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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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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答道:“几千年是有的吧?我不记得了。”

我又问他:“那你该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恢复自由呢?”

青丘看着我,眨着眼道:“我自己是出不去的,李狐狸,只有你才能救我离开这里!”

我听着直拍大腿:“那还等啥呢?我现在就带你走啊!”

“这破地方,待特么几千年,待的人鸟都炸开了!天天搁那没完没了地讲经,割肉给饥民吃,烦不烦啊?”

看我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青丘无奈地叹着气:“你这孩子,性子一直都这么急。”

“我是野狐禅里的囚徒,我直接走,是出不去的啊,你得帮我在外边找寻几样东西。”

我眼睛一亮,连忙问他要找什么?

青丘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件事有极大的难度,你现在去,等于是送死。”

我们坐在树林里畅聊着,聊到我眼瞎的话题时,青丘摸着下巴,沉吟一番后道:

“李狐狸,你的目盲,和你吞下阎王爷眼珠子这件事之间,是不存在丝毫因果的。”

“那时你还是个婴儿,三魂七魄都还没稳呢,连神智都没开启,阎王又怎么会怪罪一个婴儿呢?”

“它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耿耿于怀,和一个婴儿百般计较,它也配当阎王?”

“你相信我,你失明这件事,和阎王没半点关系,一定是另有原因的。”

他这么一分析,我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以前我总寻思,阎王记我的仇,我倒不是害怕,但心里的确是憋着口气的。

哪天等我修出大境界,大道行,我得下去把它揪出来问个清楚。

说到阎王,我好奇地问青丘:“恩师,这饿鬼道里,真的有阎王吗?”

青丘的眸子微微收缩:“饿鬼道里,早就不存在什么阎王了。”

“厉鬼实在太多,把阴间都塞满了,其中一些厉鬼,在经历了无数次吞噬同类后,进化成了更怕的阴物,连阎王都不敢在那待了。”

“如今的阎王,在中阴界判案。”

还记得那个叫金玮的老千吗,他曾去过中阴,告诉过我那里的景象,我老丈人周昆也去过,还在那有熟人。

等我弄死刘纲了,就准备和欧阳薇,去中阴找她爹了。

我们聊着聊着,我突然想起幻境里的地下室了,想了想,我问青丘:

“马义这个人,你怎么看?”

青丘脸色平静道:“这个马义啊,身怀大道行,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幻术大师!但其实他和我一样,也是被困在执念世界中的人。”

“马义的执念,就是他的妻子,那个叫小梅的阴女子。”

“李狐狸,你不用担心马义。”青丘轻声道:“我的这对狐瞳,是能看清世间一切因果的。”

“这个人很危险,甚至比刘纲危险的多,但至少现在,马义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相反,他需要你的帮助,你是他接下来的图谋中,最关键的一环!”

青丘的这番预测,听的我全身像被蚂蚁爬似的,又急又痒,这种话只说到一半,突然收声,是最让人难受的。

所以,马义到底在图谋啥啊?我怎么就成了他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了呢?

可无论我怎么问,青丘都不肯再往下说了:“提前知晓太多因果,对你反而有害。”

“眼下,你最重要的因果,是湘西蛇相!我教你妖狐的幻术,你去杀了他,好不好?”

客套的废话都可以免了,我和青丘之间,早建立了深深的精神联系,我经历过的一切恐惧,惊悚,他也都经历了。

从和史细妹斗法,到走阴找寻王宝玉,从入梦破解孙无义的阴喜,到灭杀刘纲画皮,最后到许兵仙和白夜天的幻境斗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的每一步,青丘都亲眼见证了。

青丘是我的老师,是我独自面对漆黑世界,和未知恐惧时的灵魂指引。

“我先教你三生指劫。”

青丘从长袖里伸出白玉般的双手,十根修长好看的手指缓慢比划着:

“这套指劫,是我在无数次轮回中,抽取其中三世的记忆,领悟这三世的苦难后,自创出的。”

“第一式,名曰血歌,之前你也看到了,我用它杀死了那些罪恶的古代士兵。”

我苦等的大机缘,终于来了!这一刻我抛下杂念,急中生智,仔细观看,临摹着青丘的手势,边听他讲解。

三生指劫的第一式,之所以叫血歌,是因为青丘抽取了他在修罗道的一世经历,那时的青丘,作为一个强大的阿修罗,带着滔天的恨意和魔障,在战场中疯狂厮杀,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无边的血色!

那一世,他的故事,犹如一首血腥谱写的灵魂挽歌!

故曰,血歌。

在我学会血歌的全套手势和口诀后,跃跃欲试地操演了遍,谁知这一指虚点出去,我全身阴气,竟像泄洪的水闸般,顷刻间跑没了!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虚弱至极,连千尸眼都快没法维持了!

青丘看我成这幅样子,眨了眨狐耳,挠头道:“我忘了,你不是妖狐,这个你还学不了。”

“青老师,你别玩我好么?”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青丘脸微微一红,面露难色道:“你没有狐瞳,学不来我的术,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粗野的喊声:“你把你的狐瞳借给他,不就完事了吗?”

我回头看去,只见先前那个被杀死的总兵,正躲在树林边冲我们招手。

我原本恨极了这人,在得知他是青丘的前世后,我也就不再生他的气了,也冲他招了招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青丘懊恼地拍着大腿,立刻从双眼中抠出两颗狐瞳,塞进了我的眼窝子里。

这段由于太血腥惨烈,我没法详细描写,当时我就看两道细长的血丝飞过来,紧接着我眼前顿时一黑,双目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但很快,刺痛就消失了,等我重新睁开眼后,眼前的世界,竟变得如此绚丽,清晰,树木上的纹路,远处村子里,小孩子脸蛋上的绒毛,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向青丘,他眼窝上出现了两个黑黑的血洞,那模样凄惨无比。

“你把眼睛给了我,你怎么办?”见青丘沦落到这幅样子,我心如刀绞,质问他道。

“没事,他可以用俺的,反正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那总兵来到我俩跟前,直接将自个的狐瞳摘下,塞进了青丘眼窝里。

不是?你俩搁这卡BUG呢?

“你们继续,俺不打扰了啊。”总兵挥着手道别,消失在了树林尽头。

青丘用手擦掉脸上的血泪,睁开眼,转动着眼珠冲我笑了笑:“现在你有狐瞳了,你就是真正的李狐狸了!”

我惊喜地看着他,环顾四周,随意找了颗树,隔空指过去。

碗口粗的大树,被我隔着三米远,点出了一个大洞!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流星般的木屑崩溅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慢慢练吧。”青丘对我的表现有些不满:“你一个凡人,第一次学妖狐的术,能模仿到这个程度,也算……不及格吧。”

我收回手指,回忆刚才施展血歌时,体内妖狐气场的流动:“老师给我打几分?”

青丘想了想,道:“满分一百的话,你有0.1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摸着鼻子笑了:“你这个修了几万年的大胖狐狸,我能模仿到你的千分之一,我已经很满足了好吧。”

“废什么话?认真听讲!”青丘从袖子里摸出根竹条,朝着我虚抽了几下:

“三生指劫的第二式,名叫烟山。”

烟山,是青丘进入六道的第一世,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刚开启灵智的小狐狸,他所生活的那座大山上,终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懵懂的小青丘,每天在大山中捕猎,玩耍,第一世的他,活的虚无缥缈,天真烂漫,世界是那么可爱,隐藏着无尽的奥秘,他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草原上,追逐蝴蝶,困了就在铺满白雾的草地上酣睡,用四个字形容他这一世:

烟山梦蝶,最为贴切。

“第一世的我,和大自然和谐统一地生活着,直到生命终结时,我都未曾感受过什么苦难。”

回忆远古时的自己,青丘脸上浮现出纯真的笑意:“可惜,自第一世以后,苦难和血腥的杀戮就接踵而来,伴随着我每一世,再也甩不掉了。”

血歌,是青丘身为阿修罗,对无边地狱杀戮的感悟,是对敌人灵魂和肉身的双重灭杀!

血歌修行到深处,能在一指间,瞬杀多名敌人,血歌的爆发,犹如狂风骤雨,一切只在闪电间完成,在敌人试图防备之前,就已经魂飞魄散,连去阴间的资格都没有了。

甚至修行到最极致时,连手势干脆都免了,一念间,就能决定外人的生死,威力阴森诡谲。

而三生指劫的第二式,烟山则正好相反。

如果说血歌是修罗道,尸山血海的狂风骤雨,那么烟山就是春天山野中,润物无声的连绵细雨,它是青丘对自由美好生命的向往,是自然对他发出的野性呼唤。

烟山杀人时,是夜风般寂静无声的,中了烟山的敌人,会快速衰老,腐朽,死时,脸上会露出奇异的微笑。

烟山同样对肉体和灵魂造成双重灭杀,但敌人死亡时,没有痛苦,我在寻思,这是否也是一种解脱六道的方式呢?

“青老师,我觉得烟山不适合我。”我对青丘道:“让敌人没有痛苦的死去,我无法接受。”

开玩笑?我能让刘纲,舅姥姥这类的阴森畜生,没有痛苦的死去吗?

当然不能。

青丘听的直叹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李狐狸,你杀人的戾气太重了,你就不怕因果吗?”

“不怕。”我直愣愣看着他:“很多时候,杀人,也就等于行善了。”

青丘脸露迷茫,喃喃地重复着我的话:“杀人?等于行善?”

“对啊。”我点醒他道:“刚才要换成是我,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杀光那些兵匪,他们死了,饥民和村子就不用受苦了。”

这话说完,我立刻后悔了,我忘记了,兵匪们也是青丘的前世。

他迷茫了好久,抬头对我道:“有机会试试,血歌和烟山同时使用,痛苦效果加倍!”

我用力嗯了声,开始学习第二式。

相比第一式血歌,烟山要复杂的多,光是手势部分,就有二十余种。

烟山的威力,是远超血歌的,首先它杀人于无形,手藏在袖口里,就能悄无声息地发动,哪怕是遇到道行高过我的人,中了我的烟山,他都浑浑噩噩不知情呢。

可能将死的那一刻,他都想不到是我杀的他。

而且,烟山除了杀人,还能点化厉鬼。

这倒不是说我能一指灭了厉鬼,这个谁也做不到,但我能用烟山,降低厉鬼的怨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它对我没了怨气,等于就对我没了杀意。

甚至烟山练到深处,能一指切断我和厉鬼之间的因果。

学会了烟山,我也终于具备了在厉鬼面前反抗的资本。

野狐禅里的时间过的飞快。

学习三生指劫的前两式,用了足足三个多月。

青丘说,野狐禅里的三个月,不过是人间三秒,这样一来,我也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不过妖狐的术,的确不是常人能领悟的,以我逆天的悟性,用了这么久,也只是把前两式学了个入门。

青丘失望地直摇头:“李狐狸,你是我教过的所有徒弟里,最笨,最没悟性的。”

我不以为意地说:“可你忘了,我是人,你不能像要求妖狐那样,来要求我。”

青丘美丽的眸子里透出妖异的光,直接伸手拽我毛茸茸的狐耳:“那个我不管,在我的执念世界里,你就是李狐狸!”

“接下来,我要教你一套步法,我只教一次,你要是看完学不会,我直接揍你屁股!”

我疼的扭头躲开:“等下,三生指劫的第三式呢?你怎么不教我了?”

“第三式,菩提,你现在学不了,教了也白教!”

青丘站起身,准备给我演示步法:“这套步法,名叫红狐步,是我当狐狸的一世世中,从无数次逃避天敌追杀中,领悟出来的。”

“看好了!”

他身体化作一阵虚影,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了十米开外。

他所经过的位置,留下了一些细密的红狐狸毛,像蒲公英般随风起舞着。

我照他的样子来了一遍,左脚踩到了右脚,狠狠摔倒在地。

“笨蛋!该打!”

青丘大怒,挥舞着竹条朝我冲来,我冲他吐了吐舌头,起身就逃,我俩在野狐禅的世界中,在开满曼陀罗花的辽阔草原上,极速奔跑着。

在这个世界,我好像有着无限的体力,怎么跑都不觉得累,青丘狰狞地追赶着我,边不停传授我红狐步的心法和窍门。

在这一追一逃的过程中,我一点点,渐渐领悟了红狐步的核心秘密。

这东西与其说是步法,更像是一种高深的幻术。

红狐步能在短时间内,极大增加我的速度,并且几乎不消耗体力,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玄妙的,古代会轻功的人,也能做到。

红狐步的可怕之处在于,我在使用它时,会让敌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幻觉中,无法自拔。

在敌人视角中,我的行动轨迹,是完全没有逻辑,甚至是颠倒错乱的,这会导致他误判我的位置,这在斗法时,是不可饶恕的大忌!

一旦误判位置,攻击就会落空,而正因为这种致命的误判,他也就无法对我发动的术,做出及时正确的反馈。

除非敌人能立刻走出幻觉,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很快就领悟了红狐步,但目前,我只能把它当成轻功来用,幻术部分的功能,还暂时无法开启。

可这也足够逆天了!以前的我弱不禁风,就一瘦巴巴的爷们,速度,反应都极差,体力也好不到哪去,跑了三公里就喘的不行了。

现在,在红狐步的加持下,体力这块,我完全不用担心了,速度,爆发时的爆炸力,提升了何止十倍?

而且青丘还告诉我,只要逆行使用红狐步,我就能躲避厉鬼的跟随!

也就是后脑勺朝前,倒退着走。

在连续奔跑七天后,我被青丘追上,屁股让竹条狠狠猛抽了一顿,我疼的呲牙乱叫:“你再打一个试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哎呦,青老师饶命啊!杀人啦!”

“好了。”青丘扔掉竹条,冷声对我道:“你资质差,暂时学到这吧。”

“现在,你去把总兵杀了!”

啊?

我揉着屁股,倒吸了口冷气,瞧向远处,顿时头皮阵阵乱炸!

七尺多高的总兵,横刀立马地站在开满鲜花的草原正中,笑着冲我招手。

很多人对七尺没概念,其实也没多高,也就两米多高吧,比姚明高一个头,但总兵可比姚宽多了,全身的紫色肌肉,野蛮爆炸般生长着,往那一站,跟只狂暴的大熊瞎子似的。

“阿修罗是这样的。”一旁的青丘冲着我笑道:“我在阿修罗中,算是小矮子了。”

“帝释天更可怕,是一群长着三头六臂的魔神,阿修罗如果个子再不高点,拿什么跟帝释天斗?”

“愣着干啥,去啊?”见我半天不动弹,青丘用力踹了我脚。

我跌跌撞撞地朝总兵走去,曼陀罗草原上,吹着阵阵凄厉的阴风,天空电闪雷鸣。

那一刻,我仿佛降生至修罗道,我成了一个弱小的帝释天,仰视前方这个庞然大物,我腿都在打摆子。

当我颤颤巍巍地来到总兵面前时,后方传来青丘的呼喊声:“李狐狸,检验你三个月来修行成果的时候到了!”

“总兵个头虽然不高,却是阿修罗军队中的猛将,不然,他怎能当上总兵呢?”

“要是真打,他只眨一下眼,你就化作一滩齑粉了!所以啊,一会他只用一成力气,而且你别忘了,他眼睛还瞎着呢!”

我看着面前小山般的总兵,紧张地吞了下唾沫,他全身紫肉横生,那肌肉的硬度,跟金属似的,眼窝处,两个漆黑的血洞里,不断往外流着血泪,冲我阴惨惨地笑着。

“小李狐狸!俺要将你碎尸万段!”

怒吼着,总兵提起一百多公斤的大刀,不顾一切地朝我砍来!

我死死盯着反光的巨大刀刃,瞳孔剧烈收缩着,它快到我面前时,我这才用出红狐步,险之又险地躲开。

接下来,我耳边传来轰轰地巨响,意识消散,什么都不知道了。

总兵的大刀,在草地上砍出一道数米深的沟壑,那漫天的土星子,像击中钢铁的炮弹,更像是拍打在礁石上的惊涛骇浪,猛地爆炸开来!

我像张纸片子似的,被巨大的冲击波震飞到空中十几米,翻转九百二十度,落地时摔断了脖子,就此殒命。

下一秒,一个全新的我,复活在青丘身边。

我满头白发乱炸着,脸上的泥土和冷汗交织,模样狼狈不堪,青丘冷冰冰上下扫视我,无奈叹气道:

“你刚才早点躲啊?你搁那装什么高手呢?我早说了,总兵是阿修罗!是能跟帝释天正面硬撕的混沌巨人!你一个区区凡人,怎么敢轻敌的啊?”

我往地上啐了口血:“我是想试试红狐步的极限。”

青丘嗯了声:“试吧,这里是我一世世成佛失败,所形成的执念世界,在这里,你是不会死的,哪怕被碎尸万段了,也会立刻完好无损地复活。”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蛇相刘纲,单论肉身强度,是肯定比不过总兵的。”

“你能杀总兵,就能杀刘纲!”

我深吸一口气,施展红狐步,朝总兵快速逼近。

来到近处时,总兵故技重施,再次挥刀朝我斩杀而来,这次我吸取了教训,远远的就躲开了。

总兵力大无穷,但动作却缓慢无比,这一刀下去,草地上再次爆炸出大量的土星子,我躲在十米开外,都感觉跟地震了似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草地上再次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总兵缓慢地往外拔刀,我将红狐步用到了极致,身体化作一道红色虚影,以总兵为中心,我绕着大圈,朝他连点了三次血歌!

可惜现在的我,三生指劫也只是刚入门,十米开外施展,杀伤效果衰减了不少,就听三声轻响传来,总兵的大腿,心口和眉心处各破了层皮。

连血都没出。

“小狐狸,你太弱啦!”总兵拔出大刀,冲我桀桀地笑着。

太远了不行,那就再近点吧。

我拉近了自己和总兵的距离,将包围圈缩到了七米以内。

这距离一近,顿时险象环生,总兵动作虽慢,但人家毕竟是阿修罗,刀法经过无数次血腥战场的洗礼,大开大合之间,又带着深深的细腻,看似粗鄙,细细品味却能感受到一种悲绝的意境。

而且他的慢,也只是相对我来说的,在熟练掌握红狐步后,我的速度和爆发力得到了质的提升,所以觉得他慢。

换个普通人来,怕是眼前白光一闪,就成一堆碎肉了。

总兵一刀刀朝四周斩来,因为目不见物,所以他只能依靠听觉,大致猜出我的位置,并利用重刀砍落时造成的冲击波,试图对我形成杀伤。

我将红狐步用到了极致,化作了一团红色虚影,在狂暴的刀光轰炸中灵巧躲闪着,边冲总兵交替使用血歌和烟山,每一指都直达他的要害。

耳边是炮弹般的轰鸣声,细密的土渣子像爆炸后的破片手雷般,不断炸在我身上,只能说总兵的力量太过狂野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阿修罗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脚下这片草地,被总兵砍的满是横七竖八的深深沟壑,几乎没有落脚的位置,而这家伙肉身的强悍程度,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三生指劫点上去,只能给他造成些许的皮外伤,而总兵每一刀下去,却都是实打实的地动山摇!一会功夫不到,我全身就被碎石和泥土崩的血肉模糊!

虽说在野狐禅的世界里,我可以无限复活,但真实的疼痛,是无法逃避的,靠着去甲肾上腺素的惊人爆发,我刚开始还不怎么觉得疼,十来分钟,脚步开始放慢,我惨叫着蜷缩在地,前胸血糊糊一片。

全身潮水般的疼痛,同时爆发,几乎让我崩溃!

再看总兵,他身上也是血淋淋一片,那紫色的紧绷怪肉,被血歌点出细密了的伤口。

可惜,七米这个距离,我依旧奈何不了他,只伤到了他的皮肉,没能对筋骨和内脏造成实际杀伤。

同时,烟山也起了作用,总兵脸上出现了几道尸斑,整个人看上去衰老了许多。

“哈哈哈!”

判断出我倒地的位置后,总兵狂笑着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提起,撕了个粉碎!

眨眼间,我再次复活出来。

这次,我没有急着上前挑战,而是盘腿坐地,闭上了双眼。

我在冥想,我想的既不是红狐步,也不是三生指劫,我在回味死前,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

因为在这里,只有痛苦是真实的,是不会被遗忘的,每一次疼痛,每一处被碎石崩开的伤口,每一次骨折……

这些伤痛若是发生在现实中,随便一道就足以让我当场失禁,晕死过去,但我刚才却硬撑了下来,甚至最后总兵撕碎我时,我都感觉不到疼了。

“好好感悟吧!”一旁的青丘冷声道:“肉身的疼痛,可以强化人的意志,想学幻术,先从忍住疼学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多低级幻术,都是能给肉体造成剧烈疼痛的,比如绞舌,如果你连这点疼都忍不了,将来遇到了别的幻术师,对方随便一抬手,就能让你当场疼死过去!”

“你记住了李狐狸!相比精神痛苦而言,肉体的疼痛,不过是挠痒痒!高层次的幻术,往往针对精神攻击,随便一个,都能让你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我猛地睁开眼,起身,朝总兵发起了第三次攻击。

……

时间过的飞快。

在青丘的执念世界里,日夜颠倒,时间长了,连时间都被遗忘了。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总兵杀死过多少次了,这个来自修罗道的混沌巨人,简直是不死的化身,我不断试着拉近和他的距离,三生指劫终于能在他身上点出血洞了。

这时,总兵向我展示了他妖魔般的恢复能力,血洞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快速结疤,起皮,伤口极速愈合后,表皮变得比之前更加坚硬了。

甚至到后期,我的三生指劫已经无法伤到他分毫了,距离再近都不行,只能点出一道道火星子。

“不行,我根本杀不死他。”

被总兵一刀两断的我,复活在了青丘身旁。

我绝望地注视着前方的辽阔草原,整片草原变的千疮百孔,出现了一个个大土坑。

每一处土坑,都是我和总兵曾战斗过的地方,它们的半径大小不等,最大的有二十余米,最小的不过两三米。

“你当然杀不死他。”青丘冲我狡黠地笑着:“他是阿修罗,哪怕他瞎了,哪怕他只用一成力,你一个区区凡人,也不可能赢他的好吗?”

我久久注视着青丘:“恩师的意思,我懂了!”

“这段日子,我每天至少挑战总兵十次,每次都被他杀的粉身碎骨,片甲不留,但我的肉身,也在一天天变得强横!我的力量,速度,我的爆炸力,都得到了恐怖的增长!”

我脱掉上衣,注视着自己的身体,我上身的肌肉线条,并没有太大变化,但皮肤却紧绷的像古铜色的牛皮!肌肉密度增长了不知多少倍!

此时的我,精力充沛至极,全身透着使不完的活力,永远都感受不到累!

注视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我兴奋地狂喜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段日子以来,我不断受伤,死去,神经都快麻痹了!我几乎可以免疫肉身的疼痛了!”

“恩师对我,真是用心良苦啊。”

青丘冷冰冰看着我:“你想多了,我是故意耍你呢,哎!就溜达,就玩!我就得意看着你死。”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也不生气,

跟屁虫似的追过去:“那你看,我现在能掐死刘纲了么?”

青丘边走边摇头:“几乎不可能,人家从生下来,就被丢进阴暗漆黑的蛇窝里,每天被各种毒蛇啃咬,你喝奶的时候,人家在喝血清,喝解毒剂!”

“你吃香喷喷的大米饭,人家吃高度腐烂的死蛇肉,能一样吗?”

“人家是湘西蛇相,和蛇有关的术,人家全会,你呢?你会个鸡毛?”

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渐渐了解了青丘的性格,这只道行逆天的大妖狐,对徒弟是极其残酷,严苛的,我从认识他到现在,从未听他夸过我半句,相反,青丘无时无刻,都在刻意贬低,挖苦着我。

这种挖苦是全方位的,从天赋到手法,从肉身到智商,甚至有时还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刺激我。

但我却毫不在意,在曼陀罗草原上,我死了一千次,爬起来一千次,在这个过程中,我对自身的巨大变化,感到无比惊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种变化,相当于从毛毛虫变成了蝴蝶,从下水道的臭石头,变成了价值连城的和田美玉!

青丘的贬低,并不会让我破防,反而是在警醒我,让我放下傲慢,认清自身的不足,步步精进。

回到小树林里,青丘跪坐在蒲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冲我连声叹气:

“李狐狸,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废物般的天赋,这道心,这纸糊的毅力……你根本就没资格学我的本事啊!”

“你快点回去,让刘纲一刀杀了你吧!免得以后,你遇到比刘纲更可怕的仇家,落在人家手里,被剥皮抽筋,炼化成小鬼,永生永世饱受痛苦。”

我蹲在他旁边,用树枝划拉地上的蚂蚁:“我死不要紧,就怕人家笑话我这个废物徒弟,是废物师父带出来的。”

“人家问我师父是谁?我说青丘,他会说,青丘?妖狐?我看是妖狗吧?”

青丘被我气的脸一红,咬牙切齿道:“你这小狐狸真讨厌,烦我这么久了,也该滚回去了!”

我说那不行,你教来教去的,就教了我套强身健体的指劫,和一个狐狸步,想让我走可以,你好歹再教我几套厉害的大幻术!

青丘这人脸皮薄,表面刀子嘴,但内心很善良,让我纠缠烦躁了,他只得答应道:

“好吧,我就教你个逃跑用的幻术,遇到刘纲打不过了,你好歹也能逃走。”

话音落下,只见铁塔般的总兵从虚无中,出现到我面前。

他原本两个空洞的眼窝里,重新安上了一对狐瞳,也不知是从谁那摘下来的。

青丘冲我快速比划出一套手势:“学会了吧?对着总兵做一遍!”

野狐禅里的青丘,和观想法里的一模一样,手势从来只做一遍,而且做的飞起,根本不管我学没学会。

我也是真佩服自己这妖异的天资,换个人来,看一万遍也做不出来,我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大概讲一下哭悲的手势,它的起手式为道家的“九色莲花印”,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查查。

单是这起手式,就已经很反人类了,接下来是“阴山北斗印”的变种,要求井鬼(左手无名指尖)抵住室壁(左手小指根)同时双手合十,掐一个北斗七星的样子出来。

第三步是“降鬼扇印”,第四步是“七宝骞林诀”的反手势……

所以大家看我老写手势手势,却很少详细描述,因为这玩意真的很不好描述,只能靠大家脑补。

上述这些手势,并不是我凭空杜撰出来的,每一个,大家都能在网上搜索到。

对手势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搜索“二十八宿指诀图”。

我将新学来的手势,对着总兵完整的做了一遍,刚一做完,我就感觉身体里像是缺少了什么,整个人空荡荡的,精神也有些恍惚。

总兵狰狞地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斧,大步冲上来,一斧子下去,直接砍到了我脖子上!

画面进行到这里,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本人,正完好无损地站在总兵面前,看着他用斧子对着一段木头,一下下猛砍着!

是的,一段木头。

边砍,他嘴里还粗鄙地叫骂着:“你这该死的小李狐狸,终于让俺抓到你了吧?俺要用你的脑袋当夜壶……”

此刻的我注视这一幕,感到惊奇又骇然,我立刻意识到,总兵中了我的幻术,陷入幻境的他,把那段木头当成了我!

青丘走上前来,拍着我肩膀道:“黑相术里,有一个教它山有眼的法门,可以让盲人通过他人的视角,看清世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妨对总兵试试这个法门。”

它山有眼的手势和口诀,我早背的滚瓜烂熟了,二话不说,我立刻对着总兵施放。

接下来,我的视角转移到了总兵身上,

通过总兵的双眼,我看到了残暴而扭曲的一幕。

总兵彻底被我的幻术迷惑了,在他眼里,“我”被砍下了脑袋,丢弃了我的尸身后,他又狠狠朝我踢了几脚,这才满意地提着我的脑袋离去。

而从我和青丘的视角来看,总兵砍下的,不过是一小节干枯的木头。

“这套幻术名叫哭悲。”青丘对我解释道:“哭悲的原理是,让敌人误以为自己取得了胜利,在成功杀死你,或者打败你后,带着胜利的喜悦离去。”

我眯着眼,注视总兵离去的背影:“所以这时,我上去偷袭他……”

青丘冷声道:“你只学到了哭悲的皮毛,只要你对总兵动了杀念,就一定会惊醒他,你还没靠近,哭悲就失效了!”

我不信这个邪,我有三生指劫,我干嘛要靠近他呢?

悄无声息地掐了个指诀,我朝着总兵的后脑勺点去。

谁知胳膊刚抬起来,血歌还没来得及发动,总兵就立刻从哭悲的幻境中清醒了过来!

他扔掉手中那节木头,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盯着我:“好小子,原来这是幻术啊?俺还以为真把你脑袋砍下来了呢!”

青丘朝他挥了挥手,总兵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大概领悟了幻术哭悲的原理,思索一番后,我问青丘:“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惊醒对方的前提下,弄死他呢?”

“哭悲学熟练了,就可以做到。”青丘坐回到蒲团上,轻声对我说:“幻术可以粗分为两种,对肉身造成疼痛的,和对精神造成影响的。”

“比如幻术绞舌,就属于前者,而哭悲则属于后者。”

“像绞舌这种,对肉体造成疼痛的幻术,有很大的弊端,如果遇上无视肉体疼痛的敌人,就不好使了。”

“相信我,在这个江湖,这种类型的修行人有很多。”

我点着头,回忆上次和刘纲画皮斗法时的画面,当时我对刘纲用出了绞舌,但效果并没有我想象的好,刘纲固然是疼的死去活来,但全程他都保持着清醒,影响终归是有限的。

要是将来遇到比刘纲更扛疼的人,哪怕嚼碎了自己舌头,也不觉得疼的那种,在那样的人面前,绞舌也就成了笑话。

“所以说,精神类型的幻术,层次更深刻。”青丘边闭目打坐,边对我道:“李狐狸,你千万不要把幻术想象成魔术,催眠术或者变戏法,你要是这样想,那你永远也没法入门。”

“幻术是真实的,一切已经发生的,皆是幻术。”他睁开眼,冲我微笑着:“史细妹从炭火下摸出的癞蛤蟆,现在还活着!”

“被马义拧成麻花的枪管,永远也修不好!舌头被嚼碎了,就是嚼碎了,永远都不可能再长出新舌头来!”

“幻术,是天地初开时,佛注视遍地焦土,让生命漫山遍野开花的一个念想,也是千万年后,佛让万物寂灭,回归本质的悲叹,佛说,一念花开,一念灭世,正是如此。”

“幻术,是意识进入高维世界,投影下来的真实因果!”

“你只有打心眼里,相信幻术的真实,才有触碰它的资格!你懂我的意思吗?”

“比如哭悲,你的信念越强,哭悲就越真实,哭悲的至高境界,就是你完全坚信,你真的已经死在了对方手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时的敌人,会深陷哭悲的幻境中,永远无法解脱,你可以随时上前杀死他!”

我听的汗如雨下,青丘说的这番话,每一句都蕴含深刻禅机,我细细地揣摩着,时而顿悟,时而迷茫,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幻术不可思议。

青丘温柔地用衣袖擦去我脸上的汗:“你学的已经够多了,去找刘纲吧!”

我舍不得离去,紧紧握着青丘的手:“师父,我要是死在刘纲手里了,你会替我报仇吗?”

“我会把你的骨灰盒当球踢!”青丘邪恶地冲我坏笑:“再收个更好的徒弟!”

我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有了消失的迹象。

我依旧不肯松开他的手,我还有一万个为什么,没问他呢!

“师父,等我和刘纲斗法时,我用大狐狸观想法喊你帮忙啊!”

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崩塌,等我回到现实后,耳边传来青丘的笑声:

“观想个毛毛!”

睁开眼,我注视四周,我依旧待在那个破铁皮房子里。

我在野狐禅里,待了大概有一年了,现实只过去了几分钟,面前的炭火盆,烧的正猛烈,满房子高档香烟的气味。

许兵仙已经离去。

我起身,活动着酸疼的关节,顶着风雪,回到了农家乐里。

此时正是深夜,欧阳薇还在睡熟,我进屋后,悄无声息地脱去衣裤,在她花朵般娇嫩的小脸上亲吻了几口,上床钻进被窝。

这天夜里,一个又一个阴森的噩梦折磨着我,梦中,我被刘纲以各种方式,残忍地杀害,我一遍遍呼唤着青丘帮我,可他压根就不理我。

第二天醒来,我让欧阳薇先回家,照顾老姨,顺便守着,防止刘纲再次偷袭我家。

别看欧阳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道行可野到没边了,我曾亲眼见她隔空吸起地砖,而且别忘了,舅姥姥的弟马孙无义,就是被欧阳薇的催眠术,逼着上吊的。

许兵仙早就跑的没影子了,我只留杨业在我身边,这一天,我哪都没去,闭着眼在屋里打坐。

这次的野狐禅之行,我收获非常丰厚,先是学会了三生指劫的前两式,血歌和烟山。

又精通了红狐步,让自身的速度和爆发力,得到了疯狂的提升,可惜,红狐步的幻术环节,我还没能掌握,目前只能拿它当轻功来用。

最最让我收获的是,在曼陀罗花草原上,我和阿修罗总兵的无数场斗法。

这期间,我虽然死了无数次,但肉身的强横,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锤炼!

如今的我和之前相比,完全是脱胎换骨,用浴火重生来形容都不为过!

睁开眼,我摸了摸头,脑袋上的狐耳消失了。

咔嚓,咔嚓,杨业正用手捏核桃吃,他不知从哪买来的这袋核桃,每一个都有婴儿拳头大,上面还结着层厚厚的冰壳。

杨业大手跟铁钳子似的,轻轻一捏,冰核桃就碎了,他在碎渣子挑核桃仁吃着。

我拿过一个冰核桃,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还没用力呢,就听砰地一声,冰核桃碎的稀巴烂!

“李兄弟?你这一觉睡起来,指力咋就这般强横了?”杨业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惊呼道。

我把自己在野狐禅修行的事,简单说给他听。

杨业听的一脸羡慕和向往:“你年纪轻轻,才26岁,就悟到了禅的境界,李兄弟!你将来必要成佛的!”

我沉默不语,这可不是我悟出来的,而是我爷爷拿命换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杨业好奇地问我:“为啥在野狐禅的世界中,青丘叫你李狐狸呢?难道你真像师父说的那样,是妖狐转世?”

我摆了摆手:“所有进入那里的人,都会变成狐狸,你进去了,你就是杨狐狸!”

杨业恍然大悟,也学着我的样子,用手指夹住颗冰核桃,同样没怎么用力,就夹碎了。

“核桃太脆,换这个试试!”他从兜里摸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钢珠,递给我。

我用手指夹住,使出全力,钢珠纹丝不动,我松开手,只见钢珠被我夹出了两道浅浅的凹痕。

杨业看的直吸凉气:“这不科学,你的手劲咋变得这么猛了?”

我将钢珠弹给他:“你来试试。”

杨业咬着牙用力,也在钢珠上夹出了两道凹痕:“有密宗的大慈悲手加持,我才能夹到这个程度,我要是只用自身力气,手指头断成八截子,也不可能夹的动啊!”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了个底,抛开一切术不谈,我现在单论力气,是在杨业之上的。

速度这块,肯定也比杨业要高不少,三生指劫和红狐步,极大的弥补了我的不足,这样一来,以后遇上近身搏杀,我也不会太落下风。

在野狐禅中修行一年的成果,可不是盖的,现在的我,哪怕和练散打的张二保正面硬碰硬,我都不会虚,只用拳脚就能打死他!

身体素质提升的这般猛烈,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只靠红狐步和三生指劫,外加一个逃跑用的哭悲,就靠这三招,我能弄的过刘纲吗?

说难听点,红狐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个古代轻功。

三生指劫,名字起的怪好听,这玩意说白了,也就是个强化版的少林一阳指罢了。

而且最厉害的最后一式,我还没学。

外加一个“烟雾弹”原理的哭悲?

合着我特么练了一整年,死了千百次,最后,把自个练成了一个携带烟雾弹的古代武夫了?

大敌当前,自身术的贫瘠,给我带来了深深的危机感。

见我神色阴郁,杨业摸着光头,冥思苦想半天对我道:

“李兄弟,你害怕刘纲吗?”

我没回答,而是反问他道:“到时候,咱俩一块上,好不好?”

杨业摇头:“我也想帮你,可是许师叔不让帮,师叔说,这是你自个的因果,外人帮忙反而不好。”

我头皮一炸一炸的,杨业皱眉道:“你怕刘纲,可是我怎么感觉,刘纲也挺怕你的呢?”

“你想啊?他要是不怕你,为啥要趁你不在家那段时间,来偷袭你家呢?”

“这不正是说明他心虚,他心里怕你么?”

我说:“他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背上的老仙,可老仙早就回我老姨那了,不在我身上待了。”

杨业很固执地看着我:“不,他怕的是你,你比他坏,你都要把他妈卖去鬼市了,他肯定对你是又恨又怕的。”

你说杨业这人傻吧,他有时候还真不傻,至少他很会安慰人。

我本来挺怕刘纲的,给他这一顿瞎比分析下来,我一下就好受多了。

这就好比啥呢?两个人约架,但他俩都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打,开掐前,彼此都很忌惮对方。

毕竟道行这玩意,从外表是一定看不出来的。

我忌惮刘纲,因为他是湘西蛇相,他们刘家在那边世代修行邪术,多少年了,才出了这么一个蛇相,刘纲从小和毒蛇居住在一起,吃死蛇长大,这人心如蛇蝎,道行也一定是野到没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当我代入刘纲的视角后,他又怎么看我呢?

我是刘纲,我的仇家是东北蛇仙的后人,他奶奶当年就是个无恶不赦的大魔头,杀了我们刘家那么多人,她孙子能好到哪去?

而且这孩子身边,还跟着个阴惨惨的大厉鬼,同样是从小和毒蛇长大,同样心如蛇蝎,这孩子比我坏,道行一定不在我之下。

这么一琢磨,我立刻把自个带入戏了,刘纲一定也恨极了我,很忌惮我吧?

我说:“杨大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能把刘纲找出来?”

“他在暗,我在明,这人跟条蛇似的,一直躲着不出来,时不时偷袭我奶奶两下,这可真让我难受。”

杨业对此也没辙:“他肯定就藏在哈市,他会在哪呢?”

这时,杨业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喂?嗯,嗯,我问问吧。”

“是张护士打来的。”杨业挂了电话,对我道。

张护士?哪个张护士?我皱着眉。

“太平间的张护士,我之前在她手下接背尸的活,还要给她抽成的那个。”

我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张护士,也算是底层下水道的典型了,这位小仙女的又丑又贱也就罢了,私底下倒卖死尸和器官,卖给修邪术的人牟利,这个是真恶心到我了。

那天她骂杨业煞笔,被我狠狠怼了一脸,临走前,我还冲她比划过害死高富贵的同款手势。

“这野鸡找你啥事啊?”我随口问道。

杨业告诉我,张护士遇到鬼了,我冲她比划完手势的当天晚上,鬼就找上门了。

我听到这,心咯噔一跳!

现在我终于可以确定,这套从欧阳劫那学来的手势,真的能招鬼!

我曾为此请教过许兵仙,他看过我这套手势,看完后给的评价是:阴损,凶险,且信息量极大!

许兵仙说,这个术表明看,似乎没什么恶意,但我只学了手势,却没学到口诀,这样一来,术的功能就被我给扭曲了。

好端端救人的幻术,让我用成了从阴间招厉鬼的至恶邪术!

许兵仙特意警告过我,让我以后再不要用它了,怕我把握不住,万一玩脱了,给自个招上厉鬼了,那就麻烦了。

这是其一,其二是这种违背阴阳规则的术,用多了,一定会引来高维死物的注意,到时候,可能会有阴物之类的东西盯上我。

高富贵和王一蛋,就是被我用这个术给害死的。

现在,轮到张护士了。

好在张护士的死活,我是压根不在意的,只是好奇地问了句:“她遇到鬼了,她去找人超度,找人谈判呗,她找你干啥?”

