神往你已久,今日,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说话很有磁性,语速不缓不急,你说他是人间恶相,我看他更像是某个电影明星。
我没吭声,对他保持着深深的戒备。
罗红衣整了整领结,说:“你的观点我很赞同,你只是个凡人,不是电影里的救世英雄,你完全不用去在意世人的结局。”
“像贪欲这样的底层情绪,对你这样顶尖的修行人来说,完全可以无视,毕竟就连不老泉的白骨观,也无法撼动你分毫。”
我头皮微微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不老泉?”
“郑青海告诉你的?”
郑青海连忙摇头:“不,不是我!”
罗红衣微笑道:“我是人间七大恶相之首,我想观看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我直接去时间长河看就是了,何必问他人?”
我好奇地问他:“所以当你醒来后,人间具体会发生什么?”
罗红衣并不回避我的提问,回答的很干脆:“刚开始,人和人之间的戾气会越来越大,连环命案,恶性治安案件频发,贫富差距无限加大,不公变得更加巨大,并且不可避免的急速膨胀。”
“人们开始彼此厌恶,憎恨,变的更加暴力,阴森和嗜血,接下来,人性会进一步扭曲,如果李先生熟读历史,会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每朝每代都发生过漫长,且惨烈的食人景象。”
“这次也不例外。”
他开始跟我谈条件了:
“我一定会在人间给李先生留下一片净土,贪欲将避开你的家人和朋友,你将来若是无法适应修罗道的血腥,可以随时返回人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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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红衣眨着眼:“我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了你的前半生,你所经历的一切苦难,恐惧,痛苦和欢愉,全被我所见证。”
罗红衣的出现,让郑青海感到分外的惶恐和愤怒,他拉着我缓缓后退,他曾是罗身边最信任之人,现在,他居然警告我要远离罗。
“李先生,你不能相信他,他是人间恶相!他的形态,是根据你的内心所变化出的。”
郑青海越说越激动,狂怒地指着罗红衣痛斥:“我的一生都被他害了!当初我在彼岸投胎时,这畜生袭击了我,将我的魂一分为二,又从时间长河中截取出17年前的修罗道片段,将我的一半魂魄囚禁其中!”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被困在那该死的,恶臭的枯井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时每刻与那些恶心的诡异作伴,一次次死在它们手中,一次次复活……”
“我的前半生,经历的是无间地狱!”
他气的额头青筋乱冒,嘴里唾沫横飞,激动到语无伦次,颤抖地指着罗红衣:“是你!是你毁了我!你让我活的像个精神病人,一半在现实,一半在修罗……你这猪狗不如的垃圾,我到死也不能原谅你!”
郑青海骂着骂着,突然猛扑上去,朝着罗红衣脸上挥出一拳,这一拳汇集了他的全部力气,威力惊人。
罗红衣不躲不闪,当场被他打倒在地,罗被揍惨了,一侧颧骨被打碎,深深凹陷下去,很快又高高肿起。
他沉默地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他并没有动怒,面对郑青海歇斯底里的谩骂和重拳,罗红衣表现的很平静,他似乎一贯如此,总是表现的温文尔雅,气质脱俗。
我这人没什么文化,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了一个相对贴切,却很老土的词汇——绅士,对,罗红衣像个绅士。
他看待郑青海的眼神,是这般的温婉,他的眸子好似星辰大海,能包容万物,等等?我干嘛要用这些形容好人的句子来形容他?他明明是坏人,是反派中的反派!他的苏醒将带来人间的毁灭!
“是的,青海,我是对你做过这些。”出乎我们的预料,罗红衣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责:
“但是你现在回想这一切,你真的认为我是在害你吗?正是那半个修罗道,激发了你的愤怒和血性,迫使你对命运做出猛烈的反抗!”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迫使你环游世界,拜访那些隐世的幻术名家,不惜一切代价,从他们手中学来幻术,这些术,已然将你推至人间幻术巅峰!就连古代妖狐流派的李三坡,也不及你!”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造就了你永不屈服,不向命运低头的性格。”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迫使你修行枯荣法相,这种隐晦高深的气场,完全不依靠外物,它只来自你的真实内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修行枯荣法相之人,每一步都如临深渊,没有人能把它修至你这样的高度,他们都被法相反噬,凄惨的死去,你没有,你活到了现在,你证明了自己的不凡。”
“枯荣,代表了你的两面性,也代表你隐忍的前半生,可以说完美契合了你。”
话说完,罗红衣冲郑青海伸手,平和又欣喜地注视他:“青海,看到今天的你脱胎换骨,我由衷地替你感到高兴,在李三坡的帮助下,你已经彻底脱离了修罗道,接下来你的人生,将光芒万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深信,有枯荣法相的加持,有你具备的幻术知识,终有一日,你将登顶幻术巅峰,让六道所仰望!”
郑青海呆若木鸡,是罗红衣害了他,不假,可也正是17年前的修罗道,成就了他,罗红衣说的话句句在理,皆是真实之音,郑青海竟做不出任何反驳。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疯了!”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撕扯着头发,放声大哭。
罗红衣把郑青海说哭后,又看向我:“至于你,李三坡,我对你的未来也给一个预言:你将来,会达到比青海更恐怖,更未知的高度,到那时,别说区区七大恶相了,就连六道本身,都将在你面前颤抖!”
“编的真华丽。”我冷冷冲他笑着:“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罗红衣点了点头,突然问我:“真实本源的滋味怎么样?那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馈礼。”
你特么的???
我越来越佩服罗红衣了,观看了郑青海懦弱无能的表现,我心里还在暗暗嘲笑他,一个大老爷们,让人轻描淡写,三两句话就给干崩溃?成何体统?
现在轮到我崩溃了。
“真实本源?是你给我准备的馈礼?”我上前一步,恼怒地指着他鼻子大骂:“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这特么你也敢乱编?就硬往自己身上套是吧?”
“我通过了不老泉的考验,收获了白骨红莲,又用它开启了阿难村的祠堂机关,这一切都是我拿命赚来的,与你何干?”
罗红衣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丝绸手绢,擦拭着嘴角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用拼上性命换来的白骨红莲,开启机关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呢?”
“我在青海投胎前,曾在时间长河中截取了阿难村的往昔片段,在那时,我就在祠堂的石壁中放入了一颗真实本源。”
“我本来想将它赠与青海,最开始,我本没有在祠堂设置机关,我起初的估算是,当青海进入祠堂的那天,代表着他将成功脱离修罗道,他只要轻轻推动石壁,就可以取走这份馈礼。”
“后来你也看到了,青海并不擅长和诡异打交道,也没有与村民沟通的能力,他一直没能进入祠堂,我渐渐意识到,他注定与真实本源无缘。”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着编?”
罗红衣继续道:“我顺着青海的因果线,找寻到了你,当我发现你的那一刻,我就深信,你会成为带领青海逃离苦难的人,于是我仿照着红莲的形状,在祠堂的石壁中雕刻出凹陷的机关。”
我愤怒地后退:“不,你说的不对,你在撒谎!”
我嘴上在否认,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驳,关于真实本源这件事,你细细想,你也能嗅出其中的不合理:
阿难村,位于修罗道的边荒地带,早于十七年前就沦为废土,村中诡异横行,连外道都不屑于靠近,宝贵的真实本源,怎么可能被存放于那种地方?
不老泉的白骨红莲,与祠堂机关所形成的完美契合,更说明了,这里面存在着极大的人为修改痕迹。
青丘的观点和我类似,按照他的说法,六个世界,六种本源,每一种本源的现世,都将引发剧烈的天地异变,引发各路大能疯狂抢夺,如此珍贵稀缺的资源,却被存放在小村子的祠堂里,这未免也太过随意了。
就算真在祠堂,也早在十七年前就被人抢走了,哪轮的到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恶相虽坏,但恶相有一个品质,是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模仿的——恶相不会撒谎,永远也不会。
我不得不接受了罗红衣的说法,这让我变得更加痛苦和不安了,很久以前我就在寻思,罗红衣为何不像中阴那样,来跟我谈条件?来拉拢我?
中阴小气,小气到一毛不拔,恶相未必就小气。
结果呢,人家真来了,我却慌乱到无法应对了,我已经吸收了真实本源,提前接受了罗红衣的馈礼,那么接下来他要向我提要求了,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要我放过他,要我允许贪欲在人间复活,将社会变成地狱。
“你,你想要什么?”我问他,我突然感到无比的虚弱,这么重要的事,关系到十五亿同胞存活的大事,难道不应该交给能改变历史的大人物去处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一个注定被历史遗忘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手里?
“不,李先生,你的想法从最开始就是错的。”罗红衣眸子里透出深邃的光,直接洞穿了我的痛苦,他走到破碎的展柜前,抓起黯淡无光的头骨:
“你们以为我必须借助头骨中的能量才能苏醒,实际上,我的苏醒早在百年前就已成定局,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你们能做的,只是拖延,这就好比死亡本身,每个人都试图拖延死亡,但死亡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注定不可避免的。”
他放下头骨,看向后方的黑暗:“陈山火也深知这一点,他正在注视着我,他应该快现身了。”
我更加迷茫了:“你不要我阻止你,那你要什么?”
“他要你的灵魂,他要你永生永世为奴,为他所代表的七大恶相效力。”
黑暗深处,涌现出阴冷的寒雾,头戴纸帽的陈山火从寒雾中走出,他一出现,立刻就伸手,狠狠朝罗红衣隔空抓去。
罗红衣的身体上出现了大量炙热的,通红的铁链,将他狠狠缠绕,锁紧,罗红衣身体被烫出丝丝焦烟,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痛苦和慌乱,他转身看向陈山火,目光始终平静。
“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罗红衣瞥了眼陈山火,轻声对我们道:“青海,三坡,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
“陈山火即将失去对中阴的掌控,在和另一个阎王爷的权力争斗中落败。”
“到那时,他将被中阴流放,成为一个无主的孤魂野鬼,六道虽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处。”
陈山火保持着往昔的阴冷,边朝着我们走,边对罗红衣点去一指:“话多死的快!闭嘴吧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陈山火出手,我没瞧懂他引发的高维能量,但他这一指点过去,罗红衣嘴唇就被细密的黑线缝死了,血顺着针孔不断往外涌。
彻底让对方闭嘴后,陈山火来到我跟前,先是瞧了眼蹲在地上的郑青海,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我:
“三天后,罗红衣的尸身将被运往制邪庙,我已经在很久前,就用手段封禁了他的思想,禁止他将这里的变化,告知互助会,我还会派出高手协助你,将他的肉身和灵魂封印于此。”
我来回踱步,心如乱麻:“恶相不能撒谎,对吗?封印也只是暂时的,他迟早会苏醒?”
陈山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我嘴角不停抽搐,我说,既然人间的毁灭已成定局,那还何必要干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拖延点时间出来,有什么意义?
而且最重要的,为什么完成封印的人,非得是我?你陈山火手下众多,厉害的多了去了,朱天师是你朋友对吧?他手段高我百倍,为何不派他来?
听完我的一系列提问,陈山火歪了歪脖子:“因为你注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而一个伟大的人,必须要心怀救世的伟愿。”
我沉默了许久,抬头问他:“这个‘注定’,是被谁赋予的?”
陈山火:“六道。”
他顿了顿,又道:“你崛起于底层,你深知人性,你认为世人不配被救,但救世,是六道指定给你的宿命,你没法逃避。”
我脸色变的更难看了,声线沙哑道:“所以六道,不光指六个世界,它还是个具体的人?它具备主观思维,能指定所谓的救世者?”
“是啊。”陈山火坦白道:“六道是具体的……暂且称它为人吧,六道也是我的直接上级。”
我思考片刻后,答道:“好,我答应你封印罗红衣。”
“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陈山火耸了耸肩:“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呢?这是六道的决定,何必去揣测六道的心思?”
“六道一直头疼于人间恶相,可能它除了拖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我早就跟你讲过,这些东西无法被杀死,只能封印。”
“谁知道呢,也许拖延下去,六道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处理它们。”
我一直按照中阴的说辞,称呼罗红衣为恶相,但现在我仔细想,称呼他为“恶神”更加贴切,人家是能在时间长河里自由泳,并且随意截取时间碎片,制作成历史幻境的存在。
在时间长河中,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人生过往,在他面前,我没有秘密可言,人家甚至能直接干预生死,在遥远的彼岸拦截郑青海,将郑的灵魂一分为二,投入两个世界。
这样的存在不是神,又是什么?
说难听的,连陈山火这个阎王爷,象征中阴权力巅峰的人,都无权和罗红衣直接对话。
我颤抖的手摸向口袋,摸出一根几乎被折断的香烟,叼在嘴里,陈山火眼皮子一抬,烟头就被点着了。
深吸一口烟,我以为自己会变得冷静,可内心却更混乱了,我不是在刻意贬低自己,我只是个来自东北农村的风水先生,现在,我却被掌控生死的中阴,冠以伟大之人的名号,如果换成是你,你能冷静下来吗?
抽了几口烟,我瞧了眼不远处的罗红衣,他依旧被滚烫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嘴唇子被黑线勒的不停流血,颧骨更是肿的不像样子。
可他的眸子依旧保持着最原始,最神秘的纯粹,他平静地注视着我,似乎已经提前确认,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然而我已经当着陈山火的面,背叛了他,按理说,我欠罗红衣真实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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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谓的正义,真的就正义吗?
“你刚才说,罗红衣要让我的灵魂,永生永世服务于他,是真的吗?”我掐灭烟头后,问陈山火。
陈山火双手背后,阴冷的眸子里散出阴光:“是真的,不信?你让他自己说。”
他一眨眼,罗红衣嘴上的黑线就脱落了,罗咧着嘴冲我笑了:“没有那么夸张,我们只是签订一个契约,将你的灵魂租借给我一百世。”
“这是好事,这一百世,你可以完美回避轮回法则,远离阴间,地狱和畜生道,百世为人。”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三坡,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完,我们的因果将永久关闭,你我再无瓜葛。”
“而且作为报答,我将赠予你剩余五道本源。”
我好奇地问他:“啥事?”
罗红衣不肯说:“现在还不可说,到时候我会托梦给你。”
“够了!”陈山火罕见地动了怒:“李三坡是我的人,你妄想蛊惑他?你在自找灭亡!”
他第二次朝着罗红衣隔空抓来,这一抓,直接要了罗红衣的老命,罗全身被业火吞噬,几秒功夫不到,就被烧成了一滩骨灰。
当然,烧死的也只是他的一缕思想而已,作为人间恶相之首,罗红衣无法被杀死,他思想的死亡,对他本体也不会构成什么影响。
我目睹了罗被火化的全过程,他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在头颅被烧碎的瞬间,他向我传递了最后一道密音。
这道密音只有我能听到,内容如下:
“绣花鞋幻境的破解之道,在于镜子,而镜子只隐藏于窗帘后,隐藏于封星梅的真实内心中。”
我确信,这是我听到的全部内容,一字未错,但这段话无因无果,完全就是一道哑谜,听的人一头雾水。
首先,封星梅是谁?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从未在我记忆中出现过。
绣花鞋幻境?那又是什么?
渐渐地,我从这道哑谜中,解读出一种阴森的恶寒。
让我们暂且把这道哑谜记下,相信我,我最亲爱的朋友,时间,是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
罗红衣的思想死后,陈山火微微松了口气,对我道:“计划继续,三天后,罗红衣的封印仪式将在此地进行。”
“至于你。”他看向一旁郑青海,后者还深陷于心魔的痛苦中:“从现在起,你将效力于中阴,你的罪,通过服务中阴来偿还。”
陈山火对我还算客气,对郑青海就没这么客气了,语气生硬到不可拒绝:“郑青海,我劝你不要搞花样,我和李三坡,都将是你的直接上级,我们说什么,你做什么。”
“弃暗投明,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选择,郑,你若是让我失望,你的存在将被中阴抹杀!”
话说完,他不再理睬我俩,转身朝黑暗走去:“为了确保此事万无一失,我将派出精锐,他们会在明天赶来支援。”
“三坡,这件事成后,你将迎来中阴的丰富奖励!”
他阴冷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阴冷的黑暗中。
你看,现在你该明白陈山火是何为人了,他前半句看似在警告郑青海,实则是在警告我——背叛中阴,加入罗红衣的阵营,会成为我此生最错误的选择,我也会因此遭至中阴最猛烈的报复。
这一个大比兜子抽完,再反手给我一颗糖——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乖乖给中阴打工,中阴不会亏待你。
陈山火走后,我坐到郑青海身边,我俩都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实际上,陈山火完全是多此一举,我们早已决定和罗红衣划清界限,我也接受了“救世伟人”的冠名。
这个冠名不真实到让我恶心。
可是罗红衣却表现的这般自信,他怎么能确定,当他向我提出要求的那天,我就一定会答应他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对讲机里传来卢晓莹的声音:“今晚八点,瑶池,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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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跟你说了吗?我附在你身上斗法的这段经历,对你非常宝贵,此生你不会再遇到第二回,这相当于两大人间最顶级的幻术师,手把手地给你教学。”
“你赶紧闭关冥想,给我悟!悟出多少是多少,机不可失……”
卢晓莹不耐烦地打断我:“李三坡,你这人真的好无聊啊!张口闭口全是修行,你的世界难道除了修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你这样活着,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就算你是一部冷血的修行机器,这样下去,迟早也要发疯。”
我皱眉道:“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为你到达修罗境,你就可以自满了吗?我告诉你,你差的还远。”
“哪怕你到地狱境,到天神通,还是能遇到比你更厉害的,咱们这行,都是一条路走到黑,没有止步歇息的可能。”
卢晓莹幽叹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好师父,就这一次,好不好?”
我问她:“大晚上的,去瑶池干嘛?”
卢晓莹:“约会啊,还能干嘛?”
我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爽直,沉默片刻,我冷道:“你算老几啊?我凭什么跟你约会?”
卢晓莹:“我带了套比基尼……”
我顿时口干舌燥:“我7点50到。”
卢晓莹咯咯笑着挂了。
关于卢晓莹,我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她应该利用好一切资源,刻苦修行,而不是一有机会就偷懒享乐,我寻思着,可能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放松自己,早把修行忘到脑后了。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被公输兄妹追杀的那般狼狈。
这么一想我就来气,不行,今晚见面我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但转念一想,我不能像要求自己这样来要求别人,卢晓莹20出头的年纪,正是青春大好年华,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贪玩好动是正常的。
我反而才是这个年龄段的怪胎。
“真有雅致啊,还有空泡妞?”
郑青海终于从罗红衣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颓废地坐在地上,抓着一把脏兮兮的石子把玩着:
“你,我,我们马上要完蛋了!你知道吗?”
我问他:“怎么讲?”
郑青海抬头看向我:“三天后,罗红衣的尸身会被运来,这次,互助会的主力将倾巢出动。”
我瞧了眼被打碎的水晶展柜:“陈山火封禁了罗的思想,你依旧是罗的代言人,互助会目前还不知晓你的背叛。”
“你可以寻个借口,把他们打发走。”
郑青海直勾勾盯着我,突然捂着肚子疯声尖笑:“李先生,你在胡说什么啊?”
“是,罗红衣的思想被封禁了,他暂时没法给世人托梦,告知这里的一切,但互助会的这些主力,可不是能随意欺骗的蠢货,他们一定能感知到这里的异常。”
“三天后,这里势必将爆发致命的冲突!”
他将手中的石子捏的粉碎,脖子暴出青筋:“互助会主力众多,我们呢?就你我两个光杆司令?”
“外加你那个不成器的贪玩女徒弟?我们怎么跟他们斗?”
我说你别忘了,陈山火会为我们派来强援。
郑青海歪着脑袋问我:“你先问问你自己?陈山火是个怎样的人?他言出必践吗?他值得依靠和信任吗?”
我没吱声,他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笑的更绝望了:“和我想的一样,他不值得信任,他口中所谓的强援,只怕也是些无用的废物。”
怕被陈山火监听,郑青海对我密语道:“李先生,你听我句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跑吧,跑的越远越好,罗红衣谁叽霸能封谁封去,这事远超你我的能力范畴,咱们管不了。”
“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你觉得这次的封印,能拖延罗红衣几年?十年?五年还是三年?你就算把他肉身剁的稀巴烂,拿去喂猪,把他的阴身抽出来烧成灰,又有什么用呢?”
“人间的毁灭已成定局,罗的降世,只是时间问题。”
我觉得郑青海的心态,可以是被罗红衣玩崩了,我这人你们都知道,我遇到事,第一个想的从来不是退缩,这事如果有难度,我会寻思出办法来克服困难,实在克服不了的,我再去寻思有没有作弊,使诈,或者取巧的可能?
直到所有可能都被否定了,我才会知难而退。
但即使这样,我也会把这事当成一个仇来记在心里,等着吧,将来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我冲郑青海微微地笑着:“郑哥,你不了解我,没有难度的事,我反而不会去做。”
“我这人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和别人斗法,我就乐意闻那股血味。”
郑青海站起身,瞳孔剧烈收缩着:“你要走以杀戮证量的修罗之道?可是你知道吗,修罗之道的结局,唯有毁灭!”
“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强大到让你无法抬头的人,它会以最血腥的方式终结你。”
我说:“那就认命呗,多大的比事?”
郑青海神色阴郁地看向我:“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亡命徒!”
我伸着懒腰:“你现在见到了,别墨迹了,说吧,互助会的主力都有谁?”
“话说,你不应该也是主力之一吗?”
郑青海捡起块水晶碎片,在沙地上写下三个人名:
“其他主力很好对付,用幻术就能解决,唯独这三人,极难对付。”
我低头瞧去,三个人名分别是:
【落花洞女】
【王火化】
【东方冢】
我指着中间那个的人名,忍不住笑出猪叫:“这傻狗是个什么成分?他父母到底有多恨他啊?给他起这么损一名字?”
“他咋不叫王土葬呢?”
郑青海面如寒霜,额头直冒冷汗:“等你知晓这三人的可怕之处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首先是这个落花洞女,你听说过这个吗?”
我嗯了声:“民间传闻,湘西有三邪,分别为赶尸,下蛊和落花洞女。”
前两个我都接触过,最后这个落花洞女是怎么回事呢?说以前在湘西,未出嫁的漂亮小姑娘路过山洞,中邪了,被洞神选去当新娘子了,那小姑娘就变成了这玩意。
湘西那边山多洞多,当地土人信奉山神,洞神,总之每一个地点都有神,其实哪来的神,所谓的落花洞女,不过是魂儿被山洞里脏东西勾走的行尸走肉罢了。
你要是在夜晚的野外,遇到一个背对着你哭泣的年轻女子,那八成就是落花洞女了,这时你千万不要上前和她搭讪,据说落花洞女每一滴眼泪落地,都会导致他人的死亡。
我说出我知道的这些,郑青海却说,实际情况要比传闻严重的多。
互助会的这只落花洞女,会扶乩,通灵,本身就是地狱境,其杀人手段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哭,这个和传闻描述的一致——当你看到她正脸时,你就和她建立了量子纠缠,你一定要想尽一切法子,让她的眼泪停留在脸庞上。
一旦眼泪顺着下巴落地,见者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
第二个是花葬,郑青海和落花洞女并不相熟,满共只见过两面,他说这女的会花葬,敌人身体里往往莫名其妙地生长出花朵,以肉身为养分,猛烈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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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着头,墨门也有类似的术,梳理了关于落花洞女的已知细节后,我问郑青海:“这玩意吃幻术吗?”
郑青海:“吃。”
我一拍大腿:“吃幻术就好办,打照面,我先给她下幻境,让她待幻境里哭去好了。”
郑青海摇头:“落花洞女的可怕之处在于,从你和她建立起因果的那一刻起,无论她身处何地,她的眼泪都会致你于死地,这一点是无法通过幻境规避的。”
“除非你能在她眼泪落地前杀死她,否则失败是注定的。”
我想了想,又问:“她吃讨鬼咒吗?”
郑青海再次否认:“严格来讲,落花洞女不算鬼物。”
我摸着下巴思索,这玩意难对付,但不至于对付不了,如果我以青囊尸衣充当放大器,我的火焰轮止是可以秒杀地狱境死物的。
“落花洞女先放一旁,来郑哥,给我细细讲这个极品。”我用脚踩着王火化三个字道。
郑青海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他反问我道:“李先生,你有听过‘梦阴人’这个职业吗?”
“听过啊。”我说:“谁要是中邪做噩梦,梦阴人能进入这人的梦境中,给他驱邪解梦。”
当初我救姜氏母女时,就曾进入过她们的梦境中,大闹拜堂现场不说,还成就一段男上加男的美姻缘。
郑青海用手指在“王火化”三个字上画圈,说:“这不是一般的梦阴人,这个人在出生后,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谁也叫不醒。”
“我们只知道这人姓王,王火化这个名字,是互助会内部给他起的绰号,意思是这人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啥也不会,跟植物人似的,活着也是浪费资源,还不如直接给他推去火化了。”
这只是个恶意的玩笑,王火化并非植物人,他在现实位面中沉睡,在噩梦位面中,他却是真实且清醒的,他本身就是梦阴人,他掌控着大部分世人的噩梦,能在无数噩梦位面中自由穿行。
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可以在噩梦位面,对现实中的敌人发起致命攻击,比如,王火化可以将噩梦中的恐怖梦魇,投放到现实中,或者从噩梦中扔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不洁能量。
王火化一直和罗红衣建立着极强的精神联系,两人经常到对方的梦境中串门,在陈山火封禁罗的思想后,王火化联系不上罗,自然会察觉出异常。
正因为此人的存在,三天后,当互助会主力携带罗红衣的尸身,到达制邪庙后,郑青海的遮掩和欺骗,也将失去意义。
我又问:“王火化吃幻术吗?”
“不吃。”郑青海答道:“他展现给人间的,只是一具空壳,他本体隐藏在噩梦世界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用幻术也不行。”
“另外,王火化是地狱境后期,其肉身强悍无比,坚不可破,你要是无法在一分钟之内杀死他,就等着被他拖入噩梦世界吧。”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寒气,收起小觑之心,话说回来,互助会里都是些什么阴森畜生啊?我以为郑青海已经顶尖了,没想到又冒出来这些个扭曲玩意。
“你不要觉得地狱境有多稀有。”郑青海叹息道:“这种级别的修行人,人间有的是,这类人有的选择在无人区隐居,有的则躲藏在人流密集的大城市中。”
“你和它擦肩而过,你觉得它就一煞笔,你可能还冲它翻了个白眼,你可曾想过?对方只要心中起一个念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连轮回都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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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地上,死死盯着王火化三字,只会哭鼻子的落花洞女,并没有被我当回事,倒是这个王火化?地狱境后期的梦阴人?肉身坚不可摧?本体隐藏于噩梦位面?还能往现实投放梦魇和不洁能量?
而且还不吃幻术?
这畜生被设计的处处克制我,这种的该怎么处理啊?
我自认为斗法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此刻却也犯了难,傻了眼。
“最后这个呢?”我指着东方冢问。
郑青海面部涌现出巨大的惊恐,声音开始颤抖:“这个,比前两个还要难的多……”
我眼皮子开始跳了。
“东方冢,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催眠师,此人一直被催眠协会列为头号通缉犯,协会为此人开出的悬赏金额,已经突破了十亿!”
催眠师?我媳妇欧阳薇也是催眠师,在我看来,催眠和幻术有很多相通之处,两者比较不出强弱,催眠更倾向于心理暗示,顶级催眠师能通过心理暗示,创造出让人不敢置信的伟大奇观。
尽管媳妇是催眠师,但我对催眠的了解依旧有限,我只知道心理暗示和心理干预,欧阳薇在实战中,经常运用后者来干扰敌人的行动。
但欧阳薇由于道行受限,注定无法成为顶级催眠师,她也只处于摸索阶段,她只是协会中的普通会员,而这个东方冢,则是被协会悬赏十亿的头号通缉犯。
我并没有询问东方冢的具体手段,而是问郑青海:“你跟此人斗法,在你先手的情况下,你有几分胜算?”
“我的胜算为零。”
郑青海直言道:“这三人中,我和东方冢最熟,我经常和他打交道,我太了解他了。”
我皱眉:“他是人。”
郑青海:“是。”
“他吃幻术。”
“吃。”
我顿时惊疑起来:“一个吃幻术的活人,在你先手的情况下,你还弄不死他?你在逗我玩呢?”
“你那么多幻境,随便给他扔一个进去,他不死也得掉层皮吧?”
我打个比方,公输兄妹,我算她俩都是地狱境,加入没有青囊尸衣,你觉得她俩能在我面前坚持几秒?
所以我说幻术师稀缺,就稀缺在这了,同等境界下,幻术师不可能遇到敌手,就算高自己一个境界的,也能借助幻术所发动的高维能量来秒杀。
除非高出两个大境界,或者携带吸收幻术的秘宝,否则遇到幻术师,会成为一件让所有修行人都头疼胆寒的事。
郑青海愁容满面:“李先生,关于东方冢的能力,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你跟他交一次手,你就知道厉害了。”
“这三个人里,东方冢道行最低,和我差不多,还没到黄泉境,但他却是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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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罗红衣为了招揽此人入会,许诺出的条件丰厚到让人难以置信……”
我连忙打住郑青海:“来,你跟我讲讲,这狗篮子具体能干啥?”
郑青海说:“他能通过催眠干扰你的感官,让你对距离的判断出现重大失误,在这种误差的影响下,你的幻术,你的一切攻击都势必会落空。”
“这是我和他多次交手后得出的结论,我们是朋友,我没事就会找他切磋,每次东方冢都会故意谦让,并不愿意在我面前展露太多,关于他的催眠,我只知晓这些。”
我伸出脚,将三人的名字抹的稀巴烂,低头不语。
这些人的出现,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是来渡断离舍大劫的,这些人的出现,也是劫的一部分。
既然是大劫,那肯定不能惯着我,必须给我安排狠活,回看我渡劫到现在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没一个简单的,每件事都能维持在一个玄妙的度——我既完成不了,却又无路可退,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碰,每次都碰它个头破血流,欲仙欲死。
但我并不怪劫,我和劫之间早已达成了和解,从这些事件中,我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进化,我来时全无半点道行,现在我是黄泉境,早已远超了本体。
不仅如此,我还洞悉了诸行无常法印,收获了神性,不久前又获得了宝贵的真实本源。
劫并不亏欠我什么。
要是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活过这一年,当我灵魂回归本体的那一刻……我都不敢想象,那时的我将达到怎样的高度。
在沉默中,我魂游野狐禅,和师父商讨这件事,青丘的观点是,首先落花洞女,对我们不会构成威胁,这玩意应该是最好对付的。
然后王火化跟这个东方冢,也不是无敌的,同样有办法处理。
在这三天之内,我若是能洞悉出第二法印:诸法无我,那么什么噩梦位面,什么催眠术,统统玩蛋去!
一眼看破,一式诛杀!
就算洞悉不出来也没关系,青丘还有别的法子助我。
不得不说,我这个狐狸师父的路子是真的野,不佩服不行,有他这句话,我当场就吃下定心丸。
这里面,只有一个变数是我没法把握的:这三个人,单打独斗或许能对付,但要三人联合起来抢攻我,那可就完犊子了,我再厉害,也万万不能以一敌三,需要郑青海和中阴强援来为我分担。
我瞧向郑青海,这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乎完全失去了斗志,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我给他打气道:“你知道吗郑哥,罗红衣说的对,你的苦难,造就了你的不凡,将来有一天,你会站在幻术巅峰,跟个大装比犯似的,无情地俯视下方的我。”
“你得支棱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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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叫清明梦。
好多年前,清醒梦在贴吧火爆一时,各路牛鬼蛇神都跑来开教学班,收割韭菜,学费在当时来看,是惊人的,六千,八千,甚至一万二。
但很快这玩意就被官方打击掉了,这是个什么原理呢?你首先要设置一个“扳机”,比如低头看表,每过十分钟你看一回表,问一遍自己,现在是清醒的还是在做梦?
等你把这个习惯养成了,睡着后你到了梦中,你启动这个扳机,咔!你意识到你在做梦了,一般人意识到这个之后,会本能地醒来,但你不会。这时,你就进入清醒梦了。
那进去后能干嘛呢?
我们知道,梦里的场景是不受咱们自个控制的,比方说你在梦中行走,你往哪走,你会碰到什么人,这些是你决定不了的。
清醒梦不同,你在梦中的行动,完全由你决定,而且你思维不是混沌模糊的,而是完全清醒的。
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是想啥来啥,现实里高冷的女神,现在疯狂跪舔你,宁愿坐在你自行车上哭,也不要坐宝马车里笑。
你的仇人,被你的手下用满清十大酷刑,折磨到血肉模糊,你却瞧都懒得瞧他们一眼,权力,金钱,别墅,豪车,女人……梦里的所有人都谦卑地跪在你面前,你比皇帝还皇帝。
看出问题了吧?清醒梦的初衷,是给现实失败者提供的避风港,现实中受挫,梦里找回场子,现实里辱骂过你的领导,梦中跪着哭着管你叫父。
而且熟悉后,你能控制清醒梦的长短,哪怕睡一整天不醒来都没问题。
渐渐地,就有一小部分人,开始对清醒梦进行更深层次的开发,这些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呢?梦里的医生,能治好他现实中的疾病,他犹豫不决的事,梦里有高人给他点醒。
该买哪支股票?孩子该上哪所学校?怎么给上级送礼?这些困扰,高人会在梦里一一解答,而且准确率奇高无比。
甚至有些在顶级投行工作的精英,每次在进行重大决策前,都会先征求梦中人的意见。
听着挺好的吧?想学吗?千万别!
我们说,当现实和噩梦位面重合,两者互相投影后,一定要出大事!
那会贴吧里有不少玩这个出事的,有个帖子特出名,一男的疯了,不敢去上厕所,说站在厕所里,能看到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这些人不停在跟他说话,说的东西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还有不敢上床睡觉的,说一躺在床上,就看天花板上倒立着许多人,头发上往下不停滴血。
至于在清醒梦里撞鬼的,那更是数不胜数,说那些玩意阴森的,根本形容不出来。
关于梦,还有个有趣的点——我们每晚都做梦,但年龄越大,我们越不容易记住梦。
修行人怎么看梦的?我认为梦是连接未来维度的通道,我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某个场景,某个人或者某种现象,你感觉特别熟悉,好像经历过,其实你已经梦到过了,只不过你忘记了而已。
行,嗑先唠到这,讲正事。
我把郑青海一顿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目前的情况是这样,我身边属实找不到什么可用之人,目前,只能指望郑青海了。
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晚上七点那会,我给他取出点淡水和压缩饼干的,我就离开了制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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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坟前,给四姐磕了三个响头,上了炷香,我说姐,你的仇我只报了一半,本来要把郑青海的人皮也带过来烧的,但这个人还有点用,我暂时还不能杀他。
“谢谢你传我大坟墓轮转术。”
上香的时候,黄二丫就蹲在坟包上盯着我瞅,她还带来了几只小母黄皮子,都是屁大点的小姑娘,我也不知她们啥时候来的,我没去理会,上完香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就走了。
黄二丫跟在我身后,跟了大概几公里,这期间她一口一个哥地叫,我始终没回头,她终于放弃,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夜风像厉鬼的手,不断抚摸着我结实滚烫的胸膛,我孤独地行走在一条幽深的小径中,其实每个人走到最后,都是孤独的,你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他们都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或早或晚都会离你而去,真正陪伴你的,唯有脚下的路。
这时,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回头看看吧孩子,你杀了太多的人,你的脚印是血色的。
我回头瞧去,我没看到血色的脚印,只看见一片血色的人间。
半个小时后,我拨开树丛,前方出现了一座广阔而恬静的湖泊,在夜色的照射下,湖水表面笼罩着一层蓝色极光,美的宛如仙境。
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姑娘,正站在湖岸边的芳草地上等我,姑娘身边还放了一艘木舟。
我走过去一瞧:“说好的比基尼呢?”
卢晓莹没好气道:“服了你,连这个也信。”
原来她没比基尼,想想也是,这里又不是海南,谁会带比基尼来这种地方呢?
不过今天她穿了条小裙子,很短,大长腿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柔美。
“这么美的月色,我们划船吧!”
她轻盈地跳上船,我将船推进水里,也跳了上去,抓着船桨划拉了没一会,就划到了湖中央。
夜晚的瑶池,湖水静的像面镜子,沉稳的没有一丝涟漪,几只野鸭子呱呱叫着,从我们身边游过。
船小,对面的卢晓莹离我很近,女孩身上的好闻香味一个劲往我鼻尖涌,这孤男寡女的待在一条船上,气氛有些尴尬。
卢晓莹双肘顶在滑溜溜的大腿上,双手托腮,目光奇异地注视着我,我给她看的特不自在,就问她:
“你观看完我跟公输兄妹斗法,有没有学到点东西?”
“咱们今天不聊修行。”卢晓莹直起腰,撩动长发,撩来漫山遍野的花香。
卢晓莹想了想:“昆明挺不错,四季如春。”
“但是半年后,我要去东北找你,我偷摸着去,不让你媳妇发现。”
我说妹子,你可别来了,我要是能把罗红衣封印了,人间就再没我啥事了,到那时,我就该去修罗道发展了。
卢晓莹将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背后,好奇地眨着长长的睫毛:“师父,你跟我说说呗,修罗道是什么样的?”
我说你叫我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卢晓莹怒着挥拳揍我,被我反剪住双手,动弹不得,无奈下,她只得小声叫了句爸爸,叫完小脸胀的通红。
我松开她的手,半年前的她,身份刚从校花换成厂花,她目中无人,冰山高冷,半年后的今天,她穿着比基尼坐在我腿上,管我叫爸爸,对于男性来说,这征服感来的太猛烈,让人飘飘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跟她讲修罗道,讲阿难海和小寡妇,讲外道妖魔,听我说起修罗道那边的阳寿以万年为单位计算,卢晓莹很是神往,嚷嚷着她也想去。
“所以我才要你刻苦修行。”我抚摸着她湿漉漉的洁白后背:“相比人间,阴间,那边更高维,那边的鬼都是地狱境级别的。”
“别说你这小小修罗了,连我过去了,都未必混的开。”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就好比移民,我先偷渡过去探路加打工,要是能在那站稳脚,我就把家人也接过去。
凡人去了修罗道,是可以直接享受那边漫长阳寿的。
卢晓莹认真地答应着:“我到昆明后,找一些香火旺的大庙修行,我的底子好,只要肯用功,上黄泉境不难。”
这天晚上,我们在船上过的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眼一闭,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瓦蓝的湖面上,反射出美丽的金光,我将小船摇到岸边,卢晓莹收起裙子,换上了一条干练的紧身牛仔裤。
离开瑶池后,我一路将她送出雨林,在一条僻静的公路边,拦了辆摩托车。
分别前,女孩紧紧抱着我不肯撒手,呜呜地大哭,我本想阻止,一寻思,哭吧,我未必能在两天后的恶战中存活,这番,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了。
骑摩托的是一农民造型的中年男人,一脸古怪地看着我俩,我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我俩平日走在街上,路人看我们的眼神都特奇怪,都在疑惑,我这么丑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一女朋友的?
此时的卢晓莹今非昔比,修罗境的她,几乎传承了我的一切幻术,连火焰轮止都学了,有坏人敢打她的主意,等于找死。
擦掉女孩晶莹脸蛋上的泪珠,我看着她上了摩托车,消失在了视野中。
我原路返回制邪庙,喝了些水,盘坐在地上冥想。
下午那会,郑青海不知从哪找来工人,将存放头骨的水晶展柜原样修复,又将地面打扫干净。
当天晚上,我们苦苦等待的中阴强援,终于现身了。
当时我和郑青海正守在展柜旁,并排打坐,我听到异响,睁眼看去,只见从前方黑暗的虚无中,走出一个男人。
这人年龄和我相仿,二十七八的年龄,瘦,脸色煞白如雪,留长发,五官帅气,棱角分明,但眸子却透着浓烈的阴冷。
不光眸子冷,这人全身都是冷的,身体不断往外排出寒气,他穿的也很奇怪,棉质的白色秋衣,秋裤,光着脚,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我和郑青海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我们,开口问了声:“谁是李三坡?”
我指了指自个鼻子,那人嗯了声,走上前来自我介绍道:“我的编号为封印物097,除此之外,我的一切资料都属于绝对机密,你们不用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封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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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封印物是花花草草那样的物件,没想到还有人形的封印物?
我指了指地面,这人走过来坐下,我眯着眼打量他,这人非常奇怪,他和陈山火那种非人非鬼的玩意不一样,他是个活人,有实体,可实体又不怎么稳定,而且我从这个人身上,没看出一丝半点的道行。
也可能是他道行太高,超过了地狱境,我看不出来。
“就来了你一个?”我问他。
“是。”这人冷冰冰答道:“我一个就够了。”
郑青海摸着下巴想了想,说:“097叫的太拗口,你有人类名字吗?”
这人答道:“叫我陈奇好了。”
“陈奇,你好。”郑青海想跟他握手,陈奇却没接,弄的他有点尴尬,收回手问:“你是哪个流派的?”
“我无权告知。”陈奇机械地答道。
郑青海怒道:“我们现在是战友,事关生死,你必须告知。”
我也眨着眼道:“互助会的主力快来了,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全部吗?能的话,我们就不问了。”
陈奇犹豫了片刻,答道:“要说流派的话,我应该属于特异功能流派,我的能力和高压有关。”
说着,他伸手在空中一捏,捏过来一滴水,放在掌心:“我能在一个很小的区域内,制造一个无限大的高压场,处于场中的一切物质,将被高压改变形态。”
他开始给我们演示:“当压力值来到十万个标准大气压时,水的氢氧键会发生断裂,它会变成一个叫冰七的晶体结构。”
果然,他掌心的水珠快速气化,变成了一颗钻石般的结晶:“而当压力值到达四千万个标准大气压时,冰七会变成金属氢,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室温超导体。”
结晶变成了一滩反射金属光泽的铁水。
陈奇将铁水撒在地上,面无表情道:“我的极限是,将压力场的压强提高至一千亿个标准大气压,这时,原本的一滴水,内部的原子会发生剧烈的核聚变!”
我俩听的是一脸懵逼,陈奇继续道:“当然,只有压强到达两千亿个大气压时,核聚变才会引发爆炸,才会发生一滴水,毁灭一座城市的奇观。”
“但一千亿个大气压,已经足够碾压万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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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越小,陈奇释放的压强就越大,如果目标是一颗小石子,他能对其释放极限压强,也就是一千亿个标准大气压,在这样的恐怖压强下,石子的分子结构会发生核聚变,那可不是灰飞烟灭那么简单的了。
那如果目标过大,比如一个人,那么压强就会被均摊,并极大削弱。
我问陈奇:“你可以对敌人的某个器官增压吗?比方说,压爆对方的眼球,或者手指,心脏?”
“篮子?”
陈奇眨着眼:“我的压力场,只能释放于一个完整的,独立的物体上,无法对该物体的某一个特定部位生效。”
“除非能让这个部位脱离它,成为一个单独的整体。”
郑青海喝了口水:“说那么复杂干嘛?我直接问你,你能把一个活人压成一滩肉泥吗?”
“普通人的话可以。”陈奇答道:“修行人要看道行,修罗境以上的,我无法做到。”
郑青海呵呵一笑,冲我密语道:“这个陈山火真是离谱到家了,关系人类生死存亡,这么大个事,他竟然给我们派来这么个废物?”
郑青海越说越怒:“你说这人有什么用?之前听他说一百亿,一千亿个大气压啥的,我听不太懂,还以为他挺牛比的,结果说来说去的,只能作用于物体上?”
“妈的,这有个毛用?”
陈奇的这个能力,也许能用来摧毁敌人的法器?但是我和郑青海都会太阴黄泉密经,咱们根本用不着操心法器的事。
而且互助会的这三大主力,好像也都不怎么依靠外物。
我细细寻思着,问陈奇:“兄弟,我这样问你好了,你爆发出全力,能不能弄死一个地狱境的高手?”
陈奇依旧摇头:“对不起,这涉及到保密条款的内容……”
我突然对陈奇打出一道绞舌,他当场中招,神色立刻大变,面色惊惧无比: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冲他笑着:“对不住了朋友,此事关系我们每个人的生死,中阴的那些迂腐保密条款,就统统滚一边去吧,出事我担着。”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陈奇铁青着脸,舌头在嘴里不受控制地蠕动着。
我突然想到749局,那边也有很多特异功能人士,他们甚至还搞了个评级体系,陈奇是封印物,据我所知,中阴也为封印物设置了类似的体系。
我就问陈奇:“你的评级是什么?”
这小子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涌,他不想回答,但在卢晓莹版绞舌的影响下,他不说也得说:
“我的评级是9。”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如果十级是满分的话,那么九级,相当于中阴目前存放的最危险,且最具毁灭力的封印物了。
当初在办公室,陈山火给我看过一块黑板,黑板上等级最高的封印物,也不过才5级。
看来,陈山火的确非常重视此次行动,他本人无法直接参与,却派来了压箱底的大宝贝。
对于陈山火这么抠门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我继续问他:“明天,这里会来三个地狱境级别的修行人,我把其中一个交给你对付,你的胜算有几成?”
陈奇脸上肌肉不断抽动,显得很不自在:“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被中阴所封印,今天,是我第一次外出。”
郑青海轻咦了声:“你是说?你一直被当做囚徒关押着?为什么?你一个活人,他们为何要这样对待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我过于危险。”
他告诉我们,他是陈山火的亲弟弟,陈家一共三兄弟,老大陈山火,如今掌控半个中阴,老二陈亮目前下落不明,但据说此人是一个道行通天的恐怖大能,实力还要远在陈山火之上。
陈奇是三兄弟里最小的。
“所以你是被你亲哥封印起来的?”郑青海揉了揉眼睛:“你哥心咋这么狠呢?”
“他要为人间负责,他不得不心狠。”陈奇解释道:“而我的存在,的确对于人间是个祸害。”
我久久注视着面前这个小伙,我说看人先看眼,这人的眼睛很干净,纯粹到一尘不染,话说回来,我的眼睛也很干净,但你能从我的眼神里看出妖狐的狡诈和阴狠。
我并不是什么善男子,我杀起人来鬼见了都害怕。
郑青海的眼睛同样干净,但他眼神深处却隐藏了许多的忧伤,阴郁和对恶相的狂怒。
可是我从陈奇的眼神里,完全解读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两片未被人类涉足过的海,这很不对劲,这种眼神只可能出现在婴儿身上,成年人的眼睛里,怎可能不出现污浊?
但很快我就释然了,陈奇从小就被关押在中阴囚牢中,他是人,他却被“物化”了,作为封印物,他从未接触过人间,眼神像婴儿也就不奇怪了。
“你刚才说,你对人间是个祸害。”郑青海摸着下巴,一脸的狐疑:“如果仅仅是高压这一项能力,恐怕远不足以成为祸害吧?”
“毕竟你也说过,你的高压虽然能让物体的原子产生核聚变,却无法引发核爆。”
陈奇费劲地吐着舌头:“除了高压,我还有别的能力。”
“什么能力?”我们连忙问。
陈奇回答:“我的智商超过了700,这个数值是爱因斯坦的三倍,因为脑体的开发度过高,我总是能一眼就分析出敌人的弱点,并且迅速制定出有效策略。”
我和郑青海面面相觑,陈奇如果说的是实话,那么让这种人降世,的确会成为人间的祸害。
原因无它,这个人太聪明了。
他现在看似人畜无害,眼神清澈,你要把他丢进社会的大染缸里,泡上几泡,你就看吧,等他洞悉人性的那一刻,他势必会朝着邪道的方向发展,永无回头之路。
别误会,错不在陈奇,错在这个脏到恶臭,无药可治的社会。
绞舌到此失效,陈奇活动着舌头,对我道:“不管这是什么,请你下次别这样了,我舌头很不舒服。”
他没有动怒,他可能连动怒是啥都不知道。
我对陈奇身份的挖掘,也知道到这了,目前已知的是:第一,他很聪明,第二,他的压强能力看似恐怖,然而作用于人身上,效果会大打折扣。
第三,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对人情世故也一无所知。
“抽烟吗?”我扔给陈奇一根烟。
“我不会。”他接过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教你。”
我给陈奇点上烟,教他抽,等他学会抽烟后,我再教他喝酒,回头我还要带他去洗浴按摩,找漂亮妹妹消费,顺便再给他剪个社会小伙的头型,摇两式花手,陈山火要是知道,他弟被我调教的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估计要被气个半死。
陈奇抽了一口烟,呛的直流眼泪,我说刚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陈奇不解地问我:“抽这个有什么用?”
我答:“没用,但是不抽还不行。”
没了绞舌,我再问陈奇点啥,他再不肯讲了,我和郑青海商量一番,决定把落花洞女交给陈奇对付,这娘们是三个人里最弱的,我相信陈奇作为九级封印物,不至于连这个都办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落花洞女是地狱境高手,陈奇的高压无法将她碾成肉泥,但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碾成肉泥,也只是其中之一。
郑青海跟陈奇解释了落花洞女的能力,陈奇听完,显得不悲不喜,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闭目,不再言语了。
那个梦阴人王火化交给我来弄,没别的,我就烦这狗东西名儿取的晦气,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倒要看看,他明天是梦阴还是梦遗。
最后那个催眠师东方冢,我让郑青海先尽量拖着,等我火化了王火化之后,腾出手来再处理他。
青囊尸衣有两件,我拿出一件扔给郑青海,这玩意如今是法术放大器,斗法前把它往敌人身上一罩,会产生奇效。
这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草率到不能再草率的战术制定,正因为没胜算,且缺失敌人的详细资料,所以不得不简单。
假如有朱天师坐镇,那索性连战术都不需要了,他一个人就能全对付了。
但我和朱天师都知道,互助会的因果,只连接着我和郑青海,外人强行参与,只会招惹来无常的关注,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和失控。
我们三人坐在地下空间中,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我的意识进入了野狐禅世界,明天的决战关系生死,连野狐禅都提前嗅到了一丝不详,天空阴沉着,暴雨连绵。
佛堂中,青丘一改往日的形象,变成了一位身穿白裙的狐耳少女,仙气飘飘地端坐于莲花上,美的宛如天宫仙子,让人不敢直视。
“师尊。”我冲她微微鞠躬,手伸到后背一抓,抓出一束娇艳盛开的玫瑰,递到她面前。
青丘接过花,闻了闻,满意地笑着:“坐。”
我跪坐在蒲团之上。
佛堂的屋顶有点漏水,水珠滴滴答答撒在青石地板上。
青丘手捧玫瑰,星辰般美丽的眸子看向我,轻声道:
“我将意识投放到时间长河中,提前看到了你明日的敌人。”
她开始给我讲她看到的,首先明日之战,将以车轮战的形式展开,就是双方各派一人上台,一对一,分出胜负后,再换人上。
先说这个王火化,此人对噩梦的操控,已经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诸行无常法印,用来破解一般类型的幻境可行,可它却无法用来破解噩梦。
也就是说,明日之战,我将无法避免地坠入王火化的噩梦世界中,如果我掌握了“诸法无我”法印,自然能轻松破除。
但诸法无我远远凌驾于诸行无常之上,隐晦生涩无比,以我的资质,穷极一生也未必能领悟,大战在即,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了。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了。
青丘教了我一套名叫“菩提花开”的幻术,此幻术专门用来破除污秽噩梦,只要施展,我将立刻从噩梦世界中醒来,肉身和意识回归现实。
有个问题。
菩提花开的原理,是从诸天神佛那里借力,让【佛之国】强行降临于噩梦位面,从而崩碎,瓦解噩梦,我若是凡人,或可借用神力,青丘却笃定地说我是只古代妖狐。
妖狐,自然无权管神佛借力了。
人间佛法,用野狐禅的典故来嘲讽外道,在人间佛法看来,妖狐是外道,妖狐岂能使用佛力?
强行这样做,会为我招来“一衰”。
什么是一衰?
一衰,是腐蚀心灵的诅咒,它会导致我接下来和东方冢斗法时,负面情绪全面爆发,东方冢一定会敏锐地洞察到这一点,从而利用它,在我内心建立起一座座心理坟,当这些心理坟引爆后,我的意识和精神将陷入崩溃,如果处理的不妥善,我将因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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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战,陈奇VS落花洞女,陈奇将轻松获胜。
第二战,我VS王火化,在我学会菩提花开幻术前,我的胜率不到百分之三,学会后,胜率能突破百分之四十。
第三战,郑青海VS东方冢,郑必败,所以到头来,东方冢也得由我来对付。
但郑的失败,并不是没有意义的,首先,我可以在台下观战期间,将诸行无常法印施加给郑,协助他减轻催眠术的影响。
“另外。”青丘伸手抚摸狐耳,摸出一颗小小的种子,扔到我手里:
“此物名叫道种,你将它转交给郑青海,让他明日和东方冢斗法时,将道种弹入对方眼睛中。”
“这件事必须由郑来做,他和东方冢是好友,彼此了解对方,催眠师做梦也不会想到,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他。”
我注视着掌心里的道种,这玩意颜色碧绿,比芝麻还小,散发着奇异的草本香气,青丘说,道种凝聚了她一世世对幻术的感悟,我和东方冢交上手,我内心只要起个念想,道种就会在他的内心世界绽放,到那时,东方冢的催眠术会被极大削弱。
我接下来要担心的,只剩下由一衰导致的负面情绪爆发了。
这个计划看似周全,其中却隐藏着不少BUG,首先,东方冢能混淆敌人对距离的判断,让幻术打不到他。
幻术都打不到,道种又如何能弹入他眼睛呢?
我说出疑惑,青丘耸了耸肩膀:“自个想办法去,什么都要我教啊?”
我陪笑称是,另外,关于一衰,这玩意到底有多可怕?我这小心灵,其实也挺脆弱的,平日里没事,动不动自个就陷入负面情绪中,好半天才缓过来。
一衰爆发后,全体负面情绪统统爆发,再加上东方冢的煽风点火,到那时,拿什么来压制?
青丘也被难到了,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同,一衰的伤害也不尽相同,她赤着足跳下莲花,在佛堂中来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我教你一招,将负面情绪暂时抽离出意识,那个叫陈奇的小孩,不是会高压吗?你让他把你的负面情绪压碎就完事了。”
这个操作简直脑洞大开,我不确定陈奇的高压,能否影响到负面情绪这样的虚无物质,眼下没更好的法子,只能暂时这样计划了。
青丘将菩提花开,和抽取负面情绪的术教给了我,另外,她还特意找来一只小蒲公英,递到我手里:
“回去后,对着头骨吹,别问为啥,照做就是了。”
我收下蒲公英,冲青丘再三致谢,告辞离去。
她做了她该做的,我能遇上青丘,是我的福气,至少在人间,我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师父了。
但就连青丘,也无法决定我的生死,让我们暂且把计划中的所有BUG抹去,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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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讲,东方冢和王火化这样类型的敌人,不是我这个阶段该碰上的,换李三坡来,情况会好很多,可我毕竟是李丑,肉身的不足很难用后天的努力去平衡。
只能这样了,死与不死,全部交给老天。
我回想起和马义在阴间加油站读到的那本日记,我总觉得那是冥冥中老天给的暗示——或早或晚,我将不可避免地死于某人之手,灵魂坠入阴间,在那里过上日记中描述的生活。
希望是我想多了,希望那天永远不要到来。
意识返回人间后,我睁开眼,将道种交给郑青海:“郑哥,明儿个你跟东方冢斗法时,把这玩意弹进他眼睛里。”
郑青海接过道种,牢牢攥在手心,脸色阴沉道:“东方冢能混淆距离感,我一直在寻思这事,怎样才能让距离感不受影响呢?”
我取出卢晓莹制作的袖里乾坤:“我可以用诸行无常削弱他的催眠,还可以用此物来吸收,存放他的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郑青海已经向陈奇讲述了三人的能力,这时,陈奇开口道:“或者,由我来制造一个高压场,将郑哥和东方冢隔绝开来,所有进入这个高压场中的术,都将被压缩成静止态。”
“这时,郑哥就能锁定到催眠师的真实方位了,在我收回高压场之后,郑哥立刻弹出道种,一定可以命中!”
东方冢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我站起身,来到展示柜前,开启水晶罩后,对着头骨吹蒲公英,头骨在妖狐能量的影响下,立刻发生了异变。
原本黯淡无光的惨白头骨,重新散发出琉璃的耀眼光泽,内部的空心处,也重新爆发出恢弘可怕的高维能量!
当然,这一切只是虚假的表象,头骨早就废了,我只是暂时用它来迷惑互助会的主力。
会到陈奇跟前,我问他:“你能压制负面情绪吗?”
说着,我开始掐弄指诀,对着眉心虚抓一把,抓出一团灰暗色的小光团。
陈奇平静地注视着光团,歪了歪脖子,光团立刻在我手中破碎开来。
“优秀,相当优秀!”我满意地拍着陈奇肩膀,这小伙不错,有用,而且用处贼大,负面情绪消失后,我欢喜的不行,真想现在就带着陈奇去按摩。
我盘坐在地,和陈奇抽着烟,将野狐禅那边的信息传达给两人:
“明儿个车轮战,第一战,陈奇干死落花洞女,第二战我干死王火化。”
“第三战郑哥跟东方冢搞上一搞,你不用赢,你把道种弹他眼睛里,然后直接认输下台就完事了。”
“第四战我再上,干死东方冢,完事。”
郑青海听的脸上肌肉直跳:“等等。”
“李先生,你能预见未来吗?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万一明天的剧本,不按你讲的演,怎么办?”
他指着对面的陈奇道:“万一第一战,陈奇就被落花洞女秒杀?”
“落花洞女被称为湘西三邪,是有原因的,你凭什么觉得这小子能赢过她?”
我接过他的话道:“第二战,我又被王火化秒杀,到时候你直接下跪认错,重新皈依互助会,顺便替我俩收下尸。”
郑青海满脸冷汗:“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你的血咒术……它早已将我的性命和你深度绑定了!”
“我死你没事,你死我必死!”
我这才知道血咒术的恐怖,青丘传我此术时,只说郑的性命被我拿捏在手里,却没提性命绑定的事。
“支棱,懂了吗?”我大有深意地看了眼郑青海:“你赶紧琢磨点啥出来,确保我不死。”
“你仔细想想,你还藏着哪些厉害的幻术?你道行浅,用不出效果,教给我好了。”
“又想讹诈我?”郑青海擦着汗怒道:“上次假借小妮子之手,你从我这骗走了太阴黄泉和破军,还不满足?还要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一直在阴暗的地下空间中休息,等待。
等到第三天上午那会,楼梯口方向传来动静,先是下来一女的,应该是互助会派来探路的。
这女的下来后四下看了看,瞧向展柜里的头骨完好无损后,就跟郑青海打了声招呼:“郑哥,一切都还好吧?阴师的尸身已经到庙外边了,马上就下来。”
郑青海点了点头,那女的就回去了。
地下空间空旷而宽广,有的是地方躲藏,我和陈奇早就躲进了后方的黑暗中,我手心满是冷汗,心跳的像高速运转的打桩机,我曾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血腥斗法,面对过各式各样的扭曲敌人,每一次都关系生死,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过。
我看到了野狐禅世界的狂风暴雨,整个狐狸村,整个曼陀罗草原都在为我悲鸣,可能命中已经注定了,今天就是我的死日——没人把死当回事,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才知道死的可怕。
我和他们一样,我也以为死亡是一件离我非常遥远的事,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眼前黑白交替,总是出现阴间加油站的画面。
郑青海站在展柜前,目光看向前方,他看似平静,那是硬装出来的,他比我还怕,他的一只手在哆嗦,他如果强行不让它哆嗦,他的呼吸就要乱。
我又看向一旁的陈奇,我们三人中,只有陈奇一点都不怕,他根本就不知道怕为何物,毕竟他本就没有真正地活过。
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现在我开始后悔,这件比事我真不该去管,无论它的回报是什么,它已经远远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了。
但我又想,这又何尝不是修行呢?我怕,是因为我不自信,是因为我和人交手的次数还不够多,血流的还太少,胆儿还不够肥,性子还不够野,缺什么,反而要练什么。
道行,不就是由血,伤口和死亡恐惧堆积出来的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楼梯那边传来阵阵沉闷的脚步声,互助会的主力来了!
我的心立刻就悬到了嗓子眼,刚开始进来了八个精壮的汉子,八人赤着上身,抬着一顶血红色的大轿子。
这些人都是互助会请来的工人,而轿子里躺着的,应该就是罗红衣的尸身了。
八人累的满身热汗,将轿子抬进来后,放在地上,转身就离开了。
八人走后,第二拨人下来了,首先走进来了十个男女,这些男女道行从修罗到黄泉不等,应该都是会里的大护法,她们身穿红衣红裤,脸上也画着红扑扑的胭脂和大口红子。
有人手持鞭炮,有人手捧锦衣,玉食,毛巾,清水,鲜花……这些物件都是为苏醒后的罗红衣准备的,十位护法下来后一字排开,每人身后又跟了些弟子,虔诚信徒之类的人,场面上聚了至少四五十号人,乌泱泱的,阵仗不小。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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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棺也不知是个什么原理,这么热的天,冰棺却散发着滔天的恶寒,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我和陈奇屏住呼吸,潜伏于黑暗中,小心地窥视着,场面上人虽多,却寂静无声,冰棺落地后,护法和信徒们盘腿坐地,目光虔诚又狂热地瞧向展柜中的头骨。
只要吸收了头骨中的能量,她们的精神图腾,罗红衣就能苏醒啦!
可她们哪知道,头骨早被我吸空,剩下的只是个妖狐幻术伪装的空壳。
终于,我们要等的第三拨人来了,首先下来的是一副轮椅,被两名汉子抬着,轮椅上坐着个老头,这老头差不多九十来岁,身穿农村老头常穿的灰蓝色中山装,老头跟死尸似的坐在轮椅上,双眼紧闭,那张老脸阴森,丑陋,五官皱缩成一团。
老头手上还在打着吊瓶,两汉子把轮椅抬下来后,吊瓶杆往旁边一放,就匆匆离开了。
信徒们似乎都很惧怕这老头,都远远避开他,让出一个大圈来。
这老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梦阴人,王火化了,就这么个干瘪,恶臭,死气沉沉的农村植物人老头,土豆埋过天灵盖了,靠着输液维持生机的玩意,居然是特么的梦阴人?
接下来,又下来了一男一女,那女的身穿异族长裙,赤着足,头发高高盘起,扎满了金银饰物,看年龄也就十八九岁,长的还怪好看的,但全身却透着森森鬼气,眸子无神又灰暗,显得不人不鬼。
这就是湘西三邪之一,传说中的落花洞女。
洞女旁边,是个30来岁的男人,我寻思此人应该就是催眠师东方冢了,这人的长相很符合催眠师的定位,五官平平无奇,头发不长不短,长相不美不丑,没有任何值得人留意的地方,属于丢在茫茫人海里,就瞬间消失无影的类型。
越是厉害的催眠师,越该这样,他这张人畜无害,无聊至极的脸就是他最好的伪装,在任何情况下,这张脸都不会引起他人的警觉,东方冢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穿的也非常屌丝,上身是件不黑不灰,洗的发白的旧体恤,圆形的领口已经有些变形了,下身是条同样灰不溜秋的运动裤,配一双脏兮兮的旅游鞋。
就这么个人站在你面前,就这造型,就这脸,谁会把他跟悬赏金高达十亿,人间最危险,最邪恶的催眠师相联系呢?
互助会的三大主力到齐了,落花洞女和王火化都是地狱境,离谱的是,东方冢的道行竟然还没郑青海高,这人只是个修罗境三重天的业余选手。
我知道,对某些特定流派来说,道行,并不能准确评判其实力,比如幻术师,催眠师,可尽管如此,我心中却泛起深深的狐疑,郑青海把他描述的过于厉害了,在我眼里,这个东方冢太弱了,我一指就能点死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也是我潜伏于黑暗中的目的,一会郑青海上去骗,能把这些人骗走最好,实在骗不走,我就在暗中发动火焰轮止偷袭,能坑杀一两个主力,那一定是极好的。
三大主力和众信徒聚集在出口前,和郑青海隔了约五十米远。
“青海,好久不见,你黑了,也瘦了。”
东方冢一脸微笑,冲郑青海招了招手,郑青海也笑着招手:“东方贤弟,运尸这种小事,怎么也劳烦到你了?”
“让手下办不就好啦。”
东方冢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不劳烦,应该的,今天可是咱们互助会的大喜之日,我怎能不亲眼见证罗仙复活这一伟大奇观呢?”
他留意到郑青海哆嗦的右手,有些疑惑道:“青海,你手怎么在抖?”
“别提了,前两天误食了毒菌子,犯了痢疾。”郑清海胡乱应付着,指了指冰棺里的罗红衣:
“阴师的尸身已经运抵,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开始复活仪式吧!”
“东方老弟,你带她们出去等着,别让这些闲杂人等的气场,惊扰了罗仙的魂魄。”
“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要是能把这些人骗出去,那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我们把罗红衣的尸身斩成肉泥,一把火烧毁,骨灰埋进土里,再将他的魂魄用勾魂索擒住,带去中阴封印。
我们也一道进入中阴,通过传送门逃离此地。
很遗憾,剧本并没有这么走。
面对郑青海的驱赶,东方冢眨了眨眼,长叹一声道:“青海,在互助会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一直最欣赏你。”
“今天,我只想问你一句。”
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突然涌现出阴损的杀机:“罗仙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背叛他?”
东方冢声音洪亮,回音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背叛?你在胡说什么?”郑青海佯装出惊讶和愤怒,试图狡辩。
他俩接下来对话我没去听,我已经意识到今天不见血是不行了,此前我一直刻意屏蔽了气场,解除屏蔽后,我深吸一口气,先是用出银狐指诀,进入妖狐状态后,我调动出丹田里全部佛光,双手变换指诀,朝着人群狠狠一指!
十四根本印,火焰轮止!
恐怖的高维能量,为地下空间招来一只只巨大的如来佛手!这些佛手散发着金色,白色的佛光,每一只都有水缸那么大,顷刻间,数百只佛手夹带着毁灭的暴怒,朝着人群狠狠拍去!
我为此酝酿了太久,这一手偷袭,直接抽干了我丹田里的全部佛光!这是我黄泉境五重天的巅峰一击,是我信仰和道心的见证,不可阻挡!
当佛手点亮世界后,人群惊慌失色,四散而逃,哪里逃的掉?佛手们沉重地拍打着地面,现场各种残肢断臂,破碎组织被毁灭的冲击波高高扬起,地下空间下起了凄杀的血雨!
轰!轰!
一时间地动山摇,上方的钟乳石被剧烈的地震纷纷震断,一根根掉落,场面血腥混乱,尘土卷着尸块乱飞。
我看到东方冢和落花洞女二人,推着轮椅上的王火化,不停左移右晃地躲避下坠的巨石,这时,三只佛手携带着猛烈的怪风,地冲三人狠狠拍来。
这三掌若是拍结实了,管你什么道行,统统拍成死苍蝇!
洞女和东方冢抬头,眼瞅着佛手临近,两人脸上却毫无惧怕之色,嘴角反而泛起阴笑。
我当时看到她俩笑,我就感到不对劲了,果然,两人各后退一步,躲到了轮椅后面,下一秒,三只佛手拍来,刚到跟前,就看王火化那老畜生突然张嘴,对着佛手狠狠一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亲爱的家人们,我必须要向你们坦白,这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恐怖,最撕心裂肺的画面,没有之一。
这老头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那三只佛手僵在了半空,被老头硬生生吸出三缕白光,就跟开了线的线手套似的,三缕细细的白光汇集进老头口中,随着他大口的吸食,佛手越吸越小,越吸越淡,一会功夫就被吸的一丝不剩了。
整个过程中,老头始终闭着眼在睡觉,他在睡梦中完成了对火焰轮止的吞噬,他满意地舔了舔漆黑的嘴唇,脑袋一歪,继续沉睡。
我暗骂一声老不死的,拉着陈奇走出藏身处,站在郑青海两侧。
伴随着最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佛光消失,地下空间恢复了之前的阴暗,尘烟落地,只见地面上出现了数百个深深的大手掌印,众护法和信徒无一人存活,现场鬼气森森,尸横遍野。
罗红衣的冰棺倒是完好无损地摆在原地,只有棺材盖被掀开了一些。
青丘不断为我输送着佛光,我空虚的丹田快速充盈起来,吹出口浊气,我看向对面三人,右手食指连弹三下,弹去三记血歌。
当三只被血光包裹的大狐狸,朝着三人恶狠狠咬去时,那老头第二次张开嘴,又是一吸!
这老畜生的嘴跟个小型黑洞似的,来什么吸什么,三只血狐狸被他吸进去,还吐回给我一大堆狐狸骨。
我和郑青海的脸色在比赛,比谁更难看,我俩都没闲着,各自施展独门幻术对三人展开抢攻,这回老头不吸了,可三人明明就站在五十米开外,我们的幻术却死活打不到她们。
郑青海的情报没错,这名催眠师,的确具备恐怖的距离干扰能力。
这种感觉真是怪异又吊诡,仿佛三人的真实位置不在五十米外,而是在五公里外似的,我们在接连尝试无果后,不得不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我们已经被东方冢催眠了,我知晓催眠术的底层逻辑,它需要先通过特定动作或眼神,预埋心理暗示,建立心理坟,然后再通过手势悄然启动。
钟摆,沙漏,一个特定的词汇,墙上奇怪的画……接受过催眠疗法的朋友,一定知道我在讲什么。
可东方冢从始至终没动过一下,甚至连瞅都没瞅我们一眼,那么,他具体是怎么催眠我们的呢?
“青海,这就是你新结交的朋友?”东方冢这时才抬头,看向我,嘴角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妖狐流派的幻术师?而且还是中阴的走狗?有点意思。”
点评完我,他又笑着点评陈奇:“至于这位,一个没有人性的空壳,同时,又是一件致命的武器。”
他不知用何种方式,竟然读出了陈奇的内心世界,和他阴暗的过往,用挖苦的语气嘲笑道:
“洁白的房间,五平米大,墙上贴满了厚厚的缓震棉,用来防止自杀……你居住在这个可悲的囚笼中,被中阴囚禁了20多年?”
“囚禁你的人,居然还是你的亲哥哥?我要是你,我就杀了你哥哥!”
陈奇不动声色,好奇地看着东方冢,我听不下去了,也开始评价东方冢:
“中专毕业的屌丝,农村户口,经济拮据,内心阴暗,扭曲,极度自卑,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阴森童年,从小被家人虐待和排挤……”
“最特么可悲的是,你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个处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要是你,我就杀了你自己!”
你们知道我,我这张嘴的确是损,每次斗法前的口遁环节,我只要正常发挥,势必碾压对面。
我这一番评价下来,一般人哪有不生气的?可这东方冢还真不是一般人,他不但不气,反而有些惊讶地看向我:
“这么好的口才,真让人佩服。”
我不打算再废话,上前一步,提议道:“这里地方小,混战起来万一引发塌方,砸死你们三个狗比事小,砸坏了头骨,可就得不偿失了。”
“咱们刚好三对三,车轮战,敢不敢?”
东方冢看向我身后展柜里的琉璃头骨,面露些许忌惮,问我:“怎么个车轮法?”
我眉头一挑:“简单,我们双方各派出一人斗法,其余人观看,第一轮陈奇对落花小娘们,第二轮我手撕王火化,第三轮郑青海陪你玩。”
“三轮之后若是没分出个你死我活,之前的人可以继续上场挑战,一直循环到一方人死光为止。”
东方冢听完,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说:“可以,但是顺序得打乱下,青海不是我的对手,我想挑战你!”
我早料到他会来这一出,开玩笑,这个顺序是我和青丘苦心研究出来的,岂能被打乱?
他话音刚落,我就大步走到展柜前,抓起外道头骨:“事儿逼是吧?那就别玩了,我捏碎头骨,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在东方冢等人眼中,头骨是让罗红衣苏醒的关键,决不能出现半点差池,这时候,青丘的蒲公英起到了关键作用,东方冢不断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头骨,愣是没瞧出端倪。
“别。”他不得不服软:“就按你说的来吧。”
“但是孩子。”他眸子里的光是那般的阴损且自信:“你应该知道,这个车轮不管怎么转,死的一定是你们。”
我冲他竖了竖中指。
东方冢推着王火化的轮椅后退,我和郑青海也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中间的空地来。
车轮战正式开始,第一轮,陈奇VS落花洞女。
两人走到空地正中,相隔二十余米远时,停步,这女的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脸上的表情也特别怪异,嘴巴始终往上抿着,做出一副想笑又忍着不笑的贱相。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这女的两颗眼珠子,怪异无序地疯狂转动着,那画面特渗人。
好在陈奇也不懂恐惧是什么,始终平静地注视对方。
女人眼珠子越转越快,身体里散发出阵阵黑气,突然往地上一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结束了。”
东方冢双手背后,冷哼道:“她的眼泪只要落地一颗,这个叫陈奇的孩子就必死无疑!”
我看向落花洞女,只见落花洞女的两颗眼泪已经划拉到下巴上,在往土上滴了。
我不由得替陈奇捏了把汗,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眼泪在半空,被陈奇的高压直接气化,这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楞了楞,哭的更惨烈了,可任凭她怎么哭,泪珠始终碰不到地就化做白气。
陈奇的高压能力,不通过手势来发动,他双手插进兜里往那一站,只用心灵控制压强大小,看似懒散的站姿下,隐藏着对压力精确到艺术的完美掌控。
那落花洞女一看这不管用,发了狠,干脆伸手去抹脸上的眼泪,往地上甩。
没有用啊,眼泪只要流出眼眶,就属于单独的物件了,陈奇能轻松将每一滴眼泪气化,根本不给洞女空子钻。
如果一个路人经过此地,看到这场斗法,一定会荒谬到不解——女的蹲那只顾哭,男的双手插兜,跟个没事人似的往那一站,你跟我说这叫斗法?
斗法难道不是大火球子天崩地裂的乱甩吗?
东方冢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他何等聪明,一眼就瞧出陈奇的能力,完美克制了洞女,他眉头一皱,冲洞女喊道:
“别哭了!用花葬杀他!”
洞女站起身,手伸进裙子里一摸(确切讲是伸进胯下)摸出一把花粉,平放在掌心,朝着陈奇吹去。
那花粉在半空就被高压所静止了,落花洞女人都瞧傻了,尖叫着扑过来要跟陈奇贴身肉搏。
这女的是货真价实的地狱境,前面只是热身用的小把戏,她的优势在于近身搏杀!
洞女人未至,我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轻松突破了陈奇的压力场,裹挟着花粉朝着他恶狠狠扑来!
她身后居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扭曲男相!那是她的鬼丈夫,洞神!
“陈奇,快杀了她!”我冲陈奇焦急地吼道:“被她近身你就死定了!”
陈奇瞳孔微微收缩,朝着落花洞女伸手,微微一抓,口中轻哼道:
“结束了。”
就看那落花洞女身体僵在半空几秒,重重坠地,痛苦地七窍流血,不光是这样,她皮肤每一处毛孔,都在往外不停渗血,她凄惨地翻滚着,用苗语或土家语尖声咒骂着,很快就停止了挣扎,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陈奇冷冷注视着洞女的尸体,神色淡然道:“从你上场开始,你的肉身,就处于我的高压之中,这压力看似很轻微,对你几乎不受影响,你也没有去认真对待它。”
“可是,人类血管承受压力的极限是200千帕,地狱境的修行人,大约为5000千帕,我对你施加的场压,却高达9000千帕!”
“9000千帕,这个压力无法对你的皮肉,骨骼和内脏造成杀伤,却能一点点压破你的所有血管!”
“三分钟,足够让你死于高血压引发的全身大出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我知道陈奇有东西,毕竟人家是中阴九级封印物,肯定比749局SSS级的特意功能者要厉害的多。
中阴九级封印物,面对湘西三邪之一的落花洞女,我本以为这是场势均力敌的死战,谁曾想,三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完全碾压!
洞女的死相凄惨无比,过量的失血,导致她尸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快速干瘪,原本还算美丽的少女,此刻的死相当真是难看,丑陋至极——她双目怒睁着,嘴巴张的老大,嘴角不断流出黄褐色的体液。
在她死后,她身后的黑影也崩碎瓦解了,空气中的血味呛的人作呕。
再看陈奇,若无其事的回到我身边,获胜并没有带给他丝毫喜悦,当然了,他可能也不知何为喜悦,这孩子好,干净的像块璞玉,等待着他人的雕琢。
郑青海惊的也是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第一轮斗法,就这么结束了,这事其实不难理解,我们根本不懂压强,把这件事理解的太简单了,固执地以为在物理意义上将一个人压成肉泥,才叫压强。
谁也没往高血压这块去想。
陈奇创造出的压强场本就无形,被整个人体分摊后,看似不痛不痒,难以引发敌人的警觉,可它对人体血液系统造成的影响,却是潜移默化的,等敌人察觉过来,早为时已晚。
“精彩。”
东方冢惋惜地看了眼洞女的尸身,神色木然地拍起手来:“不愧是中阴派来的精锐走狗,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抬起头,阴阴地注视陈奇:“所以你的能力,与高压有关?”
“至少这个蠢女人的死,换来了你的资料,接下来我面对你时,会在身上扎几个小洞用来泄压,这样你的能力就废了。”
陈奇摇头:“我还有别的法子杀你,比如……”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边冲东方冢喝道:“废什么话?还不快把老东西推出来受死!”
第二轮斗法,开始!
我缓缓走到场地中央,盘腿坐地,东方冢推着王火化,将轮椅停放在我前方三十米开外。
这埋汰老头睡的像只死狗,脑袋耷拉着,哈喇子流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其实人老了,生活质量难免会下降,但是下降到他这个地步,要靠轮椅和吊瓶来维持生机,那还真不如赶紧一死了之,省的要死不活地搁这受罪。
我看这老头,就想起了我爷爷,我爷爷并不比他年轻多少,但老爷子身体棒的很,腰杆子挺的笔直,走路如风,满面红光,一辈子去医院的次数没超三回。
我劝大家一定要多运动锻炼,远离烟酒,把身体搞的棒棒的,另外每天按时刷牙,至少每两年洗一次牙。
有人问,身体好和身体差有啥区别?老了不都难逃一死么?我说这区别可大了,身体差的人,死前那十年,生活质量会降到惨不忍睹,比如这个王火化,24小时轮椅上这么一坐,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着,可谁吃饱了撑的,愿意伺候他呢?
身体好的人,老年生活质量不会差到哪去,有些老头老太太,九十多岁生龙活虎,精神头比年轻人都大,哪天到时候了,眼一闭,一命呜呼,至少不受什么罪。
另外身体好,辛苦一辈子存的钱,好吃好喝自个花,不用送钱给医院,毕竟这片土地上的医院,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回到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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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死定了!”
我懒得废话,伸手去拍朱雀炉,烟鞭好似巨蟒出洞,劈头盖脸地朝老头打过去。
在我到达黄泉境后,朱雀炉这件秘宝,已经承载不了我的气场了,这才打出去一记烟鞭,炉体就烧的炙热滚烫,将我口袋烧出个大洞。
这记烟鞭别说活人了,打到坦克上,都能将装甲打凹下去,如此猛烈暴躁的威压,我相信老头是不敢用嘴去吸的。
他果然没敢张嘴,眼瞅着烟鞭打过来,老头突然抬头,伸出右手小指,举在脸跟前这么一挡。
水泥墩子这么粗的烟鞭,在碰触到老头小指后,砰地一响,炸裂开来,化作烟丝消散一空。
我一招没使老,双手急速变换,左手血歌,右手烟山,一指接一指不带停的,还不时夹带几下火焰轮止。
王火化的灵魂躲在噩梦位面,在那里操控着肉身,他所展现给世界的只是一副空荡的躯壳,这导致他对大部分幻术和幻境免疫,所以我挑选的都是直攻类型的术。
把老畜生的肉身打碎!让他的魂儿永远困死在噩梦位面,永不超生!
面对我狂风骤雨的抢攻,王火化应对的不急不缓,他终于张开了他那张黑洞般的嘴,吸下一只又一只的血狐狸,佛光也对他没什么效果,被他一口口吸下。
他只应对这两式,对烟山却不管不顾,他似乎已经老到头了,老的不能再老了,烟山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我像个弹古琴的人,盘坐在地,双手柔和地往前拨拉着琴弦,对面轮椅上的王火化,双眼始终紧闭,眼皮下,两颗眼珠子高高凸起,诡异地急速闪动着。
我早已启动了银狐状态,我的一切术都被极大强化了,有青丘坐镇,我更不用担心佛光耗空,但我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奈何王火化分毫。
这些直攻类型的术,统统被他轻松破解了,这老头别看造型埋汰,却是个难啃的硬茬子,仗着地狱境的强悍肉身,毫不费力地与我周旋着。
我心中愈发烦躁,寻思着既然远程抢攻无效,不如近身厮杀,我倒要瞧瞧,老东西的肉身到底有多强悍?
而且瞧他那不断转动的眼珠,王火化依赖势力,那我干脆就给他熄灯!
我抓起被通红炙热的朱雀炉,狠狠一拍,一大股藏青色的烟潮涌出,瞬间弥漫整个地下空间。
我的视力丝毫不受影响,借助烟潮的掩护,我左手烟刀,右手火焰刀,快步闪身到王火化跟前,双刀如两道流星,朝着他面门狠狠斩去!
王火化视力被烟潮阻断,却敏感地捕捉到了风声,他下巴突然咔地脱臼,嘴巴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吐出一大团恶心的黑色线虫。
这些线虫死死缠住双刀,我铆足了疯劲,双刀却无法前进一分。
线虫们被刀光烧的滋滋作响,我一发狠,丢开双刀,左手小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点向他印堂,攒竹和眉通三穴。
这叫“抢魂三指”,隶属于李家风水杀人术的体系,三穴若是被同时点中,王火化隐藏在噩梦位面的阴身,将会被我硬生生拽入现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火化神色大骇,他也知道,阴身进入现实后,他将立刻死在我的幻术之下,老头应对的倒是很高效,他竖起右掌,掌刀立于鼻梁前,同时左手食指伸出,朝我腰侧点来。
他掌刀立的位置恰到好处,我这三指若是点上去,指头根会被掌刀直接斩断!
我急忙收招,左手险之又险地绕开掌刀,大拇指猛点他太阳穴,同时右手闪电般横挡在腰前,准确抓捏到了老头攻来的食指!
狠狠一撇,咔!老头左手食指被我硬生生撇断,同时,他太阳穴硬吃了我一指,被点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一般人受到这种致命伤,早当场一命呜呼了,王火化却只是微微晃了下脑袋,他嘴巴里的那团线虫继续往外吐,我这会才瞧清,这哪是线虫?分明就是一团女人头发!
女人的脑袋已经从老头嘴里钻出来了,然后是脖子,身躯,哎呦我草,那画面我真的不想详细描述,实在太恶心了!
王火化吐出来的,应该就是所谓的梦魇了,那玩意通体黑漆漆的,像一只影子,全身却裹满了恶臭的鲜血和体液,我抓起团佛光,朝女人后脑勺上狠狠拍去,这一下拍上去,就跟拍到一盆血水里似的,女人后脑溅起大量的血水,闷哼了一声,继续往外爬。
我不再理睬女人,双臂前伸,朝着王火化双眼掐去,老头控制着轮椅快速后退,我压上去抢攻,这一轮,我爆发出全部实力,在银狐指诀的加持下,双手犹如蝴蝶翻飞,一指化作两指,三指,乃至十万指,王火化眼珠子都快转冒烟了,哪能看的过来?
一会功夫不到,他连续中招,身上,脸上被我点出十几个血洞,老头一声不响,对伤势满不在乎,干脆站起身来跟我缠斗。
我出招又快又狠,双臂形成两团暴风虚影,指节更是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我坚信,每一指点出去,都能将钛合金点成一滩铁水。
而王火化速度却慢到了极致,跟在公园打太极似的,一指指慢悠悠朝我点来,可他毕竟是地狱境大能,每一指都带着宏大磅礴的高维能量,这些能量形成了一道不可描述的恐怖规则,我整个人被这个规则笼罩,犹如置身于十万米下的海底,极难做出规避动作,只能被迫和他对指。
王火化的下巴已经被完全撕裂了,那黑洞般的巨嘴里,全身是血的黑女人,已经钻出了半个身子。
女人的脑袋低垂在老头的胸前,疯狂挥舞着细长的双臂,我以一敌二,虽不落下风,攻势却放缓了不少。
我一次次和王火化,和女人对指,每一次指尖的碰触,对我都是巨大的精神折磨,从刚才撇断王火化食指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每和他手指发生一次物理碰触,我的意识就会陷入噩梦位面一分。
我眼皮子渐渐发沉,感到剧烈的困意,青丘提醒我道:“李狐狸,你即将进入王火化的噩梦位面,不用怕,这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女人拽住了我衣领,我后退着挣脱开,朝着王火化打去两道佛光,老头不躲不闪,身体诡异地像波纹般扭曲起来,佛光打过去,犹如打在水面上。
波纹在我眼前快速蔓延,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波纹,一切的一切,都扭曲,融化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一秒,我就进入到了噩梦位面中,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阴森,寒冷,城市好像经历了核战,被崩成了一个个碎片,无序地漂浮在猩红色的混沌中。
我站在其中一块碎片上,它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场景大约是“中山路”之类的市中心路段,街道是侧倾,歪斜的,汽车,行人和大量的城市垃圾在半空漂浮,两侧的商铺大门紧锁,上方楼房的窗户却都亮着灯。
每扇窗前,都站着一只黑漆漆的梦魇,它们或男或女,都低着头注视着我。
在我前方百米开外,站着一个枯瘦,驼背的老人,这老人正是王火化,噩梦位面的他,是清醒的,眼睛也是睁开的。
“老牲口,给我死!”
我正要对着王火化施放【菩提花开】,召唤佛之国降临噩梦位面,却惊恐地发现,我双臂像是被什么东西锁死了,重如千吨,动弹不了分毫!
双腿也是!
王火化黄裱纸颜色的苍老眸子,毫无生机地扫视着我,沙哑着开口道:“这是我的噩梦,我的世界!”
“这里的规则,由我制定,我让你动,你才能动。”
砰!砰!
两侧的楼房里,一只只梦魇跳窗而出,朝着我缓缓逼近。
老头笑的是又贱又得意:“每一个死在噩梦位面的人,都会成为这里的梦魇,你数数看,这里有多少只梦魇?嘻嘻……”
我深吸一口气,原来噩梦位面的空气,也是老人身上的恶臭味。
“你真可悲。”我的目光穿过一只只梦魇,平静地看向王火化:“这么老的岁数了,不敢死,更不敢活,像个懦夫般躲在噩梦世界里,连直面生死的勇气都没有。”
王火化被我说中要害,气的老脸疯狂蠕动:“和噩梦之主对话时!你应该注意你的口气!我!早已超脱了生死,超脱了六道,和噩梦融为了一体,我人间的肉身,不过是件摆设罢了,在这里,我永垂不朽!”
“那又怎么样?”我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苟活于此,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你在这里有什么?权力?财富?女人?亲朋?不,不,你什么都没有,陪伴你的,只有这一个个破败的混沌碎片,和一只只没有神智的恶臭死物,你把噩梦位面当成永生的天堂,在我看来,这里不过是地狱的囚笼。”
王火化不如东方冢,至少心性这块,他比后者差远了,我随口嘲讽几句,直接给老头整急眼了,气的那叫个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杀了他!杀了这个小畜生!我要用他的人皮做国旗!拿他的骨灰涂抹全身!”
梦魇大军朝我越逼越近,在这个城市碎片上,梦魇的数量超过了万只,它们成扇形将我包围,五米,四米,三米……
我轻声念出不动明王降魔咒。
降魔咒无需手势,只用口诀发动,此神通克制一切邪秽恶法,恶咒,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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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泉境下,原本的袈裟变成了一件红色的法衣,法衣上印满了金光闪闪的卍字,金光打在这些梦魇身上,它们纷纷惨叫着化成黑烟。
我双臂脱困后,快速打出手势,刹那间,整个街道上盛开出菩提花海,香气扑鼻,下一秒,天空中出现了一朵巨大的云彩,一眼望不到头,云中闪烁着耀眼的佛光,云端之上,依稀可见一座座恢弘的建筑。
王火化绝望又恐惧地注视着天空的异象,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假的,都是假的!哪有什么佛?”
他抬指朝着白云点去,点出一道道黑光,白云不为所动,快速压下来,整个噩梦位面,被刺眼的白光笼罩,彻底崩塌瓦解。
我和王火化一起回到了现实,他在人间的肉身已经彻底死去,他的魂儿迷茫地站在轮椅边,抱头痛哭。
我用勾魂索把这老畜生的魂儿勾过来,用铁钩的刀锋,一点点宰杀他。
王火化杀猪的惨叫声,震耳欲聋,我为了震慑东方冢,动作刻意放慢,每一刀下去,东方冢的脸就会颤一下。
老头不怎么经折腾,十分钟不到,就让我割的魂飞魄散了。
东方冢像死了亲爹,脸色难看到骇人。
第二轮斗法,到此结束。
按理说三局两胜,我方大获全胜,没有再比的必要了,但规则是斗到一方全员阵亡为止,对面还剩下个东方冢。
我方压轴大将是郑青海,他慢步走到场地正中,我则退到后面观战,其实我方优势这么大,也不用再遵守所谓的规则了,我只等郑青海把道种弹进东方冢的眼睛里,破了他的催眠术,然后我们三个一起上,弄死他就完事了。
为了确保道种命中,需要先消除距离感的误差,等东方冢上场后,我暗暗取出袖里乾坤,小木盒在我掌心疯狂颤抖,这说明它已经开始了对催眠术的吸收!
东方冢和郑青海在说着什么,大概是一些旧日的往事,我没有去听,当木盒吸饱了催眠术之后,发出轻微的裂木之声。
我不确定误差是否消除了,就试着朝东方冢打去一道烟鞭,他冷眼瞧向烟鞭,起初不管不顾,直到烟鞭临近了,他这才意识到距离误差消失了!
东方冢神色大骇,险之又险地跳起躲避,烟鞭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土坑,趁着土星飞溅,东方冢人在半空之际,我冲郑青海密语道:
“道种!”
郑青海右手微弹,准确地将道种弹进了东方冢的眼睛里。
东方冢落地后,不停揉着眼睛:“青海?你?你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招数暗算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一寻思,既然距离误差消失了,那还斗什么啊?我直接给这篮子送去幻境享福,不就完事了吗?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又不免疫幻术。
郑青海和我想一块去了,他双手合十平放于胸前,快速变换手势,对着东方冢打出“恶井”。
不对!手势顺序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恶井是我们根据17年前修罗道的遭遇,共同琢磨出来的,我对恶井的手势无比熟悉,我皱着眉,一眼就瞧出郑青海手势有误。
起初我以为,这狗篮子是不是想反水?联合东方冢摆我一道?但一想,不可能,有血咒术,他没这个胆子。
郑青海一套手势打完,没起效果,他神色狐疑不定,又换了个幻术尝试。
他的那些个幻术我都会,什么山海蜃楼,四部封天啥的,我早研究透了,可我却惊恐地发现,他每个术的手势顺序,全部乱了!
这时候,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我看向揉眼睛的东方冢,对着他比划阿难村的手势,谁知到了我这,手势竟然也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我们暂且把手势错乱的事放一边,重新回到清醒梦这个话题。
在哈市当风水师的那段时间,我通过马义接触到一个案子,那是个中年老板,非常有钱,他每天醒来两次,每次两小时,他用这四个小时的时间来给身体做基础清洁,以及一些生意上的安排,剩余的20小时全部处于深度睡眠中。
他家人为此感到担心,但这个老板非常固执,家人各种法子都用过,统统无效,最后找到我这,让我上门给看看。
我去他家时,看到这人躺在床上,睡的非常安详,神色看上去很开心,很幸福。
我满心疑惑,这个人每天20个小时睡在床上,那他吃饭,喝水和排泄该怎么解决呢?
他家人说,这些他全部在梦中解决,我又问,他这样持续多久了?回答是,已经十多年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彻底违背了现代医学,他不吃不喝在床上睡了十年,是什么在维持他机体的运转呢?
他肯定醒来时偷摸的吃喝了,可他妻子却坚决否认,说这十年来,他没有碰触过人间食物,一次没有。
半夜那会,这人醒来了,我看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我跟他聊起这事,我问他,为何这般痴迷于清醒梦?
这个老板告诉我,他在梦中,过着完全不同的另一段人生,在这段人生里,他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有儿女,有朋友,也有不少讨厌的人。
我:“你在梦中,一定比现实中更成功。”
“不。”老板笑着摇头:“我在这里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梦中的我却只是个很普通的工人,在一家造船厂上班,我的生活并不富裕,经常捉襟见肘,家庭也不怎么和睦,妻子最近在和我闹离婚。”
我大感不解:“那你图了个什么?”
他嘴巴凑到我耳朵跟前,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因为那边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是梦!”
我们判断现实和梦境的唯一依据,是连续性,我们每天早上起来,既要继承糟糕的过去,也要面对未知的将来,不是说我昨个杀人了,今天睡一觉起来,这事就既往不咎了。
梦没有连续性,比如我,我经常梦见自个在超市偷东西,我并不记得我具体偷了什么,反正我偷了。
醒来后我再去那个超市,也没见有人来抓我。
那万一有一天,梦也有连续性了呢?到那时,我们还能分辨出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吗?
这是个值得深度思考的问题。
也许正如那老板所说,现实是梦,梦才是现实。
这个老板在梦中吃喝拉撒,维持着现实身体的正常运转,这个现象已经跨越了平行宇宙和高维位面,根本无法解释,却真实地在他身上发生了。
甚至在造船厂高强度的工作中,练就了他一身结实的肌肉。
他很满意这种生活状态,他只担心一件事,如果他在一个世界中死去,会影响另一个世界的他吗?
好,唠嗑到此结束,回到制邪庙,地下空间。
我们都知道,手势的错序是由催眠术引发的,可是郑青海已经往催眠师眼睛里弹入了道种,过去这么久了,道种早就应该在东方冢的体内绽放了。
道种,就是用来压制催眠术的,在道种的影响下,催眠术的效果会被压制到最低。
可为何我们仍受到催眠术的影响呢?
我表面不动声色,却急的满后背冷汗,除了降魔咒以外,我的一切术都要靠手势来发动,我试着用降魔咒去破解催眠,却发现我念出的咒音也是完全颠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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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鞭不需要手势!
我瞧了眼脚下的朱雀炉,弯腰去拍它,却拍了个空,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催眠师的恐怖——朱雀炉就在面前,并不曾改变过位置,可无论我怎么尝试,手掌每次都贴着炉边而过。
我像个喝到酩酊大醉的蠢汉,在弯腰捡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钥匙。
郑青海的情况更惨,他把他会的所有大招,一遍遍往出使,什么密偶,地狱变,白骨黄泉,阴坟眼……他的手势全错了,错到离谱,他指节撇的咔咔作响,脸上满是骇然和狂怒,甚至有几次错错得正,被他误打误撞地搞出了些效果未知的术。
我直起腰,阴冷的眸子扫向对面的东方冢,你看,车轮战是我提出的,但没人会蠢到严格遵守规则,在我进入噩梦位面,和王火化斗法时,他大可以趁我不在,用催眠术杀死郑青海和陈奇二人。
可他却没这么做,他老实地遵循着规则,直到他独自面对我们三人。
东方冢一眼就瞧破了我的内心,他平静地答道:“我没这么做,是因为没有意义。”
“我是一名顶尖的心理医生,在我从业这些年,王火化是我接触到的,最特殊的病人。”
他看了眼王火化的尸身,继续道:“起初,我认为王只是一个被梦游症折磨的可怜人,但是当我对他深度催眠后,我进入到了噩梦位面,也头回知晓了梦阴人的存在。”
“王的梦境,能揭示未来,我们早在很多天以前,就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话说到这,东方冢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眼流出两行血泪:“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破解距离障碍的,更不知你们弹入我眼睛的是什么。”
“该死……那个东西开始在我潜意识里生长了!我看到了狐狸耳朵……密密麻麻的狐狸耳朵!我的催眠术,快要被它破坏了!”
东方冢痛苦地捂着头:“我们输了,那个梦……它揭露了一切,很多天前我就知道我们要输,当时我和王火化都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我们终于等来了道种的全面绽放,催眠术的效果开始快速消散,我已经能抓起朱雀炉了,但奇怪的是,无论我们尝试任何进攻手段,依旧错漏百出。
青丘给予了东方冢极高的评价,说这个催眠师很厉害,首先,根本没有所谓的梦,东方冢的潜意识已经被道种深度腐蚀了,就这么个芝麻大点的小玩意,却汇集了青丘一世世对幻术的领悟,当道种全面绽放后,东方冢被幻境影响,陷入了一种今日必败的假象中。
为了做实这个假象,他甚至主动联想出“王火化梦境揭露未来”的虚无桥段,并且不停用潜意识修正这个桥段的合理性。
东方冢深信今日的失败已成定局,可他却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还深信我们会死在王火化手中,就算王败了又如何?还有他这个最强杀手锏呢,作为被催眠协会悬赏十亿通缉的人,他比那个废物老头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这也是他没有趁我不在,而出手偷袭的主因,这个人实在太自傲了,他站在催眠的顶峰,俯视天下苍生,别说我们三个,就算陈山火本人来了,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他到死也不会认为,我们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可就算如此,就算道种彻底击碎了他的必胜之心,让他几乎放弃了一切,悲观的跪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处决,可他的催眠术,依旧深刻地影响着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还是在道种压制的前提下,如果没有道种,我们可能早就成了被他操控的行尸走肉了。
我连续拍打朱雀炉,拍不出丝毫烟雾,于是我收回朱雀炉,缓缓走到东方冢面前。
他跪在地上,凄惨地冲我笑着,他的眸子像是被烈日烤化了,变得浑浊,污秽,血泪不断涌入眼眶,他沙哑着嗓子喃喃道
“不该这样啊?催眠,对决幻术?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以为,这场斗法,会是你和我在精神层面,在高维世界的对抗,在那里,我会一点点瓦解你的内心,而你的幻术,因为手势的错误和距离的误差,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我站在他跟前,低头注视着他:“你说的对,你的催眠凌驾于我的幻术之上,笑到最后的人,应该是你。”
“没办法,谁让我有个好师父呢?”
我抬起右手,朝着东方冢的天灵盖拍去,他一个阿修罗,没了催眠的干扰,我拍死他跟拍死只苍蝇一般简单。
我的手却僵在了半空,迟迟拍不下去。
东方冢容貌和身形都变了,变成了欧阳薇,这个人准确洞悉到了我记忆的最柔软处,这并不是某种粗劣的模仿,眼前的欧阳薇是这般的真实,真实到不容质疑。
而由于“菩提花开”导致的一衰,也不凑巧地在这时悄然上演,我坚硬如铁的手掌,软成了一团棉花,我轻轻抚摸着欧阳薇那花朵般绝美的脸庞,泪如雨下。
解释一下,我知道她是假的,是东方冢变出来的,我的主观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可是在“一衰”的影响下,我一时竟无法做出应对。
“三坡,你对得起我吗?”欧阳薇跪在地上,嗔怒地问我:“你说你去藏区渡劫,我在你家照顾着你奶奶,日日夜夜盼着你,等着你,可你却背着我去了西双版纳,在那里收女徒弟?”
我一个劲地给她道歉,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欧阳薇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长刀,她不敢自个扎我,我的肉身太强横了,扎是扎不动的,她把刀交到我手里,娇滴滴说:
“你扎自己一刀,我就原谅你。”
我问她:“你要我扎哪?”
欧阳薇指了指心口:“扎这,你若真心道歉,就连根扎进去。”
“住手!”
见我犹豫不决,郑青海急眼了,大步冲过来,一把抢走我手中的刀:“这是催眠术!她不是真的!”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得陪着你死!”
郑青海抬起刀,朝着欧阳薇面门狠狠砍去,可他的刀也僵在了半空,再也下不去了。
欧阳薇变了,变成一个十来岁的陌生少女,少女身穿初中校服,泪眼婆娑地注视着郑青海,语气稚嫩而青涩:
“爸,你杀了我妈,现在,你连我也要杀吗?”
“珍珍?你是?珍珍?”郑青海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丢下刀,痛苦地后退:“不,我没杀你妈妈,她是死于心脏病……”
少女悲愤地怒视他:“要不是你整日躲在屋里,修行那些邪术,妈妈也不会躺在客厅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
下一秒,少女又变成了一个妇人的模样:“青海,我的死的确怪你,我本来有抢救机会的。”
所以郑青海曾经有过一个家庭,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东方冢成功调动出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魔,并扮演到了极致。
从上帝视角看,这似乎很不符合逻辑——我和郑青海不是傻子,我俩都清楚这是虚无的假象,但催眠术对我们内心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我不想讲什么意识矩阵,心灵暗哨之类的高深名词,简单讲,我们根本无法从这种影响中挣脱出来,给于东方冢致命一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想只有亲临现场,进入到东方冢的催眠场中,才能体会到这种恐怖。
陈奇也来到我俩跟前,他捡起地上的刀,朝着妇人的面门扎去,陈奇是个连人性都尚未建立的封印物,他并没有所谓的心魔,可供东方冢挖掘。
可是陈奇的刀,却在半空诡异地拐了个弯,朝着自个脖子扎去。
陈奇后退一步,面露古怪,他继续尝试,可不管他怎么进攻,刀最后都会拐向自己。
妇人变成了陈山火的样子,恶狠狠地嘲笑着陈奇:“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啊,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结束吧,了结你的苦难,哥哥会为你而骄傲的。”
陈奇不为所动,眨了眨眼,将刀递给我:“李哥,还是得你来,抽取出你的负面情绪,由我来压碎,这样你就能杀他了!”
东方冢闻言,立刻变幻成秦子曼的模样,这个金发飘飘的美丽女子,跪在地上冷眼注视着我:
“你可以抽取负面情绪,但是你不能抽走你真实的内心。”
“我曾命令你留在我身边,你不听,现在你去死!去死啊!”秦子曼朝我疯狂地尖叫着。
不行,我已经快被内心的痛苦和绝望逼疯了!我伸手朝着眉心狠狠一掐,掐出一个篮球那么大的灰暗光团。
陈奇立刻用高压摧毁了光团,在负面情绪消失的瞬间,我终于摆脱了催眠场的影响,手中刀如流星,连根扎进了秦子曼,不,扎进了东方冢的心窝中。
一口鲜血,从东方冢口中喷出,在将死的那一刻,他回归了本来面目,他虚弱地告诉我,他很矛盾,他知道他输定了,但是他内心深处,对这个结果很不甘,所以他尝试调动我们的心魔,但最终也失败了。
“李三坡……”东方冢到了弥留之际,脸色煞白如纸,我轻轻扭动刀柄,他又吐出一口血,凄惨地冲我笑道:
“你以为这就是催眠术?你错了。”
“我,给了你们每个人,一个礼物……这个礼物,会让你们永远的……记住我……”
这是他留给人间的最后遗言,话音落下,东方冢脑袋耷拉下来,断绝了生机,他的魂儿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勾,就被一团黑雾裹着,拉拽到了地下。
地狱,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我一脚踹倒东方冢的尸身,我们都以为结束了,然而恐惧的帷幕,才刚刚拉开。
狂风暴雨的野狐禅世界,一道惊雷,恶狠狠劈在了曼陀罗草原上,在惊雷落地的瞬间,我看到郑青海像失了魂似的,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容,接着伸手,摘出了自己的左眼。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兀,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他眼球已经摘出来了,他整个人重重倒地,昏死过去。
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接下来是我,我也笑了,同样笑着摘出了自己的左眼。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正确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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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述这段话,来描述人间最顶尖的催眠术,再合适不过。
东方冢死了,然而这场斗法,却以我们的失败而彻底告终,没必要为此争辩,是我们败了,简直一败涂地。
东方冢留给我们的礼物,真是残忍又无情。
菩提花开,道种,抽取负面情绪……挂开的这么大,最后还是败了,真是丢人啊。
我在虚无中沉睡着,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审视着自己阴暗的过往,冥冥中,一个声音对我说,你死后,阎王爷都审不了你的案子,因为你的罪太大。
你将被流放到六道之外的一个无人世界中,孤独地在那里度过无尽岁月。
一道强光照射过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
陈山火站在床前,笑眯眯地看着我:“结束了,全部都结束了,三坡,你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罗红衣被我们成功封印了。”
“我一定要狠狠的奖赏你!”
我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眼,摸到了厚厚的纱布。
原来这不是梦,我的确在与东方冢的斗法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我们已经为你换上了义眼。”陈山火笑的比哭还难看:“但是你也知道,再精美的义眼,看上去也……不怎么对劲。”
“我强烈建议你戴眼罩。”
“还好,这不是你的本体,再怎么糟蹋也不心疼,三个月,只剩不到三个月就回归了,很快的。”
三个月?我在中阴昏迷了多久?
我扭头瞧向一旁的床位,郑青海比我先醒来,他已经戴好了眼罩,这大概是某个月的月初,在枯荣法相的影响下,郑青海改变了模样,由之前苍老的丑态,变成了一个帅气,阴郁的中年大叔。
我下床后,在女助理的帮助下,摘下纱布,也戴上了眼罩。
喝下一大壶凉茶,我向陈山火打听陈奇的下落,他说,陈奇因为缺失人性,催眠术对他的影响最小,陈奇没有摘下眼珠,只是朝着自己大腿上狠狠扎了一刀。
目前也在修养中。
我和郑青海都沉默着,这场惨败,在我们内心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疤,青丘说,现在你知道,野狐禅为什么下大暴雨了吧?狐狸世界都在为你的遭遇而哭泣。
“输不丢人,没人能永远保持不败,输是迟早的,关键是,你能从失败中得到些什么?”
陈山火拉着我俩的手,走出休息区,来到他的办公室。
“西双版纳的因果线,至此全部终结,托你们二位的福,世上再无公输门,也再无互助会了。”
陈山火坐在老板椅上,往烟斗里塞了些烟丝,慢条斯理地抽着:“也许几年后,互助会还将死灰复燃,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接下来,我们来聊聊二位的奖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首先,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阴联系到了催眠协会,通知了东方冢的死讯,协会那边也很痛快,立刻打来了十亿悬赏金。
我四亿,郑青海和陈奇各三亿,协会在港城那边的势力很大,他们以李三坡的名义,在那边的一家外资银行开了户,但四亿毕竟不是小数目,协会需要时间准备,可能半年后才能入账。
不知咋的,我和郑青海都感受不到丝毫喜悦,修行到这个高度,钱不过是一串数字,豪宅,豪车,地位,美女,这些本就不是我们追求的。
协会还送来了一封感谢信,我拆开信,里面除了一些感激的废话之外,还列举出了东方冢的种种罪行:
催眠,控制他人,完成凶杀犯罪。
催眠女性,让其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的X奴隶。
催眠富商,逼迫其为自己的境外账户转账。
通过意识矩阵遥控他人,让其在公共场合突然做出无法解释的怪异行为,比如脱光全身等,以此来取悦自己病态的内心。
另外,最近全国发生多起自杀事件,协会怀疑,至少有十分之一的自杀案件,和东方冢有直接关联——他曾以心理辅导为名,开过一个直播间,并通过直播向观众传达群体潜意识投影,诱导观众自杀。
东方冢的罪行太多了,其中比较变态的包括但不限于:控制女性,让其和最讨厌的男性发生关系,他躲在暗中偷窥,从女性绝望耻辱的神情中获得满足。
或者干脆长时间跟踪,操控某个普通人,对其命运中的关键节点做出干预,并且给这些离奇的干预赋予合理性,这些干预会完全毁了这个人的一生,可悲的是,受害者从始至终全无察觉,只感叹自己命不好。
我心中涌出恶寒,太恶心了,我没再往下看。
青丘对催眠的理解有限,毕竟以前的时代是没这玩意的,我做出自残举动时,青丘拼了命的想阻止我,但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那时我的潜意识,已经被东方冢心理暗示所接管了,那种状态比中邪还可怕,外界根本无法干预。
好在我这颗眼睛没白丢,青丘在目睹我被催眠的全过程后,开发出了克制催眠术的手段,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败于此术之下了。
“另外三坡。”陈山火笑眯眯地看着我:“你还记得你那个盗门的朋友吗?”
我答道:“记得啊,文哥,怎么了?”
当时我在深城公园摆摊算命,差点原地饿死,多亏文哥救助,请我吃饭,给我买手机,买衣服,还借了我五百块钱。
文哥是我的大恩人。
陈山火往烟灰缸里磕着烟斗:“有一条因果线,这条因果线从这个人开始,你回深城找他,顺着线往下跟。”
“跟到最后,你将找寻到那件失窃的外道法器。”
我听到外道法器四个字,顿时精神大振,这件法器本来存放在藏阴庙下,我去不老泉的那段时间,有人攻下了藏阴庙,取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法器。
关于这个人的一切,目前一无所知。
我连忙问他:“法器具体长什么样?在谁手里?”
陈山火答道:“我看不到那么远,你不用问,你就跟着因果线往下走,准能找得到。”
我想起罗红衣的遗言,他曾向我揭示了一个幻境,此幻境和“绣花鞋”有关,还说它是由一个叫封星梅的幻术师发动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封星梅,会不会就是攻打藏阴庙,抢走法器的人呢?
讲完我的因果线,陈山火再讲郑青海的:“青海,你这次的表现也非常优秀,作为奖赏,我也告知你一条因果线。”
“你的因果线在修罗道,你现在就可以去那边了,你的引路人也在深城,姓钱,住址在……”
解释一下因果线,这是一条由一系列人和事组成的完整线索,跟着线索往下走,能活到最后,一定会收获到莫大的好处。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由一条条因果线组成的,那些个当大官的,或者白手起家的富商,他怎么富的?因为他跟完了一条或多条完整的因果线,这里面除了主观判断,考验抓机会的能力外,还必须有贵人指引。
凡人看不到因果线,就算无意间接触到,也会因为错误的选择而失之交臂。
当初卢晓莹家的绝户案子,就是一条完整因果线的开端,至此,该线索已经走完,我收获了太多好处,黄泉境,神性,诸行无常,真实本源……
当然,也有和因果线截然相反的线,这个叫业报线,业报是熵增的过程,也就是无序,混沌,直到毁灭,如果一个人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这时就务必要停下脚步,做出重要改变来走出业报线。
我们剿灭了互助会,帮助封印了罗红衣,作为奖励,陈山火为我们各自勾勒出一条清晰的因果线,跟下去,自然好处无穷。
他作为阎王爷,洞若观火,是可以看到我们未来命运的。
这还没完,陈山火又给我俩胸前各盖了个章,这叫“阎王印”,这代表我和郑青海从此刻起,已经是中阴阎王了,受中阴保护。
阎王比阴差大好几个级别,以后江湖同行和我们起冲突,斗法前见到阎王印,他就得先掂量掂量这里边的厉害关系了。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中阴不会直接干预人间,但阎王这么大的官,可不是一般猫狗能得罪的,阎王在人间办案,若是有闲杂人等干扰,阎王是可以从中阴调集兵马来缉拿的。
我俩目前调不来太多兵马,充其量只能喊来后勤组,来帮助处理凶杀现场。
阎王令最大的好处在于,有了这玩意,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自由出入中阴,利用这里的传送门,进入人间各地。
所谓人间,单指我国领土,境外有外国的中阴管辖,他们管那个叫冥界,意思大差不差。
还行,陈山火一改抠门本色,总算大方了一回,不但给我们各指了条明路,还给封了个官职,职位不大,总比没有强。
我低头瞧向胸前的阎王印,印章呈深红色,四四方方,深陷于皮肤之下,郑青海说,他看到这个就想起菜市场肉摊上的检疫章。
好了,该讲的都讲完了,陈山火拉着我俩的手,走出办公室,走廊两侧一扇又一扇的大门紧闭,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扇,这些门能直达人间各地。
路上我问他:“陈奇在哪?”
陈山火面无表情道:“暂时被封印了,如果你需要,我会派他来帮助你。”
我皱着眉说:“你怎么连你亲弟弟都封印呢?你给他放出来能怎么地?”
陈山火冷冷看了我眼:“封印陈奇,是六道的决定,陈奇的危险性,使得他注定只能成为一件致命武器,而武器,应该被妥善保管。”
“中阴为六道服务,我必须听从六道的安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在迷宫般的办公楼中穿行,好久后,这才停在其中一扇门前。
这么多门,长的全一样,他咋能分出哪个通往哪呢?
进门,出门,黑白交替间,我们返回到了人间,此刻是傍晚,我们出现在了深城郊外的一处大山上。
山顶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中的香火已经断了多年,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
我一步步往山下走,回忆这场断离舍的全过程,我从起点出发,从电子厂,到鸡爪村,镇妖庙,制邪庙,从不老泉,到17年前的修罗道,从公输门到互助会,现在,我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我在下山途中,依稀看到了深城的天际线,劫是这般的深刻,隐晦,在花开花落间,悄然改变了我的一生。
人在渡劫,劫又何尝不在渡人呢?
一觉醒来再回人间,已是深秋,树叶黄的黄,红的红,山中景色在夕阳的映衬下,凄美至极。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郑青海跟着我下了山,嘴里不停感叹着,如果这时有人看到我俩,一定会选择报警:两个男人,帅气貌美的是郑青海,丑到无法直视的是我,可疑的是,两人都戴黑色眼罩,像是索马里偷渡来的海盗。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向郑青海:“你还跟着我干啥?滚!”
郑青海一脸的无奈:“我也想滚,可你得先把我的血咒术解了,此术将你我性命绑定,哪天你要是死了,我还得跟你陪葬。”
我上下打量着他,阴阴一笑:“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按照约定,你该取下一耳,一目交给我拜祭四姐!”
“你?你在开玩笑吧?”见我面露杀机,冲他步步紧逼,郑青海慌乱地后退着:“我帮你解决了互助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传了你三式大术……我现在没利用价值了,你就要翻脸杀我?”
“是啊。”我继续朝着他紧逼,一抬手,四道佛光打出,化作四只金锁,将他手腕脚腕锁死。
郑青海吓到满脸冷汗,拼了命地挣扎着:“李三坡!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冲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郑青海狂怒和骇然交加,索性扭过头去闭目等死。
等了半天,没动静,他睁眼再看,我早已经收去佛光,走没影了。
我径直来到一条公路上,拦下一辆车,远方的山林中,传来郑青海的滔天的怒吼:
“李三坡!你这肮脏小人,你去哪?你给我站住!”
甩掉郑青海后,我趁车回到市区,我早就讲过,郑青海是一座行走的幻术宝库,我这会没空研究,先放他滚蛋,但血咒术必须给他留着,将来哪天再碰面了,方便我继续拿捏他。
万一哪天我真噶了,在下边也有个人作伴不是。
到达龙华区,已经是深夜了,我就知道个龙华区,当初在这当厂狗来着,除了这,我还能去哪?
下车后,我找了个大排档,吃了份干炒牛河,然后在深捷电子厂附近的旅馆开了个单间,进去洗了个澡,关灯,躺在床上。
卡里还剩一万来块,这三个月如果每天睡桥洞,一万足够花了,但我是个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人,生来就不知道节俭为何物,能抽华子绝不沾塔山,能住酒店绝不睡外边,这点钱用不了一个月,就得被我造干净。
得给自己找点活干。
第二天早上,我退了房,给文哥打去电话,提示手机关机,可能这会还太早,他还在睡觉吧。
我买了根油条,边走边吃,在大街上无所事事地瞎溜达。
卢晓莹打来电话,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联系不到我,可给这姑娘急坏了,电话一响,她就搁那使劲哭。
我没提海盗的事,大概给她讲了下最近的遭遇,听说我来深城,卢晓莹也嚷嚷着要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你别来给我添乱了,我的劫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接下来遇上的敌人,那肯定是比互助会主力还要狠十倍的角色,你来了,我还要分心管你。
她告诉我,她已经在昆明定居了,她租了套不错的公寓,每天行走于各大庙宇中,修行佛光,这几个月,她的道行精进了不少,已经接近黄泉境了,而且在非攻和节葬方面,她也挖掘到了很多新鲜玩意。
只是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枯燥无趣,昆明时常下雨,卢晓莹喜欢雨天,经常一个人坐在茶馆中,看着雨景发呆。
老有男的找她搭讪,让她无比反感。
我沉默片刻,说:“你忘了我,找个人嫁了吧。”
我把电话挂了,所以你说,人可以无情到什么份上?我和这姑娘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我现在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挂完电话我就就哭了。
可是她跟在我身边,她迟早要出事,我是个注定要杀穿地狱的人,她自个生活,要比跟在我身边安全的多。
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是杀人杀太多,让内心变得愈发阴郁无情了吗?我在制邪庙下,一抬手,就连杀了五十多人。
后来我才知道,我讨厌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江湖,以及江湖上的人和事。
我对这样的人间,已经感到疲惫了,我想走,想去修罗道,这个念头早就有了,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强烈。
于是这天早上,在深城的大街上,就有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头发像鸡窝般乱炸着,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破着大洞的旅游鞋上沾满了黑褐色的血迹,他的长相竟这般丑陋,简直丑到让人发指,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本能地心生厌恶。
没人愿意把他当同类看待,人们只想用最粗暴,最无理的方式来驱赶他,远离他,但更多的目光来自于好奇——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人啊?好奇怪。
他还是个独眼,他左手拿着半截油条,右手夹着根烟,边走边哭,真是个可悲的家伙,没人在乎他遭遇了怎样的伤心事,他就算立刻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在乎。
如果这时你跳出来辩解,你说这人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风水大师,命理大师,一位大幻术师,一个黄泉境五重天的修行人,他摘下了自己的一颗眼睛,拯救了整个人间。
你疯了吧?
文哥的电话打来了,我站在路边接电话,人们看我的目光更奇怪了,这人居然还有手机?
文哥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联系我,可我电话死活打不通,他好久没见我了,挺想我的,我们就约了地方见面聊。
文哥还是从前那样,瘦巴巴,脸很白,穿戴的非常得体,戴一金丝眼镜,他倒是被我吓了一大跳:
“李丑?你这是刚从哈尔科夫打仗回来?”
我说差不多吧,我去了趟西双版纳,在那边遇到了些事。
文哥二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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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跟他抢着买单,我知道,他肯定有求于我。
我穿上了和他一样式的高档皮鞋,黑西装,白衬衣,笔挺的西裤,名牌皮带,外加真丝袜子。
他还带我去理了个发,给我刨了个精干的圆寸。
这比我之前拾破烂的造型,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有了些人样。
走出理发店,我摸着还有些湿的脑壳,和文哥在商场里找了家咖啡店,文哥点了两杯冰美式,又要了几个刚烤出来的甜甜圈,我们坐下来开始聊。
他求我的这件事,和盗窃无关。
文哥有个远方亲戚,亲戚是港城人,还是个很有钱的商人,但那边和我们这边不一样,人家是很瞧不起大陆这帮穷亲戚的。
也不是说瞧不起,就你能感觉到,他言谈举止之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高高在上,他从不会说你没文化,没修养,没素质,可他的眼神却时时刻刻在告诉你,你就是没文化没修养没素质。
当年有个纪录片,讲成龙去内地的哥哥家,那是他亲哥哥,整个吃饭过程中,成龙没看过他哥哥一眼,吃完一秒都没多待,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有血缘,也存在着深深的阻隔。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文哥和这个亲戚并不熟,总共也就见过三五回面,每次亲戚来深城,会包一个酒楼,把大陆的亲戚都叫上,吃顿饭,文哥头几回去,后来觉得这人太装比,没劲,就每次都找借口推掉。
就这样一个关系。
然后不久前,这个亲戚突然主动联系到文哥,拜托他在大陆帮着找一个厉害的风水师。
为什么让文哥去找呢?因为那亲戚知道文哥是干嘛的,行走江湖,刀尖上舔血,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
文哥立刻就想到了我,但是他没有急着答应亲戚,他先问对方,你找风水师干嘛?
亲戚的语气很焦急,有事,大事,只有风水师能处理,按说港城那边,厉害的风水师多的去了,很多都是海外华人,给大明星,或者华尔街顶级富豪当御用风水师的,钱只要给到位,没有请不来的神仙,不至于来内地找啊?
具体什么事,人家不讲,反正急,文哥就说,我给你问问吧,人家不一定有空,有空也未必肯来。
结果电话一挂,亲戚就转账过来一笔介绍费,具体数额文哥没讲,但肯定是超十万了,不然他也看不上。
事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我听完就问他:“你亲戚人在哪?”
他说在这,在深城,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你安排见面吧。”
文哥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另外他这条因果线的尽头,是外道法器,我虽然不知晓法器具体能干啥,但这个机缘错过了,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我势在必得。
文哥面露喜色,拍着我肩膀道:“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百分百拿下!”
他站起身给亲戚打电话:“喂?是我,小文,人我联系上了,就在我身边。”
“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文哥带着我离开商场,在外面拦了辆车:
“对方想先见你一面。”路上他跟我讲:“那边的人你知道的,事多,又精明,各方面都比较谨慎,相当于面试吧。”
我说行,随便他怎么面,我接着就是了。
文哥嘿嘿一笑:“等会你见到他,架子摆大点,脸色尽量阴沉,反正问啥就是有难度,不好办,压力上足!”
“替我狠狠敲这狗日的一大笔!”
我注视着车外的陌生街景:“放心,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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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不置可否,摸着下巴答道:“做船舶业的,远没到李嘉诚那个级别,但几百亿的身家是有的。”
港城那边的房子,以英尺计价,例如港人说100英尺,就是9平方米,1000英尺就是90平方米,那边的销售动不动给你讲,千尺豪宅,说的就是90平方米的小户型。
是的,港城寸土寸金,九十平米已经堪称豪宅了。
那边普通人工作十来年,掏空几个钱包,能买来一套十几平米的房子,就已经算实力脱俗,牛比到家了。
然而文哥这位亲戚住的是山上的别墅,他家差不多有三百来个平方,在香港那种房价爆炸的地方,能住的起别墅,你就想这人有多有钱吧。
好多咱们叫的上名的大明星,都住不起别墅呢。
这人具体遇到了什么事,也不跟文哥讲,反正就说事急,需要大陆最顶级的风水师来处理,事只要能办成,佣金不是问题。
我一听就乐了,我算哪门子顶级风水师啊?风水师要是有排名,我能排进前一千就算不错了。
文哥嘿嘿笑着,说我谦虚,还说就我算命那两下子,全国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那算命都这么狠了,风水不可能差。
车开到一个五星级酒店跟前,文哥付了车费,我俩下车走进大堂,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私人雪茄俱乐部跟前。
我一直觉得雪茄俱乐部这玩意,挺装逼的,国内正经抽雪茄的俱乐部极少,大多都是以这个为幌子的高端鸡店。
我俩不是会员,还进不去,文哥报了个名字,工作人员进屋询问片刻,这才很不情愿地放我俩进去。
里面光线很阴暗,空气中一股奢侈香水的味,脚下是厚厚的进口天鹅绒地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俩走进一个私密性极佳的包房中。
包房面积不大,昏暗慵懒的灯光下,两个男的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前方的豪华水晶茶几上,摆放着半瓶洋酒,几块掰碎的巧克力,和刚开封的几盒古巴雪茄。
我看向这两人,其中一人四十来岁,瘦,戴眼镜,穿着白衬衣配黑裤子,典型的广东人长相,五官普普通通,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富贵气,手腕上的那块表,我看不懂牌子,但价值一定不菲,这人,应该就是文哥的那位富商亲戚了。
而亲戚旁边坐的那人,我居然认识,那人正是深城本地的风水师,许四海。
当初我当厂狗时,曾在街上偶遇正在给小酒店看风水的许四海,我替他解围,并因此相识,而且这个人跟黄四姐的渊源极深,我正是通过他的介绍,敲开了四姐家的门。
我一眼就认出了许四海,可他却没认出我是谁,只是淡淡瞥了我眼,就收回了目光,神态非常倨傲。
我说四海,是我啊,李丑!
许四海愣了半晌,总算想起我是谁了,他收起冷漠,拍着大腿站前,热情地上前拥抱我:
“李老师!我的贵人啊,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欣喜,他告诉我,他已经获知了四姐的死讯,不久前,四姐给他托梦告别,梦中还提到了我,说我是个讲信用,重义气的人,不愧是佛菩萨座下的小金童。
那位港商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俩,我是文哥介绍来的,他本来就看不太上文哥,也没指望文哥能给他介绍来多厉害的风水师,在看到我跟许四海关系这般亲密,他顿时也高看了我几眼,走上前来,笑着跟我握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久仰久仰,鄙人文九贤。”
我跟这个文九贤握了个手,这边没文哥什么事了,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们三人入座,文九贤拿来个杯子,往里面夹了些冰块,倒了点洋酒递给我,许四海满面红光地给我说,这是什么1974年的麦卡伦威士忌,单一麦芽发酵,光我手上的这点,就要值四千美金。
我抿了一口,头回喝这么贵的酒,我喝的很仔细,入口是一股烟熏味,带着点淡淡的雨后煤灰味,我这只山猪吃不惯细糠,没觉得有多好喝。
许四海递给我一小块德国进口的黑巧克力,让我就这个喝,我含着巧克力又喝了一口,似乎是好喝了不少。
那个叫文九贤的港商坐在我俩中间,笑眯眯的也不说话,给我倒完酒,又问我想抽哪支雪茄?古巴?多米尼加?洪都拉斯还是牙买加的?
这人普通话说的不怎么标准,一股港味。
我是每样都没抽过,也不知该选啥,许四海帮我选了支古巴的迷你茄,拿起雪茄剪在尾端咔地一剪,递给我。
说起来也挺丢人的,我居然不知道雪茄不能过肺,我像抽烟一样一口口吸着,没一会就感到头晕目眩,文九贤笑着说,你这样可不行,你吸一小口含在嘴里,品一品味道,然后吐出来就好了。
我吸不惯,拿出自己的华子吸,别笑我土,如果文九贤真有文哥说的那么有钱,那这就是我头一回接触到最顶尖的风水圈子,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从未涉足的全新领域。
这是好事,催眠协会许诺的重金,未必就能如约兑现,一穷二白的我,急缺一笔现金入账。
我抽着烟问许四海,你和文老板是咋认识的?
许四海翘着二郎腿说,他俩认识的时间早了,许四海经常受邀去港城给文九贤看风水,相当于他的御用风水师了,但这次文九贤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这个事以他目前的能力,搞不定。
所以这次他来,是给文九贤当参谋,帮着面试大陆这边的风水师,我来之前,他俩已经面试过好几位了,都不怎么满意。
许四海指着我对文九贤道:“文总,这个人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的,他,我拿信誉给你保证,你在大陆找不到比他更厉害,更专业的风水师了。”
我连忙惶恐地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你要说斗法,哪怕来几个地狱境的大篮子,我也未必会怕,但要说理论知识,这玩意水可就太深了,江湖里很多前辈,他对道行可能并不怎么在意,也不专攻这个,人家就钻研理论,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虽然大部分是糟粕,但值得深挖的也不少。
在理论这块,我可排不上号。
文九贤闻言,顿时又高看了我几分,对我更加热情了,但是港商你要知道,他可能对谁都热情,没什么架子,至于他心里在想啥,只有他自个知道。
“李老师,文尊也给了你很大的评价,说你命理方面的造诣,也堪称鬼神啊!”
文九贤笑着给我倒酒,我寻思行了,该让我给他算命了,谁知并没有,这人就跟我说着些客套话,陪我抽烟喝酒,始终不往正事上扯。
我直接问他,他也故意把话题带开,只说不急,不要辜负这好岁月,纵情享受美酒雪茄。
许四海对港商的态度比较恭敬,这不奇怪,毕竟这年头,金主是爹,他讨好地冲对方笑了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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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九贤没表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许四海笑的很干,很生硬,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
我一瞧这架势,懂了,就是说文尊和许四海把我捧到天上,没用,这个文九贤有自个的主意,他觉得我厉害,才叫厉害,别人说的不算。
所以面试还得继续。
我就听文九贤和许四海两人,搁那天南海北地扯,什么哪个国家值得移民啊,什么马谁,马谁谁,刘谁东和王谁聪都跑去八嘎国定居了,这其中的深层次原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什么国内叫的上名的明星,导演编剧,全特么拿上了洋护照,当着假洋鬼子,却丝毫不影响它们收割国内韭菜。
连征服里的刘华强,都全家定居澳洲了。
最好笑的是,这些人反过头来教训你,让你别学英语,还使劲呼吁国家取缔英语,说学这玩意纯浪费时间,没用,你就说这些人有多坏吧?