杨业继续捏核桃吃:“张护士说,她找过了,她找的是哈市道里那块,一个拜狐仙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在当地特别有名,据说她拜的是胡二爷,看事特别准,收费也公道,每天找她看事的络绎不绝。”

“老太太给张护士看完,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谁对你做的手势,你就找谁去解。”

“其他人,是无权过问这个因果的。”

我听完,点了点头,语气阴森道:“你告诉那姓张的女的,让她准备后事吧!”

不是我心狠,术是我下的,没错,解法我可是一窍不通。

事已至此,除非把术的正主,欧阳劫从下边找回来,否则这世上,没人能救的了张护士。

谁知杨业却道:“你说,张护士和刘纲之间,会不会有业务往来呢?她负责的那个太平间,经常会收到无人认领的尸体,像那种高度腐烂,或者残破不堪的,连医学院都不要的,张护士就会偷偷把它们卖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纲修邪法,需要大量的尸体和器官,画皮,你忘了?”

我立刻想到那天在庙里,通过兰青歌的“大阴佛眼”看到的恶心画面。

“杨大哥,自打从幻境出来后,我就感觉你变聪明了!”我夸奖杨业道。

杨业二话不说,拨通张护士电话,手机递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张护士凄惨的哭声。

我说小张啊,多大点事,你哭什么呢?

“师傅,我有眼无珠,冲撞了你,我给您磕头认错,我求求你……让我活下去吧,我不想死,我真的太害怕了……”

通过张护士的讲述,我得知,那天我把她骂完,离开后,当天夜里值夜班时,张护士就遇上了脏东西。

她值夜班的办公室,隔壁就是太平间,隔着墙,都能听到大冰柜嗡嗡的轰鸣声。

张护士说,她选这工作,就是为了钱,一个夜班1600,而且只负责睡觉,啥也不用管,她只上半个月的夜班,工资就破两万了。

这在哈市,绝对是高薪中的顶薪了。

那看到这有人会问,太平间为啥还需要值班的呢?难道还怕人来偷尸不成?

怕偷尸,只是一方面,另外有很多尸体,是半夜送来的,这就涉及到交接,签字登记,资料入库,尸体入柜等一系列琐事,都需要值班的来负责跟进。

所以大医院的太平间,必须24小时有人值班。

那天夜里,并没有新的尸体入库,张护士坐在办公桌前,边玩手机边抽烟,玩到凌晨1点多,困的着不住了,就趴桌上睡着了。

谁知刚睡了没一会,张护士就感觉到头顶凉飕飕的。

起初她还不在意,后来凉的实在受不了了,她就揉着眼睛抬头看,谁知这一眼瞧上去,当场就给她吓尿了裤子!

一矮个男的,出现在她头顶上方,这男的以倒立的形态,双脚踩在天花板上,脑袋直直对准了张护士,长发上不停往下滴答着黄褐色的臭水,滴的张护士满头都是。

张护士说,当时这男的一丝不挂,全身皮肤呈深灰色,整个人湿淋淋的,倒挂着站在天花板上,冲她阴惨惨地笑着。

边笑边说:“你怎么把我卖了呢?你去阴间了,就不怕遭报应么?”

我听到这,忍不住笑道:“还没去阴间,报应就来了!被你卖掉的男尸,来找你索命了!”

张护士捂着嘴不停大哭:“是……我该死,我不是人,师傅您发发善心,救我!”

她接着跟我讲述,当时张护士一眼就认出了这具男尸,当时这人被送来时,无名无姓,看着像个流浪汉,是不小心坠河,给淹死的。

本来这个季节,不存在坠河的可能,松花江横穿哈市,这会早结冰了,不过有冬泳爱好者,在冰面上凿了几个大洞,这男的就是掉洞里给淹死的。

送来太平间时,尸体都给泡胀了。

等了几天,确定没人认领后,张护士就把这男尸,给卖出去了。

而买家,是个姓刘的外地人。

当看到男尸来找她索命,张护士吓的缩在墙角,扯着嗓子尖叫,裤裆湿了一大片!

男尸从天花板上倒着走过来,猛地扯住张护士的头发:“你还我的命!你还我的命!”

“去了阴间,我就是你的债主!”

张护士受到巨大刺激,当场吓晕厥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男尸早不在了,她失魂落魄地跑去太平间,打开其中一个冰柜,顿时吓的又差点晕过去!

那具被她卖掉的矮个子男尸,此时正躺在冰柜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手里。

攥着一把女人头发。

后来,张护士也不敢上班了,请假找道里的老太太看事,她本来以为,是自己作恶,招来了厉鬼索命。

老太太却看穿了其中的玄机,说这厉鬼啊,是我用手势给她招来的。

我听到这,心里其实挺纳闷的,同款手势,效果咋就差距这么大呢?

当初高富贵和王一蛋,遇到的是穿红寿衣的自己,而张护士遇到的,是被她卖出去的男尸。

反正这些人都是活该,遇上谁不是遇?

我也没纠结,直接问张护士:“你的买家,是不是叫刘纲?外地人,短发,长得特丑,50来岁?”

“对对对!就是他!”张护士大叫道:“我知道他的电话和地址!”

我立刻拿笔记下,挂断,和杨业按着地址找上门去。

刘纲的地址是:清泉小区19号楼2单元,701。

很多外地人,对哈市有多大,没个概念,之前纸中巴司机曾说,哈市大过50个港都。

这一点都不夸张,哈市是我国最大的省会城市,没有之一,随便拿一个区出来,就比很多二线城市大。

杨业是哈市本地人,都没听说过清泉小区在哪,还好司机认识路,说那是个部队的老小区。

我俩乘车直接杀到地方,坐电梯上楼。

敲门前,我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浑身发抖。

我左手捏着血歌,右手烟山,准备好了三生指劫,我还觉得不保险,口中又预读着哭悲的口诀。

一会,刘纲开门的瞬间,我直接左右开弓,先在他脸上开几个血洞,然后立刻用幻术·哭悲迷惑住他。

我不急着杀他,先废了他四肢,再慢慢玩弄他。

杨业边敲门,边大嗓门道:“有人吗?物业!是你家暖气不热吗?”

屋里一片死寂,似乎没人。

杨业又敲了几遍,半天没人开门,这时,张护士打来电话:

“师傅,我帮你找到刘纲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你的邪术给收了呢?”

“那男尸每天晚上都来找我!他都被火化了,他是怎么来的啊?”

“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

我挂了电话,寻思着,这里可能是刘纲的一个窝点,他可能已经不在这住了。

防盗门上贴满了小广告,我随便找了个开锁公司的电话,打过去,没一会功夫人就来了。

“是你家门么?身份证给看一下。”开锁的是个年轻小伙:“我们是备案过的正规公司,这是上边的规定。”

我直接点了一千现金出来:“我身份证锁里边了,你先给我开了。”

小伙收了钱,取出张卡片,对着门缝一顿划拉,三两下就给弄开了。

我大步走进屋,这小伙也傻,还管我要身份证呢,杨业从兜里摸出钢珠,用上了大慈悲手,咔咔嚓嚓,硬是将钢珠捏成了个铁饼,塞到小伙手里。

也不知咋了,杨业捏出来的铁饼,上面竟透着妖异的血气。

“哎呦我草!哎呦我滴妈!”小伙吓的丢掉铁饼,狂按着电梯逃了。

刘纲家大概有一百来平米,我进屋后,挨个房间看过,他不在家,客厅地上乱七八糟,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骨灰罐,我粗略瞧过去,至少有一百多个。

他要这么多骨灰干啥?

桌上堆了许多死蛇,早就腐烂了,那恶臭,直窜人脑门子,墙角放着些蛇骨,和一些装蛇毒的容器。

窗户全部让黑色的帘子遮着,整个屋子阴黑一片,宛如阴间。

我在一间卧室的墙上,看到了一段血字:

“不杀李家满门,誓不回湘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杀兰青歌,死不罢休!”

剩下整面墙的空白处,用血写满了我的名字。

李三坡,李三坡……

我看着墙,轻笑了出来,刘纲对我的恨,已经滔天了,这人恨不得将我全身每一根骨头,都一点点嚼碎了咽下去。

我和杨业仔细在屋里寻找着,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线索。

倒是从柜子里翻出一些湘西那边的符纸,和一些做邪法的小物件。

都是些没用的垃圾。

下楼后,我按张护士给的号码,拨过去,果然听到了刘纲尖细的声音:

“哪位?”

我不急着回答,而是先冲他阴惨惨地笑着,我这人就这样,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遇到仇家,我必须教他坏的可怕!

“小刘,是我啊!我在你家呢!”我用长辈关切的口吻,训斥他道:“小刘啊,不是李爹说你,你就这么恨你李爹啊?墙上写满爹的名字,是为什么呢?”

刘纲刚想回话,我立刻又道:“哦,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你亲娘的魂魄,在鬼市拍卖的原因吗?”

“我也只是求财嘛,你娘的魂魄,值20多块呢,够我点份锅包肉了……”

刘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也冲我阴笑起来:“李三坡,上次是你奶奶命大,下次,她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

我笑着说:“我开玩笑呢小刘,你娘的魂我没卖,还在我手上呢,你想要的话,咱俩约个地儿,我见面给你。”

“今晚九点,哈市西郊,白骨滩子精神病院,敢不敢来?”

刘纲迟疑了阵,回道:“让我猜猜,你在那里埋伏了不少人吧?”

“你可去你麻了戈壁吧!”我直接破口大骂:“我只等到九点,你不来,我就用密宗的至阴邪法,把你妈炼成小鬼,让她永生永世承受地狱苦难!”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回去的路上,杨业问我:“你说刘纲会来吗?”

我摇了摇头:“不好说,但我已经尽力激怒他了,他要是这样都能沉得住气,那我也没办法。”

回农家乐后,我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养足了精力。

夜里八点,我独自一人来到精神病院,在夜幕的笼罩下,破旧的住院楼看上去阴森森的。

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来这里了,结果我又来了。

这地方的确够僻静,是斗法,杀人的极佳场所。

黑夜,风雪交加,处处透着无声的肃杀!

这次,不会有人帮我,许兵仙说的对,刘纲是我的劫,也是我的造化,我必须独自面对他,杀死他,灵魂才能得到解脱,才能升华。

那么今夜,李家和刘家多年以来的恩怨,就让我来做一了结吧!

当我踩着深深的雪窝子,来到住院楼前,竟看到里面透出一道道手电的光!

难道刘纲先到了?

寒风中,我死咬着牙,右眼不停乱跳着,戒备地走进住院楼。

来的不是刘纲,而是两男一女,三个网红模样的篮子,每人拿着两个手机支架,正在一楼到处拍摄。

这三人察觉到我来,都吓了一大跳,我懒得搭理他们,独自来到走廊尽头,盘腿坐地。

三个人,六道手电,齐刷刷照向我,其中一男网红走上前,弯腰,很没礼貌地冲我大声嚷嚷:

“哥们,你搁这渡劫呢?”

“是啊。”我抬头看着他。

男网红:“你先出去行么,我们在这拍东西呢。”

“谁啊?”女网红也好奇地赶了过来。

“一个流浪汉。”男网红将手电对着我的脸:“我特么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他用脚尖轻轻捅了捅我大腿。

我双手交叉藏在衣袖里,右手微微一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网红的手机屏幕,砰地炸裂开来!

经过尝试我得知,血歌,是可以在袖子里发动的,这种袖子里发动的术,最难防备,用好了,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杀伤效果!

男网红大叫一声,吓的后退两步,我坐在地上,用血歌依次朝这些人点去,六台手机,眨眼间炸出了大片的火星子!落地摔的粉碎!

“妈呀,鬼呀!”

二男一女,吓的落荒而逃。

他们走后,一楼顿时清净了。

在闲杂人等离开后,我独自坐在阴黑的走廊里,透过观想法,看到青丘坐在小树林里,不过这次,他是背对着我的,看样子,青丘是真不打算帮我了。

“师父,我一会怕是要死在这了,我死了不要紧,就怕我死后,再没人来孝敬师父您了!”我擦着眼泪道。

“我教了你这么多,足够你杀死刘纲了,杀不死,只能怪你自己笨!”

青丘继续严厉地斥责我道:“红狐步自带幻术,一旦领悟出来,敌人根本看不透你的真实位置!”

“三生指劫的前两式,即可杀人于无形,又可斩断厉鬼的因果,长期修行,能极大增强你的肉身。”

“而且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三生指劫,并不是你所想象的单纯体术,它其实,是很恐怖的幻术!”

当我听到最后这句话,心里感到很是惊诧,三生指劫,也是幻术?

以我对三生指劫的理解,这是一种能远距离发动的杀人技,而且距离敌人越近,效果越恐怖,前两式血歌和烟山,一阳一阴,血歌杀伐直接且霸道,烟山则能不知不觉间,让人急速衰老。

这玩意,居然也是幻术吗?

青丘话音落下,叹了口气:“李狐狸,你的幻术之旅,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慢慢品,慢慢悟吧。”

“你可千万别死了!”

我闭上双眼,开始冥想,刚失明那会,我就迷上了冥想,它能让人内心平静,重新审视自己。

这一刻,没有仇恨,没有小娘们,没有来自阴间的恐惧,我内心变的无比空灵,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人。

红狐步是幻术,三生指劫,也是幻术……

我仿佛又回到了野狐禅的世界中,一次次死在阿修罗手中,我嘴角不时露出奇异的笑容,耳边尽是柔和的佛音,整个人陷入了“禅”的境界。

我好似整个人泡在温泉池子里似的,舒服的全身毛孔都打开了,柔软的暖意紧紧包裹着我……

体内的阴气,愈发变得浓绸了,我对此感到无比错愕,阴气,还能自己产生的么?

阴气游荡在我的四肢百骸,越聚越多,当丹田中的阴气都开始溢出时,它们开始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质变。

阴气,被压缩了,我的丹田成了存放危险气体的储罐,里面的阴气,被压缩了至少五倍,却依据被塞的满满当当的!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小时,睁开眼,我目视前方。

我眸子里,透出淡淡的阴光,这是个零下20多度的黑夜,可我现在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反而热的想脱衣服。

体内的阴气依旧在疯狂增长着,它们呈黑灰色,像水墨颜料一般,不受控制地从我指尖外泄着。

这时,外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我朝入口方向瞧去,只见一个身穿惨黄色尿素袋子的男人,缓缓走进了住院楼。

来的正是刘纲。

他是倒退着走进来的,他的脸对着大门,一步步倒退着进了住院楼,步伐空灵而缓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里多提一句,如果大家在夜里路过偏僻的地方,遇到倒着走的人,一定要小心,最好立刻绕路远离。

这种走路方式,叫“溜鬼”,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只有最穷凶极恶,罪孽滔天的人,才会这么走路。

因为他坏事做多了,他被鬼跟了,必须用这种方式,把身后的鬼溜丢。

一般的孤魂野鬼,对于有道行的人来说,不值一提,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跟他的鬼很厉害,很凶,而且数量不少。

在阴间,到处都笼罩着浓雾,能见度极低,游荡在人间的恶鬼,也受阴间规则的制约,它们所看到的人间,也是被雾笼罩着的。

而活人的肩膀上,有两盏命灯,鬼正是通过这两盏灯,在浓雾弥漫的世界中,锁定仇人的位置。

这时,转过身来倒着走,命灯就暗了,这样一来,鬼就看不到他了。

跟不了多久,就跟丢了。

这个过程,就叫溜鬼。

溜鬼的人很危险,道行都不低,遇到了尽量远离。

东北这边,跑夜班的出租司机会经常遇到这种事,大半夜的,大老远看到一个人,沿着一条黑漆漆的路,倒退着走。

这种人身上,带着很大的血腥因果,最好别从他旁边经过,免得给自己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说回正题。

我看到刘纲两只手里,各提着个鼓鼓的大蛇皮口袋,沉甸甸地拖在地上,这么冷的天,他两条干瘦的胳膊露在外边,下身是条旧报纸糊的纸裤子,脚上穿了双大红色的女士绣花鞋。

刘纲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这畜生一定预判我埋伏了人,所以摇来了帮手,我瞳孔剧烈收缩,朝那两人瞧去。

左手边,是一干瘦的老头,个子极高,穿着件黑色皮袄子,那袄子上用金线绣着一颗颗造型阴森的人眼珠子,老头双手交叉进袖子里,平放在胸前,戴了副圆形墨镜,留着八字胡,走路跟僵尸似的,一跳一跳地往前蹦跶。

刘纲右手边,则是一个年轻姑娘,这姑娘一副旧社会时的打扮,穿了件臃肿且极不合身的碎花棉袄,黑棉裤,双脚细而尖。

姑娘皮肤白皙,身段婀娜,哪都好,唯独那根粗粗的大黑辫子长反了。

长到脸上去了。

我死死盯着那姑娘看,一时竟瞧不出她真是鬼?还是故意搞这个造型出来吓唬人的?

三人进来后,刘纲先是戒备地扫视着四周,确认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后,冲我歪着脖子,贱兮兮地笑了起来:

“小比崽子,你还真敢一个人来啊?”

“这么看我带人来,倒显得有点多余了,但来都来了,就只好委屈你,以一敌三了!”

我端坐在走廊尽头,旁边就是通往地下室的杂物间,起初我见刘纲带了帮手,还挺害怕的,可听到他这番话后,我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个狗一般的卑劣江湖,还保留着古代的一些传统,比如以多敌少,是很让人不齿的下三滥勾当,哪怕是再卑鄙,再阴损的人,和人斗法时,也不愿意占人数的便宜。

这种事传出去了,他以后就别在江湖里混了,说不定哪天走路时,后庭让人狠狠扎刀子。

刘纲显然没这方面的忌讳,这世上最毒的蛇,也没他内心黑暗。

三人站在十来米外的前台方向,注视着走廊尽头的我。

我看向老头和姑娘,冷声道:“刘纲给你俩多少钱?我给三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都摇头,老头大口咳嗽着,对我道:“要不得,这么办事可不讲究!”

我听他是外地口音,这姑娘估计也是刘纲从外省请来的。

拒绝我后,老头从袖子里摸出个纸和剪刀,照着我的模样开始剪小人。

我细细观看他的动作,心里泛起疑云,这老头,难道是湘西,剪纸送葬的何家人吗?

我还能让他剪出来不成?

我手指藏在袖口里,微微捏诀,就听一阵清脆的闷响,老头手背上,让我点出了个透明窟窿。

那血喷的老高,老头惨叫着后退,剪刀丢到一旁,那姑娘急忙上前扶住他:“爹,爹?”

刘纲眼瞅着帮手受伤,尖着嗓子指着我道:“大伙一起上啊,弄死这个小比崽子!”

我脸色铁青,手指关节传来咔咔的响声,能用的术,我早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以一敌三,我肯定赢不了,但死之前,我横竖也得把刘纲弄死!

那姑娘扭过头来,恶狠狠盯着我,刚要冲我比划手势,就在这时,一阵阴损,怨毒的笑声,从二楼方向传来:

“哪来的下贱东西?这点微末道行,也敢来东北撒野?”

许兵仙边笑着,边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杨业,欧阳薇,姜幼初三人。

我看到这一张张熟悉而可爱的面孔,高高悬着的心,顿时踏实了下来。

原来白天那会,杨业就背着我,给许兵仙打去了电话,许兵仙猜到,刘纲会带帮手来,他们早就提前埋伏在二楼了!

连马义都来了!

马义在走廊一侧的破窗户外边,冲我招手:“三坡,我不放心你,特意来看看你。”

我也笑着冲他点头,我看到马义身边,站着个年轻男子,这男子穿着怪异至极,上身是件粗麻制成的衣服,下身又是裙子,又是裤子的,脚上穿着双木屐,背了个木制的背包,头戴古代东洋造型的斗笠,脸上盖着一大块白布,看不到相貌。

这男子,应该就是马义从那边请来的阴阳师了,他全身透着神秘的异域气息,犹如枯木般,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下,轮到刘纲害怕了,他惊悚地瞧向四周,其余人还好,在看到许兵仙,马义和阴阳师三人后,刘纲眼神里透出阵阵惊恐,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有本事和我单挑啊?”

“是要单挑来着。”许兵仙歪着脖子,朝他不怀好意地疯笑着:“你和李三坡单独斗法,我们只负责督战,顺便防你逃跑。”

刘纲死咬着牙,双手开始颤抖:“那要是我赢了呢?”

许兵仙摇了摇头:“输赢与否,你今晚都要死在这,我要是能让你跑了,师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很好,这次你来的是本体。”许兵仙摸着下巴笑了。

刘纲此时的脸色比鬼还难看,他请来的老头和姑娘,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要跑。

“站住!”

许兵仙冷喝道,老头停下脚步,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来。

许兵仙上下打量着他:“你这老东西,好狠的手段啊?你竟把自个亲生闺女,炼成了三品铁尸?”

我头皮微微一跳,怪不得,这姑娘辫子长在了脸上,原来她是只僵尸!

这老头,大概率是湘西赶尸家族的人。

老头手背上汩汩地流着血,一声不响地看着许兵仙。

“老不死的,滚回湘西去吧!下次再敢来东北,我必杀你!”许兵仙冲他呵斥道。

老头被姑娘扶着,掉头就走,能看出来,老头心里有气,他摸不准许兵仙的道行,但能从对方身上的气场判断出,许兵仙不好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窗外的马义,目送老头离去,冲一旁的阴阳师点了点头。

阴阳师转身,像张纸片子似的,悄无声息地跟上了老头和姑娘。

我无暇顾及外面,杀气腾腾的双眼,锁定到了刘纲身上。

“相公加油!”

欧阳薇和姜幼初十指相扣,在楼梯口冲我呐喊鼓劲。

刘纲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眼窗外的马义,他叹了口气,将两个蛇皮口袋丢在地上,盘腿坐下,低着头,用那对丑陋阴损的倒三角眼,死死注视着我。

“既然这样,我先杀了你这个小比崽子,再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让他们陪着你上路……”

刘纲说话的功夫,我手藏在袖子里,偷偷冲他发动了三次烟山。

原本我体内的阴气,并不足以支撑我连续使用三生指劫,但刚才的冥想,让我体内的阴气产生了奇异的变化,此时我的丹田,就跟一座阴气喷泉似的,怎么挥霍都用不完!

如果把血歌比作一把锋利的矛,那烟山,就是润物无声的细雨。

刘纲手伸进蛇皮口袋里,正往外掏东西,他额头上,出现了很多细密的皱纹,短发也白了一小片,整个人看上去,至少老了五岁!

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对烟山的恐怖,感到震惊!

刘纲中了我三指烟山,到现在竟毫无察觉!

青丘没骗我,烟山用到极致,能让敌人在数秒之内,毫无察觉地急速衰老,死去!

刘纲掏出了一条高度腐烂的死蛇,看都不看,直接塞进嘴里咀嚼着,这画面实在太过恶心,给姜幼初看的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斗法,开始了!

我毫不犹豫地提前抢攻,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断急速变化指诀,烟山我领悟的少,效果来的太慢,被我放弃了,我双手同时使出血歌,一道道无形的指气,像幽暗的夜风般寂静无声,朝着刘纲吹去。

刘纲的前胸部位,顿时出现了五个鸽子蛋大小的血洞!

他疼的死咬着牙,身体微微晃动着。

要知道,我的三生指劫,是和阿修罗在曼陀罗草原上,浴血厮杀了整整一年,打磨出的杀人铁指!寻常人中了我这五指,早当场殒命了!

可刘纲却硬是用肉身扛了下来!

漆黑色的蛇鳞,从他死灰色的皮肤里透了出来,覆盖了他全身,也愈合了血洞,此刻的刘纲,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个人蛇杂交出的怪物!

他嘴巴被死蛇撑的鼓鼓的,不停发出咯吱吱的咀嚼声,猛地冲我张嘴,无数细碎的蛇鳞,蛇骨,蛇牙和脏器,朝着我喷了出来!

这画面怎么形容呢?就跟炸爆米花似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些血腥的物质就跟子弹似的,来到了我面前。

死蛇的物质来势凶猛,数量惊人,铺天盖地,就我这单薄的身板,没有外物保护,一定会被喷成筛子!

我瞳孔剧烈收缩着,双目传来阵阵炙热和疼痛!在将死的那一刻,狐瞳突然启动,眼前的画面,立刻慢了下来。

狐瞳?

我困惑地摸了摸脸,摸到了两行血泪,终于想起,当时在野狐禅中,青丘曾将他的狐瞳,送给了我。

回来后,我还没顾得上研究它,于是狐瞳用行动告诉了我,它的可怕和深邃!

我站起身,从细密的死蛇物质中穿行而过,这画面像极了骇客帝国中,让子弹静止的尼奥。

区别在于,这些铺天盖地的死蛇物质,并非静止的,只是速度变得缓慢极了,我很轻松地就绕开了它们,甚至肩膀不小心碰到一颗蛇牙时,蛇牙像太空垃圾般,退到了一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一秒,狐瞳的效果消失,我身后的死蛇物质,将水泥墙壁打的千疮百孔!

刘纲不知晓狐瞳的可怕,见我以如此诡异的方式,轻松地躲开他的攻击,刘纲神色阴霾极了,双手不停从口袋里抓出死蛇,一条条往嘴里猛吞!

太恶心了!

我从未经历过如此恶心的斗法,史细妹,孙无义和舅姥姥,都不曾给过我这种感觉。

当时走廊里满是腐烂蛇血的恶臭,我边用狐瞳带来的时间缓慢能力,躲避着刘纲嚼碎后,喷出的死蛇物质,边用血歌反击。

砰!砰!

阵阵金属摩擦的巨响传来,刘纲脸上,身上迸射出大量的火星子,这人的防御力,是真的恐怖!他全身的黑色蛇鳞,跟特么王八壳似的,隔这么远,根本就捅不破!

刘纲身体剧烈晃动着,不停朝我喷着死蛇残骸,我用红狐步配合狐瞳,边在狭长的走廊里,灵活躲避着,边朝他靠近。

五米,三米!

眼看我快到刘纲跟前了,他抬起头,那布满蛇鳞的扭曲面容上,露出怨毒的笑容!

他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把锋利匕首,看都不看,刘纲朝着自己喉管处,狠狠抹去!

又是这个邪术!

当初在兰青歌的庙里,刘纲的画皮就用过类似的自残术,这个术的原理是,他只要伤害自身,就会立刻对我造成同等的杀伤!

我反应也够快,双手隔空,朝着他连续轻弹了两下,刘纲的匕首一歪,硬生生停了下来,刀口只在喉管处,抹了个细小的口子。

血,从我喉结下方涌出,我来不及检查伤势,大步抢上前,死死掐住了刘纲的手腕!

从野狐禅归来后,我的手劲今非昔比,结冰的老核桃都能被我捏碎,实心的钢珠都能给我捏出凹痕来!

他刘纲蛇鳞再硬,也挡不住我这一捏!当时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全身的爆炸力全部集中在掌心,怒吼一样,就听咔地一响,刘纲手腕被我捏的粉碎!

匕首落地,刘纲的手瘫软了下来,这人忍受疼痛的能力,当真是变态,一只手腕被捏碎,他只是闷哼了一声,朝我张开了血盆大嘴。

我已经预判到,他嘴巴里会钻出来怪蛇咬我,心中一惊,我只得撒手。

果然,一条碗口粗的银环蝮蛇,全身包裹着透明的胃液,从刘纲口中钻出,闪电般朝我咬来!

狐瞳立刻启动,我堪堪躲闪开,刘纲趁机后退,和我拉开了距离。

“李三坡,你这小贱种,你给我死啊!”

刘纲伸出两根手指,猛插自己双目!

我急速抢上前,用手掌挡在了他眼睛前,刘纲锋利的指甲点在我掌心,钻心的疼!

我顾不上这么多,直接将他双指硬生生撇断!

刘纲疯狂地惨叫着,双臂竟然幻化成了一黑一白两条大蛇,连带嘴里的银环蝮,三条蛇同时,与我展开了近身的殊死肉搏!

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当时场面的惨烈,我此前从未经历过这种级别的斗法,即使和阿修罗一次次飞蛾扑火的恶斗,凶险程度也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被阿修罗杀了,我可以复活重来,死在刘纲手里,就真死了!

我利用红狐步和狐瞳,身体化作一团红色虚影,在三蛇之间灵活躲闪着。

就算如此,依旧险象环生!

刘纲双臂化出的黑白蛇,倒还好对付,这两蛇力量凶猛,但速度相对要慢些,难就难在,刘纲嘴巴里这条银环蝮,速度快如鬼魅,而且压根就不吃控蛇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银环蝮的蛇口,好几次从我面前擦过,我闻到了奇异的甜味,那是蛇牙分泌出的毒液气息,光是闻了几口,我脑袋就开始迷糊了!

这银环蝮的毒性,竟如此猛烈?被它咬到,我将当场毙命!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狠狠咬了口舌尖,我立刻让自己清醒过来,连续躲闪多次后,我瞧准机会,一把拿捏住了银环蝮的七寸!

湿漉漉的阴冷蛇鳞,捏上滑腻腻的,恶心极了!

这是刘纲的本命蛇,我捏上了,哪还肯撒手?

我双臂爆发出千斤怪力,学着老仙的样子,一点点,将银环蝮从刘纲嘴巴里往外拽!

咯咯……

刘纲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他一抬胳膊,两侧的黑白双蛇,不顾一切地咬在了我大腿上。

我连躲都没躲,硬吃了这两下,黑白双蛇力大,却五毒,只要不被咬到大动脉就没事。

阴暗,寒冷破旧的住院楼里,我和刘纲死死僵持着,我耳边传来欧阳薇,还是姜幼初的哭喊声?我没听清,就连大腿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疯吼着,我用出全力,将整条银环蝮,从刘纲嘴巴里拽了出来!

一把扔在地上,我猛地抬脚,将蛇头当场踩爆!

刘纲急速后退着,嘴里不断往外涌着黑血,显得无比痛苦。

我内心的杀意,愈发地猛烈了,不给刘纲丝毫喘息的机会,我鬼魅般地冲上前去,左手烟山,右手血歌,两根大拇指,狠狠按在了刘纲两侧太阳穴上!

青丘曾说,血歌和烟山同时使用,会给敌人造成最剧烈的痛苦!

刘纲不行了,将死的那一刻,他双腿瘫软,跪倒在了我面前,他那惨黄色的双眼里,瞳孔缩到了针眼大小,血泪像决堤的阴河,不住往外流淌着。

我全身的阴气,汇聚在双指间,我从未如此强烈地想杀一个人,我在人间杀了刘纲,将来去了阴间,我还要再杀他一次!所有的因果,我一人来扛!

哪怕坠入十八层无间地狱,我还要找到他,再杀他一次!

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出奶奶慈祥的笑,无数个死在湘西的孩子,他们一起转过头,稚嫩的面孔,无助地看着我……

我的双指,透过了坚不可摧的黑色蛇鳞,深深插入了刘纲的太阳穴中!

刘纲在快速的老去,全身的蛇鳞消散了,眨眼间,他就成了个古稀老人,头发都掉光了,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和老年斑!

无数腥臭的蛇血,从他两侧太阳穴的伤口流出。

刘纲跪在地上,无比怨毒地看着我,他都快死了,他还在冲我笑!

他的笑,宛如怨毒的恶咒!

咔嚓一声,刘纲的前胸突然凹陷了一大块!紧接着,一条惨白色的,头长尖角的蛇,咬碎他前胸的骨肉后,闪电般窜了出来!

这一切来的太快,一切,只在0.1秒间就发生了,我当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太阳穴处,我甚至连狐瞳都来不及启动,腹部就被那白蛇一口咬穿了!

手腕粗细的白蛇,钻进我肚子里,咬穿内脏后,从我后背爬了出来!

我歪斜着倒地,带着深深的怨恨和不甘,就此死去!

“这,才是我的本命蛇!”刘纲艰难地爬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贱笑着:

“李三坡!你这个心肠狠毒的小蛇妖!我终于亲手玩死了你!咳咳!下一个,就是你奶奶白琴!”

“你不是要把我妈的魂魄卖去鬼市么?你卖啊?你卖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纲在我的尸身上乱摸着,试图找出装史细妹魂魄的小瓶子。

……

不远处,我背靠在楼梯上,给自个点了根烟,慢慢抽着。

欧阳薇很是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向前方,正抱着一截水泥墩子乱摸的刘纲,一脸疑惑道:

“这是?怎么回事?刘纲中邪了吗?”

我冷冷道:“他中了我的幻术哭悲,他以为他成功杀死了我,实际上并没有,他已经陷入了幻境的臆想世界中,你看,他笑的多开心啊!”

我吐着烟圈,擦着脸上的汗珠子,实际上,早在近身之前,我就偷偷对刘纲用出了幻术·哭悲,这人掌握了太多未知的邪术,我怕一会近身肉搏,被他暗算,所以提前做了防备。

在刘纲放出本命白蛇的那一刻,哭悲立即启动,我本人被哭悲所保护和隔绝,安全地退到了一旁,刘纲的那条本命白蛇,咬的不过是一截水泥墩子。

“好样的小李!”许兵仙蹲在楼梯口,冲我比了个大拇指:“看来,你的确在妖狐世界里学到了东西。”

我的脖子和大腿还在流血,欧阳薇眼眶通红,心疼地冲上前,用蛇王膏替我处理伤口。

“别帮他!这是他自己的因果!”许兵仙在后方呵斥道。

欧阳薇哪肯啊。

休息了不到一分钟,我摸了摸欧阳薇的小脸,丢掉烟,踩着红狐步抢上前去,准备送刘纲上路!

我一靠近刘纲,他立刻从幻境中惊醒了过来,猛地推开面前的水泥墩子,怪叫着回过头来。

“你?你对我用了幻术?”

太迟了!

出现在他身后的我,双手掰住刘纲的脑袋,用力一扭!就听咔嚓一声响,刘纲脖子直接被我扭成了麻花,他整个人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这畜生,终于死了!

我拍了拍手,朝刘纲的尸体吐了口痰。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欧阳薇在远处喊我:“相公,小心!”

那一刻,我犹如冰水浇心,脚尖轻点地面,轻飘飘倒飞出几米远!

窗外,惨黄色的月光照进住院楼,撒在刘纲的尸身上,他的骨骼在快速坍塌,粉碎,体内仿佛有某种巨物在蠕动着,刘纲的皮肉被那巨物不停撑起,疯狂蠕动着!

我从未见过这般恶心的画面,别说我了,就连欧阳薇看到这情景,都开始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刘纲尸身从内部爆裂开来,细碎的血雨喷到半空,落下。

我死咬着牙,透过血雾看去,只见一条巨蛇,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巨蛇有篮球框那么粗,这在蛇类中非常罕见,南美原始森林的食人巨蟒,最粗的也不过如此。

你说它粗吧,它长度却很短,顶多三五米长,全身布满了猩红色的鳞片。

这些都没什么,最恐怖的是,巨蛇长了颗人头!

我头皮嗡嗡地炸着,巨蛇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刺的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使劲揉着眼睛,再次瞧去,长在巨蛇上的人头……不就是刘纲吗?

湘西,蛇相,终于展露了他的原形,刘纲这人,从小就被父母扔进漆黑,潮湿的蛇穴中,每天与各种蛇鼠厮杀,啃食着,以这种扭曲,丧尽三观的养蛊方式,存活了五十多年!

五十年后,他终于修出了蛇相,他成了湘西捕蛇人的王!可他也失去了人性,他成了一个阴森,嗜血,不人不蛇的怪物!

变身成蛇相后,刘纲盘在自己的尸身上,疯狂啃咬着血肉,突然抬头,两颗惨绿色的蛇瞳,死死锁定了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时的我,大腿上的血都结成了冰渣子,虽然血已经用蛇王膏止住,但我的样子依旧很狼狈。

顾不得疼痛,我双手合十,急速比划出复杂的指诀,无形的血歌,从我体内带走了大量的阴气,雨点子般落在了蛇相身上!

砰!砰!

蛇相的红鳞被击碎,身上出现数个大小不一的血洞,可它却浑然不觉得疼痛,那对竖线般的蛇瞳,死死锁定了我。

“给我死啊!”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疯吼声,十指连弹,一会功夫不到,就几乎泄空了体内的阴气!

蛇相被我点成了马蜂窝子,全身从头到脚,血肉模糊一片,可诡异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进行过躲闪和还击,他盘在原地,粗大的蛇身不停颤抖着,撕裂的血肉,内脏碎片不断从密密麻麻的伤口中涌出。

“李……三……坡!”蛇相吐着信子,满是血污的脸对着我,声线沙哑而迟缓:“幻术,我也会!”

坏了!

听到幻术二字时,我立刻收招,急忙低下头去,回避他的目光。

但这时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从我注视到蛇瞳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进入了蛇相的幻境中!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不断撕裂,又不断重组着。

当视线稳定下来后,我惊恐地注视着四周,眼前的世界,让我毛骨悚然!

我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地窖中,地窖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脚下,潮湿的泥土地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的蛇!

红的,白的,绿的蓝的黑的……

而在我不远处的角落里,聚集着十几个一丝不挂的孩子,这些孩子的脸上,已经被长时间的恐惧,折磨到彻底麻木了。

他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而我,也成了孩子中的一员,我低头,注视自己一丝不挂的小身体,强烈的恐惧立刻爬满了全身!

一同爬上来的,还有那些蛇,它们不知何时爬满了我全身,冷冰冰,凉丝丝的。

我立刻用控蛇术,将它们驱赶开来,然后朝孩子们走去。

“这里是哪?你们又是谁?”我迷茫地注视着他们,其中一个小女孩冲我招手:“快点过来啊!我们要去升天了,就差你了!”

我跑到孩子堆里,拉住那个小女孩的手,问她:“升天?升什么天?”

“就是到天上当神仙!”小女孩认真地冲我解释道:“咱们都是刘家养的蛇奴,可史阿姨说,咱们的资质不合格,被蛇咬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感应出气场!”

“史阿姨也没法子了,只能送我们去当神仙了!”

我听到这,眉头顿时一挑,这个所谓的史阿姨,就是当年的史细妹吧?

刘纲的这个幻境,是靠蛇瞳发动的,也不知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应该正是湘西。

小女孩紧紧拉着我的手,越说越兴奋:“等去天上当了神仙,咱们就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一旁有小孩问:“天上能吃的饱饭吗?那里会有蛇咬我么?”

“当然不会!”小女孩非常自信道:“天上没有蛇,史阿姨说,咱们上去以后,每天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各种美食,各种好看的衣服,随便拿。”

“而且咱们每个人,都会分到一套很大的房子,房子里光线明亮,富丽堂皇,咱们的爸爸妈妈,正在房子里等咱们呢……”

我没有再往下听,我在飞快思索,该如何逃离这个幻境?

这帮孩子不停说着升天的话题,都显得很高兴。

只有一个孩子跳出来说:“哪有什么升天啊?史阿姨是要杀了咱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快,地窖的大铁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面相阴森的妇女。

这妇女化成灰我都认识,正是刘纲的妈,史细妹。

幻境里的史细妹,看着要年轻不少,她一进入地窖,那些蛇就朝着两侧快速躲开了。

史细妹站在门口冲我们招手:“来吧,该走了!”

我夹在孩子们的队伍里,走出了地窖。

外边是个空房间,摆了一排小凳子,上方各有一根惨白色的上吊绳。

一些吊绳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

史细妹领着几个刘家的男人,在一旁边磕瓜子,边说笑着。

窗外的阳光,慵懒地照进屋里,照的每个人脸上都阴惨惨的。

我数了数,加上我在内,十三个人,十三根绳。

“还愣着干啥?上去啊!”

史细妹一拍手,他们都听话地站上了小凳子。

除了我。

这里是蛇相的幻境,我深知,如果我死在这里,那就真死了。

我死咬着牙,迅速朝四周张望着,试图寻找幻境的破绽。

可是留给我的时间太短了!

和白夜天的漫长幻境相比,蛇相的幻境,充斥着致死的暴戾,一进来就得要人命!我这刚进来不到三分钟,就该上吊了?

那十二个孩子,身体已经在半空摇晃了,见我站在那不动,史细妹皱着眉,朝我走来:

“我不是说了吗?你这是去升天啊!升天!”

我试着用三生指劫攻击史细妹,无效,幻境世界的规则还是和之前一样,除了最基本的控蛇术外,一切术都失效了。

史细妹一把抓住我的小胳膊,将我抱到了凳子上,这一刻,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我脖子!