又聊起非律宾的绑架撕票案,三百万打过去,人直接弄死,说尸体找到时,身上光刀口子就好几百道,你猜怎么着?又是窝里斗的,主谋还是个内地孕妇。
我不急不缓,时间有的是,我就陪着他俩吞云吐雾,话题绕着全球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风水上。
文九贤摸着块巧克力,半天不往嘴里塞,突然问我:“李老师,你对风水中的‘水’,怎么看?”
我跟他讲,我经常在网上看豪宅的视频,国内的我不看,只看米国那边,造价动辄大几千万,乃至上亿美金的顶级豪宅。
比如洛城以西,马里布海滩的顶级豪宅,或者比佛利山的豪宅。
那我又买不起,买得起我也住不上,我看它干嘛?
我主要看这里边的水系,对风水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找这些视频来看,你会发现一个显著的共同点,就是每栋豪宅一进大门,你第一眼看到的必是水系。
或是奢华材质制成的恢弘喷泉,或是大面积的活水水池,做工往往精美无比,耗资占比极大。
有一套豪宅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这家一入户,就有一整面高达十余米的黑色火山岩墙壁,光是这墙壁就造价七百多万美元,然后从墙壁顶端往下流水,底部有个池塘,整体形成了一个恬静的小型瀑布。
为啥?老外为啥这般痴迷于水系?那玩意每天哗哗流着,不吵吗?
其实老外对我国相当一部分的文化嗤之以鼻,百分之九十九的老外厌恶中餐,但是他们对风水却有着种深深的痴迷。
你找个老外聊天,他未必知道kongfu(功夫),未必知道JackieChan(成龙)但是他一定一定能说出fengshui。
风水在西方国家的地位,是高到超乎你想象的,事实上,这些顶级豪当初的设计,清一色都有华裔风水师的参与。
而水系,又是风水中最核心的要素,老话讲,山管人丁水管财,家里陈设莫乱来,水直接联系到一个家庭的财运和健康,当然是重中之重。
老外都明白的道理,我们却不明白,我有过多年的风水实战经验,却遗憾地发现,大多数国内家庭,并没有水系的概念。
水,必须是流动的活水,不能是死水,水系摆放妥当,对生财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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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说完,文九贤不置可否,看了眼一旁的许四海。
许四海皮笑肉不笑地问我:“那李老师,像我这种住不起别墅豪宅的人,该怎么布置家中水系呢?”
我心想你也是风水师,这么简单的比事你来问我,这面试的味也太明显了。
我就说了,你要是居住小区楼房,你可以选择在家中摆放鱼缸,来营造水系,鱼缸是活水,因为它有过滤装置,能保持水的流转,你每过一段时间还要给它换水,来保证良好的水质。
鱼缸选四方形,不要圆形,每家情况不同,我只说一个大概的摆法:鱼缸不可正对厨房,更不可放置于厨房内,具体方位可选择正东方、东南方、正北方、正南方,但是要排除掉那些流年不利的方位。
风水中,坎卦位代表水,水不能当成靠山,因为水性无常,凶吉难测,啥意思?就是水不能在人背后,而是要在人前面,水系不可放置于一切座椅后方,这就是为啥顶级豪宅的水系,你一进门就能看到。
它要是把水系放到后院,那豪宅也将变得一文不值。
另外,鱼缸不可摆放于财位上,有个说法叫“见水化财”,也就是财位忌水。
许四海听完,又问我:“风水鱼又应该怎么养呢?”
我弹着烟灰,轻声回答:
一条鱼,一白水,可以旺财。
两条鱼,二黑土克水,不利财运。
三条鱼,三碧木泄水,不利财运。
四条鱼,四绿水,虽然泄水,但四绿为文曲星,为吉论。
五条鱼,五黄土克水,不利财运。
六条鱼,六白金生水,有利财运。
七条鱼,七赤金生水,虽为凶星,但有相生之情,出以吉论。
八条鱼,八白土克水,但八白为左辅星为吉星。
九条鱼,九紫火,但右弼星,为吉星,可以旺财。
十条鱼以上除去整数,如十二条,以二条论,十五条以五条论。
以上是九星养鱼法。
文九贤始终不吱声,默默听着,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
许四海放下酒杯,眨着眼又问我:“太麻烦了,我记不住,有没有简单点的办法呢?”
我说那就干脆按紫薇斗数来吧,取三的倍数,六条九条十二条,都是极好的。
许四海故意刁难我道:“能不能按照属相和五行来选择风水鱼呢?”
我淡然一笑,答道:“那必须能啊。”
鼠、猪五行属水,五行水喜金生,或喜用五行为土金的人,适合养1条或6条,颜色为黑色,灰色,或4条,9条,选白色。
牛、龙、羊、狗五行属土,五行土喜火生,或喜用五行为火土的人适合养两条,七条,颜色为红色,紫色,或5条,10条,白色和银色。
虎、兔五行属木,五行木喜水生,或喜用五行为水木的人,适合养1条,6条(黑色、灰色)3条,8条(绿色、青色)
蛇、马五行属火,或五行火喜木生的人,或喜用五行为木火的人,适合养3条8条(绿色、青色)2条7条(红色、紫色)
猴、鸡五行属金,或五行金喜土生的人,或喜用五行为土金的人,适合养4条9条(银色、白色)5条10条(黄色)
另外,黑色的鱼,除了一些特殊职业外,少碰。
我这一口气说完,嘴皮子都干裂了,文九贤听完,冲我满意地点头:
“李老师,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是我感觉你说的很厉害,而且非常专业。”
他对着门一拍手,不一会功夫,走进来几个妙龄女子,穿吊带短裙,腿根子都露在外面的那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瞧,好家伙,这几个女的可比抖音上那些臭妹妹漂亮多了,个个大长腿,高跟鞋,十八九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稚气。
以前马义给我讲过,说港城那边的老板,很喜欢玩这个的,以前东莞正当年时,这些人每周必来,甚至为了方便玩耍,还在当地买豪宅。
这几个女的一进屋,就轻车熟路地走过来,每人腿上坐了一个,我抓着一小娘们的腰,把她往前推,我说不行,我搞不了这个。
那小娘们回头看着我,她长的特像一个叫冯蘑菇的网红,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身材要比那网红好很多,她一脸的婊气,冲我撒着嗲嗲的娇:
“老板,你嫌人家不好看吗?”
她肯定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
我说我嫌你脏。
于是这个局也就玩不下去了,文九贤和许四海正抱着各自的姑娘乱啃,见我起身,他俩不得不提前黯然散场,文九贤买了单,又给这三个小娘们一人五百美金当小费,我们离开酒店,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奔驰车。
许四海开车,我和文九贤坐后排,路上他跟我讲,他对我各方面都比较满意,但是理论归理论,风水实战这块,他还想再考考我。
我皱着眉:“文总,咱们别兜圈子,你直接跟我讲,你遇上了个什么事?”
“我听再判断能不能帮你,能,咱们谈价格,不能,直接拉到,我现在下车。”
文九贤迟疑片刻,对我道:“我在港城的家宅,被人做了手脚,我要你去帮我破解。”
“这个做手脚的人,是我的邻居,我要你用风水杀了他!事成之后,我给你两百万酬金!”
我分析着他这两句话,其他都没问题,甚至看在文哥的面上,不给钱我都愿意干,唯独这个杀人。
不是我故意矫情,我这一生杀人如麻,却从不杀无因果之人,但转念一寻思,此人在我因果线之中,有什么不能杀的?如今的我,是中阴正式挂职的阎王,这世上还有我不能杀之人吗?
碰上我,只能算他倒了血霉。
我神色阴冷下来,问道:“让我猜猜,你邻居请来很厉害的风水师,你这边请的人玩不过人家,所以你没辙了,跑来内地找人。”
“是,是。”文九贤擦着额头的冷汗:“对方的手段很恐怖,我去求过情,他们不肯放过我,是要把我和家人往死路上逼啊!”
我说那还墨迹个啥?直接开路去港城吧!都说港城代表着华人世界风水之巅,我倒要看看,港城的风水师有几斤几两!
文九贤说不行,坚持要把面试流程走完,我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有原因的,首先个人原则这块,人家拿捏的非常死,特别是触碰到核心利益,绝对不可能撒手。
在外人看,这是固执,在我看,这是极好的品格。
他跟我讲,接下来他要带我去的地方,是最终面试环节,之前本没有这个环节,风水师过来,见面聊两句觉得不错,就带过去了,然后去的人一看他家那情况,全吓傻了,钱也不要,灰头土脸就跑了。
然后文九贤就觉得,这面试搞的不行,太简单了,这种根本选不出厉害的风水师,毕竟有些骗子,狗屁不通,一张嘴却极善忽悠,往那一座,狗脸一板,张口奇门遁甲,闭口紫微斗数,给这些老板忽悠的神魂颠倒,结果人带去现场,直接就漏了怯。
文九贤为了找到厉害的风水师,属实操碎了心,后来他就去请教许四海,这个面试难度该如何提升?
许四海也是个损人,他在深城当地经营多年,刚好知道郊外有一处宅子,算是百年难见的,至阴至邪的极品格局了,反正他自个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出这个局该如何破解,就干脆把它加入到面试的最终环节了。
我们正在前往那宅子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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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事情是文哥牵线搭的桥,我得还文哥这个人情。
第三,报酬丰富,二百万,不是小数目,在我去修罗道之前,我得先在人间生活着,生活,就离不开钱,哪怕天神通的人,没钱也得饿死。
所以我就没吱声,时间有的是,随你怎么试,我奉陪到底。
但是我提出,不管这最终面试是什么,完事后,你给我港城的户头打一百万定金,剩下一半完事再付。
文九贤在钱这块很痛快,立刻同意了。
车开出深城,驶入远郊的一个村镇中,路上文九贤一个劲地找我套话,想打听我的过往,我神态阴沉,他问十句,我顶多答半句。
谦虚是风水师惯有的品格,但凡香客问,你水平怎么样?我都答马马虎虎,不光我,大多风水师都会这么答,就好比律师,你问他这么案子有多大把握,他要跟你吹嘘他跟法院多熟多熟,百分百给你拿下,那这律师肯定不靠谱,赶紧换人吧。
这种谦虚,好像渐渐成了一种虚伪,我本来就是人间最厉害的,干嘛就不能痛快地承认呢?
有些香客你搞的太谦虚,他反而会当真,会觉得你真不行,好在这个文九贤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他从我的言谈举止中,瞧出我很厉害,和他面试过的那些风水师都不一样。
车子拐进村子深处,总算到地方了,前方是个带院子的农家大宅,院门紧锁。
我们下车后,许四海给我介绍道,说这就是要面试的凶宅了。
很多人对凶宅有误解,总感觉闹鬼的才叫凶宅,其实闹鬼不可怕,你跟鬼之间没建立因果,鬼是害不到你的,就顶多沾染鬼气多了,会影响气运。
那种无视因果的至邪之物,除非这个人真的坏事干太多了,到了老天不容的地步,否则一般人是遇不上的。
我们今天要说的凶宅,是另一种,这种的不闹鬼,但相比前者,这种要可怕的多。
这个宅子外表看,平平无奇,就是广东农村很常见的民房,文九贤用生硬的普通话告诉我:
“严格来讲,这里是我的祖屋,我爷爷奶奶曾在这里居住过,后来全家才搬去了港城。”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发生的事不能被提及,很多人也是在那时,偷渡逃往港城定居,他们也不想逃,但是不逃要被饿死。
我们知道的很多港城明星,就是那个时候从大陆逃过去的。
事情到了这,就很说得通了,怪不得文九贤坚持要走完面试环节,还把面试搞在这,他这个祖屋风水差,对他多少是有影响的。
不整真不行。
许四海上前敲门,不一会,一老汉开了门。
这老汉是文九贤的远房堂叔,当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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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急着进去,而是给自个点了根烟,先绕着宅子外围转了两圈,把四周景物看了个大概。
不远处有个庙,我进庙看了两眼。
两圈看完,我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拨人了,堂叔见怪不怪,热情地紧握文九贤的手,两人说的是粤语,我没听太明白,大概是责怪文九贤破费,又请风水师之类的。
我趁着他们唠嗑的功夫,就进了院子,进来后,我把每间房都看完,心中的念想更明确了。
文家的这套祖屋,是典型的【火烧天门,白虎对冲】格局,另外,还是个“悬尸房”。
容我细细讲来:
首先,此宅东北方向10米,有一个高压电塔,塔高二十米。犯艮砂。
第二,正北方向犯路冲,就是有路直接对向宅院。
第三,正东和东南方向低洼,有水坑,广东农村潮湿,多雨,有水坑不奇怪,但宅子内部正东还有一个水龙头,犯震水和巽水。
第四,正南有座小庙,庙中墙上所贴之人,涉及和谐,略过不讲,宅子内部正南方向有一组一人多高的破旧货柜,犯离砂。
第五,大门开在西南方向,西南为坤,坤为鬼,也就是鬼门大开。
第六,宅主人睡觉的床,西北方向摆放电视机,电视机上方有神像,全宅的西北方向有一个高大的衣柜和一个售货柜台,西北角的外面还有一个大柴堆,路的对过还有一个电线杆,为严重的火烧天门格局。
记住,厨房或者柴堆一定不能建在西北角,西北是后天八卦的乾位,乾为天,所以称天门,西北乾位五行属金,西北方如果阳性过重的话,就会出现火旺克金,也就是火烧天门。
破解方法后面会讲。
第七,这家人正西方向有一个厨房,正东方向又有个露天土灶,形成了二火对冲的格局,其中以正西方向的灶为最凶,犯白虎煞,也就是之前提到的白虎对冲。
而且宅院正西还堆放了货架,自行车之类的诸多杂物,更是加大了白虎煞的力量。
我站在院子中央,把众人喊过来,说出自己的分析,堂叔听完,双眼瞪的像个铜铃,一脸的不敢置信。
堂叔情绪十分激动,指着我哇哇啦啦地说着粤语,许四海给我翻译,首先老汉说我和一般的风水师不一样,他家来过不下十位风水师了,每个都带罗盘,还带放置罗盘的三角支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有罗盘,我进屋随便瞅了几眼,前后不到一分钟,就把所有的厉害关系都讲出来了,那些风水师几个小时看完,连无人机都用上了,忙半天,却讲不出什么东西来,我讲的这么细,老汉由此判断,说我是高人。
我没工夫和他客套,神情凝重,此格局,的确是百年难遇,极品中的极品,我这一生,见过太多至凶至邪之局,每一个拿出来,都比这个凶,但此局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每一个方位,每一个点竟然全部都犯了煞!
就连这院子里的一花一草,全部都长反了,住在这种房子里,不出事才见鬼了。
单拿出一个看,似乎并不十分严重,但要把所有的煞,全部集合在一起,这就非常恐怖了,可以说人间阳宅,几乎找不到第二个类似的格局了。
难怪来了那么多风水师,没一个能搞成的,这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搞的。
分析完格局后,我直接说明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利害关系。
首先,堂叔前两年得了脑血栓,现在说话嘴还是歪的,这正是“火烧天门”所致,此煞专杀家中男性长者,在人体主心脑血管和头部,此为有阳煞,必有此病!有此病者,必有此煞!
我这番话直接说到堂叔心坎子里了,给老汉听的是直跺脚:
“是,就是这样!多亏及时送医,我才保下了一条命!”
我又道,你和你老伴,前一段时间做生意,结果生意没做起来,赔了钱不说,至今还有好多尾款结不回来。
堂叔连声称是,他们夫妻俩在院子里卖过一段时间种子。
我说第三,我刚才看了,你家大房后边,挨着墙壁建了一间柴房,这叫悬尸房,家中必出吊死之人。
堂叔整个人僵住了,呜地哭了出来,哽咽地告诉我,他儿子三年前,因为感情问题上吊自杀。
刚好吊死在了大房的房梁之上。
诗曰:主宅后升烟,前门出大棺。
这时他家闺女送来凉茶:“师傅喝茶。”
我摆手推辞,继续道:“主要问题就这三个,其他的都是些小事,比如你们老两口都有神经衰弱,睡眠质量差,入睡难,梦中老见鬼,这主要是因为开坤门,而且艮宫有砂造成的。”
“另外,你的桃花也会很差。”我看向堂叔闺女:“再住下去,一时倒不至于死人,但气运衰败是难免的。”
话说完,我管许四海要来纸笔,开始分析此宅的四个财位:
第一,正西兑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正西非但无水,且有灶,货架子,自行车和诸多杂物,均为阳砂,此财路不开!对宫正东震宫,若有山,事业易成,此宅正东非但无山,且内有水龙头,外有大片低洼地,主阴,凶!
第二,正南离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正南非但无水,且内有大货柜,外有小庙,均为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正北坎宫,若有山,则为靠,财不外流,此宅正北内有两个高大衣柜,吉,但外面被路直冲,相当于人的后腰被插入一把匕首,大凶!
第三,西北乾宫若有水,旺官旺财,此宅西北无水,而且老人睡觉的床的西北方向有电视机、某人画像,全宅内部西北方有高大衣柜,售货柜台,外面有柴堆石砖等杂物,路对面有电线杆,均为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东南巽宫,若高起,利事业,此宅东南非但没有高起,且低洼,有大水坑,约两三人深,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这是他们家种子事业起不来的原因,也是赔钱的原因,同时也是老汉得脑栓塞的罪魁祸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四,东北艮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东北非但无水,且有一个高压电塔,为大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西南坤宫若有山,利女主,利健康,此宅西南非但无山,且开门,大凶!
……
我知道,我知道,您消消气,您先别骂,我云里雾里的讲了这么大一堆,没有顾及到家人们的感受,这特么不是天书吗?谁能看的懂?
就硬显摆自个懂风水呗?
我讲的细,主要是讲给两人听,首先是许四海,当年四姐曾交待过我,要我照佛他,我课讲到这,他能听进去多少,全看他个人造化了。
许四海听的是满头满脸的冷汗,全神贯注,不停拿笔在小本上记着,不懂的还要向我提问,一口一个李老师的叫。
这一切,全被文九贤看在了眼里,至此,他对我的专业水平再无疑虑,他花二百万请这么个人来,这钱花的可一点都不亏。
堂叔家的闺女二十来岁,起初她听我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可能多少有些抵触,我以前不知道地域歧视这回事,出东北才知道,原来东北,中原和西疆,是受歧视的重灾区。
闺女见我言谈举止不凡,知道我是世外高人,赶忙收起小觑之心,为我搬来个折叠椅,恭恭敬敬道:
“老师,您请坐。”
我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站着听我说话。
按理这种格局的房子,已经没有调整的必要了,直接搬走就完事了,但现实是,不是谁都有搬家的条件,堂叔没这个经济实力,再说了,这里是文九贤的祖屋,这里的风水必须要狠狠整改。
我笑着说:“诸位,看我李某人怎么把这个死局,给你们盘活了!”
说完我就开始讲调整策略:
第一,封死西南门,改开东南门。
第二,西边的厨房和东边的炉灶合二为一,即只保留东灶。
第三,正东的水龙头移至正南。
第四,正西的大水缸里注满水,养几只龟,两只最好,因为二为金数,金生水旺。
第五,清理正西、正南和西北的杂物。
第六,正北被路冲的地方,安置“泰山石敢当”,字面冲路。
第七,将床移至卧室西南角,电视机移至卧室东南角,墙上和谐人物相取掉,大房后的柴火房立刻拆除!
第八,在卧室东北角摆放大鱼缸或饮水机,加强水财流转。
第九,也是重中之重,此宅因为外在环境导致巽,艮二煞,无法通过移动物件的方式来化解,我从锦绣图中取出一张符纸,用毛笔沾着朱砂,当场写下两副【八甲镇宅符】一副贴于正屋门槛正上方,另一副烧成灰,让堂叔兑水服下。
另外,还需要一些五帝钱,宝葫芦,八卦镜之类的外物辅助。
我说一句,堂叔应一声,他喝下符水,立刻喊来村民帮忙,按我说的一条条整改。
不一会村民前来,众人闹哄哄地忙活起来,有要用到钱的地方,文九贤更是毫不含糊,一切只挑最贵最好的买。
这边农村非常团结,一呼百应,我坐在院子正中喝着凉茶,不管不问,一直忙活到天黑那会,终于全部整改好了。
刚好,百十号村民在场,一起做个见证,当时漆黑的天空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闪闪的彩虹。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惊的合不拢嘴,纷纷拿出手机拍摄,那彩虹在夜空中寂静飘移着,一直飘到文家祖屋上方,缓缓下坠,沉默到泥土下方没了踪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是彩虹,这是天宫赐福的七彩祥云!”许四海惊到毛骨悚然,双手用力扯着头发:
“只有九品以上的风水格局,才可能引来天宫的震惊,让天宫对其赐福嘉奖!”
“天宫赐福,万年难遇!”
我不知道天宫这一说是哪来的,我当时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拉着文九贤躲进了奔驰车里。
给许四海这么一咋呼,场面顿时炸开了锅,村民们彻底疯狂了,我早已锁紧了车门,他们将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有求我看风水的,有出天价请我当上门女婿的,乌泱泱,乱七八糟。
车厢里,文九贤笑的满面春风,看我的眼神跟看神仙似的:
“李老师果然名不虚传!二百万,明天就到你户头!”
我们好不容易逃离村子,返回深城,文老板包下一个酒楼,大摆宴席款待我,还请来了不少深城当地的富甲名流。
众人轮番给我灌酒,我来者全拒,统统不喝,有人把七彩祥云的视频发到了抖音,立刻遭到了和谐下架,但还是引来了几个电视台的采访。
美丽的女子们手拿话筒,对我各种提问,我机械地答着,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事肯定上不了电视,势必要被和谐掉,主持人们可能只是想巴结我,认识我而已。
你要知道,风水这东西在底层无人问津,普通人家接触不到风水师,接触到的十有八九也是骗子,但是在金字塔顶端的阶层,人们对风水的痴迷和拥戴,是令人发指的。
如果我告诉你,只要简单挪动办公室的几个小摆件,就能让你官运亨通,只要挪动一些家具,就能让你停滞不前的事业迎来爆发,让你狠狠发几笔横财。
如果我告诉你,将一张特定符纸按要求叠好,藏在你枕头下,几天之内,你就会受到高冷女神的青睐。
你信吗?
你不信。
他们信。
因为上述几点,风水真的能做到。
在光影交织的欢声笑语中,我感到深深的迷茫和错愕,我麻木地跟每个人握手,以茶代酒地和她们碰杯,通过文九贤,我接触到了当地的高层集团,接下来李三坡这个名字,将震动整个广东。
但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想到了最近发生在铁西的事,所有人都在抖音上搜索着铁西二字,那可能是人间毁灭的前兆,但是我要是把这个讲出来,谁会信呢?
饭罢,我装醉逃离酒楼,有个女主持人指着我嚷嚷:“你全程喝茶,你怎么还醉了呢?”
我狠狠瞪了她眼,快步逃离。
文九贤给我在喜来登开了个豪华套房,我接下来的几天都待在酒店里,一天三顿自助餐,抽的烟也从软华子换成了黄鹤楼流金岁月。
我也是头回知道,去港城居然还要办通行证,更特么离谱的是,还要去哈市开无犯罪证明,好在文九贤在深城手眼通天,能量极大,他以公司派遣的名义帮我代办,三天功夫就弄好了。
在酒店的这几天,总有人登门拜访,统统被我拒之门外,我电话响个不停,全是卢晓莹打来了,青丘说,这段姻缘你逃不掉,接吧。
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了,女孩兴高采烈地给我汇报她这段时间的修行成果,以及她在昆明的生活琐事,我也说不上为啥,我一听她说话,心里就感到平静又舒畅。
我告诉她,我即将前方港城,处理一个风水凶局,卢晓莹鼻子一酸,哽咽道:“师父,我想你了,我现在就想飞过来找你。”
我说你乖乖的待着,等我大劫过完了,咱们再说见面的事。
卢晓莹高兴地答应着,我们又聊了很久,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废话略过,三天后,我跟随文九贤通关到达港城,司机助理啥的全候在关外,我们上了车,直接杀向他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港城和深城一水之隔,却完全是两个世界,我注视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感到无比的陌生,行人们似乎都很着急,就连捡破烂的老太婆步伐都是急匆匆的,文九贤说,港城是个生活节奏超级快的城市,这里似乎并没有退休一说,开出租车的大多是些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我在港城居住了一段时间,这边的人都没什么人情味,服务业的态度极差,特别是茶餐厅,你说普通话,服务员会冲你翻白眼,你点菜他会装着听不懂,你干坐在那半个小时,他也不会给你上菜,哪怕是闽湾那边过来的,不会讲粤语的游客,也会被冷眼对待。
当然,如果你是土豪,去奢侈品店里疯狂消费,他们还是很欢迎的。
我对此很是不解,但我了解历史,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特殊时期,港城居民会自发组织起来,往被遣返回大陆的偷渡者卡车里扔食物,淡水和水果,经常是成袋成袋的大米和面粉往进扔,他们并不认识这些偷渡者,出手帮助,只是因为车里的人是同胞,他们担心同胞回去后没吃的被饿死。
现在真不一样了。
文九贤家位于九龙塘笔架山半山腰,这边是一个小型的别墅区,里面居住的大多是内地富商和大明星,据说许某印在这就有套豪宅。
车开进地库,我们乘坐电梯上到他家,别墅很大,装修奢华,风水被调整的比较好,找不出什么瑕疵。
文九贤要给我泡茶,我说不用,你先给我讲讲你和邻居之间的事。
他家的这个邻居,最早和他是好友,关系特别铁,同时两人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曾一起投资开了家珠宝公司,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老话讲,朋友翻脸后,会成为你最坏的敌人,这话一点不假,文九贤和朋友二十多年的友谊,因为一笔借债闹翻了,很多年前,朋友从他这借走了一笔钱,钱不多,也就一千来万,后来却迟迟不还。
文九贤找他要,这人刚开始以周转不开为借口,拖延,后来干脆开始耍无赖了,就是不给你还,诶,咋地?不服你起诉我呗。
所以说这年头,能不借钱就尽量别借,不管是亲戚还是好友,你钱借出去那天起,你就做好当孙子的准备吧,你不管他要,他永远不给你还,你管他要吧,吵架,翻脸,弄的你里外不是人。
给文九贤弄的挺生气的,就找律师起诉对方,收到传票后,他那个狗比朋友跑来找他了,说文九贤你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这点小钱跟我打官司?你缺钱你管我要啊?
真是一点比脸都不要了。
饶是文九贤涵养这么好一人,也一下就怒了,说我特么问你要了三百多次,你给过我一分吗?
他朋友指着他鼻子威胁:“我欠钱不还这件事,现在弄的我境外的合伙人都知道了,我的声誉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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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早要找人弄死你!”
关键是撤不撤诉,他都不打算还这笔钱,摊上这样的畜生,能怎么办呢?
文九贤就继续跟他打官司,结果折腾了一年多下来,他给败诉了,他朋友手段非常恶毒,伪造出了一份财报,说这一千多万,是当初他俩合伙开公司时,他的合法分红。
这中间的过程非常离奇曲折,略过不讲,我们只需知道,这人黑掉了文九贤的钱。
这下好了,经过官司之后,两人彻底反目成仇了,文九贤买下这栋别墅不久,他朋友得到消息,竟然也搬了过来。
就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这人就是奔着文九贤来的,不把文家搞到家破人亡,对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他这个朋友名叫樊迪,文老板带着我离开别墅,来到后院外边,往下一指:“你看,这就是樊迪家。”
这个别墅群半山而建,樊迪家就在他家下方的山坡上,和他家竖着对齐。
我目光越过樊家,看向更下方的远处,当年别墅区在设计时,效仿凯旋门的样子,用两根汉白玉的石柱做了个大门,文家,樊家和大门三者形成了一个自上而下的排列。
我一眼就瞧破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指着那个大门道:“此地周回聚气,宛如凹形,这个大门,就是一个米袋形的气口,大门后面紧挨着樊家,樊家的天面又刚好对着你家的明堂。”
“你当年买别墅时,身旁一定有高人指点,你买的位置非常好,装修时再按玄空六法来布局,八运离方空旷大吉,纳气口宜置正南零神方,大旺财利。”
说人话,那大门是一个吸纳福气的气口,文家经过高深手法布置得当,由远处维多利亚港传来的福气,财气,被气口直引至笔架山,略过樊家后,一股脑进了文家。
文九贤一脸佩服地点头:“李老师果然法眼通天,当初的确是这么设计的,那对汉白玉石柱,也是我出资修建的,就是为了给我家吸纳财气。”
但是樊家搬来后,情况变了,那个樊迪出巨资从马来西亚请来了一名风水师,这个人在风水方面的造诣非常厉害,名气也很大。
这人来了后,拿出无人机盘旋小区飞行一圈,看完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风水师说:“你想搞死文家,不难,从维多利亚港过来的财气,全部被他家吸走了,那这时候,你可以在你家天面修筑一道高墙,阻隔南方气口的旺气,让文家吃绝户风。”
“修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有别的法子对付他,保管让文家从上到下,死的一个不剩!”
樊迪那个狗篮子听完,喜不自禁,又有些担心地问:“查不到我头上吧?”
风水师阴阴一笑:“你不过稍微改改你家格局,栽颗树,养盆花的事,他家死人与你何干?”
港城这边有点条件的家庭,都会请菲佣,和内地那种农村恶毒妇女类型的保姆不同,菲佣工资低,任劳任怨,从接小孩放学到买菜做饭,收拾家务,非常可靠。
这菲佣听完两人的对话,就偷摸地给文九贤讲了。
然后这墙就修起来了,文九贤眼睁睁看着这墙起来的,看的他是心惊肉跳,心中大感不安,果然也和马来风水师说的一样,自那以后,文家的运势开始一落千丈,事事不顺。
问题是,人家在自家院子里修墙,没碍着你的事,这个你还管不了。
我瞧向樊家新修的墙,它距离我大约五十来米,墙头上还安放了两只白色小石狮,狮眼被朱砂点过睛,狮口正对着文家。
我不禁冷笑,这是真的要赶尽杀绝,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国学讲究凡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风水也是,做局一般不会做绝,这两只石狮是干嘛的?这是马来那边的降头师惯用的邪术,狮嘴正对文家,可吸走文家人的阳寿。
先是修墙,隔绝文家的财运,再用内部填充死人骨灰的狮子来吸阳寿,好狠毒的手段!
在我了解这两家人的恩怨过往后,没急着吱声,首先墙不墙的,根本不是个事,包括那两只狮子在内,我有一百个法子化解它,问题的关键在于樊迪,我打算先把那个马来风水师引出来,我只要和这人见上面,用强横手段逼迫其屈服,那么樊迪的死期就不远了。
最行之有效的手段,莫过于太阴黄泉了,此术来自郑青海之手,可以将物件的效果完全倒反,但光这样似乎还不够,为了尽快引出马来风水师,我权衡再三,想出了一个狠招。
回到客厅后,我边喝着茶,边问文九贤:
“樊迪最近没在家住吧?”
文九贤恨恨道:“这个畜生很警觉,他料到我会请风水师反击,墙修好后他就躲起来了。”
我点点头,对文九贤吩咐道:
“你去找个画师,给他讲,你需要一副长两米,宽一米的画作,画中只出现三个人,分别是黄巢,白起和张巡。”
文九贤不明白,我给他解释:“这三人,都是历史中出名的食人恶魔。”
“黄巢就是那个写出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戴黄金甲的阴森篮子,此人于唐末发动起义,建立大齐国,期间杀人,食人无数。”
“然后是这个白起,好多小年轻不懂事,管这篮子称为杀神,还把他往后背上纹,这个白起是真的猪狗不如,坑杀过百万人,吃人更是不在话下。”
最后讲这个张巡,安史之乱时,睢阳城被敌军围攻,唐军守将张巡誓死守城,可是城里早就断粮了,好多士兵被饿死,存活的也都瘦弱无力,然后张巡这个篮子就把自个的妻妾推出去了,说:“诸君经年乏食,而忠义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众,宁惜一妾而坐视士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啥意思呢?就是说我眼瞅着你们这些当兵的没吃的,被活活饿死,我心中不忍,我把妻妾献出来,送给你们果腹好了。
我伟大吧?
在守城过程中,张巡带头瓜分自己的妻妾,其次是城中的马匹,接下来波及到的是麻雀老鼠,最后是城中超过四万户的老弱妇孺,按每户两人计算,那也是八万多的活人。
然而即使张巡这么狠,也没半点卵用,睢阳城最后还是破了,破城时,城中只剩下不到400号人。
鲁迅在《狂人日记》中写道: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上述这三位,更是此项泯灭人性变态运动的杰出代表,这三人出现在同一副画中,此画将成为风水中臭名昭著的《地狱饕餮图》。
我给文九贤详细讲述地狱饕餮图的画法,首先,画布中间有一口熊熊燃烧的大锅,一个人坐在锅里被煮着,这个人自然就是樊迪,他的姓名八字被刀刻在额头上,三个恶魔流着口水蹲守在锅边,至于三人的长相,让画师自由发挥,尽量狰狞吊诡,三人衣服上写下各自的名字就行。
文九贤记下要求后,就安排手下找画师了,将樊迪的生日也一并告知手下。
我在他家吃了些东西,闭目养神。
当天夜里,画就送来了,具体细节我不描述,只能说画的入木三分,我要求的细节全部做到了。
文九贤看到画,给吓了一大跳:“我从未见过这般血腥,阴暗,变态的画。”
“李老师,你打算用这幅画来对付他吗?具体该怎么操作?”
我说你不用管,今夜过后,最多两天,马来的风水师就会现身来找我,我和此人斗法后,将他拿捏死,到那时,樊迪就是具尸体了。
文九贤神色惶恐地问:“那你要是斗不过对方呢?”
我笑了笑:“那你就赶紧收拾行李,逃离港城,去国外定居吧!”
我等到凌晨两点,卷起画布,独自一人走出别墅,走了没一会,我听到后边有脚步,回头瞧去,只见一个穿睡衣的小姑娘,正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
这小姑娘是文九贤的女儿,他还有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和妻子离婚后,他和女儿住在笔架山的别墅中。
白天时我俩见过面,这小姑娘也就20出头的年纪,长的肤白貌美,身段婀娜高挑,高挺的鼻梁上有小小一颗美人痣,属实很耐看,文九贤介绍我时,她一直拿好奇的目光瞄我,还偷偷冲我扮鬼脸。
我一看这姑娘的面相,就知道她不是啥省油的灯,果然,这大半夜的就跟着我出来了。
我站在小区阴暗的马路中央,回头瞅她,我俩目光这么一对,这姑娘直接给我蹦出一句洋文:
“Whatareyousneakingaroundfor?”
我眉头一皱:“别跟我俩放洋屁,听不懂!”
小姑娘快步跑到我跟前,轻声问我:“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回去睡你的觉!”
我不再理她,转身大步前行,这姑娘路子相当的野,上身穿了件睡衣,下边竟然连裤子都没穿,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赤着足就追上来了。
她跑到我跟前,好奇地问我:“我知道你是神棍,白天见面时,我一眼就瞧出你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我面色不善,她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有要揭发你的意思,相反,我特别崇拜你,你的心理素质和演技一定是顶流的,不是谁都能从爹地那么精明的人手中骗到钱的。”
“说吧,你从爹地手中骗走了多少?”
我听到是哭笑不得,随口答道:“二百万。”
“才这么点,太少了。”小姑娘听的直叹气:“你知道我爹多有钱吗?他至少有一千个亿!你该多要点的。”
这种顶级富豪家的千金公主,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身边佣人助理保镖伺候着,纯粹是闲着无聊来找刺激的,可她偏偏又是香客的家人,我也不好得罪,干脆就不理她。
小姑娘如影随形地跟着我,好奇又俏皮地问:“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携款跑路吗?”
“回大陆后有什么打算?老家农村建房?娶妻生子?然后再养点鸡鸭牛羊?”
我随她哔哔,我反正当她不存在,走出一段路后,我突然拐进草坪,径直来到樊迪家的后院跟前。
恰好值夜班的保安路过,五道手电齐刷刷打到我脸上:“谁?”
小姑娘上前一步,冲保安怒斥道:“滚!”
保安看到她,就跟耗子遇到猫似的,连忙陪着笑脸:“是文小姐啊,打扰了。”
等保安走后,我盘腿坐在草坪上,展开画布。
小姑娘光着腿蹲在我身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文思雨。”
“李三坡,你在干嘛呢?”
我没吱声,抬头看向墙头的两只石狮,双手合十,开始变换指诀。
文思雨起初瞧的特兴奋,小脸胀红着直拍手,可能以为我在变戏法,可是当看到我小指指根“折断”,指尖反点手背的非人操作后,顿时捂着嘴直吸凉气:
“你?你这样不疼吗?”
我打出两股强横的高维能量,正中两只石狮,在太阴黄泉的影响下,它们现在不再吸文家的阳寿了,而是改吸樊家的阳寿,然后反吐给文家。
然后是这面新修的墙。
我指尖朝着墙体虚点,于是墙的功能也被完全反转了,当维多利亚港的财运和气运上来时,会被这面墙略微放大,再完全传递给文家。
做完这两件事后,我取出打火机,将地狱饕餮图点燃,等画被彻底烧透后,我抓起一团炙热的纸灰,看都不看,直接塞进嘴里。
文思雨惊恐又兴奋地睁大双眼:“邪法!原来你是邪法师!太恐怖了,我尿都给吓出几滴。”
我一口纸灰吐出,纸灰在半空化作一条银龙,轻巧地越过高墙,钻进樊家院子里。
将剩余纸灰也吐进去后,我站起身往回走。
文思雨像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抓着我胳膊不停摇晃:“李哥,我求求你啦,你跟我讲讲好不好?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我被她缠的烦了,只好开口道:“这不是邪法,而是风水杀人术的一种,今晚,樊家每一口人,都将梦见那三个古代食人恶魔!”
“太好了!”
文思雨兴奋地嚷嚷着:“然后,樊家会请来那个马来风水师,李哥,你答应我,你和那风水师斗法时,一定要把我叫上!”
“我想看!”
我冷冷道:“你可别瞎胡闹了,斗法岂是儿戏?小屁孩子哪好哪凉快去。”
文思雨迟疑道:“你叫上我,回头我把我姐介绍给你,我姐也超有钱,没我爹那么夸张,但是也很厉害。”
“我姐那边也正缺风水师呢,她可比我爹大方多了。”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这个文思雨可能也是因果线的一部分,任何线索的遗漏,都可能导致我与外道法器失之交臂。
见我答应,这姑娘高兴坏了,她是个什么情况呢,她从小就喜欢鬼神,玄学这方面的东西,属于又菜瘾又大,捂着眼睛也要把鬼片看完的那种。
我被迫和她拉了个勾,再三保证一定会带上她,她这才心满意足,蹦跶地进了屋。
马来风水师来的比我想象的更快,第二天下午人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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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圈子越往上,阻力也就越大,遇到的敌人也将更加未知难测,好在我李三坡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到了黄泉境,我能跟地狱境的掰掰手腕,已经很难再遇到让我害怕的人和事了。
我只希望这最后三个月能快点过去,等我回归本体,实力还将提升数倍!
第二天下午,我独自去外边溜达,在茶餐厅吃了点东西,去超市买了两包洋烟,回到别墅后,我就看文九贤正在打电话。
说的都是粤语,我听不懂。
挂了电话,文九贤脸色兴奋中又带着些许惊恐,电话是樊家的菲佣打来的,说是昨天夜里,樊家从小到老,每一口人都做了同一个噩梦。
梦中的场景和地狱饕餮图类似,樊家人一丝不挂,排队站在煮沸的铁锅前,依次等待下锅,周围黑漆漆一片,锅边蹲着那三个古代食人恶魔,流着哈喇子冲他们笑着。
她们明知这是梦,可是她们各种办法都试过来了,无论如何都醒不来,樊家人就像被勾了魂似的,一个个麻木地往锅里跳,一锅煮熟,吃完,换下一个……
樊迪媳妇早上醒来,哭的嗓子都哑了,说被子掀开,身上还在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皮肤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皱巴巴的。
最邪门阴森的是,樊家这些人并不居住在一起,有的在内地,有的在海外,十几号人竟然全做了相同的梦,而且梦中每人说过的话,现实中也能对上号。
菲佣说,樊迪媳妇被吓到精神失常,已经住进青山疯人院了。
樊迪是又气又怕,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一家人,一晚上做同一个梦?他不傻,他知道这事肯定是文九贤请高人做的。
安顿好妻子之后,樊迪立刻就喊来了马来的风水师,菲佣打电话来,就是想警告文九贤,樊迪准备带着风水师来他家“理论理论”了!
所谓的理论,只是委婉的说法,人家其实是冲着我来的,想跟我见个面,探探我的深浅。
这种事在风水圈子很常见,邻居间起了纠纷,各自请风水师来斗法,你在家门口放一对麒麟,我家门外立一对貔貅,你家门上挂照妖镜,我家门上贴钟馗,类似的太多了。
你要说这种事你没遇到过,你现在站起身看眼窗外,你对面楼的住客,有没有在窗户上立一面小镜子?太阳照过来,镜子闪光贼刺眼,那镜子是干嘛的?挡煞的,你寻思寻思,它挡下来的煞,反弹去了哪?
当然了,这属于迷信,没半点卵用,但这也属于风水斗法的一种表现形式,风水是什么?它的底层逻辑,其实就是对优势资源的抢占,咱国家人多,什么都要抢,不抢就得饿死,没辙。
比如说明朝皇帝的葬址,十三陵,他是当上了皇帝才占据十三陵呢?还是说因为他占了十三陵,他才当上了皇帝?
那当然是当了皇帝,才占了这么好的风水,那皇帝来之前,十三陵那旮沓就已经居住了不少人,这些人为啥没能当上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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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到这,我就再多讲两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送给那些流年不利,事事不顺的朋友,你记住了,改变气运最猛烈,最直接的办法,不是调整风水,不是信教,也不是让自己变成牛马圣体,做那些无意义的努力。
而是搬家。
我常年堪舆城市风水,在我看来,城市高密度小区的风水,几乎都没有调整的必要,因为已经烂到根了,资源就那么一点,一个单元挤进去几百号人,再怎么操作也分不过来。
不如搬家来的立竿见影。
不是说买房,我不建议大家在这个时间点买房,更别贷款买房,但你可以租房,你往好的小区搬,往大城市搬,你在那边租一套好房子,住一段时间,你再看看你的气运,立马就不一样。
你所居住的城市,房子,对你的未来至关重要,环境,对人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我举个例子,藏区,那边是高海拔的山区,那边的人因为常年缺氧,都是大红脸蛋子,黑里透红。
然后在世界彼岸的另一个地方,南美洲,秘鲁,秘鲁也是大面积的高海拔山区,秘鲁人和藏人在外貌上,有着惊人的一致。
那么相比之下,常年在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居住的人,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命运了。
老话讲,树挪死,人挪活,我有个初中同学,毕业后,他因为囊中羞涩,不得不租住在城乡结合部的民房里,他家里地上爬满了蟑螂,他的邻居全是各路底层民工,晚上那些民工喝酒,大喊大叫,吵的他睡不好觉。
那段时间,他简直倒霉透了,钱也没赚多少,女朋友还天天跟他闹分手,在我的劝说下,他硬咬着牙搬去了一个像样点的小区,几年后,他连续搬家,最后一次搬到了市中心的一个高端小区,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工厂的小老板了。
他如果一直住在民房里,一直不挪窝,不敢想象他现在的下场。
另外,如果在国内处处碰壁,不管怎么努力,也够不到梦想的朋友,不妨尝试出国发展,别去东南亚,东南亚除了新加坡,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是人间炼狱。
去东洋,去北欧北美,澳洲,在那边先从事一些洗碗,快递之类的体力工作,立稳脚跟。
如果我身边没有一百起真实案例,我是不敢说上述这番话的。
你发了狠心想让自个变好,那变好就是一只必然到来的果实。
聪明的朋友应该能看出来,我说搬家,其实说的是逃离底层。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居住在那种人满为患的老破小,小区里面停满了车,连走路的地儿都没有,邻居也都是些穷酸恶臭的底层小市民,那么这个人的气场,他的思维方式,会潜移默化地被这些垃圾人,垃圾环境所影响。
这种地方出不了贵人。
话就讲到这。
我听说狗篮子要来,我就守在门口边抽烟边等,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来,我就招呼上文九贤,准备直接上门。
文九贤也不是吃素的,听说我要上门踢馆,他一个电话直接招呼来十余号西装保镖,我们一帮人就乌泱泱的过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思雨早盼着这一出了,想跟去看热闹,文九贤厉声阻止,我说没事,一块去吧,女孩子见点世面是好的。
我百分百保证你们父女的安全。
文九贤对我言听计从,我都说话了,他只得点头,文思雨兴奋地跟在我身旁,滑溜溜的玉手不停往我掌心里塞,被我一把打开。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樊家做噩梦,和那副地狱饕餮图有直接关系,但谁都不提这事。
到了樊家跟前,文九贤按门铃,不一会管家开了门,见我们来了这么多人,管家脸色一变:“不行,你们不能进来!”
谁还跟他废话啊?一个精壮保镖上前,大手在管家面门上一按,直接给他按出去好几米远。
那管家摔倒在草坪上,哭爹喊娘:“少爷小心!文家的人来啦!”
我们一帮人杀气腾腾地冲进樊家,径直闯入客厅,我放目瞧去,客厅里面有七八号人,无关的猫狗统统略过,我只说两个重点人物。
一个是樊迪,这人四五十岁,梳了个油亮的汉奸头,长得是尖酸刻薄,一脸的算计,按说这种面相,这般为人,他怎么配做亿万富商呢?
我瞧出了一点端倪,这个樊迪后背上,往外冒着丝丝黑气,只有修行人能看的到,我一瞅那些黑气,一闻那尸臭,我就知道这篮子在养小鬼,养的还不止一只。
事后我也从文九贤那里得到了印证,以前,樊迪不是这种欠钱不还的臭无赖,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性格大变,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受泰国影响,港城这边也很盛行养小鬼,明星就是养鬼的重灾区,这玩意我劝大家一定别碰,养小鬼,的确可以让一个人短时间内暴富,但是代价也是相当惨烈的。
樊迪穿着件马甲西装,手中端着杯洋酒,正靠在吧台边扫视着我们,这篮子全身意大利高端定制,戴的表好像还是百达翡丽。
在樊迪前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这老人大概六十来岁,长相威严强势,身穿白绸唐装配灯芯绒白裤,手中捏着一把手串,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们这么多人进屋,老人却连眼都没睁一下。
我端详这老头的道行,只扫了一眼,我就乐了。
一个大修行人,黄泉境的我,捏他就跟捏一根烧酥的木炭般简单。
但是风水这个流派,更多的是眼力,是经验,是知识理论,这些与道行高低无关,在风水这块,老头未必比我差。
“文九贤?你个死扑街!”樊迪看到文九贤,顿时气炸了,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指着他怒骂:
“为了那区区一千万,你请人来暗算我家人是吧?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
文九贤很有涵养,没吱声,樊迪还要骂,就看沙发上那老头抬了抬手,闭目问道:
“风水师来了吗?可否露个面,让老朽见上一见?”
我上前一步,那老头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皮,双目爆发出两道精光,对着我从头到尾这么一扫,站起身,沙哑地笑了:
“我本以为地狱饕餮图只是传说,谁知人间竟真有人会用此邪术?”
“阁下好手段,佩服,佩服!”
老头嘴上说佩服,神色却满是倨傲,他这点小境界,哪能瞧出我的道行,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没有半点气场的凡人,他当然没把我当回事。
樊迪有老头撑腰,恶狠狠地冲我比划着中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搭理他,我这张嘴是不饶人,但也要分情况,我是不喜欢跟死人多哔哔的。
于是我看向老头,我说老人家,咱俩各为其主,也别墨迹,你想怎么来,我奉陪到底就完事了。
老头笑了笑,当场提出一个非常狂妄的说法:“咱们通过风水斗法,太耗时,也太无趣,搞不好还伤了各自金主。”
“不如你跟我握个手,小孩,你若是能经受住我这一握,我立刻认输投降,今天就离开港城,永不再来!”
他冲我伸出手,掌心冒着淡蓝色的电弧,这电弧凡人是看不见的,老头应该是道家流派,修的是掌心雷之类的生物电,我若是没道行,和他这么一握,魂儿怕是要被电出肉身。
我上前一步,轻轻握住老头的手,刚开始他没啥感觉,依旧是一脸的高高在上,嘴里还在笑:“你个内地北方来的小蚂蚁,港城卧虎藏龙,岂是你能来的?”
“我今天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是……”
话说到一半,老头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掌心的电弧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他丹田里的气场,在这个刹那,更是直接清零!
“老人家好大的手劲,这是要把我骨头捏碎啊?”我转过身,冲文家众人笑着。
老头眼神露出疯狂的惊恐,当时额头就开始冒汗了,但不得不说,这人道心真的很稳,他脸上的恐惧只出现了一秒,就消失了。
下一秒,老东西眼珠一转,咳嗽着道:“小孩子不错,有点道行,敢不敢跟我去书房,斗个你死我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在不停乱转,疯狂冲我使眼色。
那意思很明确,他已经服软了,求我给他个台阶下,他回头必有重谢。
要换平时,我必不可能放过他,但这老头接下来还有用,权衡一番后,我说行。
老头狠狠松了口气,放开手,转身往书房走,我跟在后边,樊家和文家的人也想跟来,老头摆着手道:“闲杂人等在门外等候,离书房保持十米距离,免得被我发功误伤!”
“用不了多久的,对付这种小孩子,三两分钟的事。”
樊迪本来还挺担心的,怕老头搞不过我,听到这话他彻底踏实了,不怀好意地看向文九贤:“姓文的,你请来的人不行啊!”
“你大难临头了!”
文家父女一脸担忧地瞧向我,我也没吱声,径直跟着老头进了书房。
进去后,老头反锁上书房门,我立刻拿出手机对着他拍,老头呆了一下,脸色难看道:
“这个就不要拍了吧?我还要靠这张老脸讨生活的。”
“拍下来给金主看。”我拉来个凳子,坐下,镜头对准老头:“老人家,开始你的表演!”
老头迟疑再三,终于扑通一声,跪下冲我磕起头来,磕的那叫个响亮,边磕还边悄声冲我求饶: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我有眼无珠,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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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这老头过激,丹田气场在一秒之内被抽空?这几乎等于废掉了他道行,换成谁,谁不怕啊?
就这一手,老头就知道他和我之间的差距,用一个银河系都填不满,他为了保命,能不下跪?能不磕头吗?
我翘着二郎腿,点了点头:“刚才我用了大坟墓轮转术,抽走了你的气场。”
老头听到这六个字,神情顿时煞白:“大坟墓?轮转?原来大仙是黄家的人,得罪,得罪。”
我说别担心,我没下死手,你回去后慢慢修养,失去的气场是能养回来的。
话说完,我冲老头比划出一个手势,直接将他送进幻术世界,我没想伤他,收拾采用的是“自由表达”,让老头看到了我当年在阴间,血屠数万厉鬼的画面。
给老头吓的呀,双腿猛打摆子,脸上疯狂盗汗,我收回幻术,老头抖成了筛子,现在他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了,给他借来十万天兵,他也不敢跟我斗啊。
“我刚才经历的是?幻境?”老头怔怔地看着我,双眼满是血丝。
我抬了抬手,让他起身,他也不敢起,我就说了:“你交出一滴血,我让你活着回老家。”
“但是接下来,你得按我说的做,知道吗?”
“知道,知道,老朽愿为大仙效犬马之劳!”老头拼了命地答应着,用牙齿狠狠咬破指尖,往我掌心挤了一滴血。
我给他安排了血咒术,此术来自古代妖狐流派,除非道行高我两个大境界,否则绝无破解可能,用来拿捏人再合适不过。
收了他这滴血,只要我心念一动,老头哪怕躲在千里之外,也将立刻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他成了我的血奴,我还可以隔着老远密音喊他,安排他做事。
这老头名叫庞大元,一生钻研风水,有两把刷子,在马来当地很有名,樊迪出价一百万港币,把他大老远请来对付文九贤。
我跟庞大元讲:“出去后,你就说你赢了,回头你听我指令,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明白吗?”
庞大元疯狂点头,我收起手机,跟着他走出书房,这人道行稀松,脸皮却厚到让人发指,出门后,他一改之前的诚惶诚恐,红光满面地大声冲众人宣布:
“这场斗法是老朽赢了,我瞧这孩子修行不易,留他条命。”
“他答应我,今天就会离开港城。”
听闻喜讯,樊家众人拼命拍手叫好,对着文家父女疯狂上嘴脸:
“东北风水师?就这?”
“内地佬也配来港城撒野?嘻嘻,大陆人真是可怜又可悲,井底之蛙。”
“滚回东北养猪去吧!”
哔哔赖赖的话略过不讲,只说那个樊迪,他的风水师斗法获胜,他那个乐啊,那叫个解气啊,不过他这个段位的人,倒是不会像手下那样掉价去嘲讽什么,他只是走到文九贤跟前,笑着伸出手来:
“文哥,咱们毕竟是朋友,干嘛闹的这么僵呢?”
“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搬走,把你住的这套别墅卖给我,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我出一千万!你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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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寸土寸金,一千万想买笔架山的别墅?怕是连零头都不够。
樊迪这威胁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你请的人不中用,惨败给了我的人,我却不计前嫌,你别墅送我,拿着我施舍给你的一千万,全家搬走滚蛋,我留你条活路。
你要是不答应,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风水布局斗法,讲究的是暗,阴,文家全家死于横祸,也查不到我头上。
文九贤脸色那叫个难看啊,他知道我的水平,他不肯相信我会败给对方,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看我的眼神失落无比。
我阴沉着脸,拉着父女俩走出别墅。
文九贤毕竟是船舶业的大亨,心性和气量在那摆着,区区一栋别墅,没了就没了,他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他只是无法接受这个失败的结局,路上他问我:
“李老师,你是大陆最顶尖的风水师,难道大陆风水,真的比不过马来西亚那种弹丸小地吗?”
我试探着问他:“要我退钱吗?”
文九贤摇头:“那倒不必,你尽力了,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
文思雨就远远比不上她爹有城府了,这姑娘快人快语,路上就开始很不满地埋怨我:“李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逊啦!那么个糟老头子都打不过。”
“诶,真气人!”
我瞧了眼文思雨,她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失落,她对我的期待值过高,失落自然是难免的,她想象中的斗法,应该是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施展惊天神通,将庞大元狠狠踩在脚下摩擦,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现实的斗法,她这样的普通人往往是看不懂的,在外人眼中,我只是和庞大元握了个手而已,她们哪知道,在握手的那个瞬间,发生了很多事。
我也不解释什么,回到别墅后,我让文九贤支开保镖,然后拿出手机给父女二人观看。
看到庞大元下跪磕头求饶的画面,两人都是又惊又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我尽情欢呼,文思雨更是喜不自禁,扑过来紧紧抱住我,香喷喷的小嘴在我脸上亲了又亲。
她亲我的时候,她爹文九贤在一旁看着,没吱声,但神色明显有一丝不自在,我知道,这些顶级的富商,对子女择偶这块非常重视,我就算是人间第一风水师,在文九贤眼里,我也是远远配不上他女儿的。
我轻轻将文思雨推开,伸手擦了擦脸,给父女二人解释,老头跟我握手那会,我俩就已经交过手了,他的气场在一秒之内被我用秘术吸空,当场就给他吓丢了半个魂儿,那他怕啊,他装比装的太大,为了保命,当然要磕头认怂圆回来了。
父女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夸赞我手段高深。
我对文九贤道:“这个樊迪是死是活,你来定。”
“法制社会,咱们玩的文明点,庞大元现在听命于我,我可以安排庞大元下手。”
“让他做一个阴局,玩死樊家,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你头上。”
要知道,像樊迪这种凡人,我指头都不用抬一下,就能让他化作一滩骨灰,我要杀他,刚才见面时就不可能留活口,一道幻境打过去,直接让他人间消失就完事了,哪还用这么麻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是樊家和文家的矛盾,整个港城商界人人皆知,樊迪若是离奇失踪,人们立刻会怀疑到文家,这对他的声誉会造成严重影响。
通过风水布局杀人,让樊迪多活两天,至少文家不会被牵扯进去。
文九贤知道我的用心,他先是支走文思雨,然后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
“李老师,感谢你为我设身处地,运筹帷幄。”
“我要他死!”他神色狠厉道:“这个人存活于世,对我是个巨大的祸患!”
我说行,喝下酒,我立刻通过血咒术给庞大元发去密音:
“做个局,把樊迪弄死,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樊迪不死,你死!”
庞大元那边一直没回话,我也没催问,风水做局杀人的办法,那可就太多了,最阴损的绝户局,往往能做到润物细无声,数日之内就可让对方全家老小皆死于意外,无一生还。
夜里那会,庞大元回话了,他给樊迪安排的是“阴女遮棺”局,这个局太过恶毒,具体流程我略过不讲。
但樊迪这狗东西的确也够坏,他的品性,配的上他的死相。
我们走后没多久,他就让庞大元想法子把文家灭门,一个活口不留。
不是现在,而是等文九贤服软认怂,低价过户给他别墅之后,到那时再动手不迟。
庞大元性命被我拿捏在手,他哪敢多哔哔啊,只得顺水推舟,假意答应了下来,只说要先做一个巩固自宅气运的防守局,以防文家咽不下这口恶气,反咬一口。
樊迪对庞大元深信不疑,点头答应后,老头当即布置起来,在樊家院子里这边埋点东西,那边埋点东西,还画下一道符,让樊迪叠好贴身装着。
樊迪接过符瞧了眼,心生疑惑,说你这符上怎么尽是些尸字头,鬼字头的字啊?
庞大元说,驱邪的符都是这样,樊迪也就没再说啥。
阴女遮棺专杀男主人,此局一旦做实,两到三日就可生效,接到庞大元的消息后,我们耐心等待,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樊迪的死讯传来,他半夜一个人跑去外边吃打边炉(火锅),当时店里就他这一桌客人,樊迪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嘴角露出阴森怪异的笑容,一片片割……然后下到煮沸的锅里。
怕引起不适,我不能讲的太明白,这些是警方事后在火锅店监控中看到的画面,只能说樊迪的死相,隐隐暗合了地狱饕餮图的景象。
有个小细节,监控中曾出现一道模糊的黑影,试图阻拦樊迪自残,文九贤从警局找关系拷贝了监控,我看完可以确定,黑影是樊迪养的小鬼。
小鬼试图救主,可他那点芝麻道行,面对阴女遮棺的凶局,它怎么救?
樊迪死亡的当天,凶手庞大元连夜逃离港城,消失的无影无踪。
文家的风水案,到此告以段落,文九贤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再三感激道谢,并强烈恳求我留在他身边做事。
他让我给他当御用风水师,开70万月薪,我的时间自由安排,每个月和他见两三面就行,并且他准备在附近新开盘的高层,给我买一套超过一百平的大房。
这个待遇已经非常丰厚了,可惜,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我,我不得不婉拒了他的好意。
文哥的因果线跟到这里,悄然中断,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文家,每天自个到处瞎溜达,拦辆出租车,让他带我绕着港城转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觉得这边也许是生活节奏太快,人的压力太大,在这里,我很难感觉到人情味,再加上我不懂英语和粤语,讲普通话有时的确会引来他人的歧视。
没意思,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高楼大厦,冷到爆炸的空调,我起初能从一些街道中,找到港片的影子,我最喜欢的港片是《暗战》,华仔坐公交的那一幕,帅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但很快,连逛街都变的无聊起来,我想,我终究是港城的一个过客,我在这边一个熟人没有,我不懂这里的语言,更不知该去哪娱乐消遣,行走在人潮中,我总是被凶猛的孤独感所淹没。
我出门次数渐渐变少,文九贤出国谈生意,临走前给我留了别墅钥匙,以及二十万现金,文思雨也开始忙学业了,我每天独坐在泳池边抽烟,喝咖啡,偶尔去千金闺房打一会游戏,一日三餐也有菲佣伺候,不用操心。
我馋锅包肉和大拉皮了,我都多久没吃过东北菜了。
时光变得愈发粘稠了,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时至冬日,我的断离舍大劫也终于迎来了尾声。
这两个多月我度日如年,时刻坐立不安,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想外出寻找外道法器的线索,可线索却迟迟不来。
到达黄泉境五重天后,人间寺庙的佛光对我来讲就太过稀薄了,完全没有吸食的必要,我的道行也彻底止步不前了。
欧阳薇和姜幼初咋样了?我奶奶身体可还好?老姨?我那两个岳父?周昆?欧阳劫?他们又在干嘛?
我偏偏不能主动联系家人,这让我感到分外的焦躁和苦恼。
等等吧,再有几天,大劫过去了,我就能回归原来的生活了。
越是岁月静好,越感觉如芒在背,头顶仿佛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利斧,随时要把我脑袋劈成两半。
等也是干等,来唠个五块钱的嗑,最近出了个油罐车事件,网络上彻底炸锅了,其实这事挺幽默的,幽默之处在于,早在2017年,德意志官方食品检测机构,就查出《捞赶抹》牌辣酱存在大量煤矿物质油。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还记得当年我们的自媒体们,无知网友们,新闻机构们,是怎么通篇怒喷德人卑鄙无耻造谣的吗?
这脸打的啪啪响啊,所以国人年平均看病九次,居全球之首,远超第二名三倍的原因,这回总算找到了!德人的锅啊!
朋友们听我的,用进口橄榄油,贵点,用就完事了,我国传统植物油,哪怕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也尽量少碰。
……
这天上午,我照例坐在泳池边的太阳伞下冥想,菲佣走过来,递给我个小包裹,包裹上写的是文家的住址,收件人为李先生,寄件人却没写。
菲佣走后,我好奇地拆开包裹,里面就一小U盘,没别的。
我跑去文思雨卧室,关上门,将U盘插在她电脑上,先是用杀毒软件扫一遍,没毒,干净的,我点开U盘,里面是一个未命名的视频文件。
我绞尽脑汁苦想,谁会给我发这种东西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郑青海,那也不能啊,他怎么知道我在港城呢?
是哪个仇家,故意拍些血腥阴森的画面,来吓唬我?我细细寻思,我在人间好像也不剩什么仇家了吧?
带着浓烈的好奇,我点开视频观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开始,画面一片漆黑,不久后出现了类似富士山的场景,背景音乐则是标准的东洋雅乐。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搜索雅乐听听,人世间,找不到比雅乐更悲凉,更阴间的曲风了。
我一听这曲子,第一个想到了那个叫鹿岛的阴阳师,那小子当初在东北惨败给舅姥姥之后,心灰意冷,黯然回国,也不知现在咋样了。
U盘是鹿岛寄给我的么?
接下来屏幕上开始播放动画片,两个小人拿着类似天线的装置,安装在城市高楼屋顶上。
画面一转,无数个小人,将一部部天线安装在高矮不等的屋顶上。
这些天线能发出类似雷达的能量波,精准扫描城市中的人群,发现特定个体后,就会用红色将其轮廓标记出来。
我看到这,没看出半点头绪来,但我已经能确定,视频不是鹿岛发来的,鹿岛是个老实孩子,不会搞这种阴间东西。
画面再一转,来到一个别墅区,雷达扫描出这里有一个特定个体,这个人在动画片中呈深红色,黑夜中,他正坐在一户人家的院墙外边,用打火机烧一幅画。
我头皮一阵阵炸着,这个小红人,不就是我么?
视频到了这里,就变得很是阴森和诡谲了,目前解读出的剧情是,有一拨来历不明的人,它们在港城高楼安装天线,专门寻找隐藏在城市中的修行人。
一旦扫描出修行人,这个人就会被标记为红色,当画面中出现庞大元时,我发现他的红,要比我浅的多,浅到几乎不可见。
应该是道行越高,这红色就越深吧。
我面色阴沉,心中涌起深深的戒备,它们是谁?它们跟踪,扫描修行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抓我杀人作案的把柄,以此来要挟我?
那肯定不是749局或者中阴,至于公输门和互助会?这两个组织早就被我亲手铲除了,那更不能够。
画面继续跳转,眼前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这时,背景音传来一道生硬的女声:
“李先生,您现在看到的是秦岭。”
为啥说她生硬呢,首先,这不是电脑模拟出的声音,而是真实的人声,只是这女的普通话说的太磕碜,一股子东洋鬼子的调调。
平时听也就罢了,给这阴间到不能再阴间的雅乐一配,哎呦我草,真是渗的人头皮子要出血。
女声继续:“秦岭,位于陕西以南,秦岭又叫终南山,它是华国人类与古文化的重要发源地,秦岭见证了周,秦,汉,唐等十三个王朝的兴衰,在秦始皇统一前,秦岭又叫昆仑。”
“昆仑山是贵国龙脉的始源,华国现存的龙脉,都是以秦岭为源头,发展,延绵而来。”
我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你一个东洋娘们,普通话都讲不利索,你搁这给我普及风水呢?
我不知道秦岭是龙脉的源头吗?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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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着性子,我继续往下观看,它们把整个秦岭的地貌,做成了精美的动画片,边播放,那女声边讲解道:
“贵国有三大龙脉,在风水中被称作‘三大干龙’,第一条龙为北龙,在黄河北面。北龙的发源地在昆仑山的祁曼塔格山,沿着阿尔金山,一路到了甘肃的祁连山、贺兰山,最后到大阴山、大青山,到了山西发出了太行山脉,太行山又生出了长梁山、吕梁山,发展为五台山与恒山,一路到了上京与燕山山脉相接,燕山山脉承接太行山的气,一路往东进了河北,到承德的雾灵山。”
“第二大干龙为中龙,处于长江与黄河的中间。中龙始于昆仑山脉的阿尼马卿山,随后生出秦岭,与大巴山相接,分为三支:往南生出二郎山、名山、峨眉山、乐山,最后止于岷江;往中则生出了湖北的武当山、桐柏山,最后气聚大别山,往北生出中原的伏牛山、熊耳山,以至嵩山、泰山,泰山又生发出徂徕山、沂山和鲁山。”
“第三大干龙是南龙。南龙的气发源于昆仑山脉的可可西里山,唐古拉山,到云南之后发出横断山脉。横断山脉之后分为二支,一支是玉龙雪山、大凉山、乌蒙山,到湖南境内生出武陵山,然后生出南岳衡山、江西的井冈山、庐山,最后是气贯安徽的黄山以及浙江的天目山;另外一支到广西大瑶山、广东云雾山,云雾山的气生发出佛山、罗浮山,三气最后汇到了九连山,再生出大庾岭、武夷山。”
她这边说着话,视频里也随之出现了我国地图,三条龙脉的走势被清晰标记出来。
以我这么多年风水师的眼力见,这会,已经隐约读出点不好的东西了,首先,背景音是小鬼子,然后开篇就给我讲秦岭,讲龙脉,什么成分那还用说吗?
当年抗战时期,鬼子就曾试图破坏我国龙脉,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功,实际上的当时的秦岭,保持的相当完好,并不曾被东洋人踏入过。
很多盗墓,灵异小说里都写过类似的剧情,但由于那些作者知识受限,没一个能把“龙脉”这玩意讲清楚的,倒是让这么个外国鬼子给讲明白了。
龙脉,就是自西向东的三条山脉,把炎夏想象成一只巨龙,龙脉就是巨龙的血管,大动脉,不,比大动脉还要重要。
想要讲龙脉的发源地,我们得运用“龙随水走”的原理来寻找,也就是说,我们的水发源地在哪,那么龙脉的发源地就在哪,大家都知道,我国的大江大河,如长江黄河的发源地都在西北。那么我国龙脉的发源地也在西北,所以在风水中,我们把西北秦岭,称为龙脉的祖宗山。
事关国运,龙脉更关系到一个民族的生死存亡,如此重要,神圣的地带,绝不允许被外族碰触。
而东洋人一直在窥视着我国龙脉。
回到视频,介绍完秦岭龙脉,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了奇怪的图案,每一个都类似花朵形状,当时看到这画面,给我惊的是心脏触电,当场窜起!
这九个图案,代表着一个阴森,怨毒,邪恶的组织!
九菊一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九菊一派,又称九局一流,这个门派将菊花作为教派的精神图腾,主修星象堪舆,她们行事乖张,等级森严,下设有四门九菊十二坛三十六社,凡入教者,都要在“天照大神”塑像前立下“血怨誓”,服用秘制九菊酒,成为死士。
天照,是东洋天皇的祖宗,也是东洋神道教的至高神,那个在我国风靡,被无数国人追捧的忍者动画里,好像也出现过这玩意。
视频里的女声继续道:“相信阁下看到这九个图案,应该已经猜出我们的身份了,没错,我们代表的正是东洋的九菊一派。”
“本流派最早起源于贵国,贵风的风水术开始于晋代,鼎盛于隋唐,隋唐时期,伟大的大和民族,曾多次派遣唐使前往长安,学习贵国文化,后形成九菊,九菊又以秘密方式渗透至南亚,1910年,某小国沦为大和的殖民地,该国整个龙脉被找出,在汉城北岳山,开城松岳山,平壤大城山,金刚山等,我们以贵国“厌胜之术”的方式,打入特制的龙钉,镇压龙脉,抑制兴旺之气,前后共计使用了365根龙钉,每一根均打入地下十八米深。”
当年九菊一派破坏小国龙脉的事,我是知道的,这招用的阴损又恶毒,具体方法是在皇宫的大殿四周及内部,敲入龙钉,以钉死小国皇族命脉,据说这些龙钉是由东洋武士曾经使用过的刀锻造而成,凝聚了东洋武士肮脏阴损的灵魂。
那时小国还没有被分割,东洋吞占它们后,又在李朝龙脉的山上灌下了十二颗铅柱,将李朝龙脉也彻底封死,使得小国官邸的建筑和周边山脉,形成了“恶鬼压身”之局。
时至今日,小国最顶尖的风水堪舆团队,依旧日夜不停地在找寻这些铅柱,试图拔除它们。
团队中至少有一半,是小国高层出高价邀请,移民过去的国人风水师。
所以那边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和二战时期,九菊一派风水师的入侵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那边跟他们的仇恨,也延续到了今日,两国虽然表面一片太平,但毁灭国运的历史世仇,永远不会消除。
动画继续播放着,别的我都能忍,只有这该死的阴间雅乐,听的我全身直泛鸡皮,每当我听到这音乐,脑海中总能浮现出饿鬼道,那白雾弥漫,孤魂野鬼们在雾中哭喊,绝望留恋人世的画面。
她前面讲小国龙脉,我听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最恶心的来了。
女声:“攻华战争期间,我们在正面战场上步步紧逼,势如破竹,同时暗中派遣九菊一派的风水高手,带领多支特别行动队,分头前往贵国各处险贵要址,将泰山、庐山的镇山石、中山陵的石墙、明孝陵墓的墓砖等等,拿回国内建成了一座塔。”
因为和谐原因,这个塔连名字都不能被提及,感兴趣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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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在变相镇压我国国运了。
画面接着播放,女声发出阵阵叹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本打算像对付小国一样,用相同的手法来镇压,封钉贵国的三大龙脉,可惜的是,当年我们派去贵国秦岭的阴阳师战斗队,被贵国的张作霖军阀,所秘密派遣的修行人高手所截杀。”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这十年期间,九菊一派曾多次派来特别战斗队,试图潜入贵国秦岭深处,封印龙脉,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宣告失败。”
她提到张作霖,这段历史我恰好也知道,“九一八”事变后,鬼子攫取了东北,烧杀抢掠自是不在话下,而当时的张作霖大帅府也不可避免被洗劫一空,鬼子在大帅府,抢走奇珍异宝无数。
但是可疑之处是鬼子在包围大帅府之后,没有一兵一卒踏入大门一步,就这样按兵不动地围了大帅府三天。直到从东北军司令部火速开来的一辆军车上,下来一位神秘大能,指点一番后鬼子才进入大帅府,那位神秘大能,正是鬼子九菊一派的核心高手。
张作霖大帅府的风水为青龙白虎列两旁,以小搏大居正中,所以鬼子阴阳师首先破坏了府邸的青龙白虎阵,将七座红楼改成了六座,又将西院两栋楼合为一栋,以破坏府邸中间院落的“龙虎藏象”风水格局,而张学良的住所又恰好处于中线。
自此之后,张家运势日渐式微,在九菊一派这帮草狗东西这么一阴,张学良手握几十万大军却无大的作为,被蒋软禁几十年,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连在张学良府中居住过的蒋,都深受此风水格局荼毒,在前后组织的几场超大型会战中,接连惨败。
更气人的还在后边:
接下来,视频画面一闪,开始播放现代城市影像:“接下来,我要向李先生介绍我国的一个重大招魂节日。”
这个节日名不能被提及,三个字,夏开头的,你一听这名字,哎?怪卡哇伊的,女孩子穿泳装,穿短裙在海边嬉戏,奔跑间波涛汹涌?可拉倒吧!
它是起源于东洋江户时代招魂祭祀的活动,相当于咱们这边的鬼节。
我本来不知道这件事,通过视频我才得知,在2022年,我国各地欢度此节日,炎黄民族,龙的传人,为什么要过外国节日呢?不知道,反正有好多无知牛马都参与了。
人们傻呵呵地晒在大热天底下,聚在那唱跳游玩。
最可气的是,在敌特的组织下,22年的那场外国节日,在我国数个城市热烈举办,参与的牛马人数超过千万。
通过视频我得知,把举行节日的所有城市,在地图上连接起来,你会发现,串起来的线与东洋地图完全一致,并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
可惜这里没法截图,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搜索下,如果能看到图片,大家也更好理解我的意思。
这个由城市连接起来的巨大北斗七星图,其斗柄刚好对准东北方向,也就是东洋本土的位置。
女声告诉我,这也是它们九菊一派的杰作,以牡丹江作为斗柄,七星图指向东洋本土,其目的是为当年的亡魂招魂。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哎呦我草,当时给我气的呀,简直七窍生烟,浑身发抖,我本以为这是它们在瞎编,港城这边上外网没限制,后来我上外网一查吧,我草,还真有这事!
当年法兰西(不得不这样写,真实国名会被和谐)的某位要员曾直言,在我国的东洋人,目前正在居住的和即将要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那边派来的间谍。
看看那些一线城市的东洋学校,门口有武警执勤,狗可以进,国人不许进。
就是在这些间谍的组织下,该节日成功举办,一些零星反对的声音,也被快速抹除了。
也许九菊一派确实没能涉足秦岭,我们的龙脉幸免一难,也许东洋人终究是迟了一步,也许早在当年清军入关时,大明的龙脉就已经被女真人毁了。
关于大清,有两件事,说出来博大家一笑,以缓解愤怒情绪:
清末,1876年,大不列颠为了运货方便,修了从下海闸北到吴淞口、全长14.5公里的吴淞铁路,慈禧认为这破坏了大清风水,又不敢惹恼“尊贵的友邦”,于是花费20万两银子的巨款赎回。
然后……拆了!拆了!拆了!!!
二十万两!那可相当于现在的二十个亿啊!而且按照购买力换算,还远不止20亿!
第二件事,1881年,李鸿章以修马路为由,偷偷修了中国第一条自建铁路——唐胥铁路,清朝廷以机车振动,打扰帝陵先祖安寝为由,下令铁路及其周边只准使用畜力,于是,铁路真的成了马路,马车在铁路上跑,马粪撒的满铁路都是,后来才解了此禁,风水保住了,异族的狗篮子先祖们清静了,可大清还是亡了!
让我们继续讲回这个九菊一派,那女声给我介绍完夏日祭的阴谋后,话锋一转,冷冰冰的生硬语气,突然变的柔和,动听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现如今,九菊一派已经改名为【血雨】。”
画面中出现一个个身穿黑衣,面部被黑雾蒙蔽着的阴森人影。
“血雨继承了九菊一派的精神,从东洋本土,甚至从整个南亚吸收各大高手加入,我们将跟随着先烈,完成当年英灵们未完成的使命——封印贵国位于秦岭的龙脉!”
“只要完成对龙脉的最后封印,贵国,以及贵民族,都将立刻成为历史的尘埃,彻底灰飞烟灭!这对于东洋,对于全世界人类来说,都是无上的福祉!”
“到那时,我们也顺理成章地接管贵国广阔的土地,将这里打造成天堂!李先生应该也清楚,我们是地震频发的樱花国,地质学家曾推论,在若干年后,我国的版图,将完全沉没于海洋之下。”
“为了本民族的兴衰存亡,我们必须要向你们发动侵略,破坏龙脉,是行动的开动。”
我目光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有点想笑,这个血雨组织所图谋的事,其实跟恶相罗红衣大差不差,罗想把人间变成炼狱,血雨则是为了东洋的未来,妄图物理清空国人,然后占领我们的土地,两大组织的立场恰好重合了。
血雨应该招魂那些被我残忍杀害的互助会恶鬼,和它们结盟才对。
所以咱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孼?这么多个牛鬼神蛇,都跑来惦记咱们?有完没完了?
我是做梦都没想到啊,血雨竟然向我发来了橄榄枝:
“尊敬的李先生。”女声柔和的在我耳边低吟:“当血雨对阁下发出加入邀请时,相信此时的阁下,一定是无比震惊,愤怒,乃至狂怒的。”
“我们很理解阁下的心情,更被阁下忠贞坚固的爱国情怀所感动,但是请阁下周知,我们在做这个决定前,是经过一系列痛苦的深思熟虑的。”
“首先,血雨内部,至少有一半成员来自贵国,它们都是贵国目前最顶尖的修行人,且全部为地狱境级别。”
我给这帮狗比气的啊,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特么的哔哔赖赖说了半天,这个狗篮子血雨内部,居然有一大帮卖国贼在为其效力。
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真不怕死后下地狱么?
“李先生,你目前未曾到达地狱境,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血雨的眼线,遍布全国各地,我们已经收集到了您足够多的资料,从您进入港城开始,血雨在这里架设的高强度气场量子网,就立刻精确地锁定了您的准确位置。”
所谓的量子网,就是动画开头的那些个天线。
女声继续:“我们被您鬼神莫测的风水手段,所深深折服,当得知您是一位古代妖狐流派的幻术师后,我们更是为发现您这样的世界顶级大能,而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喜悦。”
“结合目前贵国内部,混沌无序的状态,我们有理由相信,阁下也一定为此迷茫,愤怒和苦恼,既然这样,阁下为何不加入血雨,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呢?”
女声变的更加谄媚和娇柔了:“让我们一同改写历史,共创光明的未来!”
“李先生只要同意加入血雨,血雨将为李先生提供丰富到不敢置信的物质报酬!”
画面中出现了东京银座顶级富人区的影像:“我们将在三天之内,为阁下特批东洋永久国民的身份,并为阁下准备了位于银座区高端塔楼,一套面积超过五百平的奢华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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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的家人亲朋也可前来定居,并获得永居身份,还有劳斯莱斯最新款的豪车,以及全天24小时专属司机提供给阁下,另外,我们给阁下提供的薪水,将以周薪的形式终身发放,大约是每周三百万美金。”
我冷眼注视着屏幕中生冷的豪宅,豪车影像,始终不为所动,这并不是说我要硬把自己描绘成伟大的民族英雄,不为金钱所动,跟个大篮子似的,只是它们给我开的这些物质条件,并不是我所追求的。
我在国内吃的差点,住的差点,同样能过上不错的生活,钱这东西,够花就行,我在港城户口上的钱,已经够我挥霍好一阵的,再说了,我将来是要去修罗道的,血雨开出的这些条件,对修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谁知这还没完,女声温柔地笑道:“在我们得知阁下修行的是佛光气场后,我们请示高层,特意花天价,为阁下购置来一块释迦摩尼的舍利子。”
画面中出现了一块红布,红布上放置着一小根晶莹琉璃的古代骨骼,隔着屏幕,我都能感知到其中恢弘磅礴的佛光。
“相信这块舍利子,将足够供阁下修行至地狱境,乃至更高。”
“我们深知,目前人间的佛光储备,是不够为阁下提供修行条件的,这块释迦摩尼的舍利子,将是阁下最后进军地狱境的希望!”
“请阁下为了自身前途考虑,务必不要拒绝我们这份善意。”
画面消失,女声却还在继续:“另外,我们还为阁下准备了果心居士亲笔写下的全套幻术集,相信李先生也知道,果心居士代表着东洋幻术的至高巅峰,此幻术集中的内容之高深,连血雨内部最强大的幻术师都无法理解。”
“李先生天资妖异,且学习过果心局士的讨鬼咒,自然能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我们为您提供了如此之多的丰厚条件,不过是想邀请您前往一趟秦岭,在那里联合我们的风水师,一同封印贵国在那里的龙脉。”
“只此而已,如果一切顺利,几天的时间就可完成,事成后,阁下和家人将立刻被我们接至东洋定居,血雨也将彻底淡出阁下的视野。”
“如果阁下同意,请明晚七点,独自前往港城油尖旺区1404号,沙朗大厦17层,我们将在那里为阁下举办入职典礼。”
视频内容到此结束,总结下,以前东洋那边,有个风水组织叫九菊一派,现已改名为血雨,它们早在很久以前,就获知了我的全部资料,这次在港城,更是通过量子能量定位的方式,锁定到了我的准确位置,并向我发出了招揽。
事就这么个事,血雨对我开出的条件可谓相当丰厚,只是处于民族原因,我不能答应。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恶相罗红衣苏醒事件时,我就已经表过态,人间的事我不插手,爱咋咋地,但这次不同,这件事上升到了历史仇恨,我李三坡再怎么无情冷酷,但骨子里终归流淌的是黄河血液,我不但拒绝血雨的招揽,反而还要跟它们对着干。
我打算阻止血雨入侵秦岭龙脉,这与人间结局无关,只是因为我不这么做,我的良心不会放过我。
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同族,都会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据说,你现在的气质里,藏着你曾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我不记得具体什么时间,但是在往昔的某个岁月节点中,曾有人对我说过这样一番话。
可能是卢晓莹吧,我真的记不得了。
于是在关闭电脑后,我来到落地窗前,直勾勾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在做出任何重大决定之前,我们都应该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是谁?你要什么?
我曾读过大量历史类文献,包括但不限于风水,命理,国运,阴阳五行,八门遁甲,相面,以及和生死论有关的哲学书籍。
我也曾深爱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姑娘,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桃花很不错的人。
可能在某一个平行宇宙中,我是一名女子,我从事着类似公司前台的工作,看似体面,薪水却寒酸微薄到几乎不能度日,可我却无比卖力地让自己活的精致,哪怕是调味品,我都只用进口的,我健身,请私教,我打网球,我每天做各种精致的西餐,我去需要预约的高档咖啡店,在店外的榻榻米上看着雨躺一下午,我也去国外各种穷游,发照片到朋友圈炫耀,我有几个和我一样,婊里婊气的好姐妹,我们像行走在云朵中的鸟,随时可能坠回到我们不愿提及的底层,我把所有靠近我的男性都称为舔狗,我厌恶他们,尽管他们中的三两个,逢年过节就会给我发五百到一千不等的红包,对我各种虚寒问暖,可我一边理所当然地收着他们的钱,一边继续鄙夷着他们,然而我内心真正期盼的是,是让一个帅到爆炸的男人接近我,狠狠欺骗我,渣我,糟蹋我,再无情地甩掉我,到那时,我就能好好的伤感一番,感叹爱情是味难咽的苦药了。
甚至我看的那些女频霸总小说里,都是千篇一律的类似桥段。
我说我戒爱了,然而我没有,我依旧在期盼类似的男人进入我的生活。
他要是能再有点钱,那就更好了。
所以你看,这人又开始胡叽霸写了,又发疯了,但我想男女之间的这点事,统统只关系到四个字,繁衍后代。
我们来到世上,似乎就奔着这个目的来的,女的为啥只喜欢帅气好看的男的?因为远古遗留下来的DNA告诉她,和这样的男子结合,生出来的后代大概率也会很好看,而好看的人,在社会交往会占尽想象不到的绝对优势。
这样一来,后代就能以更小的阻力存活下去。
男性选择女性也一样,为什么只挑好看的呢?那种二百多斤,满脸青春痘的不也是女的吗?她们咋就没人要呢?底层逻辑其实是一样的,这女的腿长,她打猎时奔跑的速度就更快,这姑娘瘦一些,这说明她对食物的依赖更少,我狩猎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她脸蛋好看,她胸脯饱满,我们的后代会获得更多母乳,生长的更健康,更强壮,同时也会继承到她好看的脸蛋。
所有人都是奔着繁衍后代来的,完事后就等待着自然老去,死亡,这仿佛是六道给我们安排的硬性使命,我们对异性的一切原始欲望,其底层逻辑都离不开它。
那我如果反其道行之,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将来我死后,六道会因为我没能完成使命,因为我白白浪费这一世的时光,碌碌无为,而怪罪于我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我为什么突然讲这些呢?这和剧情有丝毫关联吗?没有,但你是懂我的,我就这么个风格,所以权且把上述这段话,当成一个精神失常的风水师,在扭曲混沌面前做出的梦呓吧。
……
这里我要向大家道歉,由于过审的缘故,之前三章的内容遭到了毁灭性的和谐式删除,我不能跟大家详细讲述“八纮一宇”,连它的名字都不能被提及,我不能讲述当年所发生的一些真实事件,很多很多内容,都被迫进行了删减和修改。
这也可能也使得整个秦岭龙脉事件,让大家看的不痛不痒,甚至满头雾水,但作为特殊工种的从业者,我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受规则制约,我无法过多描述,只能很隐晦地告知诸位,目前社会上出现的诸多苦难和戾气,和龙脉之事有潜移默化的关联。
但咱们完全没必要把这件事强行拉升到民族存亡的高度,我李三坡什么也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代表不了民族,所以让我们暂且将这件事,当成因果线的一个重要节点,让我们接地气一点,我就是奔着外道法器去的,我参与这件事,完全是出于自私的个人目的,与民族大义无半点关联。
在我看完视频不久,陈山火从中阴打来电话(来电号码为0944444444),说这事他知道了,并且早就开始关注了,按说,中阴向来不过问人间的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间毁灭,而坐视不管。
不光是中阴,连749局都在关注这件事,本来因为里世界的缘故,中阴和749局曾一度闹的很僵,但在这件关系到国运的大事上,两方暂时达成了和解,将共同开展雷霆手段,誓要捣毁血雨这个邪恶组织。
陈山火派来女助理送上了一份厚厚的绝密资料,这份资料来自于749局内部,我打开文件袋,取出资料一页页查看,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根据资料显示,血雨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开始在秦岭布置风水局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起一部名叫《高岛易断》的风水实战著作,当然还是那句话,你以为我在瞎编乱造,关于秦岭龙脉,我提到的一切名词你上网查,你查不到你回来骂我。
《高岛易断》是明治时期,一个名叫高岛吞象的风水大师所编写的,这本书在国内知道的人不多,在国际上却非常出名,传闻这本书里涉及到的风水理论,以及各种格局布置,无一不处处透着玄妙高深,堪称来自高维世界的仙人之作。
这倒不是说咱们的风水不如人家,只是因为封建王朝的历史原因,很多佳作遭到了毁灭性的损毁,无数曾经知名的风水流派也彻底断绝了传承,这才导致咱们的风水体系,目前远远落后于那边。
可惜目前市面上流通的《高岛易断》,统统都是后世之人模仿的赝品,此书的真本,只掌控在血雨手中。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血雨的风水师,阴阳师就曾多次进入过秦岭深处,当时他们进去之后,只是初步堪舆了秦岭的地形地貌,并没有做出具体动作。
接下来骚操作就来了,有房地产开发商进驻大别山,游说当地山民,为其资助巨资,让他们把老房子推倒,新建别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下来,开发商联系到全国各地的顶级富商,帮助他们在秦岭违规建造别墅,给出的理由是,此地三不管,又可开通水电,而且地处三大龙脉的发源地,在龙脉上修建阳宅,你的气运将被抬高和皇帝平起平坐,你的子孙后代也能享受到皇室般的无上福报。
当然,资料中描写的比较笼统简洁,实际上开发商当时的说词,自然是比这个要华丽百倍,反正把龙脉吹捧到天上去了。
九十年代末,国内巨富基本只有两种,一种是煤老板暴发户,另一种则是蛀虫,这两类人都没什么文化,很多连字都不识,除了钱啥也没有,这帮人在开发商的蛊惑下,开始陆续在秦岭深处违规修建别墅。
当然了,他们是不可能居住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的,只是把阳宅修建在那,沾沾龙脉的光。
于是一栋栋占地上万平米,装修的晶壁辉煌,媲美皇宫的别墅,如雨后春笋般在秦岭深处出现,当时新闻里,当工作人员从某栋别墅的院子里,往外抬东西时,有人当场就看傻眼了,光是院子里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都是造价不可估量的翡翠原石,你就想这些别墅内部有多奢华吧。
随便拿个物件出来,普通人几辈子都买不起。
然后您猜怎么着?749局通过调查发现,这个开发商,是一个叫益丰国际的公司,该公司07年在港城注册,老板是个华裔,娶了个东洋媳妇,而他岳父正是那边大名鼎鼎的松幸制药株式会社的骨干。
会长松幸仁兆,从小就深受易经,其父亲松幸加男更是知名的风水大师,还是高岛吞象的后人,就上述提到的这些名字,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血雨组织的核心成员。
也就是说,当年在秦岭布局,违规修建别墅的开发商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臭名昭著的血雨。
一定有人记得,很多年前,央视曾报道过这个事,无人机直接飞到秦岭上空,有一个算一个,把这些违规别墅群全曝光了。
然后在舆论的压力下,他们象征性地拆了几栋,再然后就到此为止,不了了之了。
749局当年有个行动组组长,叫张天翼,张站在群山之巅观察,发现秦岭上空乌云密布,之前那种奔腾磅礴的气势不复存在,这些别墅中,有1194栋是未经审批的违建,虽然03年事情首次纰漏,有关人员对秦岭北侧的进行整治,下令拆除违建,然而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因为一系列不能说的和谐原因,别墅群数量不降反升,目前真实数量已无法预估。
奇怪的是,全国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可这事却成了所有人都不能碰触的禁忌,聪明人一定能猜到其中的真实原因。
当然,并不是所有别墅都是由血雨参与修建的,它们只修建了其中的少部分,在建造这些违规别墅时,血雨以别墅主体为掩护,在地基内布下“风雷七十二钉”绝脉大阵,这样一来,即使官方派出风水高人前来调查,也很难察觉到异常。
这个风雷七十二钉,正是来源于那本《高岛易断》,此阵专封龙脉,所谓“七十二钉”,其实是七十二对特殊命格的死婴,男女各选一只,为一对,共计144只死婴,深埋于一栋栋别墅下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和此前的武士刀封龙脉不同,死婴七十二钉一旦做实,再取出是根本不可能的,婴尸很快将化作婴灵,144只婴灵首尾相连,从天空俯瞰,刚好组成一个巨大的“封”字,到那时,再采取驱邪手段赶走婴灵,就已经迟了。
七十二栋别墅,每一栋的选址都恰到好处,完美无缺,在方圆十万里大山中,在超过两千栋违规别墅的包围和掩护下,即使当地气场出现混乱,寻常人又哪能瞧出端倪?
好在根据内部消息,血雨在这些年流窜作案期间,一直受到国内风水团队的追赶打压,爆发了大小百余场血腥斗法,双方互有死伤,在这些正派风水团队的拖延下,七十二钉迟迟没能做实,目前还差三钉。
我内心阴霾,接着往下翻阅:
18年初,749局有一个叫吴广民的特级调查员,接到组织委托,受命调查秦岭周边风水格局。
在飞越秦岭上空时,吴广民感觉龙脉能量流动明显受到阻滞,秦岭高空的气温冷到,连飞机窗户都结了一层冰霜,而且在整个飞行过程中,机舱内的所有人,包括空姐和机组人员在内,都出现了极其恐怖的鬼压床现象,甚至有人尖着嗓子大叫,称自己是江户时代的恶鬼转世,扬言要杀光全体国人。
直到飞机驶离秦岭上空后,鬼压床现象才渐渐消失。
抵达秦岭当地后,吴广民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深入山脉,来到某处开阔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八栋造型各异的巨大别墅位于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构成了“困龙断血阵”。
是的,血雨觉得单单只靠风雷七十二钉,还不保险,于是又在七十二钉的基础上,加修了困龙断血阵,此阵原为明朝风水大师刘伯温所创,当年刘正是凭借此阵,帮助朱元璋困死了元朝气数,大军一发不可收拾,杀的元军尸横遍野,开创了大明王朝。
吴广民本身就是749局高薪特聘的顶尖风水师,道行更是达到恐怖的地狱级大后期,当时他一眼认出此阵后,惊怒交加,先是通过卫星电话将情况上报给上级,然后就打算施展雷霆手段,将困龙断血阵破解。
破没破解不知道,总之吴广民这个人,去了秦岭后就再没回来,至今音讯全无,749局有理由怀疑,他在破解阵法时,遇到了血雨高手的阻拦,并被对方残忍杀害。
这个猜测没多久也被中阴所证实。
地狱境后期的大高手,就这样?被残忍杀害了?我无法想象,血雨里面都是些什么样的狠人。
阅读完手中的绝密资料,已经到深夜了,我只讲出了资料中的一小部分,在总数占比也就百分之一,剩下的不能讲,讲了也发不出去,只能说内容太劲爆,太特么离谱了,资料中出现的那些个人名,我了个大草,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看的我脚底板直泛寒霜。
在资料最后页的末尾,出现了一句解释——它们之所以把名字改成【血雨】,是因为它们想让人间,想让我们的世界下起血雨,仅此而已。
相信到那时,人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将比血雨惨烈恐怖万倍。
第二天凌晨两点左右,陈山火再次打来电话,我接通后对他道:“距离回归本体,只剩最后一天多的时间了,按照你给出的因果线走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瞧见外道法器的影子。”
陈山火阴冷的嗓音,夹杂着宇宙彼岸电波的干扰,恐怖到震人心神:“相比这个,你难道不更应该关心国内的同胞吗?”
我早习惯了此人的行事风格,有些东西你不主动要,永远不可能有,于是我冷笑道:“这次不同以往,不让我见到点实打实的好处,我是不会出手的。”
“这会才想到置身事外?已经迟了!”陈山火阴阴对我道:“你没去参加血雨为你举办的入职庆典,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是这个组织的一贯宗旨。”
“你,李三坡,已经上了血雨的猎杀名单!”
我没好气地笑道:“想从你这只铁公鸡手里要点好处,真比登天还难!”
陈山火迟疑片刻,对我道:“你的一位至交好友,也出现在了血雨的猎杀名单中,性命危在旦夕,血雨派出的杀手之一,正是外道法器的持有者。”
我连忙问他:“谁?”
“秦子曼。”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我右眼皮一阵乱跳,秦子曼?秦氏财阀的掌权人,她?一个商人,为什么会跟血雨产生恩怨冲突呢?
上次见到秦子曼,还是在从包头出差归来的机场外,那个深深的吻,那诱惑的甜味,至今仍在我口齿间游荡。
“去吧,明天早上通过传送门,去找她吧。”陈山火声音变得愈发阴冷了:“只有你,才能救她。”
“但是我要提前警告你,这次,你一定会死!”
我挂了电话,猛地从床上窜起,快速穿好衣裤,启动阎王印,进入了中阴。
开玩笑,明早再去,黄花菜早凉了,秦子曼和我关系非同一般,我不能看着她出事不管,我做不到。
至于陈山火给出的死亡警告,我更是毫不在意,这场持续一整年的断离舍大劫,如今只剩最后一天多了,如果我能将死亡时间,准确卡在魂魄返回本体的刹那,那么死与不死,对我并无区别。
反正李丑只是一个重度昏迷的植物人,一个无用的空壳而已,舍弃就舍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中挂念秦子曼的安危,火急火燎地赶到中阴,陈山火见到我也不废话,立马带着我前往传送门。
中阴这边,是随时监控人间一举一动的,除了被电磁环境屏蔽的749局地下实验场外,以及里世界之外,基本上人间的每个角落,都能被监控到。
我曾去过他们的监控室,那里面的情景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监控室非常巨大,四周全是纯白色,里面没有屏幕,只有一百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百个监控员,他们的大脑被复杂的线路连接,并始终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中。
在这个状态中,监控员每秒能接受到相当于一千部高清电影容量的信息,包罗人间万象。
在监控室中间,摆放着一台巨大的计算机,它负责接收监控员所看到的一切人间景象,并且自动屏蔽掉一切无用信息,只有异常现象出现时,才会记录下来并且上报。
监控室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血雨派出了两名高手,正在接近秦子曼,预计明天到达。
这两人一男一女,道行都在地狱境,很可惜,两人被中阴锁定的这段时间,并不曾展露过任何术,而且两人还都不是国人,中阴没她们的资料。
目前二人的具体手段,和所在流派,统统都是未知数。
我跟随陈山火行走在空旷的走廊中,不禁疑道:“我就纳闷了,秦子曼怎么可能会得罪血雨呢?”
“她只是个凡人,她和血雨完全身处两个世界,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引来这种国际性的修行人组织追杀啊?”
图财?秦子曼是小富婆没错,但血雨应该还不至于龌龊到,要去讹诈富商钱财的程度吧?
该组织背靠东洋顶级财阀,钱这块人家肯定是不缺的,否则也给我开不出那么高的工资来。
陈山火回头看向我:“这件事,也和秦岭龙脉有关,具体情况你还是问她本人吧。”
“我知道,你心里有她,你无法坐视不管,否则这件事,你大可不必参与。”
“但是……”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秦子曼身份尊贵,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不过以你的手段,这点困难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急着救人,他不提醒我都忘了,我现在是李丑,秦子曼可不认识我是谁,而由于大劫规则的限制,我更不可能主动向她挑明身份,否则会遭受劫数的反噬,导致这一年的心血前功尽弃。
不管了,到地方了再研究对策吧。
陈山火领着我到达一扇门前,开门时,他很不放心地叮嘱我道:“血雨为了诛杀秦子曼,派出内部最顶级的两大高手,这次你的对手可不比往常。”
说到这,连阎王爷都变得有些紧张了:“这次你非死不可!”
我听得心拔凉拔凉的,问他:“我跟血雨的这两人,差距有这么大吗?”
“道行差距不大。”陈山火嘴角抽搐着,脸色难看到吓人:“她们只比你高一个境界,你们的差距,主要体现在手段上。”
“你也知道,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那场浩劫,让国内最强大的那批修行人,遭受到了惨痛的打压,导致目前国内的玄学水平,远远落后于东洋和南洋。”
“但以你的实力,应该能做到……和她们同归于尽吧?”
他不放心地握紧我的手,再三叮嘱道:“记住,务必要卡准时间死,在断离舍即将结束那个刹那,你内心是可以感知到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了确保你能安全回归本体,我已派出封印物陈奇来协助你,这段时间,他的压强能力产生了新一轮的变异,实力有了巨大的提升。”
“陈奇先你一步过去了,他正在门外等你。”
我告别陈山火之后,径直走进了传送门。
所以目前的主要难点有三个:第一,以陌生人的身份,快速获取秦子曼的信任,那姑娘对待外人可不是一般的冷傲,这条也许是最难的。
第二,尽全力确保秦子曼的存活。
第三,卡着时间死,临死前还要拉上血雨的两大高手当垫背的。
无需质疑陈山火给出的死亡预言,作为高高在上的阎王爷,他对死亡和因果,都有着超脱的敏锐,他给出的预言,是一定会应验的。
我在这一年时间里,接连挫败了版纳苗疆,亲手撕碎了公输门,并且成功瓦解了互助会,以一颗眼睛的代价,阻止了罗红衣的提前苏醒。
但修行就是如此,过去成就的辉煌,并不代表什么,我想往上爬,我一定会遇到更恐怖,更扭曲未知的对手。
接下来即将遭遇的血雨二人组,将比催眠师东方冢更加致命。
经过短暂的黑暗后,我出现在了一条马路的路边,此刻是深夜,路灯将马路照射的一片惨黄,从周围的景色来判断,这里应该属于市郊的豪华住宅区,能看到一座座独栋别墅,寂静地隐藏在暗影中。
气温潮热无比,我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路牌,上面写着佐敦什么的,从路牌可以确定,这里依旧是港城的地界。
秦子曼为了躲避血雨的追杀,逃到了港城,还好她选择了这里,她要是去往国外,那可就没辙了,除了像老挝那种靠近边境的小国以外,中阴没有通往境外的传送门。
从前方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此人正是陈奇,他来到我跟前,冲我打了声招呼:“李哥,我等你很久了。”
陈奇身穿白色睡衣睡裤,在黑暗中特别显眼,可他却告诉我,随着实力的增长,他已经能够将他的“态”进行高维压缩,这样一来,除了已经和他建立过量子纠缠的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发现到他的存在。
简单点说,陈奇目前正处于隐形状态之下,这种隐形,是在微观和宏观世界同时进行的,即使地狱境的敌人也无法发现到他的存在,或者闻到他的气味。
因为就连自身气味,也被他压缩了。
有陈奇这么个隐身人协助,在接下来的斗法中,我将占据很大的优势,他可以用压强来减缓,干扰敌人的行动,用压力瓦解飞行物,或者干脆像杀落花洞女那样,让敌人死于高血压。
很遗憾,态的压缩无法作用于我,我要是也能隐形该多好啊。
陈奇已经提前获知了秦子曼的藏身处,他带着我沿着马路前行,走了没一会,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型别墅,隔着老远我看过去,只见别墅的院门前站着俩个黑衣保镖。
我停下脚步,摸着下巴寻思,我要是直接上去说,我是修行人,我自告奋勇来保护秦子曼,那人家肯定不能让我进去,我这副长相实在太显眼,太过可疑。
我瞧了眼身旁的陈奇,这小子长的倒是挺帅,可惜是个空心萝卜,没有人性,没有丝毫社会经验,这里是指望不上他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选了个高处观察,和我想的一样,院子里的保镖更多,半个足球场大的院子里,至少有二三十号保镖在巡逻,且各个荷枪实弹,杀气腾腾,这些还仅仅是肉眼看到的,用气场感知,我敢肯定,院子里的保镖人数至少在八十个以上。
这是你用金钱能买来的最高级别安保了,国家首脑的安保也不过如此,但对于血雨的高手而言,这种级别的防护,完全形同虚设,地狱境的修行人,眨眨眼,就可轻松杀死一百名世界最顶级的特种兵,且肉身根本无惧人间火器的攻击。
时间紧迫,血雨的高手可能提前到达,我深吸一口气,径直朝别墅走去。
陈奇紧随其后。
……
凌晨时分,在无边的黑暗中,一个面容极其丑陋,双眼下方有浓烈黑眼圈的男子,正朝着一处别墅快速逼近。
男子年纪也就二十七八,穿戴极其朴素,他这丑陋的长相,的确很容易让外人产生警觉。
凌晨两点多,港城最顶尖的富人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条马路,本不该出现任何活物的。
最先发现他的,是驻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两人边用通讯装置通知院内的同伴,边迅捷地掏出手枪,瞄准那名丑陋男子。
“谁?站在原地!”
“这里是私人领地,闲人止步!”
“再敢靠近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保镖们轮番厉声警告着男子,可男子却对警告不管不顾,甚至连瞧都没瞧那些保镖一眼。
不,这男子一定不是活物!他第一步迈出时,距离别墅尚有二十余米,第二步,他竟直接出现在了门前!
他要进去了!
保镖们脸色一狠,朝着男子扣动扳机,谁知两人手指刚触碰到扳机,手枪竟诡异地化作两滩细腻的铁粉,顺着指尖散落。
这两名保镖都来自国内最顶尖部队的特种兵,受过多年严苛训练,手枪化作铁粉后,两人面不改色,各自施展凶猛的MMA擒拿手段,怒吼着朝那名男子攻去。
下一秒,两人动作僵停,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怖幻象似的,两人双眼圆睁,眼白里布满了血丝,惊恐地注视着不远的某处虚无,仿佛那里存在着某种厉鬼似的。
男子没有理睬中邪的保镖,而是低头瞧向紧锁的别墅大门,他的眸子带着妖异的阴光,他只是简单看了一眼,这座最高级别的装甲安防大门,就这样给打开了。
在他进入院子的瞬间,至少四十把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
男子被保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可他一点都不慌乱,他抬起头,看向上方,他看到别墅二楼的某扇窗户亮着灯,窗帘后边,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影。
他本就是来找她的,看到她,他那颗阴冷无常的心,一下就踏实了。
这人好似会妖法,他看向二楼窗户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一笑,院子里所有保镖手中的火器,竟统统消失了!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早已彻底颠覆了科学和玄学的认知,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保镖们惊恐地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喊叫,就和门外那两个可怜同伴一道,陷入了魔怔的中邪状态。
八十多号保镖,变成了八十多个塑料模特,他们僵直地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目光同时看向某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真实影像,有人哭,有人笑,更多的是面无表情的绝望,没人能打断他们,除非这名男子同意,否则他们此后的余生,都将保持这个状态,直到死去。
男子轻叹了口气,绕开保镖,推门进入别墅大厅。
大厅里等待他的,是九名老道,老道们皆身穿紫色的茅山天师服,个个满头白发,却面如红光,仙气飘飘。
“是血雨派来的东洋妖人!来伤害秦小姐的!”一名老道姑手持铁剑,指着闯入的男子厉声尖叫:
“咱们修行一世,盼的就是今天!别让东洋妖人小瞧了咱们!”
“师兄们一起上啊!将这畜生斩为肉泥!”
这九名老道,可不比院子里的凡人保镖,这九人皆是修罗境的强者,代表茅山的至高战力,九人一生藏于深山中隐修,极少过问凡尘,眼下大敌当前,九人深知不敌,却皆怀必死决心,誓要和强敌同归于尽!
随着老道姑的尖叫,九人身影快如闪电,顷刻间将这名丑陋男子包围。
九人的站位很是不凡,似乎采用的是茅山顶级秘法·九幽连环剑阵!
此剑阵一旦发动,首尾连环,犹如惊天骇浪,一浪高过一浪,九名修罗境强者,在剑阵神性的加持下,爆发出的战力将等同于九九八十一名黄泉境大能的全力一击!
九柄铁剑,犹如九条炼狱银蛇,剑风中夹杂着地狱怨魂的惨烈啼哭,剑尖猛刺男子头颅!
男子始终没用正眼去瞧他们,当铁剑攻来时,他的目光正注视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他虽然面容丑陋到令人厌恶,但眸子却是那般清澈。
他所展现出的姿态,是那般的平静,他没有躲闪,没有采用任何防御手段,仿佛朝他刺来的不是杀人的铁剑,而是春日里柔和的清风似的。
于是杀人的铁剑,真就成了春日里的清风。
九柄剑,在触碰男子头颅的刹那,竟变成了九支鲜花!
而且是只在春天才盛开的鸢尾花。
这一刻,永远定格在了茅山道士的内心之中,成为了他们余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的惊骇和恐惧,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了,当柔和的春风夹杂着花香,从四面八方吹进大厅时,男子身体中绽放出一道柔和的白光。
一念花开,一念灭世。
九名老道,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齐齐倒飞出去,大厅的家具被撞的粉碎,老道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虽然没受什么伤,他们的道心却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傻子都能看出,男子并没有起杀念,甚至连一成实力都没用出来,否则这九名老道,此刻早成九滩扭曲尸骨了!
男子捡起地上的一只鸢尾花,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缓步走向先前辱骂过他的道姑。
老道姑的裤子已经湿了,眼瞅着敌人逼近,她拼了命地想起身,可她真的被吓破胆了,她艰难地向后挪动着,边挪口中边大骂:
“畜生!东洋狗!快点杀了我!”
男子眉头微皱:“我不是东洋人,老前辈,起来吧。”
他一张口就是纯纯的东北话,老道姑抬头看向他,感到困惑极了,男子冲她伸出手,她不该去接的,可她却好似中邪了般,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被男子轻轻拉起。
“诸位前辈,多有得罪,我不是敌人,我是来帮助秦子曼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子彬彬有礼地冲着众道士拱手,你若是了解他,你就知道他向来不是什么和善之人,他杀人如麻,走的是最血腥的夜修罗之道,他只是钦佩这些老道士们的爱国心肠,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节,仅此而已。
老道们互相搀扶着起身,再无人阻止他了。
男子沿着楼梯到达二楼,朝着亮灯的房间走去,刚走了两步,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后方狠狠抵住了他的脖颈。
匕首的主人名叫金玮,这些年,金玮始终保护着秦子曼的安全,以前还有个名叫段青的内功高手,不久前段青离世,秦子曼身边最信任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本是个亡命赌徒,他这条命是秦总给的,他当然愿意为了秦总而死。
金玮在楼道的黑暗拐角里,潜伏了很久,刚才那个闯入者径直从他身边经过,却毫无察觉,他并不为自己的偷袭得手而感到窃喜,他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修行人。
连茅山九道都不是此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一个区区凡人?
于是金玮将匕首捏的更紧了,用阴冷至极的声音问那人:
“我只问你一遍,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并没有反抗,语气柔和道:“我是奉命来保护秦子曼的。”
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他这辈子没被人用匕首抵过脖子,要是换成别人,他早让对方魂飞魄散了,实际上,金玮确实已经打算扎他了,对于金玮这种涉黑的亡命徒来说,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死。
对方的回答如果有半点停顿或迟疑,他真就扎了。
作为一名职业老千,金玮知道,对方没有撒谎,这就足够了。
他松开了对方,对方始终没有回头,径直走向秦子曼所在的卧室,推门进入。
金玮当场虚脱了,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全身冷汗如雨,他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对此很清楚,可是为了秦子曼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
来者非敌,否则以这人的手段,刚才一战,一楼九道早就死透了,金玮用力擦着脸上的冷汗,心情却感到无比的舒畅和踏实。
很显然,那名男子比他的好朋友李三坡,还要厉害的多,有此人坐镇,秦子曼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
好了,让我们把视线回到“我”,当我推开卧室门时,第一个看到的不是秦子曼,而是文思雨。
我俩一打照面,都给对方吓的不轻,我古怪地上下打量她:“你个小丫头不是在上学吗?咋大半夜的跑这来了?”
文思雨呆了几秒,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李老师!我正跟秦姐说你呢,结果你就来了!”
我推开文思雨,瞧向四周,卧室很大,布置的也很奢华考究,在远处的窗台边,一名留着金发的女子,正背对着我在那抽烟。
我一瞅背影,就知道她正是我要保护的人,秦子曼。
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她上身随意穿了件宽松的T恤,极致修长的玉腿,被深蓝色紧身牛仔裤紧紧包裹,勾勒着,她回过头来看向我,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美,这世上,只有两名女子能美到连我都不敢直视,一个是卢晓莹,另一个正是秦子曼。
连欧阳薇都做不到。
秦子曼脸上带着几丝愁容,只是轻描淡写地瞅了我眼,就冷冷地收回了目光。
文思雨快步跑到她跟前,拉着秦子曼的胳膊道:“秦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老师,李老师会妖法,很厉害的!”
“多亏了李老师,欠我爸钱不还的樊迪总算死了,樊家也搬离了港城……”
之前文思雨给我讲过,她有个巨有钱的姐,身边正缺风水师,她打算把我介绍给人家,我是做梦都没想到,文思雨的这个姐,不是别人,正是秦子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走到窗边,朝下望去。
此时,院子里的众保镖可算是从中邪状态下清醒过来了,所有保镖齐刷刷抬起头,看向亮着灯的二楼。
秦子曼冷冰冰地鼓了几下掌,轻声道:“好手段。”
她转身,用美丽至极的眸子看向我:“我不会问你是谁,你为谁效命,为什么会来帮我。”
“我一直在等一个姓李的男人,可我要等的人,却不是你。”
她说,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个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望向远处的月亮,神色显得落寞而悲凉,秦子曼告诉我,她在深深地思念着一个男人,在她心目中,那个男人总能给她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如果那个人在,眼下的困境压根不是问题,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住他。
“他笑起来坏坏的,他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男人。”秦子曼说:
“我日夜思念着他,为了他,我愿意舍弃一切,可是……他却这般绝情冷酷,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他从不接我电话,我派出去的手下告诉我,这个人,已经在人间消失整整一年了。”
“他们说,他大概率已经死了,我不信,他那么有本事的男人,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泪珠在秦子曼眼眶打转,她看起来难过极了,其实她此刻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了,那两个人已经在来杀她的路上了,但和那个她念念不忘的,失踪的人相比,血雨带给她的死亡威胁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其实她口中的那个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不过是换了一副皮囊而已。
而且很显然,秦子曼把我过度神化了,女人永远是感性的,总会把自己深爱的男人想象成英雄,平日也就罢了,在她受到死亡威胁时,她一定会第一个想到他。
那个时代的我,道行低微,做事也很不成熟,远没秦子曼描述的那么厉害。
陈奇站在房间角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
文思雨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地劝秦子曼:“姐,都性命攸关了,你还想那些东西?”
“这个李老师很厉害的,无论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保证,李老师不比他差。”
秦子曼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来到我跟前:“回忆故人,难免伤感,是我失礼了。”
“李老师你请坐。”
我坐在一张圆桌边,秦子曼坐我对面,我问她:“秦总,你先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跟血雨产生瓜葛的?”
她没有回答,而是有些诧异地看向我:“真是巧了,你也是东北人?而且你的嗓音,也和那人很像。”
“我说不上为什么,总能在你身上,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文思雨无奈的直摇头,用力敲了敲桌子。
秦子曼脸微微一红,开始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事情的起因,和一座桥有关。
秦子曼所在的秦氏财阀,主要经营的就是稀有矿产开发,秦氏在相关央企有着盘根错节的深广布局,也会高薪聘请一些退休的高官,充当“顾问”。
在秦子曼上位后,秦氏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国内稀有矿产的龙头不说,对国外市场的投资也从未停止。
大约半年前,秦氏在天水市以南五百多公里远的位置,发现了一处大型金矿,经过前期勘探发现,其内部金矿石储量相当惊人,一跃成为了我国目前已知的最大金矿。
在金矿投产后,秦氏决定在秦岭深处投资建造一座大型选矿厂,这样一来,从天水那边开采出的矿石,直接运送至选矿厂进行处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建造选矿厂,自然要先修路,秦岭那边的地形复杂,其中有一小截路段需要造桥。
那既然造桥,自然就涉及到打桩,我给不知道的朋友科普下,比如咱们城市里的高架桥,你看那些桥墩,桥墩支撑整座大桥的重量,所以必须足够稳定,不能偏更不能下沉,因此桥墩在修建时,会用钻头在地面打一个很深的大洞。
这个洞具体该有多深呢?理论上,要一路向下,直到完全突破柔软的土壤层,到达坚硬的地壳结构层上面时,才算合格,这样修出的桥墩才能保证结实稳固的同时,不会下沉。
这个垂直向下挖洞的过程,就叫做打桩。
说到打桩,可能有朋友在网上看过“水鬼”视频,一个身穿厚重金属潜水服,头戴类似宇航员头盔的人,嘴里含根管子,跳进满是泥浆的深洞里,一路潜入水底打捞钻头。
我把这事再讲细点,首先,打桩机的钻头在向下挖洞的过程中,需要不停地往洞中注入泥浆,为啥?因为一方面是通过泥浆,把土壤和碎石排出来,另一方面要用这些泥浆来稳固洞壁,泥浆是水嘛,洞里注满水,洞壁就不会塌方了。
等泥砂沉淀下去后,工人们会把钢筋笼投进洞里,然后往里浇筑混凝土,在浇筑的过程中,洞内始终有泥浆在保护洞壁,随着混凝土的注入,洞里的泥浆被一点点挤出,等洞内全部注满混凝土,再没半点泥浆了,这根桥桩的基础就算彻底打好了,可以往上修建桥墩了。
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最容易翻车出事的地方,就是钻头断在洞底,因为钻头是用钢丝绳绑着的,有时候由于各种原因,导致钢丝绳断裂,钻头上不来,这时候就要请水鬼带着钢丝绳下潜到泥浆深处,重新给钻头固定上,再用机器拉上来。
你不这么弄不行,钻头本身不值钱,一个钻头也就三万块左右,关键是那么大一铁疙瘩沉在底下,这桥洞就相当于废了,那所有桥洞的位置,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你现在临时改变位置,整个设计图就要全部推倒重来,之前打的洞也全部作废,这代价就惊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要请水鬼把钻头打捞上来。
水鬼是这世上最高危的职业,没有之一,为了抵抗水压,水鬼的潜水服是金属材质,非常沉重,他嘴里含着根管,用来吸氧,背后还连着根绳,因为潜水服很重,水鬼跳进泥浆里,几秒的功夫就能沉入水底。
等在水底捆绑好钻头后,上边的机器先把人拉上来,再拉钻头。
如果潜水服的绳断了,水鬼就彻底沉在水底,再也上不来了。
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细,因为早年间我曾去工地看过几回风水,那几回全跟水鬼有关,但和秦氏财阀摊上的这件事相比,它们简直不值一提。
秦氏财阀因为修建路桥,和血雨起了冲突,这里面也涉及到水鬼这个元素,这个后边再讲。
现在,我们把打桥桩这件事整明白了,再回到秦岭修公路桥这事上。
前面啥事没有,一切顺利,说桥洞打桩作业进行到五公里多远时,其中一个洞出现了问题,说当时卷扬机嗡嗡地带着钻头往下钻,工人边往洞内浇灌泥浆。
等打到三十余米深时,这才到底,钻头到达坚硬的岩石层了,这时候就应该撤出钻头,往泥浆里下钢筋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谁知就在这时,水洞深处,突然向上涌出一大团血水!
泥浆那玩意,其实就是泥巴汤,土黄色,没啥稀奇的,稀奇的是这血水,血是从哪来的?
说当时那土黄色的泥巴汤,直接给血染成了深红色,整个洞里全是血,更多的血还在不停往上冒着泡狂涌。
这画面,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起初可能还有人在寻思,这不一定是血,也可能是钻头打到地下的某种高锰矿了,矿粉融进水里,同样是这效果。
可现场那血腥味啊,那叫个浓啊,方圆好几里都能闻到,这时候就不要去狡辩什么高锰矿了,谁家的高锰矿会是这操性?
现场那些个工人闻到血味,全忍不住弯腰干呕,这下活也没法干了,按理讲,项目该先叫停的,可这路桥公司的总工吧,也不知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着急要赶工期,反正那篮子到现场看了眼,当即拍板,说问题不大,接着干!
“甭管它血不血,打到底!浇筑混凝土夯实就完事了。”
于是卷扬机再次启动,又往下打了几米,然后最操性的事就来了:钻头断在水底了。
这下完犊子了,咋弄?花高价请水鬼来打捞吧,然后路桥公司开出十五万的价格,没人来,那么一汪血水,瞅着就怪吓人,谁敢啊?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价格开到一百万时,终于有人肯接活了。
水鬼来现场作业的那天,工地里还出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秦岭深处完全是无人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来的,他们就围在水洞边,低头注视着血红的水面,面色阴沉无比。
水鬼的事咱们先放一边,说这事发生后不久,血雨就直接联系到了秦氏高层,来的是几个小鬼子,当然了,人家没蠢到说自己是血雨,它们自称是来自东洋松幸制药的,打算出高价,将公路桥这一段,整个买下来。
意思就是,这桥你想修,你绕个地儿重新修,桥洞冒血的这一整个地段,我们全部下来,你们先前挖的所有洞,我们也全部将其填平。
因为绕路造成的一切损失,由本制药公司全资承担,秦氏起初当然是不同意了,不想小鬼子直接给开出了天价!四百亿!
四百亿!只用来购买出事路段方圆四公路内的土地的十年使用权,绕路修桥的费用,以及因此对秦氏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也全部由对方承担。
这个赔偿金额,由秦氏法务部计算下来,全部相加到一起,那可就成了天文数字了,谁想,对方看了眼金额,当场就痛快答应了。
上述这些条件还不算完,松幸制药更是提出,在完成事故路段的收购后,他们还打算向秦氏财阀无偿注入一笔巨量资金,帮助其在全球扩展矿产事业。
具体投资数额略过,当时秦氏高层看完,简单预估,这笔投资入账后,秦氏将直接挤身进入全球十大矿产行列!
事就这么个事。
只是秦子曼没答应。
我以前对这姑娘有误解,总感觉她开赌场,涉黑,搞一些权钱贿赂,品性可能不怎么好,其实我错了。
至少在这件事上,人家姑娘做的可没毛病,你别看这姑娘漂亮好看,就以为她是花瓶,金玮曾说,秦子曼心智如鬼神,她要是不聪明,没点手段,她哪有资格坐到今天的至高宝座上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时秦子曼就寻思,这些东洋人鬼鬼祟祟的,花高价买下路段,到底想干嘛?
这路段地下被钻出血水,如此邪性的地界,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区,正常人谁吃饱了撑的,会跑这发展啊?
买下这路段干嘛?养鬼啊?
带着强烈的疑惑,秦子曼就问他们,你们这是图了个啥?这些东洋人给出的理由,是搞度假村,温泉和旅游开发,那不是睁着眼瞎扯淡吗?
那种荒山老林,谁会去那旮沓度假旅游啊?
秦子曼是商人,逐利是商人的本性,这不假,可她也知道,秦岭和一般地界不同,她的御用风水师告诉她,那地方是我国三大龙脉的源头,属于国家重点保护区域,这事她做不了主,她得请示上层。
和东洋人进行收购谈判的期间,现场又出事了。
他们派去打捞钻头的水鬼,潜水服的绳子断了,人已经确定死在水底了。
秦氏集团是甲方,是金主,在金主不知情的情况下,乙方路桥公司擅作主张,又派水鬼下去捞人,结果邪门的来了,第二个水鬼也死在下面了。
这时候乙方就有点害怕了,没敢再折腾,而是请高人来现场看风水,那高人过来瞧了一眼,说:
“你这个钻头打到哪了?你知道吗?你打到三十米下边的土地神了!”
“你伤到了土地神,给土地神打流血了,人家能放过你啊?”
乙方傻眼了,问高人,那这事该怎么解决呢?
高人掐指一算,说死的人还够,现在只死了两个,还得再死五个进去,土地神才能息怒,血才会褪去,你这钻头才能打捞出来。
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颠覆一些朋友的认知,但是我亲爱的家人们,你们要知道,这个社会的黑暗,是远超咱们想象的。
在咱们往下讲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在这片土地上,最不缺的是啥?
好。
五个人是吧?那能是个事吗?安排!接下来,乙方干脆连请水鬼的钱都省下了,他们不知从哪搞来五个活人,给这些人身上绑了石头,丢进了血洞里。
其实这种事对于路桥公司来说,一点都不稀奇,以前修桥,经常遇到钻头打不进去,或者水里面往外冒妖蛾子的情形,咋办?工期必须要把握住啊,不能停产啊,那就往洞里丢活人,做成“活人桩”完事了。
活人桩,是路桥公司的终极解决方案,也就奇怪了,你甭管何种邪祟,活人只要献祭下去了,立马消停。
我是这个行当里的人,作为职业风水师,我接触过的,听过的案例太多太多了。
我们回到正题,那个所谓的高人,搜主意出完,拿了钱,拍着屁股就走了,乙方按高人说的,弄来五个活人,搞进洞里,最后又请来水鬼下去查看。
这回,水鬼总算活着上来了,但是人上来以后,就已经不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躺在泥巴地上口吐白沫,说他在水底看到了七个人手拉着手,笑嘻嘻地绕着他跳舞,边跳,每个人嘴里还边往外吐白骨。
这水鬼说的很清楚,说那不是吃鸡腿吐出来的骨头,而是把自个身体里的骨骼,一根根往外吐。
这人胆子够大,属于路子野到没边的那种,他当了二十多年的水鬼,在水下,啥阴森画面没见过,唯独这次不同,当时给他在水底吓休克了。
另一方面,秦氏在和东洋人周旋期间,神秘的749局联系到了他们,是马义本人打来的电话,马义以前给秦子曼看过风水,两人本来就认识。
马义就说了:“小秦,你这个事做的很好,秦岭关系到龙脉,决不能被外族染指。”
“接下来事故现场由749全权接管,你替我转告那些东洋人,让他们滚蛋!”
电话里,马义把这件事的全过程,告诉了秦子曼,首先,东洋人已经在秦岭那边布局多年,明面上是在建造违规别墅,实则是以别墅为掩护,暗地里用风雷七十二针来封锁龙脉。
整个封脉计划,是由一个叫做“血雨”的境外组织,一手实施的。
那个和秦氏谈收购的松幸制药,其实就是血雨背后的金主,松幸制药的创始人,是东洋易学大师高岛吞象的后人,也就是那本风水神著《高岛易断》的作者。
那你说这么大个事,连749局都被惊动了,那官方为啥不出面阻止呢?这里面的原因要说起来,三天两夜都说不完,关系到派系冲突,自然涉及到和谐,写出来也没法过审。
总之秦岭事件的处理,可谓阻难重重,各方派系到现在还没分出个胜负,其中的利益瓜葛,错综复杂到让人瞠目结舌,任何一个可能改变现状的提议,都会受到各方的质疑和阻碍,这也给了血雨可乘之机。
和秦子曼取得联系之前,749局已经派出一批专员,去事故现场查看过,那个路桥公司的法人,总工等玩意,已经被抓进监狱了,血洞里的七具尸体和钻头,也先后被打捞出来。
泥浆抽空后,749先是对其中的血液成分进行了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血,没错,但血液的构成却很奇特。
根据DNA数据比对,血液中的一半基因,来自于人类,确切地说,是来自于人类尸体。
另一半则来自于某种冷血动物,通过基因比对分析,大概率是蛇。
这个结果出来后,惊碎了749局全体人员的下巴,按说这些人是专门处理灵异神秘事件的,这些年,接触过各种阴森诡谲的非人事件,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这次不同,主要问题就出在这血上,首先,钻头对地下某个物种造成了伤害,导致其出血,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物种,能流出如此巨量的鲜血?
另外,人类的血,和蛇类的血有着天壤之别,两者无论如何也没法融为一体,可抽检的血液却真实地揭露了一个恐怖的事实:两者的血红蛋白和纤维蛋白,甚至底层基因链,都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边,秦子曼代表秦氏,拒绝了松幸制药的收购提议,虽然她以当局不允许为借口,但血雨依旧固执地认为,是秦子曼破坏了他们的伟大计划,并开始迁怒于她,派出杀手对她展开暗杀。
另一方面,当所有血液和泥浆都被抽空后,749局的专员进入到孔洞下方,一探究竟。
谁曾想,他们在地下看到的场面,已经恐怖,离奇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是口三十多米深的竖井,秦子曼去现场看了,说井里面的血水早已经被泵抽干了,七具尸体连带钻头也都被打捞上来了,但是你站在井口边往地下瞅,那黑漆漆的地底深处,不断往上涌着又冷又潮的血腥味,当时秦子曼闻到那股味,就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死亡。
害怕啊,不光秦子曼看了害怕,749局那帮搞神秘调查的专员,也都吓的脸色十分难看。
而且站在地面上,隐隐能听到竖井深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女性的啼哭声:
“救我,有人吗?救救我!”
你就听这声儿吧,你要是不在现场,不了解这件事,你会以为竖井下边是不是还困着个女人?但是你知道,这里是秦岭深处的无人区,是我国三大龙脉的发源地,眼前这口竖井,是路桥公司用钻头打出来的桥洞。
井底是坚硬如铁的硬土层,那下面的石头比钢盔还硬,那是用来支撑几十米高桥墩的基础,井底是完全封闭的,顶多也就三四平米大点,哪哪都不通,怎么可能有活人呢?
说当时在场的那帮人,给那女声吓的呀,全部喊叫着往后退,因为之前反复确认过,七具尸体确实被打捞出来了,井底已经干净的没任何东西了,但是那女人的求救声却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是井底传来的,错不了。
有个小愣头青还冲下面喊:“你等着啊,我们马上下来救你……”
刚喊完,被领队一把拽过来,两个大嘴巴子扇上去:“你傻啊?你用脑子想想,下面的可能是人吗?”
愣头青一脸懵逼,被赶回到车上。
为了安全起见,749那边弄来一台机器狗,这玩意是军方最新研发出的高科技,全身携带了七台高清夜视装置,防水防震,可在最复杂战场上自由行走。
当初探查新发现的里世界时,他们用的就是这种型号的机器狗。
人们拿绳把这机器狗拴着,慢慢往竖井里降,这玩意内部有一个高度感应装置,非常灵敏,操作员手持一部类似无人机遥控器的装置,在地面上观看,就看那屏幕上显示的深度在一点点变化:
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七十五米……
等等?