将死的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出观想法,我看到了青丘讲经的那座古庙,他端坐在高台上,身边盘旋围绕着美丽的莲花,他对我说了八个字:

“得无所离,即除诸幻!”

这八个字,我早就牢记住了,却一直没能领悟它的意思,此刻,我跟着青丘异口同声地念着它,整个人变得如痴如醉,双眼迷离。

史细妹将白绳套到了我脖子上,阴阴地笑着:“毛都没长的小屁孩子,还知道念佛经啊?”

“一会去天上念吧!”

说着,她猛地去踢凳子。

可凳子却跟咸菜墩子似的,纹丝不动。

此时,幻境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梵音,一时间,有无数僧人和罗汉在齐齐念诵那八字经文:

得无所离,即除诸幻!

史细妹和刘家的男人们,惊恐地注视着四周,梵音震的天花板都在颤抖,史细妹捂着双耳,痛苦地惨叫着:

“别念了,快停下啊!”

她的身体化作一缕缕骨灰,消散一空,刘家众人们也都跟着扭曲,阴森地死去,整个幻境开始土崩瓦解,我眼前一花,下一秒,就回到了现实中。

阴冷的住院楼里,满身满脸血的蛇相,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我:“你?你怎么回来的?这不可能!”

“这是我用五十余年修为,无数次感悟蛇性后,耗费大量心血炼化出的幻境!看过我蛇瞳的人,都得死在幻境里!没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没人!”

蛇相面容因为极度的愤怒,彻底扭曲变形,他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速度,瞬移地出现在我面前,用巨大的蛇身将我死死缠绕!

“小崽子!你给我死,给我死啊啊啊!”

刚从幻境归来的我,意识还处在恍惚中,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被巨蟒般的蛇相死死缠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畜生的力气大到没边了,我压根动弹不得,全身骨骼不时传来钻心的巨疼!

蛇相边收缩身体,边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脸上狠狠咬着!

幸亏先前我用血歌,崩碎了他所有牙齿,刘纲咬不到我,急的在我耳边疯吼:“我要一点点,慢慢勒死你!”

“你疼吧?疼就对了!你?你笑什么?”

是的,此刻我尽管痛彻心扉,却冲着刘纲笑了起来。

不光我,不远处的杨业和许兵仙,也都在笑。

大伙笑的都开心极了。

刘纲阴着脸,不停扭动脖子扫视四周。

住院楼的温度,瞬间冷了至少20度。

很快,在刘纲身后,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

数学家,售票员杜强,异食癖中山装,宋小玉,小薛护士……

还有无数张熟悉的面孔,他们来自另一个遥远的时间线,他们早已死去,他们却还活着。

历史遗忘了他们,可他们却一直活在我心里……

甚至就连张二保,也回来了,他大步冲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抓住蛇身,不顾一切地张嘴就咬!

刘纲发出的惨叫声,宛如地狱的丧钟般尖细刺耳,数学家也冲上前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狠狠啃咬着刘纲的脸:

“3和4之间,隐藏着一个实数!”

然后是杜强,小薛护士,中山装。

上一个幻境出场的所有角色,全回来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包围了刘纲。

巨蛇松开了我,倒在了地上。

人们急切又饥饿地扑过去,一层层压在刘纲身上。

接下来的画面,简直血腥到惨绝人寰!根本没法描述!

“李三坡!我X你吗!我做鬼也不能放过你!啊!呃啊……”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刘纲发出最后一阵凄惨的尖叫后,嘴里吐出口恹气,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这一回,他是真的死透了,巨大的蛇尸,短短一会功夫,就让众人们抢着分食一空,等人们散开时,地上只剩下一串三米多长的蛇骨。

和刘纲那筛子般的脑袋。

这画面让我想起了吃鱼,吃到最后,只剩鱼头鱼尾了。

完成了使命后,人们依次笑着冲我招手,身影开始变得扭曲,虚幻。

宋小玉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哭:“李哥,我不懂事,你为了保护我,去和张二保拼命,我到现在才知道,我好傻……”

我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长发,问她:“陈医生呢?”

“她没有来。”宋小玉抬头冲我哭着:“陈医生不想被你的伴侣误会,所以没来!”

我目光瞧向远处,离去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曼妙背影,正是陈医生!

她心里放不下我,她最后还是来了。

在快消失的那一刻,陈医生转过身,冲我嫣然一笑,那一刻,我整个人都错愕了。

我情绪失控,想去追赶陈医生,她却冲我摆了摆手,转身,消失在了虚无中。

欧阳薇和姜幼初走上前来,俩姑娘都是满脸的惊疑:“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刘纲就成这样了?”

她俩没经历那场幻境,和鬼物之间没建立因果,自然是看不见他们的。

在欧阳薇眼中,我正抱着一团空气,自顾自地说胡话。

“你知道吗?哥,原来我们死后,魂魄一直被困在了这里。”宋小玉抱着我道:“即使陈医生说出了真相,我们依旧没法离开。”

“后来,一个脸上蒙着雾的人找到我们,他说,他来自中阴界,是来带我们走的。”

“我们与这个世界的一切因果,都已经结束了,独独还有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小玉揉着鼻子继续道:“那人说,让我们在这里再等几天,等给你报完恩,就可以去中阴转世投胎了。”

我听完少女这番话,内心的万千疑云,顿时一扫而空。

原来之前我们都想错了,白夜天的幻境破除后,精神病院里的鬼魂们,并没有消失,他们继续留在人间,留在这个破败的住院楼里,等待着我的到来。

等了整整三十年!

我闯入幻境,与他们建立了因果,也正是我的到来,让整个时间线都颠倒错乱了,这中间涉及到生死和轮回,具体原理我无法解释。

但现在,在杀死刘纲,给我报完恩后,他们都彻底解脱了,可以去中阴投胎,转世做人了。

“李哥,我要走了,你别忘记我!”宋小玉踮起脚尖,香喷喷的小嘴在我脸上亲了又亲,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目送美丽的少女离开后,我来到刘纲跟前,抬脚,狠狠踩在了他脑袋上!

刘纲的脑袋,像西瓜般爆裂开来,乱七八糟的物质喷的到处都是。

这一脚,用尽了我最后的力气,我是被欧阳薇和姜幼初扶着出去的,离开前,我最后瞧了眼住院楼。

满地的液体和残骸,刘纲的肉身,和他的蛇相一道,都化作了白骨,死状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许兵仙蹲在残骸面前,检查一番后对我道:“这刘纲的魂魄,已经坠入十八层地狱了。”

“至此,世间再无刘纲这号人了!”

我搂着两个香软漂亮的小姑娘,走出住院楼,我半张脸高高肿着,双腿挂满了血渣,只能说艰难惨胜,刚才在蛇相的幻境中,要不是青丘出面解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马义走上前来,冲我笑着:“三坡,真有你的,这些日子没见,想不到你变得这么厉害了!”

“现在,你可是有道行的高人了!”

我冲马义点了点头,看向他身旁的那个阴阳师,这人跟鬼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手里提着两颗脑袋。

分别是老头和姑娘的。

这两位刘纲花重金请来的高手,最终没能活着离开,被阴阳师追上,残忍杀害了。

马义打了几个电话,喊来些手下,麻利地将现场处理了。

我们上了马义的车,往家方向开,到半路,我就失去了意识,身子一歪,睡在了姜幼初的修长大腿上。

我累坏了。

再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这般折腾,和刘纲的这场斗法,我拼上了所有,肉身,精神都受到了巨大的损耗。

丹田内,“高压缩比”的阴气,更是被完全消耗殆尽。

这一觉睡过去,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睁开眼后,我半天起不来床,迷迷糊糊间,看到有人在喂我喝药,耳边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听不太清。

我喝完药,清醒了些,大概听出是马义在和奶奶说话。

马义将那晚我和蛇相斗法的全过程,说给奶奶听,奶奶听完嗯了声:“原来如此!三坡被蛇相咬了脸!”

“虽说蛇相的牙齿都崩碎了,但口中大量的毒液,沾到了三坡脸上,中毒是难免的。”

“我专门给他调了解药,再说我家的孩子,有老仙阴魂庇佑着,毒不到他哪去!再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马义还在跟奶奶说着话,后面的我就听不清了,也不知奶奶给我配的是什么药,喝下去后,我整个人轻飘飘的,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宛如去了险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过了好一阵,人都走光了,我下床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谁知脸洗完,人却变得更加迷幻了,脚踩在地上,跟踩在云彩上似的。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冲着自己发呆,这时,走进来一个姑娘。

这姑娘进来后,二话不说,就将我衣裤都除去了,然后用毛巾沾着热水,擦拭着我的身体。

如果她是欧阳薇,也就罢了,可给我擦身子的姑娘,居然是姜幼初?

我感到无比的尴尬,脸都臊的慌,我想往外逃,可身子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幼初,你,没必要这样,我自个弄就好了。”

姜幼初蹲在我面前,认真地用湿毛巾给我擦腿,小嘴轻声道:“哥,你别乱动,你别用手捂啊?”

“你腿上的伤口,刚结疤不久,还不能过水,否则会感染的。”

“你喝了药,站都站不稳,我帮你好好擦一下。”

我低头注视着梳着满头小辫的姜幼初,很快就明白这是咋回事了。

解毒药的药性太大,我出现了幻觉。

姜幼初根本就不在这,现在的场景,完全就是我自个意淫出来的。

那么我为啥不想别人,偏偏想姜幼初呢?后来我寻思,这可能是我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

都是大老爷们,我也没必要硬装,姜幼初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谁看了不迷糊?谁看了不想入非非呢?

当初我用控蛇术破解阴喜时,出现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变故,孟婆的红蛇牵线,让我和姜幼初拜堂成亲了,这件事我一直不愿意提,总觉得太尴尬,挺对不起欧阳薇的。

但欧阳薇对此却并不怎么在意,反而还接受了姜幼初这个妹妹。

如果现实中,姜幼初和我这般亲近,我俩都会尴尬。

但既然是幻觉,那就无所谓了,就跟着内心的欲望走吧。

我于是不再紧张,渐渐放松了下来。

姜幼初抬头看着我,小脸通红,我低头注视她:“妹子,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千万别勉强自己。”

“我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解了这场婚事。”

姜幼初边帮我擦拭着,边摇头:“不啊哥!我要和你好!你人长的帅,又有本事,我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我听到这番话,更加确定这是幻觉了。

别看我长着张高冷禁欲的脸,满头白发,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操性,其实我就是一屌丝。

以姜幼初的个性,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臭不要脸的李三坡啊,你这明明是在自个夸自个!

这药劲太猛,我也干脆放开了,顺从着幻想道:“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我不信!”

“证明给我看!”

要在现实,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可能对姜幼初说出这般轻浮的话,既然这是我的幻觉,那说也就说了。

我往她面前靠了靠,姜幼初洁白的香牙死死咬着嘴唇,红着脸注视着我。

她真的证明给我看了。

“奶奶说,你体内还有残留的蛇毒,帮你吸一下毒也好……”

姜幼初声音变得含糊了起来。

我低头瞧着卖力的姜幼初,寻思反正是幻觉,那一切的不合理,反而合理了,我幻想自己站在浴室里,说不定此刻我本人正躺在床上,做关于姜幼初的梦呢。

十来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卧室。

姜幼初仔细地漱口,刷牙后也走了出来,她脸红的不成样子,低着头没敢看我,小手捂着嘴,显然是腮帮很酸疼。

她跑去了外屋,我穿好衣裤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此时我的状态很奇怪,看什么都很清晰,但脑子却跟浆糊一样,理不出半点思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在天上飞,在云雾里溜达。

过了好一阵,姜幼初拉着欧阳薇,回到我卧室。

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都穿着短裙,似乎在排练什么舞蹈。

大概是科目三吧。

这又是我幻想出来的虚无画面。

我流着哈喇子观看着,两人上身都穿着白色紧身小背心,白皙纤细的玉臂露在外边,随着剧烈的舞步,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

我忍不住上前,加入了她们,并谎称自己是医生,目前是流感高发期,我需要给二位进行体检,请二位配合。

否则我反应给校方,你们的成绩是要受影响的!

俩姑娘起初没搭理我,自顾自跳着,连续跳了好几个舞,两人身上都满是汗,空气中满是好闻的小姑娘青春体香。

我蹲在地上注视着,厉声呵斥道:

“两位女同学,腿怎么可以这么白,这么修长呢?一看就知道,你们的思想觉悟不过关啊!”

说着,我双手左右伸出。

姜幼初倒是没说什么,继续蹦跶着,欧阳薇皱着眉,忍到最后也是忍无可忍了,直接将我的手用力打开。

整理好凌乱的裙子,欧阳薇叉着腿站在我面前:“李三坡,你别毛手毛脚的,妨碍我们学舞啊。”

我赖在那不肯走,用巴掌比划她俩的腰:“你俩腰咋这么细呢?比我手掌都细,这不科学。”

“我知道了,你们这两个修行千年的小腰精,休想逃过本尊的镇压!”

“拿命来!”我喘着粗气朝她俩扑过去。

在我断片前,最后一个画面是,欧阳薇抬起洁白的玉腿,将我轻轻踹倒在地,俩姑娘双手叉腰,气冲冲地走上前来。

后来发生了啥,我就记不清了。

又休息了两天,我可算是从迷幻状态,彻底清醒了过来,脸上的肿也完全消了。

这时,姜幼初路过浴室,轻声问我:“还要我帮你擦吗?”

我错愕地看着她,这才意识到,之前的经历是真实发生的,并非幻觉。

姜幼初外套落我屋了,拿起外套转身要走,被我追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

“姜姑娘,你不好好修行,天天跳舞是怎么个事?”我闻着她耳畔处的香气,亲吻她小脸。

姜幼初小身子微微颤抖,娇滴滴道:“科目三火啊,所有人都在跳。”

“对了哥,我爸想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她这一提醒,我想起来,周昆曾答应过我,要告诉我阴楼的秘密,眼下,包括高氏父子在内,害她闺女的人都死了,我这岳父,也该兑现承诺了。

姜幼初想逃,被我紧紧抱着不撒手,过了好一阵我才放开她,姜幼初红着小脸,擦着湿漉漉的洁白脖颈,逃了出去。

先不着急见周昆。

蛇相刘纲事件至此,彻底翻篇了,那畜生死的都不能再死了,他娘史细妹的魂魄,也让我委托杨业,卖去了鬼市,和人配亲去了。

这根插在我心头多年的刺,总算是拔出来了。

我静下心来,盘着腿上炕打坐,回忆这场斗法的每个细节,感悟良多。

首先,青丘送我的这对狐瞳,绝对是逆天的妖器!它可以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将时间放缓,帮助我躲开敌人的致命攻击。

特别是在躲避飞行道具时,效果格外显著。

难怪,我体内的阴气会被剧烈压缩,浓度一瞬间提高了至少十倍呢!

我本身是盲人,以前我身体里的阴气,全部用来维持千尸眼的运转,剩下能供我使用的阴气,少的可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现在有了狐瞳,千尸眼就用不上了,解放出来的大量阴气,无处发泄,全部压缩进了丹田,而且可以通过打坐快速恢复。

这也是支撑我单杀蛇相的根本。

毕竟三生指劫,哭悲都消耗巨量的阴气。

解决阴气这个大麻烦后,我对幻境,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得无所离,即除诸幻!这个来自佛经中的八字真言,帮助我破解了蛇相的幻境。

那么,之前白夜天的幻境,是否也可以通过它来破解呢?

最后就是这个幻术哭悲,它属于大幻术,威力不是绞舌能比的,在经历实战后我发现,哭悲其实并不一定非要用来逃跑。

只要能隐藏自身杀机,哭悲其实更适合杀人!

当敌人陷入哭悲幻境,以为获胜时,我要是能压制住杀机,悄无声息地接近,一指送他上西天,岂不快哉!

哭悲要配合三生指劫使用,才能起到快速杀人于无形的效果。

我指劫还没练到家,远处发动威力还是差,近身,又容易让敌人从哭悲中惊醒。

意识到自身的不足后,我二话不说就开始练,双手快速变换着手势,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连到中午那会,我简单吃了些午饭,又去看望老姨和奶奶。

上次被蛇相上门偷袭,老姨受了些轻伤,此时早已痊愈。

老姨坐在炕上,嘴里咬着烟锅子,砸巴砸巴地吸着,冲我满意地点着头:“孩子,你可算是有点本事了,老姨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心里很是欢喜啊。”

“你能自保了,我就把老仙收回去了。”说到这,老姨脸上涌现出深深的杀机!

“我要带着老仙,去趟湘西永顺,灭刘家满门!”

我奶奶年轻时,和老姨一道,在湘西杀的那叫个惨烈,当时围攻她们的人太多,几番车轮战下来,老姨并没能如愿灭掉刘家,这才导致后面出了刘纲这个祸害。

我问老姨,要不要我陪她去,老姨摇头:“老姨自个去就行,你留下来,照顾好我姐姐。”

我告别老姨,去看望奶奶,奶奶身子比之前好多了,满面红光,得知刘纲惨死地狱的消息,奶奶很是高兴,正用欧阳薇给她买的收音机,听黄梅戏呢。

我握着奶奶的手,和她聊了会天,说到黑相术这件事上,奶奶一脸古怪:

“这玩意,真的是那些大修行者的执念集合吗?我不知道,当初你那老不死的爷爷,不知从哪听说,阴间有本能让盲人睁眼的古书,就义无反顾地喊上欧阳劫去了。”

说到欧阳劫,奶奶叮嘱我道:“三坡,欧阳家对咱们家,是有大恩的,等你调养好了,要去下边把你岳父救出来!”

我点头答应着,心里也是哭笑不得,我两个岳父,咋都搁阴间待着呢?

这件事我答应过欧阳薇,要帮她找到她爹,问题是,现在我们不能确定,欧阳劫的具体下落。

欧阳劫去中阴界的说法,也只是我俩的猜测,现在看,很经不起推敲。

她爹是活人,一旦误闯进中阴,就会立刻被赶出去,中阴和阴间不同,那里是绝不允许活人魂魄出现的。

所以我猜,欧阳劫大概率被困在阴间的某个地方。

“李兄弟!”杨业在外屋喊我,我走过去,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道:

“我要走了,师父给我在藏区那边联系了一个活佛,我准备今天就动身,去那边学密宗的本事!”

杨业说,他跟兰青歌学艺这些年,外加功夫已经学至化境,但密宗的术,他一个都没学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是兰青歌不教,主要是我这傻大哥,天赋实在是差了些,兰青歌性子又急,教不会就动手打。

现在,杨业总算熬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进修机会,能被活佛点化,那自然是极好的。

“杨大哥,恭喜你!”我冲他笑着,衷心为他感到高兴。

杨业挠着头,有些难为情道:“你能借我点路费吗,之前你给的钱……”

他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我打住,我当场给他转了十万过去。

钱没了可以再赚,凭我风水和命理的造诣,不愁赚不到钱。

好兄弟,不可能再交到第二个了,我很欣赏杨大哥,这老哥有事是真上啊!

道谢的话都免了,杨业激动地紧紧握住我的手:“李兄弟,你等我,我学会本事就回来找你!”

当天夜里,老姨和杨业就都走了。

老姨去了湘西,杨业去了藏区。

第二天一早,我联系到马义:“马叔,方便吗,我想找你谈谈。”

我在想欧阳劫的事,欧阳薇为了找她爹,也是煞费苦心,先前她求姜幼初帮着找,姜幼初痛快地答应,拿着欧阳劫的八字去问周昆。

可就连周昆,也不知道欧阳劫的下落。

昨晚睡觉时,我和欧阳薇商量,眼下既然找不到人,与其干着急,不如找马义试试。

毕竟这世上,没有人比马义更懂阴间了。

他曾在阴间出现过,并且还在阴楼的207居住过,而且204的阴女子,是马义的结发妻子。

我觉得,是时候找马义摊牌了。

电话那头,传来很多人的说话声,很吵,马义说:“我在王老板家,你过来吧!”

这是我第二次去王老板家,到地方时,已经是上午了。

进电梯时,我回忆着当初,王宝玉电梯诈尸,也正是在这里我认识了背尸工杨业。

来到601后,敲门,是马义开的门,我进屋一瞅,只见客厅里站着三五号人,正在那激烈争吵着。

马义从东洋请来的阴阳师,也在场,这个人成了争吵的焦点。

第一次见面时,这人又是裙子又是裤子的,穿的很怪,脸上还蒙着白布,此时换上了便装,真面目总算露了出来。

我这也是第一次和东洋人打交道,好奇地敲过去,这阴阳师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瓜子脸,脸很白,五官说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单个鼻眼拿出来,都还算漂亮,但组合在一块,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哪怪呢?

我瞧了他半晌,可算瞧出端倪了。

这人没眉毛!

是天生就没长呢?还是故意给剃了?

原本眉毛的位置,光溜溜的一片洁白,跟小姑娘咯吱窝似的,又各点了两颗红色的圆点,算是他的眉毛了。

东洋人个子都矮,这人也不例外,也就1米6几的个头,瘦巴巴的往那一站,显得弱不禁风。

当时场面上正在吵架,一个叫雪藏锋的河北高人,正指着阴阳师大声咒骂着:

“你个小鬼子,撒泡尿照照你是个啥操性?不男不女的,也有脸来我们的地盘撒野?”

“你给我滚!听到没有?给我滚!”

马义在一旁小声跟我介绍,这个阴阳师,名叫鹿岛什么什么的,名难记,就叫他鹿岛好了。

而这个叫雪藏锋的同行,是王老板请来,超度王宝玉亡魂的。

显然,王老板对马义失去了信任,前后一番折腾下来,花了一百多万,王宝玉虽说找到了,却被舅姥姥抢去当了人质。

这段日子,王宝玉隔三差五,给他儿子托梦诉苦,说舅姥姥缠着他不放,催王老板请高人解救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老板就背着马义,花重金从河北请来了雪藏锋。

鹿岛并不理会雪藏锋的谩骂,转过身来,看向我,冲我微微鞠躬:

“李君,我们又面见了,上次幸会,李君之风采,大大滴过目不忘!”

这人汉语说的很生硬,通篇错字,听起来很是滑稽,我和他握手,纠正道:“是见面!”

再看那雪藏锋,四十来岁中年道士,穿件紫红色道袍,黑,瘦,个头极高,偏偏长了张小脸,小眼睛,薄嘴唇,满脸的戾气。

王老板此刻的脸色极其难看,显然是不欢迎我们,他看了看我,又看向马义,一脸厌恶道:

“姓马的,你哪来的滚哪去吧,有雪道长在,这里没你啥事了。”

“不过之前那笔钱,你俩必须得给我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马义笑了,这个穿中山装的五十岁大叔,笑容里暗藏着深邃的阴光:“王老板,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你爹的事,只能我来办。”

“你以为,你从外省找来人,就能救的了王宝玉吗?”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王老板嘴角抽搐着,指着马义破口大骂。

老板这个群体,我是真的看不懂,你这些年搜乱来两亿赃款,白捡的钱,你要么立刻转移到境外,要么赶紧趁热花,你捂那么紧,斤斤计较着,是要拿它下蛋吗?

雪藏锋拦住王老板,神色不详地打量我们三人:“哼,现在这社会,骗子是真多啊,半点道行没有,就敢出来行骗了?”

“还请来个洋鬼子,当演员?”

雪藏锋很瞧不起我们三人,特别是鹿岛,话音落下,他一口浓痰,吐到了鹿岛皮鞋上。

我皱着眉,雪道长爱国心肠,对东洋人有偏见,是可以理解的,可你是哪只狗眼看出来,我和马义没道行的呢?

在我们这个江湖,同行见面,一般都是非常谨慎,客气的,毕竟同行是冤家,没看穿底细前,谁敢像雪藏锋这般说话啊?

这人要么极蠢,要么极狠,道行都修到捅破天了,自然目中无人。

鹿岛被这般羞辱,却不动气,边不停鞠躬道歉,边拿出纸巾,弯腰擦着鞋子。

擦完的纸他也不乱扔,而是收进了口袋里,我听说东洋人很有礼貌,以前不信,现在看,还真是。

马义冲雪藏锋冷笑:“道长好手段!佩服,佩服啊!”

“我们三人本事低微,又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请雪道长露两手出来,也让咱们开开眼界啊。”

这姓雪的也真是嘴贱,马义都跟他示弱了,他还搁那摇头叹气,用上地图炮了:

“你们这些东北人啊,怎么说你们呢?”

“罢了,我就让你们这些粗野边民,长长见识吧!”

马义拉着我和鹿岛,退到一旁,王老板还想赶我们走,雪藏锋摆了摆手:“让他们留下!”

“小许,你去打一盆清水来!”

“是,师尊!”

一旁的小道士闻言,连忙去厨房弄了盆清水出来。

雪藏锋盘腿坐在客厅正中,从袖子里摸出几张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符。

道家符箓可细分为符头,符胆,符脚三部分。

画符头时,雪藏锋口中轻念:“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念完,他在符纸上画了一长两短,三勾出来,这三勾,代表道德天尊、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也就是三清。

接着是敕令,画敕令时,雪藏锋念的是:“一围天地动,二围主病动,三围不求血,四围不求脓,五围不生疽,六围不生疖,七围大神咒,急急随咒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这段可能写的有些繁琐,但我还是想把道家符箓的东西,写出来给大家看。

因为我闲时,也在网上看灵异小说,但我从未看过有人能把符箓写明白的,毕竟是杜撰出来的剧情,胡乱编一下就过去了。

但我不一样,我也请大家有空上网搜索下,从湘西捕蛇人,到幻术,再到一切佛教,道家名词典故,所有内容都是能查找出来的,绝非意淫杜撰的。

雪藏锋画的是通灵方面的敕令,再往下,就是符胆了,符胆是一张符的核心灵魂,这相当于请神坐镇这张符,赐予它高维能量。

常见的符胆有罡,井,马,化等字,雪藏锋化的是“尸”字头的符胆,这种只在驱邪,通灵时会用到。

一些道家延伸出的邪门外道,也会用尸字头的符胆给人下咒。

最后落笔处,为十二星君符脚。

画完符,雪藏锋念咒收尾,念的是《落幡咒》。

“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至此,一张符画完。

我仔细看完全过程,心里暗暗喝彩,这位雪道长,是有大道行的,很专业,画符时,他整个人透出一种很浓烈的气场,画出来的符纸工工整整,上面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我初步判断,这人的道行不在许兵仙之下,怪不得,人家这么狂呢!

就连马义都看的心悦诚服,啧啧惊叹道:“早听闻河北高人异士辈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雪道长好手段!”

一旁的鹿岛也忍不住拍手叫好:“死库衣!”

我听不懂日语,他应该是在夸雪藏锋厉害吧?

雪藏锋冲我们这些乡下人冷笑数声,手指在画好的符箓上一点,那符箓立刻猛烈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作一滩黑灰。

然后,雪道长微微一张嘴,黑灰像一道黑线似的,一股脑,全被他吸进嘴里了。

看到这里,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以前马义跟我讲过这事,在我们这个江湖,见同行,如见地狱,马义是来王老板这搞钱的,这件事他谋划了太久,甚至不惜从东洋请来阴阳师相助,那他肯定要势在必行的。

现在半路跳出来个同行,和他抢钱,还是个外地人,以马义的性格,他怎能忍的住这口恶气?

我们三人站在距离雪藏锋二十米开外的位置,我后退半步,古怪地瞧向马义,他脸上洋溢着敬佩的笑,笑容中,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扭曲。

再看鹿岛,这人脑袋上依旧戴着那天那顶斗笠,白布没了,他半张脸藏在斗笠中,惨白的下巴露在外边,双唇紧闭。

他站在那,四周的空间都静止了,整个人像极了一个尘封多年的死物,比如一张椅子,一个雕像,一扇门。

我一看这两位的造型,就知道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有好戏看了。

雪藏锋吸了纸灰后,胸膛高高鼓起,对着面前那盆清水一吹。

只见一道青白色的气流,从他嘴里吐出,如云雾般降下,水面顿时泛起了细密的波纹。

“王先生。”做完这些后,雪藏锋对一旁的王老板道:“你父亲正在阴间受苦,不过你不用怕,我打开了连接那里的通道,一会我做法通灵,将你父亲解救上来,然后再带他去中阴投胎。”

“这就是这场通灵仪式的全过程。”

王老板对雪藏锋的态度,和对我们是截然相反的,脸上堆着笑,问道:“雪道长,中阴,是啥意思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人死后,灵魂接受审判,闯关,投胎的地方。”雪藏锋用双手给他比划着:“最上面这层,是人间,人间下边是中阴,再往下是阴间,阴间再下边,就是地狱了。”

“你父亲在世时,做了些恶,所以当初他死后,绕过了中阴这一关,直接坠入阴间了。”

“阴间也能投胎,但一般都是往下三道投,中阴会好很多,我在那里有主管的熟人,一会我把你父亲接出来,带他过去,说点好话,送点礼什么的,让他下辈子继续当人。”

我起初还没觉得有啥,听到最后那句话时,我突然有点想吐。

活着被逼着请客送礼也就罢了,难道死后,还要特么来这一套吗?

这个雪藏锋是真的操性啊,合着王宝玉当年酒驾肇事,造了那么大的孽,他领着人下去了,找熟人说两句好话,就完事了?

王宝玉啥事没有,乐呵呵地,下辈子继续投胎人间当官?

我可去尼玛的吧!

马义和鹿岛都没吭声,两人跟木头似的站在那,直愣愣注视前方。

我瞧向那盆水,按雪藏锋的说法,这个破塑料洗脚盆,成了连接阴间的通道?

王老板听完这番话,面露忧色道:“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只是,纠缠我父亲的那个舅姥姥,她愿意放人吗?”

当然不愿意了!我心中暗道。

“嗯。”雪藏锋盘着腿坐在那,点头道:“那个老黄皮子,的确是成了精,不过咱们道家的术,岂是她这个畜生能理解的?”

“我强行打开通道,救你父亲上来,她即使想阻拦,也是徒劳的。”

王老板脸上的忧愁顿消,笑着,一个劲地舔雪藏锋:“还得是雪道长专业,这件美事您要是给我办成了,钱这块你不用说,我给你加三倍!”

“另外,我再送你一辆最新款的奔驰大G,您提了车,直接开回河北!”

雪藏锋一脸自信,似乎有十足的把握,点头说:“可以,另外我想收几个女徒弟,一定得是处子,年龄可以小一点,但长相,身材都要上佳的……”

我没忍住,直接一个草字吐了出来。

老道长真是又当又立,想飘小姑娘就直说呗,叽霸硬拿收徒弟当幌子。

王老板听了,也是一脸难色:“这个嘛,其他条件都不是个事,处子的话……还真不好找。”

“我动动关系,试试吧!”

雪藏锋不再言语,低头,注视面前的水盆。

云雾散去,水面平静了下来。

起初啥也没发生,我伸长脖子往过瞧去,就看突然间,盆子里的水消失了!

一滴不剩!

下一秒,盆底出现了个大黑洞,阴惨惨地往外冒着冷风!

马义小声对我道:“他用的是茅山术。”

茅山术,素来以诡秘著称,欧阳劫曾撒豆成兵,就是正宗的茅山术,后面还有配套的呼风唤雨。

许兵仙所在闽南闾山派,其实就是茅山的分支。

当时在场众人,都看傻眼了,这光天化日的,地面上突然多了个洞出来,大伙都好奇地围观着,小声议论纷纷。

雪藏锋端坐原地,双手不停变幻手势,朝着那黑洞指指点点,口中念诵茅山的《破地狱咒》。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咒音落下,客厅里立刻莫名地刮起了阵阵阴风,四周传来空灵而凄惨的鬼哭声。

茶几上的小物件,不停被阴风吹落,王老板那几位下属,胆子小,吓的逃到拐角处,拿出手机拍摄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雪藏锋一遍遍念咒,边不停用朱砂笔写出符纸,烧成灰往黑洞里丢。

我好奇地观看着,这时,我余光突然扫到一丝异样。

异样来自鹿岛。

我扭头看去,这个瘦巴巴的阴阳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碟子。

这小碟子也就巴掌大点,一般东北这边吃饺子,沾蒜酱用的就是这种碟子,白瓷做的,看着没啥特别的。

可当我看到这物件时,顿时吓的后脖子都秃噜了!

这是?碟仙?

“碟个毛毛仙!”我耳边传来青丘的骂声:“那是承载式神的容器!”

我立刻回怼他:“有你的事吗?去坐小孩那桌去!”

瞧鹿岛这意思,他是打算放式神出来,干扰雪藏锋救人了。

我一直对式神这玩意,特别感兴趣,说到式神,要先从东洋的鬼神文化说起。

东洋江户时期,有个著名的鬼怪绘画师,叫鸟山石燕,这人曾画过一系列的鬼怪画卷,被后世称为《百鬼夜行》。

东洋人所理解的鬼怪,和咱们这边的有很大出入,百鬼夜行里记载的很多鬼,是十分荒诞,毫无逻辑可言的。

比如天上飞着的一块肉,这也能是鬼怪的一种。

又比如一棵树,它就是个树,也没长胳膊腿啥的,但谁要是把它砍了,谁所在的村子就要倒霉。

我记得还有个叫“垢尝”的鬼怪,它喜欢在浴室舔食人洗澡后留下的秽物,被它舔过的浴室,不会变干净,只会更脏。

所以你说这些玩意恐怖吗,我觉得不恐怖,但的确非常怪诞。

不过我建议大家有机会,还是看一看鸟山石燕的画,这位身世离奇的古代女画师,把鬼物的扭曲无常,画的相当传神。

少数式神,就是从鸟山石燕的画作中演化来的。

有人说,式神是阴阳师的鬼仆,这是活叽霸扯淡,式神和阴阳师的关系,是平等的,这有点类似于养鬼,阴阳师要按时给式神供奉,否则就会被式神所抛弃,或者受到对方的反噬。

我死死盯着鹿岛手中的小碟,只见他用修长的手指,在碟边轻轻敲了三下,然后收回到兜里。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的非常隐蔽,并没有被外人所察觉。

见我在偷瞄他,鹿岛笑着冲我嘘了下。

我收回目光,瞧向远处的雪藏锋,双目瞳孔顿时一阵剧烈收缩!

只见在雪藏锋的后背处,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的,沾满血污的古代和服,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垂到腰间,她背对着我,和雪藏锋背靠背,紧紧贴在一起。

这女人一出现,雪藏锋的腰就微微弯了一些,仿佛承载到了对方的重量似的。

可吊诡的是,女人贴的那么紧,整个后背都压在雪藏锋背上,可这位茅山道长,却压根就没察觉到她。

不光雪藏锋,在场这么多人,除了我以外,竟然都没看到那女人。

就连马义,对女人突兀的出现,也没做出丝毫反应。

甚至就连那些躲在拐角拍摄的人,手机里都没拍到她。

我右眼不停跳着,死死盯着那女人,这玩意,应该就是鹿岛的式神吧?

只有我的狐瞳,才能看到她么?

我寻思式神这玩意,应该是属于大厉鬼的范畴,和老仙差不多,但两者又有很大的不同。

老仙是具备实体的,她只要出现,任何人都能看到她,甚至不怕死的上去摸她,都能实打实摸的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之前曾说过,最凶的厉鬼,就是老仙这样婶的,它永远只出现在你的余光中,隐藏在人潮中,拥挤的地铁中,公交车里。

甚至此刻,坐在你对面桌吃饭的陌生人,可能就是个厉鬼。

但只要你和它之间不建立因果,你就和它相安无事,任何不经意的碰触,也不会给你带来丝毫影响。

建立因果的,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而式神则正好相反,这玩意明明有重量,却是隐形的,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见。

我也说不上这两种厉鬼,哪种更可怕?

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我试着移动脚步来观察那女人,可诡异的是,不论我如何改变方位,她始终将后背对着我。

可她本人是完全静止的,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也不曾移动,这是个什么原理呢?

女人出现后,客厅里的阴风就停了,雪藏锋微微弯着腰,神色肃然,对着黑洞不停指点着,比划着各种繁杂的手势。

他到现在还没察觉到,他后背贴了只厉鬼!

没一会功夫,就听漆黑的洞口下方,传来阵阵凄惨的哭声,听着像是老头王宝玉发出的。

我今天来,可算是长了见识,怪不得这道士态度这么拽,跟特么大天尊似的,原来人家真有这拽的资本!

雪藏锋没吹牛,他是真有从阴间捞人的本事的!

王老板听到下边的声音,蹲在洞口,焦急地朝下面呼喊着:“爹?爹你快上来啊!”

没一会功夫,就看一条满是尸斑和皱纹的枯瘦手臂,从漆黑的大洞里伸了出来。

我草,王宝玉真要上来了!

也不知这茅山的阴间捞人术,到底是个啥原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一脸杀机地看向那手臂。

王宝玉不该上来,他就该待在阴间受苦。

我好几次想用三生指劫,隔空来上那么几下,给王宝玉打回去,但雪藏锋和王老板都在场,我不太敢乱来。

雪藏锋敢让我们这些外人观看,就说明此人对自身的造诣,是有绝对自信的,我要是一乱动,被他捕捉到气场,当场揪出来就不好看了。

再看那长头发女人,依旧背靠着雪藏锋,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紧接着,王宝玉伸出第二条手臂,可老头光把手伸出来,脸却始终没探出来,两条满是尸臭的胳膊,不停挣扎,挥舞着。

王老板急着去够他爹的手,被雪藏锋喝止了:“你是人,他是鬼!你怎么敢去拉他的?”

“他必须自个爬上来,谁帮都不好使!”

王老板听闻此言,吓的后退了几步。

这时,我身旁的阴阳师动了,我用余光瞧见,鹿岛微微勾了下左手小指。

他动作做的非常隐蔽,轻微,再说,我们隔着二十多米远,雪藏锋哪可能发现?

鹿岛一勾手指,那女人就开始梳头了。

没错,梳头。

有个东洋老电影,叫《午夜凶铃》,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里面那个女鬼贞子,大概就是这样梳头的。

女人头发又密又长,跟一匹黑绸缎似的,她手持一个小巧的人骨梳子,梳的很慢。

只梳到三分之一,就停下了。

我当时全神贯注,好奇又害怕地观看着,这是我在老仙外,在现实中见到的第一个厉鬼!老仙是保护我的,我不怎么怕她,但鹿岛的这位女式神,完全是陌生的,未知的,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能带给我很强烈的不安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下巴微微哆嗦着,瞧向洞口。

女人梳头,是在阻止王宝玉上来,它俩之间是有因果的。

本来我想的是,她这么一梳,老头胳膊上会出现几个透明窟窿,给老头疼的掉下去之类的。

可我想错了,接下来发生的画面,远比我想的要恐怖,深邃的多!

女人梳完头后,王宝玉的两条胳膊,完好无损,依旧不停挣扎摇晃着。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伸出第三条胳膊……

接着是第四条,第五条……

这阴惨凄杀的画面,宛如地狱的投影,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坏了!

“哎呦我草!哎呦我草你妈!”

那几个拍摄视频的人,吓的大声叫骂着,大步流星地夺门而逃!

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王老板更是当场吓失禁了!黄色的尿液顺着裤腿就出来了。

他为啥怕成这样?因为他能认出,这伸出来的七八条胳膊,全是他爹王宝玉的。

“我?我爹?我爹咋长出这么多胳膊了?”注视着那些胳膊,王老板哆嗦地问。

此时的雪藏锋,脸色也难看至极,注视着那些不停摇晃的胳膊,他想了想道:

“我打开了阴阳两界的通道,可能是别的鬼也想趁机出……”

“趁机尼玛啊趁机?”王老板五官扭成一团,指着雪藏锋破口大骂:“这些,特么都是我爹的胳膊!我还能连这个都认不出?”

雪藏锋满头满脸的冷汗,从道袍里抽出一大把符箓,看都不看,就往洞里乱扔!

同时张嘴大声念咒:“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太上东山北斗敕!”

“急急如律令!”

这里插一嘴,大家一定在电影小说里,经常看到这个“急急如律令”,这五个字啥意思呢?