不对啊?
竖井深度不是只有三十多米吗?这怎么一下给干到七十多米了?
地质报告上写的明明白白,此地地表三十米以下,是坚硬的岩石层,路桥公司所使用的廉价钻头,可钻不到那么深的高度。
当时场面上有地址学家,有钻井专家,有资深风水大师,以及一部分当初参与了打桩的工人,以及秦氏的高层,乌泱泱一大帮人,众人都面面相觑,那些工人们赌咒地发着誓,说当初钻头的确只打到三十多米深,碰到岩石层后,就再打不进去了。
现在深度为啥变了?他们也搞不懂。
此时屏幕显示,土质结构的洞壁,已经彻底消失了,机器狗此时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漆黑地下空间中。
749这次派来的领队,是个看上去挺年轻,头发却早已花白的军人,此人是少校军衔,曾处理过多起国内神秘事件,做事雷厉风行,性子火爆执着。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领队怒骂一声:“今天无论如何,非把下边的情况搞明白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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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领队的命令下,钢丝绳拖着机器狗继续下潜,七十五米,八十米,九十米……
屏幕上的数字,愈发惊人了,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一直下潜至一百一十四米深时,机器狗总算落了地。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眼前的场景所深深震慑。
当时秦子曼也在场,她告诉我,那是她此生看到的最恐怖画面,没有之一。
大伙紧张地围着屏幕观看,起初,画面似乎受到了地下某种电磁辐射的干扰,不停闪着雪花,过了几分钟,图像终于清晰了。
说机器狗所在的地面上,怪石嶙峋,脚下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锋利岩石,四周黑压压的,谁也说不上这地下空间到底有多大。
在这些岩石缝隙中,“生长”着许许多多,形态扭曲的尸骸,数量多到惊人。
这些尸骸的躯体,被死死卡在岩石中,看上去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一样,有的脑袋露在外边,有的胳膊腿露在外边,岩石缝里还在不停往外冒着血,可能在这些岩石下方,还藏匿着更多尸骸。
所以之前打洞时泥浆里涌出的血,就是从这些岩石缝,以及这密密麻麻的尸骸中流出的。
而那诡异的求救声,是从其中一具女尸口中发出的,机器狗转身看向她,就见那女尸只有脑袋露出地面,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卡在岩石中。
女尸双眼紧闭,一脸浓烈的死相,惨白如纸的嘴唇却在不停开合着,洪亮的求救声响彻四周:
“救我,救救我!我被卡在这出不来啦!”
749局的人,好歹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女尸开口说话这种事,并不会让他们感到多害怕,最吊诡的是,女尸,以及岩石层上面的所有尸体,都不曾腐烂,连尸斑都没生长,从尸体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它们应该是上世纪解放前的人,那么问题来了,将近百年前的尸体,就算在无菌无氧的真空环境下,也不可能保存的这么久,这般完好啊?
机器狗缓慢地在尸骸中行走着,屏幕显示,整个地下空间的地面,宛如一座巨大的尸体森林,到处都横七竖八地生长着各种死尸。
有的只露出胳膊腿,或者脑袋,有的除了双脚,整个身子径直站在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
两个共同点,首先,这些尸体的某些部位,都和岩石融为了一体,无一例外。
另外,大部分尸体都在讲着话,秦子曼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画面了,这些死物全部闭着眼,机器狗从它们身边经过,它们就对着狗说话。
说话内容五花八门,有求救的,有问路的,打听人的,还有向狗兜售东西的:
“茄子!新鲜的大茄子便宜卖啦!”
声音传到地面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面有个菜市场。
因为机器狗被钢丝拴着,行动距离有限,领队就操控着它在这一百多米深的地下尸体森林中,小范围的溜达。
并且用体内探出的机械臂,抓取了一些岩石和尸体样本,准备带回去研究。
绕着直径五米的圆走了几圈,机器狗发现了更恐怖的东西。
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被重物碾压过的碎石和血肉,在碎石的中心有一处微微凹陷下去的石坑,这个石坑正是钻头撞击后留下的。
这说明眼前这片尸体森林,正是路桥公司之前挖掘到的岩石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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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原本应该出现在地下三十米处的岩石层,此刻为何却出现在了一百一十米的深处呢?
这中间可差了八十多米啊?
这种岩石层的整体下沉现象,在地质学的角度看,是根本不成立的。
机器狗开启强光照面后,继续探查四周,可是狗的行动受到钢丝绳的影响,根本走不了多远,这领队也是个狠人,寻思着好歹要把下面的具体情况搞清楚了,才敢派人下去啊。
你啥情况都没摸透,派人下去等于是送死。
机器狗身上的钢丝绳,连接着一个可伸缩的活动卡扣,这个卡扣只要解锁后,狗的活动范围会扩大。
领队在上边操控着解锁了卡扣,机器狗挣脱束缚后,开始沿着一个方向前行,脚下都是崎岖的怪石和阴森的尸骸,尸体们的各种说话声,争吵声交织着,宛如行走在地狱边境。
走了没一小会,到头了,前方是一处悬崖,机器狗站在悬崖边,朝底下观望。
悬崖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上堆着一座又一座,由无数尸体堆起来的小山,因为悬崖并不怎么深,灯光打下去,能清楚看见至少上百座尸山,整齐地坐落在广场上,连绵到黑暗深处。
高的三五十米,矮的十余米,和上面的情形一样,广场上的尸体也不曾出现腐烂迹象。
这时,从下方的广场深处,探出两只巨大的,黄澄澄的蛇眼!
因为瞳孔是竖状的,所以很容易判断。
说那蛇眼比寻常人家的客厅都要大,跟两轮圆月似的,直勾勾地望过来。
在看到蛇眼后不久,下方传来的视频信号中断了,但机器狗还是被完好无损地收了回来,749对它采集回的岩石样本分析,结果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岩石,而是一种极其坚硬的角质外壳,这种外壳的化学结构类似蛇鳞,其硬度是钢铁的数倍。
749的风水研究团队开会,结合从地底拍摄来的视频分析,给出了一个疯狂大胆的猜测:机器狗所到达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什么岩石层。
而是,一只应龙的脊背!
那两只巨大的蛇眼,正是应龙的双瞳!
秦岭,处于我国三大龙脉的源头,这个源头的下方,可能沉睡着一只应龙,可以把这只庞然大物理解为龙脉的化身,或者守护神。
而在下方发现的那些尸体,应该是人为投放给应龙的食物。
什么是应龙?
解释这个,首先要讲到蛇化龙的六个阶段:
第一阶段:蛇在经历500年的生长和变化后,会变成蟒。
第二阶段:蟒通过修行开启神智后,再经过漫长的岁月,会变成蚺。
第三阶段:在蚺会修出人形后,经历渡劫,蜕皮,会变成蛟,我家老仙就是卡死在了这个阶段,最终含恨坠死于长白山天池底。
蛟具有龙的头、爪子和身体,法力浑厚惊人,寿元更是接近无限,但还不具备龙的神性。
第四阶段:蛟龙再经过漫长的修行和演化,会变化成螭。
第五阶段——螭龙成虬,到最后的第六阶段,它由虬变成应龙,这才算完成了最终进化。
毋庸置疑,应龙属于最高阶的龙,是龙的最终形态,其在虬龙的基础上,背后又生了对翼,从蛇到应龙,这段漫长的进化可能持续百万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古书记载,应龙中,体型最大的可比肩昆仑山脉,最小的体长也远超万丈,749在地底找到的那只,明显属于小体型的应龙。
龙这物种在人间,是虚无的神话物种,但是在风水体系中,龙是被承认的,是真实存在的活物。
应龙的发现,也刚好解释了这一切,当时路桥公司打洞时,这只应龙大概率是处于起身状态,钻头打在它坚硬的后脊上,误以为打到了岩石层。
钻头在龙鳞上留下的那点小坑,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自然是毫无感知。
而当749局前来调查时,应龙恰巧爬卧了下去,这一起,一卧,八十多米的误差就出来了。
后来749的人下去现场勘察,所见所闻,也印证了这一观点。
距离误差的疑惑解开了,那么地底的那些尸体,又是哪来的呢?
刚好那段时间,749在秦岭截获了境外血雨势力的探子,探子供出的情报显示,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那里派出的风水团队,就已经踏入了秦岭深处,并且通过大山中某处天然地道,找寻到龙脉下方的应龙所在。
东洋人被眼前这只庞然大物,给彻底震慑到了,那时的应龙刚蜕皮不久,尚在沉睡,并没有察觉到外敌的闯入。
有人提出放置大量炸药,来炸死应龙。
这个提议立刻就被否决了,应龙是神物,人间火器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杀伤,此物一旦被惊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东方的巨龙苏醒?开玩笑!对他们而言,那可是最糟糕的征兆。
当时有高岛流派的风水师,给出了个阴招,说抓些尸体来,按阵法的布置,有序地摆放于应龙四周。
这么做,不是说给应龙喂食,龙是有神性的,不可能吃尸体这样的污秽之物。
这样是为了将应龙的沉睡之处,变成一个天然的养尸地,利用龙气来保持尸体千年不腐,同时又通过尸气阴寒的侵袭,以及阵法对生机的疯狂吸取,让应龙变的虚弱,即使醒来,也无法逃离养尸地风水格局的封锁。
他们真就这么干了,他们将一车又一车的国人尸体,运至秦岭,在高岛流派风水师的指挥下,尸体被堆成一个又一个的山峰,数百座尸山,将沉睡的应龙困在其中。
这个阵法非常恶毒,名叫“锁龙杀山阵”,这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对龙脉造成了杀伤。
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发生的事,那时候他们就开始谋划这个了,为啥?为啥恶意这么大?
因为那边是一大片岛,那边的地质学家早在很久前,就给出了一个绝望的结论:在若干年后,“那里”会因为剧烈的地壳活动,而整体下沉至海底。
他们只能窥觊于这里广阔,肥沃的土地,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战争,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东方的巨龙正在沉睡,尚未具备反抗之力,可是战争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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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断龙脉。
干脆两个办法一起来,于是三十年代,先有了锁龙杀山阵,到了两千年初,又有了风雷七十二钉,以及困龙断血阵。
所以这帮人在秦岭历经百年的图谋,又是修别墅,又是征购当地公司的土地,搞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其目标只有一个。
龙脉。
马义说,秦氏集团这回立了大功,749局早在成立之初,就多次深入秦岭,试图找寻象征着龙脉化身,应龙的沉睡所在,要不是路桥钻孔挖掘,无意打通了秦岭的地下空间,749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应龙的真实位置。
至于龙背上,那些卡在龙鳞里的尸体,可能是应龙在蜕皮时,通过翻滚沾上的,新皮生长出来后,尸体也被长死在了龙鳞的缝隙中,这也解释了为何血液检测结果中,会出现半尸半蛇的原因。
目前749局已经派人,将地下空间的所有尸体挪除,焚烧殆尽,并且马义本人,和应龙建立了初步的精神联系。
那只应龙告诉马义,说它醒来后,感到非常痛苦和疲惫,它知道这里的风水被外人做了手脚,可是在锁龙杀山阵的封锁下,它只能通过不停地翻滚,来破坏那些尸山,可是它太虚弱了,反抗的效果微乎其微。
再拖延下去,最多再过二三十年,应龙真的会死于此阵。
以下仅代表马义的个人观点,马义说,人间目前秩序的坍塌,人性无底线的堕落,人间戾气和贪欲的觉醒,和应龙被阵法所困,有直接的联系。
理由是,应龙不只是龙脉的化身,它还是我们每个人的精神图腾——我们是龙的传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在阵法被破除,应龙向马义致谢后,再次陷入沉睡,目前正在秦岭地下修养生息。
如果人间的秩序,能持续到下一次巨龙苏醒,那时,将是我国国运腾飞之日!
让我们把整件事的前因前因后果,大致梳理一遍:
上世纪三十年代,血雨第一次进入秦岭,在这里发现了沉睡的应龙,高岛流派发动了锁龙杀山阵,第一次对龙脉造成杀伤。
不久前,秦子曼所掌权的秦氏财阀,在修桥打洞过程中,钻头打通力地表土层,无意间发现了下方应龙的所在。
血雨之所以出巨资,来收购秦子曼的路桥项目,无非就是想占据此地后,重新加固地下阵法,再将洞孔(也就是竖井)重新填平,将衰弱中的应龙,永久地困于地下。
因为秦子曼的强势拒绝,导致血雨修复阵法的计划破产,他们能不恼羞成怒?能不怪罪于秦子曼?能不派顶级高手来诛杀她吗?
我听秦子曼亲口讲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我就冲她柔和地笑了,我说:
“秦总,你是好样的,你为人间立下了大功!”
我本来还想说,将来你死后,中阴一定为你安排最好的去处,一想不吉利,我就忍住没说。
顿了顿,我又道:
“我代表不了国人,我只代表我自个感谢你,这片土地上,多一点像你这样的商人,人间也许还有救。”
“你放一百个心,我势必不可能让血雨伤到你分毫。”
嘴上这样说,我心里却空荡荡的,没半点谱,血雨派出的二人组,明个白天就到了,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两人都是地狱境,但具体手段和流派统统未知。
陈山火阅读时间长河后断言,我将死于这二人之手,那么和她俩同归于尽,对我,对秦子曼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姑娘撩动着美丽的金发,礼貌性地冲我笑了笑,显然并不信任我有能力保她,她告诉我,她身边的风水师,基本都偏重于理论,并不具备实战能力。
一楼的那九个老道,是749局的大当家马义托关系请来的,九道本在茅山深处隐修,拒绝出面,马义说秦子曼是拯救国运的重要人物,把秦岭应龙的事说出来,九道这才答应出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秦氏下属的路桥公司在秦岭深处打桩作业,无意间打穿了通往地底世界的竖井,让人们第一次发现了龙这个神话中出现的生物,是真实存在的,这彻底颠覆了科学界的认知,有关部门经过研究决定,秦岭应龙事件,被归入国家绝密档案,永不对外公布。
《保密法》规定,国家秘密等级共分为绝密(特别严重的,涉及民族生死存亡的,永不对外公布的),机密(严重保密内容),以及秘密(一般性保密内容)三种。
我必须如实告知诸位,因为某些不可避免的原因,749局曾多次要求我,在这样或那样的保密文件上签字,并要求我严格遵守《保密法》之规定,永不对外泄密。
光是纸质文件的厚度的叠放,就超过了一米。
从强硬的自身实力出发,我拒绝在大多数文件上签字,包括秦岭应龙事件,里世界事件,以及血雨事件。
但是有个别几份特殊文件,其内容的诡谲程度,远远超脱了我对物质世界的认知,这些事件的恐怖度,远超上述三大事件的总和,其中所记载的阴森文字,让我至今仍不敢回忆。
我同样拒绝了在这些文件上签字。
但出于内心的良知,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我口头向有关部门承诺,如果未来有一天,我打算将这些事件公布于众,那么我会对关键性人名,组织名以及地名做出大量的修改和删减,尽量不让无辜群众产生不必要的联想,不给社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以上,望诸位周知。
……
秦子曼作为应龙脱困事件的“罪魁祸首”,她被血雨列入必死黑名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在今年六月,血雨就对秦子曼展开了第一次猎杀行动,当时血雨派出了组织内部的一名二流选手,此人是东洋本土的女性阴阳师,姓名不详。
749局通过特殊手段,提前接到该消息,并且派出一名双S级别的特异功能人员,来保护秦子曼。
这名双S人员的能力是【鬼语者】,此人已经具备了肉身自由进出阴间的能力,并且能和饿鬼道里的任意鬼物建立有效沟通,并邀请它们前来助战。
其实修行界也有类似的能力,我们管这种专门和死者沟通的修行人,称为“乩童”。
显然,鬼语者比人间的一切乩童更加强大,当时守护在秦子曼身边的,分别是段青,金玮和那名鬼语者。
秦子曼给我讲述这件事时,恐惧之色难以言表,说当时房间里除了她们四人之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每个人的脸都比纸还白,统统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浓烈的寒气。
我通过她的讲述得知,这些所谓的人,其实是鬼语者从阴间请来的大厉鬼,其中更有一只强大的阴物,附身在鬼语者体内。
这里是地址高度保密的安全屋,是专门为重要人士提供保护的场所,屋里里至少出现了二十只大厉鬼,外加一只阴物,屋外荷枪实弹的保镖,更是多达百人。
按说这般豪华的阵容,足够让血雨的二流选手知难而退了吧?
可人家还是来了,秦子曼说到这,语气就开始颤抖了,眸子里透出滔天的惊恐:
“她是白天来的,当时金玮从耳麦里听到了外边保镖的惨呼,下一秒,门咔地一下就开了,门外站着个女的,那女的身穿一件深红色的和服,长发,脸上戴着怪异的面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血雨的二流选手站在门外,目光透过厉鬼群,一眼就锁定了秦子曼,朝目标快步逼近。
鬼语者皱了皱眉,指了指那女的,大厉鬼就鬼气森森地朝着她围了过去。
下面是秦子曼的原话:
“那和服女的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了一片类似花瓣的东西,粉色,指甲大小。”
“她对着花瓣轻轻一吹,天一下就黑了,整个屋子里刮起了浓烈的纸灰,夹带着大量的火星子,像龙卷风似的在屋子里盘旋着,除了纸灰,什么都看不到了。”
黑暗中,传来了鬼物凄厉的惨叫声,等纸灰散去,光线重新照进屋子后,秦子曼睁眼瞧去,那二十多只大厉鬼竟无一存活,统统魂飞魄散了,只留下几条被烧的满是大洞的纸裤子。
和服女轻声解决了场面上的厉鬼后,继续朝着秦子曼逼近,鬼语者拦在秦子曼跟前,面无表情地朝对方面具狠狠抓去。
和服女伸手在面具前这么一挡,两人掌心轻轻碰触在一起,也不知发生了啥,就看鬼语者哇地吐出口黑血,踉跄几步,当场倒地毙命!
他一死,附在他体内的阴物也受到了牵连,一股灰烟从鬼语者的尸身中涌出,尖叫着钻进墙角没了踪影。
和服女秒杀鬼语者之后,她自个一点事没有,径直来到秦子曼面前,这时,段青疯吼一声,双掌卷着浓郁的紫光,朝和服女前胸狠狠拍去。
之前我讲过,这个名叫段青的小老头,是秦子曼少女时代的武术教练,这老头可不简单,走的是内功流派,其内力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能做到“化形”和“外放”了,可谓是国内内功流派的泰斗。
段青在这手“紫云雷掌”上,倾注了毕生的心血,这对卷着紫光的肉掌,虽说无法对鬼物造成杀伤,但用来轰杀活人那是轻松加愉快,段青知道这番交手关系到秦小姐的生死,所以用出了毕生修为,这毁天灭地的两掌拍过去,别说和服女,就连十厘米厚的钛合金金属板,都得被拍成一滩铁水!
那和服女也是托大,可能是觉得咱们国内无人,起初是不以为意,等紫光袭到胸前时,她这才意识到不对,想躲?已经迟了!
内功流派的显著特点,就是吸力,当时段青这对紫色肉掌,就如同两块通了电的强磁铁,给和服女死死吸住了,老头出招虽然迟缓,却势大力沉,吸力饱满,和服女情急之下施展全力,又哪里的躲的开?
此女的前胸被段青拍了个正着,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她前胸顿时凹陷下去脸盆那么大的一个深坑,口中哇地喷出大量内脏碎片,整个人倒飞出去,给整面墙都砸塌了!
段青这一式紫云雷掌,来自古代崆峒派,当场就要了和服女的狗命,不过这位来自东洋本土的阴阳师,在临死前也做出了回应,她躺在水泥碎块的废墟中,艰难地抬起头,她本想在临死前杀掉秦子曼,但有金玮死命保护,她没辙,只得冲着段青比划出了一个手势。
我不在现场,我不知道这手势所代表的具体含义,秦子曼告诉我,段青在看到那手势之后,脸上露出了奇异诡谲的笑容,一代内功泰斗,当场断绝了生息。
我听完秦子曼的讲述,深深地发出悲叹,这是今年六月发生的事,六月,我还在版纳的雨林中,和多方势力纠缠的死去活来,我未曾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秦子曼,日子也不好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和服女,不过是血雨内某个不知名的二流选手,可就是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却在和鬼语者的较量中轻松取胜,要知道,鬼语者代表的是749局,此人通灵的能力,是在里世界得到强化的,其实力比会因果律的妇女强横至少十倍,可就连这种被评级为双S的人员,竟然这般轻易就败给了血雨的二流角色。
鬼语者的落败,也代表着749与血雨的第一次交锋,惨败收场。
看到这有人会问,这个血雨这般猖狂,国家为什么不出手呢?
这里边牵扯到的东西就太多了,抛开顶部愈发白热化的派系斗争不谈,咱们这边的神秘部门,目前只有单单一个749局,很多事,749做不了主。
你可能把这个问题汇报上去了,上边看完,没当回事,或者没引起足够的重视,或者压根连看都没去看,情况就这么个情况,目前关于血雨的全面入侵,只能由749联合中阴进行反制。
于是749和血雨,在这半年时间,围绕着秦子曼进行了多轮斗法。
敌攻我守。
这半年来,针对秦子曼的刺杀,从未停止,马义那边不断派人来保护她,好在秦氏财阀财大气粗,钱这块从来不带差的,也从江湖中花重金请来了一批高手,为秦家大小姐保驾护航。
血雨针对秦子曼发动的这一系列袭击,每一回都惨烈,凶险无比,好在秦子曼福大命大,在众多高手的拼死保护下,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这段时间以来,她为了逃避血雨的追杀,从最北边的哈市,一路逃到港城,中间过程的艰难曲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起初,血雨是铁了心要她死,到了后来,血雨也不再关注秦子曼的生死了,她成了双方势力交手的幌子,749局和血雨这两大组织,代表着各自的国家,互派人员展开多轮厮杀。
两大组织间的对抗,渐渐成了国家级的斗法,在围绕着秦子曼,进行多轮接触过后,749局全面落于下风,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血雨始终没有派出一流高手,人家一直在跟我们小打小闹,在一点点试我们的水深,派出的只是些外围的猫狗,就已经让749死伤惨重了。
目前,749局既要派人驻守秦岭,日夜防范血雨的入侵,阻止他们对秦岭龙脉完成最后的封印,一边又要派高手保护秦子曼,和血雨周旋,马义这段日子忙的焦头烂额,心力憔悴。
这场两大组织的冲突,中阴能提供的帮助并不多,749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不久前,马义那边传来了一个不详的消息,说血雨的负责人给他写了封信,对方表示玩够了,并在信中直言:
“尊敬的马义先生,我们通过多轮试探,已经知晓了贵国修行界的实力,总体来看,贵国落后我国至少四十年,这场游戏已经变的毫无意义,我们不打算和阁下再玩下去了。”
“这次,我们将派出两名一流高手,前来杀死秦子曼,请阁下谨记,秦的死,也代表着贵国国运之死,在秦死后,我们将全面进入并接管秦岭,期望在那里,我们能和阁下所率领的官方组织决一死战!”
信的末尾还留有一行俳句:“从花色渐褪尽,此生徒然过俗世,长雨下不停。”
此俳句出自小野小町,小野小町是东洋平安初期的女诗人,被列为平安时代六歌仙之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前鹿岛也给我写过俳句,这玩意类似于他们那边的唐诗宋词,因为两国网络制式的限制,民间多以纸质书信往来,东洋人很喜欢在信的末尾,写下一些读着古古怪怪的俳句,以彰显自己的文雅。
我喝下杯中茶,起身看向窗外,此时已是后半夜,天边隐隐露白,文思雨扛不住瞌睡,已经在床上睡死了。
我长叹一口气,对着窗外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秦子曼有些不解地看向我,在她眼里,我们只是初回见面,这番话说的很不符合身份。
“李老师。”秦子曼咬着嘴唇迟疑片刻,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撒谎称,我也是受马义委托临时前来的。
这段日子以来,马义经常往她身边安排些奇形怪状之人,多我一个不算多。
秦子曼侧着头,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气息。”
我连忙转开话题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关注眼下吧。”
她嗯了声,问我:“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你先把院子里的保镖撤走,一个不留,他们搁这一点作用起不到,留着也是白白送命。”
秦子曼立刻安排,不一会,别墅的保镖就全部撤走了。
我快步走出卧室,一间间房看去,安排秦子曼,文思雨,金玮和九名老道士躲进三楼最里屋的房间。
那房间是这座别墅的安全部,整个房间由银行金库级别的厚重金属通体打造,那九名茅山老道也都不是一般人,刚才交手之时,我用一手破军废了九道的铁剑阵,这九道虽说手段稀松平常,却有着满腔爱国热血,听闻秦子曼有难,他们不远万里从茅山赶来,单是这热心肠就值得钦佩。
有他们作为守护秦子曼的最后防线,我很放心。
我抱起熟睡中的文思雨,领着秦子曼和金玮上了三楼。
九道最后上来,见到我,九人神色都无比复杂和愧疚,我点着头冲九人行礼。
等所有人都进了安全屋,足足半米厚的全钢制屋门锁紧后,我返回别墅一楼,盘坐在大厅里,闭眼,将气场散出去,不断扫视着方圆数公里之内的风吹草动。
因为完全不知晓敌人的手段,我对接下来的这场斗法,心中没半点底,青丘也是如此,他同样提前知晓了我将死于此战,但这次的死亡,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死亡,这场为期一年的断离舍大劫,即将结束,只要时间卡准,我损失的不过是一副空皮囊。
陈奇站在我身后的角落里,默默注视着我的背影,我问他怕不怕?陈奇说:“怕!”
我笑了笑:“你变了,你本是一台不具备情感的冰冷机器。”
陈奇:“可是我在制邪庙下,亲眼目睹了死亡,现在我知道,死亡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悲惨终局,所以我懂得了害怕。”
他顿了顿,又问我:“你说,我们为何要来这个世界?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死,当初我们又何必来呢?”
我闭着眼道:“每个人来这世上,都带着一种未知的使命,这些使命可大可小,大多数人的存在,都只是为了凸显极少数人的伟大。”
“有些人的使命,可能早就完成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当你死后,这个世界,也将随着你永久地死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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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照进阴冷的大厅,也照来了好消息。
我的内心已经清晰感知到了,大劫已过,构成我灵魂的每一个量子,都在欢呼雀跃,这意味着,我可以随时舍弃这幅下等的躯壳,让灵魂不受阻碍地返回本体。
这样一来,我最担心的事也就不复存在了,现在,我只需要保证自己和血雨二人组同归于尽,不让她们上三楼!不让她们接近秦子曼!
来了!
快到中午那会,我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爆发出阵阵可怕的阴光!我的气场,在一公里多远的位置,锁定到了两个地狱境级别的强大存在!
血雨二人组来了!她们正在以一种非常诡异的速度,朝着别墅急速靠近!
我回头冲陈奇使了个眼色,在制邪庙一战过后,陈奇接触到生死后,能力产生了质变,我们的战术布置非常简单,由陈奇发动压强,深度拖延住一人的速度,给我制造一对一的局面。
敌人比我强大太多,以一敌二,等于是送死。
陈奇心领神会,随机锁定到一人的气场之后,对其实施了恐怖的压制。
他的这个压强,虽然无法直接杀死敌人,却可以给对方的行动造成致命的干扰,而且施放距离极远。
我调动气场观察,立刻感知到其中一人的行进速度,被硬生生降到了蜗牛爬,我欣喜的同时又充满担忧,这个计划的漏洞在于,假如它的同伴不愿丢下它,非要停下来等他,跟着它一块来,那我就没招了。
好在同伴并不打算这样做,看来,血雨的一流高手,是真的瞧不起国内的修行人,它那个同伴只是回头瞧了它一眼,脚步不停,独自一人朝着我们快速逼近。
我重点观察那个被压强减速的篮子,在陈奇能力的影响下,这人变成了卡壳的老式幻灯片,双腿像灌了铅,一分钟走不出一米,照这个速度,在它赶来前,它的同伴大概率会死在我手里!
一会功夫不到,人来了。
来的是个女人。
女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院子后,起初躲在窗户下边一动不动,我说你别躲了,你进屋,我瞧瞧你长啥样?
那女人就顺着窗户窜进来了,我抬头朝她一瞅,那是个东洋忍者造型的妇女,身穿深红色的女士忍服,三十来岁,一张大众脸谈不上美丑,短发,显著特征是下巴上有一颗痣。
女人进屋后,解下口罩造型的红色面巾,我盯着她的脸端详了片刻,立马就认出了她:
“你是封星梅?”
当初攻打藏阴庙,抢夺外道法器的,正是此女,我为啥能一眼就认出她,这女的有一最显著的特点——双瞳,这种瞳孔天生异变的人,非常适合修行幻术。
“是我。”女人用生硬的汉语回答我:“封星梅是我的中文名字,我本名叫风间梅。”
“风间?这个姓氏很耳熟啊。”青丘喃喃地打量着封星梅:“李狐狸,你问问她,她和风魔忍者是什么关系?”
听到我的提问,封星梅很是诧异,歪了歪脖子:“不错,我来自东洋的风魔忍者部。”
“我的祖先,是侍奉北条氏的风间小太郎。”
东洋战国时代,各个忍者流派开始崛起,侍奉各自的大名,比较有名的有伊贺,甲贺,风魔忍者属于比较小众的一支,风魔本姓为风间,之后称为风魔,一直忠心侍奉着战国中的北条氏一族。
那边的战国,相当于咱们这边的三国,是个群雄逐鹿,遍地狼烟的战乱年代。
“想不到,你对我们的历史也有所了解?你叫什么?”封星梅好奇地问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等,我知道你是谁。”封星梅若有所思,汉语说的曲里拐弯,几乎让人听不懂:
“你是李,血雨曾为你开出丰厚的条件,甚至不惜献上释迦摩尼的舍利子,供你修行。”
“血雨对你真的是非常优待了,你只是区区黄泉境,你要知道,就算地狱境后期的顶尖人才,血雨也不会开出这等条件招揽。”
“可是,你却拒绝了。”
封星梅对此很是不解,皱眉问我:“为什么?”
“别跟我讲所谓的民族,血脉,你们的人间过去是什么样?现在是怎样的糟糕模样?以后的结局是什么?作为本国人的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李,你的眼光不该这般狭隘,就连你们的749局,也不过是一群可悲的土鸡瓦狗,你不一样,你……”
我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突然打断她道:“外道法器在你手中吧?交出法器,我饶你不死。”
封星梅怔了怔,咯咯地阴笑起来:“不错,法器在我手中,够胆你就来拿吧!”
“我也想知道,古代妖狐流派的幻术,和风魔忍者流派的幻术,谁更强!”
谈崩之后,杀念顿起,我和封星梅几乎同时冲对方比划手势,墙角的陈奇也出手了,他一边压制死一公里之外的另一人,又腾出手来压制封星梅的双臂。
陈奇释放出的压力,达到了最恐怖的阈值,在至少五千兆帕大气压的影响下,封星梅双臂所承载的气压,也超过了五十吨!
这已经是陈奇能力的极限了,常人遭受这种压力,双臂会立刻压成两团血雾!
封星梅是地狱境七重天的道行,这种程度的压强,无法对她的肉身造成杀伤,却能极大减缓她的结印速度。
我和她的道行有很大差距,即使在压强的影响下,我的手速也只能勉强和她持平,我们几乎在同时,冲对方打出一式幻术。
我给封星梅上的是幻境·阿难村,封星梅给我来了个啥,我不知道,她手势实在太快,她所表达的高维含义根本解读不出来。
在我出手之后,只见封星梅脚下涌出大量浓烈的白雾,她已经被我送去了十七年前的阿难村,在真实本源的影响下,这名女忍者除非死亡,否则将永生永世被困死在修罗道中。
可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下一秒,卢晓莹为我制作的袖里乾坤中,就传来阵阵胀裂的响声,墨门的木盒承载,吸收了封星梅的一小部分高维能量,却于事无补。
我也被对方送走了。
当时我眼前一黑,身体在无边深渊中快速下坠。
我曾经不止一次讲过,两个幻术师斗法,很难出现你来我往的僵持。
气场对轰或者近身厮杀,也都是不存在的,幻术师斗法最常见的方式,就是像我们这般,交手的瞬间,立刻坠入彼此投放出的幻境世界中,亲身感受对方经历过的真实阴暗过往,谁能活着出来,谁就是赢家。
在黑暗与死寂的包围中,我身体变得愈发阴冷,意识也开始渐渐混沌起来,那既然黑着也是黑着,我趁这段时间给大家讲段陈年旧事吧。
这件事和我目前的处境没什么关联,讲出来,纯粹当一个放松的消遣吧。
我们村有个叫高富贵的,我们在哈市打拼的那些年,有次高找我诉苦,说他费了好大劲,约了一个女神出来,她俩在一家炒菜馆见面,高富贵点了几个硬菜,可女神从头到尾没动过筷子,只是低头在那玩手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高说:你别客气,你夹菜吃啊。
女神:我不饿。
高想和她聊点啥,可女神从头到尾只是嗯,哦,呵,哈,始终冷着脸,低头搁那按手机,高富贵联想后感觉,女神可能大概率在和自己的姐妹诉苦:
“这个男的真下头,把我约到这么便宜的饭馆,点的菜真廉价,恶心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快给我打个电话,就说我家煤气忘关了……”
高正搁那联想呢,女神手机真就响了,她接起电话支吾了两声,起身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家煤气忘关了,我得赶紧回去,再联系吧。”
这件事,给高富贵弄的挺生气的,他就来找我诉苦,跟我讲这事,那时我俩关系还不错,高请求我帮他报仇,狠狠羞辱那女神一顿,给他找回这个场子,我就答应了。
我就加了女神的号,给她约出来了,见面一看,颜值中等偏上,算不上女神,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姑娘身材的确挺够劲的,腿长,胸鼓,腰细。
后面的剧情不用我说,大伙也能猜到,这女的一瞅见我,那张故作高冷的脸,瞬间炸开了花,双眼直冒金光,眼神粘到我身上就甩不开了,说啥都不好使,非要请我吃饭。
我说那就去炒菜馆吧,我们去的是上回高去过的那家,女的本不想去,我点名非这家不可,她只得同意了。
当时高在饭馆后厨潜伏着,他亲眼看到,他心中日思夜想,高冷到不可捉摸的女神,在我面前却化身成最卑微的舔狗,女的话那叫个多啊,从她三岁记事起,一路讲到现在,我都插不上嘴。
菜还没上来呢,这女的就提出要跟我处对象,还要给我买车。
她说她只处过20多个对象,在同龄人中,她已经算非常清纯的了。
我说不行,我最近不打算处对象,当场就给这女的听急眼了,哇地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个委屈,反正非要跟我好,我不答应,她今晚就要跳桥寻短见。
饭馆里所有人都瞧过来,给我弄的那叫个尬啊。
所以女的其实和男的一样,大家都是人,想法是一致的,女的在你面前高冷,是因为她捕捉到了你的求爱信号,并本能采取的一种拒绝姿态。
遇到她喜欢的,她还能高冷的起来吗?
这事过去后,高富贵就开始恨上我了,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挺恨我的。
你说我好心帮他出气,他怎么就反而恨上我了呢?人性的东西,这里就略过不讲了,事就这么个事。
回到正题。
高富贵的扭曲影像在我脑海中只那么一闪,就破碎,消失了,我一路坠到了深渊的最低处,不久后,我感知到一丝淡淡的光,于是睁眼瞧去。
我出现在了一个日式风格的套房中,地上整齐地铺着榻榻米,我所处的位置似乎是客厅,前方墙壁上有几扇障子门,也就是东洋那边纸糊的推拉门。
我站起身看向四周,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梅子酒的酸味,墙角摆着一台老式唱片机,正播放着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齐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的六月圆船曲:
《JuneBarcarolleOp.37No.6》
琴键的温文尔雅,被轮指表现的酣畅淋漓。
阴郁,凄美的钢琴曲透人心扉,杀人柔肠,莱蒙托夫有首诗这样写道:
“一只船孤独的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钢琴曲和我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共鸣,这里是封星梅投放给我的幻境,这里直通她的内心世界,这里,是她年少时的某一段真实过往,她一定在这个房间里,遭遇到了莫大的恐惧,或者不幸。
这些恐惧和不幸,甚至强大到连她本人都无法承受,所以她才会选择将这段经历,打包制作成幻境,用来杀敌。
显然,幻境的级别很高,远远凌驾在我的能力之上,而且,我在这里闻到了一丝真实本源的气息。
我并不是唯一获得真实本源的人,封星梅也有,在真实本源的作用下,即使诸行无常,也无法帮助我破除幻境。
在幻境中,我的道行和术,统统都被抹除了,这意味着,接下来所发生的任何危险,对我来讲都是致命的。
野狐禅的联系尚未中断,但青丘和往常一样,拒绝向我提供帮助,我必须像每一个来过这里的倒霉蛋一样,解读幻境规则,采用正当规则通关。
我仔细地观察四周。
客厅里除了唱片机以外,并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客厅的另一端是通往院落的玄关,能看到院落里的水车,在缓缓转动着,更远处是假山,凉亭,植被,这里应该是四五十年前,东洋的某处富贵大户人家。
院落的天空一片漆黑,此时正是深夜,我信步朝着院落走去,却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卡住,无法通过。
看来,破境点在屋内,外边的院落不过是虚无的造景。
我目光从院落收回,重新审视屋内,客厅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唱片机无法被关闭,一遍遍播放着那首钢琴曲。
我走到第一扇纸质的障子门前,正要伸手推动,耳边传来了封星梅的声音:
“欢迎阁下来到我的幻境世界中,我们风间家族,是东洋最古老的忍者流派,风间的每个忍者,都精通使用各种幻术,然而阁下所在的这场幻境,是整个风间家族的耻辱,更是我内心永远无法抹去的……恨!”
“我并不希望风间家族的这段耻辱,被外人得知,所以很遗憾的告知阁下,在您进入这里后,您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这场幻境杀死过137人,您将是第138位死者,您大可不必尝试寻找破境点,因为破境点已经被隐藏了,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的到。”
“虽然死亡是必然的,但我还是建议您别轻易放弃,请君按照幻境规则游玩,先开启左手边第一扇门。”
我已经试过,除了左手这扇门以外,其余门都是锁死的,并且无法通过暴力开解。
我拉开了这扇门,姑且叫它A房间吧,开门后,我看向里面,A房间不大,地上同样铺着榻榻米。
榻榻米上,散落着一些做工精美的红色绣花鞋。
看到这画面,我心中一惊,立刻想起罗红衣给我的预言:
【绣花鞋幻境的破解之道,在于镜子,而镜子只隐藏于窗帘后,隐藏于封星梅的真实内心中。】
早在版纳时,罗红衣就已经从时间长河中看到了这场幻境,他想拉拢我为他效力,所以把破境点提前揭露给了我。
罗的预言,在今天准确应验了。
可是这个预言,该如何理解呢?
窗帘?镜子?
我目前所能到达的区域,只有客厅和摆满绣花鞋的A房间,这两个区域并没有窗帘和镜子。
就在我迷茫之时,A房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段提示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阁下有一分钟时间,在这些鞋子中,找出合脚的一双,并且穿上。”
“如果一分钟之后,阁下还没穿上合脚的鞋子,那么江户时代的恶鬼,将出现在门外。”
“相信我,以阁下的能力,是一定无法阻止恶鬼入侵的,所以请阁下务必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合脚的鞋子。”
“计时开始!”
我惊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冲进A房间就开始找鞋,地面上的鞋子不多,我每只都看过来了,它们都只是小女孩款式的童鞋,没有一只是我能穿的。
墙壁上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十秒。
我蹲在地上,满头满脸的冷汗,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块榻榻米,突然往上翘了下,我急扑过去,一把掀开榻榻米,只见下面放着一把锋利的消防斧。
我抓起消防斧,顿时明白了封星梅所要传达的恶意:
所有童鞋都是不合脚的,这是无法回避的必然事实,想穿上它们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斧子……把自己的脚掌砍短!
由于是肉身进入幻境,我如果真这么做了,伤势也会被完整隐射到现实,开玩笑,肢体切除到这种程度,就算没活活疼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计时已过去了大半,所谓的江户恶鬼,即将上门,我抓起消防斧,抬头看向计时,所以那137个可怜死者中,有多少人为了活命,真的砍掉了自己的脚掌呢?
当计时到最后10秒时,每一过秒,屋里都发出空袭警报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心性差的人,光这声音都能给他吓崩溃。
我正好相反,越是被逼急眼了,我反而越冷静,我不怕死,我死了我就回本体了,我只怕我死后,秦子曼没人保护。
血雨二人组只来了一个,还有一个在路上,我还不能死。
冷笑一声,我抓起消防斧,退回到客厅,一定有法子离开这里,破境点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被完全隐藏,老话讲,车到山前必有路,即使最阴森血腥,最恐怖无常的幻境,六道也会为其留下一道逃生的后门。
后门在哪?
当倒计时只剩最后三秒时,客厅出现了两个变化。
首先,紧挨着A房间的B房间,变成了一扇带猫眼的铁门,铁门紧锁,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外边是一条阴黑破旧的楼道,楼道里空无一人。
另外,在客厅右侧墙壁上,出现了一副巨大的油画。
这幅画之前未曾出现过,我心砰砰狂跳着,放目瞧去,那是一副长四米,宽五米的巨大画布,画布上只画着一对紧闭的红色窗帘,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窗帘上写着一段漆黑的大字:“只要触摸画布,恶鬼就会离去。”
所以之前残忍砍断自己脚掌的人,在看到这幅画后,会作何感想呢?
这时,倒计时结束,铁门后的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江户恶鬼!它快要上门了!
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一扇铁门,是拦不住恶鬼的。
任何人,在这种凶险濒死的环境下,都会选择立刻触摸画布,这是人类“抓稻草”的求生本能,人们会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愚行——当时形势紧迫,我来不及细想,我只能按着提示来……
我走到画布跟前,我就寻思吧,她封星梅不是傻子,她把如此重要的线索,主动公布出来,她可没安什么好心,如果真按提示去做,一定会发生某种可怕的变故。
我的猜想得到了青丘的印证,他告诉我,一旦触摸画布,画布就会立刻自燃,到时整个房间会陷入无尽的火海中,我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会死于入侵的恶鬼手中。
咚!咚!
江户恶鬼已经到达门外了,正在轻轻敲击着铁门,我没空去瞧猫眼,青丘帮我瞧了,他说,那是个男的,一米五几的个头,他后脑勺对着门,直挺挺地站在楼道里,他不是在用手敲门,而是从腹部取出自己的肝脏,用肝脏一下下摔打着铁门。
我凝神注视着画布,脑海中再次回忆罗红衣的预言。
镜子,在窗帘之后。
对啊!在窗帘之后!
我一拍大腿,猛地抓起画布最下方的木制卷轴,拉拽一旁的细绳,画布立刻被卷起,只见后方,突然多出来了一段向上的梯子。
我准备上去瞧瞧,这时,已经有大量白色的绸带,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青丘说,这些是古代东洋人处理尸体用的裹尸带,也是江户恶鬼破门而入的前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快步爬上梯子,上方是个木制的阴暗阁楼,距离地面约五米,我上去后,立刻将梯子也抽了上来,这样至少能再拖延恶鬼一段时间。
阁楼是长方形的,大约二十平米,阁楼正中,耸立着一个小小的坟包,坟前摆放着一只粉色的蝴蝶发卡。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我死死盯着面前的坟包,直觉告诉我,要挖坟!
我抄起消防斧当工具,铆足全身力气,一下下猛挖了起来,挖到一半时,我就感觉后背传来了致命的恶寒!整个阁楼温度骤降,冷的我直打摆子,连手中的斧子都结了一层冰壳!
我回头这么一瞧,头皮子直接就炸出血了!只见一个谢顶的古代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阁楼中,他整个人背对着我,身上正在冒着熊熊烈焰,他双脚微微悬空,倒退着朝我缓缓逼近。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细想,冲这玩意打出一道果心局士的讨鬼咒,我也知道,幻境封死了我的道行,我其实用不出讨鬼咒,我就是故意用手势吓它。
没想到这情急之下想出来的招,还真好使,我手势这么一比划,那恶鬼就停步了,往后边退了几步,又朝我逼过来。
我边用消防斧挖坟,边拿手势吓唬恶鬼,我脸上的冷汗都结成冰珠,也顾不上擦,在我手势的影响下,那恶鬼反反复复地前进后退,场面已经诡谲到能杀人了。
拉扯了十来分钟,我累到精疲力竭,总算把这份挖明白了,坟底下摆着口小红棺材,我用斧子三两下劈碎棺盖,就看里面躺着个小女孩,十来岁大点,活的,正悲伤又无声地哭着。
这应该是儿时的封星梅,我掰开小女孩眼皮子瞅了眼,双瞳,没错。
我给她从棺材里抱了出来,那恶鬼再次朝我逼近,我也是够损,抓着儿时的封星梅当盾牌,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只恶鬼十分惧怕她,吓的退回到了阁楼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于对小封星梅的惧怕,恶鬼飘下阁楼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它迟早还会上来,目前状态下的我,如果跟恶鬼发生任何实质性的物理接触,我会立刻死去。
我的灵魂将直接返回中阴,回归本体后,我将在那里度过至少七天的虚弱期之后,才能重新返回人间。
到那时,秦子曼早被血雨的人害死了。
我心中一寒,戒备地瞧了眼阁楼下方,将小封星梅抱在地上,蹲下问她:
“你能认出我吗?”
在幻境规则的影响下,尽管是不同国家的人,但我们之间的沟通并无障碍。
小丫头迷茫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看来我挖出来的,的确是童年时代的封星梅,那时的她还没接触修行,只是个很普通的东洋小女孩。
我又问她:“谁把你埋坟里的?”
小封星梅擦着眼泪:“我自个埋的。”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她,但我急着要出去,没功夫管她的事,我火急火燎地在她身上搜着,边搜边问:
“你身上装镜子了吗?”
小封星梅被我这个怪叔叔摸的很不自在,后退两步,摇了摇头。
我急的火烧眉毛,又问她:“家里呢?家里有镜子吗?”
小丫头再次摇头。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按照罗红衣预言中的描述,逃离此幻境的关键,在于“镜子”,那么根据目前的情况,再结合预言来分析,所谓的镜子,应该并非实体,大概率是小封星梅内心世界的投影。
我想逃离这鬼地方,必须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直面她所直面过的悲痛,并且给出合理的同情与安抚,在获得小丫头的信任之后,她点头了,我才能走。
“恭喜阁下,成为了所有幻境闯关者中,唯一开启隐藏剧情的人。”我和小丫头对视着,耳边传来成年封星梅的笑声:
“阁下果然不凡,那137个蠢货,没有一人能活着走上阁楼的。”
“直面儿时的我,使得阁下的存活率从0%提升到了1%,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阁下将如何进入我儿时的内心呢?”
“我的内心啊,从小就不对可疑的外人开放哦。”
我眯着眼聆听着,面前的小封星梅显然很害怕我,她戒备地快速后退,蜷缩在阁楼墙角,用双瞳不停打量着我,在她眼中,我是这般的丑陋,暴戾,我刚才的搜身行为,以及拿她当挡箭牌的无耻恶行,更让她深信,我不可能是什么好人,相比楼下的江户恶鬼,显然我对她构成的威胁更大。
从一楼方向传来阵阵尸体烧焦的恶臭,火苗子在缓缓移动,升高,阁楼下的恶鬼蠢蠢欲动,随时还会上来。
“它只服从于我。”小丫头指了指我身后的火苗子:“这一次它上来后,我会立刻让它杀了你!”
我笑了,都死到临头了,这种情况下只有精神病人才会笑,可我还是笑了,我说你这孩子,才多大啊?怎么就喊打喊杀的呢?
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叔叔是来救你的呀!
“救我?你认识我是谁吗?”小丫头冷冷地瞪着我,表示怀疑。
我朝着她一点点靠近:“当然认识了,你是小风间嘛。”
“我是你成年后的至交好友,我姓李,我来自遥远的未来,我是来帮你抹除这段童年阴影的。”
我已经拿出了全部演技,我刻意营造出的真诚嘴脸,虚伪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小风间将信将疑,沉默片刻后道:“你是成年后的我,请来的心理科医生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童年时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拍手,顺着她的话就往下编:“对啊!我是李医生!这是未来最先进的心理疗法,可以完全治愈你童年的创伤呢。”
我这张嘴啊,有时候连我自个都觉得可耻,撒起谎来行云流水,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我对成年的你实施了催眠,进入到了你潜意识的最深处,来修补你的心灵创伤。”
我指了指后侧被挖空的坟包:“小风间,我能看出,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你也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合理的,你一个活人,被埋在棺材里那么久,你早该窒息了才对。”
“可你没有。”
小风间依旧保持着蜷缩姿势,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这里并非现实。”
我诱导着她问:“那这里是哪呢?”
“是我的……童年……阴影。”小风间说到这,显得痛苦极了,又埋下头哭了起来。
诸位知道,我在现实中没接触过所谓的心理医生,但我曾和精神科的一位女医生,进行过非常深入的“交流”。
我媳妇是催眠师,我在版纳同互助会作战时,曾亲手杀死了人间最顶尖的催眠师东方冢。
我了解这个,我知道什么是催眠,什么是潜意识投影,什么是心理坟和意识矩阵,所以你让我临时扮演个心理医生,那真的是手到擒来,全无半点难度。
我继续往小风间身边靠,声音温柔似水:“你看,叔叔是来帮你的,叔叔不是坏人。”
“刚才叔叔有些失态,那只是因为叔叔被楼下那东西给吓到了,换成任何人,看到那样的恶鬼都会害怕,都会做出同样的规避动作,叔叔只是被吓到了,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现在,你必须无条件的相信叔叔,完完全全地向叔叔敞开心扉,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帮助你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这些,你能做到吗?”
小风间哭着看向我,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所以成年版的封星梅,有点太想当然了,她觉得她自个的童年时代,内心由于剧烈的创伤,而变得完全封闭,不容任何人进入,我就算见到小风间,我这个突然闯入她童年的陌生人,不可能获得她的信任。
可这中间有个重要环节,被她遗落了——我是成年人,而我面前的小风间,不过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我李三坡心如妖狐,一生所经历过的死尸鲜血,能汇集成一座湖泊,一张滑舌的油嘴,更是能把死人说活,我拿捏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那还不跟玩似的?
这样的我,要是没法在三两句话之内,获取小风间的信任,那我写出来你也不能信啊。
我靠到小风间身边,背靠着墙坐下,这时候,那只冒着熊熊烈火的江户恶鬼,从一楼慢慢升起,背对着我们漂浮在阁楼半空,慢慢朝我逼近。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小风间:“我对你的治疗环节,是不允许外人干扰的。”
小风间用袖子擦干泪珠,勇敢地起身,朝着恶鬼走去。
那恶鬼察觉到她靠近,嘴里发出不甘的怒吼,将手中用来敲门的肝脏狠狠捏出血水。
出于对小风间的惧怕,它不得不又一次退回到了一楼。
这玩意从始至终,始终背对着我,一直没露出正脸,因为这里是幻境,我不知晓恶鬼的具体实力,也说不上它身上的火苗子是哪来的?烧了那么久,咋还没把它烧死呢?
赶走恶鬼后,小风间默默回到我身边,坐下,我问她:“那只恶鬼是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我爸爸。”小风间小声答道。
我仔细观察她,我本就属于“高敏感型人格”,我能轻易瞧出,这小丫头在回答我这个问题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有恐惧,失落,悲伤和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恨!
一种对世界,对生死无常,对“本我”的憎恨!
我这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出点东西了,我就试探着问她:“你爸为啥会是这副模样呢?”
这问题提出的瞬间,我就本能地获知到了答案,这里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幻境,而是封星梅童年的创伤阴影,也就是说,她父亲目前的模样,完全是由小风间的内心所投影出的。
那么,这时我就要问我自己,什么样的小孩,会把自己父亲想象成全身着火的“江户恶鬼”呢?
对小女孩来说,父亲的形象,不应该是安全,伟大,并且坚不可摧的吗?
答案显而易见。
小风间接下来的讲述,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首先,那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继父,母亲离婚后,带着她嫁给了这个男人,起初这个人还有所克制,也给了小风间一些父爱。
但是很快,父爱就变质了,他是个酒鬼,有次喝酒后,他没有忍住内心原始的欲望,对小风间做出了卑鄙又龌龊的行径。
不止一次。
那么也不难理解,为何继父在小风间心目中,会变成江户恶鬼的模样了。
所以小风间会把自己想象成埋在坟里的死人,阁楼里的坟包,代表着她对世界的憎恨,以及“本我”对现实的逃避。
而恶鬼对小风间的惧怕,则是出于恶鬼内心的愧疚
我听完小女孩哽咽的讲述后,内心涌现出深深的恶寒,所以你说人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跟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生活在一个世界呢?
童年的苦难,对人的一生所造成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你仔细观察国内那些叫的上名的成功人士,在这些人的整个生命线中,它们都被保护的很好,它们永远接触不到底层的恶,这就导致它们的内心,会始终保持着强大和自信,所以我一直强调逃离底层,如果你有孩子,你更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地让孩子逃离底层。
那像风间梅这种的,原生家庭不幸的孩子,她童年经历的这件操性事,会成为她一生的梦魇。
小风间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紧紧抱住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她实在太无助了,她问我,她究竟哪里做错了?老天是在惩罚她吗?让她遭受这种不幸?
每次,那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每次都想到了死。
继父的下场很惨烈,有次小风间把这事告诉了爷爷,那老头是风魔流派的大忍,狂怒之下,老头立刻采取特殊手段,将这个畜生一刀刀宰杀,并且用一万枚铁钉将他的尸身封印在富士山下,北条氏的墓前,让他的灵魂在北条氏的家主面前下跪忏悔。
可惜,继父的死,并无法抹去小风间内心的阴影。
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在若干年之后,她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成为了风魔流派的忍者,她学到了东洋最顶尖的幻术,并且加入到了赫赫有名的血雨之中。
我代表749局,代表中阴,封星梅代表血雨,我和她之间不共戴天,现在,我却为了活命,不得不给她进行心理辅导,带领她走出童年阴影,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并不是那种特别极端的人,我认为,在苦难面前,人类的情感是相通的,民族,仇恨都很可以暂时放一边,我对封星梅的童年悲惨遭遇,产生了深深的共情,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十岁时的她,是无辜的。
她不该遭受这样的苦难,任何人都不该。
我抱着小风间,柔声安慰她:“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长叹一口气,我又道:“这件事将成为你余生的梦魇,你要做好准备。”
小风间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向我:“可是你刚才说,你要使用未来最先进的心理疗法,来治愈我的创伤。”
我摇了摇头。
我用最真诚的态度,接纳了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孩子,正是我这份真诚,打动了小风间,她说,我和她接触过的所有心理医生都不同,他们只会像哄小孩那样哄骗她,说时间会治愈伤口。
我告诉她:“时间并不能治愈什么,所以将来,你一定要当一个坚强,勇敢的人,你已经经历过人世间最黑暗的事了,以后在面对人生中的大风大浪时,你要告诉自己,这些臭鱼烂虾和毛毛细雨,简直啥也不是。”
“它们只配跪在你脚下,被你高高藐视。”
有时候说真话,比欺骗来的效果更好。
我的学历不高,这些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无法编造出更华丽的辞藻,来让小风间好受了。
小风间半懂不懂地点着头:“李医生,你是个好医生。”
我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她又问我:“你来自未来,你说说,将来的我,是什么样的?”
我苦笑着道:“提前剧透就没意思了,只能说,成年后的你,是个很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你在你所处的行业,是绝对的顶流。”
“真的吗?”小风间欣喜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和李医生你的心理辅导有直接关系。”
我抱起小风间,整理着她凌乱的衣裳:“我还有下一个病人要辅导,我该走了。”
小风间站在我面前,眨着眼好奇地问我:“下一个病人,情况会比我严重吗?”
“严重的多!”我笑着答道:“他还在赶来的路上,因为心理上的天生缺陷,他的腿脚不太好,每分钟只能前进一米。”
小风间惊讶的合不拢嘴:“都严重到这程度了吗?”
“那必须的。”我说:“此人的具体病情目前未知,等见了面诊断后,我才能给出相应的治疗方案。”
我俩说话的功夫,江户恶鬼第三次升上阁楼,小风间指着它对我道:“离开这里的镜子,在它体内,李医生,你必须亲手打败它,拿到镜子后才能活着离开。”
这时,成年版封星梅愤怒的尖叫,响彻整个幻境:
“不!!!”
“你以为你凭借着花言巧语,获取了年幼无知小女孩的信任,你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你是被幻境吞噬的第1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38名死者!这是既定的现实!不容更改!”
“我誓要让你死在这里!”
我!
恨!
你!!!
封星梅狂怒的尖叫,形成恐怖的音爆,在四周久久回荡,震的阁楼剧烈摇晃,封星梅存留在幻境中的意识,真的生气了,她引发了一场狂暴的高维能量,在这股能量的影响下,江户恶鬼也变得更加扭曲和致命了,它身上的熊熊烈焰,像被泼了一桶汽油似的,轰地燃出老高。
一眨眼,整个木制阁楼都被烈焰点燃!
“刚才是谁在尖叫?”身处火海的小风间,一脸茫然地问我。
炙热滚烫的高温,顷刻间将我一小撮头发烧的焦黑,四周浓烟滚滚,逃离阁楼的出口,已经被面前的恶鬼封死了,形势凶险万分。
这时候急没用,我早就说过,事越大,你反而越要冷静。
我将小风间抱在怀里,指着朝我们逼近的恐怖恶鬼,沉声道:
“此物,是你内心对继父的真实写照!它的形态,完全由你的主观念想来决定!”
“小风间,你打算一辈子活在这畜生的阴影中?软弱?颓废下去?还是把它狠狠的碾碎,将它扼杀在记忆深处,勇敢地直面未来?”
“怎么选,你来决定!”
小风间搂着我脖子,奇异又美丽的双瞳,看向前方的恶鬼,瞳孔中闪动着火苗的倒影。
在那个瞬间,在这个被地狱烈焰笼罩的阁楼中,当恶鬼闪到我跟前,裹着火苗子的手掌朝我面门狠狠抓来时,空间,时间,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粘稠,迟缓了。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部严重卡带的黑白老电影,恶鬼手掌一格格地朝我逼近,指尖快碰到我鼻尖时,小风间稚嫩的眸子里,散出一道奇异的光泽。
这孩子显然下定了决心,她不愿一生都活在这个梦魇中,她下定决心,要结束这一切了。
可悲的生命之花啊!
我们的原生家庭,是老天赋予的,我们不能逃避那些不好的回忆,只有勇敢的直面它,接纳它,我们才能采摘到未来甜美的果实。
在小风间下定决心后,恶鬼的形态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从指尖开始,它快速坍塌成了一滩灼热的骨灰。
恶鬼死后,阁楼中的火势也熄灭了。
我伸脚拨弄着骨灰,从里面翻找出一面小镜子,我刚捡起镜子,整个幻境就崩碎了!
在短暂的黑暗过后,我回到了现实,而封星梅的本体,已经在现实世界中等我了。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逃离阿难村的,但她做到了,如果你细想,你就会发现一个可怕的漏洞——我们的幻境都是被真实本源加固过的,按理说,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该活着出来的,可我们却都出来了。
我出来,是因为我对封星梅儿时的悲惨经历,产生了深深的共情,因为我内心的良知,让我获得了小风间的信任,她帮助我击碎恶鬼,也是在击碎自己的心魔。
封星梅出来,就没那么复杂了,只是单单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小寡妇对她网开一面,没对她下死手。
可饶是如此,此刻的封星梅也已经奄奄一息,到了弥留之际,她身上沾染着,捆绑着大量小寡妇的头发丝,这些头发比钢丝还锋利,深深勒进她的血肉中,给她造成了一道道致命的伤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世间的大多幻境,对待敌人都是极其苛刻且阴冷的,幻境会对敌人的道行和术进行彻底的压制,让敌人以凡人的身份,在恐惧和绝望中挣扎。
幻境本身,并没有所谓的破境点,我们作为幻术师,不可能给敌人留后门,每个幻术师都希望自己的幻境能尽善尽美,无懈可击。
只是六道不允许赶尽杀绝,在每个幻境被创造之初,六道就强行在其中安放了一个破境点,供敌人逃生。
其实你纵观宇宙万物,皆是如此,没有任何一个物件是绝对完美的,即使看上去最完美的球体,其在微观世界也存在巨大的瑕疵。
幻境也是如此,真实本源能很好地掩盖住破境点,但并不代表它就没有。
我从阁楼幻境逃生,封星梅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痛苦地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涌着血,她气若游丝地看向我,她冲我笑着: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抚平我创伤的心理医生,原来是你啊!”
那当然不是我了,我并不曾在她的世界出现过,年纪,国家都完全对不上,时间是一条不容更改的单行道,过去的因,现在的果,一切已是命中注定……到了弥留之际的封星梅,思维明显陷入了巨大的时空错乱中。
但是,那真不是我吗?
我站起身,先是看了眼墙角的陈奇:“她的同伴还多久到?”
“至少还得五分钟。”陈奇答道。
我点了点头,走到封星梅跟前,平静地注视着她,我同情的是儿时的小风间,不是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
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买单。
她脸上毫无血色,哆嗦地指了指衣服口袋,我手伸过去一掏,掏出来一只水晶小瓶,这小瓶也就巴掌大点,小巧可爱,抓在手中凉丝丝的,瓶塞像从夜空摘下的星星,金光闪闪。
“你要的……外道法器。”
这个小瓶除了造型好看之外,并没有让我感受到丝毫的外道气场,我心生疑惑,我把封星梅全身上下搜过来了,她身上除了这个小玩意之外,没别的物件。
瓶子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我拔掉瓶塞闻了闻,没有气味,我就问她:
“这东西怎么个用法?”
封星梅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根据血雨提供给她的资料,这只外道法器内部,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强大能量,她当初攻打下藏阴庙后,拿到法器才失望的发现,这只是一个空的容器,早有人先她一步,把瓶子里的宝贝取走了。
“是它!”青丘注视着我手中的小瓶子,笃定地道:“这正是外道妖狐的本命法器!错不了!”
“那只妖狐陨落后,这件法器陷入了沉睡,你需要一个特定外物来唤醒它。”
我将水晶瓶塞入怀中,这个冰冰凉凉的小玩意,贴在我滚烫的皮肤上,竟瞬间消失了,下一秒,它悬停在了我的丹田上方。
这件法器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也许是我身上流淌着它上任主人的佛光,法器很自然地就认我为主,我随时可以将它取出。
“求求你,摸摸我的脸。”封星梅吐着血,她的状态愈发虚弱了,可她的眼神却充满着强烈的渴望。
我迟疑片刻,伸手轻轻抚摸她脸,在我手掌和她面部接触的那个刹那,她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过去,变成了那个可怜无助,向心理医生倾诉柔肠的小风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笑了,她笑的很幸福,她和她悲惨的过去,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和解,她像个孩子那样,用脸轻轻蹭着我的掌心,蹭着蹭着就断气了。
出于对小风间的同情,我放过了她的魂儿。
封星梅死后,我对陈奇吩咐道:“放那人过来吧。”
我走出别墅,背负着双手站在院子中,不一会,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墙头。
我放目瞧去,那是个年龄和我相仿的男人,留着头脏辫,男人皮肤黝黑,有着类似国人的五官,细节处又有显著不同,感觉应该是印尼,或者菲律宾那边的人。
这人身穿黑衣黑裤,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长剑,这把剑暴露了他的国籍,此剑是印尼那边有名的“克里斯剑”,又叫印尼蛇形剑。
所以这狗比是个印尼佬,这人的眼睛非常有特色,他两颗眸子是血红色的,眼白却和黄裱纸一个色,惨黄到吓人,我从他身上感知到了一股浓烈到作呕的血腥戾气,我敢肯定,他的双手一定沾满了国人的鲜血。
血雨为了封锁秦岭龙脉,不惜花费重金,在南洋诸国招揽最顶尖的修行大能,相比互助会和公输门这样的小组织,血雨可谓是国家级别的庞然大物了。
这帮人也不是光图钱,有的人加入血雨,只是单纯出于对这边的恨,这玩意关系到过审没法讲,很多国人一辈子不出国,出去一次感受下就知道了。
另外,血雨内部也充斥着大量内地的修行人,卖不卖国的就不说了,这个组织的最低入会门槛,是地狱境,可想而知它的庞大和可怕。
说回这狗篮子,此人的境界和封星梅差不太多,也是地狱境后期的选手,我几乎毫发未损地杀了封星梅,按理说,杀这篮子也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命运却提前向我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我将死于此人之手。
可笑。
我有真实本源,有神性,有诸行无常,有果心局士的讨鬼咒,有传承于国内最顶级幻术大师,郑青海之手的破军,太阴黄泉,有四部封天,有哭悲,三生指劫,红狐步,更有火焰轮止和降魔咒,他一个脏兮兮的卑贱猪狗,他要是不得肝炎,他眼白能那么黄吗?
他算老几?他拿什么杀我?
男的往墙头一蹲,用他那又阴又坏的黄褐色眼睛狠狠瞪我,我对此人深感厌恶,为了尽地主之谊,我起手就用最阴损的幻术款待他。
在到达黄泉境,获得真实本源之后,【阴畜生】也产生了质的变化,现在,胳膊腿位置的改变,将是永久的,绝对不可逆的。
先把这只脏狗弄成个痛苦的怪胎,废了他之后,我再一刀刀宰割他的血肉,我必须让这个印尼佬明白,我们的待客之道!
当第一手阴畜生打过去之后,我怕不保险,双手化作一团残影,又对此人接连打出四部封天中的封眼和封手,试图阻断他的神识。
在我打手势的时候,这人右手依旧提着剑,左手食指伸出,竖着贴在鼻梁上,我也不知道他干了个啥,我打出去的高维能量,竟然变成了一团团实质化的影子!
我不知道那画面该怎么形容,那就是我们走在阳光下,被光线照出来的影子,和人影不同,术的影子,是黑黜黜的一大团,根据术的不同,影子的轮廓也不尽相同——阴畜生是某种扭曲动物的影子,毛烘烘的,四部封天则是边缘不规则的乌云状黑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早在三五岁时,就开始阅读古书,接触风水玄学了,我活这么大,修行这么久,此情此景,阴森诡谲到简直闻所未闻,彻底刷新了我的认知!
高维能量向来无形,通过手势为通道向外界发送,此过程称之为术。
怎么可能?我的术?它们为什么会变成实质化的影子?
这只印尼猴子,莫非是【控影】流派的大宗师不成?
“是控影流派。”青丘端坐于佛堂之上,美丽的眸子扫向人间:“李狐狸,你这回算是遇上死敌了!”
“控影流派,专克幻术!”
关于控影,这里简单科普下,国内也有少量该流派的传人,但大多道行平平,翻不起什么大浪,此流派的起源来自印尼,那边民间有个叫做“哇扬戏”的玩意,有点类似国内的皮影戏,印尼语管这个叫“Wayang”,直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影子”。
和皮影戏最大的不同在于,印尼的哇扬戏,所表达的含义更为阴森,邪魅,一般当地谁家死人了,才会请来戏班子,搭台上演哇扬戏,有为死者招魂,帮助死者杀灭地狱厉鬼的含义,著名的剧目有《阿周那的姻缘》,《婆罗多大战记》等。
那边的皮影师被称为“德朗”(Dalang),由德朗一人手持纸片沾成的小人,在幕布后操控出场的各个皮影角色,有时候,德朗本人也会亲自上台表演,我在网上看过一次,一个头戴三角形白帽,身穿黑红相间戏服的男子,浓妆艳抹地站在台上,目光呆滞,表情宛如死尸,僵硬由机械地前伸着双臂,不停扭动着。
戏台四周摆满祭拜死人的花圈,现场画面阴暗恐怖,简直比特么鬼片还吓人。
墙头上蹲着的男人,显然是一位手段阴森的影子大师,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我的术化成了一团又一团的黑影。
当这些黑影急速向他逼近时,男人抽起右手的蛇形刀,朝着术影快刀斩去,如同菜刀切豆腐般,将“影化”后的高维能量斩成了碎片!
有点意思。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冷笑,这是我头回接触到控影流派的高人,我对这玩意也很好奇,我李三坡今天倒要瞧瞧,你能把控影玩到什么程度?
我心中涌现森然杀机,右手轻轻一抬,男人四周立刻涌现出淡淡的空间波动,无数颗拳头大小的佛光,如流星雨,如银河般将他团团包围。
我把这场斗法当成了国战,我总不要脸地感觉,自己的背后是国家,我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所以我这一式火焰轮止,用上了毕生所学,当场掏空了一半丹田,场面上的佛光数量何止十万?
男人被这些细密的洁白光团包围,却不显慌乱,他猩红色的怨毒眸子越过光团,依旧死死盯着我,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挑衅的笑意。
我右手对着空气收紧,狠狠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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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蹲在墙头,不躲不闪,眼瞅着雨点子逼近,他又将左手食指竖在鼻子前,口中轻念密咒:
“阿哭,哭吐目!”
下一秒,场面上的十万佛光,清一色发生了由白到黑的质变,就连佛光也被影子化了!
直接给我看傻眼了。
这本是烈日当空的午后,黑光却将整座别墅照耀的宛如黑夜!当这些泛着黑光的影子雨,降临到他跟前时,男子手持蛇形剑,朝着影子雨依次斩去,他的速度太快!身体在刹那间化作数十道虚影,给我看的是眼花缭乱。
这些虚影像花朵般朝着西周猛烈绽放,又快速重叠,收回,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式,只用了不到半秒,十万颗影子雨,每一颗都没能幸免,统统被他斩成了碎片。
男子干净利落地抖了抖手中剑,肩膀上不小心沾到了一滴黑雨,他皱着眉伸手拍去,抬头看向我。
他在冲我炫技!
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剑法,牛比牛比,佩服!”
我说话的时候就在寻思,此人手段的确阴森,他能将我的一切术,转化成影子形态,但这里边有个问题——即使影化后的术,也一样对他构成了不小的威胁,他不得不用剑来斩灭影子。
那么,影子的数量若是足够多,他终有忙中出错的时候,到那时,他就该下地狱了!
我对着自己打出银狐指劫,头顶生长出毛茸茸的可爱狐耳,男子蹲在墙头,面露惊奇之色,口中轻咦了声。
银狐状态下,我第二次向他发动火焰轮止,这一次,佛光的数量提升了至少十倍,就看男子头顶,出现了一大片亮白色的佛云,千万颗光点子像冰雹般朝着他猛下!
四下白光闪闪,刺的人睁不开眼,有青丘在野狐禅向我源源不断地供给,我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尽情挥霍佛光,在打出火焰轮止的瞬间,我双手连续轻弹,又接连向他补上血歌,烟山,烟鞭,以及大小幻术。
眨眼的功夫,场面上的术密密麻麻,眼花缭乱,齐刷刷朝着男子涌来。
然后这人干了个啥?他人蹲在墙头,一把丢掉蛇形剑,双手抱于胸前,左右掌交替画圆,摆出一个揉面团的古怪姿势。
他抱圆的双掌之间,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物质,这玩意像个小型黑洞,夹着红色电弧急速旋转着,在我惊悚的注视下,场面上的一切术,包括头顶的细密冰雹和那片白云,全部化成了细长的丝状,像吸尘器似的统统被吸入黑洞,消失不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这一生,各种流派,各种奇形怪状的阴森敌人,屡见不鲜,一路腥风血雨的走来,我以为至少在人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吓到我了。
我错了。
墙头上的这名男子,显然比我更接近于未知的高维,此人的整体实力,远在我之上,他的控影术更是对我形成了全面压制,我凝视此人掌心的黑洞,心中涌现出一丝惧意。
单单是这个黑洞,就使得我的一切远程术,都无法对他造成有效杀伤。
那就只能近身厮杀了。
男子跳下墙头,弯腰去捡地上的剑,我趁他弯腰的功夫,再次发难,我运转红狐步,身影瞬移到他身后,右手对着空气狠狠一捏,捏出一把金灿灿的火焰刀,朝着他天灵盖横削过去。
“给我死!”
我这一刀所使出的力,至少在一千吨以上,由于用力过猛,我右手手腕差点骨折!
男子不回头,察觉到背后的猛烈风水,下意识地微微低头,我的火焰刀堪堪擦着他的脑尖过去,削下了他薄薄一小层头皮。
男子身形暴退,转过身来,摸了把头顶的血,眉头微皱,提着剑朝我冲来。
这一番近身恶斗,惨烈到惊心动魄,此人剑法浑然天成,剑招诡秘无边,让人防不胜防,速度,力量更是远在我之上,交手不到三秒,我就险象环生,即使在红狐步的作用下,此人的动作得到了极大的减缓,我却依旧直落下风。
陈奇冲出别墅,见我遇险,他连忙调动出巨大的压强,将男子的蛇形宝剑压成了铁粉!
在铁屑纷飞之间,时间被放缓到了极致,我看到此人不慌不乱,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一掌化十掌,十掌化百掌,直至千万掌,每一掌都爆发出开山碎石的恐怖怪力,朝着我劈头盖脸拍来!
掌未至,怪风就给我脸颊刮出了血!我此生头回遇见这般强横的敌人,此人的实力超我何止十倍?稍有不慎,我必将生死道消!
我不得不抖擞起精神,专心应战。
关键是我被东方冢毁掉了一只招子,视力受损的同时,我的反应也下降了不少,再加上这副皮囊本就是他人之物,起初,在红狐步的支持下,我还能勉强防守,突然一刹那,丹田气场出现短暂断层,在红狐步关闭的瞬间,一千只手掌,齐刷刷拍至我前胸!
连续的爆音传来,我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十余米,重重栽倒在地。
我艰难地起身,眼前一团模糊,突然喉中一甜,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血中夹杂着内脏碎片。
真是丢人啊!陈奇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利用压强极大地减缓了男子的速度,我又有降魔咒发动的宝衣护体,有袖里乾坤替我吸收敌人的气场,可饶是如此,我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所以我这样的小人物,还是不要代表国家了,我不配。
男子轻蔑地看了我眼,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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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可能是,就是你小子,用邪法拖延了我的路程吗?
陈奇阴冷地注视着他,没有吱声。
男子不再理睬陈奇,手腕一翻,翻出一把漆黑色的影剑,朝我快步走来。
我来不及起身,坐在地上拿火焰刀跟他拆招,红狐步再次启动后,男子的速度急速衰减,可在我眼中,他的剑法依旧诡异无常,极难防御。
此人身体斜侧过去,横剑朝我前肩抽来,我将火焰刀竖在肩前,这一明一暗,两种正负相反的物质碰触在一起,双方的刀刃爆发出毁灭的冲击波,我给这冲击波打的连连吐血,男子却毫发无损,影剑一斜,自下向上,朝我大腿狠狠撩来!
我再用火焰刀去挡,男子急速变招,手腕突然咔嚓一声脱了臼,手中影剑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以一种非人的诡秘角度,朝着我喉结点去!
剑出如龙!
剑未至,锋利的漆黑剑光,就已经在我喉结处开了道浅浅的口子!
我心中大骇,怒吼一声,赶忙挥动火焰刀,去斩他的影剑,兵器碰撞后,火星子乱飞,这人的力量真的可怖,我一刀砍上去,给我虎口震的直冒血。
我并没有系统地修行过传统武术,受制于传统兵器技艺的缺失,我和此人交手不到几分钟,就接连受伤遇险,此人剑法连绵不绝,一剑快过一剑,你就说这影子化成的虚无长剑,竟锋利到这般地步,刹那间千剑万剑,犹如流星蝴蝶,在我面前绽放开来,我极力格挡,哪里挡的住?一眨眼的功夫,右肩,腹中和两侧大腿连续中剑!
虽然在法衣变态的防护下,影剑只对我造成了浅浅的皮肉伤,可我依旧痛彻心扉,伤口血流如注,已然变成一个血人!
男子后退半步,冷笑一声,接好脱臼的手腕,耍了个剑花,再次朝我左臂斩来。
我正要下意识用火焰刀去挡,突然一想,去特么的吧!这篮子剑法这般阴森,交手以来,我一直被他抢占先手,这样被动防守下去,败阵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一咬牙,干脆不挡了,右手火焰刀后发先至,也如法炮制,朝着男子右臂狠狠斩去!
这一刀所用的技法,是我现场跟他学的,当刀锋贴近他胳膊时,男子本能地侧身躲闪,谁知我手腕突然咔地脱臼,火焰刀硬生生长了两寸!
男子避无可避,右边半拉子胳膊,被我直接斩断!
而几乎在同时,他的影刀也将我的左臂连根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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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疼痛,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它,这么说吧,这是我人生中头回这般渴望死亡,我期望着自己能快点死去,这样就不用再承受这疯狂到扭曲的疼痛了。
疼痛让我心脏出现了短暂的休克,断臂处的血雾像喷泉般止不住,这时候我就在想,造物主为何要为我们设计出痛觉神经这样个多余的累赘?对疼痛的清晰感知,对人类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它只能让你更加急切地渴望,以死亡来终结这撕心裂肺的折磨。
另一边,印尼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被我切除了右边半条胳膊,他捂着伤口后退着,非人的疼痛,将他的五官深深扭曲,他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但我们都没有喊叫,至少在我看来,喊叫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捧出一把佛光,按在伤口上,血立刻止住了。
印尼佬则是从裤腿子上撕下一些布条,试图勒死断臂处的血管来止血,他扯裤子的时候,我冲他打烟鞭,印尼佬不得不挥舞着影剑,格挡并击碎抽来的烟鞭。
但他持剑的手是右手,右手没了,改用左手,他动作就显得生疏又笨拙,我专盯着他断臂的伤口抽,烟鞭一道快似一道,印尼佬凝神应战,将一部分烟鞭转化成缓慢的黑影,然后用剑斩断,但烟鞭数量实在太多,此人措不及防,连吃了数记烟鞭,伤口被抽的血肉模糊!
他愤怒了,他像一只狂怒的食人野兽,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他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我一瞧这架势,脏篮子是要跟我拼命了,烟鞭甩的更快了。
印尼佬边急速躲闪着,边用力咬破舌尖,将嘴巴里涌出的黑血往眼皮子上抹,口中还在不停念咒,念了一小会,这人的身体竟直接变化出一个又一个的重影出来。
我起初还以为自己流血过多,出现了幻觉,我揉着眼睛再去看,那的确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重影,它们足足有十个之多,包括断臂之内的所有细节,每一只重影都和印尼佬的本体完全一致。
十个印尼佬,以我为圆心将我团团包围,十柄漆黑的影剑齐齐朝我刺来,这种程度的斗法,陈奇已经完全参与不进来了,我失去了左臂,只能用仅存的右手握紧火焰刀,和这十人进行殊死厮杀。
这第二轮斗法,惨烈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这十个重影,力量,速度,剑招的诡秘,出手的狠辣都与印尼佬完全一致,我打一个都打不过,你现在让我打十个,那下场可想而知。
交手不过数秒,我身上就连中数剑,每一道伤口都血流如注。
“此人的本体隐藏在重影之中,找出本体,给他致命一击!一切就结束了!”
青丘焦急地呼唤着我,我也知道要找本体,而且我已经找出本体的真实位置了,印尼佬非常机警,他本体站在靠后的位置,被重影保护着,不清除掉这些重影,想接近本体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现在,留给我的选择只有一个了……
当十柄影剑,从十个角度朝我刺来时,我不躲不闪,在影剑抵进我皮肤的瞬间,十只重影脸上同时洋溢出恶毒的笑,它们得手了,它们知道,我身上的法衣无法抵挡影剑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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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死前,我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手中的火焰刀宛如一道流星,准确切开了印尼佬本体的喉管。
下一秒,十柄影剑深深刺入了我的前胸后背!
重影们消失了,印尼佬的本体后退着,摸了摸脖子上深深的刀口,他惊悚地注视着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丢下手中的影剑,软绵绵地跪倒在地,他在用眼神质问我,我是如何发现本体的?
我指了指他一侧肩膀,笑着说:“在第一轮斗法中,有一滴佛光,被影化后溅射到了你肩上,你这些重影模仿的很逼真,却唯独错漏了这个细节……”
“我……遇到过很多不怕死的敌人,你是……最不怕……”
原来印尼佬会说普通话,他用生硬的语气夸赞着我,话只说到一半,他身体侧栽过去,当场饮恨西北。
我也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这时,我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了,我的灵魂即将脱离这副孱弱的躯壳,回归中阴,回归到李三坡身上了。
我做到了,尽管方式过于惨烈,但我还是成功和印尼佬同归于尽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让秦子曼活下来,这就够了。
在大劫即将结束的这一刻,李丑的形态开始发生幻灭,坍塌,我暂时回归了本来的样子,我坐在地上,先是看到了被风扬起的白发,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陈奇来到我身边,一脸敬佩地看向我:“李哥,你真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你这样的人?”
秦子曼和金玮等人,也从楼上冲了下来,当秦子曼看到我,认出我的刹那,整个人的情绪当场失控,瞬间泪如雨下。
她不顾金玮等人的阻拦,冲上来紧紧抱住我:“是你!我早该认出是你的……”
秦子曼后面说了啥,我没听太清,我冲她笑着,我说傻丫头,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什么?
这具躯壳已经彻底死去了,我眼前黑白交替,下一秒,出现在了中阴。
一年的大劫,至此结束,这一年间,我吃了些苦头,但相比收获,苦难不值一提。
在这一年期间,我先后获得了诸行无常法印,在不老泉收获神性,又在十七年前的阿难村获得了宝贵的真实本源。
我从幻术天才郑青海那里,学到了破军,此术能将敌人的一切投掷物,以及冷兵器变成花朵,可惜在和印尼佬的作战中,我的幻术被对方的控影术全面封锁,没能用的上。
我还从郑的手中学到了太阴黄泉和讨鬼咒,前者能让敌人法器的功效完全逆转,后者则能让死物变成生前的模样。
我更是拿到了一直心心念的外道法器,目前我还不知道此物的具体用途,但我也深信时间,是解锁一切谜团的钥匙。
据陈山火说,我的名字,如今已经响彻了整个港城,不止是风水,秦子曼的某个邻居,将我和印尼佬斗法的全过程拍了下来,尽管视频讯号受到高维能量的干扰而模糊不清,但该视频流出之后,立刻轰动了南洋的整个华人修行界!
现在,李三坡这三个字,响彻海外。
以上种种好处,全部被我带回到了本体,这些倒还是其次,我想,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从这次大劫中,亲身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以后的修行路上,我也将具备直面死亡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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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我和印尼佬的这场斗法,我从头被压到尾,印尼佬不光免疫幻术,其阴邪诡谲的剑法更是让我难以应对,最后更是使出重影的大招,将我逼入绝路,此人最后的决策出现了重大失误,他本体应该躲在远处,仅靠重影慢慢磨死我。
我是幸运的,假如再让我们交手一次,最后输的一定是我。
回归本体后,我盘坐在陈山火的办公室中,修养了整整七天,在最后一天,我还特意去了趟野狐禅,青丘传授我了一套刀法。
刀法是青丘在修罗道的那一世,从某处古代遗迹中寻来的,此刀法名叫“夜修罗”。
夜修罗讲究一刀杀敌,此刀法的核心在于,其出刀角度以及攻击部位,连使用者自身都无法做出预估,这样一来,敌人更加难以防范,一刀出,其速快如光年,敌人往往来不及做出反应,脑袋就已经分家了。
我在野狐禅学习了一年时间,和青丘反复拆招,也只粗略学到夜修罗的皮毛,这套刀法实在太过深奥,仅仅是“自身无法预估出刀角度”的这个环节,就已经难住了我。
有些东西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强求也只是徒劳,先这样吧。
野狐禅一年,人间不过十多分钟。
七天之后,当我睁开眼时,神性,真实本源,对死亡的理解……所有这一年大劫中的收获和感悟,齐齐涌上心头,同样的东西,在李丑手中只能发挥出一成效果,到了我这……那就不一样了!
李三坡这具肉身,堪称千年难遇的人间至宝,我体内每一条脉络,每一寸皮肤都是为修行量身打造的,同样的东西到了我这,效果直接提升十倍!
在苏醒之后,我丹田里的佛光湖泊彻底沸腾了,道行再次松动,由黄泉境五重天一路飙升,直接一路突破到了地狱境二重天,这才停下!
地狱境之后,我迎来了一次“换骨”,我身体里发出阵阵可怖的爆音,伴随着骨骼摩擦,拧动的声音。
简单理解,换骨是将体内的每一根骨骼都打碎,重新组合,将其打造的如同钢铁般强韧,坚不可摧,到了这时,骨骼将彻底脱离钙的本质,形成更高维的物质结构。
而据说,到了天神通境界,我还将迎来“换血”,到那时,血液也将经过高维改造,天神通之人,其血液和佛光一样,是淡金色的。
换骨的过程漫长而痛苦,可是在经历过死亡之后,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数个小时之后,换骨结束,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
陈山火背靠着墙,冷冷注视着我,拍手鼓掌道:“恭喜你重回本体,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待着你。”
“首先是秦岭,在那里,749局和血雨组织,为了争夺龙脉,已经斗到了白热化,每一天,两边都有人死去。”
“接下来,你将前往秦岭,在那里和血雨做一了断。”
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陈老板,我有件事一直搞不懂,你说749局的那帮特意功能人士,水平低微,斗不过血雨也倒罢了。”
“你中阴家大业大,掌管着整个六道,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部门,说难听点,天庭也不过如此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除了我,难道就派不出第二个人了吗?”
我始终是个小人物,关系到民族存亡,这么大的宿命,背负到我这芝麻大点的小人物身上,压力是一方面,比起压力,我更想知道,那人间,比我厉害的修行人多的去了,为什么非得是我?
陈山火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我目前的主要精力,全放在中阴内部的权力斗争之中,能腾出的人手实在有限。”
“这次我看情况,也许会派一到两名亲信帮助你。”
我眨着眼问他:“是你和另一个阎王爷之间的争斗吗?”
他抬头看向我:“你暂时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刚经历过大劫,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秦岭决战之事,我会提前通知你。”
告别陈山火后,我通过传送门回到了人间。
哈市郊区,我站在熟悉的小别墅前,街道上还有些积雪,呼吸着人间的新鲜空气,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身体,回归本体的感觉真好。
我推门进屋,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人,欧阳薇,姜幼初,老姨,奶奶,欧阳劫……
她们看到我回来,都高兴的不行,两个姑娘紧紧抱着我不肯撒手,在我脸上亲了又亲,分别一年,奶奶看上去比之前更苍老了,老姨还是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姜幼初和周昆父女同修,父女俩的实力进展神速,小姜姑娘已经到达了黄泉境初期。
周昆再跟随闺女修行下去,他也将成为比阴天娘娘更恐怖的尸魅,到那时,他将丧失全部人性,也将彻底断绝重新为人的可能。
所以在自己成为尸魅前,周昆主动放弃了一切,在陈山火的带领下,转世投胎了。
父女二人在永别前,聚在一起狠狠大哭了一场。
我听的心中伤感,遥想当年在阴间鬼楼,我带着王宝玉和周大哥头回见面的场景,宛如昨日。
欧阳薇也已到达修罗境后期,对女孩子来说,道行上来之后最明显的好处,皮肤变得更白皙,细腻紧滑了,身段更加修长婀娜,人也更美了。
我跟她们讲述我这一年来的经历,对卢晓莹之事也没有隐瞒,姑娘们听的是瞠目结舌,都对我的遭遇感到不可思议。
岳父欧阳劫亲自下厨,为我做了一大桌菜,晚上我洗完澡,带着三分醉意进了卧室,欧阳薇和姜幼初都把自个打扮的美美的,穿着黑丝和JK裙子,久别一年终于重逢,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尽情热舞,尽情探索着对方身体的秘密,期间反复变换舞姿,更换服装和道具,一直舞到天明时分方才尽兴。
当初结婚时,我们只洞房过一次就匆匆分别,这次回来,当然是要狠狠补偿,所以这些日子我哪都没去,一直待在家里和姑娘们尽情玩耍,有一些慕名前来找我看风水的人,也被我统统拒之门外。
去他的秦岭,去他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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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半夜,我脸贴在姜幼初光溜溜的白皙美背上,正在睡熟,突然就开始做梦了,我梦见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伙,这小伙长的挺好看,但脸很陌生,他身穿一件金黄色的长袍,坐在类似古代皇帝的龙椅上,注视着我。
小伙一脸的疲惫和死相,脸色惨白如纸,冲我重复说着同一句话:“来见我,来见我。”
我醒来后,把这个梦告诉给青丘,青丘说那小伙不是别人,正是秦岭龙脉的那只应龙。
应龙为啥那么想见我,我不知道,但这事后续也得到了马义那边的证实,马义很早以前就和那只应龙建立了精神联系,我们在电话中简单寒暄了两句,刚好马义在哈市开了家咨询公司,这么久没见,他也挺想我的,就喊我去他公司喝茶叙旧。
我就去了,欧阳薇和姜幼初在家闲的慌,非要跟我一块去,我们三人收拾妥当出了小区,拦了辆车到达马义公司。
马义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头发全白了,他的眼神以前就很阴郁,显得心事重重,在接管749局之后,整个人的气场更是阴沉,内敛了许多。
我俩见面握了个手,马义修行本就刻苦,在里世界能量的影响下,他也已经到达黄泉境后期,距离地狱境不远了。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哈市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霾下,我们坐下喝茶闲聊,马义早已从陈山火那里得知了我的渡劫经过,简单向我祝贺之后,他忧心忡忡地对我道:
“目前,749在和血雨的斗争中,已经全面落于下风,三坡,这次秦岭之战,你务必要出手啊,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也得看在民族的面上。”
我抿了口茶,摸着下巴道:“马叔,你最早去749局当差,是为了发掘那个所谓的里世界,你本是要下地狱的人,所以你打算将里世界改造成天堂。”
“现在你不追求里世界的改造了,开始往民族大义那方面靠了?要我说,这很不符合你的个性。”
我很是好奇地看向他:“这不是我认识的马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里世界……”马义苍老的眸子里露出复杂的光,有些疲惫地对我道:
“我加入749局的初衷,是那边在搞一个名叫地狱边境的绝密项目。”
关于地狱边境项目,我已经在前文中提到过,该项目最早的起源,可追溯到大洋彼岸著名的【费城实验】,地狱边境项目的基本原理,是通过深埋于地下的大型粒子对撞机所制造出的微型黑洞,来开辟出一道通往真实地狱的大门。
该对撞机地址位于京城郊区的石景山下,数百米深的地下,其管道总长度超过30公里,光是启动一次所消耗的电量,就需要四座火电厂来满负载运转。
在这段三十多公里的地下环形管道中,粒子被加速到无限接近于光速,在其发生碰撞的瞬间,会被完整记下,用来分析微观物理世界,而在碰撞过程中,一些能量会被转化为质量,而产生微型黑洞。
这些微型黑洞不会持续存在,因为它们会以霍金辐射的形式失去能量。
但有一个特殊黑洞,其形态诡异地维持住了稳定,这颗黑洞仅有指甲盖大小,可被收纳于绝对真空的容器中,最终,此黑洞被749局的科研人员保存了下来,通过特殊手段将其扩展成了地狱之门。
749怎能笃定,那就是地狱之门呢?
起初,科研人员听到,从门后一直传出男女老幼的哭喊声,被各种残忍刑罚折磨的尖叫声,通过专业声学仪器分析,其声源总数高达数万亿之多。
这是什么概念?从人类文明诞生到现在,把所有死亡人类的总数相加,也不过一千亿多点,这远远达不到声源的零头。
749在这些声源的基础上,认定此门直通地狱,并且通过分析认为,地狱所收纳的死者,可能并不只是来自于地球,也许其他平行宇宙的人类,或者类人体,死后也坠入了这个地狱。
起初749局的人还在担心,怕地狱里的恶鬼通过大门降临人间,但当时749的高层,包括马义在内,都无比痴迷,热衷于揭露地狱的真实影像,当时高层集团已经通过某些渠道获知,人死后将前往两个世界,分别是饿鬼道和地狱,只有极少数的例外,才可能越过这两个世界,获得更好的往生归宿。
上述这个理论,完全颠覆了国人的认知,国人只崇拜和信仰权力,从古至今,从来没有改变过,读书读书,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当官吗?
真当上了,成了基本盘的一份子,也就不用再像平头小百姓那样被随意拿捏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多数人会认为,人死后,一切回归虚无,什么都没了,更不存在所谓阴间地狱。
轮回和投胎这个观点,最早是咱们先发明的,如今的人们管这个叫“封建迷信”,在这片土地上,信仰的缺失,导致了人们为了自身利益,可以无限制,无底线地作恶,为什么人们总说,出国最该防范的是自己同胞呢?
反正死后一切清零,我不活的坏一点,损一点,不自私一点,我真对不起我自己。
地狱理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高层集团的价值观,马义说,当时他们几十个人搁那开会,参会者皆为戴最大帽子之人,具体身份全部要被和谐,说当时这帮人接受到地狱理论之后,每个人都吓的脸色煞白,满头满身的冷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当场就口吐白沫休克了。
马义冷眼观看,他当时就寻思,在场的这帮篮子,心里可能都在想一件事——早知道是这操性,我当初真应该少害些人,少干点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就好了。
谁特么会想到,地狱是真实存在的?当初大伙不是说好的?死后归于虚无,没有地狱的么?
我叽霸一生在官场勾心斗角,整天阴谋阳谋,一辈子坏事做绝,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位,如今的钱多到我孙子的孙子都挥霍不完,我在西方诸国,有四十多套大别墅,大西洋上有几座岛都是我的,你现在跟我讲?有地狱?
你早咋不吱这声呢?
鉴于“大部分人死后会下地狱”的残酷真相,高层这才急切于提前观看到地狱影像,既然死后无可避免地要下地狱,不如趁现在还活着,抓紧时间了解下那边的情况,毕竟有些恶,虽是自己亲手酿造的,却还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去庙里烧烧香,捐捐款,做几件所谓的人事,说不定死后就不用下地狱了呢?
结果进门一瞧,全傻眼了,原来门背后的世界,根本就不是地狱,而是名叫一个里世界的独立空间。
那么,之前人们在门外听到的,地狱惨叫的声源又是哪来的呢?
马义认为,里世界和地狱之间,一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空间就算没有连接到地狱,其真实坐标可能紧挨着地狱,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门内为何会传来地狱死者的叫声。
里世界内部的地形,是类似月球表面的黑色沙漠,749通过多轮勘探得知,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死去了,其内部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过的迹象。
但奇怪的是,里世界却蕴含着一种非常原始纯粹的“轮回法则”,科研人员在靠近入口的实验室中,杀死了一只兔子,不久之后,这只兔子以不可想象的方式,活蹦乱跳地转世到了大门后方的里世界中。
人们再次捕获这只兔子后,对其DNA进行了比对分析,发现复活后的兔子与被杀死的那只,其DNA相似度超过了95%。
科研人员在经过大量活物实验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死于大门附近的生命体,在死后会在里世界中转世重生。
不久前,一名高层成员在临终时,被抬到那扇黑漆漆的大门前,在此人生命终结后,他也在里世界完成了转世,虽然他的性别由男变成了女,但这也完美印证了,里世界完全可以替代阴间和地狱,成为人类转世轮回的永恒乐园!
投胎到里世界之后的人们,将继承生前的所有记忆,其寿命也会得到近似无限的提升,只是投胎重生后,人们将永远生活在里世界中,无法返回人间。
这个发现,可以说深深震惊了整个高层,当时血雨在秦岭龙脉做的那些勾当,高层就已经获知了,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龙脉就算被毁,死的也只是那些底层牛马,他们才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呢,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捞钱捞了一辈子,到老了,没来得及享福,又要担心下地狱?
这些掌控国家未来的顶级权贵们拍着桌子叫嚣,什么血雨,什么龙脉,统统给老子去特么的吧!
高层为里世界的发现,而欣喜到疯狂!甚至有人激动到心脏病发作,被抬去医院抢救,他们终于找到了逃离地狱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只要确保自己将来死于大门附近,到那时,高层们将不必再为生前所犯下的一切肮脏罪孽而头疼,他们将直接绕开中阴的无情判决,径直前往里世界,并在那里迎来完美的新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下内容,来自高层某成员之口:
【可以继续作恶了,让我们无忧无虑地狠狠作恶吧!让我们痛快地将那些钱财占为己有!哪怕双手再沾满无辜同胞的鲜血,哪怕死后遭到世人万年的唾骂,也无叽霸所谓!因为我们是人间最富有,最华贵的阶层,那些可悲的牛马们死后还要下地狱,哈哈,哈哈哈!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家人们死后,却能绕开地狱的审判,投胎前往里世界,获得无限的永生!】
于是,里世界的发现者马义,被直接提拔为749局首席负责人,而改造里世界计划的雏形,也就孕育而生了。
在设计之初,里世界只为总人口占比不到0.0001%的特定人群提供服务,即使人间最顶级的富商,也不配进入这个名单之中,介于这个人群的尊贵度,里世界必须被打造成最穷尽奢华,最仙气富贵的天堂!
每一天,都有人间无穷无尽的美食,美酒被运抵那里,在食物上,基本要求世界各国菜系完全覆盖,并且主厨必须是米其林三星以上的水准。
里世界还应该有蓝天,阳光和碧蓝的海岸线,以方便【我们】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和来自各国的顶级嫩模少女无限制地“跳舞”。
对于住房,豪车,私人飞机,日常体育活动和购物等消遣,也计划的无比细致,你想到想不到的,人家全部都安排到了,他们打算将人间的版图,以真实比例复刻到里世界中,甚至为了里世界的绝对稳定,一些高层成员亲自会晤了血雨的负责人,并且获得了血雨的官方承诺——将来人间不管被屠戮到什么样,749局位于地下的里世界,将会得以保全。
里世界资源的供给,永不中断。
这事听着的确气人,但事就这么个事,没法展开细说。
作为计划总负责人的马义,也被加入到了名单之中,老头当年的初衷,就是想逃避死后下地狱的结局,这下,里世界计划完美契合了他的愿景。
马义从全国各地,请来数名修行界的泰斗,来商量里世界的改造计划,这些老人道行也许不怎么高,但理论水平一定是一等一的,众泰斗商议后决定,通过“种树”的方法,来让里世界焕发生机。
首先,在里世界中栽种修罗树,用死者的怨恨和尸血为养分,培育它们,马义又在我的帮助下,从阴间的黄泉大道上抽取了一亿生魂,投放至里世界中,希望通过献祭这些生魂,为里世界带来蓝天,阳光和一年四季。
这件事,我当年也就是听到这,没了后续,经历一年大劫之后,里世界的因果,总算是续上了。
你还别说,还真让他们搞出了点名堂。
里世界活过来了,原本的死气沉沉的黑暗世界,真的爆发出了生机,在修罗树的影响下,四季,天空,海洋和大陆被先后孕育出来,在那里,与在人间全无区别,由于里世界天然的无菌环境,在那里生活的人们将远离一切疾病的困扰,获得近乎无尽的漫长阳寿。
随着大批工人的涌入,一套套穷尽奢华的别墅,在海岸线不远的高地上被建造出来,那里遍布着丰富的野草,景色优美,前方的洁白沙滩带着淡淡的天然粉色,就在眼前。
高层们彻底疯狂了,有人甚至在安排了人间后事,处理完财产分割后,在里世界大门前执行了安乐死,成为了那里的首批原住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一天,数不尽的美食,美女从人间送至那里,供他们享乐,即使古代帝王,对里世界人的生活也感到无比的嫉恨。
但是狂喜之后,伴随的往往是极悲。
里世界的第一次崩塌,发生在数个月之前,整个海岸线像镜子一样破碎,消失了,人们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火山,橘红色的熔岩从火山口直喷天际,蓝天变成了深黑色,在空中冷却的岩浆,以火灰的形式洒落地面,一只只惨黄色皮肤,头顶生尖角的扭曲恶鬼,从熔岩深处窜出,恶笑着抓捕里世界的原住民。
这些人真的惨,刚从人间安乐死投胎过来,福没享几天,就被这些突然冒出的恶鬼们抓住,他们在原地被恶鬼安排了刑罚,这些刑罚太过血腥残忍,无法具体描述,只能说,上刀山下油锅,在它们面前都是小儿科。
高层们目睹了行刑的全过程,画面里那些原住民的惨叫啊,那面部特写……有人看完忍不住大声干呕,有人当场吓的晕厥过去,人们惊悚地发现,所谓的天堂计划,不过是愚蠢者一厢情愿的虚无幻影。
里世界,其实是地狱边境的一部分,这里由于位置太过偏远,在数万年前就被地狱分割出来,舍弃掉了,成为了六道中的一个独立空间。
在大型粒子对撞机的运行下,人们发现了一个保持稳定的微型黑洞,用能量放大技术,给这个黑洞注入巨量辐射,使它形成了一扇门,愚蠢的高层,以为可以通过门后空间的轮回法则,来逃避地狱,可他们哪知道,里世界虽然被地狱分割出来,却还和那里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里世界充满了修罗树的生机之后,这里立刻被地狱锁定,它们派出尖角恶鬼来捉拿这些已出现在地狱名单之上,却逃过地狱服刑的漏网之鱼。
画面中播放的刑罚,只不过是开胃小菜,马义试着联系到了恶鬼头领,对方告诉他,地狱已经对里世界进行了召回。
我曾在不动明王的忿怒法相面前,接受过八狱之力,我知道地狱原本有八层。
这下,又多了个第九层出来,地狱受到天堂计划的启发,决定将里世界这个第九层地狱,命名为【极乐】,并且还原修复了749开发出的海岸线。
进入极乐地狱的死者,将在天堂般的场景中,享受地狱酷刑的折磨,简单描述,就是看着他人在天堂世界中纵享奢华极乐生活,美食美女环绕,自己却要忍饥挨饿,承受肉体的剥皮宰割,以及精神层面的疯狂折磨,可谓酸爽至极了。
极乐地狱的刑期为四兆零七千万亿“劫”,之后被打入铁树狱中继续服刑。
我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你说,那些为了尽早享受天堂待遇,而提前安乐死的下贱篮子们,得有多惨啊?”
“本来还能在人间苟活几年,趁这段时间,拼了命地行善,说不定有一丝可能逃脱地狱宿命,这下好了,直接给安排进极乐地狱了。”
马义也嘿嘿笑道:“活叽霸该了属于是,这些人平日里贪赃枉法,无恶不做,这是它们本就该有的报应。”
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篇幅,来介绍这个前身是里世界的极乐地狱呢?这和我接下来的行程有关。
恶鬼头领通过安装在里世界的高清摄像装置,和人间的马义进行了直接沟通,头领表示,极乐地狱的大门不会关闭,继续保持开启,人间也可以对极乐地狱进行全方位的监控,甚至世人想进入其中参观,都是被完全允许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地狱,最早归中阴掌管,但由于中阴自身的腐朽无能,地狱和阴间一样,渐渐摆脱了中阴掌控,成为了一个独立运转的世界,地狱那边也有负责人,人家的意思很明确:
“你们来参观吧,随便看,你们这些还有阳寿的活人,被允许自由进出第九狱,我就是要警醒你们,让你们知道,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死后会来这里,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自个看着办。”
要知道,地狱的酷刑可不止身体和精神这两种,在那里,时间以劫为单位计算,可以直接认为,每一狱的服刑时间都是无限的,在这漫长的,无止境的血腥折磨中,死者的意识会被彻底扭曲,会进入到一种比发疯更恐怖的观感中。
甚至有些时候,刑罚会以另一种方式展现——地狱给某个死者模拟出一段完整且漫长的人生,在这段人生中,从它记事起,每时每秒都要承担巨大的不幸和苦难。
它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地狱,它甚至没有自我了断的权利,它必须承受所有的人间苦难,熬到最后一秒才被允许死去。
于是那可笑的天堂计划,也被彻底终止,马义跟我描述那些高层的嘴脸,说这辈子干啥也别戴帽子,真的,说那一个个吓的那样子啊,一大半人当场吓到小便失禁,一个个捶胸痛哭,只恨爹娘当初不该生下它们。
这时候,有人就想到捐款保平安了,其实这时候捐款已经迟了,没半点用,但马义是精于此道的高手,他就是专门靠黑这些贪官的钱发家的。
马义联系到几个同伙,开始给这些高层做【破地狱】法事,一场法事要价三个亿,有时候一场不够还得再加场,理由全靠同伙衬托:这位是华尔街扎克伯的御用风水师,那位是马斯克的贴身命理师……你别看这些人身居高位,其实都是些没文化没修养的土鳖,随便忽悠就完事了。
破地狱也没卵用,但不做不行啊,没人愿意死后下地狱,比起短暂的人间时光,地狱的漫长刑期近乎永恒,为了死后不下地狱,所有高层都做了,这导致马义目前在境外财产数额,已经突破十亿美金了。
我听的是哭笑不得。
安抚高层之后,马义就开始派749内部的特意功能人员,进入极乐地狱修行,那边除了轮回法则之外,还存在着一种极其磅礴,强大的未知能量,这种能量可供活人吸收,能使这些人员的实力被极大加强,从而具备实战能力。
不止这些,极乐地狱还有着更多的秘密,马义进入其中修行过,说在那地方待一天,相当于人间闭关十年。
我一听,这么狠的吗?我就寻思,我要不要去?
我的夜修罗刀法练的还很不纯熟,由于自身天赋所限,即使在野狐禅修行,刀法也难有所进展。
你像刀法,掌法,擒拿手这样的东西,直接关系到近身搏杀的胜负生死,这方面是我目前最薄弱,也是最急缺的。
少女形态下的青丘,跪坐在树下,闻着手中鲜花道:“在地狱修行,其速度的确远超任何一界,这是因为地狱的那种绝望环境,那种永无止境的血腥折磨,能激发修行人脱离地狱道的求生念想,从而加速修行速度,这种取巧的手段,在远古时代被广为应用。”
“只要你在地狱有关系,你能进的去,你就该尝试。”
她还告诉我,地狱境地狱境,为啥取这个名呢?因为对于我们这样的修行人而言,肉身进入地狱,是必不可缺的过程。
只有去了地狱,才算完整感受了整个生死轮回的体系,到了那时,灵魂才具备超脱生死的可能。
如果不用肉身感受地狱,那么此生境界将就此止步,与天神通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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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挺讨厌谈修行这个话题的,我是个习惯东奔西走的人,我在一个地方最多坐七天,我就得挪窝,不然我屁股上会长出蘑菇。
而修行的本质,就是静下心来打坐,修仙小说里面那种,主角搁那一坐,四周灵气往他体内猛钻,而现实里的修行,气场吸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打坐,来审视自己的内心,很多时候,你一个念头突然想明白了,你咔地一下,整个人就升华了。
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脱离底层,当你下决心要这么做时,你会列一个时间表出来,并严格执行,几点睡几点起,几点锻炼几点学习,你戒掉烟酒和祖传手艺活,拒绝掉一切无意义的社交,非必要不接触身边的底层人员,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当你真的这么做了,并且切身感受进步的喜悦了,这一刻你就升华了,你的境界就上去了。
或者干脆去特么的,你决定躺平了,你找个远离尘世的海边小城,花五百租套房,你同样列个时间表出来,你让自己的身体时刻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和健康,你躺的时候找几本书看看,你骑着小电动四处溜达,喝茶钓鱼,自个买菜做饭,你时刻告诫自己,不要因为枯燥简单的生活,而让自己停止思考,时间久了,你的境界一样会迎来巨大的提升。
修行,不过如此。
这么一琢磨你就会发现,我并不是个适合修行的人,即使在版纳渡劫期间,我也没怎么安稳地静坐过,我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拉扯着,在一场场斗法中直面死亡。
像我这样式的,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人间奇迹了,我不但活下来了,我甚至到达了地狱境,我这样的人,即使到了残酷的修罗道,也可称之为强者了。
我想,这一切的一切,和黑相术,和青丘脱不开干系,当年,我爷爷拿自个的命,换来了这个叫黑相术的玩意,我通过它拜师青丘,我这个师父真的厉害,把整个六道的所有高手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根脚指头,她一次次救我于危难水火之中,没有她,我一定走不到今天。
明亮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色尽收眼底,马义喝着茶唏嘘:“托极乐地狱的福,我这把老骨头,也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到达了黄泉境大后期。”
马义走的是轮回业火流派,欧阳薇小嘴抿着茶,好奇地问他:“马叔,在地狱修行是个什么感觉?”
马义答道:“很恐怖,你打坐的时候,四面八方的业报向你涌来,你必须全力抵挡,在肉身和精神的双重痛苦下,让灵魂得到升华。”
在马义的盛情邀请下,我决定前往749局总部,在那里进入极乐地狱,修行一段时间以巩固自身道行。
接下来的话题涉及到血雨,就有些沉重了。
当天堂计划因为地狱的突然介入,而搁浅后,陈山火联系到马义,随着血雨的出现,人间社会岌岌可危,大厦将倾,鉴于人间形势的危急,陈山火提议,中阴和749之间的矛盾一笔勾销,并承诺在马义死后,将保证他跳过地狱宿命,投胎人间西方富贵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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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帮狗草的高层,在亲眼目睹地狱的真实景象后,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巴不得做几件好事为自个洗脱罪行呢,他们一听说要保护龙脉,立刻就答应了,给马义调拨来一大笔巨款,让他组织民间修行人士对抗血雨。
简单介绍完背景,咱们直入正题。
血雨VS749,这场围绕秦岭展开的恶战,已经持续快一年了,在这一年时间以来,749局在和该组织的对抗中,损失了七十余名特意功能人员,另外,至少九十名修罗境以上的修行人,在秦岭之战中含恨陨落,这对于我国修行界,是不可挽回的惨痛损失。
而对面只损失了十余人。
这片土地上,共经历了两次国家级别的斗法,上一次发生在越边境,很可惜,两次皆以全面惨败告终。
咱们修行界,本来整体就落后人家三十年,如今,749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局里除了少数几位SSS级别的危险人员之外,已经派不出什么人手了。
他一说危险人员,我就来了兴趣,连忙问他:“怎么个危险法?”
马义神色一寒:“这几人的性格,都是非常阴损,怨毒和嗜血的,他们的能力发生过多轮进化,已经到了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我们不得不对这几人采取最高等级的封禁措施,将它们关押在由纯铅打造,六面厚度超过五米,隔绝一切辐射源的长方体囚笼中。”
“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能放它们出来,这几人的降世,将会对人间造成毁灭性的威胁!”
我深知马义的为人,他从不会故意夸大什么,上述这些人员抛开能力不讲,也都是些最危险的超重度精神病人,所以不到最后时刻,马义不打算释放出这些致命凶器。
“三坡,我给你看个东西。”
马义拉上办公室的窗帘,打开投影仪,向我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来自血雨内部,是马义通过特殊手段获取来的,我们注视屏幕,画面是由无人机在空中俯视拍摄的,我看到了一栋别墅,四周绿绿葱葱,两个男人,正在别墅的院子中对峙着。
其中一人是我,另一人则是印尼佬。
我皱着眉,画面边播放,还有女声在讲解,说的是日语,下边有英文字幕,所以大致也能看懂。
看来,血雨把这段视频,当成了内部参考资料,女声用机械的语气讲解着: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李丑,隶属于749局,根据我方间谍传来的资料显示,此人的真实姓名为李三坡,是大陆这边最引以为傲的幻术师,风水师,也代表着749目前的最强战力,没有之一。”
“我们曾许诺出一枚释迦摩尼的舍利子,对其进行策反,可惜失败了。”
我起初不以为意,越往下听,越感到心惊肉跳!这帮小鬼子对情报的收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们不但准确说出了我的师承流派,还把我所掌控的一切幻术,一个不落地列举了出来!
画面播放到印尼佬放出重影围攻我时,女声讲解道:“李三坡曾在西双版纳的不老泉中,学习到了两种特意功能,分别是禁言和因果律。”
“但他在对抗影子大师苏比达时,却没能使用这两种能力,这是因为此人被苏比达的【影子领域】全面压制,在该领域的影响下,他的一切术,都会成为无用的影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和苏比达的实力差距悬殊,死的应该是李,可是他最后却用火焰刀,精准切开了苏比达的喉管,这是不该出现的情况,血雨内部对这次意外的原因进行评估后,认为苏的肩膀落下过一滴影化后的佛光,导致了他本体的暴露。”
接下来是血雨对我的打分:
“综合来看,李的实力存在着致命短板,他几乎不具备近身拼杀的能力,在遇到对幻术免疫的敌人时,他往往会表现的束手无策。”
“目前,李已经突破至地狱境,但这个短板尚未被弥补,经过考量,我们对李的技法评分为61分。”
“观察力评分为75分。”
“应变能力为72分。”
“此人的综合评分:69分,目前来看,这个分数在大陆落后无能的修行体系中,算百年一遇的高分了。”
“可在我们看来,李无法对血雨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属于路人级别的业余选手,尚无资格入选山本榜单。”
“此人被控影流派完美克制,下次再遇上,派更厉害的影子大师杀他就是了。”
画面到此中断,我嘴角扬起冷笑,满分一百分,血雨给我开了个69分,还把我评价为“路人级别的业余选手”,我并没有为此动怒,血雨是我目前遇到的最恐怖组织,相比之下,公输门和互助会简直就是幼儿园过家家。
血雨给我这么低的评分,恰恰说明了该组织内部,人员实力的深厚,其内部九十多分,甚至满分也大有人在,这很好,我相信终有一日,血雨会对它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轻视,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这一天,不远了。
我点上根烟,沉默地吸了几口,问马义:“那个山本榜单,又是个什么鬼?”
马义沉声道:“是血雨内部搞的玩意,山本,是战犯山本五十六的缩写,该榜单收录了人间最顶尖的五十六名高手,并对其实力高低做了排名,这五十六人中的大部分,都是血雨的走狗。”
我又问:“那个叫苏比达的印尼佬,在榜单上吗?”
马义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阅读,纸上记录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这就是所谓的山本榜单了,我从最底下往上瞅,基本都是些外国名,一个都不认识,等看到第九名时,总算出现了一个熟人:朱飞越。
榜单排名第一的是陈亮,第二是阴险峰,这两个人我都听说过,陈亮是陈山火的弟弟,此人精通一手【通灵百解】其术法的可怖,足以笑傲人间。
另外就是这个阴险峰,这人是画魂术的老祖,也是朱飞越的师父,当年杨业的师父,兰青歌曾和此人有过一段短暂的孽缘。
两人的名字旁边都有个括号,都被标记为了失踪人员。
排名第八,刘能,我瞅这名字就想笑,赵四儿也在榜单上吗?
结果一看后面的括号,笑不出来了。
南洋排名第一的【鬼王】?
我将榜单递给姑娘们阅读,我内心多少有些失落,我?李三坡?我都狠成这样了,居然没资格进入榜单?
人都是虚伪的,比如我,我说我除了漂亮姑娘,人间的一切我都不漠不关心,但一讲到榜单,怎么就破防了呢?
马义又播放了一段血雨的宣传片:
“我们是谁?”
“我们是由各国顶尖修行人联合成立的组织。”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破坏秦岭龙脉,为世界的美好未来而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西方对抗大陆的主要手段,是经济上的脱钩,我们认为这实施起来太过缓慢,根据高岛风水流派的理论,只要破坏龙脉,大陆将在三到五天之内,快速灭亡。”
“目前对龙脉的第一轮破坏工作,已经到达尾声……”
中午,我们一行人下楼吃饭,走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压抑的我得到了片刻放松,是的,我回来了,回归本体的感觉,真好!
我是李丑时,走在路上人们总会盯着我瞅,他们对我的丑陋感到厌恶,现在,盯着我瞅的尽是些年轻妇女,她们看我的目光,好奇中带着羞涩,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欧阳薇和姜幼初对此很是气恼,又很无奈,纷纷表示当我媳妇,压力很大。
必须把我看严实了,不然哪天搞不好我就要被陌生妇女给拐走。
我们找了家人少的东北菜馆,随意点了几个菜,马义在席间再次向我发出官方邀请,血雨那边已经下达最后的决战书了,一个月后,血雨将全员出动,在秦岭和749局展开最终血战,获胜方,将获得龙脉的控制权。
不用想也知道,749必败无疑,就算把那几个最危险的试验品也派出去,也无法改变败局。
于是我,就成为了749的最后王牌,是啊,一个评分只有69,刚刚及格的家伙,一个连山本榜单都上不去的业余选手,竟然成了决定人间最后命运的王牌,这听起来也太过讽刺了。
马义本人,并不在乎人间结局,他只希望自己死后别下地狱,如果秦岭失守,陈山火给予他的投胎承诺也将一笔勾销,所以老头此刻非常着急,先是跟我讲交情,讲完交情直接谈钱:
“只要一个月后的大战能取胜,龙脉能保下来,你要几个零你自个填。”
我笑着摆手:“马叔,你我之间不谈钱,此事关系到民族存亡,你不说我也会出手。”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诸位也看到了,血雨压根不把我当回事,这次大战,血雨全员倾巢出动,参战的实际人数,可能突破百人了。
我们这边,算上我,算上中阴的增援,能凑出三五个人就烧高香了。
差距如此之大,这场仗该怎么打?
我和马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苦笑,这老头坏的很,早在半年前,他就把他的家人全部转移到境外了,并且强烈建议我也这么做。
我一寻思,也对,时间紧迫,这会办签证已经来不及了,马义分析一番后说:“一旦龙脉失守,港城在数年之内,不会受到波及,去那边很方便,我现在就可以安排。”
他打了两个电话,等到下午那会,我们全家的通行证就出来了,由专人给送上,我在港城多少有点人脉,秦子曼和文老板都在那边,749在港城也有多座安全屋,住所不是问题。
等家人过去后,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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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安排妥当后,现在只差最后一件事了,我说这只剩最后一个月了,我得抓点紧,接下来我将前往749位于上京的总部,在极乐地狱中闭关苦修。
告别马义后,我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趟游乐场,我好好就没带她们出去玩过,今天可算玩爽了,从游乐场出来,我们三人又看了场电影,去商场疯狂购物。
包包,化妆品,衣物鞋,内衣裤,各种进口零食,一趟直接干掉我二十多万,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拼死拼活赚钱干嘛,那不就是给喜欢的人花的吗?
三天后,我的家人全部乘飞机前往港城避难,姜幼初的妈妈姜容也跟着过去,我在那边开过户,加上催眠协会打进去的首笔款项,目前户头有两千多万,足够家人的日常用度了。
姑娘们依依不舍地跟我告别,一个个哭成了泪人,奶奶临行前紧紧握住我的手,用激动的语气说:
“三坡,别给咱们国人丢脸,狠狠教训那些小鬼子!”
欧阳劫笑着说:“放心吧,我姑爷可不是一般人,我闺女还没出生时,算命的就总跟我讲,我注定跟着我姑爷吃香喝辣!”
送别家人后,我也搭乘飞机前往了上京。
陈奇留在秦子曼身边,负责她的安全,再加上茅山九道和金玮坐镇,她那边目前是安全的。
卢晓莹独自居住在昆明,她和血雨之间没有因果,有青丘全程跟随指导,小卢姑娘那边也不用我担心。
至此,人间的一切事宜,已经全部梳理完毕,接下来的时间,我将全身心地投入到苦修中,不为别的,只接下来有力气跟血雨互掐。
假如真掐不过,假如人间的沦陷已成定局,我希望我到时候能活下来,逃往港城和家人团聚,并通过中阴进入修罗道。
废话少说,到达上京后,我在专人的护送下,到达了749总部。
在那里,我亲眼见到了世界第二大的高能粒子对撞机,一位国内资深的物理学家告诉我,对微观粒子世界的挖掘,是目前人类科技突破的唯一途径。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探索‘超对称’超额维度的存在,开发出新材料,新技术。
我在这里见到了培养特意功能者的大型基地,眼镜带着我参观,我看到一些几岁大的孩子,正坐在课堂上,每人面前放着张白纸,这些孩子能用念力操控白纸自由飞行,并将纸的锋利边缘当成刀刃,来杀伤同伴,或者当成盾牌来防御自身。
有被单独关押在密室中的孩子,这些小孩的眼神,干净,清澈无比,静静地坐在密室中,眼镜说,这些孩子都可以做到只用一个简单的念头杀人,极度危险,所以必须被单独收纳。
在带领我去往地狱之门前,穿着白大褂的马义走过来说:“三坡,你从那几个最顶级的危险人员中挑一个出来,一个月之后,此人将代表我们出战。”
我们乘坐电梯,来到了最底层的封印区,尽管封印区的房间,走廊全部为可吸收辐射的纯铅材质,可封印区内部依旧弥漫着极高的辐射,不得不穿戴厚重的防辐射服方可进去。
电梯开启后,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阴暗的金属长廊,长廊两侧,是一间间铅金属打造的囚室。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三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记得儿时的梦想吗?
班主任问大家将来想做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有人想当科学家,有人想当运动员,当啥的都有。
轮到我时,我理直气壮地答道,我长大要当特么的大老板,包养一百多号嫩模,然后狠狠抽她们屁股!我这话说出来,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脸色铁青,大骂我是小流氓,把我赶出教室罚站,还要我请家长。
班主任不会想到,当年那个被罚站顽劣孩童,如今正站在全国最神秘的机构中,接下来,这个孩童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将改写人间的未来。
十五亿人的生死存亡,在这一刻,掌握在这个孩童的手中。
但我想说的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我的所作所为,那十五亿人永远不会知道,除了我的家人之外,没人会在乎我的死活,前一秒我还在西双版纳渡劫,下一秒我就被强行推到了这个位置,你们要派我来拯救国运?
你们不应该把这样的压力,给到我一个人身上。
马义说是,你说的都对,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你有749,有中阴,甚至国内每一个有良知的修行人,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我们穿着防辐射服,在阴暗的金属走廊中前行,我突然问马义:“你要是死后不会下地狱,你还会管这事吗?”
马义回头看向我,直言不讳道:“现在的人都很现实,能把自个和家人照顾好就不错了,民族命运那样的玄幻玩意,谁会在意呢?”
“我不就是在为死后的归宿,提前铺路吗?要是真不用下地狱,我早逃到境外退休享福了,我还搁这霍霍啥啊?”
我说你这老头实诚的简直不像话。
说话功夫我们来到一号囚笼前,这里关押的是全国最危险,最残暴的特异功能者,这几位和我之前接触过的眼镜,妇女和少年都不同,它们的能力经过了连续的变异进化,它们的能力,早已远超过SSS这个评判特殊能力的最高标准了,即使地狱境的修行人在直面它们时,也无法保证自身安全。
它们,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囚笼门上没有物理开辟孔洞,而是通过门外安装的8K显示屏,来观察囚室内部。
一号囚笼的住客,名叫【教授】。
教授是个30来岁的中年人,我通过显示屏看到,囚室内部光线很明亮,四周墙壁上都布置着厚厚的防自杀海绵,马桶,写字台,电视等日常设施也一应俱全。
教授正静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双目紧闭,这个人的皮肤很白,戴着副金丝眼镜,长的文质彬彬,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我们都知道,越是这种外表无害的人,反而越致命!
一些血雾化作的人影,笼罩在教授身体四周,每一道人影都扭曲,阴损无比,除了人影之外,还有一些由血雾凝结出的物件,包括但不限于血淋淋的手术床,太平间储尸用的冰柜,沾满坟土的棺材,以及火葬场的焚尸炉。
我端详这些人影和物件,看的我头皮子都凉飕飕的,这些血影不是别的,而是教授内心的真实念想!
这个人!已经恐怖到……能将思维实质化了!
思维实质化,又叫思维投影,这是最近几年高端心理学所孕育出的名字,这是什么概念?就是说他只靠想,就能想出“东西”来杀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告诉我,目前,教授正处于病情的稳定期,他的思维还算比较善良……
我立刻打断马义,指着屏幕上那些血淋淋的死人物件:“你管这个叫善良?”
马义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发怒时的样子你没看,有一次,教授嫌隔壁住客太过吵闹,于是,他想象出一面长方形的,细密而锋利的金属网。”
“这面网直接穿透了厚度五米的铅墙,从隔壁住客的身体经过,将对方切割成了一滩碎肉!”
“这还没完,接下来他又想象出一台自动化包饺子机,油辣椒,醋,以及一锅煮沸的开水……”
我连忙摆手:“打住,可以了。”
有工作人员向我递来教授的资料:【绝密文件,第10934号】教授,原名仇攻,是人间最顶级的催眠师,没有之一,也是东方冢早年,在米国普林斯顿大学心理系进修时的心灵导师,仇攻最早隶属于一个叫做寒武纪的邪恶组织(中间有一大段内容被黑色水彩笔涂抹)……在重伤昏迷状态下,仇攻被749捕获,并被关押于一号囚室。
【关于思维引发的核辐射】
仇攻本身患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他会本能地毁灭目光所见的一切活物,在病情稳定期,仇攻思维所放射出的辐射值,就已经接近爆炸当量5000吨以下TNT小型核弹的十分之一了,在仇攻病情恶化时,其思维爆发出的辐射值,相当于小型核弹的6.3-16.9倍,足以一次性杀死一百万人。
【收容规则】
为了妥善收容,在一号囚室的四壁内部放置了巨量的氨基硫醇类化合物,包括但不限于盐酸胱胺,和软脂酸胱胺,这些物质再配合密度高,原子序数大的铅元素,能极大抑制,吸收仇攻思维产生的核辐射。
【危险度评估】
在关押期间,仇攻制造了多起骇人听闻的血案,前后有十一名工作人员,在与他发生过目光接触后,而离奇惨死,更有多达四十五名工作人员,在隔着金属门听到仇攻的说话声后,进入了不可逆的精神癫狂状态,并频频实施切割自身器官,并进行烹饪的自残行径……
我看的直皱眉,合上资料看向马义:“所以,你指望用这样的货色,去对付血雨?”
马义面露难色:“如果仇攻可控,他将对血雨造成极大的杀伤!”
可是,仇攻不可控,我看到这人,就想起一部名叫《沉默的羔羊》的电影,那里面有个叫汉尼拔的食人心理学恶魔,和他完全就是一路货色。
作为东方冢的心灵导师,仇攻比前者危险百倍,这种人的内心,是极其阴暗扭曲的,其思想除了无尽的毁灭和杀戮外,什么都不剩下了,也完全不存在改过的可能。
此人降临人间,所造成的影响可能比血雨来的更加猛烈。
在版纳,仇攻的弟子东方冢,收走了我一只招子,同样的错误,我不可能再犯第二回了。
我把资料交还给马义:“这人你先给我留着,有用。”
“一个月后,我要用这只篮子,来印证我的修行成果!”
二号囚室的住客被仇攻杀害后,空了下来,我们穿过二号囚室,来到三号跟前。
我打开屏幕一瞅,这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团,我打开屏幕的夜视装置,只见囚室地板上扔满了卫生纸团,到处都乱哄哄的,床被掀翻,水龙头没关,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远处的墙角,背对着我们站着个人。
从背影看,这是个男的,医生造型,脖戴听诊器,穿着件沾满黑血的白大褂,他就面对着墙角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盯着屏幕仔细看,能看到许多黄褐色的液体,正顺着此人裤腿往外流。
“这个人危险度不如仇攻,但是也差不太多。”马义用阴沉的语气,指了指屏幕,工作人员立刻将此人的资料递过来。
【绝密文件,第10985号】
【手术师】
此人真实姓名不详,曾用名XX,XXX,能徒手切割,并获取肉眼所见的,一切活物的内脏器官,在国内多家大型医院工作期间,此人杀害的病人,及病人家属,护士数量多达三百七十九名,在被抓捕归案后,先后对其实施了十七次死刑,因为其肉身具备极强的防弹,防切割能力,以及对一切毒素类,麻醉类药剂的免疫,死刑全部宣告失败,后被转运,收容于749局,供科学研究。
【山羊实验报告】
给实验用的活山羊,穿戴三件防弹衣,并关入70mm厚的钛合金封闭箱体内,将箱体放置于距离手术师五百米外,并且在箱体前方设置十面四十公分厚的透明防弹玻璃,并且将手术师的双手反绑,在这些条件下,他依旧轻松取出了山羊的完整肝脏。
山羊表体未见任何伤口,防弹玻璃和钛合金箱体上也未出现任何破损,且取肝过程中,辐射值维持在正常水平。
手术师要求吞服下山羊的肝脏,被拒绝后狂怒,杀死了在场除一女子之外的所有工作人员,放过女子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她打过胎,她的X宫是不洁的,不可食用的。”
【收容规则】
正常收容,但必须由机械投喂食物,禁止与其直接接触。
【危险度评估】
按最高防范标准收容,禁止其食用一切肉类,特别是内脏,避免激发其食人欲望。
手术师的能力有可能穿透铅墙,目前并没有人员间接接触后,引发死亡的案例,但是有身患慢性阑尾炎的人员,隔墙与其对话后,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发现,其阑尾刚被切除……后通过伽马射线扫描,在手术师的胃内发现该人员的阑尾残骸……
手术师的精神世界可能受到了仇攻思维的侵袭,在过去三个月以来,表现的愈加不稳定了。
给我看的啊,那脑袋瓜是嗡嗡的疼,749收容的都是些什么阴森物种啊?