其实没那么玄乎,就是你赶紧的别墨迹,老子快被鬼弄死了,你立刻来帮忙显灵的意思。

这么解释可能有些粗鄙,但也充分说明了雪道长目前的焦急内心。

他这一念咒,那七八条胳膊就唰地收回洞里去了。

雪藏锋重重松了口气,用袖子不停擦汗:“刚才出了些差错,上来的不是你爹。”

王老板厉声质问:“不是我爹,是啥?”

“阴间厉鬼,阴物横行,这个不好说的,我再试一次。”

雪藏锋苍白无力地解释一番后,再次朝着洞口虚点了几下。

几乎是同时,鹿岛的小指也跟着勾了一下。

背靠雪藏锋的那个古代女人,又开始梳头了。

我看的眼都不眨一下,这事真是又恐怖刺激,又新奇好玩,这场斗法,是雪藏锋和鹿岛之间展开的。

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炎夏和东洋玄学之间的对抗。

一方代表的是茅山道家,另一方则是大洋彼岸的阴阳师。

目前来看,显然是雪藏锋被彻底压制了。

古代女人又往下梳了三分之一,这回,那些缩回去的手臂,又从洞里伸了出来,数量比之前还多!

这还没啥,最恐怖的是,每只手上,居然都握着一只湿淋淋的脏器!

肠子,心肝都有。

它们举在半空,一动不动,是对雪藏锋明晃晃的挑衅!

“哇!”

王老板被这血腥阴森的一幕,直接给恶心到了,弯腰干呕起来。

雪藏锋终于也坐不住了,猛地跳起来后退,那木炭般黑瘦的脸上,写满了深深骇然和不可置信!

“孽畜!好大的胆子!”他一把从徒弟手中抢过桃木剑,施展天罡步法,绕着洞口不停打转。

此时的雪道长,早就没了之前不可一世的豪横模样,头发从发簪上散落下来,神色扭曲而惊悚,显得狼狈无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不停用剑尖朝洞口点着,口中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绕圈急走。

不管他怎么动,那个古代女人,始终像纸片子似的,牢牢贴在他背上,而且始终只将后背对着我。

一番折腾下来,手臂们终于再次缩回。

此时,客厅里乌烟瘴气,阴惨惨的一片,满地的符纸,雪藏锋大口喘着粗气,蹲在地上,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洞口。

马义双手背后,出言嘲讽他道:“我当道长多大的修为,原来,只是个银样蜡枪头啊?”

“一个沉迷女色的草包,狗一般的东西,也敢来学人看事吗?”

“丢人现眼的玩意,东北,是你配来的吗?快点给我滚吧!”

这番话杀人诛心,给雪藏锋臊的那叫个无地自容!

所以从这件事,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你甭管道行再高,手段再阴森,该低调你就低调,永远别在同行面前显摆,因为天外有天,再厉害再豪横的人,迟早也会经历被比他更豪横的人,按在地上扇脸的那一天。

雪藏锋眯着眼瞧向马义,双目透出深深的怨毒,王老板这般势力的人,也改变了对他的态度,走上前,指着他鼻子大声道:

“你特么到底行不行啊?收钱的时候,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

“草,还特么河北高人?你特么是个篮子的高人啊你?”

王老板是个很现实的人,他有求于你时,他是你儿子,你要啥他给啥,可一旦你失手了,他翻脸是一定比翻书还快的。

有意思的是,我曾在本地电视台上,看到过王老板上镜,当时拍摄的是前排开会的大人物,顺带给后排的王老板也拍上了。

当时他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戴副金丝眼镜,一丝不挂地在小本上记录着,时而皱眉思索,时而舒眉顿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老板在画面上只出现了不到1秒,我却立刻把这操性篮子认出来了,只能说电视里的他,和现实完全判若两人。

当时王老板把雪藏锋骂的那叫个惨啊,脏话部分我略过,只挑重点的说:

“你特马勒戈壁的,当初见面时,你跟我俩咋说的?你说你是茅山第十九代传人,当时我还纳闷呢,茅山在特么江苏,你叽霸是河北来的……”

“你还说,你这次来,除了帮我,还要顺道清扫整个东三省的行业蛀虫?”

王老板骂的涂抹星子横飞:“我看你才是最大的蛀虫!”

“我告诉你姓雪的,我爹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坐牢!”

威胁人坐牢,是王老板的惯用伎俩,我都不知道被他威胁过多少次了,我冷冷瞧向雪藏锋,他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脸上红白交替,看上去尴尬又窝囊。

其实这个雪藏锋,的确是茅山的正统传人,别的不说,就他这手从阴间捞人上来的惊天造诣,就深深震撼住了我。

可道长说,他要扫清东三省的“行业蛀虫”?

这牛比就吹大发了。

从小黄皮子讨封,到女弟马肉身硬扛雷劫,从长白山百万雪尸,到哈市猫脸老太太,这片神秘广阔的黑土地上,千百年来,诞生过多少离奇的阴森传说?

就我们这旮沓,特么的,南方的厉鬼来了,都要活活掉层皮!再疯的狗路过,也得被扇几巴掌,他雪藏锋一个南方道士,敢迈过山海关,踏入这片黑土地,就已经坏了规矩。

他还想扫清我们?这般狂妄的话,别说雪藏锋了,就算茅山开山老祖来了,也做不到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老板毕竟是当官的,不太好碰,所以雪藏锋一直忍着不吱声,要是换真正做生意的老板,敢这般辱骂他,早被他当场挫骨扬灰,魂都当柴烧成热水泡脚了!

雪藏锋看了眼王老板,又看向前方黑洞,还有些不甘心:

“再让我试最后一次。”

他丢下桃木剑,死死盯着地板上的漆黑洞口,这次,他既没念咒也没用符,而是扯起袖子,朝胳膊上轻点了几下。

刹那间,雪藏锋黑瘦的胳膊上,透出点点金光,包裹着细密蝌蚪般的闪耀符咒!

他俯下身,脸探到洞口前,将金光闪闪的胳膊伸进去,打算亲手捞人。

雪藏锋的这个举动,再次刷新了我对术的认知,我这些年,真是人在深山坐,不知山外事,原来天下能人狠人竟这般多!

只用简简单单一盆水,就打通阴阳两界不说,还尼玛亲自伸手进去捞人?

茅山术,竟吊诡到了这程度吗?

这也就是雪藏锋被鹿岛给暗算了,道长的这对阴阳眼,还欠了些火候,没瞧出他背上的白衣女,导致糊里糊涂间栽了跟头。

两人若是正面斗法,谁赢谁输,真不好说。

我圆睁双眼观看着,耳畔整齐的白色鬓角,都给冷汗打湿了。

那透着寒气的黑洞,立刻吞噬了雪藏锋的手臂,雪藏锋神色惊悚,胳膊在洞里不停捞着,边大声呼唤王宝玉的名字。

鹿岛第三次勾动小指。

古代女人也第三次开始梳头,这回,她的人骨梳子直接划过了腰间的发梢。

雪藏锋似乎捞到了个什么东西。

他脸露狂喜,胳膊猛地往外一提。

捞出来了,

一张,

人皮!

确切地说,是一张古稀老人的脸皮,皱皱巴巴的,跟块脏抹布似的。

王老板吓的大叫一声,后退数步,指着雪藏锋手中的老人脸皮,失声道:

“爹?你?你咋把我爹的脸皮给拽出来了?”

“姓雪的,你把我爹杀了?我特么跟你拼命!”

王老板情绪失控,疯吼着朝雪藏锋扑去,马义连忙上前拦他:“小王,你冷静……”

场面上混乱极了,雪藏锋直愣愣看着手中,那团皱巴巴的老人脸皮,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

我和鹿岛并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总算看明白了。

表面看,鹿岛放出式神,通过梳头的方式,连续三次干扰了雪藏锋从阴间捞人的通灵仪式。

实际上干扰雪藏锋的,并不是式神本体,而是她释放出的幻术。

雪藏锋一直深陷在幻境世界中,直到现在,都没能从幻境中走出来。

而式神幻境的主题,只有两个字:

失败。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雪藏锋都不可能把王宝玉从阴间解救出,他就算道行逆了天,就算尝试一千次一万次,都只能以失败告终。

观看鹿岛用幻术打败茅山道士雪藏锋,让我自身的不足,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式神的幻境中。

此刻,我内心涌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我现在念出青丘传授的八字真言,那么,式神幻境一定会被打破!

可我没这么做,我和雪藏锋是同胞,按理说,我该帮他的,但我偏不,我就算看着雪藏锋死在鹿岛手里,我都不会帮他一指头。

他雪藏锋,配我帮么?

马义好不容易拦下王老板,这时,更阴森的画面出现了。

雪藏锋手中的那张脸皮,竟然开口说话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还我的脸来……”

这声音太熟悉了,一听就是王宝玉本人发出的。

雪藏锋吓了一跳,失手将脸皮掉在地上,王老板本来情绪刚稳定,听他爹开口说话,又失控了,当场就要打电话派人来抓雪藏锋。

脸皮躺在地板上,那搁那说着呢:“我睡觉睡好端端的,你把我的脸皮撕走了,你还是个人么?”

“狗道士,你赔我的命!你把你脸皮割下来,赔给我!”

“不然我化作厉鬼,也不饶了你!”

我作为旁观者,看的是咄咄称奇,话说鹿岛和他的式神,一个外国人,一个外国鬼,那么这幻境里的王宝玉,不也该说东洋话么?

难道说雪藏锋他?真的把王宝玉的脸皮给撕巴下来了?

我回忆青丘当初对我说的话,幻术,一定是真实的,如果你把它看做变魔术或是障眼法,那你永远也学不明白它。

比照着眼前的画面,我细细品味着青丘的话,心中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在我走神的这功夫,颜面尽扫的雪藏锋,灰头土脸地带着徒弟走了。

贴在他身上的女式神,也终于消失了。

至此,雪藏锋才算走出了幻境,出门前,他似乎嗅到了什么,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鹿岛,脸上满是深深的怨毒!

“好啊,原来是你这小鬼子暗中使坏!”

鹿岛没说话,王老板要去厨房抢菜刀,马义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冲上去,跟掐小鸡似的,给姓王的提溜到了里屋。

马义走到雪藏锋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透着无尽的鄙视和厌恶,冷声道:

“雪道长真是给河北,给茅山丢脸啊,半点道行没有,就敢学人出来看事了?”

“丢人现眼的玩意,滚回老家种地去吧!”

这位雪道长,境界不谈,心胸当真是狭窄,给马义这么一激,脸色顿时胀红,恼羞狂怒之下,竟吐了口血出来!

“你们给我等着!”

雪藏锋顾不上擦血,冲马义和鹿岛比划了一个阴森的手势后,夺路而逃。

逼走同行后,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马义双手背后,云淡风轻地去安抚王老板:“小王,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咱们认识了有二十年了吧?我有骗过你一回吗?你父亲的事,我是要管到底的嘛。”

“一切,都是出于你对我的不信任啊,这也说明了我工作的不足,我要反思……”

王老板脸色难看到吓人,马义耐心地疏导他:“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吧?你这人就是多疑,宁愿相信外边的人,也不信身边的。”

“你看,我这次,特意从东洋请来了大阴阳师,就是来救你父亲的,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彻底解决了,我做不到,你抓我去坐牢,好吗?”

后面的我没看,跟马义打了个招呼,我就打算下楼去抽烟。

王宝玉铁定是没救了,老头落在舅姥姥手里,早被折磨的不成鬼样了,又给雪藏锋撕掉了脸皮,那真是惨到没边了。

这是王宝玉的命,谁来都不好使。

接下来,就是鹿岛发动幻境,配合马义做场好戏出来,弄个王宝玉灵魂飞升天堂的虚假景象,顺带再切断父子之间的因果,这样一来,王老板以后也不会再梦见他爹了。

然后就是要钱呗,这次,马义一定不会轻饶了王老板,我觉得,至少是二百万起步吧。

我这人面皮薄,又自视甚高,这种做局骗钱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出门前,我最后看了眼地板上那个大洞,它在缓缓地收拢,在即将消失的刹那,一股惨黄色的烟雾,从洞里窜了出来,顺着窗户飘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后背顿时一凉!

这道烟雾,咋看上去这么眼熟呢?

我在哪见过它么?

……

等忙完,天都黑透了。

马义叫来了三辆越野车,装钱,我看着一个个沉甸甸的旅行包提下楼,惊的合不拢嘴。

王老板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钱啊?

这一波,马义直接从王家收割了一千四百万!

我寻思,这也是王老板命中逃不过的劫了,钱是小事,但我总觉得,姓王的活不了多久了。

这其中有我岳父周昆的因果,周昆对王家的怨恨,可能已经投影到了人间,缠住了王老板。

也正因为周大哥的恨意加入,才成全马义做成了这个局。

这里多啰嗦一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陆陆续续地接案子,有些是马义介绍的,有些是我认识多年的老香客。

这些案子大多无关痛痒,所以我没写出来。

但只要是开车撞死人的案子,后续都很麻烦。

开车上路,还是要小心稳妥,因为一旦撞死人,甭管是谁的过错,驾驶员以后见鬼,一定是免不掉的。

无一例外。

别觉得我在吓唬人,这些年,我接触过太多类似的案子,但凡撞死人的司机,接下来十有八九,会沾到脏东西。

这个脏东西,并不一定就是死者,在我接触的诸多案例中,死者化成鬼讨命的极少。

恰恰相反,纠缠肇事司机的,大多都是些未知的,看似毫无因果的脏东西。

六年前,我刚出道时就遇到过个案子,那司机撞死了个小伙子,后来跟他的那个脏东西,却是个无头的红衣女鬼。

这个你怎么解释?

解释不了。

我能给出的答案是,撞死过人的司机,因果会改变他的气运,让他变成极易招鬼的体质,这种体质,会伴随他一辈子。

在鬼的视角中,人间是漫天的大雾,他却成了浓雾中的一盏灯,不找他找谁?

网上有老司机拿社会经验来教人,说什么出事故后,别露面,别去医院探望,一切交给保险。

我的建议是,甭管对错,出事了,去趟医院,获得家属的谅解,至少从因果上看,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毕竟是条人命。

很多人活这么大,没见过鬼长啥样,不相信这个。

等相信的时候,就晚了。

前一阵有个小老板跟我探讨因果,小老板说,这世上有个叽霸的因果?

这是小老板的原话。

我告诉他,有人不相信轮回,其实一年四季便是轮回,有人不信因果,其实贫富美丑就是因果。有人不相信无常,其实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皆是无常。

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饶过谁?

起心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

扯远了,回到正题。

三辆越野车驶出小区,停在僻静的马路边,马义打开一辆车的后备箱,对我和鹿岛说:

“你俩拿,但不许整袋拿,你俩兜里能塞多少,就塞多少,我不过问。”

这段时间我的确没钱用了,之前给杨业十万路费,这钱是必须花的,将来,我指望杨业十倍百倍地还我呢。

老姨临走时,我也给了笔路费,我这人就这样,之前讲过,我花钱从来不看,有多少花多少。

抛去日常开销,如今家里又多了两个娇滴滴的小未婚妻,人家姑娘自个有钱,不花我的,但衣服化妆品啥的,总得买点吧?

哪有不爱美的小姑娘呢?

这一来二去,我那点存款也就见底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也不跟马义客气,打开一袋钱,一沓沓往怀里塞。

我这件外套,里面绣了几十个口袋,够我装一阵了。

我刚装了没几下,马义就看不下去了:“行了,停!”

“你也甭装了,我直接分你一整袋,回头打你账户上。”

我皱着眉:“马叔你这是干什么?你太客气了吧,都自己兄弟……”

马义嘴角直抽抽:“我这是及时止损,照你这么个装法,五袋都不够你装的。”

我知道马义是在和我开玩笑,他喜欢做局赚钱,却并不看重金钱,今天本来就没我的事,人家能给我点甜头尝尝,就已经很瞧得起我了。

可让人意外的是,鹿岛却一分钱都没拿,他很有礼貌地冲我们鞠躬道别,就独自回酒店了。

我注视着鹿岛单薄的背影,心里老大纳闷,他大老远来这,不就是为了搞钱么?

他咋不拿呢?

马义关了后备箱,眯着眼看向远去的鹿岛:“这个东洋小鬼子,不对劲。”

我们上车后,我问他:“怎么说?”

马义舒适地背靠在后座上,翘着腿道:“我是托了好大关系,历经周折,才把他请来做这个局的。”

“可他之前就跟我表示过,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说到这,马义阴阴地看向我:“他……要我杀了他!”

啊?

我听的一脸错愕,马义点着头:“是的,你没听错,他想死在这里!你说这人怪不怪?”

“既然求死,死在东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来咱们这旮沓死呢?”

马义注视着窗外,继续道:“有次,鹿岛鼻青脸肿地从外边回来,我问他出啥事了?”

“你猜怎么着?”

“这孩子没跟我打招呼,自个跑到战争博物馆去了!结果让那的游客当场认出来,揍的那叫个惨啊!”

我听的直呼卧槽,鹿岛的这个行为,完全是在故意作死。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杨业当年也求死过,但杨业是遭遇了不公,这事没法子说。

他鹿岛不一样,鹿岛求死,肯定是出于别的动机,而且最重要的,他为什么非要死在咱们这呢?

有些事,的确是操性到没法去说,你在这个江湖待久了,你就见怪不怪了。

鹿岛的事先放一边。

马义提议,要带我去商K放松一下,我拒绝了,那种地方我从来不去,嫌脏。

我说马叔,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喝点茶吧,我刚好有事要请教你。

马义同意了,他安排手下把钱带回去,我俩下车,随意找了家茶馆,开了个小包间。

服务员关门离开后,我直入正题:“马叔,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在阴间见过你,你住阴楼207室。”

“后来,我又在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地下室,见到了你和你妻子。”

马义这人城府极深,我以为他会反驳否认,但他没有,他喝着茶,一声不响地听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绪。

我把我附在爷爷身上,联合欧阳劫下阴间寻宝,以及破解白夜天幻境的过程,大概给他说了下。

但我并没有提黑相术的事。

马义听完,直愣愣看向我:“原来,你都知道了。”

“是,我是去过阴间,而且去过不止一趟,甚至我还在那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不再对我隐瞒,马义说出了实情。

三十多年前,马义因为诛杀仇家满门,被相关方面的人盯上,并以此要挟他,要他妻子参与一场很可怕的实验。

这个实验具体是什么,马义没说,他只告诉我,当时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四周被布下了天罗地网,无论他逃到哪,他们都能找到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时,他妻子小梅就说,你把我交出去吧,用我的性命,换你的自由,值了。

马义执意不肯,那年,他才20来岁,他深爱他的妻子,但同时,他为了追逐金钱和力量,深陷入了这个腥风血雨江湖中,得罪了太多仇家,又被这帮人拿捏了把柄。

最后,妻子偷偷背着他,去找那些人了。

然后就再没回来。

我听到这,好奇地问马义:“这个相关方面的人,是要和谐的吗?”

马义:“对,不和谐,写不出去。”

“他们把小梅弄的不人不鬼,关押在郊外的一个精神病院里,我在一天夜里,找了过去,一脚踢碎了密宗阵法,杀光在场的人,带着小梅离开了。”

马义脸色愈发阴霾了:“这件事我做的很隐蔽,后续,我把和这件事有关的一切人员,全部用秘术暗杀了!”

“我终于自由了,但我的小梅,最后却死在了我怀里。”

说到这,马义咬牙切齿道:“后来,小梅魂魄降生去了阴间,她成了你口中的阴女子。”

“也就是,阴物!”

阴物,是比大厉鬼更可怕的脏东西,人死后,若是落入阴间,一定是极其悲惨的,鬼与鬼之间,常年互相杀戮,吞噬彼此,时间久了,一些大厉鬼的阴身产生了变异,最终成为了阴物。

阴物会术,无数次吞噬同类,让阴物的内心扭曲,怨毒到没边了,已经不存在和它沟通的可能了。

人间有阴物吗?有,极少,和大厉鬼一样,具备实体,伸手触摸,实打实的肉,手摸不透。

阴物除了比厉鬼更凶以外,还和厉鬼有个本质区别:厉鬼会刻意装人,阴物连装都懒的装了,你看到它,一眼就能认出它是阴物。

难怪,马义这般痛恨“老板”这个群体,甚至不惜代价地做局搞王老板。

正是当年的那场实验,害的他妻子降生饿鬼道,成了阴物啊!

“姓王的活不久了。”马义眯着眼吸烟,对我道:“我给他下了苗疆的白麻虫蛊,这两天就发作!”

我弹了弹烟灰,说:“马叔,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欧阳劫被困在阴间,出不来了,我得去救他。”

我边说,边小心观察马义的反应:“可阴间那么大,我该去哪找他呢?”

“后来我就寻思吧,这世上,没人比你更懂阴间了,毕竟你在那住过……”

马义听完,沉默了许久,不言不语。

他透过包间的大落地窗,瞧向外边,风雪夜的街道上,行人步伐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抵抗寒冰的疲态。

东北的冬天,向来是这般漫长,万物的生机都凋零了,这里距离广阔无垠的西伯利亚雪原,也只有一步之遥。

过了许久,马义这才开口道:“所以那天,你爷爷和那个欧阳劫,从小梅房间里取走了黑相术,对吗?”

我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既然选择跟马义摊牌,我早做好了准备,黑相术是道迈不过去的坎,迟早会提及的。

“唉。”马义深深叹了口气:“我年轻时也和你一样,对力量有着疯狂的渴望,总幻想着靠操控鬼神的力量,来改变命运。”

“但现在的我,早过了那个年纪,对所谓的黑相术,也提不起半分兴趣了。”

马义告诉我,他早就知道黑相术是个什么玩意了,它是数个大修行者执念的集合,数千年以来,这些大修行者都苦苦试图让灵魂,脱离六道苦海,往生无上极乐净土,却最终都以失败而饮恨告终。

黑相术收录下这些执念,形成了一本书,我目前也只是开启了它的第一章——妖狐的执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我作为黑相术的主人,有义务帮助这些大修行者,将它们从执念世界中解救出来。

我听的心砰砰狂跳,看来,马义对黑相术的理解,是在青丘之上的。

毕竟当局之谜,旁观者清,青丘作为黑相术中的执念之一,能看穿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想了想,有些不解地问他:“那天我爷爷和欧阳劫,联合舅姥姥攻击你妻子,当时你正好从207房出来,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她呢?”

“帮小梅吗?”马义背靠着落地窗,神色凄楚无比:“小梅,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如今的她,变成了比厉鬼更可怕的阴物,她的行为和逻辑,完全是混沌的,她成了一个阴森,嗜血的,用无数厉鬼魂魄堆积出的怪物!”

“这样的她,还有什么可帮的呢?”

我能从马义的语气中听出,他的心早已死去,彻底断了对妻子的牵挂。

“这些年,我曾无数次尝试着去接近她,无数次差点命丧她手,我累了,你知道吗?我真的累了!”

马义眼眶有些红了:“我无儿无女,父母也都已离世,小梅是我唯一的亲人,小梅死后,我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就只剩下钱了。”

“但钱,能买回我失去的一切吗?”

我听到这,内心很是触动,曾在知乎上看到有人提问:我所有家人都走了,朋友也都不再联系了,这世上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

有个高赞回答这样说:恭喜这位玩家,您的所有主线任务都已完结,现在,您可以随意游览这个世界了……

我给马义递去餐巾纸,又问他:“马叔,为什么黑相术,会在阴女子的房间里呢?”

马义擦着眼睛看向我:“像小梅这样的阴物,除了整日吞噬活人和鬼物的魂魄外,它们还有个共同爱好。”

“收集各种蕴含强大能量的秘宝!”

“这些秘宝形态各异,功能有好有坏,好的秘宝能改变人的命运,并提供恐怖的力量,比如黑相术。”

马义轻轻敲打着桌子:“你本是盲人,黑相术给你改了命,你不但借此恢复了视力,还从中学到了未知的术。”

“坏的秘宝,能立即致人死亡,如果将它们带回人间,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可怕后果!”

我听的一脸惊诧,从马义的讲述中我得知,这些秘宝散落在阴间各地,没人知道它们的具体来历,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秘宝好坏,都蕴含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能逆转生死的可怕能量!

黑相术,也不过是阴间万千秘宝之一。

阴女子在阴间最深处游荡时,无意间发现了它,将它带回了住所。实际上,每一件秘宝,都由强大的阴物所守护,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就更别提窥觊它了。

我爷爷和欧阳劫,都是道行通天的大修行者,联合道行超千年的黄皮子舅姥姥,一番恶战下来,这才将黑相术掳走。

代价是什么?我爷爷回到人间当天,就离世了,只因为他被阴女子摸了脸。

欧阳劫为了躲避阴女子,至今仍迷失在阴间中,生死未卜。

就连恐怖的舅姥姥,都吃了莫大的苦头,被阴女子打的差点形魂俱灭,老畜生把这笔账算到了我身上,至今还对我念念不忘呢。

至此,我总算知晓了黑相术的来历,思索片刻,我再次请求马义帮我救出欧阳劫。

欧阳劫不光是对李家有大恩,他同时也是我的岳父,我也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可能会给我带来无尽的凶险,但我还是要跟下去,是死是活,先把人找到再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是给未婚妻欧阳薇一个交代。

人家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干干净净的,我俩连面都没见过,结果人家一分彩礼没要,倒贴着来给我当媳妇,人家图了个啥?图我长得帅?

可拉叽霸倒吧!

马义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请求,而是一脸唏嘘地回忆起了往事。

“那年我18岁,辞别了师父,我第一次去城里给人看事。”马义语气低沉道:“我记的特清楚,当时我上门后,看到一帮人在那打麻将,乌烟瘴气,闹哄哄的。”

“我走过去,问了几遍,没人理我,我只好干站在那等,那时的我,真是狼狈又可怜。”

“后来一个光头中年男的,指着我问旁边人,这小孩是谁家的?”

马义当时站的腿都酸了,就陪着笑介绍自己,谁知这些人听完,顿时哄堂大笑?

你是来看事的?你特么一个小比崽子,你会看你马勒戈壁啊?你特么嘴上长毛了吗?快点滚吧草你妈的!

一杯飘着几根烟头和浓痰的凉茶水,直接泼到了马义脸上。

那年,马义才18岁,他还是个孩子,他身怀惊天造诣,风水命理,五行八卦无所不通,可他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社会,他对这个社会的运作规则,一无所知。

在大人们的谩骂和嘲笑中,马义屈辱地逃了出去,他边哭,边坐在路边饿肚子。

我听着马义讲他少年的事,心中也满是感叹,当年我的第一次,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现实,和意淫小说间的区别,竟如此之大。

这是马义第一次进城,为了不被饿死,他沿街乞讨,当过贼,被抓进收容所,被那些管教往死里殴打。

他若是死在收容所里,他就和那些无数死去的流浪者一样,卑贱的像张擦屁股纸一样,迅速被人间所遗忘。

可他挺过来了,他养好了伤,逃出了收容所,三年后,他终于靠给人看事,赚到了第一笔钱。

马义跟我说这番话的含义,我懂,人这一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顺风顺水,特别是刚进入社会的孩子,不狠狠摔几个大跟头,磕掉几颗牙,又怎能成长呢?

渐渐地,我和马义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共鸣,我以前总是用偏见的眼光看他,总觉得这个人城府太深,心里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我改变了对马义的看法,其实他和我一样,都是和命运抗争的小人物,我们都曾不顾性命,拼死守护过内心最宝贵的人。

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社会。

马义管服务员要来笔纸:“这个欧阳劫,大概长什么样?你给我画一下。”

我立刻画了起来,欧阳劫四十来岁,留一头极其飘逸的长发,发质像水草,又像绸缎。

欧阳薇那么美的姑娘,她爹自然也不能难看,欧阳劫五官非常俊美,不像青丘那样,美过头了,带着点女相,欧阳劫美的有些阴郁,像一个古代的桀骜帝王,眉宇间带着暗藏不住的野心。

画完欧阳劫的速写,我将画纸递给马义,他看了眼,叠好放进兜里,又问我:

“他是肉身进的阴间吧?否则这么久了,他留在人间的身体早就腐烂了。”

我点了点头,欧阳薇曾跟我说过这事,我一直都挺纳闷的,肉身进阴间?这怎么可能呢?

无论老姨走阴,还是兰青歌的观落阴,都是让魂魄离体,以阴身的方式,降生阴间的。

肉身进阴间,是个什么原理?

我说出疑问,马义笑了笑,正要解答,突然瞧向一旁的落地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姑娘,是来找你的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窗外的冷清街道上,站着个女的,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正趴在窗户上瞅我呢。

这女的我没见过,她脸上画着浓妆,却依旧遮挡不住眉眼间的戾气,她穿着件黄色的羽绒服,冻的瑟瑟发抖,刻意收起了戾气,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不认识,别管她。”

我没理那女的,继续问马义:“肉身怎么去阴间呢?”

马义说,有两种人,会选择肉身进入阴间,第一种是他在人间遇到了极难缠的仇家,或者被官方通缉了,被追杀到走投无路了,没办法了,只能暂时去阴间躲避。

第二种,就是欧阳劫和我爷爷这种的,下阴间寻宝的。

阴间秘宝遍布,随便一件都能逆天改命,那阴间的秘宝,该怎么拿上来呢?

答案很简单,肉身下去。

因为只有肉身和灵魂都完整的活人,才能触碰到秘宝,并且跨越维度,将它完整地带回人间。

如果只是阴身下去,虽然也能触碰到秘宝,却根本带不回来。

阴间寻宝,和盗墓类似。

不过阴间,是死者的世界,其中蕴含了许多活人无法理解的规则,阴间深处,更是厉鬼阴物横行,甚至恐怖程度超越阴物的存在,也不是没有。

这可比盗墓的条件要苛刻多了,普通人就算肉身下去了,在下边也不可能存活超过三秒。

因为你是活人,你闯入死者的世界,这就好比将一只肥鸡,丢进满是食人鱼的池塘是一个道理。

所以但凡敢去阴间寻宝的,必定是有逆转阴阳的大道行的。

说到这,马义面露淡淡的恐惧,对我道:“欧阳劫这人不简单,他可能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道行最高的。”

“他能独自一人,在阴间存活这么久,这就说明问题了。”

我打趣地问他:“没你高吧?”

马义没正面回答我,而是转开话题道:“我们想救他,也得肉身下去才行。”

“阴间寻人,和寻宝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我们只是阴身下去,就算找到他了,也没法子带他回来。”

我连忙问马义:“所以马叔,怎样才能肉身下阴间呢?”

马义直直地瞧着我,冲我说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说出来,我全身从头到脚,起了两层鸡皮疙瘩!

他说:

“坐飞机去。”

街上那女的,还趴在窗前冲我张望着。

起初,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就感觉灵魂中一下少了点什么,又多了些什么,全身仿佛浸泡在北冰洋的海水中,透凉透凉的。

马义是个很严厉,不苟一笑的人,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未跟我开过任何玩笑,一次都没有。

深吸口凉气,我皱着眉问他:“坐飞机?去阴间?”

“怎么个坐法?马叔,你是认真的吗?”

马义面无表情地冲我点头:“全国每个省,都有这么一列直达阴间的航班。”

“它能送活人去阴间,连肉身带魂魄,都完整地送下去。”

“前提是,你得坚持,活着到达终点。”

我听的心里更寒了。

马义耐心地给我解释着,说这列航行被设立的初衷,并不是服务活人的,而是服务厉鬼的。

因为在人间,游荡着不少厉鬼,这些厉鬼都具备实体,甚至站在阳光下,都是能透出影子的,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它们是厉鬼。

大多数厉鬼,并不会主动害人,只要你和它之间不建立因果,它一般也懒得搭理你。

但这并不代表,厉鬼是无害的,相反,这玩意在人间的数量一旦多起来,就会形成灭世的大祸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年,都有被厉鬼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而且这个数量是在逐年上涨的。

简单讲,人间越糟糕,游荡在其中的厉鬼就越多,比如2019年以前的厉鬼数量,就远不及2024年的。

相应的案件,都被一个特殊机构收档封印了,马义曾在这个机构中工作过一段时间,这里略过不讲。

所以才诞生了厉鬼航班。

每天,航班准时出发,将人间的厉鬼带往阴间。

这个过程是自愿的,目前的情况是,就连中阴那帮管事的,也拿这些厉鬼没什么办法。

以前中阴会往人间派抓鬼的阴差,不过那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厉鬼一年比一年凶,如今的厉鬼,遇到阴差了,能把阴差当成一只蒸熟的大茄子,连根生吞了!

渐渐地,阴差这个职业,就淡出历史舞台了。

所以现在只能自愿,有厉鬼在人间待够了,想回家,就坐飞机回。

不想回的,也没辙,就让它继续在人间待着吧。

反正人间的人口是严重畸形的,每年离奇死上两三千人,也不是个事。

有时,厉鬼航班有空位置了,也会带上个把活人。

所以听到这,我也就明白马义的意思了。

你一个活人,登上了厉鬼乘坐的航班,你该怎么保证,你能成功存活到终点呢?

这是个大问题。

我听完马义这番话,后背浸出了细密的冷汗,我大口喝着茶,可嘴巴还是很干。

“这个厉鬼航班,在哪能乘坐呢?”我问他。

这也只是随口问问,现在看,无论是我,还是欧阳薇,都没有乘坐航班的资格。

马义无奈地摇头,脸色难看道:“以前的位置我知道,但后来位置变了,每年都要变几次的……”

“现在航班在哪起飞?我也在查呢。”

我眯着眼注视马义,狐瞳微微收缩,突然冲他道:“你坐过厉鬼航班,而且坐过不止一次!”

马义往下茶杯,阴晴不定地给我对视片刻,道:“所以说人太聪明了,可未必是好事!”

我死死盯着他,这个人身上藏了太多的迷,他的表现也印证了这一点,在我面前,马义时而温和儒雅,时而不经意间露出致死的危险气息,青丘曾给出预言,马义有求于我,他到底试图从我这获得什么?

“是啊,我坐过厉鬼航班,坐过很多次。”

面对我咄咄逼人的质问,马义还是松口了:“不过那是以前,现在航班位置早改了。”

我摸着下巴思索后,问他:“所以说,你知道如何在满是厉鬼的航班中,存活的法门。”

“眼下,只要找到了航班起飞的位置,你就能带我们下去找人,对吗?”

马义摸出几百块,放在桌上,起身走了。

出门前,他头都不回地对我道:“没那么好找的,慢慢来吧。”

“对了,我手头有几个棘手的案子,你帮我处理下。”

“老规矩,我拿两万抽成。”

我看着马义离去,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马义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恐怖,当年,他曾无数次试图接近阴女子,无数次差点惨死在对方手中。

那可是阴物!比大厉鬼都可怕的存在!

马义能那么多次在阴物手下存活,就说明了问题,而且别忘了那个满载厉鬼的航班!

他一个活人,能完好无损地从头坐到终点,还不止一次!

我一想象那画面,心里就直发毛,逼仄阴森的机舱里,前后左右坐满了形态各异的厉鬼!全是老仙,或者鹿岛式神那种造型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被夹在中间,吓的失声尖叫,所有厉鬼缓缓抬起头,朝我注视而来……

擦了把冷汗,我结完账离开茶馆。

那个奇怪的女人跟了上来,跑过来拦住我,大声冲我嚷嚷:

“李师傅,你不能这样!你用邪法害人,是要遭报应的!”

我一脸厌恶地上下打量她:“你叽霸谁啊?”

女人一脸惊悚:“我是张护士啊,你忘了吗?那天你骂过我的……”

原来是太平间的张护士啊。

我笑着打量着她:“我以为,你已经被厉鬼害死了呢。”

张护士死咬着牙,眼神怨毒地注视着我,却不敢发作,焦急地向我诉说她的遭遇。

她还被那个男尸跟着,每天夜里,对方会准时出现在她头上方的天花板处,以倒立的方式,阴惨惨地质问她:

“你为什么把我卖了?你好狠心啊!”

我是通过杨业认识张护士的,小仙女表面是护士,其实做的是贩卖死尸的勾当。

刘纲曾从她这买过尸体。

张护士告诉我,她这段时间为了摆脱那个鬼,各种方法都试了,甚至还去警方那报过案,说我用邪术招鬼害她。

警方当她是精神病,没搭理她。

我手机经常关机,张护士联系不到我,简直要疯了!

每天晚上,那被水浸泡高度腐烂的男尸,准时准点来找她,无论张护士怎么换住处,对方都如影随形。

甚至有次张护士在野外过夜,男尸也会悬浮,倒立在她头上方,满是尸臭味的冰冷水珠,滴滴答答撒在她脑壳上。

我双手插兜,听完张护士的诉苦,我问她:“这不是你自个造的孽么?你跟我说啥?”

“你胡说!”张护士情绪激动,指着我,发出母猪般的尖叫:“我清清白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是你!故意引鬼到我身上的!”

卧槽这小仙女,这话说出来,惊的我三观碎了一地。

“小张,你急什么啊?”我轻声安慰她。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的世界,那里到处都是雾,随处可见吃人的厉鬼。”

“你做好准备,也就这两天了,下边冷,你多穿点衣服。”

我绕开她,急速前行,张护士追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救命啊!抢劫啦!杀人啦强奸啦!”

我施展红狐步,三两下就甩开了张护士,在街角拦了辆车,回到了家。

几天后,我从本地新闻中,得知了张护士的死讯。

有人在冰封的松花江面上,发现了她。

当时有几个小孩搁那溜冰,其中一孩子喊道:“爸爸,你快来看,有个阿姨在冰下面!”

“还冲我笑呢!”

人们发现张护士时,她尸体已经被水泡出了巨人观。

张护士这件事就此打住,没必要再提了。

不过张护士事件后,我对手势的使用,更加慎重了,阴间学来的手势,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了,免得玩脱了,给自个招来不好的东西。

那天和马义夜谈后,我回到家,跟欧阳薇说厉鬼航班的事。

欧阳薇听完,久久不语,想起父亲还被困在下边,生死未卜,小姑娘眼眶一红,哇地哭了出来。

我紧紧抱着她,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好妹子,别哭,咱们肯定是要下去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横竖都要找到你爹。”

“但这事不能急,眼下,先找到航班再说,马义已经派人在打听了。”

我有些犯难道:“而且找到了航班,咱们又该怎么上去呢?那是架开往阴间的飞机,乘客可都是厉鬼啊!”

欧阳薇抬头,泪汪汪地看着我:“我没见过我妈,我是被我爹从小养大的,他还教我本事,和我最亲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说你放心,能从阴女子手中逃走的,能是一般人吗?阴间虽然凶险,但藏身的地方也多,那么多楼呢,叔叔肯定不会有事的。

安抚了欧阳薇,我又去看望姜幼初。

老姨去湘西后,她的卧室就给姜幼初住了,房间里打扮的很是温馨,到处都粉粉的,满是好闻的少女花朵香味。

姜幼初正盘坐在床上,闭目修行,她上身穿了件纯白色羊绒毛衣,鼓起的柔软胸脯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修长的双腿上则穿着天蓝色紧身牛仔裤。

姜幼初和周昆父女同修,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老姨临走前,已经把所有该教的,都教给姜幼初了,具体能修成个什么境界,只能看父女俩的造化了。

床对面的墙上,挂着周昆的黑白遗相,而此时的姜幼初,全身透着淡淡的黑气,双目紧锁,丝毫没察觉到我。

“她在闭关,你别打扰她。”欧阳薇喊我出来,关上了门。

这天晚上,我梦见了欧阳劫。

他长发乱糟糟的,满头满脸血地站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装置上,四周被浓雾笼罩,大量穿白大褂的男女,从浓雾里冲出,不顾一切地朝他冲来。

这些白大褂,可能是死后降生阴间的医生和护士,它们身上沾着血污,形似厉鬼。

欧阳劫占据高处,依次用手指朝它们虚点着,白大褂们惨叫着死去,地上洒满了黄豆,和血污混成一团。

白大褂数量太多,欧阳劫很快就不敌了,他被它们从手术台上拽了下来,它们压在他身上疯狂撕咬着。

我在一旁看的双腿直打摆子,尿涌了出来。

梦里的欧阳劫,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对我道:

“李式龙,告诉你孙子!”