但是不得不说,这人的能力的确变态,首先,接受十七回死刑而不死,就已经说明点问题了,然后他这手远程切除并获取他人器官的手段,也的确是简单高效的杀人技。
从山羊实验能看出,即使地狱境的修行人,大概率也要中招。
这个不错,还有没有更狠的?
马义嘿嘿阴笑:“有啊,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因为手术室的危险性,隔壁的四号囚室也是空置着的。
我们径直来到五号囚室前,走廊里所有囚室的大门都安装了监控屏,唯独五号没有。
五号囚室内关押的,是一个被称为【告密者】的女人。
确切地讲,是个小女孩。
因为告密者的特殊性,我无法看到其真身,只能通过资料获取到关于她的信息。
【绝密文件,第10911号】
【告密者】
告密者最早由中阴封印,由于其不具备任何有益的战略价值,被中阴遗弃,转交于749封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告密者会诅咒一切所见到的人类,能准确说出对方的弱点,并将该弱点无限放大,让受害者饱受内心的折磨,而痛苦地死去。
对告密者进行一切形式的主动观测,也会引发强烈的精神污染,从而产生强烈的自杀欲望。
【收容规则】
不在五号囚室设置任何监控设备,以及观察孔,让告密者始终处于不可见的状态下,并且在囚室内墙安装大量吸音,隔音材料,防止声音传播。
和手术师,仇攻一样,采用最安全的机械装置投喂食物。
【死亡案例】
X年7月16日,某工作人员经过五号囚室时,听闻到了告密者的声音:“你是个恋X癖!”
“你对你的女儿产生了很坏的想法!”
之后,该工作人员立刻死于内心的愧疚之中。
在一次向五号囚室机械传递食物的过程中,由于工作人员的操作失误,导致其听到了告密者的咒骂声:
“一个无用的废物,活着还不如死了!”
该工作人员当天下班后,跳桥自杀身亡。
【危险度评估】
永久收容,并禁止一切形式的接触。
【动物活体实验】
将一只兔子和一条狗,与告密者同关一室,狗咬死并吃掉了兔子,实验失败。
经过一系列实验证明,告密者的能力,无法对动物生效。
【与教授的交手】
出于科学实验的目的,经过双方同意后,将仇攻转移至告密者囚室隔壁,打开双方的通话装置。
在两者交谈大约五分钟后,仇攻宣布认输,并咬下了自己的右手小指。
……
我直勾勾盯着告密者的资料,我和青丘都一致认为,这小孩可以用。
“这个我要了。”我拍了拍资料袋,马义一脸不解地看向我:“我不懂,你怎么敢选她呢?她是告密者,任何人看到她,都要被她诅咒。”
“除了我。”我笑道,我有太阴黄泉,刚才我从青丘那得到了明确的答复,此术可消除,甚至完全逆反告密者对我的影响。
如果控制妥当,告密者将成为一件无上的法器,她这张抹了蜜的小嘴,能给我带来无尽的祝福,给敌人带去未知的灾厄。
这小孩跟仇攻隔空对掐过一次,连催眠之王仇攻都掐不过她,损失了一根小指,这更能说明告密者价值的宝贵。
目前还没到时候,先让她在里面关着吧。
接下来的几间囚室都是空的,我们一路前行到走廊尽头,刚走过来,我就闻到一股猛烈的血腥味。
血中夹杂着刺鼻的药味。
马义有些惊恐地指着前方,十号囚室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这里收容的,是咱们749局最后一位,也是这里最神秘,最危险的病人。”
说着,他打开监控屏蔽,我瞧去,只见十号囚室里白茫茫一片,空无一物,没有摆放任何物件。
在天花板上,倒立着坐着个人。
那人头下腿上,倒悬着盘坐在上面,此人背对着我,上身赤裸,身形消瘦,皮肤呈现怪异的黝黑,全身贴满了一道道血红色的符纸。
在这些符纸的空隙间,我看到了一幅幅恶鬼脸谱的刺青。
我主要观察此人身上的符纸,我对道家的符箓体系是有所认知的,在我的印象里,世间只有一种禁符,会以这种不详的颜色来展示:
引鬼符!
我凝视此人贴满符纸的后背,他整个后背,散发出浓郁至极的黑气,隔着屏幕,我都能感知到其中致命的地狱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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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感我所感,立刻向我发出预警:“李狐狸,这个人杀你,只需三秒。”
我紧紧盯着屏幕,白色的鬓角被冷汗打湿,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之人,从没有任何人,能带给我这般真实的死亡压迫感,就算印尼佬的祖师爷来了,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这还是隔着五米的厚重铅门,我能肯定,我若是直面此人,对方只需抬一抬眼皮子,我就会魂飞魄散!
“他是谁?”我牙齿微微打架,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马义关掉屏幕,拉着我返回到电梯前:“这个人没有资料,他是一个多月前,主动联系到我们,并要求我们收容的。”
“此人名叫刘能,是整个南洋的最强鬼王,没有之一。”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这人在山本榜单中排行第八,其排名还在朱天师之上,电梯门关闭后,我不解地问马义:
“刘能是外国人吗?”
马义按下通往最底层的按钮,回道:“我起初也以为他是外国佬,结果人家是国人,说的一口标准东北话!”
我又问:“他为啥主动提出被收容呢?”
马义:“他只告诉我,他是受人之托,前来助战的,至于其真实动机,目前还未知。”
“我问他受谁委托?他也不告诉我。”
电梯到达底层,大门迟缓地开启,前方的走廊直达749的最深处——地狱之门。
我们离开电梯,沿着走廊前行,身边不时经过一些身穿厚重防护服的科研人员,透过走廊两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大量的技术人员,正紧张地敲击键盘,边观测着屏幕上一系列复杂的指数。
“有了刘能,有了告密者。”我边走边沉吟:“我还打算把手术师也收编进来,赢不赢的先不说,总之,在一个月后的大战中,尽可能地给血雨制造惊喜吧。”
“另外,那个仇攻也不能浪费。”我目露杀机:“一个月后,我将亲手杀死此人!”
“仇攻死后,人间的一切催眠流派,都将跪在我面前颤抖!”
马义双手背负,沉声问我:“刘能主动参战,这个先不谈,你有太阴黄泉对付告密者,这个我也不担心。”
“手术师?你打算怎么收编?此人和仇攻是一路货色,都是心灵扭曲,阴森嗜血的人间怪形!”
我寻思了一下,回道:“谈得拢就谈,谈不拢直接弄死,这种货色,留着也是隐患。”
“总之,咱们这边能出的人才都出,尽一切可能,举全国之力,让血雨难受就完事了。”
马义咧着嘴笑:“我同意你的观点,妈的,就算干不过那些小鬼子,也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让他们知道,咱也有人!”
749比我想象的更庞大,我这一路走来,光是我见到的工作人员,就有一两千号了,这还只是这一层的人数,每个人都有分工,有负责安防的,荷枪实弹的特警,有设备工程师,有大量的理论物理学家,天体物理学家,这里汇集了国内最顶尖的黑客,以及来自军方的神秘现象研究团队。
每个人都很忙碌,头顶一幅幅巨形显示器上,不断播放着来自地狱的真实影像。
穿越过十余条长廊,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地狱之门,那是一道长越七米,宽五米的,被浓郁黑雾和灰烬,电弧包裹的巨门,走到跟前,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为了压制地狱之门的高温,科学家不得不将整扇门放置在一个椭圆形的巨大容器中,容器内部灌满了用于给核反应堆降温的轻水。
接下来,我将在门后的世界中,度过一个月的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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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义拍了拍脑门:“对了,有三个老熟人,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我侧过头瞧去,只见从远处走来两个人,分别是杨业和李富强。
自从当年杨业独自前往藏区修密宗,我俩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久别重逢,杨业整个人让高原暴晒到黑里透红,我都有点认不出了。
“李兄弟!”杨业哈哈大笑地走上前,紧紧抱住我,我也很是欣喜,上下打量他,除了肤色以外这人没啥大变化,还是和从前一样傻。
我说杨大哥,你不在藏区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杨业憨憨道:“我听说国家有难,有个叫血雨的小鬼子团体,要来咱们这干坏事,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我摇头:“国家的事有国家管,轮不到你操这心。”
“还有你。”我又看向表弟李富强,眉头顿时皱成川型:“不是,就你这点微末小道行,也敢跑来凑这热闹?赶紧收拾行李滚回龙虎山去!”
血雨可不比公输门那样的民间组织,血雨的背后,隐藏着多国的顶级势力和财阀,该组织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妄图毁灭我国龙脉,以达到灭我民族的目的。
东洋迟早有天会沉没于海底,这是它们对未来国运的战略布局,并且该布局早已得到西方世界的点头认可。
到时候,这片土地上将不会留下任何活物,它们就可以赶在本土沉没前,占有这里,是这么个事。
而那个五十六人组成的山本榜单,可以说代表的是整个人间最强战力了,榜单之上,除了少数几个我能叫上名的前辈之外,其余基本全是血雨的成员。
一个月之后的国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势必会有大批国内修行人陨落,连我都不能保证自身存活,我当然不希望杨业和李富强也参与其中,白白丢掉性命。
可这俩傻子明显是被749的人员洗脑了,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说啥都不肯走,特别是李富强,这小子经历了多轮减肥失败,比之前又胖了一圈,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冲我嚷嚷:
“我不走!我师父说了,为国而战,是我辈道士的职责!”
胖子这话倒不假,当年抗战时期,全真,茅山,龙虎山,闾山等道家大派所组织的参战人数,是相当惊人的,可惜那时,我国早已全面进入末法时代,道士们参战前,往自个身上贴满各种金光神符,手提打鬼棒,大刀利剑冲锋杀敌,却接连倒在枪林弹雨之下,很是惨烈。
“再说了哥,这一年多以来,我师父带着我进行了死亡特训,你瞧瞧我现在的道行,我可不是来拖你后腿的。”
我细细打量着李富强,不禁轻咦,我上回在版纳撞见他,他还只是个小修罗,现在居然也冲入黄泉境了。
再看杨业,好家伙,我这个背尸工出身的傻大哥,在藏区的纳木错湖岸边的修行成果,是非常喜人的,如今的杨业,已经踏入到了地狱境的阵列中,道行和我旗鼓相当。
就在不久前,杨业被藏区密宗协会选为“小活佛”,该称号是对密宗苦修者的一种认可,并在几名红衣大喇嘛的引荐下,用秘法加持其神魂进入阴间,在修罗古国,成功观想了不动明王的忿怒法相。
杨业是个心中无任何杂念的老实人,自可轻松过关八狱之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阴间归来后,杨业也和我一样,也成为了明王座下的弟子,并被明王赐予一道神通:狮子奋迅。
作为十四根本印之一,狮子奋迅代表勇猛无上的菩提心,也是密宗刚猛外功的至高代表。
我死死盯着杨业,心神大震,此时的杨业光着个脑袋,膀大腰圆,胸前佩戴佛珠,手持二百多公斤的精钢禅杖,整个就一加强版的鲁智深,如今,此人代表着人间密宗的最强战力,其掌握的神通,远不止狮子奋迅这一种。
杨业,无疑会成为我方的一员强大战力!
沉吟一番后,我对二人道:“杨大哥留下,没问题,至于你这胖子,也随我进入地狱修行,一个月后,达不到地狱境,你就老老实实退出吧。”
李富强刚突破到黄泉境,道行尚未巩固,修行讲究一步一个脚印,强行追求速度,很容易走火入魔。
我给李富强出了天大的难题,目的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别来硬趟这浑水。
李富强面露难色,却不服输地拍着胸口,痛快地答应下来:“好,咱们一个月后见,这次,我师父特意为我炼制了三颗天宝丹,专门用来提升道行,你别说区区地狱境,天神通我能搞上去。”
我跟杨业说着过往,从给王老板的爹招魂,到手撕蛇相,这段路是杨业陪我走过的,回忆过往,我们都一脸唏嘘,李富强插不上话,急的在一旁抓耳挠腮。
我回头看向马义:“不是三个熟人吗?还有个怎么没来?”
马义指了指远方的员工休息区,我放目瞧去,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曼妙的身影。
是卢晓莹!
我看到这姑娘,顿时惊了一大跳,卢晓莹上身穿着件白色小吊带,下身是极紧且修行的深蓝色牛仔裤,多日不见,姑娘道行有所提升,人也比之前更美了,那凝脂般的白皙少女肌肤,紧滑到吹弹可破,整个人美的连天宫仙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在青丘的指引下,这姑娘一路从昆明赶来上京寻我,刚下飞机就被749的专员接过来了。
但她并没见过我的本体,此时,卢晓莹款款走到众人跟前,美目扫视一圈,迟疑道:
“李三坡?哪个是李三坡?”
我偷偷冲李富强使了个眼色,胖子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小爷我就是,你哪位?”
卢晓莹冷冷白了眼李富强,又看向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当初在镇妖庙下,吸收佛骨之时,我就已经看到了你的本来面目。”
“还记得吗?当时你骗我,说那是外道妖魔的相貌。”
我咬了咬嘴唇,拉着卢晓莹径直走进休息区,进去后我说小卢姑娘,你跑来添什么乱啊?
卢晓莹玉臂托着酥胸,上下打量着我,冷笑道:“行啊,李三坡,当初你骗我,说你本体是个瘸腿的胖肥宅,长相丑陋,结果你长这样。”
“你这种长相的男人,身边一定不缺美女吧?”
我扭过头去,沉默不语,卢晓莹直勾勾地看着我,走上前来,伸手抚摸我的脸颊:“长这么好看,不过是个花心大萝卜,有什么用呢?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李丑。”
我沉声道:“李丑已经死了。”
卢晓莹步步紧逼地贴上来,用热辣的目光注视着我,突然道:“亲我!”
我紧张的满手冷汗:“你可别胡闹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卢晓莹非常强势:“我不管,我要你亲我,现在就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辙,只好在她香喷喷的美丽小脸上亲了一口,她脸微微一红,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她说她在昆明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我。
我闻着女孩身上好闻的花朵香气,我说你不该这个时候来找我,一个月后,我就该出征上路了。
卢晓莹闭月羞花的小脸紧紧埋在我怀里,轻声哭着鼻子,她说,她已经知晓了血雨的因果,想跟随我和血雨决战。
这件事我寻思了很久,人家女孩大老远跑来找我,那既然来都来了,就顺道去地狱提升一下吧,但是我肯定不能让她去秦岭,别跟我扯什么民族国运,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这姑娘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带她去送死。
等卢晓莹收拾好情绪后,我们回到大厅,我跟马义说好了,一个月后,安排卢晓莹去港城避难。
众人都准备好了,依次顺着轻水罐外的铁梯往上爬,每一个进入极乐地狱的活人,都应该穿戴防护服,佩戴护目镜以及吸氧装置,那边的氧气浓度较低,空气中充斥着大量灼热的甲烷和硫磺,会严重刺激皮肤和呼吸道。
鉴于在场众人的道行,不需要任何防护也能直接进入。
“还有件事,关于应龙对你的呼唤。”
我爬到罐顶,一条腿迈进了轻水里,回头看向下方的马义,老头咳嗽一声,道:“在路桥公司事件后,我率领了一支由神秘人员组成的部队,进入秦岭地下,拆毁了小鬼子布下的死尸阵,救了应龙脱困,并且在那时,和它建立了精神联系。”
“三大龙脉,对应三只应龙,有两只已经被小鬼子用阵法害死了,我国目前仅存的龙,就只剩这一只了,它要是死了,咱们的龙脉也就完了。”
“应龙有事求你,这事不急,等一个月后再说不迟。”
我答应了声,跳进水里,冲众人使了个眼色,一起下潜,游入了地狱之门。
进门的刹那,潮湿的衣服立刻被灼热的空气烤干,我抖擞起精神,瞧向前方,心脏顿时悬到了嗓子眼!
这个世界的景象,由黑色和红色两种主色调组成,在我们脚下,是漆黑色的干裂土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火山灰,不远处,一条条赤红色的岩浆纵横交错,气温炎热异常。
天空呈现出墨汁般的深黑色,由上层地狱渗下来的尸油和死者血液,如瀑布般从天而降,这些混合了油脂的血液,在半空就被炙热的高温所蒸发,最后落入地面的是厚重的血雾,这些血雾堆积在地面,久久不散,刺鼻,令人作呕。
四下响彻着千亿亡魂的惨叫声,哭喊声,杀人心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透过浓烈的血雾看向远方,我们看到了洁白的沙滩,和碧蓝的大海,海边的草原上耸立着一栋栋奢华的别墅,那里是高层修建的“天堂”,地狱将天堂的一小部分保留了下来,用这些虚幻的希望,来挫杀死者的精神世界。
我,杨业,卢晓莹和李富强,众人注视着眼前场景,无不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是第九层地狱,是人间绝大多数人死后,灵魂的终点站。
把死者按一个简单的比例划分,至少七成死者,死后将直接坠入地狱,在这里接受无量劫的刑罚后,方可转世投胎。
余下三成死者,则会坠入饿鬼道,那边的情况也许比地狱好,但饥饿的痛苦是永恒的,一旦落入死物之手,其下场将比地狱更加绝望和惨烈,至少在地狱熬上万万亿年,还有出头之日,在阴间被死物吞食,这个人在六道就被除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一旦从猎物进化成猎手,那也意味着灵魂的人性被彻底磨灭,永世被困在阴间,完全失去投胎资格。
这么看,地狱和阴间没所谓谁好谁差,本质都是致死量惊人的折磨,只不过方式有所不同。
“不,相比阴间,还是这里的情况更糟糕。”
一只黄皮肤的恶鬼,从前方的滚滚岩浆中探出脑袋,这玩意长着人脸,秃顶,脑门上生长着两根锋利的尖角,身形佝偻,瘦小,双眼被抠去,只剩下两个血糊糊的眼洞,黄褐色的皮肉下,疯狂蠕动着类似蛆虫般的物质。
恶鬼竟然直接洞穿了我的心思,舔着嘴唇冲我尖笑,爬出岩浆,甩动着身上的火苗。
卢晓莹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玩意,吓的惊呼一声,躲到我身后。
“诸位,是来此地修行的吧?”
恶鬼全身不着一物,双腿间没有明显的性特征,它蹒跚着脚步,径直从我们身边经过,沙哑着嗓子道:
“随我来。”
我们跟随在恶鬼身后,朝着远方前行,路上它告诉我们,它是极乐地狱的狱长,名叫“剮眼”。
剮眼带着我们走到海边,在沙滩和岩浆的交界处,十余位经历过安乐死的高层,正一丝不挂地跪在地上,小鬼们用烧红的铁鞭,狠狠抽打着他们,用锋利的铁钩摘取他们的舌头,肝脏等器官。
这些小鬼通体血红,身高不到一米,个个头长尖角,面相怨毒,它们相当于这里的狱卒,它们的唯一工作,就是让这些死者品尝到最极致的痛苦。
有小鬼拿着一盘盘烧红的铁针,逼着他们吞下,还有往他们伤口里塞各种恶心虫子的。
这画面太恐怖了,我没法细讲,这些篮子被折磨的不停发出凄厉的杀猪叫声,每个人的双眼都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里满是深深的绝望。
剮眼向我们介绍道:“极乐地狱刚创立,还没来得及设立特色刑罚,目前全由这帮小兔崽子们自由发挥,等后续设备到位了,痛苦程度会极大增强。”
李富强指着那些人问:“这样下去,他们不会被玩死?”
“死?那可太便宜他们了。”剮眼伸出细长的舌头,舔着嘴唇坏笑:“每过一天,他们的伤势就会刷新,痊愈,在地狱,万物不死不灭,痛苦在无限叠加,永无止境。”
卢晓莹脸色惨白道:“所以,你们做的是替天行道,惩治奸恶的义举,可你们长的比鬼还可怕。”
“我尊贵,美丽的小姐。”剮眼冲卢晓莹微微鞠躬:“我们的长相,是由死者的内心决定的,我们只会长成他们最害怕的模样。”
“但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伟大的义举,不是吗?”剮眼笑的更阴损了:“地狱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警告世人,人们在人间犯下的恶行,在死后是要加倍偿还的。”
它用锋利如刀片的指甲,割开一人的脖子,手伸进去,一把拽出对方的喉管:“诸位是修行人,一定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我们一世世,在六道中反复生死,反复轮回,这一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想诸位在亲临地狱后,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我们要成为更好的人,我们的灵魂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升华,最终走向极善的终点,到那时,我们的内心只剩下无限的平和,包容万物的宁静与爱,我们将永远地脱离六道,前往更美好的高维彼岸。”
无法想象,一个双眼被剮去的地狱恶鬼,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剮眼告诉我们,在地狱修行,一旦开始打坐,四周无穷尽的炙热气息,会顺着修行人的毛孔进入四肢百骸,那感觉与烈焰焚身并无差别,修行人不得不咬着牙,拼上命,来抵抗这疯狂毁灭的炙热。
所以在这里修行的成果,是比人间强百倍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得保证自个不被烧死,前段时间749局在全国招兵买马,邀请了一大批修行人进入地狱修行,结果大部分人被烈焰烤成了人干,骨头都烧成酥灰了。
所以打坐的位置很重要,剮眼建议,在两地的交界处打坐最好,忍受不了炙热,可以立刻对面的海水中降温。
而边界处,这些死者体内爆发出的痛苦,绝望和怨恨,也能形成一股强大的高维能量,成为修行的助燃剂,帮助升华我们的灵魂。
我们四人,听从了剮眼的建议,在水与火的边界之地盘腿打坐。
修行正式开始。
别人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坐了两个钟头,就得起身换地方了,这点小温度,完全不够看的。
我站起身,朝着岩浆腹地走去,深入五公里之后,我坐在一条流速湍急的火河边,这时,空气的温度早已过百,我坐在河边的巨石上,开始吸收四周的热浪。
在我前胸,出现了一面急速流转的气旋,方圆十几里的滚烫热浪,被疯狂吸入气旋,进入我的四肢百骸。
全身衣裤,顷刻间被烧成了灰烬,我像被塞入了焚尸炉,全身直冒黑烟,灼热的疼痛席卷全身。
还不够!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点小火苗子,跟挠痒痒的似的,还远远不配我用尽全力去抵抗!
我睁开眼,双目喷出火光,看向更黑暗的远方。
起身,继续前行。
越往深走,气压就越大,迎面而来的火浪,如硫酸般泼洒在我全身,在剧烈疼痛的同时,我却感到无比的舒坦,所有毛孔都彻底舒展开了,在恐怖高温的作用下,我感到筋骨,皮肉都得到了淬火的锤炼。
不,这还远远不够。
我用了半天时间,独自来到了地狱的腹地,回头瞧去,后方的海岸线早已消失在了视野中,此地的气压已经突破到了一万吨,温度更是高到无法估算。
就从这里开始吧。
我一丝不挂的席地而坐,闭目,疯狂吸收着此地的高温,用地狱的毁灭烈焰,净化这脆弱的身体。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剮眼瞬移地出现在我面前,它手中拿着个类似怀表的装置,看的直摇头:
“温度,7703度,压强,一万零二百个标准大气压,你知道你在哪吗?把一个密封的高压锅丢进熔岩深处,锅里的人就是你。”
我终于能够调动全力,来抵抗体内的烈焰了,我清晰地看到,丹田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五脏六腑仿佛都成了烧烤,只差一点孜然了。
如果没有地狱境的恐怖修为支撑,我早被烧成一滩骨灰了。
疼痛,剧烈的疼痛,疼的是如此的精彩绚烂。
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我不得不全力对抗烈焰的折磨,只用了半个多钟头,道行就有了松动,这时,青丘的声音传入耳中:
“李狐狸,你修行到今日,是时候压缩道行,让修为原地止步了。”
“这么做有万般好处,力量,速度,爆炸力,肉身强度增长的同时,却把修为压死在地狱境二重天,将来可以随心所欲,随时解开桎梏,一飞冲天!”
“用这种方法来冲击天神通!最好不过!”
我咬着牙点头,按照师父传授的窍门,开始压制道行。
三天之后,我迎来了数次突破,我将道行卡死在了地狱二重天,可理论道行早已经突破到了五重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全身的皮肤,因为此地恐怖的高温,而变得皱缩,干瘪起来,很好,我满意地笑着,这里的高温,是完全足够杀死我的,我也将利用这片岩浆湖,将道行一口气拉升至地狱级九重天!
正要赤着足下湖,我目光无意间瞧见,湖对岸有几处低矮的民房,有一户人家窗户上还亮着灯。
“那里是?”我预感到一丝不详,指了指湖对岸。
剮眼顺着我目光瞧去,嘿嘿一笑:“在地狱,这种伫立于荒野中的房屋并不罕见,那里是地狱种的家。”
“它们起初都是普通的死者,因为承受的刑罚太狠毒,太漫长,在无尽的血腥折磨中,它们的意识,记忆和仅存的人性,被黑暗所吞噬一空,它们渐渐朝着黑暗进化,演变成了这种非人,非鬼的可怕物种。”
“失去折磨价值后,地狱将它们放归野外,让它们自生自灭,就这样。”
我回头看向剮眼,从它的神情中我读到了深深的恐惧,于是我笑了:“原来你们,也有害怕的东西。”
“你不了解地狱种的可怕!它们会吞噬,吸收它们所见的一切!”剮眼五官开始扭曲,低头看了眼怀表:
“空气压力:四百万个标准大气压,温度:九万七千多度!”
“天哪,这种温度,这种气压!哪怕是最坚硬的钻石,也会在数秒之内被压成液态!”
剮眼冲上前拽我胳膊:“这位阎王爷,你听我句劝,快点跟我回去吧,别一会惊动了湖对岸的那些地狱种,到那时,想跑都跑不掉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一把推开它,赤着足走进岩浆湖。
如果没有诸行无常法印,在这种恐怖的高温之下,任何物种都注定无法存活,天神通来了也不能好使,可是我亲爱的朋友们,诸行无常向我们揭露了一个残酷的高维真相——我们的一切所见,我们产生的一切行为,都是无常混沌的。
此法印,直接指向六大本源之一的【熵增本源】,即你若是无法最终脱离六道轮回,那么你的一切行为,一切果,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诸行无常看来,我进不进入岩浆湖里泡澡,会不会死在里边?地狱种出不出来?这些问题都不重要,甚至就连这片地狱本身存在的“态”,都是被该法印所完全否定的。
所以火焰,熔岩和高气压,都伤害不到我分毫了,连地狱本身都不存在了,这些虚无的表象,又算的了什么呢?
在这一刻,我进入了一种禅的境界,这是我与自身灵魂之间进行的一场证量,证过去了,我将直接冲至地狱九重天。
证不过,后续的血雨决战,修罗道也就统统不存在了,我的故事,也将在这里迎来终结。
我进去了,橘红色的熔岩快速淹没我的身体,我悬浮在熔岩之中,一点点朝着湖心飘去。
“疯狗!我没见过你这样的疯狗!”
剮眼站在湖岸边,颤抖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六道之中,无人能在这种高温中存活!”
“就连地狱的主宰也不能!”
“你这是在自杀!你若是死了,中阴势必会迁怒于我!”
剮眼急眼了,我如果是个无名小卒,它才不会在乎我的死活,我是阎王,我背后是中阴,这就不一样了。
它试着用脚掌触碰岩浆,疼的连声哀嚎,这种程度的恶鬼,普通岩浆对它如同温泉,可这片火湖,是整个第九狱最热之地,这其中蕴含的死者憎恨,是它无法承受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朝着湖心缓慢漂移着,法印如同黑洞般在我丹田之中运转,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这方岩浆,和人世间的冷水湖并无差异,唯一折磨我的,唯有死者们荡气回肠的憎恨。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我脑海中,我被迫接受,并读取它们可悲又罪恶的一生,它们就在我头顶,在那个被冠以【无间】之名的第八狱服刑。
至少九千亿死者的哀嚎声,咒骂声在我耳边徘徊,它们正试图将自身的巨大痛苦倾倒给我,希望借助我这个容器,能让它们好受点。
我接纳了这些痛苦,于是,阻碍我灵魂飞升的桎梏,也像爆竹般一层层破开!
我按照青丘传授的法门,将境界锁死在二重天,可真实境界却从五重天,一口气冲到了八重天!
“不行了!”青丘见状不对,立刻向我发来预警:“李狐狸,你照这个程度发展下去,怕是要在地狱突破至天神通了!”
“地狱是最底层的下界,是无法承载天神通这种存在的,你一旦突破,会导致地狱的崩塌!”
“到那时,你会被雷劫当场抹杀!”
我连忙问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往下压!压到地狱境一重天!不!还不够!压回黄泉境吧!”
我为了不给自己招来雷劫,不得不将道行强行压回到黄泉境七重天,可我还没到达湖中心呢,我的真实道行就已经到达地狱境九重天了。
距离天神通,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种高强度的高维压缩,只是暂时的,其实不止地狱,人间虽然存在极少量的天神通,但目前的人间规则,同样不允许再出现新的天神通,阴间也是如此。
强行突破,只会遭致雷劫抹杀。
整个六道,目前只有修罗道和天神道这两大世界,会接纳这种至高战力的存在,等我将来去往修罗道,落地的一瞬间,我会释放压缩,在那里完成天神突破!
事就这么个事,你们知道就行。
飘到湖心后,我这个容器已经彻底满了,我再也接受不到第八狱死者的憎恨了。
我在岩浆上仰泳,目光透过湖面上的血雾,看向湖两岸。
在我右侧的远岸上,从那几座民房里走出几个人影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地狱种的真容,这些玩意和阴畜生有点类似,它们的手脚位置全反了,以至于它们不得不像蜘蛛一样爬行,它们的头发垂在地上,无数张扭曲,可憎的小人脸,在它们面部剧烈浮现着,蠕动着。
地狱种没有具体的五官,它们的脸有脸盆子那么大,上面浮现出上百个拳头大的人脸,这些人脸挤在一起,互相撕咬,咒骂着。
地狱种的脸,是心理医生们的终极梦魇。
它们出现后,快速爬到湖岸边,直勾勾注视着我,它们的身体皮肤呈现出病态的死灰,它们的内脏生长在皮肤之外,这导致它们像刚从血里捞出来似的。
而在湖岸的另一边,狱长剮眼已经逃没影了,这时,岸边出现了三个活人,分别是杨业,李富强和卢晓莹。
三人一路寻我,寻到了此地,由于高温导致衣物全部被焚化,三人全身皆不着一物,介于此,胖子和杨业走在最前面,卢晓莹位置靠后。
我让三人在湖岸边打坐,感悟诸行无常的奥义,啥时候悟出来,啥时候也能像我这样下湖游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四只地狱种踏“浆”而行,径直冲我扑来。
我手一抬,随意点出四道血歌,四只地狱种身体僵在湖面,身爆而死。
开玩笑,你地狱种再牛比,能牛过我?就这地狱境九重天的实力,连地狱都快容不下我了,杀你这几只小臭虫,那还不手到擒来?
处理完这些臭虫后,我看向湖对面,三人盘坐在湖边,按我传授的心法艰难修行,每人皆面露浓烈痛苦,全身大汗淋漓。
卢晓莹本是青丘的爱徒,在版纳就接触过诸行无常,当时没能学会,这回在高温高压的地狱之中,没一会就领悟出来了。
她睁开眼,站起身,咬了咬嘴唇,一步步朝着湖中走来。
“别怕!这些岩浆看似炙热,却只是死者憎恨形成的虚无之物。”
我边朝着卢晓莹游去,边点醒她道:“运转诸行无常!化解痛苦,利用这些憎恨来提升道行!”
卢晓莹有惊无险地游到我身边,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女孩笑着看向我:“就像瑶池。”
“对,就像瑶池。”我抚摸她美丽的小脸。
我们一丝不挂地在岩浆湖中畅游,李富强和杨业二人,依旧在岸边专心领悟着,卢晓莹本就是万年难遇的修行圣体,在我的陪伴下,姑娘道行不断突破,没多久也到达了地狱境。
“可以了。”我指了指对岸的民房:“去那边休息会吧。”
姑娘低头看了眼胸前:“可是,我没穿衣服。”
我说大家都是修行人,没人在意那个的。
卢晓莹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们游到对岸,上岸,走到其中一栋民房之中。
这里是地狱种按照生前的本能,所建造的房屋,内部家具齐全,收拾的还挺干净。
我俩进屋后,找了个沙发坐下。
“你不是说不在意吗?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小卢姑娘粉腮羞的通红,纤细洁白的玉臂死死护着要害。
我笑了笑:“不在意那种话,鬼才会信啊!”
“你?臭流氓!”小卢姑娘脸更红了,挥舞着双臂扇我,被我一把捏住两只手腕,反剪过去。
于是,在那天,在极乐地狱的边荒民房中,我和小卢姑娘好上了。
好了还不止一次。
有北宋词人周邦彦写词道: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又有诗言道:
灯光影里,锦帐之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希耳中,喋恋蜂溶,未能即罢。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玉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
正所谓:
两情浓,销金帐里鏖战,一霎时魂灵儿不见,我和你波翻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滚,香汗交流,泪滴一似珍珠串,枕头儿不知坠在那边。乌云髻散了乱挽一霎时雨收云散,舌尖儿一似冰冷。双手搂抱心肝来也,哎,似睡不着,朦胧磕眼。心肝,哎,一个昏昏,一个气喘。心肝,嗏,哥哥,腰痛,小妹子酸。
又好似: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宋代,李清照)。
这件事,被古代这帮搞艺术的文人们来来回回反复描绘,古人都知道,这是一笔人间最美好的勾当,最值得被最华丽的辞藻来重点描写。
很多老爷们活在这世上,脑袋里想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所以你看像这种按摩,妹子陪玩,妹子陪看电影之类的擦边产业,只要关系打点到位了,在任何年代都能赚钱,为啥,男的就乐意花这个钱。
这一刻,花开,花灭,花又开,反反复复开了灭,灭了又开,你说我这人俗,可我早就讲过,我们评判异性美丑的一切标准,都是奔着繁衍后代这个主题去的。
咱们来人间的使命,就是这个。
而征服小卢姑娘这样的人间最美女神,无疑给这个使命,增添了巨大的成就感。
这事到此为止,后续部分略过,只说大战五个小时之后,小卢姑娘早已哭成泪人,休息片刻后,我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些干净的旧衣裳,让她穿上。
我又在屋里找来半包香烟,点着抽了几口:“人间快完蛋了,你一会直接回去,马义已经给你办好了手续,你今天就去港城。”
“我家人也在那边,你过去以后联系欧阳薇,她知道你的事。”
卢晓莹潮红的小脸依偎在我胸前,胸膛急促起伏着,擦着泪问我:“师父,你都是地狱境九重天了,你还斗不过血雨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伸手一摸,女孩甜美的脖颈上全是汗,而极致饱满的胸脯紧贴在我身上,香的人直犯迷糊。
我拿着本旧杂志给她扇着:“山本榜单上的人全是人间妖魔,天神通之辈大有人在,我目前这个状态,怕是依旧上不了榜。”
现在不比从前了,上世纪三十年代抗战期间,那时的人真的一呼百应,为国而死眼都不眨一下,这样的人在今天怕是不能存在的。
我想象着一个月后的那场决定人间生死的血战,心顿时冷了下来。
和卢晓莹又缠绵了片刻,我把她送回了人间,分别前我们依依不舍,这可能是我们师徒二人最后一回见面了,我是个极讨厌儿女情长的人,面对美如花开,深情款款的姑娘,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憋半天来了句,好好修行!
给卢晓莹送出去后,我返回到岩浆湖边,此时杨业和李富强也总算领悟出了诸行无常,两人已进入湖中修行。
我站在湖边,转身瞧去,见剮眼躲在远处一块石头后边偷窥我,我伸手朝它隔空一抓,直接就给吸过来了。
剮眼被我掐着脖子,身体悬空,惊恐地问我:“你?你要干嘛?”
我松开它,指了指头顶的漆黑天空:“你把我送到上一层去。”
“上一层?”剮眼半躺在地上,惊恐地连连后退:“我就知道……你果然疯了!”
“上一层,那里可是第八狱,无间地狱!整个地狱里最恐怖的地方!”
我跟青丘商量过这事,境界这块,我已经提升到极限了,我目前将修为强压至黄泉境八重天,实际境界已经是地狱级九重天了,再要往上蹦跶,那就要吃雷劫了。
接下来,还有两个方面要提升,首先是【夜修罗】刀法,此刀法本就是六道之外的外道刀法,最早出现在修罗道,夜修罗,可细分为入门,精通,完美,至臻四境界,以我目前的身体条件,已经具备了让夜修罗的入门条件。
夜修罗这三个字,在修罗道人人皆知,千百年来,却无一人能将此刀法练至入门,据说曾经最伟大的修罗王,其境界已然远远超越天神通,达到无限圆满的大境界,可连这样的人,苦练此刀法千年,都未曾入门,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此刀法一旦入门,那爆发出来的威力是相当恐怖的,夜修罗的最大特点就在于【隐瞒杀机】,其出刀角度和攻击部位完全无法预估,速度更是快如鬼魅,导致敌人根本无法做出防守,甚至连刀光的残影都没瞧见,就人头落地,身死道消。
我若是能将夜修罗练入门,我近身斗法的弱点将被完美弥补。
鉴于夜修罗逆了天的入门难度,青丘提议我去无间地狱练刀。
这个提议大胆又冒险,可谓疯狂至极。
在无间地狱,关押着人世间,乃至无数平行宇宙中最阴损,最怨毒的亡魂,数量何止千亿,这些亡魂在漫长到永恒的残酷折磨中,人性早已被彻底磨灭,变成了比地狱种更恐怖,更危险的物种。
地狱将这些物种,称之为“大怖”,大怖只存在于无间地狱,每一只大怖,都是地狱境级别的鬼物。
将一个活人送入无间地狱,就好比将冰块扔进沸滚的油锅里,这个人会在0.1秒内,被大怖们分食一空,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来。
夜修罗凌驾于六道之上,连最伟大的修罗王,都把这玩意学不明白呢,所以我必须去无间地狱,在和亿万大怖的血腥厮杀中练刀,这是让刀法入门的唯一途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青丘的提议下,我将携带一把寻常铁刀进入,在无间地狱,我会用大怖的血来养刀,等我出来时,这把刀将成为让血雨胆寒的无上兵器。
另外,三宝印的第二法印:诸法无我,也必须在无间地狱中领悟。
当领悟了第二法印后,催眠,控影这样的邪法,在我面前的威力将极大削弱。
其实这事一点都不难理解——无间地狱确实可怕,但如果我在那里都无法存活,那接下来和血雨的国运之战,也就没我啥事了,大可不必去给国家添堵。
目前唯一的问题是,无间地狱,有进无出,这是永恒不变的地狱铁律,哪怕地狱的最大老板也无权从中捞人,我进去了,我最后该怎么出来呢?
我低头瞧向胸前的阎王印,这玩意可以让我从无间传送到中阴吗?
道家的破地狱咒呢?
“这些都不行。”青丘坐在一颗树下,边吃着胡萝卜炖鸡,边摇头:“我有一法,能助你逃离无间地狱,你放心地去,你只需要确保你能在亿万大怖的围攻下,活到最后。”
我轻声答应着,面露杀机,朝着剮眼步步靠近:“我要一把刀,还要你送我去无间地狱。”
我没有说什么威胁它的话,这只恶鬼能当上极乐地狱的狱长,就说明它不是傻子,它亲眼见证了我在岩浆湖的修行,也深知拒绝我的下场,虽说地狱的规则是除却地狱种之外,万物不死不灭,但我完全可以把它拖到人间宰杀。
“刀简单……”剮眼慌乱地爬起身,踉跄地向后跑去:“但是去无间地狱之事,我要请示上级。”
“你等我下。”
等剮眼逃开后,我端坐在湖边,目视湖中苦修的杨业和李富强,这两人身份特殊,一个是我表弟,一个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友,血雨之战,我本不希望这两人参与,也好,两人经过这一个月的地狱苦修之后,一定会成为我的强力伙伴。
只是,你俩可一定别死啊!
再加上那个刘能,以及告密者,这就是我们这边的小队雏形。
半个多小时后,剮眼回来了,双手费劲地拖着一把沉重的大铁刀,它居然把用来切除死者肢体用的虎头铡给拆了下来,此刀一米多长,整体浑厚无边,刀背上镶嵌着金色的龙纹,有点屠龙刀的造型了。
我接过刀耍了几下,刀重约半吨,我抓着轻如一团棉花,用起来相当趁手。
剮眼请示上级之后,对我的态度大变,恭敬无比地冲我弯腰鞠躬:“照理说,地狱没有送活人去第八狱的先例,但我的上级得知,贵客是中阴阎王,身份尊贵,又是明王座下弟子,故决定特意为贵客开一次先例。”
“但是咱们只负责送您进去,您要是在里面……发生意外,咱们地狱是不担责任的。”
剮眼拿出一纸文件,要我签字画押,完事后它将文件叠好,塞进嘴里,咀嚼了片刻,哇地吐出一个红色的卷轴。
它展开卷轴,开始念诵其中内容,卷轴由繁杂的地狱文字书写,念诵完毕后,霎那间天摇地动,四周的岩浆剧烈翻腾,天空中裂开一道口子,一根血红色的光柱径直打下来。
我手提铁刀,深深吸了口气,走进光柱中。
……
【声明】
我大可不必受此苦难。
那个所谓的夜修罗刀法,我即使不学也无关紧要,从阴间归来后,我一直将我的人生目标,定位于修罗道,我做出如此疯狂的寻死行径,只是为了对抗血雨,为了保全人间龙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件事本没有我的因果,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自找的。
以上,望诸位周知。
无间地狱,位于地狱的第八层,是整个六道最恐怖,最凶险之地,没有之一,这里只收容罪孽最深重,最怨毒,最扭曲,最无可救药的灵魂。
电影《无间道》正是取名于此,无间二字指佛教中的“阿鼻地狱”(梵语:AvīciNaraka),所谓阿鼻,是指空间,时间,痛苦都没有停止,要无休无止地从死而复生、生而再复死,没有间断,因此也被称为是无间地狱。
《涅盘经》第十九卷有记载:“佛曰: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什么意思呢,我们之前讲,地狱万物不死不灭,这个规则在无间地狱,会以另一种方式展现:这里没有具体的刑罚,一切痛苦皆来自于同胞的互害,以及永恒时间的折磨。
坠入无间地狱的死者,会不断重复从生到死的过程,每一次被同胞杀死后,它灵魂和阴身的痛苦就放大十倍,以此叠加,人们在这里反复被杀害,反复死去,直至人性磨灭,成为大怖。
说那光柱在我身上一照,我当场就断片了,晕乎乎啥都不知道了,只隐约地感觉自己在向上方飞升,进入到了天空的裂隙之中。
在灾厄的幻觉中沉睡了许久,我终于醒来了,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
这里,和我想象中的无间地狱有很大差距,这个房间有二十来平米大,正中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放满了各种冷兵器。
房间里加上我,一共有十来个男女,这些人和我的处境相同,也是刚醒来不久,大多数人脸上都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之类的问号,有个别几人的脸色却很是冷静淡定,显得不慌不乱。
铁刀依旧在我手里,我抓着刀站起身,好消息是,在无间地狱,我的道行没有受到任何压制,我依旧是地狱境大圆满的大能。
只要境界在,剩下的就好办了,这样的我,想出事其实也挺困难的。
房间光线阴暗,在我后方有一扇窗,拉着黑色窗帘,我掀开窗帘瞧向外面,玻璃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我只模糊看到,外边是城市景象。
我微微感到诧异,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无间地狱,显得很突兀。
青丘在野狐禅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一点都不突兀,这种场景,会让死者想起生前,等于是变相加重死者的痛苦。”
“如果是岩浆,血海之类不贴近现实的场景,反而才无感呢。”
我转过身,看向房间里的男女,这些篮子大部分都是刚坠入此地的生魂,它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妇女惊恐地后退着,尖叫着大喊道:
“我们被人绑架了!绑匪想要什么?赎金吗?”
“绑架个叽霸啊。”一个脸带刀疤的丑陋青年恶笑道:“你们这帮新人真的是蠢!你们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
“而且是最臭名昭著的无间地狱!”
刀疤青年狠狠吐了口痰,大步走到桌前,抄起一把铁锤把玩起来。
“他说什么?地狱?他疯了吧?”众人纷纷表示怀疑,但很快,它们就从断片状态下清醒过来了,当生前的种种过往涌上心头,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接连发出懊悔又凄厉的哭喊声。
一光头愤怒地捶打着墙面,指着天花板怒吼:“我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我死后会坠入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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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柄青年回头,看向那个发出抱怨的光头,嘿嘿怪笑:“你特么的还有脸质问六道?我告诉你,六道是最公平的,在场的各位,生前是什么下贱猪狗德行,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坠入此地之人,没有一个是叽霸无辜的!”
众人沉默,低头不语,回忆起生前往事,每人心里都藏着鬼,青年见众人都乖巧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指向大门上方的计时器: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五分钟吧,五分钟后,大门开启,诸位在无间地狱的旅途,也将正式展开!”
我静静潜伏在墙角的黑影中,没吱声,这些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人间猫狗,没资格做我的刀下亡魂。
我要找的是大怖,大怖在哪?
房间里闹哄哄的,有人哭闹,有人出神地回忆往事,有人害怕的尿湿了裤子,一个油腻的中年男来到桌前,问刀柄青年:
“兄弟方便说下么?咱们要在这无间地狱,服刑多久?”
青年用懒散的腔调地答道:“这里的时间,以劫为单位计算,虽然有具体的数字,但还是把刑期理解为永恒吧。”
“一千万年前,第一个被无间地狱收容的死者,目前也只度过了刑期的亿亿亿亿……万分之一。”
青年口中的每一个亿,都犹如一把杀人的尖刀,狠狠剮着在场众人的心肠。
那中年男脸上肥肉一抖,想了想,又问:“这些武器?是?”
一个大学生造型的小伙抢答道:“我知道了!这里类似末世僵尸游戏,这些是我们的起始武器,一会大门开启后,我们要躲避尸潮,寻找食物求生……”
小伙话没说完,被刀疤青年拽住衣领,一顿疯狂的大比兜子,抽的这小伙眼镜破碎,一张脸肿成了猪头:
“游戏是吧?游戏是吧?啊?我草你吗的,你把无间地狱当成游戏?老子这么多年,在这饱受折磨摧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把这当游戏?”
青年边抽边大骂,众人上前将他俩拉开,这时有人就问那青年了:“你消消气,我们刚来,啥都不懂,麻烦你给咱们说说,这些武器是用来防身的吗?”
“对啊,还有什么注意事项,麻烦你给咱们讲讲。”
有个年轻姑娘来到桌前,选了一把消防斧,抓在手里挥舞了几下,冷声道:“我来给你们讲吧。”
这姑娘23,4岁,长发漂亮,长得还挺漂亮,牛仔裤勾勒的玉腿修长撩人,众人都瞧向她,姑娘就开始讲了:
“首先在无间地狱,每个人死后都会立刻复活,每死一次,痛苦提升十倍。”
“这些武器,是用来杀害对方的,当大门开启后,每个人的肉体,都会品尝到前七狱相加总和的幻痛!包括上刀山,裹着面粉下油锅,凌迟,五马分尸,无麻醉活体解剖,碎尸万段等等。”
“想要减缓痛苦,唯有杀人!”
姑娘双眼阴冷,无情地扫视众人:“杀人杀的越多,痛苦就越小!”
刀疤青年补充道:“她说的这些,还只是开胃小菜,一会出去之后,在外边有几个东西你们要小心。”
“一个叫做食霾,生前贪得无厌之人,死后会降生于无间地狱,成为食霾,食霾永远饥饿,会吃掉所见的任何死者。”
“还有一个叫大怖,大怖浮在空中,如果你们的杀人数量过少,大怖就会降下来处决你。”
姑娘也补充道:“可如果杀人数量过多,则会引来【魔】,魔是什么,你们无需知道,希望你们永远也别遇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倾听,远处有一对小情侣,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据说智商过于低下的人,死后很难回忆出生前过往,两人可能把这当场某种剧本杀了,觉得无叽霸所谓。
有人问:“那我们出门后,具体该往哪走呢?”
姑娘面无表情地答道:“随便,去哪都一样,你可以留在原地,或者找个安全场所躲避,但在痛苦的驱使下,你无论如何都要杀人,而所有人最后的下场,唯有被杀,死后你们会复活在这个房间中,继续重复这段死亡之旅,如此反复,永无止境。”
“但是要记住,每死一次,七狱刑罚叠加后的痛苦,就会提升十倍!所以尽量少死吧,死亡次数太多,你会疼的寸步难行,直至最后意识消散,成为悲惨的大怖。”
“我们至少熬个几万亿年,还能出去,大怖成为了无间地狱的一部分,永生沉沦,再无出头之日。”
姑娘指了指身旁的刀疤青年:“我们都死过很多次了,作为老手,我们把规矩说给你们,我们也可以适当减轻一些痛苦。”
人群中再次传出哭声,有人止不住地哀嚎:“可是……可是这一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姑娘单手叉腰,冷笑起来:“蠢货,能让你舒服,能让你片刻安静,这里还能叫无间地狱吗?”
“你们来到这,就是来受苦受罪,承受无尽折磨的!折磨只要启动,就永远不会停下!只会越来越疼!越来越绝望!悲惨!”
众人沉默片刻,一窝蜂地涌到桌前,开始争抢武器。
“很好,很好。”刀疤青年阴损地笑着:“一会开门后,你们可千万不要死在我手里啊。”
“我杀人讲究慢,喜欢一刀刀细细宰割……”
姑娘想了想,突然道:“哦对了,女的,要特别小心,在这里,虽然奸杀事件的受害者中,也有不少是男性,但女性,特别是有姿色的女性还是占大多数。”
我没必要听这些人哔哔,我听,只是大概想了解下无间地狱的真实,免得回去了别人问我,我啥都讲不出来。
五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大门开启,众人各个手持武器往外走。
那个漂亮姑娘起初没留意到我,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无意间瞥向我,姑娘冰山冷漠的眼神,在看到我这张脸的瞬间,立刻被打入凡间,眼珠子都看直了。
当瞧见我手中的厚重铁刀后,姑娘倒吸了口凉气,连忙追上来道:“普通人拿不动这么重的刀,你是修行人吧?”
“我们可以合作,共渡难关。”
我当然不可能理她,甚至连多瞧她一眼,对我而言都是精神玷污。
这姑娘平日里可能早习惯了被各种男人跪舔,觉得女孩长的漂亮,被男的跪舔是天经地义的,这好不容易碰上个不舔她的男人,长得还这般好看,姑娘对我更来兴趣了,紧跟在我身后,在我耳边悄声道:
“我活着的时候,也修行过几年,我知道一个地方,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摆脱一切苦难,那里,算是这方世界的一个小BUG……”
“你如果肯保护我过去,我愿意,和你发生任何事。”
她脸可能红了,可能没红,我不知道,出门后是个巨大的长廊,长廊两侧有无数像我们这样的房间,新来者和被杀死后复活的老人,源源不断地走出房间,十米宽的走廊被挤的水泄不通。
出了屋,上方七狱叠加的刑罚之痛,就找上了这里的每个人,整个走廊里响彻着人们剧烈的哀嚎声,痛哭声和咒骂声。
我有个同学割痔疮,我去医院看他,你站在走廊里,你听病房里那些人发出的叫声,那根本不是人发出来的,那完全是被屠宰的,类似驴马的畜生叫声,抱歉,我想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这些声音了。
我并不属于无间地狱,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我就是觉得这帮煞笔挡路,烦,于是我提刀就砍,四周一片血红,残肢断臂和破损的器官乱飞,三两刀下去,砍死了百八十号人,立马就好使了,人们自觉地朝两侧猛挤,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写给未出世的孩子】
我从未当过父亲,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在我30岁之前的岁月中,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对抗着最阴森,扭曲的敌人,我从一次次斗法中吸取经验,在静坐中反省内心,提升道行,空闲的时候,我也和几个人间最美丽的姑娘发生过关系。
其中一个,是你妈。
我承认,我是一个懒惰,鲁钝,没什么大本事的人,可我是幸运的,我有一个很棒的师父,在她的指引下,我不但活到了现在,也在这座山峰上越爬越高,上面的寒风阴冷,暴虐和刺骨,它们随时会将我拽入深渊。
熵增本源告诉我们,宇宙万物都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寂灭,我也知道,终有一天,我将迎接我的命数,迎来最后的陨落。
我亲爱的孩子,我在你妈妈的银行卡里存入了一笔巨款,它足够你们母子一生衣食无忧了,但除了钱之外,我留给你的只有这封信了,你要知道,人世间最阴暗,最扭曲的东西,莫过于人心,我们是个非常擅长内斗和互害的民族,在这片土地上,他人即地狱。
你更要知道,你这一生所见的那些陌生人,死后都将坠入一个叫做无间地狱的地方,你是我的孩子,你当然和他们不同,将来的你,一定是一个正直,勇敢的人,你无惧人生中的任何挫折和不幸,并能运用你的力量和智慧,冷静,妥善地处理任何危机。
无论你是男是女,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李家强大的基因,确保了你对待敌人时,一定是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你会让你的敌人畏惧和胆寒,你的阴森手段,一次次出乎它们的意料,让它们深深地懊悔当初,不该选择和你作对。
孩子,你需向我保证,无论你将来从事何种行业,你一定要处在这个行业的最顶峰,我要求你活的勇敢,自信,多谋且内敛,即使目前的困境让你产生挫败感,也无需担心,你一定会克服困境,收获巨大的成功。
这样的你,即使有一天身处地狱,地狱也会颤抖地拜服于你脚下。
因为你是我李三坡的孩子,你生来,注定伟大。
……
在走廊众人敬畏,恐惧的目光注视下,我踩着残尸断臂直行,那姑娘一直跟在我身后,高昂着头,神色得意中带着无尽高冷,似乎是在向众人炫耀,我这尊神仙是她新找的靠山。
走出建筑,外边是城市的街道,我大概描述下无间地狱的场景,其实这里单论造型,是完全比不上阴间的,阴间漫天大雾,天空落纸灰雨,落死尸,行走在大雾中,每前进一步都如临深渊。
无间地狱的天空是灰白色的,这里光线非常强烈,城市的街道十分整齐,道路两侧的建筑物也干净敞亮。
有几个不对劲的地方:我一走出去,双脚就踩进了血水里,地上到处都是血,浅的盖过脚踝,深的及膝。
密密麻麻的人潮,像沙丁鱼罐头般挤在街道上,挤的密不透风,我粗略估算,光是眼前这条街道上的人数,就超过了一百万人。
其他街道上的人数,只会比这里更多。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巨大的痛苦和绝望,这里没有刀山油锅,可人们承载的肉体痛苦,却是上方七狱叠加的总和,这一定是远超刀山油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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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挤在一起,每个人都疯狂地挥动着刀具,砍杀着身旁之人,原来脚下的血水,是这么来的。
这盛世,即使最铁石心肠之人见了,也会心生骇然,这里没有敌我之分,人们都在随机砍杀离自己最近的同胞,不断有人被杀死,倒地,然后街道两侧的建筑物里,新入地狱之人源源不断地加入进来,人潮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人海。
无数人海连接在一起,形成了无间地狱。
也有人的心思不在杀人上,我看到几个男的,强行拖拽着一个女孩,进了一个空屋子,很快,里面就传来撕衣服声和女孩的哭喊声。
在这里,在规则的作用下,人性的恶被放大到了极限,人们在杀戮中愈加的疯狂,嗜血,有人在血水中捞起断肢,贪婪地啃食着,有不少女的已经彻底崩溃了,跪在血水里仰天疯叫,她们的脑袋很快就被同类用铁锤敲的稀碎。
于是整个城市上空,响彻着厚重,低沉的惨叫声,痛哭声以及畜生被宰杀时发出的叫喊声,亿万个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杀人心肠的灵魂挽歌。
我皱了皱眉,这些猪狗不如的男女,对我而言只是无用的累赘,我就算杀十亿男女,也无法让刀法入门。
我站在路边,随意削砍着靠近我的人,目光越过地面上的人潮,瞧向天空。
在城市空中,同样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全身包裹着红光,双眼紧闭,每个人的耳边都长着副鱼鳃,它们在空中不停做出游泳的姿态,动作空灵,迟缓而吊诡。
“这些就是大怖。”见我注视天空,身旁的姑娘很有眼色地解释道:“一个人被杀死的次数太多,最后就会变成大怖,它们之所以闭着眼,是因为它们在做梦,大怖永生永世,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每一个梦都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当然,每一段人生都是从头悲催到尾,尝尽人间一切悲苦无情后,再以最残忍的方式离世,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段又一段的人生,永无止境。”
姑娘长叹一声:“我们每个人,最后都会变成大怖,这只是时间问题,比起地面上的人,大怖的痛苦更加撕心裂肺。”
我注视这些在天空游泳的大怖,每一只脸色都痛苦到扭曲,她这段话说的非常恐怖,按她的说法,每一个命运悲惨的人,其实都是无间地狱中的大怖,一段又一段灰暗的人生,永无止境。
我抬了抬手指,用血歌点向一只女性大怖,一道红光射出,在那玩意眉心正中打出个血洞。
大怖疼的连连哀嚎,可就算这种疼痛,都无法让它从梦境人生中醒来,它眉心的血洞迅速愈合,消失,它闭着双眼看向我,快速朝我游来。
“哥?你干什么?”姑娘见我引来大怖,吓的花容失色,连忙后退:“这玩意杀不死的!而且会为你招引来所有大怖!”
我冷冷看向她:“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不想死滚一边去!”
每一只大怖,都是地狱境级别的死物,这只也不例外,当它接近到我身边时,它身体里爆发出阴冷到致命的死气!死气弥漫在街道上,顷刻杀死了数百人!
我握紧刀柄,迎着死气上前一步,按照青丘所传授的夜修罗心法,铁刀自下而上甩出,这把寻常的铁器,在火焰轮止的加持下锋利无边,将面前的大怖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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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怖尸身朝着两侧倒去,尸血飞溅。
由于我是活人,大怖是变异后的死者,我们之间的血腥因果,引发了【正反物质湮灭】,大怖的死,造成了剧烈的爆炸,一百万人的街道,被炸的血肉横飞,建筑物更是成片倒塌。
当血色的烟雾和火光消散,整条街道被炸的碎尸遍野,竟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我踩着尸体的残骸前行,来到街道正中,直视上方,天空中的所有大怖都被爆炸所惊动,它们发出尖锐悲鸣声,在空中不断聚集,压缩,汇集成一条河流,然后一股脑地向我冲来。
阴风吹来,撩起我如丝的白发,我平静地目视这条由大怖组成的河流,面色无悲无喜,当河流出现在我一米之内时,我动了!
在这个电光火石的刹那,我手中铁刀宛如死亡的流星,斜着前挥出去,一刀化十刀,十刀化百万,千刀,乃至无穷刀,在这一刻,我眼前的世界被铁寒色的刀光所笼罩,一只只大怖死于铁刀之下,死亡后所引发的连环爆炸轰鸣,不绝于耳。
血,火,刀,烟。
世界,只剩下这四种元素了,正反物质湮灭所形成的爆炸,虽然无法波及,伤害到我的肉身,但连环爆炸所形成的巨大音波,对我的意识构成了不小的高维震动。
随着更多的大怖死于刀下,爆炸愈发猛烈,我的思维开始涣散,隐藏在眸子最深处的狐瞳却在猛烈收缩,时间被减缓了一百倍,我能清楚地看见面前出现的每一个花朵。
花朵是火红色的,它们从拳头大点的花骨朵开始绽放,每一片深红色的花瓣都由毁灭的烈焰构成,它们一层层盛开着,原来最扭曲的死物,也能绽放出这样的高维美景。
花瓣所波及到的地方,残肢,内脏和白骨迅速烧为灰烬,灰烬落地后,洒在脚下的血水中,快速沉淀下去。
刀柄在我双手之间来回交换,夜修罗的刀法讲究快,讲究出其不意,攻击部位和刀锋流转的轨迹完全未知,下面这段话读着很不对劲——在时间放缓后,我终于看见了我所使用的这套刀法。
雪白色的刀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每一刀都是这般凄美,热烈,刀身一个最简单的前探,就连续切开了五只大怖的头皮,收刀时,又割开了另外七只大怖的气管。
刀柄从右手扔向左手,刀背反转,上抬,十几只人手卷着尸血,乱飞着,爆炸着,刀身回收,斜掠上去,又切开了九只大怖的腹腔。
如果以他人视角观看,这画面像极了《骇客帝国》中,机械章鱼攻打人类主城锡安的画面:大怖们从各地赶来,聚集在空中,形成数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肉球,然后在空中如瀑布般向我袭来。
我的刀,化作了一部高速运转的螺旋桨,将它们切割成碎片。
而即使指甲盖那么大点的碎片,都能引发毁灭性的爆炸。
让我们略过爆炸,回到我的视角,我一边快速后退着,一边拿大怖练刀,一桶又一桶的鲜血,朝我劈头盖脸地泼来,残破的内脏,阴冷的刀锋,绽放的火焰之花……下一秒,鲜血又被爆炸的热浪蒸发成血雾。
相比当下,在阴间的那场战斗简直是小儿科。
我凝聚全部心神,目光透过血与火,认真观察这套刀法,这种感觉当真是奇妙到诡谲,这一刻,我的双手,手臂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一个未知的存在,接管了我的行动,但就连这个存在本身,都完全无法预估刀势的走向,就连它都被一个更强大的高维物种所控制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修罗运转的高效,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追求以最简单质朴的方式杀敌,每一刀都直落敌人要害,一刀出,必有数只大怖死于刀下。
由于出刀轨迹过于阴森,我两只手腕的关节反复脱臼,接合,咔咔摩擦的骨骼爆音不绝于耳,我起初还感到惧怕,担心自己一人无法对付这么多大怖,夜修罗给予了我莫大的信心,我还远远没入门,却产生了一人一刀,杀穿整个无间地狱的错觉。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时间过去了很久,我粗略估算,死于我刀下的大怖人数,至少破亿了,可这些地狱境的死物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它们从世界各地奔涌而来,汇聚在空中,起初的一条瀑布,如今变成了十条。
十股大怖,从十个方向朝我冲来,我不得不拿出全部力气,沉着应战,大怖的肉身坚不可摧,寻常铁器砍在它们皮肤上,刀刃会立刻化作灰烬,我只能不断用火焰轮止来加强铁刀,由于夜修罗刀法尚未入门,还存在着很多瑕疵,我的肉身,不可避免地和大怖发生了物理接触,尽管有降魔咒护体,可每一次触碰,都是一场正反物质的惨烈湮灭,在我皮肉上留下焦糊的爆炸伤口。
这种接触对大怖同样造成残酷的杀伤,它们每一次触碰到我,手指都会被炸成血雾,它们没有武器,没有术法,它们不顾一切地想从刀光的间隙中钻入,和我发生接触后同归于尽。
这番修行,比岩浆湖惨烈千亿倍,我四面八方都被大怖笼罩,至此,整个城市都被炸成了平地,万万亿死者受到波及,被炸成了骨灰,远看,还以为这里下大雪了,而此刻,地面上的骨灰已经及腰深了。
比死者数量更多的大怖,将我团团包围,一张张闭着眼的人脸,在我面前乱闪,它们在梦境中过着悲惨的人生,它们在现实的无间地狱中,向我发出潮水般的攻击。
身处险地,我不但不感到恐惧,心绪反而格外沉静,有青丘在野狐禅向我源源不断输送佛光,练刀数个月来,我没感到丝毫疲惫,反而玩刀玩的精神抖擞,肉身伤势的疼痛,更是让我的精神高度紧绷,时刻保持着高度清醒。
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下,夜修罗的娴熟度水涨船高,坚持下去,入门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要活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来,虽然在无间地狱,任何物种死后,都能立刻复活,但如果我死于大怖之手,我之前的练刀成果就全废了,还要推倒重来。
不,我没那个时间,我一定不能死!