“他快玩完了!”

我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我满身的冷汗,瞧向窗外。

天还没亮,身旁的欧阳薇还在甜甜地熟睡着,白皙的雪肩和极致修长的玉腿露在外边。

我替她盖好被子,下床洗漱后,我穿好衣服出去晨跑。

精通红狐步后,我体力暴增,小试牛刀地跑了五公里,感觉神清气爽,全身有使不完的活力。

马义的别墅本来就在郊区,我这五公里跑完,路两旁的景色更加荒无了。

四周是漫天的白雪,不远处有几座废弃的民居,我活动着身体走上前,隔着十米远,对着一扇紧闭的铁门施展三生指劫。

我本以为铁门会被我崩出火星子,谁知几指血歌下去,铁门纹丝不动,门上出现了几个细微的孔洞。

这些孔洞起初只有红豆大小,急速扩大,两三秒不到,就扩大到车胎那么大了。

整扇铁门,被内部的创伤侵蚀的锈迹斑斑,像刚从湖底打捞出似的,顷刻间就锈的千疮百孔了。

铁门轰然倒塌,破碎了一地。

我惊喜极了,这段日子我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反复练习,感悟,三生指劫进步飞快。

以前,血歌只能在肉身表面点出血洞,杀伤很有限,遇到防御高的敌人,就没啥用了。

现在的血歌,一旦形成伤口,立刻会从内部腐蚀,扩大伤势,内外伤交加,威力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那第二式,烟山呢?

我站在原地,快速比划手势,对着一扇窗户虚点了几下。

窗户起初纹丝不动,过了一小会,出现了细密的裂纹,裂纹似蛛网似的,快速扩大,层层叠加,就听唰地一声轻响,整扇窗户化作细微的烟粉,消散一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美啊!”远处传来一阵掌声。

我微微一惊,回头瞧去,只见一头戴斗笠的小伙,正站在我后方不远处,边哆嗦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小伙正是马义从海外请来的阴阳师,鹿岛。

这鹿岛是个有意思的人,他竟然学马义的样子,给自个买了件白色中山装,下身是条黑色运动裤,配运动鞋。

这身行头,再配上那破旧的古代斗笠,显得他不伦不类。

哈市零下20多度,他穿的这么单薄,难怪冻的直打哆嗦呢。

我招呼鹿岛过来,和他交谈,我说:“你咋找到我的?”

鹿岛操着一口塑料味的二手汉语,说的磕磕巴巴的,我听了好半天,可算猜出了他的意思。

原来,他从马义那要来我的住址,大清早乘车前来拜访,怕我还没睡醒,鹿岛不敢敲门打扰,就站在外边吹着寒风干等着。

我外出晨跑时,没有发现他,鹿岛一路尾随,跟着我来到这里。

“特么的!谁把我家门窗砸了?”

一粗野的农村汉子,光着膀子,抄着把铁锨从屋里冲出来。

原来这不是废弃房啊?

我二话不说,拉着鹿岛就逃,汉子叫骂着追赶了一阵,我俩跑的跟兔子似的,他哪追的上?

狂怒之下,汉子将铁锨猛甩过来,木头把柄拍到了鹿岛屁股上,这小子惊呼一声:“哎呀我滴妈!”

捂着屁股逃的更快了。

我俩一路逃回家,气喘吁吁地擦着脸上的热汗,相视一笑。

之前我对鹿岛不了解,对他的善恶来路一概不知,经过这件事,我俩关系接近了些,我对他也没之前的紧张感了。

我招呼鹿岛进屋,喝茶抽烟。

进屋后,鹿岛摘下了大斗笠,他留着密密的整齐刘海,头发柔软又干净,我上下打量着他,说:

“你以后还是别戴斗笠了,戴斗笠显得你怪怪的,不戴反而好看。”

鹿岛显然没听懂,不停说着你好,弯腰脱鞋,穿着洁白的袜子走进客厅。

我俩喝了会茶,欧阳薇也起床了,用手机点了些外卖早点。

姜幼初还在楼上闭关打坐,奶奶说小姜姑娘正在辟谷呢,让我别打扰她。

姜幼初缺席,只有我们四人吃早饭,饭桌上,所有人都好奇地注视着鹿岛,这兄弟别看瘦,饭量可真不小,普普通通的大油条,被他吃的是一脸的陶醉,边往嘴里猛塞,边竖着大拇指:

“好吃!吾卖!”

喝豆腐脑时,跟喝美酒似的,鹿岛喝的脸都红了,一个人干了两大碗。

包子也吃的贼香,嘴里塞一个,手里抓两个,可劲地造。

奶奶惊奇地看着他:“这小孩,咋没长眉毛呢?”

我说他是东洋人,他可能天生就没长吧。

欧阳薇整齐的牙齿咬着筷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他们国家没这些吃的,所以他才吃的这么香。”

饭罢,我给鹿岛发了根烟,坐在沙发上,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鹿岛的全名,叫鹿岛健一郎,家住北海道那边的一个小县城,这是他第一次来华夏。

来之前,他特意在网上自学了汉语,他自以为学的不错,实际上除了一些简单用语,他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问他:“那天晚上,你咋不拿钱呢?”

鹿岛咳嗽着抽烟:“我有钱。”

我又问:“那你跑东北干啥来了?”

鹿岛:“我来玩。”

“玩啥?”

“玩自己。”

欧阳薇捂着嘴笑,纠正他道:“是自己玩!”

“对,自己玩!”鹿岛点头哈腰。

我想了想,问他:“我听马义说,你想让他杀了你?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鹿岛一个劲冲我点头:“好,很好。”

我一看,这完全没法沟通啊,欧阳薇划拉着手机,给我们找了一款日文翻译聊天APP。

我点开APP一瞧,我草,年费会员1488,连续包月79.9……不开还不让用。

一番充值下来,APP终于能用了。

我们三个互加了好友,开了个群聊。

鹿岛对着手机哇啦哇啦半天,发过来,我一看:

“马义前辈不肯成全我,李君,我想死在贵国,请李君杀了我!”

我一脸不解地问他:“你上次去战争博物馆,就是想让人打死吧?”

鹿岛点头承认,他说,那天他在博物馆的人群里,大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起初,并没有什么人搭理他,特别是那些拖家带口的中年游客,甚至都懒得多瞧他一眼。

打他的,是一帮中学生。

这很符合常理。

孩子没接触过社会,不懂事。大人则是懂的太多,麻木了。

我一直觉得,国家间的仇恨,是完全轮不到普通人来操心的。

放下民族情节,尊重历史规律。

拿三千的月薪,供八千的房贷,吃着科技与狠活的预制菜,欠50万的网贷,去交80万的彩礼……

您说您操这心,您配吗?

先把自个活明白吧。

“所以你到底为了个啥?非要死在东北吗?”我问鹿岛。

欧阳薇也疑惑道:“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但是,你就不能死在东洋吗?”

我们三人坐在客厅,明明面对面,却不得不用手机打字聊天,这感觉真怪异。

鹿岛耐心地跟我们解释,他先郑重地向我们介绍了自己。

鹿岛是一名很强大的阴阳师,在北海道很有名。

东洋的阴阳师,主要做的是和死者沟通,驱赶恶灵,封印厉鬼,以及用法事净化凶宅之类的工作。

阴阳师里,也有擅长风水的,会看手相,面相,但懂八字的极少,他们那边不信这个。

由于频繁接触鬼物,阴阳师必须与式神签订契约,才能保证自身的存活,因为需要从事凶险的工作委托,没有式神保护,阴阳师的存活率极低。

鹿岛的式神,名叫“青女房”。

青女房,本是来自江湖时代,妖鬼画师鸟山石燕的百鬼夜行系列画卷中的,一个女性妖怪。

青女房曾是个普通女子,她的恋人背叛了誓言,娶了比她条件更好的姑娘,她因此含恨而死,变成了恐怖的厉鬼。

青女房经常在幽暗的闹鬼凶宅里出现,拿一面镜子,当有人到访时,她就对着镜子梳头。

这是青女房的杀人术,相传,看到她梳头的人,必会含着巨大的恐惧,凄惨死去。

但这毕竟只是传说。

现实中的青女房,一般只会对着特定的人梳头,和她没有因果的人,看了是不会死的。

除了阴阳师的身份外,鹿岛也是一名幻术师,他的幻术,全是青女房传授给他的,她俩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亦师亦友了。

我和欧阳薇注视着手机,又好奇地看向鹿岛,我们此前,对阴阳师一无所知,东洋那边的鬼神文化很独特,让人大开眼界。

介绍完自己后,鹿岛终于说到了正题。

和式神青女房签订契约后,鹿岛第一次,获得了进入死者世界的机会。

他的这段经历和我很像,从儿时四五岁起,鹿岛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小时候也总想这问题。

长大后,鹿岛对死亡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兴趣,他想看看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是他请求式神带他下去。

式神就同意了,结果下去后,鹿岛当场就崩溃了。

原来东洋那边,和我们的情况还不一样,那里的六道,独独少了饿鬼道。

也没有中阴。

东洋的人们死后,直接跳过阴间,降生地狱道。

鹿岛亲眼看到了东洋地狱的场景,地狱有十八层,他去的只是第一层,那是个巨大的血腥刑场,生前有罪的人,在刑场里被反复执行着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什么下油锅,凌迟之类的小把戏,连登场的机会都没有。

东洋地狱第一层的刑罚,挑最轻的一个写出来,这章都没法过审。

所以当鹿岛从地狱回来后,精神就崩溃了,他告诉我,他连着三个月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当他获知死亡的真相后,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们听他说完,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东洋没有阴间呢?

这难道是六道,对他们当年侵华罪行的惩罚吗?

鹿岛情绪激动极了,对着手机哇啦啦地说着语音。

在得知死亡真相后,绝望的鹿岛,一遍遍向式神占卜着自己的命运:

“式神,我死后会下地狱吗?”

在一次次得到式神的肯定答复后,鹿岛心态彻底炸了。

后来他从一本东洋的古书里得知,华国有完整的六道,鹿岛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

如果他能死在我们这,那么将来最差的结果,就是降生阴间。

毕竟相比绝无逃生可能的地狱,阴间对待死者的态度,要温和的多。

而且最棒的是,我们这居然还有中阴界啊!鹿岛对此感到无比的羡慕,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死后大概率会先去中阴闯关。

闯关成功的话,干脆连阴间都免了,直接转世投胎去了。

我和欧阳薇听的大眼瞪小眼,这也能羡慕的吗?

中阴的凄惨程度,可不在阴间之下啊,那些关卡的通过率,远不到0.1%。

鹿岛继续道:“古书中记载,如果能死在华国,灵魂就能这里的六道所接受,我也就能逃过地狱的宿命了。”

“但前提条件是,我不能自杀,也不能等着自然死去,我必须要让华国人,亲手杀死我!”

我总算听明白了,为啥鹿岛一来东北,就要求马义杀死他了。

他这般苦心,他是在为死后布局。

鹿岛还比我小半岁呢,那看到这有人要问,20多岁的小伙子,不想着赚钱结婚,买房买车,想死后的事干啥?

别奇怪,干我们这行,是这样的。

看过太多扭曲的死物,接触过太多内心肮脏的同行,你说当好人吧,在这个时代,好人是寸步难行的,是全身不着一物的羞耻怪物,走到哪都被人嘲笑和欺负。

好人一分钱赚不到,被人按在地上踩,圣母心一发作,当场惨死,多亏啊?

当一个杀伐果断的坏人吧,又要担心因果,这就导致江湖中的很多人,活的矛盾又分裂。

在长时间与仇家的反复拉扯,厮杀中陷入对生命的迷茫,在双手沾染无数死者鲜血后,开始本能地考虑死后的事。

既然人间活不明白,那就提前给死后的世界,铺平道路吧。

鹿岛放下手机,双手放在大腿上,很规矩地坐在那,脸上一脸决然。

我拒绝他道:“咱俩没仇,我不能杀你。”

“我杀了你,既要承担法律,又要承担因果,我多亏啊?”

鹿岛认真地看着我:“李君,只要你同意,我会支付你丰厚的报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看你还年轻,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鹿岛:“什么时候杀我,请提前告知我。”

我说可以,另外,我要你教我幻术!

鹿岛是个很厉害的幻术师,不知他掌握的幻术强度,和妖狐青丘的相比如何?

我曾听说东洋那边的幻术,发展的要比国内好,据说领先了我们至少两个时代,也不知是真是假。

鹿岛是个直爽人,没什么心眼子,立刻就同意了我的提议。

“李君,你想学哪个幻术?”

我看着他:“我全都要!”

一旁的欧阳薇听得哭笑不得,冲我直竖大拇指:“不愧是你。”

鹿岛摇了摇头,用手机打字道:“太简单的,学了没意义,我教你厉害的,只是我不能保证李君一定能学会……”

我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是马义打来的:

“三坡,有个案子很着急,对方开价很高,我这边正在收集厉鬼航班的线索呢,腾不出手。”

“你跟一下吧。”

“啊对了,王老板死了,死的挺惨的,他们发现他时,他的尸体都快被虫子咬没了。”

“密密麻麻的。”

我嗯了声,挂断。

之前,马义答应了带我和欧阳薇乘坐厉鬼航班,肉身前往阴间找寻欧阳劫,但条件是要我再帮他解决两件案子。

挂了电话后,马义立刻发来了香客的资料。

我一看,这不就是那个老千,金玮吗?

当初金玮,曾花重金请兰青歌做观落阴,带他下去找寻什么元辰宫。

金玮有个不能输的赌局,不得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元辰宫给自己改命。

结果元辰宫没找到,他竟把自个传送到中阴去了。

我也是从金玮口中,才获知了中阴的存在。

二话不说,我立刻给金玮拨去电话,他接了,听出我的声音,金玮显得很高兴:

“李师傅,我可算等到你了,前面我猛打你电话,你总是关机。”

我随口问他:“哥,你遇上啥事了?”

金玮语气有点阴沉:“电话里说不方便,晚上八点,我开车来接你,见面谈。”

见我有事,鹿岛准备起身告辞,被我一把拦住。

“小鹿,你反正回酒店待着也无聊,别走了,晚上我带你玩去。”

放下手机,我对他口述道,鹿岛没听太明白,含糊地又坐了下来。

这人来头可不简单,是东洋来的大阴阳师,加幻术师,这机会千载难逢,我干嘛放着他不用呢?

马义给我安排的案子,可不是看看风水,算算命那么简单的,马义手里,全特么是阴案,搞不清状况硬接,命都得丢进去!

想起王宝玉那案子,我心里直发毛,眼下有鹿岛帮忙,我把握就大多了。

我们随便闲聊着,我问他东洋那边的文化,生活,鹿岛说,他来到我们这边后,有件事,他感到很困惑。

鹿岛喜欢旅行,他来之前做足了攻略,抽空去了一些大城市游玩。

他问我:为什么这里的人,脸上有笑容的很少?街上的每个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刚受过欺负的表情?

我没吱声,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鹿岛给我带了瓶他们那的桃子酒,我打开尝了尝,味道酸酸甜甜的。

到了中午那会,我问鹿岛想吃啥,他张口就是麻婆豆腐,这小子汉语烂的一塌糊涂,倒是把这道菜说的极流畅,看来是神往川菜很久了。

我们带他找了家川菜馆,鹿岛这人酒量极好,爱喝冰镇哈啤,就着盘麻婆豆腐,一个人连干了五瓶啤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废话略过。

午饭后回到家,我们休息了片刻,等到夜里八点多,金玮开着那辆进口越野车,搁门外按了下喇叭。

鹿岛将斗笠带在头上,跟着我和欧阳薇出门,上了车。

金玮依次和我们握手,听说鹿岛是外国人,金玮无所谓地嗯了声,显得心不在焉。

金玮换了个发型,搞了个上海滩小白脸的背头,梳的油光水亮的,穿的也很笔挺,高档呢子风衣里面,是名贵的进口西装,一看造价就不菲。

甚至西服口袋上,还别着丝绸白手帕。

身上喷的是路易斯,威叽霸登的香水,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金玮慵懒地把持着方向盘,眼神阴郁冷酷,整个人装逼范十足。

我瞧金玮这油头粉面的样子,就调侃他道:“女人缘不错啊金总,香水都用上了。”

“最近在哪发财呢?”

金玮皮笑肉不笑道:“发啥财啊,打工仔一个。”

我抽着烟问他:“说吧,遇上啥事了?”

金玮嘴角颤抖了下,他告诉我,他摊上的这个事,还不是一般的邪门!

前段时间我到处跑着忙,金玮死活联系不上我,找兰青歌吧,但兰姐是隐修的高人,多少年都没离开庙了,压根就请不到,没办法,金玮只得在外边找人。

前后找来了十来号高人,没一个能把这事看明白的。

后来实在没辙了,金玮花重金,又托了好大的关系,终于联系到了马义。

结果一圈循环下来,马义又把这案子推给了我。

后排的欧阳薇翘着玉腿,好奇道:“马义有这么难请吗?”

金玮头都不回道:“难!比特么见市一把手都难!马义是整个东三省,最顶尖的那批大师之一了。”

“比他厉害的,要么年纪太老,退隐江湖了,剩下的要么死,要么都搬走,咱这说白了还是穷,留不住人。”

金玮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马义的名头竟这么大,看来之前在我面前,马义是在刻意藏拙。

人家说不定早就站在最顶级的风水圈子里,正低头仰望我呢。

我吐了吐舌头:“前段时间确实忙,没接上电话,害金总白破费了。”

金玮摆了摆手:“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个事。”

“就怕钱砸进去了,事没办成,反而白耽误事,前面那几个就是,唉,别提了。”

我察言观色,金玮显然是不太信任我,不相信我能解决他的事,他本想找马义出面的,可马义忙,来不了,金玮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我了。

这倒没什么,我和他本就是一面之缘,彼此并不熟。

“所以,你到底遇上啥事了呢?”我第二次问金炜。

金玮脸色阴霾的吓人:“一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也不知这人在卖啥关子,他不说,我就没再问。

瞧了眼后排,鹿岛整张脸埋进斗笠,双手交叉进袖口,端在胸前一动不动。

我观察了他一整天,这人身上的气场很不对劲,时而极阴时而极阳,在诡异的阴阳交替中反复。

表面看,他很谦和很懂礼貌,干干净净一孩子,很讨人喜,但我能感受到他体内,蕴藏着一股未知的滔天凶险。

“这哥们怎么坐在车里,还戴着个斗笠啊?”金玮扫了眼后视镜里的鹿岛,随口问。

我说他是东洋来的阴阳师,金玮好奇地挑了下眉:“东洋的玩意,在咱这能好使吗?”

不一会,越野车进了市区,七拐八拐,停在一条僻静的马路边。

前方紧挨着我们的,是一辆丰田埃尔法,车门打开,下来个年轻小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小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贴着头皮剃了个圆寸,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白球鞋,眼神很锋利,瘦精瘦精的。

小伙来到越野车跟前,拉开副驾的门,要上车呢,这才看到副驾上坐着人。

“你叽霸谁啊?”小伙指着我刺道。

我没吭声,金玮一下不乐意,烟头狠狠弹在那小伙脸上,疼的他哇哇直叫唤。

“没大没小的狗崽子,他妈的一点眼力件都没有,尽丢人现眼!”

“愣着干啥,还不快叫李师傅好!”

这小伙一看就是金炜的手下,我之前说过,东北这边的老千,多少都涉黑。

小伙捂着脸,惊疑地上下打量我,这才知道我是他大哥请来的师傅,连忙冲我鞠躬问好。

我嫌冷,把车门关上了。

“人都到了吧?”金玮冷声问他。

“到了。”小伙趴在车窗边,毕恭毕敬地答道:“老三跟蛇小炮前天才出狱,我知道你交待过,别喊他俩,但我寻思这事太邪乎,就把他俩也叫上了。”

“出狱的人,身上带着煞气,能辟邪。”

金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办利索点!”

“知道了,哥。”小伙点着头,回到了埃尔法车里。

我和欧阳薇待在车里,都是又好奇又迷糊,金玮在这排兵布阵,是打算对付谁呢?

尔滨的冬天,过了晚上十点,就算深夜了,路上几乎看不到人了。

车外是漫天的风雪,车内一片死寂,雨刮器无神地反复挥舞着。

我等的有些不耐烦,随口问金玮:“你那个不能输的赌局,最后咋样了?”

“还是输了。”金玮低声道:“输的我倾家荡产,差点寻短见,不过后来我遇上了贵人,这个等会再说。”

金玮下车买来几瓶咖啡,又甩给我两包华子,示意我耐心等待。

我们喝了咖啡,又等了好一阵,这时,欧阳薇指着车窗道:“快看,这人好胖!”

我瞧向窗外,只见一个肥猪般的大胖子,正沿着人行道,步履蹒跚地走来。

这胖子中等个头,穿着件很旧的黄色军大衣,瞧那吨位,四百斤是有的。

胖子的五官深陷进肥肉里,眼睛显得极小,两个大黑眼圈子,嘟着嘴,一脸的猪相,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之间,不太好辨认。

就连鹿岛,都被胖子的模样所吸引了,好奇地注视着。

欧阳薇皱着眉:“这胖子,能把我活活压死!”

金玮也看到了那胖子,他像见到鬼似的,眸子里涌出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金总,这胖子是谁?你认识他?”

我问他,金玮紧张极了,也顾不上回答,目光死死锁住胖子,额头开始冒冷汗。

越野车的右边,是一条深深的小胡同,墙上用红油漆写着公厕二字,胖子边慢慢走进胡同,边拿出烟点着。

这时,我们前面的那辆埃尔法里,陆陆续续钻出七八号人。

这帮人全是金玮的手下,他们清一色留圆寸,穿李宁牌纯棉黑色运动服,球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冷冷的肃杀之色。

在我们的注视下,这帮人跟着胖子进了胡同,从袖子里抽出刀,朝着胖子没命地捅着!

要是寻常人看到这画面,可能第一想起的就是报警,但对于江湖里的人来说,这是很无聊的小场面。

连欧阳薇都看得直打哈欠。

金玮的手下很专业,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切只在五秒内就完成了。

胖子连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中,彻底死透了。

手下们回到车里,埃尔法轰鸣着,快速消失在了视线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金玮发动车,指着胖子的尸体对我道:“记住这个人,一会你还能碰上!”

我注视着血泊中的胖子,直到他消失在我视线中。

金玮又在跟我打哑谜,我心中老大疑惑,什么叫一会还能碰上?

胖子明明已经死透了啊?

二十多分钟后,金玮带着我们来到一个星级酒店,这酒店有意思,居然也叫维多利亚,我一看到这名字,就想起了范德彪。

金玮的那帮手下早就到了,正在门口等我们呢,我走到跟前,依次打量这些人,好家伙,凶神恶煞的,眼神狠的不行,一个个,涉黑都涉到腚眼里了。

金玮瞧都懒的瞧他们,车钥匙丢给迎宾,在众人的拥护下,径直走进酒店的电梯。

电梯太小,装不下这么些人,见我们三人还在外面,金玮一下急了,冲手下就是一顿乱踹:

“一帮傻篮子,正主没进来,你们搁这瞎挤个叽霸?都给我滚坐下一趟去!”

手下们灰头土脸地被踹了出来,腾出位置,我们三这才进了电梯。

金玮按了顶层,电梯里,欧阳薇跟他开玩笑道:“金总好大的排场,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一会等事办利索了,你可不许差我们的钱啊。”

金玮摸着鼻子苦笑:“不瞒姑娘说,我真就一打工仔,我上面还有老板呢。”

“钱这块你放心,老板早就放话了,事只要能办成,钱随你开口。”

欧阳薇听的直咋舌:“你老板是开银行的吗?这么豪横?”

金玮笑道:“是开赌场的,只能说,和银行也差不太多吧。”

等到了酒店顶楼,电梯门一开,好家伙,前方是条红地毯,两侧各站着一排黑丝兔女郎,笑吟吟地冲我们鞠躬:

“老板好!”

这些个姑娘姿色都不差,年轻水嫩,一鞠躬,胸口两团白雪就往下坠,我还好,可给鹿岛看的眼珠子都直了,这小孩摘下斗笠,不时朝下方张望着。

欧阳薇也好奇又兴奋地看着她们,金玮在前面带路,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大厅。

是赌场,没错,而且是非常专业的那种。

金玮的老板,把酒店整个顶层都包了,开了这家赌场,我边走,边细致地观察四周,这是风水师改不掉的习惯。

赌场经高人点化过,布局很讲究,首先水系这块,就做足了功夫。

老话讲,山管人丁水管财,国人讲究求财,赌场在这块更不能差,在大厅前方,是一块巨大的天然星陨石,瀑布般的水流从上方倾泻而下,形成了九条水龙,齐齐钻入下方的清澈水池。

水池里,养着七尊金色锦鲤,每只都至少有二十斤重,这个格局,名叫九街七凤局,是从新加坡那边传来的。

南派风水中,称锦鲤为凤,北派有时也这么叫,这九街七凤的格局,对开门做生意,是极好的。

整个赌场的装修,是北欧的低奢现代凤,现在很流行这种风格,像那种二十年前,金碧辉煌的夜总会凤,已被时代所淘汰了。

而且我能看出,风水师当初在设计这里时,动用了四维布局。

这里就多说两句吧,像农村乡土派的风水师,懂的毕竟有限,这些人进门看一圈,就开始指挥你,这里放个屏风,那里挂个葫芦之类的。

这种人的思维,永远只停留在三维,这种人看风水时,只会改变物品摆放位置,或改变建筑格局,网上灵异小说里的风水师主角,清一色都是这样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四维布局,是在三维的基础上,加入新的元素。

比如颜色。

我留意到,赌场的整体色调,是偏红色系的,墙,地板,天花板都用到了大量的红色渲染,这种设计,一定是和赌场老板的八字匹配的。

也有五维布局的,你像一些港台明星的豪宅,风水师不但对颜色有苛刻的要求,还要依房屋功能不同,播放相应的音乐。

所以我不说,你肯定无法想象,颜色,音乐居然也能成为风水格局的重要元素。

再往深讲,六维布局,除颜色和音乐外,又加入了气味要求,客厅要麝香,女儿房要兰花香,等等。

金玮工作的这个赌场,面积倒不是很大,但功能俱全,百家乐,21点,梭哈,牌九老虎机……各种玩法一应俱全,赌客众多,几乎每张桌上都坐满了人,生意好的不行。

我对赌博的了解极其有限,从小我对数字就不敏感,甚至到现在,我连炸金花的规则都还没搞明白。

所以接下来的讲述,如果出现差错,请大家予以指正。

金玮领着我们,在赌场中穿梭着,随处可见穿着露骨的兔女郎,端着各种酒水穿行其中,更有风情万种的流莺,拿着小坤包,游走着,张望着。

这些流莺个个年轻漂亮,环肥燕瘦,高冷范的,幼态萝莉,小家碧玉,甚至还有穿校服伪装成女学生的,哪桌有人赢大钱了,流莺就会巧妙地凑过去搭讪,谈价过程中,难免被赢家上下其手。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想吟诗一首:

终是身上无分文,辜负小巷俏佳人。

欧阳薇边走边看,惊的合不拢嘴:“真是大开眼界啊,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赌过钱呢。”

金玮随手取来厚厚一沓筹码,递给欧阳薇:“拿去玩,玩光了再问我要。”

“那就谢过金总了。”

欧阳薇拿着筹码,兴奋地左顾右盼,一时竟不知从哪里下手了。

我和鹿岛在金玮的带领下,来到最里面的贵宾区。

相比大厅的喧嚣,贵宾区就很安静了,脚下是厚厚的天鹅绒白地毯,里面空间不大,几张赌桌上,坐满了赌客。

金玮说,能进贵宾区的,非官即富,更多情况是两者混合,后者故意输钱给前者,来换取肮脏的利益。

我点头听着,金炜的老板来头很大,这种规模的赌场,可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

黑白通吃只是基本要求,老板的上层背景必须够野,也到没边才行。

否则它连一天都开不下去。

贵宾区分内外两间,里屋显然赌的比外屋要大,金玮并不急领我进去,而是拉着我坐在外屋的沙发上。

有兔女郎送来进口雪茄,和樱桃味威士忌,我和鹿岛叼着雪茄,很不娴熟地吞云吐雾着。

金玮开始跟我俩讲这件事。

当初,输掉人生中最重要赌局后,身无分文的他,郁闷极了,这时,赌场老板找到他,老板很欣赏金玮鬼神莫测的赌术,愿意出天价,请他来赌场当“暗灯”。

暗灯,每个赌场都有,由最专业,最顶级的老千来担任,暗灯会伪装成普通赌客,每天巡视赌场,用多年练出的火眼金睛,帮赌场抓老千。

老千这个行当,在江湖中被称作蓝道,赌术,也是术的一种,千万别小瞧这些人,俗话讲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厉害的老千,那双手练的神鬼莫测,巧夺天工。

金玮是老千中的顶级存在,这人手指极其修长,灵动,这种一看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生下来就两条路,弹钢琴或者出老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告诉我,老板之所以出天价,请他来当暗灯,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赌场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这三人来路不详,每天只在深夜出现,而且只玩贵宾区的百家乐。

虽然偶尔会输几把装装样子,但三人每天都从赌场疯狂拿钱,十几二十万地赢。

最多的那天,直接赢走了五十多万现金!

老板很快就对他们起疑了,不用说,都知道他们是老千,只是三人手法太过逆天,老板找来很多专业暗灯看过,都看不出任何头绪。

更可气的是,这三人尝到甜口,就不打算走了,把赌场当银行,每天准时来提现,后来老板主动去找他们谈,说你们仨适可而止吧,以后别来了,你们要是现在退出,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万路费。

三人却不答应,依旧每天都来,风雨无阻。

我听到这,忍不住道:“直接拦门口,不让进不行吗?”

金玮摇着头:“我家老板做的是干净生意,机器,荷官都是干净的,不像别的赌场那样,处处设计,十赌十输。”

“赌场刚开业没多久,更要做表率,来吸引生意,这三人每天都赢钱,已经成赌场的红人了,赌客们都认识他们,要是老板拦着不让进,那其他赌客会怎么想?”

“大伙觉得老板小气,输不起,以后谁还愿意来玩呢?”

所以这三人,既不能拦,又赶不走,老板最后只得花天价,请来金玮,让他来当暗灯抓千。

不过这家赌场有一点,挺有意思,别的赌场都放贷,它不,人家不玩这套,发现有私下放贷的,当场打出去,光这点,就说明老板不简单。

“你们跟我来。”金玮起身,带着我俩来到里屋。

里面是个小隔间,乌烟瘴气,云雾缭绕的,宽敞的赌桌上,坐满了赌客,中间站着个荷官打扮的小姑娘,还挺漂亮的。

我视线从荷官身上挪开,依次扫视众赌客,其中三人格外显眼。

分别是两男一女,这俩男的都极胖,穿着同款的黄色军大衣,往那一坐,跟肉山似的,女的则正好相反,瘦几麻杆的,穿黑毛衣,三十来岁,是个面容枯黄的中年妇女。

我死死盯着其中一胖子,心里直犯毛。

这不就是之前进胡同那胖子吗?

他不是?才被金玮的手下拿刀捅死么?

我之前亲眼看到,胖子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显然是死透了,他这会咋又复活了呢?

还完好无损地坐这赌钱,跟个没事人似的?

这特么是个什么原理?

我后退半步,瞧向一旁的金玮,他此时的脸色,比鬼都难看,拉着我慢慢退回到外屋。

鹿岛戴着斗笠留在原地,直愣愣注视那三人。

“李师傅,刚才你也看到了。”金玮神色扭曲到骇然:

“老板请我来当暗灯,我前后观察了两个多星期,现场看,调监控看,都没看出丝毫端倪。”

“我还伪装成赌客,陪他们玩了一段日子,却始终没看懂他们出千的手法。”

这段时间,金玮把所有的可能,全部考虑进去了,甚至他还特意请教过澳城赌场的一个师兄。

他把监控发给对方看,结果师兄看完,直接说,这三人出千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荷官勾结。

金玮立刻换上了新荷官,依旧没用,三人照赢不误,丝毫不受荷官影响。

见金玮这迟迟没动静,老板慢慢就不耐烦了,问金玮,你到底行不行啊?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金玮脸色煞白道:“这三人手脚很干净,我是真的看不出猫腻,有次,我特意把他们带到保安室,脱光了用仪器检查,结果啥也没查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三人,让我在老板面前丢人丢大发了,我一怒之下,就派人去外边堵他们。”

说到这,金玮脸上的肌肉开始疯狂颤抖:“这三个,根本就不是人,不管是杀了他们,还是把他们抓起来囚禁,统统都不管用!”

“每天夜里准时准点,他们必来赌场赢钱!”

我听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点了点头,回到里屋,继续观看。

百家乐的规则我不懂,金玮之前给我解释过,好像是每张牌的尾数相加,接近9的赢,还分庄家闲家。

这些并不重要,我调动狐瞳,死死盯着赌桌上的三人,这三人身上,都隐隐透着惨黄色的诡异气场,隔着这么远,我都能一股怪怪的尿骚味。

这两男一女,都不是活人,活人没这样婶的。

那他们,是什么呢?

我继续观看着,猛地想起那天在王老板家,雪道长走后,地板上那个缓缓收缩的黑洞。

我记得特清楚,黑洞在消失前,曾冒出过一股惨黄色的气,顺窗户飘走了,和这三人散发出的气高度类似。

三人面前堆着高高的筹码,这俩胖子已经胖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因为太过虚胖的缘故,两人热的满头满脸大汗,不停用袖子擦着汗。

有兔女郎端来冰镇冷饮,俩胖子看都不看,拿起来就一饮而尽。

俩胖子除了发型略微不同,长相极其接近,都是猪森森的,似乎是对双胞胎兄弟。

而两人中间,那个消瘦的中年妇女,则一口口不停地抽着烟,从我进来看她到现在,妇女烟就没停过,那张干尸般的脸藏在烟雾中,神色无悲无喜。

荷官给庄家和闲家各发了两张牌,大伙开始下注,这三人也跟着下,有输有赢,但基本上输小赢大,三人以一种潜移默化,细水长流的形式,不断从赌桌上疯狂敛财。

一会功夫不到,妇女赢了两万多,俩胖子则各赢了四五万。

这个赌桌很是火爆,聚了不少围观的赌客,我跟鹿岛夹在赌客中间,没人留意到我们。

金玮也在一旁观看着,见这三人赢钱,金炜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都恨不得立刻上去,将三人脑袋割下来当尿壶。

又一轮结束,围观人群里,有个贼眉鼠眼的男的笑着说:“窦姐手气这么火,弟弟羡慕的不行,弟弟烟瘾犯了,想管窦姐讨根烟抽。”

这个叫窦姐的妇女,夹起个五百面值的筹码,朝那男的弹过去,头都不回道:“小兔崽子,每次都输成光腚了,跑来找我讨彩头。”

“滚去买烟抽吧!”

众人都笑着,那男的脸皮极厚,也不怕人嘲笑,兴高采烈地接着筹码,道谢一番后走了。

后来金玮告诉我,赌场里有的是这种骗吃骗喝的市井之徒,都是些赌破产的社会烂人,跟讨饭似的,谁赢钱了,就去跪舔,管人家要彩头。

别小看这些人,嘴巧,会来事的,一晚上要个千八百是没问题的。

可惜,这种人完全无可救药了,要到的彩头,自个吃不着喝不着,迟早还得还给赌场。

所以才说赌是五毒之首,无论穷富,别碰就对了。

我看了会妇女,收回目光,死死盯着那俩胖子,刚才我明明亲眼看到,金玮手下弄死了其中一胖子。

现在他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是类似画皮的傀儡?还是幻术呢?

我们看了半个来钟头,欧阳薇在外边输光了筹码,也跑来观看,欧阳薇皱着眉,细细端详那三人,悄悄问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三个,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始终沉默的鹿岛,突然开口道:

“是油铠!”

我问他什么是油铠?鹿岛也解释不了,一个劲重复这个词,我听到后面总算听懂了。

他说的是妖怪。

日文的发音是油铠。

那么,具体是哪方面的妖怪呢?

我思索片刻,心里大概有了个初步的判断,这时,金玮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通:“是,好的。”

金玮来到我身边,小声对我道:“老板想见你。”

我点了点头,欧阳薇和鹿岛也想跟过去,金玮拦住她俩,又递上两叠筹码:“老板指名要见李师傅,两位请自便。”

两人捧着筹码,兴高采烈,一脸贪玩之色。

金玮领着我离开贵宾区,打开几扇门后,来到赌场监控区,这里隔音极好,外面的喧嚣完全传不进来。

能看出,赌场在抓千这块做的还是很专业的,监控设备都是最顶级的,能非常顺滑地慢放赌客手部,眼部每一帧的动作特写。

每张赌桌上,都至少有四部监控全程跟拍,而窦姐和那俩胖子的贵宾赌桌,居然夸张地安了十六台摄像头。

一些从澳城那边请来的专业分析员,正对着屏幕指指点点,不知争论着什么。

穿过监控区,我们又穿过几扇门,走进一个宽敞的办公室里。

这办公室有二百来平,层高有八米,这层高,让我忍不住想在里面打场篮球。

装修已经不能用奢华来形容了,我一进去,就有了种深深的自卑感。

没办法,农村人是这样的,没见过啥大场面,也从没接触过这种层次的有钱人。

之前接触最牛比的,就是王老板了,跟这比,王老板家简直就是贫民窟。

金玮将我请到老板桌前,示意我入座。

在我身旁,整面墙壁都是巨大的玻璃窗,18楼的层高,能将哈市夜景尽收眼底。

在我面前,能打台球的宽敞老板桌,是整张紫檀木制的,光这张桌子,就看的我惊心动魄,世上,哪可能有这般粗的紫檀啊?这树龄不得超百年了?

这种紫檀,怕是都成精了,拿来做桌子,多可惜啊?

老板桌后方,坐着一女子,正背对着我打电话呢,说的都是什么天使投资人,什么第几轮融资之类的话,我也听不太懂。

而在女子身旁,则站着个穿白色丝绸唐装的老者,这老者满头白发,大概70来岁,长的很威严,正冷冷地上下扫视着我。

所以他俩,谁是老板呢?

我给那白发老者各种端详,有些不自然,回头看向后方的金玮。

金玮笔直地站在我身后,没有要入座的意思,我招呼他坐过来,金玮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不够这资格。

女子不停说着电话,到后面,直接开始说英文了,我就坐这干等着,老者不时拿眼睛瞟着我,面色有些不详,似乎在用眼神问我:你谁啊?你也配坐这?

我不太好把握老者的身份,也不敢和他对视,没办法,赚钱是这样的,千万别觉得风水师有多牛比,南洋白龙王见到马总,不也得点头哈腰地陪着笑么?

我干坐了10来分钟,老者也盯着我瞧了10来分钟。

总算,女子电话打完了,她叹了口气,显得很疲惫,转动着老板椅瞧向我。

正所谓,奈何兄弟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在我看到女子正脸时,整个人都跟电打似的,心里直呼卧槽!

这女子应该比我大个一两岁,美到让人不敢直视,我一看到她,就想起了港星阿娇,女子像极了年轻时的阿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子留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扎着个高高的马尾,皮肤白皙如脂,小脸像个价值连城的工艺品,亮晶晶的柔软小嘴上,涂着酒红色的成熟系口红,微微张着,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她的表情很冷淡,比当年陈医生还要冷淡不少。

我这人没别的,就是长的好看,这不是我吹牛比,就路上同龄女的看到我,表情一般是分四步走的。

刚开始是震惊,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毕竟她们在抖音上,也刷不到长我这样的。

第二步是潜意识里藏不住的,想认识我的强烈渴望,有些东西没必要装,你别看一些女的外表高冷禁欲,其实女人的欲望,比男的强至少十倍,也要色的多,只是不轻易表现出来而已。

第三步则是深深的自我怀疑——这男的肯定有对象了,他咋能看上我呢?

第四步,开始放弃,收回目光不再看我。

可是这女子不同,她只是冷冷瞟了我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不是在装,她真的懒得再看我第二眼了。

我可以确定,这女子是赌场的老板,这种层次的有钱人,见过的太多,你就算脸上长出朵花来,人家也未必拿正眼瞧你。

女子穿着件黑色露肩连衣礼裙,整个后背几乎都是真空的,前胸开领极深,饱满的半圆若隐若现,心口正中挂着条名贵的金片子项链。

金发加金项链,更加彰显了她肌肤的白皙。

隔这么宽的桌,我都能闻到她身上阵阵浓郁的玫瑰花体香。

女子有些疲惫地翘起白皙修长的玉腿,冲我伸出赤裸白皙的胳膊。

我连忙起身,和她握了个手,女子的手滑溜溜的,捏起来非常舒服。

“我叫秦子曼。”女子收回玉手,懒声道:“听金玮提起过你,金玮说你很厉害,真是这样吗?”

她这问题问的就很有心机,我答是与不是,都不妥当。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告诉她我观察出的结论。

“那二男一女我看过,都不是活人,出千手法我还不确定,但可能和幻术有关……”

我正要往下说,秦子曼抬手打断我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结果,过程我不关心。”

她给自己点上根进口女士香烟,深吸一口,吞云吐雾地说:“我喊你来,是想亲眼看看你,我身边缺一个御用风水师,你能胜任吗?”

我直愣愣看着她,摇头:“不能。”

“我这人懒散惯了,上不了一天班,再说我事也多,你……”

这位秦总是真够霸道的,我话只说到一半,再次被她打断了:“李师傅,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我想了想,说:“万把块吧,看案子,案子凶我拿的就多。”

秦子曼听完,换了条腿翘,手指轻轻弹着香烟:“试用期,我先给你开一百万的月薪吧,你也不用上什么班,每天跟在我身边就行。”

我正要说话,她冲我嘘了下,对一旁的老者使了个眼色。

老者点头,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八字。

这就开始面试了吗?我寻思这秦子曼,还真不是个一般人,能把赌场开这么大,这女人的背景,一定是野到没边了,社会手腕这块,更是硬到我只能仰视。

人家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面试过了,不行也得行,我但凡敢说个不字,今天可能都走不出这个门!

面试不过,立马滚蛋!人家才懒得和我多废一句话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叹了口气,我瞧向纸上的八字:“癸未,乙卯,甲子,己巳。”

这种没有具体时间的八字,不好判断,我问秦子曼:“这个人的祖籍在哪?是哪一年的癸未呢?”

秦子曼没搭理我,手托着下巴,注视窗外的夜景。

站在一旁的老者冲我冷笑着,意思是小子,区区一道八字,就把你难住了吧?

你算啊?你倒是算啊?

我脸色有些犯难,像这种来历不明的八字,是不具备推演条件的,六百年,有十个癸未,六千年,一百个癸未,那具体是哪一年的呢?

老者冲我冷笑,站在一旁的金玮,则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是他请来的,我不行,他也要丢面子。

我顾不上去管金玮,这老者的态度,让我心里直来气,再加上秦子曼目中无人的高冷范,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人是吧?

谁还没点傲骨呢?本来我想装傻蒙混过关,大不了这案子我不接了,爱谁谁去,可这老者和秦总的态度,属实激怒了我。

“这是一名男子的八字,此男子个高,俊朗,而且一定是一位将军!”

一眼扫完,我丢到纸条笃定道。

老者听完不置可否,问我:“那这男的,39岁时的运势是怎样的?”

我不止一次说过,我精通命理,老者拿八字考我,算是踢到铁板了。

我甚至连算都懒得算,直接说结论:

“这男的大运是辛亥,小运庚寅,流年为辛酉,时中已中暗藏七杀庚金,遇庚辛金官杀混杂,甲木受克无生。”

“39岁,上半年有功无过,下半年必被小人害死!”

老者听完,脸上的冷意顿时消失了,冲我投来惊异的目光:“想不到,你这小孩年纪轻轻,八字的造诣竟达到这般恐怖的境界!”

“你刚才算的,可是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岳爷爷的八字啊!”

我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一般来讲,死者八字,除非命够硬,否则最好别碰,算的过程中容易被高维的脏东西盯上。

更何况,这是民族英雄,岳爷爷的八字?

这种英雄死后,天庭都要点头哈腰地派人来接他,我李三坡何德何能?我配给岳飞算八字吗?

好在我的命够硬,我是万年难遇的阴天子命格,吃不到反噬,但从这点能看出,老者是个外行。

老者夸奖我一番后,冲一旁的秦子曼点头,这冷冰冰的姑娘冲我伸出纤纤玉手:“你再给我看个手相吧。”

我没接,上下扫视着她,看了片刻我道:“有人想害你。”

“对方躲在暗处,你连害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但你最近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你害怕,所以你才出高价,想找厉害的风水师保护你。”

只看面相,我就解读出了秦子曼目前的处境。

秦子曼听完,身体微微颤抖,惊悚地朝我瞧来,至此,她终于肯拿正眼看我了。

“你这老头,一看就是个半把刀。”我指着那老者道:“死者八字,是能乱问的么?你也就是遇到了我,给别的同行出这种考题,人家不当场给你下三两个恶咒,这事都不算完!”

我给他讲死者八字的恐怖,老者听的汗如雨下,此时对我的态度,产生了180度大转弯,被我训斥一番后,他擦着冷汗赔礼道:“是我鲁莽了,我不懂这些,请李师傅勿怪。”

交谈一番后我才得知,这老者是秦子曼的武术教练,从小看着秦子曼长大,老者拳脚功夫极好,内力也很了得,但玄学这块,他完全就是业余爱好者水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他不知在哪本古书上翻来岳飞的八字,耍小聪明,拿来当面试题考我呢。

“敢问李师傅,能看出害我的人是什么来路吗?”

秦子曼倒了杯酒,起身走到我身边,亲自递给我,背靠在老板桌上问我。

她这条晚礼裙,开叉也实在是太夸张了,连腿根都快出来了,我此时距离秦子曼,也就短短二十来公分,姐姐的玉腿修长至极,洁白无暇,阵阵香气传过来,闻的我直迷糊。

我深吸着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往一旁躲了躲,管秦子曼要来八字。

看完后,我说:“你这个命格第一,寅申巳亥生方之气达四个,阴阳之气不和,正气不足,邪气容易侵入。”

“第二,日主癸水无根源,仅通根在申、亥,但逢四冲,根气有损。”

“第三,疾厄宫在酉,一般来说,疾厄宫最好安静不动,否则难免招灾惹祸。但疾厄酉宫,被年支申会起,被日支合起,此为动象,不好。”

“说完不好的,再来说好的。”我摸着下巴继续道:“秦总,你这是生来就当大人物的八字,官商两路,对你都是笔直大道,你性格要强,不服输,有魄力,野心极大,你这样的人,就算把你丢到海外,也一样能混的风水水起。”

“只要把流年平安度过,将来必扶摇直上!”

秦总的高跟鞋,一前一后并拢夹紧,认真听我说着。

演算一番后,我笃定地对她道:“害你的人,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而且是你的家人!”

我这番话说完,只见秦子曼立刻皱起了眉。

老者的脸色也变的极其难看。

秦子曼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冲我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

“你去把赌场的事解决了,立刻来我身边报道!”

话说完,她就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我了。

金玮拍了拍我,示意退下,离开办公室后,我忍不住抱怨道:“金总,你这个老板豪横的有点离谱啊。”

“哪有别人不答应,强行要人来上班的?”

金玮摸着鼻子苦笑:“你别看秦总是个女流,人家可厉害着呢!别说咱们了,哈市有头有脸的那几位,在她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

“秦总最讨厌被人拒绝,她看上的东西,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得到手!”

合着我成了东西?

“月薪一百万啊,小李。”金玮用力拍着我肩膀:“平步青云啦!这赌场我是大拿,可我工资也不到你十分之一啊!”

我考虑过,这事还是算了,秦子曼的这个御用风水师,我当不了。

爱谁谁去吧,等我把老千这事解决了,拿了钱赶紧离场,女老板身边是非多,特别是秦子曼这般美貌的,女人越漂亮,往往越代表无尽的麻烦,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以我的本事,再不济,轻轻松松也能混个温饱,没必要给自个添麻烦。

等回到贵宾区,那二男一女早不见了。

欧阳薇跟鹿岛,拿着金玮给的筹码,可算是玩尽兴了,鹿岛输的一分不剩,还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欧阳薇居然还小赢了三千多块,可给这小姑娘得意坏了。

金玮把荷官喊来问了下,对我道:“那三人今晚,赢走了七十多万!”

欧阳薇问道:“知道这三人的住址吗?我们跟过去瞧瞧。”

金玮皱着眉摇头:“我派人跟过不知多少回了,每次跟到一半就跟丢。”

“只是偶然在路上能碰到几次。”

我说不用跟,这事我心里大致有底了,明晚他们指定还来,到时候我有法子制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吧师父?”我默默地跟妖狐的执念沟通,小树林里,青丘冲我点头。

昨个夜里,我跟青丘就沟通好了,他那边还在重复着讲经,割肉喂饥民,每过一段时间就重复一次,青丘被执念所困,心情烦躁,没功夫管我这破事,让我一顿溜须拍马,软磨硬泡地,总算肯帮我了。

金玮也没废话,在维多利亚给我们开了两间豪华套房,我和欧阳薇一间,鹿岛独自一间。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来到赌场时,那三人果然准时出现在了贵宾区,俩大胖子夹着一消瘦妇女,坐那赌着正欢呢。

金玮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他拉着我苦苦哀求:“李师傅,昨天你回去后,我又被秦总数落了,我全靠你了,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把这三人给送走!”

“不然,我就要被解雇啦!”

我冲他点了点头。

先前我用狐瞳看这三人,没看出太多名堂,这次我改变想法,用狐瞳去看桌上的牌。

八副牌去掉大小王混在一起,厚厚一大沓,塞进发牌机里,荷官用一根小棍,勾牌出来发。

我皱着眉仔细瞧,在我视线中,那些牌渐渐变得透明,鹿岛注意到我眼神的变化,忍不住惊呼:

“李君,你眼睛怎么成绿色的了?”

我聚精会神地瞧着,每张牌的数字,花色居然都在不停急速变幻着!

这特么的,是鬼牌啊!

这些牌随着三人的念想而不断变幻,他们想要哪张牌,荷官就得乖乖发哪张,这样玩,难怪不停赢钱呢!

可惜,我用狐瞳看到画面,不能反馈给金玮。

其实就算反馈了也白搭,这种变幻,是有三人所释放的高维能量操控的,收放自如,赌场知道了也拿他们没辙。

我闭上眼,脑海中立刻出现野狐禅的画面,青丘坐在树丛里,微笑地注视着我。

“李狐狸,你上去陪他们玩玩!”

睁眼看,我来到金玮跟前:“你给我拿一百万的筹码来。”

金玮点头,喊来个兔女郎,没一会功夫,筹码就送来了。

我师父青丘表态要帮我,那我还怕啥?

我拨开人群,来到三人身边,拍了下一赌客的肩:“你下去歇着,换我玩会。”

那赌客正要发火,见我怀里抱着那么多筹码,吓的吐了吐舌头,让开座位。

我坐下后,将筹码撒的满桌子都是,胡乱收了收,对荷官小姑娘道:“我看这三位不太顺眼,想跟他们玩玩。”

“他们仨压什么,我就反着压,互相都不许跟,十万一次别墨迹。”

见我这般豪横,赌客们都很是诧异,指着我小声议论着。

俩胖子继续注视着台面,像没听到似的,中年妇女转过头看,上下打量着我,笑道:“这位富家公子哥,钱多的没处花了么?行,我们就陪你玩玩。”

我直接甩出张十万筹码,压了闲,妇女联合俩胖子,压了十万在庄上。

荷官还没开始发牌,青丘就冲我比划起了手势,妖狐的高维能量,居然直接投影到了现实!

牌面继续在变幻,不过这次,八副牌的每一张,都是为了我赢而服务的!

荷官发出四张牌。

闲家是4和2,庄家则是9和3,相加后取尾数,我赢了。

下一把,我让他们先押,妇女继续压庄,结果又是我赢了。

这个叫窦姐的妇女起初满不在乎,叼着烟随意地压注,我就和她反着压,她庄我闲,她闲我庄,连续四把下来,我全赢了,窦姐脸色终于起了变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抬起惺忪的眼皮看着我,嘴唇不张,用“传音术”跟我说话:

“小孩,你我无冤无仇,你干嘛要来坏我的好事?”

当时场面上极度嘈杂,围观者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我,窦姐这番话却清晰地响彻我耳畔。

我冲她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没回答。

见我不搭理她,窦姐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忌惮,她可能有点怕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不搭理她,并不是我多牛比,而是我特么压根就不会什么传音术,我都没学过,我咋回答她呢?

来观战的人越来越多,把赌桌围的水泄不通,关键是窦姐在这实在太有名了,她和这俩胖子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赢钱,已经成了赌场的红人。

我这个生面孔,突然来挑衅窦姐,大伙都等着看我出洋相呢。

谁也没想到,我一口气连赢窦姐这么多把,这时候,有好事的就看不下去了,开始起哄:

“小白脸别得意,窦姐是在让着你呢!”

“你们看着吧,窦姐下把就要翻盘了,窦姐,你加油赢回来!裤子都别给他留下!”

喊话的这傻篮子一看就是窦姐养的狗,要饭的玩意也在这叫唤,金玮麻利地喊来手下,立刻就给这篮子提溜出去了。

第五把,又是我赢。

窦姐有些坐不住了,她死死盯着我,皱巴巴的眼皮不停翻动着,似乎想从我身上寻点端倪出来。

她哪知道,我背后藏着只道行通天的大妖狐!青丘早就从窦姐手中抢过了控制权,这个赌局,谁赢谁输,完全是青丘说了算!

在青丘这片毁天灭地的野火面前,窦姐不过是只大扑棱蛾子,被烧死是迟早的事。

“三坡,加油啊!”欧阳薇和鹿岛挤不进来,只得在场外冲我加油呐喊。

我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向窦姐:“继续啊?别停。”

窦姐咬着牙,双手藏在赌桌下面,开始做动作,但不管她怎么做,都不能影响到结果。

我又连赢了她两把。

荷官补牌的空荡,我身边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两位流莺,一个是高冷范的,有点神似杨幂,另一个是眼镜妹,走清纯良家路线。

二女直接就贴了上来,胸脯在我胳膊上乱蹭。

我没好气地赶她俩走:“快滚快滚,我媳妇在外边呢,让她看到,非杀了你俩不可!”

二女黯然离场,这时,窦姐又对我传音道:“小师傅,他们花多少钱请你来的?你放过我,这段时间我拿走的钱,给你一半。”

窦姐端坐在那,神色如常,却掩盖不住眼神里的惊恐,窦姐怕了,她知道,今晚她是在劫难逃了,我既然能破了她的术,自然也能顺手取走她的性命。

糊弄金玮那帮人的伎俩,对我可未必管用。

那俩胖子依旧坐在她两边,不停擦着汗,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

我冲窦姐摇了摇头,窦姐脸唰地就白了。

至此,窦姐把全部筹码都输完了,这十万一局的百家乐,她已经玩不起了。

金玮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涌出一批西装革履的安保,开始清场。

“没什么看的了,大伙去酒吧放松一下吧,今晚所有酒水免单!”赌场经理用大喇叭喊着。

等闲杂人等离场后,窦姐也想趁乱逃走,谁知屁股刚抬起来,又坐了下来。

那两个胖子也是,三人跟中了邪似的,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屁股抬起,坐下,抬起,坐下……

欧阳薇款款地来到我面前:“他们中了我的心理暗示,逃不掉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催眠术对心灵的遥控,竟阴森到了这般程度!这是幻术根本做不到的!

此时的三人,就如同卡了BUG似的,搁那反复做着动作,三人脸色都扭曲极了,特别是窦姐,她嘴巴张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口水不断往外涌着,显得凄惨而骇然。

除非欧阳薇收回暗示,否则三人会永远重复此动作,直至死去!

我搂着小姑娘细弱无骨的柔腰,退到一旁看戏。

安保们包围了牌桌,金玮神色平静,整理了下领带,油头粉面地来到三人身后。

他拿出枪,抵住了窦姐的后脑勺: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从我这拿走的钱,十倍退回,我再各要你们三根手指留作念想,这事就此揭过。”

“二,你一分也甭给,我把你剁成肉泥,然后让他俩……”

后半句我没法往出写,自行脑补吧,开赌场必涉黑,这是没跑的,金玮这番话,可不是吓唬人的,类似的先例是有的。

这么大个赌场,难免有人动歪脑筋,钱嘛,谁不爱?谁不贪呢?

前提是别被抓到。

金玮曾告诉过我,赌场刚开业那阵,隔山差五能抓出老千,这些人的下场,一定是凄惨至极的,什么境外窝点跟这比,那都是过家家。

金玮这边对付老千的手段,相当严酷,只能说卸手指是最轻的。

之前有个女荷官,联合外边的老千做局,细水长流地搞,这帮人搞的很谨慎,一个月最多搞十万,输赢比做的极真实,有时能连输一两个月,相当沉得住气。

这个局维持了一年多,金玮上任后没多久,就把它给掀了,这种吃里扒外的女荷官,金玮当然不能轻易饶过她。

拿了一个招子,一扇耳朵。

所以说老千这个行当,是极其凶险的,手法没练至通天境界,来这种正规赌场出千,无疑是寻死。

窦姐不断起伏着身子,满头满脸的冷汗,大声叫道:“好说,好说,你先把术收了!”

我冲欧阳薇点了点头,她轻轻拍了下手,三人动作终于停了。

窦姐擦着脸上的冷汗,瘫在椅子上,垂头丧气道:“钱我给,不过你们得跟我去取!”

几个安保冲上来撕巴窦姐的头发,想拉她去取钱,被我拦住了。

我对金玮道:“这三人有很大的问题,这里人多,带她到里面慢慢审。”

金玮同意了,三人被安保架着,押到一个小单间里。

金玮赶走了闲杂人等,关上门,提着电棍守在那。

我示意窦姐入座,冷声对她道:“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你说实话,我饶你条狗命,敢撒一个字的谎,钱我不要,你们仨,今晚就死在这吧。”

窦姐头点成了啄木鸟,我问她:“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啥他们杀不死你?”

窦姐咬了咬牙,开口道:“我们是大阴仙麾下的仙官,有仙气护体,尔等区区凡人,怎能伤到我们分毫?”

我看向后方的鹿岛,果然让这小孩说对了,这三人都是化形的妖怪。

只是,这里有一点说不通:

动物仙修行要超过千年,才能修出人形,这是六道对它们的压制,可瞧这三位弱鸡般的模样,除了能在赌桌上使诈换牌外,再没别的本事了,又能有个叽霸的道行?

“话说清楚点!你们是哪位大阴仙的手下?”欧阳薇没好气地问她。

窦姐沙哑着嗓子道:“咱们是给黄大仙,舅姥姥办事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这熟悉的三个字,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这老畜生真是阴魂不散啊,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名字,一直潜移默化地纠缠着我。

一个坏事做绝,被雷劫打入阴间的老妖魔,你就老老实实搁阴间待着呗,可舅姥姥偏不,这老畜生在下边的阴楼里住不踏实,一直千方百计地想回到人间。

而且,她还真就回来了!

还记得吗?那天在王老板家,茅山雪藏锋通灵做法,用一盆水打开了阴间的通道,试图从下面解救出王宝玉。

被鹿岛式神的幻术击败后,雪藏锋狼狈离去,当时我亲眼看见,在通道消失前,一缕惨黄色的烟雾从下面涌了出来!

而这烟雾,正是舅姥姥的阴身!

窦姐为了保命,一股脑地全交待了。

她告诉我,舅姥姥重返人间后,先是顺着因果,找到了她的救命恩人,雪藏锋。

雪藏锋心高气傲,舅姥姥不过是个被雷劫劈死的老黄皮子,雪藏锋哪能瞧的上她?

你道行再高,也不过是畜生,我可是茅山正统道士,你跟我提鞋都不配呢。

雪藏锋严重低估了舅姥姥,这老畜生,可是能硬拼阴物的!巅峰时的舅姥姥,可比雪藏锋厉害的多。

而且她那对妖瞳,是能看穿因果的。

舅姥姥一眼就瞧清了雪藏锋污秽的内心,就对他说:“你这人贪财好色,你的渴望,姥姥都能满足你。”

雪藏锋起初不信,舅姥姥就找到窦姐,来帮忙弄钱。

这位窦姐,本是个成精的老鼠仙,她这种属于没门道的野仙,这些年一直没能找到弟马,风里雨里的,过的是凄惨至极,道行也被卡死了。

舅姥姥对窦姐说,你帮我弄钱,我给你找弟马,传你大功德,大法力!等你堂口开起来了,我再送你一万兵马!

窦姐就同意了,舅姥姥赐给她一张符,这符蕴含了阴间的能量,只要佩戴了它,窦姐就能变出人形来,还能免死十次。

这中间的原理,窦姐也解释不清楚,只说无论金玮扣押她,还是杀她,她本体会传送到远处安全的地方,金玮扣押的只是个空皮囊。

那两位胖子也是同理,金玮手下杀胖子时,胖子本体已经传送走了,留下个皮囊倒在血泊里。

至于这换牌的法门,则是窦姐从祖宗那学来的,她家以前,出了几位厉害的鼠大仙,都修出了正果,像这种偷梁换柱,坑蒙拐骗的幻术,老鼠仙是最擅长的。

我们继续听窦姐供述着,她的老鼠洞本就在维多利亚,经常夜里去酒店后厨偷吃,自然就想到了去赌场搞钱。

独自去不保险,窦姐又喊来了这俩胖子当帮手。

“他俩是?”欧阳薇好奇地看向胖子。

窦姐伸手管我要烟,我扔给她一根,点着美美抽了几口,窦姐这才交待出来。

这两位,是猪仙。

不是家养的猪,是那种在雪山深处游荡的野猪。

别小看猪,猪比狗聪明多了,老狗都能成精呢,更何况生长在原始雪原中的野猪?

这两位,常年生活在远离人烟,无污染的大自然,靠比狗敏锐千倍的嗅觉,每天从深深的积雪下挖掘野生人生,灵芝吃,日子久了,就开启了灵智。

窦姐带这两位猪仙去见舅姥姥,舅姥姥看了很是欢喜,也赐符给他们。

三人靠符的能量,变出人形,捡来些干净衣裳随便穿了,开始在赌场出千搞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众人听完窦姐的讲述,全部楞住了,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当真是超过常人想象。

“还特么能这么玩的?”金玮皱着眉:“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不奇怪。”鹿岛通过翻译软件对我们道:“有灵性的动物,很容易变成妖怪,在东洋,随处可见这样的传闻。”

我细细瞧那俩胖子,俩人站在窦姐身后,呼哧哧地喘着粗气,胖到扭曲的脸上,五官挤成一团,跟蒸笼似的,不停流着热汗。

蹲到窦姐跟前,我又问她:“你们搞来的钱,都交给舅姥姥了?”

窦姐点头:“我偷摸地藏了点,剩下的都给她了。”

舅姥姥把窦姐每天从赌场赚钱的钱,全部送给了雪藏锋,这还没完,老畜生为了拉拢对方,还用迷魂术拐来两个女学生,给雪藏锋当“女弟子”。

作为交换,舅姥姥要雪藏锋,给她弄来一具合适的尸身。

舅姥姥刚从阴间逃出来,还是个虚无的死物,她必须附体在尸体上,借尸还魂了,阴身才能稳定,否则,她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这可不像刘纲的画皮术,随便找来个死尸,拔了皮就能用,舅姥姥对尸身有极苛刻的要求。

首先,必须是她指定的特殊八字,必须是女尸,年龄,身形,死因全部都要按她说的来。

也只有最完美的女尸,才能承载她邪恶又强大的灵魂。

找女尸这活,本来该由舅姥姥的弟马,孙无义来办的。

孙无义惨死于欧阳薇之手,堂口都被我一把火点没了,舅姥姥找雪藏锋帮忙,也是出于无奈。

在金钱和美色的双重攻势下,雪藏锋同意了舅姥姥的请求,两人狼狈为奸地同流合污。

要不是马义派我来处理金玮赌场这案子,这件事,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有翻译软件,鹿岛勉强能听懂我们说的,他打开手机扬声器,对我们播放道:

“舅姥姥该死!”

“这三个妖怪,也都是八嘎压路滴干活!”

“洗内!”

窦姐一听,脸色立刻抽搐起来:“我不八嘎,八嘎的是舅姥姥!”

我问窦姐:“雪藏锋找来合适的女尸了么?”

舅姥姥若是成功借尸还魂,接下来就难办了,我要面对的,至少是厉鬼级别的存在,我能杀刘纲,却没把握杀舅姥姥。

这老畜生道行太高了,我大概猜测,她少说也修了两千多年,和刘纲完全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刘纲在阴女子面前,能活过十秒算他牛比,舅姥姥呢?她可是敢盘腿坐地,和阴女子一对一斗法的玩意!

这还只是阴身状态,极度虚弱的她。

要是舅姥姥成功借尸还魂了,那么接下来迎接我的,只能是死亡的终结。

舅姥姥和我有不共戴天的死仇,她必不肯放过我。

窦姐蔫吧地坐在那,不吭声,我大声质问她,窦姐沉默片刻,对我道:

“女尸已经找到了,姥姥成功借尸还魂了吗?这个我不确定。”

“应该还没有吧?”

我擦了把脸上的冷汗,起身,冲金玮点头:“金总,你拍点东西出来,回头也好给秦总交差。”

金玮立刻从兜里摸出手机,对着三人开始拍摄。

我冲窦姐伸手:“符呢?交出来!”

窦姐抬头看着我,神色阴历:“符不能给你,我要靠它维持人形呢!”

我冲她冷笑:“你也配跟我谈条件?你以为有这破符,我就奈何不了你么?”

“你气场都被我锁定了,我看你能传送出去多远?你逃一次,我杀一次,杀够10次为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我要对她动手,窦姐吓的直哆嗦,就她这程度的,不配称为鼠仙,叫鼠妖还差不多。

要是没有舅姥姥符箓的保护,别说我了,金玮一枪就能打死她。

哆哆嗦嗦地,窦姐和那俩猪妖,从怀里摸出符箓,交到了我手里。

“小师傅,你答应过不杀我的,你说话可要算数啊!”窦姐惨兮兮地对我道。

“你还不能死。”我低头瞧向符箓,这符一看就不是道家的,三张都是圆形,跟大号纸钱似的,上面花花绿绿,写满了扭曲的错别字。

畜生用的东西,留着也多余,我将窦姐的那张还给她:“一会你带路,我们去找舅姥姥。”

窦姐感激地接过符箓,收回怀里。

猪妖的两张符箓,我直接当场撕了个稀巴烂!

俩胖子立刻痛苦地哀嚎起来,身上冒出阵阵黑烟,眨眼的功夫,就被打回了原形。

他们变成了两只黑毛野猪,虚弱地趴在地上,不停冲我们猪哼哼着。

全程,被金玮用手机拍摄下来。

我让金玮先看住窦姐,我拉着欧阳薇和鹿岛来到走廊,征询她俩的意见:

“我打算找到舅姥姥,了结和她之间的因果,只是,舅姥姥有雪藏锋当帮手,我一个人可不太行。”

鹿岛当即拍着胸脯,用生硬的汉语道:“我杀道士!古拉压路!”

“好!”我捏了捏鹿岛的小脸:“小屁孩,胆子还怪大的。”

鹿岛脸微微一红:“不是小屁孩!”

欧阳薇是我未婚妻,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站我这边,小姑娘紧紧拉住我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我冲未婚妻投以温柔的笑容,回到审讯室,我像提小鸡似地提起窦姐,往外走。

出门时,我对金玮道:

“这两只猪妖交给你处置,帮我转告秦总,事已办妥,请打款到我账户,我的开户行是……”

“这个你放心,秦总是很讲信用的。”金玮喊来手下,把两只猪妖抬去后厨,跟着我进了电梯。

我按下1楼,一脸古怪地看着金玮:“你干嘛?”

“我帮你啊。”金玮摸了摸腰间的铁家伙,冲我爽朗地笑着:“你要嫌我碍事,那我回去了。”

我寻思着,金玮有枪,一会找到雪藏锋,要是能远距离一枪崩了那老猪狗,也算是给我省下了大麻烦。

金玮舍了命来帮我,我估计是有两层意思,第一,他可能是想和我结个善缘,毕竟他这种在刀尖舔血的亡命徒,能结识我这样的命理师当朋友,自然是极好的。

第二,拍摄点猛料带回去,也好跟秦子曼交差。

走出维多利亚后,我们正要上车,窦姐却摆手道:“舅姥姥离这不远,走路就能到。”

窦姐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边,我早就捏好了三生指劫,窦姐但凡动逃跑的心思,我就当场灭杀她。

金玮边走,边划拉着手机:“要不要我再喊点人?”

我摇头,这种事人多没用,人多,阳气就足,别还没到跟前,先把舅姥姥惊动了,老畜生一旦逃走,再抓她就难了。

窦姐走路的模样阴森又滑稽,她踮起脚尖,缩着脖子,双手像鸡爪似地搭在胸前,快步前行着,简直就一人形老鼠。

黑天半夜的,大马路上半天看不到个人影,此时已过了午夜12点,在窦姐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跟走街串巷,七拐八拐地,沿着一条狭长崎岖的胡同前行。

走到胡同尽头了,没路了,前面是一扇高高的砖墙。

欧阳薇美目戒备地上下扫视着窦姐:“你是故意把我们带到死胡同,想拖延时间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都冷冷看着她,窦姐神色惊悚,不停摇头:“我怎么敢啊?这是近路,翻过这道墙就到了。”

话音落下,这妇女跟个大黑老鼠似的,三两下就爬到了墙头,蹲在上面冲我们招手:“上来啊!”

鹿岛后退两步,脚蹬着墙爬了上去。

紧接着是金玮。

我轻轻抱起欧阳薇,她回头看着我:“不用,我自己能上。”

我趁众人不备,偷偷隔着牛仔裤,在后腰下方的鼓起处狠狠捏了几下子。

欧阳薇小脸唰地一红,狠狠瞪了我眼,跟纸鸢似的,轻飘飘上了墙,动作十分灵动。

我最后上的墙,跳下去后,我拍着手瞧向前方。

这里是一处废弃很久的厂房,周围满是干枯的灌木和深深的积雪,在我们前方,是个宽敞的小操场,操场对面有个低矮破旧的库房,窗户里亮着阴惨惨的灯。

窦姐蹲在灌木中,一脸骇然地冲我们嘘了下,然后指了指库房。

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跟着窦姐,悄无声息地贴了过去。

刚到近处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库房里不时传来古怪的响动,伴随着叫骂声,摔东西的声音,听着像是两口子在吵架似的。

周围空无一人,夜色下的尔滨,阴冷到让人恶寒,西伯利亚的风吹到这里,成了扎人的刀子,夜深了,夜才刚开始,距离我们十几公里外,索菲亚大教堂门口,外地游客们还在兴高采烈地打卡拍照。

锅包肉,炖大鹅,酱大骨,酸菜炖大粉条子……东北菜咋又便宜又好吃呢?

我正猫在雪地里,准备猎杀畜生。

这畜生太厉害,我属实没半点把握,可我必须要杀,我不能再等了。

等畜生成了气候,就该它反猎我了。

今晚搞不好,我就回不去了。

所有人都死死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幽灵般贴到库房窗户下边。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瞧向屋里,顿时惊的眉头一挑,库房里的画面,完全在我的预判之外!

里面位置很宽敞,有一个半篮球场那么大,头顶悬挂着几盏惨黄色的灯泡子,正不停摇晃着。

光影交错间,库房地面上乱七八糟一大片,一个身穿红衣的长发女子,正坐在个满是灰的狭窄棺材里,跟一个中年道士对峙着。

棺材盖裂成两截子,丢在一旁。

我先是瞧向那道士,这人四十来岁,穿着件华丽的紫色道袍,黑瘦脸,小眼睛,薄嘴唇。

这道士,不正是雪藏锋吗?

此时的雪藏锋,脸上脏兮兮一片,发簪也掉了,长发散落着,看起来狼狈而怨毒。

雪藏锋坐在地上,指着棺材里的红衣女子大骂道:“舅姥姥,你这个老畜生真是不得好死!”

“我千辛万苦,托了多少层关系,给你找来这具极阴母子藏尸胎,又拼着遭天谴的风险,做法助你借尸还魂!”

“现在事办成了,你特么的翻脸要杀我?”

雪藏锋越说越怒,口中阵阵雷音,震的头顶的灯泡乱颤:“把你从阴间解救出来的,是我,给你找来配对女尸的,也是我,你,你这恩将仇报的恶鬼!你在人间没有活路,老天必不容你!”

我双手抓着窗户上的防盗栏,皱眉观看着,分析着局势。

坏消息是,我终究来迟了一步,舅姥姥已经借尸还魂成功了,坐在棺材里的红衣女子,正是舅姥姥本尊。

好消息是,舅姥姥借来尸身后,在人间稳住了形态,翻脸就要杀雪藏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两个阴森玩意狗咬狗,正是我想看到的,二狗相争,必有一伤,形势对我们是有利的。

金炜蹲在不远处,一脸的冷酷杀机,拿出枪,对准了雪藏锋。

我悄悄拦住他,摇头。

金玮会意,收回铁家伙,拿出手机对着库房拍摄起来。

此时,库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

舅姥姥坐在棺材里,低着头惨兮兮地笑着,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尖细,时而粗沉。

“雪道长,别这么不识抬举,姥姥也是为了你好啊。”

“你修那个破茅山术,修不出半点道行,不如让姥姥抽了你的魂儿,将来,姥姥的堂口里,你持五色旗,当掌堂王爷,骑黑头大马,姥姥的清风堂就归你管啦……”

雪藏锋听了大怒:“你放你吗个屁!”

她俩吵架的时候,我戳了戳身边的窦姐,指着窗户里边,对她小声道: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给舅姥姥卖命的下场,她承诺你的一切好处,统统都不会兑现的,把你利用完了,她立刻就弄死你,抓你去她的堂口当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窦姐听的满头满脸的冷汗,胆战心寒地瞧着舅姥姥的背影,眼神从害怕,渐渐变得愤恨起来。

“小师傅,你要我怎么做?”

窦姐很快就明悟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冲我传音道。

我看向鹿岛,只见这小孩双腿跪在雪地上,解开中山装扣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热气腾腾的饭团出来。

就是桃子形的,东洋那边的饭团,下面包着紫菜,上面撒着海苔碎,香喷喷的,看上去很有食欲。

鹿岛将饭团递给窦姐,用生硬的汉语命令她道:“舅姥姥,去!”

他的意思,是让窦姐想法子,把这个饭团偷偷送到舅姥姥身边。

我和欧阳薇也搞不懂鹿岛的想法,毕竟阴阳师这个职业,我们都是头回接触,阴阳师是怎么和敌人斗法的?除了式神,他还有什么别的手段?这些我们都一概不知。

窦姐犹豫着,看向我。

我冲她点头:“我是守信用的人,你已经自由了,帮不帮忙,全看你自个,没人逼你。”

窦姐看看我,又看看舅姥姥,脸色一狠,将鹿岛的饭团咬在嘴里,轻轻叼着,手指在眉心上轻轻一弹。

她悄无声息地化出了原形,变成了一只毛烘烘的大灰老鼠,顺着窗户爬进了库房。

此刻,舅姥姥依旧坐在棺材里,跟雪藏锋对骂着,两人骂的可难听了,边骂,还边冲对方扔着锅碗瓢盆。

窦姐趁着乱,一路爬过去,钻进了舅姥姥的棺材里,放下饭团,然后钻进了墙角的地洞,没了踪影。

欧阳薇也没闲着,她双手合十,葱白的手指灵动无比,边唇红齿白地念着咒,指尖边朝着舅姥姥跟雪藏锋虚弹着。

我观看着欧阳薇的动作,十分好奇,这个催眠术,有点类似幻术,但和幻术又有着极大的区别。

催眠术要事先给对方下暗示,这种暗示很隐晦,并不是靠言语或外物发动的。

而是通过手势和密咒发动。

我曾请教过欧阳薇,她说这种提前的暗示,叫做“心理坟”,这个名词我非常熟悉,之前我闭关,深挖黑相术的奥秘时,曾读到过它。

催眠术的整套体系,都是建立在心理坟之上的,这玩意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何时引爆,以哪种方式引爆,完全由催眠师决定。

只要能成功种下心理坟,也就等于获得了对方身体的控制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欧阳薇说,在最顶级的催眠师眼里,凡人皆是可操控的行尸走肉,生死只在催眠师一念之间。

“小孩,你现在死,也不亏啊!”库房里,舅姥姥冲雪藏锋尖叫道:

“你要女弟子,姥姥给你找了,你要钱,姥姥天天给你送钱,你的七情六欲,姥姥都给满足了。”

“可你不曾想过,这些,是有代价的啊!”

我瞧向库房的角落,地面上摆了个床垫子,到处丢着女性的衣物,两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姑娘,正抱在一起坐在床垫上,吓的瑟瑟发抖。

这两位,就是道长的女弟子了,看那模样,应该是没少被糟蹋。

雪藏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鸡眼般的眸子里涌现出浓烈的杀机!

“畜生!住嘴!本道今日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孽畜!”

“掌心雷!”雪藏锋一脸肃杀之色,抬手,掌心冒出一团青色的雷光,朝着舅姥姥狠狠丢去!

那雷光就跟个大毛线团子似的,乱七八糟的,发出噼里啪啦的雷鸣,急速落在了舅姥姥身上。

舅姥姥不躲不闪,稳坐在棺材里,全身笼罩着雷光。

我们趴在窗外观战,只见舅姥姥脖子像断了似的,脑袋耷拉着,身体里发出阵阵骨骼碎裂的响声!

她就像个多年没被维护过的提线木偶似的,骨架子都生锈了,舅姥姥身体不停扭动着,坍塌着,突然间,后背高高鼓起一大块骨头,又快速收了回去。

接下来的画面,太过阴间,别说我们了,连雪藏锋都给看傻了!

舅姥姥双臂开始反扭,以一个诡谲的角度,扭到了后背,她手臂里的骨头都碎没了!双臂背在后面,麻花般缠绕在一起。

然后脑袋开始360度地转,脖颈骨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这?这是个什么怪物?”欧阳薇捂着小嘴,一脸的惊恐。

雪藏锋再次抬手,又是一道掌心雷丢过去,舅姥姥不疼不痒地接了,脑袋继续转着圈:

“舒服!这副新身子,还是太虚弱,用不太习惯,刚好,借你这小道士的雷,给姥姥通通电,活络活络阴脉!”

雪藏锋眉头皱成了鸡屁股,眼瞅着掌心雷奈何不了舅姥姥,他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摸出几张符箓,看都不看,就朝舅姥姥丢去。

“讨鬼咒第四篇,灾急火莲,太上老君,万里阴山急急如律令!”

符箓贴在舅姥姥身上,立刻引爆,我耳边传来剧烈的轰鸣声,库房里火星子乱崩,一道火光冲天,竟直接将库房天花板,轰出了个大洞!

欧阳薇捂着耳朵躲在我怀里:“这个雪道长……好猛啊!”

那是,茅山术是天下第一道术,能不猛么?

库房里烟雾缭绕,乱七八糟的看不清楚,我低下头,脑海中浮现出野狐禅。

来之前,我就一直在尝试联系青丘,以我目前的实力,没太大把握对付舅姥姥,我想让青丘关键时刻帮帮我。

我这个师父啊,越是关键时刻,我越指望不上他。

眼前出现小树林的画面,蒲团上坐着个五六岁大的小胖子,这小胖子长得很是可爱,脑袋上两个毛茸茸的小狐狸耳朵,他边吮着手指,边虎头虎脑地冲我傻笑着。

我问小胖子:“青丘呢?”

小胖子指了指远处的狐狸村,奶声奶气道:“青丘在佛堂讲经呢。”

又开始执念循环了吗?