我身体急速转动,铁刀被我舞成了银色的巨大圆盘,接触到圆盘的大怖纷纷炸的粉身碎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大怖的包围圈继续扩大,外围的大怖踩着同伴的肩,雨点子般朝我扑来。
练刀已经到了白热化,现在,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沉闷的呐喊,灵魂也在不甘地尖啸,在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我身上的汗珠,竟然都成了一颗颗白玉色的佛珠!
随着佛珠落地,道行在这一个刹那,又迎来了突破!
等等?
我已经是地狱境九重天了,再突破?那就是天神通了!
“快压住!你若是在此地突破,雷劫会当场让你身死道消!”正在树下打盹的青丘,察觉到异常后,吓的猛地起身,圆睁着双目朝我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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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咬着牙,脸上的佛珠不停往下流,此时,无间地狱的天空黑云密布,云层深处,赤色的雷电交加!
我面色狰狞,铁刀狠狠一甩,上百只大怖爆炸着死去。
……
四个月过去了,在四月的最后一天,我的夜修罗刀法,突破到了入门。
在这四个月中,我迎来了一轮又一轮的突破,在我的连续压制下,道行从黄泉境,一路退回到了修罗境后期。
青丘重重松了口气,面露欣喜道:“压的越狠,将来反弹的就越猛!”
“李狐狸,当你进入修罗道的那天,你势必一飞冲天!”
在我刀法入门的这个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那么一下,下一秒,我全身的伤势愈合如初,我面露奇异微笑,心中佛莲绽放,手中铁刀往前一甩。
我这一刀甩的随意,慵懒无比,刀速迟缓至极,可这一刀甩出的刹那,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洁白,我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收刀后,就看崩塌的城市重新崛地而起,血水重新聚集在地面,新生的死者们也重新挤满街道,彼此互害着。
而那些包围我的大怖们,也在这白光的影响下,对我彻底失去了兴趣,纷纷游回了空中。
那个漂亮姑娘经历过数次死亡后,也重新跑回到我身边,激动地拉着我胳膊,泣不成声:
“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你是我家人派来,救我脱离无间地狱的!你一定是!”
我阴冷又厌恶地看向她,这时,手中的铁刀传来阵阵蜂鸣,我低头瞧去,此刀经历过亿亿万大怖血液,和一轮轮湮灭爆炸的千锤百炼,刀体在反复溶解,重组中产生了质变。
它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原本粗重的鬼头铡,被收缩到一指多宽,像大马士革刀似的,整个刀身遍布着一层又一层细密的金属花纹。
刀刃更是闪烁着阴森的血光。
原本木制的刀柄,变成了皮革包裹的黄金材质,抓起来和掌纹完美契合,而我的腰侧,更是多了一只金灿灿的刀鞘,刀身入鞘时,能清楚感受到刀鞘内的滚珠运转。
在这些滚珠的加速下,我的出刀速度将被提高到一个非常恐怖的高度。
青丘让我给这把刀起名,我寻思,此刀只用来剁狗篮子,干脆就叫狗篮子刀吧。
青丘皱眉摇头:“你这个文化修养,也是没谁了,你抬头看,天上的雷云散了,天亮了,那就叫它【惊鸿】好了。”
我将惊鸿刀收入鞘中,反复抽出把玩着,越玩越是喜欢。
少女形态的青丘,起身,坐到树下的秋千上,短裙下,葱白修长的玉腿并拢,对我柔声道:
“你找个不被打扰的无人之地,我用术法化出印尼佬,你再和他斗上一斗!”
我点头称是,看向一旁的姑娘:“你之前说,你知道个清净的无人所在,离这远吗?”
见我主动跟她搭话,这姑娘受宠若惊,拼了命的点头:“不远的男神,我可以带你去。”
我们沿着街道前行,一路我都无需出手,密集的人潮未等我靠近,就主动朝两边散开,乖乖让出路了,甚至那些比大怖更加恐怖的“食霾”,在见到我之后也都选择了回避。
这姑娘为了缓解七狱叠加的痛苦,不得不一路找人砍杀,我们行走过几条街道后,进入了一座摩天大楼。
“类似这样的大楼有很多。”我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姑娘热情地向我介绍着:
“起初,总有人喜欢往这里边跑,因为里面没人,安静,房间又多嘛,它们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
“后来,大怖就寻上门了……”
她脸色一白,拉着我走进电梯,按下了十七楼的按钮:“我在这里死过多少回,我自个都忘了,你不知道,为了逃脱这永无止境的杀戮和痛苦,我做出了多么惨烈的尝试。”
“城里的所有无人大楼,我基本都试过来了,这栋大楼,我一间间房的试,每次都能被大怖寻到,直到我试到1707室,这才发现了一个逃脱苦难的【后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2024过半,【九子离火运】已正式开启,各位务必要守护自身能量,防止被他人借运,如果你本身气运就差,流年不利,那你更应该避免人多嘈杂之地,像火车站,地铁,闲杂人等密集的劳务市场,广场,你都应该远离。
上述这类牛马拥挤的场所,完全就是一个个高浓度的负能量聚集区,你在这里面待着,你哪怕是路过,你的磁场都会被这些人员所污染,你身上好的东西,被他们抢夺走,他们身上的污秽气场,会传染给你,这个过程就叫借运。
你应当尽可能地和这些底层牛马保持距离,选择静谧之地,守护好自身能量。
我一直希望大家读书的同时,能学到点明哲保身之术,我曾传授过大家由“雨,渐,耳”三字构成的紫薇讳,也教过大家打坐的姿势,现在给大家讲件小事。
我在南方认识一个风水师,说当地有一个非常奢华的高端别墅区,里面的房子一平都是大几十万,小区防卫森严,闲杂人等甭想进入,我这位朋友每天跑到那小区门口,给保安塞华子,一来二去混熟了,保安就放他进去溜达,后来他每天都准时准点去那小区遛弯,吸里面的富贵气,一个月功夫不到,他就被小区里一个跑步的富家姑娘看上了,被人家纳了婿。
什么是风水,这就是风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
回到正题。
阴暗的电梯中,耳边响起沉闷的机械轰鸣声,那姑娘告诉我,整个无间地狱,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个名叫后室的所在。
她每一次死亡复活后,就会不顾一切地到达这里,只要进入其中,她的七狱叠加之苦就会立刻消失,大怖也不会靠近那里。
我阴冷地注视她:“后室肯定没你说的那么好,否则你大可躲在里面,永不出来。”
姑娘惶恐的低下头去,整理着粉嫩耳畔凌乱的青丝:“每一个进入后室的人,至多只能在其中存活一日。”
“一日之后,后室中会出现……极度骇人的东西,对闯入者进行无情的清除,但是就算这样,这里也很值得来,在无间地狱,能轻轻松松的放一天假,逃离痛苦和杀戮,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就算一天后要被清除出去,我也很满足了。”
我听的直摇头,为了这一天假期,这女孩一次次复活,一次次从人潮中杀出血路,来到这里,据她所说,活着到达此地的成功率,还不到两成。
姑娘蹲在电梯角落,抬头看向我:“后室中出现的东西,都是你生前所深恶痛绝的仇敌,这些仇敌和你有着浓烈的血腥因果,它们会在后室规则的影响下,变得比你更加强大。”
“在后室规则的影响下,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它们,最终会惨死于这些仇敌之手,重新回到出生点复活。”
我好奇地问:“那我万一赢下它们呢?”
“不可能!”姑娘笃定地回答道:“我看过你和大怖的战斗,我知道你是一个修行大能,或许在人间你没有敌手,但你要知道,后室会综合评估,准确计算出你的实力,以这个基准为你设计仇敌。”
“后室的计算非常细密繁杂,绝不会出现任何误差,它为你设计出的仇敌,一定是在各方面都完美压制你的。”
顿了顿,她眼睛里冒出些光彩:“你能在亿亿万大怖的攻击下不死不灭,谁知道呢?也许你真的能创造奇迹,打破规则反杀仇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样一来,会引发后室的崩塌,也会为你招引来最终的【魔】。”
我之前听姑娘提起过魔这个概念,我不明白这玩意具体是什么,姑娘听闻我的疑惑后,答道:
“魔,是无间地狱的终极主宰,是恐怖,绝望和折磨的总和,魔有很多个,我只见过其中一个。”
“你若是能杀死魔,你就能逃离无间地狱,可你若是不敌魔,被魔所杀,你复活后,会成为比大怖更悲惨的物种,相信我,那一定是你最不愿接受的结局。”
电梯上升的相当迟缓,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电梯门是透明的,每到达一层,我都能看到被大怖追杀,疯狂逃命的死者。
无间地狱的开发,是非常完美的,这里的死者不但要时时刻刻承担七狱叠加之苦,姑娘向我描述过这种痛苦,她的原话是——类似于用一桶桶的浓硫酸,泼洒五脏六腑,然后整个人再被万吨重的石碾碾碎。
作为老手,这姑娘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她可以强忍着巨疼和我讲话,能做到面不改色,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仅仅承受肉体苦难也倒罢了,这里的人不得不积极参与到血腥的杀戮之中,一遍遍被乱刀砍死,一遍遍复活,永无止境。
听姑娘讲述完后室,我说:“想不到,你一个寻常死者,懂的东西还挺多。”
“我不是什么寻常死者。”姑娘皱了皱眉:“我是有来历的人,我和它们不一样……”
我不愿沾染不相干的因果,就冷冷地威胁她道:“你若是敢跟我讲你生前的经历,我会立刻送你回复活点。”
姑娘双眼通红,直勾勾看着我,她以为她抱上了大腿,对我略施美人计,就能指望我救她逃离此地呢,我一句冷喝,击碎了她幼稚的念想,她眼睛里的刚刚浮现出的光,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姑娘情绪失控,蹲在电梯里放声痛哭:“我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我不该来这里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我用厌恶的眼神打量着她:“你活着时是个什么玩意,你自个心里没点比数吗?”
“你觉得六道会冤枉你?地狱一共八层,你哪都不去,偏偏坠入这第八狱了,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姑娘哭的更难受了:“我发誓,我真的是无辜的,我被坏人所害,他们用术法将我的肉身囚禁,灵魂打入到了此地……”
我缓缓摇头:“编都不会编,人间怎可能有这等术法?”
17层到了,我拽着女孩葱白的胳膊,粗暴地将她推出电梯,我也跟出来左右一瞅,整个17楼,除了一条细窄的长廊外,什么都没有,长廊地上铺着柔软的红毯,头顶的白炽灯发出阵阵噪音,白墙两侧是一个个敞着门的空房间,而在走廊尽头,有一扇惨白色的,紧闭的门,门上挂着个金属牌子,上面写着房号“1707”。
我站在走廊正中,瞧向尽头,1707的房间突然自动开启了,里面一团漆黑,我听到了水声,只见巨量的血水从黑暗中疯涌而入,在走廊中极速盘旋着,山洪般朝我奔袭而来!
我不躲不闪,眸子平静的如冬日的贝加尔湖,当血水到达我面前时,突然消失,我揉眼再看,1707室门紧闭,原来刚才所见,只是幻境。
这个1707有点意思,它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它不想让我进入,希望我知难而退。
可这里是无间地狱,我为了练刀,和大怖血战了四个多月,我不相信地狱体系中,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吓住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对1707也充满了期待:“李狐狸,后室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那可太适合你悟道了,我也不用给你安排印尼佬了,到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你已经入门了夜修罗,下一步,该领悟出第二法印,诸法无我了。”
我柔声答应着青丘,拉着姑娘来到1707跟前,推门而入。
关于【后室】
那是国外一些爱好scp基金会,和克苏鲁体系的神秘人士所虚构出的,后室,是类似地下停车场的诡异空间,该空间无穷大,又分出了无穷多的层级,每个层级中都隐藏着不可名状的恐怖物种。
对后室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这里不多赘述。
而隐藏在无间地狱中的后室,相比前者明显更加压抑,绝望,我走进房间后,门就瞬间消失了,前方是一片无限大的白色空间,这里不存在任何建筑结构,天,地,一切都是惨白色的。
在这里,时间,维度,乃至对方位的感知,统统消失了,相比于外面,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间阿鼻。
在我进入后不久,头顶出现了一股未知的能量,扫视着我的全身,读取我的记忆,后室在疯狂计算,评估我的实力,方便接下来为我设计仇敌。
那姑娘进入空间后,肉体的痛苦瞬间消失,她如释重负地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放松一下吧,我们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
姑娘话音刚落,就看从远处的无边惨白中,出现了两团黑漆漆的人影。
这两个人影出现后,空间中立刻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尸臭。
姑娘瞧向远处的两个人影,面露惊恐:“你生前的杀孽一定很大,你一进入后室,仇敌就现身了!”
我手握刀柄,放眼瞧去,猜猜它俩是谁?
刘纲和他妈史细妹。
这对母子早在多年前,就已惨死于我手,魂飞魄散了,后室将此二人复活,并且进行了令人发指的强化。
此时的母子二人,皆被提升至天神通初段,我一瞧这两人道行,忍不住想笑,所以,这就是后室对我做出的评估吗?
我,李三坡?不及天神通初段?
根据姑娘描述,后室对仇敌的设计严丝合缝,它不会把仇敌打造的过于强大,它会精确卡好一个度,让对方刚好压我一头,让我使出全身解数浴血奋战,无论如何也无法取胜的程度。
好!且让我拿这两只猪狗证量,我倒要看看,我李三坡和天神通初段之间,存在多大的差距?
母子快步朝我逼近,远在百米之外,两人身上的尸臭就让我作呕。
“小比崽子,我可算等到你了!”
刘纲用分叉的舌头,反复舔着漆黑嘴唇,朝我怨毒地笑着:“感谢老天,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又把我打造的这般强大。”
他抬起手掌,掌心燃起一团黑色的蛇焰:“这一回,我要让你尝尽人间……”
刘纲话只说到一半,我直接启动红狐步,瞬移到他跟前,刀出鞘,带出片片香气扑鼻的粉色花瓣,收刀。
前后只用了半秒不到,刘纲的脑袋就被我斜切掉了一半,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也正是夜修罗的玄妙之处,只见刘纲上半张脸缓缓下移,落地后,下半张脸喷出三尺高的血柱,可怜的狗篮子出场不到一分钟,当场跪地不起,含恨丧命。
史细妹后退半步,从袖子里摸出一只死蛇,朝我劈头盖脸抽来:“你赔我儿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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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一刀横切过去,史细妹连人带蛇,被我斩成了七段,连蛇头的毒瘴都识趣地避开锋芒,逃的无影无踪了。
这对母子死的那叫个惨啊,犹如打碎了两大盆红油爆肥肠,场面血腥无比。
我刚弄死他俩,远方又走来三人,为首的是无量山镜子洞的苏秀芬,左侧是她的相好,小兴安岭养尸人吕俑,右侧的女子一身沾满血的白衣,不是别人,正是阴间最臭名昭著的阴天娘娘。
我不等三人靠近,快速比划手势,用阿难村的幻境招呼它们。
如今的三人已是天神通,实力远超当初,苏秀芬反应迅猛,手掌一翻,翻出一面古朴的铜镜,试图用此物来抵挡高维能量。
结果无需多言,铜镜轰地崩碎,地面上涌出白雾,三人前往阿难村报道。
诸位也知道,进入阿难村幻境的一切物种,道行全部清零,哪怕这三人是天神通,也于事无补,此幻境一旦成功释放,除非对方长着一对钛合金法眼,能一眼看穿破境点,否则十死无生。
三人竖着进去不到十秒,就横着出来了,三人被小寡妇碎尸后,缝合成了一堆血淋淋的“尸包”,死相惨烈到让人作呕。
后室不给我任何喘息之机,三人组死后不久,空间周围出现了一只只扭曲,怨毒的死物。
这些死物有些是我在阴间杀害的,有些则来自版纳雨林,大多都叫不出名字,这回,后室把这些玩意的道行,统统拉升到了天神通中段。
其实到了这个程度,我就已经对付不了了,天神通不比地狱境,每一个小重天的差距都宛如汪洋大海,我能秒杀天神通初段,是因为我本身也是这个境界的,你再往高拉升,来一两个,吃点力我也许能对付,你搞五十号中段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我可对付不了。
要知道,大怖也只是地狱境呢。
死物们呈扇形朝我缓缓逼近,恐怖的气场压的我皮肤隐隐作疼,青丘见状后,在我耳畔密语:
“你寻思寻思,这整个无间地狱,能出几个天神通呢?”
“我敢说,后室模拟出的这些天神通中段,不过是些徒有其表的草包,天神通中段具体是啥样的?连后室自个都没见过呢。”
我心领神会,双手合十于胸前,用被火焰轮止强化过的讨鬼咒,当场给这五十只死物超度成骨灰了。
“妙,李先生的术,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后方传来阵阵掌声,我回头瞧去,催眠师东方冢从虚无中走出,微笑地注视着我:“能死于李先生之手,是我的荣幸。”
我打量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了杀死我,后室的算力已经运转到了极限,这一次,居然设计出了天神通大圆满的东方冢!
这是一只用数值粗暴叠加上去的怪物,就算在术法层面,不比真正的天神通大圆满,但也至少模仿出了三分神韵。
就这只篮子,我一辈子不会忘记,是他害的李丑瞎了只眼,东方冢最难对付的地方在于,他能用催眠制造出距离误差,让我的术落空。
这畜生当初是咋死的?是我,郑青海和陈奇三人联手,再加上青丘的菩提道种,这才好不容易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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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修罗的出刀速度其实并不是有多快,关键在于出刀角度和攻击部位完全未知,让敌人无法做出预判,我这一刀出去,惊鸿化作一扇银色的月光,当场切除了东方冢的要害。
得手后我身形急速暴退,我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死。
只见中刀后的东方冢,身体化作一团焦炭,坍塌,下一秒,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右侧,轻声叹息道:
“很多人都好奇,催眠师除了控人心智,逼人自残之外,还有什么杀人手段吗?”
“有,有很多啊,比如你手中的这把惊鸿,你看,它现在还是惊鸿吗?”
我手中的惊鸿,融化成了一滩血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催眠术引发的幻象,可我却无法从中摆脱。
我来不及思索,立刻丢刀,用四部封天和阴畜生招呼他。
该死的距离误差!
我打出去的每一套幻术,都不出意外地落空了,形势危机,青丘现场向我传授机锋:
“此人出现的恰到好处,老天都在帮你!你刚好可以利用此人的催眠术,不抵抗地进入他制造的幻象中,借此机会,看破幻象,领悟出诸法无我的无上真理!”
“一旦你悟透该法印,催眠,控影,都将对你失效!”
我深吸一口气,放弃了精神层面的抵抗,东方冢有些奇异地看着我:“嗯?这么快就放弃反抗,认输投降了吗?”
“那就,死吧!像你的刀一样,融化吧!”
我的身体开始融化,坍塌,就连那姑娘都知道,这是虚无的假象,见状后朝我惊呼呐喊:“假的,一切都是催眠制造的假象!”
我的肉身化成了一滩血水,只有一张脸皮浮在血液表面,我的精神世界,彻底被东方冢所控制,我必须把握好分寸,在有限的时间内悟出,悟透诸法无我,否则催眠照进现实,我融化的假象会成真!
东方冢脸上浮现出令人作呕的微笑,他走上前来,低头注视我漂浮的脸皮:“李先生,感谢你毫无保留地向我敞开心扉,我知道你一路走来,已经很疲惫了。”
“你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管,闭上眼吧,只要闭上眼,你的一切苦难都将彻底解脱!”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脑海中回忆青丘对于【诸法无我】的定义:无我,是对自我,本我和超我的全盘否定,佛教认为,存在的表象是虚妄的,我,不存在于世间一切诸法之中,甚至就连诸法本身,都是不存在的。
这个道理我以前总想不明白,在我被东方冢深度催眠以后,我也接触到了催眠术的底层逻辑,透过底层向上看,我立刻就琢磨明白了!
连“我”都是不存在的,你的催眠术,又怎能作用于我呢?
当这个念头通达后,我立刻顿悟出了第二法印的奥义,我融化的身体在刹那间复原,催眠被破解,东方冢收到了致命反噬,哇地吐出口黑血,脸如白纸,连连后退。
我活动着身体,在这一刻,我的灵魂得到了二次升华,这就好比给深度近视眼配上了老花镜,以前看不清的东西,现在全看明白了,眨眼间,就连这后室的规则之力,也以网格形式清楚展现在我面前。
我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吐出一口浊气,我走到东方冢跟前,拍了拍他肩膀:
“你怕什么啊?别紧张!站好了,把你的距离误差用出来。”
我后退几步,冲此人比划出封眼的手势,东方冢双眼流出两行血泪,眼睛立刻就瞎了。
“不愧是李先生,第二次让我惨败。”东方冢抹了抹眼睛,呕着血惨笑:“但你一定不是我导师仇攻的对手。”
果然,在悟出第二法印后,催眠术已经彻底对我失效了。
我将东方冢一脚踹倒在地,挖出他两颗眼珠,血糊糊地塞进他嘴里,然后一刀切下了他脑袋。
从始至终,这畜生一声不吱,脸上始终浮现着阴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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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宰杀了东方冢后,惊鸿刀也恢复了原貌,我立刻坐地闭眼,巩固诸法无我的核心奥义。
不久后,白色空间中传来一声轻咦,紧接着,一股阴寒,低沉的声音响彻四周。
“我……观察你很久了。”
我睁眼瞧去,四周白茫茫一片,耳畔的声音继续:“我反复分析,深挖了你的记忆,你一生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我也同样经历了。”
声音深吸了口气:“嘶!真是一段精彩又危险的人生旅程啊!”
“虽然你记忆中的7%,被一个更强大的物种所隐藏了,但有剩下的93%,就足够了。”
我眨着眼沉思,它所说的7%,应该是和野狐禅世界,以及部分中阴关联的记忆。
声音在白茫茫的空间中回响:“这些记忆,足够我设计出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的敌人了。”
“可你,却一遍遍拆解了我精密的计算,一遍遍亵渎我堪称艺术的作品。”
它的声音由平和转向愤怒:“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后室已经因为你的出现,而摇摇欲坠了!”
我冷笑着回应:“你那些算个叽霸的艺术啊?一个个跟纸糊的似的,一点不经掐,也就最后那个东方冢有点意思。”
那声音沉默片刻,声线回归平和:“很好……如此干净,纯粹的灵魂,竟然降生在了最黑暗,最扭曲的无间地狱?”
“你的出现,与此地格格不入,你的记忆告诉我,你是来这里练刀的?”
“就算是修罗道最至高的刀法,也不值得来无间地狱修炼吧?”
和我对话的这玩意,就是所谓的魔,它告诉我,后室,其实是魔居住的房间,魔允许任何人进入它的房间,在这里,闯入者无论怎样抵抗,最后都将惨死于生前的血腥因果中,魔解读这些可怜虫生前的记忆,每个人的记忆,对魔都是一本精彩的长篇小说。
魔很热衷于欣赏这些人拼死抗争,最后悲惨死去的过程,并把这个当成了娱乐的消遣。
在这人死后,他将回到重生点复活,而他遗留在后室的遗憾和憎恨,将成为魔的食物。
魔依靠这些食物,来实现自身的进化,这些扭曲的东西深信,当完成规定此术的进化之后,它们能脱离无间地狱的痛苦,前往天神道往生。
听完魔的讲述,我不禁厉声冷笑:“多么可悲的造物啊,竟妄想逃离无间?”
“从人类诞生之初,无间就存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真的从这里出去过么?”
魔反问我:“那么你呢?你又如何离开这里?”
“别告诉我,你会相信那个可怜姑娘的说法,即使你杀死魔,你也无法离开无间!”
我摸着下巴笑着:“我出不去也没所谓,我本就不属于此地,七狱之苦,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我身上,我就搁这玩呗?哎,就溜达,没事杀杀人,跳跳舞,再来这屋里住一住,多敞亮啊,顺便选几百个漂亮妹妹进来侍寝。”
“这小日子过的,狗皇帝见了也羡慕。”
我不知道魔是不是又被我说生气了,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我有我那宝贝师父当底牌,也没啥可担心的,只管安心打坐。
过了好一阵,魔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这里终归是无间地狱,哪怕我是此地的最高主宰,也比你这局外之人要悲惨的多。”
“但是李三坡,你是人,你有天也会死,你怎能确定,将来你死后,不入无间地狱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别忘了,你手中可是沾染了千万死者的血腥因果啊!”
魔的话语中带着轻佻的嘲笑,它以为它拿捏到我了,我却不急不缓,指了指胸口的纹身:
“看到这个了吗?这叫阎王印,我是中阴的阎王,我死后接着去中阴当差,哪天退休了,我就去天神道享福了。”
“这是我的最坏结局。”
“不!”魔笑着:“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最坏结局。”
“接下来,你将死在后室,死在我设计出的造物手中,虽然我无法真正的杀死你,但是在你死后,你的【高维坐标】会被永久地烙印在这里……我希望你能成功逃生回人间,等你在人间死去后,你的灵魂将直接瞬移到坐标的所在,也就是坠入无间地狱!”
魔的声音变得疯狂和奸诈起来:“到那时,你将落在我手中,成为我发泄痛苦的工具!”
“永生永世,永不停止!”
我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我必须要把这只魔弄死,宰杀它之后,我还要收集它的血,青丘说,这玩意的血是唤醒外道法器的要素之一。
唠嗑到此结束,空间中突然涌出猛烈的寒风,刹那间,气温降低到零下五六十度,四周弥漫出大量的雾霾。
我眸子透过雾霾看去,在我前方五十米开外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类似面团的物质。
起初,这个面团被捏出了舅姥姥的造型,很快又换成了郑青海,白夜天,鹿岛……最后又变成了印尼佬。
“让我看看。”魔用无形的大手不断掐弄着面团:“印尼佬,苏比达,控影流派的顶级大师,和你同归于尽的血腥强敌……”
刚好,我也想再和印尼佬正面对决一次,这次和之前不同,这次我回归了本体,我的灵魂和肉身达到了最完美的统一,在经过地狱修行后,我入门了夜修罗刀法,领悟了诸法无我,实力暴增到了极致。
而印尼佬的数值,也被魔拉伸到了极限,它也知道,单单是肉体数值的提升,并不是真正模仿出天神通的可怕,所以魔还给印尼佬添加了大量的元素。
它读取了我一生所经历,所见过一切斗法,并且把这些场斗法中的所有术,全部硬塞到了印尼佬手中,当然,魔也把这些术强行拉伸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
为了确保我的死亡,它甚至将它的“魔气”,毫无保留地灌注给了印尼佬。
这是魔满怀恶意为我创造的“惊喜”,它不吱声,我起初还没意识到这事,当印尼佬被塑造出来后,这个皮肤黝黑消瘦,留着满头脏辫,长着鹰钩鼻,眼神怨毒凶狠的男人,抬头头,出手的第一招,直接惊碎了我的三观!
只见印尼佬下巴张的老大,漆黑的嘴唇被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伴随着嘴角的撕裂声,和下颌骨咯吱吱的摩擦声,他竟从嘴里吐出了一只只……死婴?
他印尼佬是印尼控影流派的人,他哪会这个啊?我一看到这些死婴,沉睡多年的阴暗记忆瞬间被唤醒,头皮一下就炸了!
这特么的!是阴女子的术!
当年在阴间,我爷爷联合欧阳劫,舅姥姥三人,在阴楼二层围攻阴女子时,对方用的就是这套东西!
这时我才意识到,魔为了杀死我,为了让我在此地留下高维坐标,它已经丧心病狂到,把我此生所见的一切术,全部硬塞给了印尼佬!
但我的家人们要切记,这里上演的,并不是真实世界的斗法,这是我和魔之间的证量,也是检验我修行成果的期末考试,所以我并没有打断印尼佬,我盘腿坐地,认真地观看此人嘴吐死婴,心中若有所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死婴个个都有拳头大小,身上红红绿绿的小衣裳,被血水湿透,它们口中长满了金属尖牙,落地后哇哇哭着,朝着我逼近。
速度快如闪电!
我起初用血歌去点,点一个爆一个,血喷的到处都是,这些玩意再邪门,怨气再大,也不过是些小婴儿,收拾起来倒是不难。
点了没几下,青丘那边开始给我上难度了:
“既然是证量,你就该用往昔的真实场景去证量,而不是拿现在的你,和过往去做对比,这样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带给你丝毫提升,明白吗?”
我思索片刻,点头道:“明白了,师父。”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面对成群逼近的死婴,我双手合十,十指快速掐诀,口中轻念咒音:
“六甲密祝,临斗兵者,皆阵列在前!”
咒音一起,在我面前立刻出现了一只盛满黄豆的小碗,当年我岳父欧阳劫,就是用这招撒豆成兵,来对抗阴女子的。
这招在当年,其实并没有什么威力,我岳父用此苦撑片刻,就拉着我爷爷匆忙跑路了。
可是同样的术,到了我手里,效果可就天壤之别了,就看碗中一颗颗黄豆飞出,朝着婴群射去,豆在半空,幻化成古代的千军万马,霎那间耳边战鼓震天,号角响起时,数十万大军喊打喊杀的直冲过去,卷起漫漫尘土。
当尘土和兵马消散后,哪还有死婴的影子?
印尼佬更是像断线的纸鸢般倒飞出百米,重重落地。
他起身后,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新接合了下颌脱臼的骨骼,目光阴冷如毒蛇,死死盯着我,朝我步步走来。
我既不着急,也不抢攻,这场证量进行到最后,对我肯定是有莫大好处的,舞台是印尼佬的,让他尽情表演就是了。
见我挑衅地冲他勾手指,印尼佬血腥的瞳孔剧烈收缩,双手朝着空中一捧,竟给他捧出了一团金灿灿的月光!
这是?舅姥姥的黄皮子拜月!
修出人形的黄皮子精,会自行领悟出三式神通,分别是讨封,拜月和换命,舅姥姥非常惜命,最后一式换命,到死也没舍得用,当年我,鹿岛,欧阳薇,雪藏锋和金玮五人,在仓库死斗舅姥姥时,老畜生就用上了拜月。
面对强大的舅姥姥,我们接连战败,要不是最后白夜天赶来救场,全都得交待进去。
我观看印尼佬手中的月光,回忆涌上心头,当年我和欧阳薇还都很弱小,面对恐怖的拜月只能选择躲闪,鹿岛有式神护体,雪藏锋呢?
我想起来了!
印尼佬捧起月光,往地上狠狠一砸,刹那间我眼前金星乱闪,月光被摔成了细密的玻璃渣子,朝着我快速疯卷过来。
这些月光碎片,每一片都只有指甲盖大点,金灿灿的很是好看,在魔的强化之下,此术被拉升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随便一小片,都能炸平一片山脉!
眼瞅着碎片靠近,我不躲不闪,双手迅速比划指诀,口中轻念:
“破地狱第七篇,青山阴冢!疾!”
我用上了雪藏锋同款的茅山术,咒音念出后,在我面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墙壁。
雪藏锋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其茅山术威力也平平无奇,但是同样的术,到了我手中,画面一下就上来了。
当月光碎片打到玻璃墙后,玻璃外表浮现出细密的水波纹,万千碎片犹如沉入了大湖之中,一去不回,下一秒,水面开始沸腾,一轮脸盆那么大的金色圆月被吐出,朝着印尼佬径直砸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印尼佬神色大骇,眼瞅着圆月快速逼近,他拔出腰间蛇形剑,手指竖放在鼻梁前,想把圆月化作影子,再一剑斩灭。
哪能啊?
他要是真能这样,那我的诸法无我,不就白领悟了吗?
我只眨了下眼,送过去一丝高维气场,印尼佬意识到影子术被破,顿时大惊失色,再想去躲,哪还来得及?
圆月不偏不斜,正中他的前胸,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印尼佬口吐鲜血和断牙,第二次向后倒飞出去,这次飞出五百多米远,这才落地。
这人前胸被炸的黑漆漆一片,到达天神通大圆满后,印尼佬的肉身坚不可摧,圆月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他艰难地站起身,用手去拍胸口,拍出一股黑烟,喘息片刻,再次朝我走来。
边走着,印尼佬双手边比划出多个阴森繁杂的手势,每一个手势,都代表一个术,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赖康的幻境,麦田。
郑青海的幻境,恶井。
风间梅的幻境,绣花鞋。
老怪物的寂灭年轮。
悲从喜的木隼飞鸟。
王火化的噩梦物质。
苏秀芬的镜法,三千幽丝秘引。
甚至连李富强的画魂术都出现了。
我目光始终平静,见招拆招,这些从我记忆中挖掘出的术,它们的起点本就不高,虽然被魔用特殊手段,强行拉升到超越我的高度,但基础在那摆着,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我谨遵青丘的教诲,完全按照往昔的真实场景去还原,当年我怎么应对,现在就怎么来。
所有术,全部被我完美化解。
全无半点难度。
其中三个幻境,我甚至连进都没来得及进去,它们就自行消散了,我失望地摇了摇头,只能说我现在身处的高度,印尼佬即使抬头仰视,也看不到我的影子。
差距太大。
印尼佬径直走到我跟前,抽出蛇形剑,朝我脖颈狠狠斩来。
我手指在脖颈前轻轻一挡,印尼佬剑法阴毒诡谲,变招神速,手腕旋出一团虚影,蛇形剑突然一软,竟然拐了个弯,剑锋闪电越过我肩头,狠狠扎向我后背。
我悲叹一声,肩膀微微向上一耸,肩头触碰到剑锋之后,蛇形剑直接化成了一滩铁屑!
注视惊恐交加的印尼佬,我轻声道:“我若是出刀,你已经死三千多回了。”
印尼佬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五官皱缩成一团,伸出一指,朝我右臂急速点来。
我不躲不闪,这一指点中,我右臂立刻产生了木化,我微笑着点头:“不错,这是血锥的术。”
印尼佬见我不为所动,尖叫一声,第二指点向我眉心。
在我眉心正中,立刻生长出黑漆漆的蛇鳞,我继续点头:“这是蛇相的术。”
“还有吗?没了吧?”
我心起一念,木化和蛇鳞消失一空,我轻轻抓住印尼佬的两只手腕,往反方向一撇,白骨从他两只手肘出崩裂而出,他疼的跪倒在地,尖声哀嚎,我站起身,双掌成刀,连根插入他的下巴之中,拽出了他完整的牙床,然后将牙床按进了他的脑门里。
印尼佬的死相凄惨而血腥。
魔的最后一个设计,毁于我手,整个白色空间开始剧烈颤抖,崩碎,坍塌,在短暂的黑暗过后,后室消失了,我出现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空房间中。
房间的角落里,躺着身穿白大褂的中男人。
这人五十来岁,长相丑陋,戴着副眼镜,白大褂上撒满了干涸的人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人就是魔的真身,后室崩碎后,它遭到了致命的反噬,此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姑娘全程观战,此时见我打败了魔,她欣喜地走上前来,说:
“这家伙本名叫李治国,生前是个医生,他厚颜无耻地向病人家属索要红包,家属给了他五千块现金,又送了价值好几千的烟酒,他还嫌少,于是不耐烦地将病人推给了一个实习生。”
“实习生向家属推销了几十万的进口特效药,事后得知,所谓的特效药,不过是些本地小作坊生产的保健品,一文不值,其中巨大的回扣,全部进了李治国的腰包。”
“这畜生拿了病人这么多钱,居然还不满足,又在手术时故意报复病人,少打麻药,让病人在术中醒来,还不给病人缝合伤口,让病人整晚在疼痛中哀嚎……”
“这件事成了新闻,人尽皆知,此人目前还在人间苟延残喘,魂魄却已坠入此地,提前预定了无间地狱的席位,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这里的魔。”
魔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冲我们笑着:“杀了我,快杀了我,我死后会立刻复活,我还能当我的魔!”
我蹲到他跟前,问他:“是这样吗?”
魔阴损地咧了咧嘴:“是啊,我就是为了搞钱才当医生的,红包这种事,对我们来讲本就是家常便饭,我只是让他疼上一疼,我又没杀他,我有什么错?”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医护的原因,我不是一棒子打死,每个行业都有好人,但是在这片土地上,就和医护相关的职业吧,真是一言难尽。
医生掌控着病人的生死,权力无限,然而可悲的是,在一切医院杀人事件中,医生却成了弱势方,会被不明真相的网络牛马们大力声援。
这就是极度崇拜权力,跪舔权力的体现。
“千万不能让他复活,不然你走后,他会狠狠的报复我!”姑娘哀求我道。
我也正有此意,这事很好办,我可以让这只篮子保持在不生不死的叠加态之下,同时又让他品尝到七狱叠加之苦。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要让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怀好意地冲他坏笑,一把撕起他的头发,将他拽到隔壁的1711号房,我本想找几根钢钉,把他手脚钉死在墙上,一琢磨,这也太没创意了。
有神性,干嘛不用?
我对着魔一遍遍比划着手势,创造出了一套名叫【解剖】的幻境,在该幻境中,魔被捆绑在一个手术台上,十几名戴口罩的医生围着他,缓慢挥舞着锋利的手术刀……
此幻境过于血腥残忍,不便详细展示,那姑娘目睹了该幻境的惨烈,吓的当场晕厥过去。
“啊……疼啊!疼死我了!快杀了我!”
魔躺在手术台上,那张丑陋的老脸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扭曲到撕裂。
“这才是你该有的因果。”我抱起姑娘,笑着看向魔:“相信我,就算有天物件地狱崩灭,此幻境也不会消散,你就永生永世待在这里,享受这解剖的快感吧!”
我离开1711房,关上门,手指对着门连续轻弹,门,连带着1711房一起消失了,只有我能从墙壁深处,听到魔发出的杀猪叫声。
后室崩塌后,他也已失去了魔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死者,他永远也无法从我制造的幻境中逃离,在接下来的无尽岁月中,他只能躺在手术台上,接受细腻,迟缓又漫长的宰割。
我抱着姑娘来到电梯前,至此,我的所有目标都已达成,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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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沾满了魔的鲜血,等电梯的功夫,我从丹田中取出外道法器,将魔血涂抹上去。
唤醒法器的第一要素,已经达成了,这只貌不惊人的琉璃小瓶,瓶身在吸收魔血后,变得更清澈透亮了。
但瓶子内部,依旧空无一物。
机缘未到。
我并不对此感到气馁,它既然是【外道】前缀的法器,肯定不可能这般轻易苏醒,我要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电梯开门,我走进去时,那姑娘刚好醒来,见我丢下她离开,她背靠着墙坐在那,夹着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的委屈又可怜:
“你这人……你怎能这样狠心啊,你就硬生生见死不救吗?”
我拦住电梯门:“你进来吗?”
她急忙擦掉泪珠,起身跑进来,电梯关门,缓缓下沉,我活动着腰肢,全身舒坦无比,这趟地狱之行非常圆满,我的道行升无可升,到达了地狱境最顶点,不但如此,我还入门了夜修罗刀法,此刀法杀伤力惊人,就连最伟大的修罗王都没做到的事,我做到了。
这样一来,我最大的短板,兵器近战,也被完美弥补了,甚至一跃成为了我的优势项,等出去之后,我还要从我兄弟杨业那学来明王的【狮子奋迅】和密宗擒拿手,让我在无刀情况下与敌人缠斗,也能获得优势。
更重要的是,我在无间地狱悟出了诸法无我,该法印的珍贵程度,把人世间的所有金钱叠加在一起,也远远换不到,它能确保我今后在和催眠师,影子大师以及幻术师的斗法中,占据绝对优势。
好处可不仅如此,在该思想钢印的影响下,一般类型的邪咒,降术,蛊术等等诅咒类型的术,也统统无法对我生效。
甚至不要脸地说,至少在思想层面,我和青丘基本持平了,目前青丘也是被卡在三宝印的最后一印——涅槃寂静这块,迟迟得不到突破。
真特么收获满满,舒坦到家了,然后这些还没完,青丘荡着秋千,笑眯眯对我道:“李狐狸,你现在检视一下丹田,看看有什么变化?”
我调动内视法一瞧,顿时惊的合不拢嘴,在我丹田里,在一望无垠的佛湖上空,漂浮着九颗耀眼的宝珠。
宝珠浑圆通透,每一颗都只有拳头大小,却都散发着七彩琉璃色的耀眼光芒,它们静静地悬停在佛湖上方,将整个湖面照射的五光十色,美轮美奂。
“师父?这些是?”我惊疑地问青丘。
“它们是属于你的舍利子,也是善果里最高等的一种。”野狐禅世界阳光明媚,青丘跳下秋千,赤着玉足在草地上漫步,风吹动她的裙角,露出洁白修长的玉腿:
“舍利子,产生于你和大怖,和魔的厮杀中,大怖,是无间地狱中最痛苦,最饱受折磨的凄惨物种,它们在梦境中度过可悲的一世又一世,饱尝人间一切凄杀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大怖死于你刀下后,虽然会复活,但每死一次,它们在梦境人生中的苦难就会减少一分,你练刀的行径,等于是救度了它们,让它们的劫难从【无量】变成了【有量】,而你每杀死一只大怖,也会为自己积累一丝福报。”
我恍然大悟,适才,死在我惊鸿刀下的大怖,何止万万亿?在这个过程中,我为自己积累了巨量的福报,再加上我用解剖幻境对魔的永恒封印,种种福报叠加在一起,形成了这九颗琉璃剔透的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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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来到一楼,我信步走出大厦,街道上的景象惨烈异常,亿万人潮沙丁鱼般挤在一起,在无间地狱,死亡是最不可怕的事,因为死后可以立刻复活。
在无间地狱,死亡是最可怕的事,因为每死一次,人们所承担的七狱之苦,都将强烈数倍。
一个死亡次数过百的人,疼痛会让他寸步难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为了活下去,人们彻底疯了,尖叫着,怒吼着,咒骂着,不顾一切地用刀斧往同类身上招呼,街道上的血水越积越深。
在我出现后,天空中那些游泳的大怖,齐刷刷降落下来,它们闭着眼,跪倒在我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感谢我对它们做出的救赎。
我站在通往大厦入口的台阶顶端,注视下方跪拜的大怖,心中百感交集。
从我修行到现在,从未获取过任何成就感,我每一次付出的牺牲,每一次对世人的拯救,都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以陈山火为首的高维世界,从未对我说过半个谢字。
可我必须言行谨慎,我绝不能犯错,因为我只要犯下芝麻大点的错误,就势必会被世人骂到狗血淋头。
六道对我,向来严苛无情。
但这一次,六道罕见地向我展示了它公平的一面,我承受的种种苦难,一切大恐怖,我不要命的努力,终于打动了无情的六道,向我降下了福报。
台阶下方的广场上,对我跪拜的大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还有大怖源源不断地从世界各地赶来,加入到跪拜的集群中。
那姑娘哪见过这阵势,吓的花容失色,青春的酮体剧烈颤抖,竟也忍不住跪倒在我面前,失魂落魄道:
“你?你是神仙吗?”
我感到远处的天边传来剧烈的空间波动,我转身瞧去,在遥远的天际线下方,出现了十余只虚幻,扭曲的人影,它们静静漂浮在天空中,全身透出阵阵黑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它们和那个李治国一样,都是无间地狱的魔,出于对我的惧怕,它们并没有靠近我的打算,只是停留在远方,寂静地观察着我。
我收回目光,李治国医生曾说,他是无间地狱的至高主宰,但我深信,他和天边的那些魔一样,都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喽啰,只是相比大怖和苦难的死者们,它们能享受到些许特权而已。
在此地深处,一定还隐藏着更恐怖,更深邃的造物。
我无意去寻觅这些造物,我在无间的使命已经完成,我该回去了。
对旁人来说,想离开无间地狱,注定是场遥不可及的梦,这里是真正意义上,有进无出的单行道,连地狱的大老板也没法从其中捞人。
但是对我于我目前的高度,想实现此事轻松简单,青丘给了我三个方法:
第一,粉碎,献祭掉丹田中的九颗舍利子,其内部的精纯琉璃爆发开后,将直接提升我为万世极善的【善男子】,这样一来,无间地狱对我的关押,将成为此方世界所犯下的,最无法饶恕之罪行,届时,六道会对无间地狱降下最无情的审判,在审判降临前,它不得不将我立刻驱离出去。
但是这九颗舍利子,来之极其不易,就这么浪费了实在可惜,舍利子的存在,不止是我死后留给世界的遗产,此事还关系到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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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存在于每个人的先天命数中,就是说这玩意该有多少,出生前就是定好的,用完了就没了,不可能再生出来。
气运的提升,不光能让我在十死无生的必败之局中,获得一线翻盘的生机,更能改变一些完全不符合客观逻辑,且绝对不可能达成的事件走向。
打个最粗俗的比方,我追求一个女神,可女神高冷到不食人间烟火,我无论如何都追不到手,这时候,我捏碎一颗舍利子,女神会立刻对我投怀送抱,成为我的舔狗。
当然,上述这个举例并不妥当,我也不可能为了陌生女子,浪费宝贵的舍利子。
我应当把这九颗舍利子妥善保存,只有遇到过不去的大劫难时,才捏碎一颗,用提升出的气运来渡劫。
所以离开无间的第一个方法,直接就被我们否决了。
第二个方法,这个方法就惨烈的多了,按照青丘的讲述,我若是能在此地许下大愿,愿将无间地狱兆亿众生的一切罪孽,全部承揽于自个身上,这时,整个无间世界的苦难,在一个刹那全部降临于我身,在这个过程中,我有极低的几率,一念间直接成佛,从而脱离无间。
但更大的可能是,这些无量的苦难,会顷刻间对我的肉身和灵魂实现双重泯灭。
我没那么伟大,我一直强调我李三坡只是个小人物,这个方法太过冒险,无间死者们的苦难,还是让它们自个承担去吧。
前两个办法被否决,那么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运转诸法无我法印,从法印的根本出发,来否定无间地狱的存在。
所谓“法”,并不是单指术法,而是指一个东西,一个现象甚至一方世界,它有一定的相貌,让我们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这就叫法。
而上文提到的法,也包括我身处的这个阿鼻地狱。
我不摘抄那些晦涩难懂的佛经典故,让我们通俗粗暴地直译过来,就是:无间地狱里,没有我。
等我把这件事琢磨明白了,我也就能出去了。
“顿悟了诸法无我,并不代表你能把这件事琢磨明白。”青丘柔声地在我耳边道:“无间地狱不同于它处,在这方世界中的本我进行时间,空间和地点上的全盘否认,是极难的。”
“这件事靠你自个琢磨,你一万年也琢磨不出来。”
青丘指了指台阶下方广场上,冲我跪拜的亿万大怖:“现在,大怖们视你为拯救它们的神灵,你去,你加入到它们中间,它们会帮助你完成冥想。”
我听完,由衷地冲青丘致谢,我说师父,你对我真的太好太温柔了,你的恩我永远也还不清。
青丘没好气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活下来,活着到达修罗道,我还仰仗你观想那副古代画作,将我从野狐禅的囚笼中解脱出来呢。”
我点着头,下台阶之前,我看向身旁那姑娘:“你还有啥事吗?”
姑娘跪在我面前,磕头磕的一脸血,凄楚又可怜地哀求我:“我求求你……带我逃离无间地狱。”
“作为报答,我愿意永生永世,认你为奴!”
青丘听闻,立刻否决道:“不可能,逃离无间,仰仗的唯有诸法无我。”
“就算教会她这个法印,她也没有福缘逃离此地。”
我寻思了下,这姑娘好歹给我带过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能帮就帮一把,于是我就问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之前说,你被人用邪法所害,才降生到无间地狱的,是真的吗?”
这姑娘跪在地上,开始跟我讲她的事,她本名叫唐雪,今年23岁,是个山东女孩。
唐雪的爷爷辈,会一些算命,驱邪的本事,唐雪幼年就跟随爷爷学本事,因为女孩生性贪玩,静不下心来打坐,所以也没修出啥道行。
女孩成年后,随着爷爷辈的离世,家庭变故就来了,说一个男的,长得贼眉鼠眼,尖脸猴腮,有天就提着两个脏兮兮的大包,来唐家提亲了。
然后这男的本身呢,还是个泰国佬,会一点国语,但讲的不通顺,唐雪父母瞧这人长得不好看,头发稀疏疏的,还有点谢顶,穿的也寒酸,就当然不答应了,把他往出赶。
谁知这男的嘿嘿一笑,直接解开两个包,往外倒钱,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彩礼,共一百万。
当时他们在外屋谈事时,唐雪躲在里屋偷看,那男的丑不丑的就不说了,唐雪就看这人的眼睛,感觉特别不对劲,说阳光照进这人眼睛里,他漆黑的瞳孔里,竟然反射出许多女人的投影!
唐雪打小视力就好,爷爷在世时,说她这对招子好好练,将来是能练出阴阳眼的。
女孩向我发誓,说她绝对不可能看错,她的确在那人瞳孔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说那些女人的倒影,都身穿白衣,披头散发,一个个凄惨的犹如阴间厉鬼。
再一个就是,唐雪感觉这男的眼神特别凶,他看你,你感觉他像是在拿刀捅你,反正特别不对劲。
来头也怪,一个素未谋面的泰国佬,大老远的跑来山东提亲?这首先就很可疑。
男人瞳孔中的异相,她父母却毫无察觉,不过唐家这点还算不错,唐雪死活不答应这门亲事,唐家本就不差钱,父母也心疼小棉袄,于是不多废话,直接就让这人带着钱滚蛋了。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这男的走后不久,有次唐雪去同学家玩,路上有人从后面拍她,这一拍,直接就把她的魂儿给勾走了,接下来女孩浑浑噩噩,再啥都不知道了。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她正身处在一座阴暗的空屋里,掳走她的,正是之前来提亲的泰国佬。
这座半废弃的空屋,位于荒郊野外,窗户外边都是树,此刻这里却被那人收拾成了洞房,到处挂满红绸,地上摆满红烛,气氛阴森中透着喜庆。
唐雪醒来后发现,自个的衣服裤子都没了,被换成了古代新娘子的服饰,脸上也被那男的画的红红绿绿。
哎呦我草,说当时给唐雪吓的啊,尿差点流出两滴来,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家,哪见过这阵仗,当时唐雪绝望极了,心想这下完了,那男的一会肯定要过来奸她。
想跑吧,全身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任凭对方摆布。
可那泰国佬却从始至终,没动过她一指头,这人盘坐在女孩对面不远的蒲团上,那张老脸在烛火的照射下,透着无尽的阴森诡谲。
男的用生硬的国语对唐雪说,我名叫善猜,是泰国的鬼王,我在当地势力非常大,我带着诚意来你家提亲,我是真打算娶你当老婆的,可你却指使父母赶我出门,你这样很不好,伤透了我的心。
作为你傲慢的惩罚,我要把你的魂魄抽离出来,用无上秘法,往生至无间地狱,你的肉身留在人间,伴我左右,成为我的奴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信诸位听到这,也听出些不对了,其实善猜找到唐雪,压根就不是奔着提亲去的,唐雪当时表现的很机智,边安抚着善猜,和他说着好话,边暗中养精蓄锐,伺机逃生。
这善猜听女孩说了几句好话,终于讲出了实情,原来这老狗比幼年时家境贫寒,于是割了篮子(蛋)准备当人妖,可他实在掏不出后续的手术费用,无奈下,这才半路拜师修行。
他是个太监,他根本就不能娶老婆,他来山东,也不是奔这个去的。
善猜说,他目前效力于一个叫做血雨的国际组织,血雨为了封杀秦岭龙脉,要找寻十个特定命格的,未曾破身的玉女,拿她们的肉身充当容器,来召唤出一个非常恐怖的高维造物。
再借助这个造物之手,来杀死秦岭下方,守护龙脉的那只应龙。
我相信,唐雪没有撒谎,她就算瞎编乱造来获取我的同情,也无论如何编不到血雨身上。
“继续讲!”我阴冷地注视她。
唐雪神色凄苦无边,继续跪着讲述:“它们的玉女人选,早就确定好了,我是其中之一。”
而血雨要召唤的高维造物,只有一个,之所以要准备十个容器,是防止造物强大的灵魂在附身时,导致容器“破裂”,多准备些以防万一。
那么既然是容器,必须是空着的,所以善猜要抽走唐雪的魂魄,只保留她的肉身。
当时唐雪听善猜说完,心中惊疑又骇然,苦苦央求善猜放过她,善猜自然是不答应,唐雪心灰意冷,就说:
“你就算要抽走我的魂儿,也不至于把我打入无间地狱吧?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用这般阴毒的手段来对待我?”
女孩幼年跟随爷爷学本事,虽然没学到太多东西,但至少无间地狱是个啥概念,她是知道的。
她寻思着,既然今天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那就尽量从善猜这边争取争取,至少要让她的灵魂放归自由,留在人间当鬼也行啊!
善猜听完女孩的请求后,阴阴一笑:“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非要让你去无间地狱不可!”
“因为我能!我这套无上秘法,练成之后,已经送九十九人去无间了,你是第一百个!”
“送走你之后,我的无上秘法将会迎来突破,达到一个更恐怖的高度!”
唐雪说,她接下来就看到善猜对着她比划手势,说那姿势非人到扭曲,十根手指反复拧碎,又反复愈合。
她当时像着了魔似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注视着善猜的手势,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在往上浮,等浮到天花板跟前时,唐雪低头看去,自己的肉身还躺在下边,她这时就知道,她的魂儿已经被善猜勾出来了。
接下来的事,唐雪就一概不知了,她的意识在无边的虚无中长眠着,等再次醒来时,她就来到了无间地狱,和那些新来的死者一样,降生在复活点里,一脸懵逼。
我听唐雪讲述完她的遭遇,想了想,我把她扶起来,拍打着她膝盖上的尘土,说:
“刚好,我回去后就准备要对付血雨了,我可以从善猜手中抢夺回你的肉身。”
“但是,这脏篮子目前人在哪呢?”
唐雪激动地哽咽道:“我知道!我和肉身之间存在着微弱的精神联系,我能清楚感知到,善猜目前正在前往秦岭的路上。”
“目前他即将过境河北。”
我说这样,你交出一滴魂血给我,这样一来,我回到人间后,也能随时和你建立精神联系,你指引我找到善猜,我夺回你的肉身后,再想法子把你的魂儿从这边接出来。
说的容易,怎么接?
这事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我把女孩的肉身,交还给她父母,让她在父母的照顾下,痴痴呆呆的度过余生吧。
唐雪冰雪聪明,见我沉默不语,她察言观色后,立刻洞悉了我的担忧,就垫了垫脚尖道:
“你要打败善猜,从他手上截取那套无上秘法,它能把我送下去,自然也能接我回来。”
我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先这样计划了。”
摸了摸唐雪的小脸,我声音柔和道:“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你是好女孩,你不该出现在这地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是光着屁股来无间的,我现在依然光着屁股,我用手擦着唐雪脸上的血,这姑娘低着头,无意间看向我双腿间的巨物,吓的脸一红,急忙扭开头去。
摸这姑娘脸的时候,我开始反省自己的内心:这女的确长得好看,小脸像是白玉雕琢出来的,美丽无暇,卧蚕生的青春可爱,身材和脸蛋也都是一等一的,虽说没有卢晓莹和秦子曼那般极致夸张,但也完全称的上是女神了。
那假如她没这么漂亮呢?她万一只是个很普通的丑陋妇女呢?或者干脆是个男的,我还会管她的闲事吗?
我是个只贪恋美色的自私烂人吗?
答案,我自个心里清楚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免得被骂虚伪,做作。
但我想强调的是,修行人应当时刻反省自身,问心的过程,其实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我李三坡注定当不了善男子,我只能做到问心无愧。
以上。
我看唐雪的样子不像在撒谎,青丘也帮我看过,说这姑娘没什么问题,于是我从她脸上取走了一滴血,用上了从马义那学来的小法术,当年马义和妻子阴阳两隔,他们通过这种方式保持了数年的联系。
这样我回到人间后,也能随时和唐雪说上话。
见我答应帮她,唐雪激动的嘴唇颤抖,跪下冲我一个劲的磕头,我赶紧给她扶起来,抓着她肩膀说:
“我们在遇到巨大困难的时候,都渴望能获得陌生人善意的帮助,当然了,这种事在人间也不可能发生,谁特么这时候来帮你,那指定是奔着你的美色去的。”
“好在这里不是人间。”
唐雪感激的拼命点头,冲我一口一个哥的叫,还要告诉我她家电话,让我回去给她父母报个平安。
我回绝了她,这肯定不合适,你的失踪,让你父母心急火燎,正满世界找你呢,这时候,我一老爷们打去电话,你父母不报警抓我才怪呢。
我说这些你都不要考虑,你只负责搁这好好待着,等我消息就完事了。
另外,你在无间地狱每时每刻忍受七狱叠加之苦,这罪受的也太大了,我可以制造出一个幻境,让你规避掉这些痛苦。
唐雪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认真地对我道:“哥你放心,我之前跟你讲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我愿意永生永世认你为主人,待在你身边侍奉你。”
我冷道:“你话先别讲的这么满,这件事难度太大,你的肉身落在善猜那种人手里,最后能不能保全下来,都是未知数呢。”
“你做好准备,回人间当鬼,恐怕就是你最好的结局了。”
可能是想到自个身体,此时正落在那个恶心的老太监手中,被对方所摆布,唐雪厌恶地摸了摸玉颈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很勉强地笑了笑:
“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让我逃离这里,别说回人间当鬼了,哪怕去阴间当鬼,我也愿意。”
“我在这里承担的痛苦,实在太剧烈了,我一心只想着解脱出去,去哪,都比待在这强。”
我拉着唐雪回到大厦,准备给她安置在一个僻静房间里。
这姑娘是无辜的,她一生没犯过什么错,本就不该出现在此界,青丘说,我若是能从这里捞她出来,那福报来的可就太猛烈了,那都不是七级浮屠那么简单了,那是特么的七兆亿的浮屠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虽然具体收获目前还未知,但我在无间地狱杀大怖,就杀出了九颗舍利子,唐雪事件的奖励也不能差到哪去。
无间地狱的亿亿众生,哪个不是罪有应得?唯独只出了唐雪这么一号无辜者,让我给逮着了,我就直说吧,但凡敢有第二个,甭管男女,哪怕背负上最血腥的因果,我李三坡横竖也要把它一并捞出来。
原因无它,后续的福报实在太香甜了。
我见到了无间地狱的真实模样,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动,在洞悉了生死轮回之后,任何人的性情都会产生深远的改变,我也不例外。
哪怕整个无间地狱里都是我的虔诚信徒,我死后也不愿来这里。
我这人杀孽太重,趁着自个还年轻,多积点德总没坏处。
我随机挑选了一个楼层,领着唐雪进屋,关上门。
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小房间,我眉头渐渐皱起。
我这一生,所创造出的一切幻境,无一不是血腥,阴森和黑暗的,力图给敌人制造最恐怖的绝望,这是我第一次创造正面,阳光的幻境,这我可太不擅长了,想来想去,我也没琢磨出个好点子。
于是我征求唐雪的意见,姑娘想了想,用指尖沾着血,开始在洁白的墙壁上作画:
“这是我的卧室,也是我整个少女时期,最安全的避风港,这个就很好了。”
我细细端详画作,开始比划手势,在高维能量的影响下,空房间变了,变成了一个布置温馨的少女闺房,我大量运用粉色调来充填,床上也都摆满了可爱小熊,写字台,衣柜,电脑,冰箱,饮水机,浴室,种种摆设一应俱全。
我又在闺房中开了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小院里有草地,池塘,阳光慵懒地洒在苹果树下的秋千上……我说过,我真的不擅长这些阳间的东西,这些已经是我能想象出的极限了。
唐雪惊喜地注视四周,抱着我尽情欢呼,我说:“此幻境永久存在,你待在幻境里,与世隔绝,就再不用承担七狱叠加之苦了。”
“对了,你在地狱会感到饥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再添加点食物进去?”
唐雪使劲点着头,整齐洁白的牙齿在我脖子上轻轻咬了几口:
“不仅饿,简直是饿疯了,不过比起七狱之苦,饥饿反而是最容易忍受的。”
我加了张桌子进去,桌上摆满了各种永不变质的美食菜肴,往冰箱里塞入各种饮品,并确保这些饮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说她爱喝咖啡,我特么直接在小院里给她安排了一间星巴克,可惜关于咖啡的味道,全部来自于我的记忆,我这辈子没去过星巴克,也没喝过什么高级咖啡,店里出产的咖啡口味,怕是都不怎么好的。
任何幻境都该有个名字,我给该幻境取名为“避风港”,避风港能模仿现实中的日夜变换,怕唐雪感到无聊苦闷,我又给书架上塞满了我记忆中的一切书籍,这样女孩就能在秋日的午后,恬静地坐在苹果树下的秋千上,读书,晒太阳,尽情享受岁月静好。
疲倦了,点一杯味道不怎么好的咖啡,享受一顿美食,临睡前还可以去浴室美美的洗个热水澡。
可怜的孩子,你是无辜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六道亏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在唐雪和我依依不舍地告别后,我离开幻境,在走廊中,我将幻境的入口彻底封死,我做了该做的一切,以确保该幻境不会被外界亵渎和打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顿好唐雪后,我重新回到大厦外,这时,街道上产生了新的异变:远方大楼外墙铺设的巨大显示器上,出现了避风港幻境的场景,整个无间地狱鸦雀无声,亿万死者们纷纷放下手中屠刀,抬头,痴痴地看向大屏。
我眉毛微皱,我不知道我为唐雪创造出的私密幻境,为何会出现在大屏上,但人们在这一刻,全部都疯了,潮水般的人群,一波波朝着我涌来,人们疯吼着,亢奋地尖叫着,把我当成了拯救他们的神灵:
“神!我也要幻境,给我这样的幻境!”
人们争抢着,挤压着,彼此踩踏着,为了赶在它人之前接近到我,放下的屠刀又被抬起,向着身旁的同胞狠狠招呼过去,咒骂声,哀嚎声响彻天际。
我摇头叹息,就这帮下贱篮子别说我了,佛来了都救不了他们。
我信步来到广场正中,盘腿坐地,冲我跪拜的大怖们纷纷让出位置,将我团团护在其中,外围的大怖对暴动的人潮展开了最血腥的镇压。
于是血海之上,不断浮出一颗颗眼珠子,牙齿,残肢断臂和血糊糊的头皮。
该走了。
我坐在血水之中,闭目冥想,从本我层面否定自身的存在,在无间地狱这个特殊环境中,是极难做到的,好在四周亿万大怖们,也开始学着我的样子打坐。
每一只大怖的身体中,都散发出一道强大的能量波动,这是大怖们的灵魂深处,对悲惨,不公的人生所做出的殊死抗争,和不甘怒吼。
亿亿万的能量波在空中汇集,顺着天灵盖涌入我体内,于是在这一刻,我,不再存在,无间地狱和我之间的因果,也被高速运转的诸法无我连根斩断。
短暂的黑暗过后,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第九狱,极乐地狱。
杨业和李富强正在岩浆湖边打坐,见我出现,两人皆狂喜,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杨业已经修至地狱境大圆满,他本身道行起点就高,能做到这一点,并不稀奇。
让我意外的是,连李富强也迎来了连续突破,一路修到了地狱境一重天。
我对两人的巨大提升,感到十分满意,在岩浆湖恐怖的高温高压影响下,两人皮肤都呈现出深深的古铜色,反射出非人的金属光泽。
杨业蒲扇般的大手,拍打着自己结实的胸膛,发出阵阵金铁碰撞的巨响,他告诉我,密宗有个“肉身成圣”的说法,简单理解,就是说这肉身已经练到宇宙极限,到了外物不可摧的境界了。
他俩目前的情况,就算没到肉身成圣,也差不太远了。
李富强轻轻捏拳,捏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音,咧着嘴冲我笑:“哥,你说咱们都练到这么狠的程度了,掐个血雨还不是轻松愉快?”
我摇头:“地狱境也只是开始,就咱们仨目前这水准,可能还不够上山本榜单的资格。”
“那榜单上边五十六个阴森大篮子,一大半都是血雨的人。”说到这,我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我们和血雨之间的差距,依旧大如鸿沟。”
我认真看向两人:“所以胖子,杨大哥,咱们今天就把这事聊清楚了。”
“和血雨之间的这场恶战,没必要拼命,弄的过就弄,弄不过咱就跑,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国运这东西,该完蛋它就得完蛋,个人意志再强大,也影响不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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