野狐禅里的青丘,每过一段日子,执念就会刷新,重来一次。

我叹了口气,每个人的苦难都不相同,青丘的日子过的也不太平,他有自己的心魔要面对,我不可能事事都指望人家帮忙,自个得尽快支棱起来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你搁这干啥呢?”我问小胖子。

小胖子边摸着牛牛,边傻呵呵看着我:“我替青丘值班啊。”

“李狐狸,你身上带糖了吗?”小胖子眼巴巴地问我。

我说这次没带,下回有了给你。

断了野狐禅的念想,我伸出脖子,再次瞧向库房。

里面的烟雾淡了,舅姥姥完好无损地坐在棺材,只有身上的红寿衣,略有破损。

她继续在诡异地蠕动着全身骨骼,雪藏锋披头散发,神色狰狞,正迈着天罡北斗步,绕着舅姥姥转圈,边一指指朝她点着。

道长指尖蕴含毁天灭地的雷光,威力惊人,我看的是一脸的羡慕,这招我要是能学会,该多好啊?

可舅姥姥并不吃雪道长这一套,她被点的全身雷音阵阵,可她不但不痛苦,反而显得极其舒畅,舅姥姥弯腰驼背地坐在那,后背骨骼聚拢,形成一个大包,疯狂起伏着。

我看的正胆寒,这时,欧阳薇轻轻捅了我一下,指了指远处。

这库房大,不止一扇窗户。

在我们左侧十米开外的位置,有一个阴惨惨的人影子,也趴在窗户上张望着。

这人站在个深深的雪窝子里,身上的衣着模糊不清,只能大概看出,他是个男的。

这男的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居然都没察觉到!看到这人,金玮和欧阳薇的反应还好,鹿岛却吓了一大跳!

这小孩惊恐地捂着嘴,压低斗笠,慢慢退到了我身后!

鹿岛的这个反应,让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鹿岛可不是胆小,相反,这个来自东洋的大阴阳师,对妖魔鬼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

那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把鹿岛都吓成了这样?

我也顾不上去看室内情况了,当时我满头满脸的冷汗,死死盯着那人。

那人身上的混沌模糊,渐渐消失,我瞧清他穿了件破旧的白衫,长发,中等身材,打扮的像清朝人。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们,而是始终盯着屋里看。

接下来的画面,就阴间了。

那人居然开始模仿起舅姥姥了!他学着舅姥姥的样子,弯腰,含胸驼背,双手背后,身体里传来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

两人的动作,完全同步了!

“我草,这是个什么阴森篮子?”金玮也退到我身后,慌乱地哆嗦道。

我摇头不语,我只是强装着镇定,其实在场众人的恐惧加一块,也不如我的十分之一。

我已经吓到开始滴尿了!

这玩意,是被舅姥姥引来的厉鬼!

有个说法,说夜里,在荒郊野外,或者废弃房屋附近,千万别作死,刻意做出非人的举动。

因为这样,很容易给自己招来厉鬼!

我说的非人举动,不是指探灵网红那种的装疯卖傻,黑灯瞎火的,脱成光腚跑坟圈子里跳大神。

我指的是舅姥姥这种,在生理层面表现出非人特性的,因为活人也不可能像她这样,双臂反拧成麻花,脖子360度转圈的。

库房里,面对雪藏锋的狂暴攻势,舅姥姥依旧扭动着身体,她还不知道,她的这个举动,为她招来了阴间的脏东西!

我边毛骨悚然地观察那男的,边小声问身后的鹿岛:

“是厉鬼吗?”

鹿岛冷冷地答道:“是,而且是很大的那种!”

我嘶地倒吸了口凉气,这时,不远处那男的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过头来,冲我笑了起来。

他头发长长的盖在脸上,遮住了眼鼻,我只能瞧见他那张若隐若现的血盆大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怎么办?跑吗?”金玮握着枪的手,不停哆嗦着。

不能跑。

我在人间没遇到过什么厉鬼,这方面的经验完全是空白的,但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曾和我说过,你遇到有些厉鬼时,最不能做的,就是跑。

首先你不能让对方知道,你瞧出他是厉鬼了。

相反,你要把他当成人,当同类来看待。

哪有见到同类就跑的道理?那不摆明了你心里有鬼吗?

那鬼不追你,追谁呢?

于是,我蹲在原地没动,也冲着那人笑了笑,指了指窗户。

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要指这么一下,当时我裤裆都结了层冰渣子,就我们这几位,加上金玮那把破枪,再乘以十,都未必是这厉鬼的对手。

我能做的,就是装着啥事都没有,把对方想象成一个来库房盗窃的贼就完事了。

那人见我笑,就把遮在脸上的长发往后面一抹,脸露了出来。

看到他脸时,我本来以为自个会被吓疯,但其实这厉鬼长得并不算多可怕。

有鼻子有眼的,五官都非常周正。

应该说,是画的非常周正。

这人本没长五官,他自个画了个五官上去,显然画的非常用心,龙飞凤舞的,其他也就罢了,那对眼睛是二维平面的,死气沉沉,不能动,就显得格外吊诡。

我收回目光,不再敢看他了,这厉鬼大概率是路过此地,被舅姥姥的古怪举动吸引来的,我和他之间没有因果,我又没跑,他没缘由害我。

我继续往库房里张望。

就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库房里的战局就给反转了。

雪藏锋受了伤,侧躺在地上,嘴里往外吐着血,四周到处丢弃着符箓。

舅姥姥依旧端坐在棺材里,漆黑夜空中,挂着一轮惨黄色的圆月,月光透过天花板的大洞照进库房,舅姥姥抱着双拳,正对着月亮作揖鞠躬呢。

屋外的男厉鬼看到这一幕,也学着作起揖来。

这特么的是,黄皮子拜月!

我本来还算沉得住气,雪藏锋败北,我都没怎么慌,看到舅姥姥搁这搞起了黄皮子拜月,我立刻坐不住了,带着众人来到库房门前,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黄皮子性格阴毒,小心眼,极其记仇,这种畜生害人手段很多,但最厉害的术,就三招。

讨封,拜月和换命。

月属阴,黄皮子拜月,其原理是借月的强大阴力,来对人下恶咒。

拜月的规矩很多,对于小黄皮子来说,日子,时辰,月的阴晴圆缺都有限制,不是想拜就能拜的。

舅姥姥就没这些限制了,老畜生道行两千年是有的,阴身重返人间后,雪藏锋又给她搞来了这具极阴母子藏尸胎,有了肉身实体,让舅姥姥有了点重回当年巅峰的意思。

只要头顶有月亮,她随时想拜就拜!

月光下的舅姥姥,厉鬼般张牙舞爪,月光照进库房,她跪坐在棺材里,对着月亮一下下拜着,动作空灵至极。

她每磕一下头,雪藏锋胳膊上就会长出一些黄褐色的动物毛发,雪藏锋痛苦极了,浑身抽搐着,侧躺在地上大声哀嚎:

“疼……啊!纯阳子吕洞宾……速来助我!”

结果吕洞宾没来,来的是我们。

舅姥姥只对着月亮拜了两下,我们就冲进来打断了她。

舅姥姥扭过脖子看向我们,那满是尸斑,高度腐烂的脸,宛如地狱恶鬼,血污污的眼珠里,流下了两行血泪。

她那对血眼依次扫过众人,在鹿岛身上略作停留后,最终锁定到了我身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三坡?是你?”

舅姥姥一看到我,跟特么看到天降大锦鲤似的,怨毒交织着狂喜,让她那死尸的面容更加扭曲了:

“你这小孩真懂事,姥姥正打算去找你呢,你反倒自个送上门了!”

一进库房,大伙就快速散开了,金炜躲在门外边,枪口透过门缝,偷瞄着舅姥姥,鹿岛大步走上前,和我并排站在一起。

鹿岛的斗笠外缘,掉下来一块白布,跟帘子似的,将他整张脸都遮住了,他双手交叉进袖子里,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瞧鹿岛这副模样,心里也有点纳闷,你这是故意装比摆造型呢?你脸上遮块布往这一站,是摆烂还是咋地?你这不等于跟人打架前,先把自个眼睛蒙住,然后跟对方说,你怕见血么?

欧阳薇也来到我身旁,面对恐怖的舅姥姥,这姑娘是一点也带怕的,反而笑吟吟看着对方。

我站稳脚跟后,没顾得上搭理舅姥姥,而是先跟雪藏锋打了个招呼:“雪道长,别来无恙!”

雪藏锋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艰难地起身后,看向我:“你是马义的人!”

“还有你这小鬼子!”雪藏锋颤颤巍巍指着鹿岛怒骂:“上次在王家,你让我颜面扫地,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我皱着眉说:“审时度势吧道长,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已经惨死当场了。”

“眼下,还有功夫吵架吗,咱们先联手把这老黄皮子给灭了,其他的再谈。”

“你看怎么样?”

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雪藏锋的死活,我本可以看着舅姥姥拜完月,等雪藏锋死在老黄皮子的恶咒之下,我再出面。

可如果我真这么做,那这场斗法对我来说,就再无胜率可言了。

我看中的,就是雪藏锋这手逆天的道行!

茅山术深不可测,雪藏锋更是其中强手,自古以来斩妖除魔,向来是道士干的活,而且道行这块,他是最接近舅姥姥的。

有他没他,结果肯定是天差地别的。

听了我的提议,雪藏锋也是痛快利索地点头:“我正有此意!”

联盟建立好后,众人全部转过头,死死盯向场地正中的舅姥姥。

月光下,被包围的舅姥姥,低着头阴损地笑着:“好啊,你们这帮小孩真坏,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孤寡可怜的老太太啊?”

“你们的心,可真黑啊!”

说着,她突然伸手朝月光抓去!

也就邪门了,那月光本是无形之物,在舅姥姥手里却有了实质。

月光周围的空间,隐隐开始扭曲,舅姥姥抓出一缕月光,捧在手心,往地上狠狠一摔!

月光像清脆的琉璃般,在地上碎裂开来,星星点点的惨黄色碎片,细密如骤雨般朝四面扩散开来!

“不好,快躲开!”雪藏锋痛苦地捂着长毛的手臂,朝我们大吼!

我们这帮人里,雪藏锋道行最深,站的也离舅姥姥最近,月光碎片先涌到他面前,雪藏锋神色凝重,双手快速掐诀,口中暴喝:

“破地狱咒第七篇,青山阴冢!疾!”

一道青灰色的雾墙,出现在雪藏锋面前,挡住了月光碎片。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星星点点的碎片涌到了我们面前!

我瞳孔剧烈收缩着,狐瞳瞬间启动,细密无边的月光碎片,几乎在我面前静止了下来。

轻描淡写地,我拉着欧阳薇绕开碎片,躲在了一旁。

糟糕!忘了管鹿岛了!

我惊悚地瞧向远处的鹿岛,原来是我想多了,人家根本用不着我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鹿岛身形不动,眼瞅着碎片快碰到他身上,电光火石间,一条惨白色的女人手臂,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手臂呈圆周般挥过去,只抹了个半圆,就将所有碎片都抹没了。

舅姥姥轻咦了声,上下打量着鹿岛:“来的都是高手啊,这下有点意思了。”

她又捧来团月光,又要故技重施,这时,我朝着远处的窗外指了指:“舅姥姥,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你给自个引来了大厉鬼!”

舅姥姥闻言,猛地扭头看向后方,窗户外那男的一直没走,一直搁那模仿舅姥姥的动作。

舅姥姥扭头,他也跟着扭头。

“还有高手?”舅姥姥死死盯着那男的。

饶是她这种成精千年的老黄皮子,对厉鬼也是多少有些忌惮的。

我之前就说过,现在的厉鬼,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和社会环境有关,你看现在的人,戾气多大啊,两句话说不对,掏出刀子就捅人。

活人变坏了,厉鬼自然也要跟着变坏。

“动手!”

趁舅姥姥分散注意力,我下令进攻!

话音刚落,耳边先是传来剧烈的轰鸣!

金玮的枪响了!

他一直躲在库房门外边,没受到月光碎片的波及,此时扣动扳机,这一枪,直接擦着舅姥姥的头皮飞过。

舅姥姥被枪声惊动,转过身来,鹿岛冲她微微抬了下拇指。

又是轰地一声,棺材里冒出了大量的白烟,四周洋溢着香喷喷的糯米饭味。

窦姐藏在棺材里的饭团,引爆了。

我狐瞳不停收缩着,透过白烟瞧去,影影绰绰地,看见舅姥姥身体上,出现了无数张糯米颜色的符纸!

这些符纸和道家符箓很像,都是长方形,符纸上用人血画着蝌蚪般的日文密咒,其中夹杂着“尸”,“火”,“咒”之类的中文。

这是阴阳师封印妖怪的术!在古代江户时期《赞岐院派眷属救为朝图》中,有类似的记载,阴阳师朝吃人的妖怪扔饭团,饭团引爆后,符纸和钢丝封印住妖怪,让其无法动弹,再由武士用长矛将妖怪刺死。

每张符纸上,都延伸出去钢丝般的细线,鹿岛举起双手,操控着这些细线,维持着封印。

舅姥姥被封印所困,伸手疯狂地撕扯符纸,可符纸根本就扯不完,反而越来越多,舅姥姥光是脸上,就被层层叠叠贴了上百道符,老畜生显得痛苦极了,嘴里发出阵阵尖叫:

“纸啊!哈哈哈!”

我和雪藏锋抓住机会,联合围攻舅姥姥。

我盘腿坐地,双手不停变幻,左手血歌,右手烟山,一道道来自野狐禅世界的高维能量,从我指尖透出,暴虐地点满了舅姥姥全身!

而雪藏锋则近身发难,他双手掌心透着团团黑气,这些黑气越聚越浓,凝结出两把长剑!

雪藏锋手持双剑抢上前去,施展出茅山剑法,朝舅姥姥一剑剑斩去!

舅姥姥跪在棺材里,被我的三生指劫点的不断涌出血雾,身体抖成了筛子。

而雪藏锋更是一剑接着一剑,这套茅山剑法不伤肉身,只攻灵魂,双剑不断穿透尸身,舅姥姥被斩的连连呕血。

给这老黄皮子疯劲整上来了,三两下,就将身上的钢丝扯了个七七八八!

鹿岛大骇着叫了声不好!只见舅姥姥双臂暴挣,反向一拧,伴随着一阵咔嚓声,她反手抓到了雪藏锋面门上!

雪藏锋哀嚎着后退,脸上冒着焦烟,跟被毁容了似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在远处,看的也是后背直窜冷汗,特么的这雪藏锋是真的该死,咋给舅姥姥找来副这般强横的尸身呢?

雪藏锋连续受伤,战力大损,眼瞅着舅姥姥即将脱困,就在众人为难之时,金玮的枪又响了!

这次,子弹正中舅姥姥眉心!带出一道血珠后,在后方的墙壁上撞出一道火星。

你要说靠现代兵器来斩妖除魔,那只能说你想多了,雪藏锋被一枪打死,我信,指望这玩意打死舅姥姥,纯属扯淡。

这一枪打完,舅姥姥脖子微微一仰,伸手扯下脸上的符纸,直愣愣看向门后的金玮:

“孩子,你再打姥姥一枪试试?”

舅姥姥眉心的血洞,正在缓缓愈合着。

金玮这人胆子也不是一般的横,常人碰上这画面,早吓的丢枪逃命了,这老哥不,他透过门缝冲舅姥姥喊着:

“打就打!我朋友开黄皮子养殖基地的,这玩意不值钱,肉又难吃,我没事就去那边练枪!”

说着话,金玮再次开枪,这次,他直接清空了弹夹,四颗子弹呼啸而来。

舅姥姥不躲不闪,张嘴,吐出一道香火。

在众人惊悚的注视下,那四颗子弹射在香火上,竟跟石沉大海似的,凭空消失了!

连浪花都没见半点!

下一秒,四颗子弹从香火中原路返回,射在了金玮藏身的铁门上,砰砰四下,火星子乱崩!

金玮吓的一脸惨白,再不敢露头了。

舅姥姥不再理睬金玮,环顾四周,起身,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我瞧舅姥姥挺着个大肚子,心中无比骇然,她附身的这具红衣女尸,是横死的母子双尸,江湖里管这个叫“藏尸胎”,极阴之地的藏尸胎,有大概率诈尸,变成厉鬼!

而且是母子双变!

这具尸身,无比契合舅姥姥,我用血歌在她身上点出的细密血洞,此刻已经全部愈合了,包括眉心的处子弹洞,也长出了新鲜的尸肉。

而烟山的衰老效果,对舅姥姥也不明显,几十道烟山打下来,只为舅姥姥增添了几十道白发。

我心里直犯难,烟山能断厉鬼因果,却对尸身几乎无效,舅姥姥恢复力又这般强横,该怎么杀她呢?

“人太多,姥姥家坐不下,先送走一位吧!”

舅姥姥拍着怀孕的肚子,抬头看向头顶的月光,也不知她干了啥,那原本惨黄色的月光,突然就变成了耀眼的冷白色!

完了!老畜生要玩狠的了!

我惊的头皮乱炸,下意识去摸欧阳薇,想拉着她后退。

谁知手伸出去,却摸了个空。

欧阳薇不见了!

她去哪了?

我惶恐地扫视四周,这时,余光里出现了一道红影。

这红影跟闪电似的,直接出现在了舅姥姥头顶,那正是欧阳薇!小姑娘身法轻灵至极,轻飘飘蹲在了舅姥姥肩膀上。

“舅姥姥,明年今日,我给你烧纸!”欧阳薇轻笑着,掌心按住了舅姥姥的天灵盖。

舅姥姥正专注地看着月光,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欧阳薇掌心阴力一吐,轻轻一吸!

接下来的画面,血腥而凄杀!

我和鹿岛都看的全身颤抖,就连脸部受伤的雪藏锋,都被这一幕所震惊了!捂着嘴呕了出来!

舅姥姥的天灵盖,被欧阳薇只轻轻一吸,就直飞了出去!

尸血如水柱般,朝天空喷涌,欧阳薇反应极快,一招得手后,轻飘飘跳开,三两步来到我面前。

身上竟一滴血都没沾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优秀!”

我在娇滴滴的小未婚妻脸上亲了又亲,我真是把欧阳薇爱死了!

第一波斗法,欧阳薇始终没出手,结果一出手就来了个大的!

还记得吗,那天在姜容家,我用画笔都撬不开的瓷砖,欧阳薇只伸手隔空一吸,就给吸出来了!

这姑娘表面弱不禁风,体内却蕴含着极其狂暴的阴力!

舅姥姥头顶涌着血,倒地毙命。

可我们也只高兴了一小会,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最早是鹿岛看出了不对,他猛地扯开中山装,只见这小孩腰上缠着一层层的裹尸布,鹿岛的脸被白布遮着,看不出悲喜,他快速解下裹尸布,朝着空中一扔!

长蛇般的裹尸布,在空中横七竖八地蔓延,将天花板上的大洞封了个严严实实。

月光再也照不进来了。

库房里阴惨惨的一片,灰尘和血雾交织,在众人毛骨悚然的注视下,舅姥姥就跟慢动作重放似的,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她捡起地上的头盖骨,重新扣回到脑门上,略作调整,契合后,伤口快速愈合。

“小女娃娃,长的怯生生的,羞答答的,下手却这般阴狠!”

舅姥姥抬起头,直愣愣瞧向欧阳薇。

“雪道长,别藏着掖着了,今天不弄死舅姥姥,咱们都得留在这,谁也逃不了!”我边冲雪藏锋吼道,边对着舅姥姥比划着手势。

幻术·绞舌!

舅姥姥身子抖了抖,黑色的尸血,顺着嘴角涌出,她无比怨毒地看着我:

“小孩,那天在阴间见你时,你还弱不禁风,要靠周昆那个没脸子来保护,你成长很快,这么些天没见,你真是让姥姥刮目相看啊。”

“你身上,有着莫大的机缘和造化,你就把老天送你的这些瑰宝,连带你欠姥姥的百年阳寿,一并交出来吧!”

完了,绞舌对她没用!

我右眼乱跳着,雪藏锋神色痛苦,朝着舅姥姥扔出几张符纸,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老畜生是真的水火不进,尸身强横不说,恢复能力还这般恐怖!

欧阳薇此刻小脸煞白,冲舅姥姥打了个响指,试图引爆提前埋下的心理坟。

舅姥姥不为所动,盘腿坐地,从怀里掏出了小香炉:“小女娃,姥姥看你长的俊,最后一个杀你好了,不过你这些虚头巴脑的小戏法,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姥姥不吃这一套!”

“呸!”欧阳薇朝地上狠狠一啐:“我姥姥早死了!”

这姑娘手中翻出一把锋利的人骨弯刀,化作一团红影,朝舅姥姥杀去!

鹿岛招出了式神青房女,这个来自东洋的古代厉鬼,浮在半空,对着舅姥姥一下下梳着头。

舅姥姥开始“鬼剃头”了,一会功夫不到,她长发全部落地,变成了个秃顶。

接着,头皮也开始渗血了。

可舅姥姥却瞧都不瞧青房女,她盘腿坐地,伸出一根手指,轻描淡写地格挡着欧阳薇的骨刀,边往香炉里插了些香。

我坐在靠后的位置,死死盯着那香炉,脑海涌现出阴森的回忆。

当初在阴间,舅姥姥和阴女子斗法时,用的就是这个香炉!此物很可能和黑相术一样,属于阴间的秘宝,威力霸道至极,连阴女子都对它很是忌惮!

舅姥姥也就搁我们面前强横,遇到阴物,她可半点都强横不起来,可凭借此宝,舅姥姥能在短时间内,和阴女子斗的难解难分!

可想而知,这香炉有多凶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薇,快回来!”我担心未婚妻的安危,焦急地呼唤着他,同时用血歌连点舅姥姥双手,试图拖延她点香。

欧阳薇速度快到诡异,人骨弯刀被她玩出了花,出刀角度刁钻至极,听到我的呼唤,她急忙暴退。

可还是慢了一步。

香炉里冒出了青烟,舅姥姥手指一勾,只见两道烟鞭甩出,夹杂着破空之声,一道朝欧阳薇后心狠狠抽去!

另一道,则抽向了另一侧的雪藏锋。

欧阳薇身在半空,无路可逃,我双目圆睁,启动狐瞳,烟鞭顿时慢了下来。

欧阳薇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扑到我怀里,小脸和洁白脖颈上满是汗珠。

雪藏锋就没这么幸运了,我一心护着欧阳薇,不肯让她受伤,哪还有精力去管外人啊?

这位茅山正统老道士,被烟鞭劈了个正着,一道血线,从他面门正中蔓延下来,雪藏锋连叫都没来得及,当场倒地毙命!

死后,他脸上,身上长出了浓密的黄鼠狼毛,死状阴森而凄惨!

“送走了一位。”舅姥姥端坐在香炉前,阴阳怪气地捂嘴笑:“下一位该谁啦?”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香炉身上,双眼酸疼,却连眨都不敢眨一下,杀人的烟鞭,我能用狐瞳化解。

可我该如何反击舅姥姥呢?

三生指劫对她用处不大,老畜生自愈能力太强了,两千多年道行的黄皮子精,真不是盖的,人家吃过的土,都能盖栋楼出来,我差的太远了!

舅姥姥朝着我和欧阳薇连续抽了几记烟鞭,我护着欧阳薇,用狐瞳轻松躲开,舅姥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这对招子,姥姥可真喜欢!”

“一会拿它下酒!”

不再理睬我俩,舅姥姥瞧向一旁的鹿岛,朝他甩去一道烟鞭!

鹿岛手持八咫镜,对着烟鞭照去,这圆乎乎的小镜子很是奇特,竟一股脑地吸走了烟鞭。

八咫,有大和美的意思,八咫镜起源于我国古代的水镜,又称“鉴”,就是在一个金属盆中放上水,用以照面,后来逐渐发展成铜镜,背面绘刻有松竹梅、龟鹤等吉祥图案。

后来成了阴阳师驱邪的必备法器。

化解烟鞭后,鹿岛指了指舅姥姥,悬在空中的青房女立刻瞬移到了舅姥姥的后方,伸出四肢,牢牢锁住了她。

正如当初,周昆在阴楼锁住王宝玉那般。

舅姥姥扯着嗓子,发出野兽的嚎叫声,跟青房女较着劲拉扯着:

“小崽子,还有什么手段,统统施展出来啊?”被大厉鬼缠身,她居然还有功夫嘲讽鹿岛:“姥姥能看到你的因果!你不是一心求死吗?”

“你过来,姥姥给你个痛快的!”

我立刻警醒鹿岛:“这是自杀!你不能自杀的!”

鹿岛点头:“我知道。”他双手正急速掐诀结印,可奇怪的是,鹿岛忙活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只得放弃掐诀,用八咫镜对着舅姥姥照射。

我死咬着牙,十指不断发出咔咔的响声,三生指劫被我用到了极致!指尖透出一道道高维能量,朝着舅姥姥铺天盖地射去。

终于,舅姥姥开始吃不消了,她尸身的恢复速度已不如初了,血歌深深腐蚀了她的内脏,而烟山则持续加速她的衰老。

原本年轻的女尸,脸上开始涌现出大量的皱纹,一会功夫就老了二十来岁。

舅姥姥察觉到异样,边跟青房女较着劲,眼珠边扫向面前的香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眼,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一道细微的空间波动,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甚至连狐瞳都没来得及启动,耳边嗡地一响,烟鞭擦着我鬓角飞过,切断了一缕白发。

青烟消散,我心怵的厉害,鼻尖不停往下滴着汗珠,刚才只差了几公分,我就成第二个雪藏锋了!

这香炉是个大祸害!连茅山老道都经不住它一击!舅姥姥的烟鞭,好似无声的风,说来就来,有时狐瞳都来不及反应!

我猛拍大腿,快步抢上前,用三生指劫抢攻,舅姥姥被式神缠着脱不开身,身上被我点出数个血洞!

我趁着老畜生疼的死去活来,尖声咒骂的空隙,用脚狠踢香炉,只要踢灭香炉,舅姥姥就用不出烟鞭了!

可我这一脚,却透过香炉踢了个空,这玩意不是人间的物件,除了它的主人,谁也摸不着它!

欧阳薇也冲上来,边用骨刀劈头盖脸地朝舅姥姥面门上猛剁,边去踢那香炉。

结果也是连续踢空。

我们只得放弃了香炉,尝试近身击杀舅姥姥。

我和欧阳薇负责近身缠斗,鹿岛不擅长近战,待在后方念咒,用八咫镜朝舅姥姥身上照着。

这不起眼的小镜子,直通东洋地狱,里面照射出炙热的血腥阴光,舅姥姥被阴光照到,开始像蜡一般融化起来。

舅姥姥的尸身在融化和凝固间反复切换,这老不死的是真耐造啊,我们把能用的招都用上来,却怎么也杀不死她。

“白费力气!姥姥没耐性再陪你们玩下去了,都给我把阳寿交出来吧!”

舅姥姥狰狞笑着,再次瞧向香炉,那香炉开始徐徐升空,猛地喷出一股浓烈的香火。

这股香火聚在半空,好似个花骨朵,突然开花,分裂出四道烟鞭,闪电般朝着我们抽来!

我及时启动狐瞳,拉着鹿岛和欧阳薇堪堪躲开。

青房女就没那么走运了,她被烟鞭结结实实地击中,身子抖了抖,却还不肯撒手。

“小贱婢,姥姥连阴物都不怕,难道还怕你个没名没份的厉鬼么?”

舅姥姥阴恻恻尖叫着,心念一动,又是四道烟鞭,夹杂着音啸冲出香炉,狠狠抽在青房女身上!

青房女连吃了五记烟鞭,终于撑不住了,阴身像个玻璃制品似的,出现许多细密的裂纹,整个人砰地碎了一地!

鹿岛承载式神的小碟子,也跟着碎了。

青房女阴身破碎,阴魂背弃了鹿岛,化作一缕黑烟飞走了。

我不是鹿岛,但我知道,鹿岛此时的心,一定在滴血,式神是他最大的依仗,阴阳师没了式神,等同于人没了眼睛。

废了!

没了青房女束手束脚,舅姥姥活动着身体,围攻留下的伤口快速愈合,她顶着个大肚子起身,鬼魅般朝着我扑来:

“李世龙的孙子,我先收你的阳寿!”

舅姥姥速度太快,距离又如此接近,我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瞅着铁片般锋利的指甲朝我面门抓来,危机关头,我本能地伸手挡了一下。

舅姥姥指甲刚触碰到我掌心,欧阳薇突然打了个响指,舅姥姥动作一僵,被我抓住机会,手掌狠狠握住,直接撇断了她三根手指!

舅姥姥捂着手,惨呼后退,再次朝我扑来。

老黄皮子肉身之强,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速度,力量都远在我之上,又依仗着母子双尸惊人的恢复力,近身交手只一刹那,我就险象环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前一阵模糊的红光闪过,舅姥姥出现在我面前,张嘴就冲我脖子咬,她速度太变态了,红狐步,狐瞳统统都用不出来了!

好在欧阳薇的催眠术,终于派上了用场,舅姥姥还没来得及下口咬我,欧阳薇又打了个响指。

舅姥姥动作再次一僵,我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狠狠一拳打在了她牙齿上!

老畜生的尸牙像晒干的苞米粒似的,齐齐崩碎!

“哇……”

她捂着血盆大嘴后退,怨毒地瞧向一旁的欧阳薇:“你这碍手碍脚的小妖女,姥姥先剥了你的皮!”

……

斗法进行到此,已经不能用惨烈和血腥来形容了。

我和欧阳薇展开了殊死的拼杀,期间欧阳薇不断用预埋的心理坟,给舅姥姥下绊子,干扰她的杀招,再加上我的狐瞳,以及鹿岛的八咫镜,三人联手,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三人都受了伤,体力也拼到了尽头。

斗法至此,终于迎来了尾声。

此时的舅姥姥,尸身的恢复力完全耗尽了,她满身满脸血地坐倒在地,脖子断了,耷拉着脑袋,模样狼狈而凄厉。

我和欧阳薇背靠墙半躺着,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最惨的是鹿岛,他不精通近身缠斗,被舅姥姥不顾一切地赶着满库房跑,后背给抓出了几个大口子,趴在地上血流如注。

库房里满地狼藉,墙上喷的到处都是尸血,地面笼罩着稀薄的白雾,雪藏锋的尸体躺在原处,一动不动。

他那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弟子,也先后被舅姥姥的烟鞭误伤,躺在了血泊中。

四下一片寂静,连窗外观战的厉鬼,都不见了踪影。

夜深了,死亡的恐惧,降临到我们每个人头上。

鹿岛小脸惨白如纸,扔掉破碎的八咫镜,艰难地爬到我面前:

“李君,我们没有胜算了,你们跑吧,我和妖怪同归于尽!”

我冲他摇头:“说什么傻话,大家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走。”

对面的舅姥姥听着我们的对话,残忍地笑了:

“三个小孩很不错,很有本事!姥姥这具崭新的尸身,就这样被你们给毁了。”

“姥姥的堂口,需要你们这样的好孩子。”

舅姥姥耷拉着脑袋,摸着鼓鼓的大肚子,抬手,锋利的指甲狠狠插进!

划了一整圈,舅姥姥手伸进去掏了几下,掏出一个鬼婴。

尸血横飞!

这段血腥至极的画面,我没法详细描写,但看到鬼婴破腹时,我就知道,我们今天谁也逃不了,都得死在这了。

我用狐瞳瞧出,那血淋淋的鬼婴身上,笼罩着密密麻麻的因果线,这婴儿的恐怖,远远超过了舅姥姥本体,母子双尸的全部怨气,都集结在了它身上!

如此恐怖的因果,碰者必死,绝无存活的可能!

我收回目光,冲身旁的欧阳薇惨笑:“我答应过要去下边找你爹,我食言了。”

欧阳薇小脸脏兮兮的,嘴角流着血,软软地躺在我怀里,柔声道:“李三坡,我下辈子还要嫁给你。”

舅姥姥在放出鬼婴后,自身元气大伤,虚弱地阴笑着:

“你们这些小年轻……情啊,爱啊,百年后枯骨一滩,这些虚无的东西,只会徒增烦恼!”

她轻轻抚摸着鬼婴的小脑袋:“姥姥的好孩子啊,这三人,就是害死你娘的元凶!去给你娘报仇吧,去吧!”

鬼婴居然听信了舅姥姥的话,血红色的小眼睛怨毒地看向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它身上错综复杂的因果线,蚯蚓般快速蔓延散开来,连接到了我们身上。

我眼前一片血红,意识陷入了无边的混沌,浑浑噩噩间,意识来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

大山深处,贫穷的村子,愚昧,迷信恶毒的村民。

底层的恶,在这里彰显的淋漓尽致。

一个城里的女大学生,被坏人骗到了这里,送给一户人家当媳妇。

那年,大雪封山,怀胎七月的姑娘,被这户人家活活打死。

他们这么做,并没有具体的缘由,在这些人眼中,女人是买来的工具,是家庭财产,是家畜,怎么处置都可以。

这对可怜的母子死后,被埋到了几十里外的雪原上。

几天后,一个修邪法的阴森老头,路过此地,挖出母子二人的尸体,扛着离去。

从八十年代,养尸至今,母子几经易手,最后成了舅姥姥肮脏灵魂的容器。

通过鬼婴身上的因果线,我获知了母子的身世和死因。

鬼婴已经爬到了我面前,伸出血污的小手,在我双腿上不停抓着。

可我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恐惧了,临死前,我内心非常平和,我为这对母子的凄惨遭遇感到深深的悲哀。

一滴热泪,顺着我脸颊流下。

鬼婴看到我哭,动作突然停下了,因果线慢慢收回,鬼婴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它竟然开口对我说话了:“你,是在为我而哭吗?”

“你和他废什么话?快杀了他们!为你娘报仇啊!”舅姥姥焦急地催促鬼婴。

下一秒,天就亮了。

乳白色的光,犹如初晨的暖阳,照射进整个库房,我们三人都错愕极了,惊疑地注视四周。

“谁?哪来的光?”

舅姥姥又惊又怕,双手捧起脑袋,不停注视四周。

这些光照在我们身上,简直温暖极了,就跟泡热水澡似的,全身疲惫一扫而空,连伤势都仿佛愈合了。

欧阳薇本来疼的直捂腰,此刻脸上的痛苦消失,嘴角反而露出微笑。

而反观舅姥姥,可就惨了,白光照在她身上,舅姥姥的皮肉和寿衣化做细碎的尘埃,缓缓向上漂浮,消失。

舅姥姥陷入了无边痛苦和恐惧中,躺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在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莲花宝座,一名手持玉瓶的白衣女子,正端坐在莲花上。

女子面相神圣肃然,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观世音菩萨吗?”鹿岛激动地大喊。

是观世音菩萨!

我们三人震惊到全身颤抖,信仰的力量迫使我们跪倒在她面前,虔诚地念诵着菩萨的法号。

观音菩萨看了看我们,又看向下方的舅姥姥。

“孽畜!还不现出原形?”

观音菩萨的突然出现,对舅姥姥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她吓的整个人都瘫了,裤管子上全是尿,连说话的胆子都没了。

它化出了原形:一只全身沾满血的老迈黄鼠狼。

现出原形后,舅姥姥没命地朝观音磕头作揖,想保下自己的狗命。

观音没理睬舅姥姥,朝我轻声道:“李三坡,你和这黄鼠狼之间的因果,该做个了断了。”

“是,弟子遵命!”

我站起身,观音的出现,给了我极大的勇气,我四肢百骸都充斥着力量,捡起欧阳薇的人骨弯刀,我大步走上前,一刀结果了舅姥姥的性命。

舅姥姥完全可以反抗的,就算现出原形,她也不是我想杀就能杀的。

但观音的突然出现,让这老黄皮子彻底吓破了胆!要知道东北这边,无论是保家仙,还是开堂的弟马,都是听从观音菩萨号令,为马是瞻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观音菩萨的号令,比玉皇大帝都好使!

瑟瑟发抖的老黄皮子,被我一刀扎进心脏,带着滔天的惊恐死去。

我将它挂在墙上,用锋利的骨刀割开嘴唇,先小心翼翼地剥开头上的皮,等头部的皮全剥出来以后,就双手抓住皮往下使劲一拽,一个完整的皮筒子就下来了。

我剥皮时,欧阳薇和鹿岛在后面小声议论着:

“这是假观音吧?”

“观音菩萨救苦救难,是不会允许杀生的。”

我没管那么多,这场斗法太过惨烈,我两只脚的鞋底子都磨破了,脚底板冻的生疼,我坐在地上,比照着鞋的大小,拿舅姥姥的皮做了两个鞋垫子,垫进去,才感到些许的暖和。

这个过程中,我全身每一寸骨骼都疼痛无比,我甚至为此感到恶心,为什么非要拿这老黄皮子来做鞋垫子呢?多埋汰啊?

说不上缘由,冥冥中有种力量支撑着我做这件事。

穿好鞋垫子,我回头瞧去,鬼婴和女尸,包括库房里的所有尸体,全部融化成了尸血,至此,六道中再无舅姥姥了。

观音菩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库房恢复了之前的阴暗寒冷。

原本菩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身穿破旧白衣的长发男子。

这人,正是之前在窗外观看的厉鬼!

原来刚才观音菩萨的出现,不过是厉鬼释放出的虚假幻境!

我全身毛孔一下下收缩着,这厉鬼得有多凶啊?简简单单的一式幻境,就吓的舅姥姥肝胆寸裂,放下抵抗现出了原形!

它是?饿鬼道来的阴物吗?

空气陷入诡异的死寂,厉鬼转过身,看向我,画出的五官吊诡无比!

我吓的连滚带爬,逃到同伴身边,我们三人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外退,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时,厉鬼伸手摘去了脸上的面具,冲我打招呼道:

“李哥,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我猛地哆嗦了下,抬头瞧向他。

这一眼瞧过去,我人当场傻在了原地,跟石头似的僵住了!

这个厉鬼居然是……白夜天?

我嘴巴张的老大,呆若木鸡,30年前,在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白夜天因为总是梦见地狱,被父母送来治病,那年的他,还只是个13岁的懵懂少年。

30年后,他依旧是那个少年,除了个子变高了些,长相竟没怎么变过,我细细端详他,白夜天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精雕玉琢,特别是鼻子,以及眼睛下的卧蚕,美的就跟画中人似的。

“你怎么?你怎么会?”我语无伦次地指着白夜天大声质问。

时光错位所带来的强烈刺激,让我精神变的混乱,欧阳薇和鹿岛搀扶着我,她俩没见过白夜天,此时也都惊疑又好奇地注视着他。

白夜天目光无比柔和地看着我,朝我慢慢走来: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记得你?对吗?”

“这个很好解释啊,在你看来,精神病院是30年前的虚无幻境,可它,却是我生命中一段真实的经历。”

“李哥,你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中,这三十年来,我一直在想着你。”

白夜天来到我面前,伸手抚摸着我的脸:“你本人和我记忆中的样子,竟完全一样,这不科学啊,这三十年来,你怎么一点都没老呢?”

我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给你看下身份证吧,我今年才26,30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对他道。

白夜天摸着下巴思考一番,道:“可能幻境引来了时空扭曲吧?这不重要,反正我一直记得你,三十年前我被父母送去住院,遇到了一个温柔又好看的大哥哥,哥哥对我可好了,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还帮我教训了张二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夜天越说越激动,竟把自个说哭了:“哥,我这些年一直在到处找你,你知道吗?”

他扑到我怀里,很是依赖地抱着我哭,简直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从白夜天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得知,他是许兵仙的多年的仇家,两人约好了,相隔千里之外,互相给对方下幻境,谁先破解幻境出来,就算谁赢。

白夜天的幻境,就是他三十年前在精神病院的一系列遭遇,这中间的时间因果,是完全无法解释的。

白夜天坚称,早在他和许兵仙斗法前,他心里就一直在想着我,我完全是他记忆中真实存在的人。

而许兵仙下给他的幻境,则是一个闹鬼的女厕,这个幻境只困住了白夜天三个时辰,就被他完美破解了。

所以这场幻境斗法,最终的赢家并不是许兵仙,许对自己的手段过于自信了,他要是知道,白夜天只用了三小时就破解了他的幻境,他一定会气到吐血。

这三十年来,白夜天容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这是因为他得了一种罕见的遗传病,13岁以后,他就停止了衰老,岁月无法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保持着少年时的样子。

我太疲惫了,昏倒在了白夜天怀里。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欧阳薇和我一个病房,我心爱的姑娘身体并无大碍,早恢复好了,正坐在床边笑吟吟注视着我。

金玮也在场,他告诉我,那天他看我们不敌舅姥姥,就偷偷打电话摇人,让手下带着家伙来帮忙,结果当金玮带着两车人赶来时,当场傻眼了。

整个库房,都原地消失不见了。

欧阳薇点着头:“这是舅姥姥的迷魂阵,大修行人在斗法时,一般都会设下迷魂阵,防止外人干扰。”

金玮的手下们提着枪,在原地等待,过了好一阵,库房才重新出现,金玮带人赶进去时,我刚好晕倒在白夜天怀里,他就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金玮给我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冲我笑着道:“我录了些东西回去,给秦总看了,秦总很欣赏你,当即拍板,说无论如何,不计代价也要你当她的贴身风水师!”

“李师傅,你一会看下手机,有惊喜。”

我冷冷道:“我没空,让她找别人去吧!”

“是,李先生好好修养,我不打扰了。”金玮恭敬地冲我点头,转身离去。

金玮走后,我下床活动着身体,对于我们这样的修行人来说,一点皮外伤,根本就不是个事,我前胸被舅姥姥指甲抓了好几道深深的口子,此时都已经拆线愈合了。

我没见到鹿岛,欧阳薇说,两天前,鹿岛就出院了。

临走前,他给我写了封信。

我撕开信朗读,这封信,明显是鹿岛找人代笔的,字迹公正,用词通顺。

“李君,原谅我不辞而别,这次在东北的经历,改变了我对生死,轮回的看法,我不想再通过作弊来逃脱六道了,在接下来的余生,我会尽量多做善事,如果即使这样,死后还要去地狱,那就随它好了。”

“很遗憾,李君,我没法教你幻术了,通过和舅姥姥的斗法,我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曾让我引以为傲的幻术,竟然全对她无效,这种垃圾的幻术,李君不学也罢。”

“我身体无恙,只是后背增添了不少伤疤,李君勿牵挂,我要回国寻找新的式神了,期盼有天能和李君再相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信的末尾,还写了一小行东洋俳句:

“心中明月无尘埃,照尽世间暗浮屠。”

我读完信,心中百感交集,杨业走了,来了鹿岛,现在鹿岛也离我而去了。

是我不配拥有朋友吗?

当天下午,我们就出院了,走之前,我把那对黄鼠狼皮做的鞋垫子,扔进了垃圾桶。

在做完这个动作后,我身体猛地抖了下,这才想起,阴女子对舅姥姥下的预言,竟完全应验了。

有一天,你会被一个瞎子杀死。

他会剥了你的皮,做成鞋垫子。

只穿一次,就扔。

……

回到家时,白夜天早就等我多时了,扑上前紧紧抱着我:“哥!”

我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先去看望了姜幼初,这姑娘依旧在闭关中,双目紧闭地打坐,身体散发出阵阵黑气,表情显的有些痛苦。

我随意吃了点东西,去浴室冲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到客厅和白夜天交谈。

“李哥,这是老黄皮子的宝贝,我替你捡到了。”

白夜天兴奋地拿出舅姥姥的香炉,放在我面前。

这香炉也就拳头大点,通体暗金,造型古朴,我试着伸手去摸,手感冰冷刺骨。

“哥,你试着往上挤三滴血!”白夜天提醒我道。

我咬破指尖,挤了三滴血上去,香炉微微颤动着,吸走我的血后,它和我的内心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连接。

白夜天冲我笑着:“现在,你也能施展烟鞭了,这香炉来历逆天,是阴间深处的至宝,舅姥姥是只没用的蠢猪,只能发挥它一成的威力!”

“现在,你成了香炉的主人,除你之外,旁人触碰不到它了。”

白夜天伸手去抓香炉,抓了个空:“哥你每天都挤三滴血上去,慢慢养着它,加强和它的精神联系,以后能发挥出香炉的更大潜力!”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着白夜天,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

这孩子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发疯后臆想出的幻觉?

我伸手抚摸他的小脸,白夜天脸有些红,古怪地看着我:“哥,你干嘛啊?”

“你把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你用什么呢?”我问他。

白夜天笑了笑:“我早就不用外物了。”

“哦对了,你帮我转告许兵仙,他太弱了,不配当我徒弟!”

我听的一脸错愕:“许兵仙不是你的仇家吗?咋又成你徒弟了?”

白夜天无奈地叹气:“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意淫罢了!他也配当我仇家吗?”

原来,许兵仙老早就认识白夜天了,当年的许还只是个懵懂的小道士,被白夜天的恐怖幻术所深深折服,就试图拜他为师。

白夜天不答应,许兵仙是个厚脸皮,一直缠着他,甩都甩不掉,别看这人疯疯癫癫,却极好面子,对我们谎称白夜天是他仇家,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不过这些年,许兵仙的确从我这弟弟身上学来了不少东西。

而他俩之间的这场幻境斗法,是白夜天给许兵仙出的考题。

赢过我,你就有资格当我徒弟了。

结果许兵仙最终还是败了,败的相当惨。

我听的哭笑不得,想起当初许兵仙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谁晚逃出幻境,谁就要死在幻境中,他是有多想赢啊?

白夜天叹了口气:“许兵仙的幻术不行,可他对道法的理解却非常恐怖,闾山派,绝不是儿戏,雪藏锋给他舔鞋都不配,这一点,我是很佩服许兵仙的。”

“道家对幻术的研究很少,这点比不过佛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所以,你到底是人是鬼?那天夜里,你为何像厉鬼似的模仿舅姥姥呢?”

白夜天伸着懒腰:“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我喜欢跟踪,观察未知的死物,通过研究它们非人的行为,创造出新的幻术。”

我心砰砰直跳,这孩子简直是妖孽,他都能自创幻术了?

白夜天从怀里掏出面具,递给我:“这是我在阴间找来的鬼面具,戴上这个,你也会成为厉鬼。”

我接过面具,细细端详它,当时白夜天正是戴着这面具,才让我们误以为他是厉鬼的。

有了这玩意,乘坐厉鬼航班就不是个事了!

白夜天还和30年前一样,对我这个大哥哥无比依赖,拉着我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

这三十年来,他不仅生理上没任何改变,连心理上,也还停留在孩子阶段。

但我对白夜天却心存恐惧,这个弱不禁风的美少年,看上去人畜无害,天真无邪,实际上却是一位很恐怖的大幻术师!

只简简单单一式幻境,就助我灭杀了舅姥姥!

他和青丘相比,谁的幻术更强呢?

所以你说什么是因果?这就是因果,当初我要是摆出一副凉薄麻木的畜生嘴脸,对白夜天和宋小玉不管不顾,那今天,我又怎配收获这份令人狂喜的善缘呢?

白夜天告诉我,他特地从齐齐哈尔赶来哈市找我,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查到了我的下落,那天夜里,戴着鬼面具的他,跟随我们来到库房。

其实在少年眼里,什么舅姥姥,什么这那的闲杂人等都不存在,他眼里,始终只有我一人。

他想知道,我这个当哥哥的,究竟是个什么实力。

结果看到最后,白夜天脑壳子就疼了,不得不出手解救,用幻境吓疯了舅姥姥。

“怎么?就瞧不起你哥呗?”我冲他龇牙咧嘴。

白夜天故意岔开话题道:“我当时在想,该用哪个幻境来对付舅姥姥呢?”

“我立刻想到了菩萨,舅姥姥不怕天不怕地,独独只怕观音娘娘。”

我越看白夜天,越觉得喜欢,这小孩咋长的这般好看呢?

而且,我总感觉他长得特像一个人。

我手伸进兜里摸着,摸出一副皱巴巴的画,这是上次分别时,白夜天亲手画给我的。

画中的场景,是野狐禅世界中的小树林,青丘正跪在蒲团上打坐。

这个蒲团,是青丘观看人间的窗口,我所看到的一切,他也都能看到。

“这幅画,你居然还留着?”白夜天欣喜地拿过画,端详着:“我总梦见这片树林。”

我皱着眉,青丘和白夜天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哥,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分别前,你对我说的话。”白夜天叠好画,兴奋地看着我。

“你要我勇敢地面对人生,哪怕整个世界都和我为敌,哪怕我独自一人,背后是无边的深渊,我也别害怕,要坚强的活下去。”

抬起头,白夜天认真地看着我:“这些年,哥的教诲我一直没敢忘记,它也是支撑我走到今日的信条。”

我沉默片刻,问他:“你父母呢?”

白夜天眼睛暗淡了下来:“他们都走了,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父母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遗产,我不用工作,每天到处跑着玩,跟踪厉鬼,研究幻术。”

我语重心长地对他道:“所以你哥我如今混的这么差,你是要负主要责任的,你赶紧把你会的所有幻术,统统教给我,一个字也别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夜天听的脸犯难色:“问题是高深的幻术,你是学不来的,首先你身上没有因果律。”

原来大修行人身上,是有因果律的,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无形能量,它能直接干预,改变他人的主观世界,甚至能无中生有,硬生生创造一个世界出来。

我以前经常看小说,很多书中描写的斗法,不外乎你一个大火球子,我一个大火球子,俩火球撞到一起,砰地炸开,毁天灭地。

在此基础上稍作变化创新,就是所谓的斗法了。

那现实中的斗法,和书中完全是两回事,很多时候从外行视角观看,两人面对面坐地,一动不动,三五分钟后,胜负已分。

内行却看的惊心动魄,提心吊胆。

斗法是意识,肉身,心性,手势和知识储备的多维度对抗,有时人在现实层面打坐对峙,灵魂已经去高维厮杀了,它很复杂,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幻术更是如此。

我问白夜天:“我该怎么获得因果律呢?”

白夜天耸着肩:“多经历生死,这个得你自个悟,我没法帮你。”

我又问:“有没有既不靠因果律,又很厉害的幻术?”

白夜天想了想:“有,不过这种很难学就是了,需要极高的悟性要求。”

二话不说,白夜天立刻教了我一套大幻术。

这套幻术,是白夜天通过观察舅姥姥四肢扭曲变形的样子,所领悟出来的。

故将此术命名为“阴畜生”。

阴畜生能让敌人的四肢,随机改变位置。

而且是人鬼通用。

这个术在我看来,已经阴森邪门到没边了,这样一来,敌人身体会立刻失去平衡,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且这个过程,会造成极其恐怖的肉身痛苦,甚至要远超过不打麻药活体截肢的疼痛。

远超绞舌数十倍。

这些也就罢了,最特么让我后脊梁发凉的是,这种四肢位置的改变,是永久性的,除非我主动解除,否则这种畸形会伴随敌人的一生。

阴畜生练到极致,甚至能让人内脏,骨肉,灵魂都出现位移。

白夜天介绍完,开始传授我手势和口诀。

他教的极慢,极有耐心,生怕我学不会,他不是在装,他是真把我当亲哥看待。

我只看了几遍,就初步掌握了这套全新的幻术。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对厉鬼用。”白夜天认真地叮嘱我:“你没有对抗厉鬼的能力,把人家激怒了,不死不休地追着你咬,那就不好了。”

我答应着,反复操练手势,白夜天剥着橘子往我嘴里塞:“哥,你的悟性很好,我教许兵仙幻术,他学十年八年的也未必学会,你看一眼就会了。”

“我再教你一个方法,以后你可以像我这样,把自身的恐怖经历,做成幻境投放给敌人。”

“就像我把少年时在疯人院的经历,投放给许兵仙一样。”

“他投放给我的那个闹鬼女厕,也是他当年的真实经历。”

我边吃着橘子,边认真听讲。

“幻境投放”在整个幻术体系中,是极其重要的,你让敌人身临其境,感受你所经历的恐惧,由于他不明白这段经历的前因后果,缺失了重要信息,他就很有可能死在幻境中。

而且敌人在你的幻境世界中,是不能用术的,只能凭借肉身硬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突破口,冲破幻境返回现实。

“比如那对母子双尸,你可以把它做成幻境。”

白夜天眨着眼对我道:“这虽然不是你的经历,但鬼婴的因果线碰触到了你,你能把这段经历投放给敌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这个幻境中,敌人是怀孕的女大学生,或者是那户人家的下任媳妇,你想想,他一个大老爷们,进入这个幻境后,他得有多绝望?”

我听的那叫个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后背唰唰地凉,幻术竟这般深邃广大,单是这个幻境投放的概念,就彻底刷新了我的认知。

在白夜天的帮助下,我将这段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悲惨事件,做成了幻境。

就叫它“藏尸胎”吧。

这样一来,我等于从白夜天这学到了两个全新的幻术,分别是阴畜生和藏尸胎。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来到了深夜,白夜天反复陪我练习,纠正完我手势的不足后,伸了个懒腰。

“哥,幻术最忌讳贪多嚼不烂,宁可一招精,不可万招会,脚踏实地,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青丘教你的三生指劫和红狐步,其实都是很高深的大幻术,特别是哭悲,这个术是可以逆转生死,直接挽回败局的。”

“明天我再帮你巩固一下这三个术。”

我冲他点头致谢:“教了我一整天,辛苦你啦。”

白夜天困的直打哈欠:“哥,我能跟你睡吗?”

我说行,晚上我跟这小屁孩睡一张床,欧阳薇去姜幼初那睡了。

接下来的三天,白夜天一直在指点我幻术,同样是三生指劫,我用起来平平无奇,白夜天却用的犹如鬼魅!

他和我相隔10米,口不语,手不动,第二个白夜天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朝我眉心点去。

我大惊,连忙伸手去挡,胳膊还没抬起来,第三个白夜天就窜了出来,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

顷刻间,数不清的白夜天朝着我指指点点,我只觉得眼花缭乱,用上狐瞳,才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

可这么多根指头同时朝我点来,我哪能挡的过来啊?

白夜天点到为止,立刻收招,我脸色煞白,满后背的虚汗,总算认清了我和人家的巨大差距。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居然是我认识的所有高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可能也就马义和欧阳劫,能勉强和他抗衡一下了。

我开始反思自身的不足,静下心来闭关打坐,在野狐禅中跟阿修罗斗法,来获得实战经验。

三天后,白夜天告别离去,走之前,他依依不舍地对我道:“哥,我要走了,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你一定要多保重!”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我一直在曼陀罗草原上练习幻术,青丘有时也来指导我。

这天正在打坐的我,察觉到一丝异样,睁开双眼,只见姜幼初正站在我面前,目光奇异地注视着我。

“姜姑娘,你出关了?修行的怎么样了?”我欣喜地抓住她柔软的玉手,把玩着。

姜幼初直愣愣注视着我,面色平静,一言不发,我上前抱她,姜幼初后退一步躲开。

我闻了闻自个衣服,这些天我一直在打坐,没顾得上洗澡,身上都有味了。

看着姜幼初那娇艳欲滴地样子,我忍不住动了歪脑筋,拉着她走进浴室:

“小美人,组个队一起吧。”

姜幼初挣脱开我,嘴里发出粗沉的男声:“我是你周大哥!”

我裤子刚脱下来,听到这六个字,我脑袋里轰地一声巨响,吓的灵魂都出窍了,急忙穿回裤子。

给我弄的那叫一个尴尬丢人啊,我都恨不得立刻找块板砖,当场把自个拍晕!

姜幼初这段日子修行成果喜人,堂口总算是开出来了,现在,周昆能随时窜窍上她闺女的身,我也再不用走阴下去找他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脸臊的通红,恭恭敬敬地把姜姑娘请去外屋,端茶递烟,小心伺候着。

姜幼初原本怯生生一小姑娘,此时跟个老爷们似的,岔开双腿,坐在沙发上抽烟,说话拿腔拿调,阴气十足:

“姑爷,我曾答应过你,等你把高家灭门了,我就把阴楼的秘密告诉给你。”

“如今高家的人死绝了,舅姥姥也形魂俱灭了,我寻思着有些事吧,也该让你知道了。”

我在一旁点头哈腰:“周大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姜幼初用牙咬着烟嘴,猛吸几口,吐出一大股烟雾:“首先你要知道,阴间,就是人间的复刻!”

“人间的每一栋楼,每一条路,都会在阴间出现,不同的是,人间的房屋是用来住人的,阴间的屋子则用来立坟。”

“一间屋,一坐坟,每个人在人间出生的那天,阴间就有了属于他的坟……”

我皱眉思索着,周昆的这番话,并没有让我感到惊讶,当初我们去姜幼初家时,欧阳薇就有过类似的猜测。

人间和阴间,其实就像照镜子,镜里镜外除了位置相反,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

人间人满为患,阴间空无一人。

按照周昆的说法,我在阴间,也能找到我现在居住的这栋小别墅。

姜姑娘用舌头舔灭烟头,又给自个点上一根,腿岔的更大了:“拿酒来!多少年没喝人间的酒了,可给我馋疯了!”

我去里屋找来瓶五粮液,给姜姑娘满满倒了一杯。

她拿着酒,小鼻子贪婪地闻着,模样有些滑稽,闻了好半天,这才张嘴一饮而尽。

我客气地提醒她:“周大哥,您可再别用舌头舔烟头了,这有烟灰缸,一会小姜醒来,嘴里全是……”

“姜姑娘”恍然大悟:“好,好,我刚才说到哪了?”

我又给她倒了杯酒:“人间和阴间是一样婶的。”

“对,但我住的这栋阴楼,又和别的建筑不同。”

正说着,欧阳薇提着大包小包,外出购物回来了,看到文静害羞的姜幼初,变成如今这幅大咧咧的样子,欧阳薇也是一脸疑惑:

“姜妹妹,你这是怎么啦?”

姜幼初没搭理欧阳薇,继续粗着嗓子道:“阴楼,是专供我这种债主居住的,谁特么在人间做坏事害人,欠了阴债,死后就要来阴楼还债。”

欧阳薇听到男声,这才意识到,是周昆窜窍附身了。

姜幼初小嘴抿着酒,继续道:“但后来,这地方渐渐就不对劲了,很多厉害的脏东西,都搬进楼里居住,连阳间那些修邪法的人,也有事没事地往楼里跑。”

“比如那个马义。”

马义曾多次肉身进入阴间,在阴楼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坐在姜幼初身边,一声不响地听着,在周昆看来,马义是修邪法的,这是没跑的,周昆曾多次在阴楼见到过马义,有次周昆拦住他问:你是谁?你来干啥?

马义脸色木然,无悲无喜的,也不搭理人,绕开周昆上了二楼。

周昆对此感到十分不解,不光是马义,周大哥在阴楼见过不少类似马义这样的,修邪法的活人,经常在阴楼附近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也不知这些人在搞什么鬼。

阴楼是干嘛的?人在世时,昧着良心做了亏心事,死后就要下去找相应的债主去还债,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死后先去的中阴,排队闯关的过程中,当场被揪出来,扔去了阴间。

有些是死后连中阴长啥样都没见着,直接就坠入了阴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债主们,正在阴楼等他们呢。

像周昆这样的债主,在世时老实本分,却受尽欺凌,一辈子过的艰辛坎坷。

毕竟,人而为人且善良,是这个社会最恶毒的诅咒。

这些老实心善的人死后,六道会补偿他们,让他们在阴间享有一定的特权,分配房子给他们居住,衣食,肯定是无忧的,至少在下面,没人敢欺负招惹他们。

而反观那些欠下阴债的人,死后当真是凄惨无边了,来到阴间时还好奇,想去自个家瞅一眼吧,门都没有!

受阴间规则的压制,他们一下去,就得被规则强押着,排队前往阴楼,找各自的债主还债。

还债也只是第一步,等清了阴债,后续还有更大的苦难等着他们。

他们将在阴间,见证恐惧的终章。

说完阴楼,再来说马义。

那天我和马义摊牌时,我俩专门谈过这事,我起初以为,马义去阴楼,是为了探望阴女子。

但马义却表示,阴女子已成阴物,这些年他曾尝试过各种办法挽救,全以失败告终,马义心灰意冷,和妻子早已人鬼殊途了。

那他还总跑去阴楼居住,他图了个啥呢?

这件事,马义始终没跟我解释过。

阴间秘宝遍布,我的黑相术,和舅姥姥的香炉,就曾是散布在下面的两件秘宝。

可马义对秘宝没兴趣,和术有关的东西,他统统都不感兴趣,那他下去的目的是什么呢?

人家不想说,我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每个人都有秘密,马义尊重我的秘密,我自然也要尊重他。

我想说,就马义这个人啊,你越了解他,你反而越不了解他,感觉他整个人就是一个漆黑色的米,内心藏了太多东西,每一件都是见不得光的。

姜幼初(周昆)烟也抽了,酒也喝了,开始跟我们讲阴楼的秘密。

因为此事关系到父亲的下落,欧阳薇立刻打起精神,很认真地听着。

姜幼初放下酒杯,脸色惨白地看向我,语气粗沉而沙哑:

“姑爷你知道吗,人间有架航班,直通阴间!”

我点头,这事我知道,马义之前就告诉过我。

可接下来姜幼初说的话,却直接惊的我五雷轰顶,脖子以下全僵住了!

“航班在阴楼乘坐!”

我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欧阳薇夹紧修长的玉腿,紧张地注视姜幼初:“是在人间的阴楼乘坐吗?”

姜幼初点头,眼神变得阴森起来:“最早我家就住在那,第一火葬场对面,你们去过的。”

“这栋楼,正是阴楼在人间的投影,你们若是想肉身进入阴间,就往楼上走吧。”

“过了三楼,四楼五楼,走到六楼后,你们就能看到航班了!”

姜幼初的这段讲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架完整的大型客机?藏在一栋楼里?

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不可能信,我说难听点,精神病人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脑洞。

退一万步讲,就算它藏的下,跑道都没有,它怎么起飞?

而且就算有足够长的跑道,一架大型客机,本体就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它的起飞空间又在哪?

如此荒谬怪诞的言论,在场却没人反驳,我们都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特别是我,在修行幻术后,我一直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真的,也没有什么是假的。

也许这就是佛教所说的世间万物,皆为无常,皆涅槃寂静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欧阳薇思索片刻,眨着眼问姜姑娘:“这六楼,怕是没那么好上的吧?”

姜姑娘龇牙咧嘴地笑着,双腿岔的老大,模样很不淑女:“是不好上,二楼往上,每多上一层台阶,离死就更近一步!”

首先,阴间的阴楼就不好上,二楼往上,楼层越高,住客就越阴森扭曲,周昆说,上层的那些债主啊,住久了,内心很容易被阴间的环境所扭曲,日子长了,阴身就会产生变异,原本老实善良的人,渐渐就变的没办法接触了。

而且游荡在阴间深处的厉鬼,阴物,也喜欢去阴楼高层居住,第一是把这当成个家,别觉得奇怪,人和鬼,都对家有强烈的渴望,这种灵魂深处的渴望,并不会因为生死而改变。

说到家,这里多提一句,人本就是独居动物,以家庭为单位生活,外出狩猎,这是刻在每个人基因里的规则。

说人是群居动物,纯粹是扯叽霸淡,我有个当刑警的同学,她告诉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凶杀案,都发生在小区里。

现在城市小区,动不动几十上百栋楼,这么多的陌生人被挤压进一个狭窄的空间内生活,这本身就是件极其凶险的事,小区这东西当初设计的就非常反人类,如此高密度的人群压缩在一起,然后再拿所谓的物业来约束着,这就导致每一个小区都成了人间修罗场,只不过事没发生在自己头上,没人意识到这点罢了。

其实我们每天所接受的负能量,统统都是身边熟人,以及接触到的陌生人所带来的,能把这块回避掉,就能减少99%的负能量。

所以有条件,还是尽量远离人群居住,住的偏点没关系,一辆小电瓶,就能解决生活上的不便。

当今社会,个体之间的差异是很大的,你觉得很毁三观,不可思议的事,在陌生人眼中却合情合理,为什么很多人都选择整天待家里不出门呢?

因为我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在家里,而且我讨厌绝大多数同类,这个国度但凡有人群聚集的地方,所讨论的话题无外乎三个:拐弯抹角地炫耀自己,添油加醋地贬低别人,相互窥探地搬弄是非。

你如果是个老实人,那你最好戴着面具出门,别让人发现了,不然他们一定按着你往死里欺负。

我们村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像兰青歌,许兵仙这样的修行人,会选择在渺无人烟的地方隐世居住。

回到正题。

为什么厉鬼和阴物,也喜欢去阴楼居住呢?

对家的渴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阴间住的越高,越容易吸到人间的香火。

香火是一种能量,阴间常年下纸灰雨,这些漫天落下的细密纸灰,就是来自人间的香火余烬。

鬼物吸食了这种能量,一是能减少它的痛苦,当鬼并不容易,对人间的不舍,怨恨常年积累,凝结在身体里,它又不像人,人郁闷了,看点洗脑鸡汤来排除负面情绪,继续当韭菜。

鬼不能啊,这些怨恨积压久了,排不出去,最后就累积成了实质,越积越大,给它们带来强烈的痛苦,只能吸食烟火来消除痛苦。

二是烟火这东西,还能提升鬼的道行,好处太多了,说不完,所以什么样的阴森篮子,都抢着去阴楼高层居住。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楼层越高,住客越恐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阴间的其他高楼能不能住呢?也能,但只有阴楼能吸到香火。

这是阴间的情况,再来说人间。

姜姑娘唇红齿白地告诉我们,人间阴楼相比阴间,要安全的多,但同样是楼层越往上,越凶险。

火葬场对面的这栋楼,一直在闹鬼,闹的特别厉害,我们本以为,这是因为当年那场大火造成的。

姜姑娘却摇头,说早在火灾前,那栋楼就闹鬼了,如今一楼二楼,还零星住着些老邻居,租客之类的,三楼往上,就几乎没人居住了。

我一听到闹鬼俩字,后背就直发冷,就大伙可能小说电影看多了,多少有点不拿鬼当回事。

林正英,穿件黄道袍,一把桃木剑,一张符,上去咔咔就砍,它不是这么回事。

像那种怨念形成的孤魂野鬼,不具备具体形态的,严格讲这种并不算鬼,命格硬点的人上去,就能把它们吓走,连桃木剑都免了。

具备实体的厉鬼,才是真正的鬼,这种遇上是真的没辙,连老姨那般的狠人,遇上被厉鬼纠缠的香客,也只能耐着性子,低三下四地去谈判,更何况我呢?

我是靠风水命理的理论起家,从最开始只会撒豆成兵,到画魂,再到幻术哭悲,三生指劫红狐步,最后到认识白夜天,现在的我无论肉身强悍程度,还是术的掌控,都算不错了。

可我也就顶多和同行撕巴几下,杀三五人血不沾身,易如反掌,可真遇上厉鬼了,我也只能掉头逃命。

逃不逃的掉还得两说。

所以姜姑娘说阴楼闹鬼,我能不怕么?

然而闹鬼,也只是供幼儿食用的开胃小菜。

“你俩想去阴间救人,先做好准备吧。”

为了方便讲述,我用阳楼阴楼来区分它俩好了。

姜幼初活动着脖子,语气懒散道:“这两栋楼一阴一阳,一个在下边,一个在上,两者互为投影,也互为通道。”

欧阳薇听到通道这个词,小脸唰就白了!

我也是,就每次听到通道这个词吧,总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真是挺邪门的。

上次听到通道二字,是在王老板家,结果给我招来了舅姥姥。

姜幼初说,阴楼高层的扭曲鬼物,有很小的概率,会投影到人间阳楼来。

这个现象的起因,没人知道,虽说投上来的只是影子,且有诸多限制,但一样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见者非死即疯!

这就导致了,阳楼二层往上,每多踏一层台阶,都难如登天。

越是高楼层的投影,就越难对付,这和阴楼是相呼应的。

阴楼房客的凶险程度,和楼层高度是挂钩的,因为住的越高,就能吸到更浓郁的香火气。

阳楼的投影,也是如此。

我深吸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恐惧,给姜姑娘柔腰捶背,笑着问她:“周大哥,咱们有法子避开那些鬼物吗?”

姜幼初不阴不阳地冷笑:“我闺女能上,我护着她呢!再凶的鬼,别说碰一指头了,敢多瞧她一眼试试?”

“我拼着魂飞魄散了,也要拖它下地狱!”

“你俩就不行了,我只能管我闺女,可管不了你俩。”

欧阳薇摸着下巴,想了个招,说花钱雇个升降机,直接从楼外边给我们送上六楼,随便敲破一扇窗户,翻进去就完事了。

“你可真机灵!”姜幼初没好气白了眼欧阳薇:“有人就这么干过啊,雇了辆消防车,云梯伸上六楼,可爬上去一看,不是这回事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人心眼子比你还多,他先是派了个没道行的普通人上去,那普通人弄碎窗户进去一瞅,说里面就是个满是灰尘的空房间,啥都没有。”

“这人不信,自个上去一瞧,当场吓的从云梯上掉落,摔了个双腿截肢!”

“他看到屋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穿着寿衣的死人!这些死人全部倒立,双脚站在天花板上,咧嘴冲他笑呢!”

“听我说你们可能感觉不到啥,你们要是亲眼看到那画面,就知道厉害了!”

姜幼初告诉我们,这厉鬼航班,最早是中阴那帮管事的人设立的,初衷是用它来接引人间游荡的厉鬼,前往阴间。

顺便也带点活人下去。

阴间是什么地方?谁想去就能去的吗?那中阴干脆开条旅行线路,带人下去观光游玩呗?

当然不能这么来了,寻常人无论是死在飞机里,还是死在下边,中阴可是要吃因果的!

所以你能想到的漏洞,中阴都早都提前考虑过了,没道行的寻常百姓,上了六楼也看不到航班。

有道行的,就老老实实爬楼梯上去吧,别想着作弊,任何作弊方式,统统都不好使。

这是中阴对你的考验,你有本事自个爬上六楼,你才具备乘坐航班的资格。

光这一条,就筛选掉了全部瞎叽霸凑热闹的闲杂人等。

剩下这些江湖里的同行,仗着道行高,想去阴间寻宝的,可航班行踪诡异不定,极难找寻,连马义这种手眼通天的人,都找它不到呢,跟别提那些同行了。

这就又筛选掉了一拨人。

周昆提供给我们的这个信息,何等珍贵!同行倾家荡产,求爷爷告奶奶把头磕出老茧来,也买不来这样的信息啊!

而且就算知晓了航班位置,二楼往上,每一步都是在寻死,这段并不漫长的楼梯,会成为他们在人间的最后一段路。

最后能活着上航班的,那肯定都不是一般人。

我们高兴的同时,心里又在犯难,如今知道了航班在哪停靠,可接下来该怎么上去呢,这是个大问题。

欧阳薇看着姜幼初,语气温柔道:“周大哥,我和姜姑娘亲如姐妹,三坡又是你女婿,我们可不是外人啊。”

“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们!”

姜幼初点着头,又给自个上了根烟:“这个我知道,闺女总跟我提起你,说你经常给她买好看衣裳,买名贵化妆品。”

“你是个心善,又有教养的好孩子,就冲这一点,我也要帮你。”

姜幼初冲欧阳薇点着头:

“你想去阴间救你爹,这份孝心难能可贵,但这事你不能鲁莽,首先你先得搞清楚了,你爹到底在不在阴间呢?”

关于欧阳劫的具体下落,我俩一直没搞明白,他到底在阴间,还是在中阴呢?

阴间那么大,我们又该去哪找寻他呢?

我们都期盼地看向姜幼初,希望她能解答我们的疑惑。

姜目光看向不远处,茶几上的那个小香炉。

这香炉别看外表普普通通,可是来自阴间的秘宝!舅姥姥靠着它,硬生生击碎了青房女的阴身!害的鹿岛没了式神,可怜巴巴地逃回东洋了。

我把香炉洗的干干净净,我是它的主人,除了我没人能够上它,这几天我除了按时滴血上去,就把它随意放在茶几上,没怎么管。

“这尊朱雀炉,是舅姥姥的独家秘宝!被你小子捡来了!”

姜幼初眼睛里放着光:“你这孩子真不错,我越瞅越喜欢,也就是你,才有资格当我的姑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没顾得上解释,东北这边,管女婿叫姑爷,望周知。

我这才知道香炉的全名,我将朱雀炉拿来,给姜幼初观看,有大厉鬼周昆附身,姜幼初无视因果规则,一把将香炉抓在手里,看了又看。

“舅姥姥是我在阴间的心头大患!老畜生欺我太甚!”姜幼初面露狰狞,咬牙切齿道:“如今它终于死了!”

她放下朱雀炉,冲我道:“姑爷,你这尊朱雀炉,是能找人的!”

“丫头,你去拿张纸,把你爹的姓名八字写纸上,最好再拿来点你爹随身的小物件!”

欧阳薇答应一声,立刻拿来纸笔,写好之后,又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一把小木梳子,一并递给姜幼初:

“我爹留长发,爱梳头,这把梳子他用过好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随身带着。”

姜幼初接过梳子,柔软娇嫩的玉手,随意一捏,那木梳立刻化作一滩齑粉!

我惊讶地注视着她,被周昆窜窍附身后,姜幼初的实力,恐怖到无法想象,单是肉身力量这块,就远不是我能企及的。

“姑爷,你把朱雀炉点起来!”姜幼初冲我吩咐道。

我看向朱雀炉,心念一动,只挑了挑眉,朱雀炉里就冒出了阵阵火光!

姜幼初神色阴森,将掌心的木粉撒进香炉,把写着欧阳劫八字的纸,也撕碎扔进火里。

霎那间,火光大盛,浓烟四起。

姜幼初虽然能触碰到朱雀炉,没没法直接操控它,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微微一抬手,火光就暗了下来。

此时的朱雀炉里,只冒出一道缥缈柔和的青烟,小指粗细。

姜幼初教了我一套在阴间寻人的口诀,我照着念出来。

起初青烟没任何变化,过了几秒,烟柱竟诡异地在半空对折,向地板涌去。

我们都惊叹不已,室内没有风,烟怎么会突然朝着地板去呢?

姜幼初面色平和地注视青烟,点了点头,冲我们笃定地说:“欧阳劫在阴间,没跑的。”

“而且目前,他还活着。”

原来姜幼初的这套寻人口诀,必须要配合朱雀炉才能使用,这是他在阴间结识的一位大厉鬼,亲口传授给他的。

烟往下飘,说明人在阴间。

往左飘,人在中阴,往右,去地狱了,或者去畜生道了。

往前往后,都不太好判断,人可能在修罗道,也可能在天神道。

要是直直往上,那完了,说明这人已经魂飞魄散了,死透了,六道里都没这号人了。

在确定欧阳劫身处阴间后,我们都松了口气,这段日子以来,悬在我们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按姜幼初的意思,将来等我们到了阴间,朱雀炉能锁定欧阳劫的具体方位。

最头疼的心结,总算解开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样活着前往阳楼六楼,登上那架直达阴间的厉鬼航班呢?

都是自家人,姜幼初也不再卖关子了,痛快地给了句话:“到时候我附我闺女的身,带你们上去。”

“不过,我也只能保证二楼到三楼那段楼梯的安全,三楼再往上走,我说话就不好使了,剩下的路,你们得自个想办法。”

欧阳薇没去过阴间,对那里有很多的疑问,小脸兴奋的不行,一个劲地向姜幼初提问。

姜姑娘也有耐心,有问必答。

“哦对了姑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幼初冲我笑道:“王老板来我家了,我是他的债主,我想怎么折腾他都行,不过这贱人太埋汰,嘴里身上都爬着白虫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打算把他改造成我的坐骑,嗯……得先卸他几根骨头。”

我把玩着手中的朱雀炉,把肉身下阴间这件事的所有线索,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眼下,最头疼的就是如何安全抵达六楼,以及如何确保后续,航班旅途中的存活。

肉身下阴间,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啊。

没办法,你想从阴间带东西,或是带人回来,你就必须得按着规矩来。

按姜幼初的说法,阴间除了鬼,一切物件都能带的回来,一个人理论上,能把整个阴间照搬回人间,当然不会有人真这么做。

我拿出白夜天送我的鬼面具,递给姜幼初:“上楼梯时戴这个,管用吗?”

“装鬼?”姜幼初看了看面具,扔回到我手里:“这个你还是留到飞机里戴吧。”

“上楼路上遇到的阴间投影,才不会管你是人是鬼,遇上了就是见光死,多一句废话都不会有的。”

“而且,就一个面具吗?”姜姑娘皱着眉:“你们两个人上飞机,这面具该给谁戴呢?”

我毫不犹豫道:“面具给小薇戴,我有想别的法子。”

姜姑娘阴阴地看着我:“不,你没有。”

欧阳薇摸了摸我的脸,说:“我不需要什么面具,哥你忘了吗,我会催眠术。”

她这一说,我这才猛地想起,欧阳薇第一次来我家时的画面。

那个深夜,史细妹的三个大弟子找上门来寻仇,穿着纸衣,跟大篮子似的站那装比,当时欧阳薇在我耳边通风报信,可三人从始至终,都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类似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

欧阳薇告诉我,她所掌握的催眠术,和心理学上的催眠,是有区别的。

有这么一个催眠协会,很神秘,里面聚集了世上最顶尖的催眠大师,欧阳薇是其中一员,协会内部定期搞活动,这些大师聚在一起,探讨,交流最新的催眠术。

比如欧阳薇使用的这套障眼法,协会管这个叫“视觉隔离”,它并不是什么隐身术,效果却比世上任何隐身术都霸道。

视觉隔离一旦启动,你看不见就是看不见,戴红外线热成像,戴夜视仪,戴啥你都看不见,人姑娘就站在你面前,你视觉却选择性地将她忽视了。

也就马义这样的大修行者,才能一眼看穿此术。

这个术怎么练呢?催眠协会不定期组织比赛,找一个大礼堂,十个人站在舞台上,灯光咔地打下来,下方坐着评委,开始评选。

谁最后一个被评委发现,谁就是视觉隔离大赛的冠军,晋级,参加下一轮评选。

这十位参赛者,衣着是统一的,不允许搞什么奇装异服,但可以自由选择在舞台上的站位,以及站姿,比赛开始后,评委选出一个最显眼的参赛者,淘汰下去,再选第二个,以此类推。

随着舞台上人数减少,比赛难度也几何式地增长,这时,你就不能指望浑水摸鱼了,你必须立刻做出能大幅减少存在感的举动。

不知我这么描述,大伙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可以脑补一下,你是其中一位参赛者,面对台下数十位评委毒辣的目光,你该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地隐藏自身,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呢?

有一个小技巧是,越是鬼鬼祟祟,靠后站,靠角落站的选手,越容易被发现。

欧阳薇基本上每场比赛,都能拿冠军,经常是评委离场时,都没发现她的存在,把小姑娘一个人丢在舞台上,无人问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视觉隔离,对一般的厉鬼同样有效。

这样看,欧阳薇反而是我们这些人里,处境最安全的。

好了,航班问题算初步解决了,现在,只剩下上楼问题了。

此事太过凶险,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不想死,就上点心,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能想到的危机,都要进行反复推演,验证,确定万无一失后,才能开始行动。

上楼问题,姜幼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虽是阴楼老住户,但一般只在一楼行动,偶尔去楼外边溜达,楼上很少去。

阴间信奉的是绝对的丛林法则,以及无序的混沌,在阴间,邻居串门是最恐怖的,阴间如果有小说,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因为但凡来敲门的,绝对不可能是善茬,阴楼的每一位住户,听到敲门声,比听到末世丧钟还紧张。

我们三人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具体办法,周昆累了,打了个哈欠道:“不行了,我要去打盹了,你们继续吧。”

“这阴间的日子,真是休闲惬意啊。”

周昆离体后,姜幼初像做了场噩梦似的,猛地醒来,擦着嘴角的口水,她迷茫地看向四周,对着掌心哈了哈气,一脸古怪道:

“我嘴里怎么全是酒味?还有股烧糊的味道,好臭!”

发现自己双腿岔那么开,姜幼初稚嫩的小脸,唰地就红了,急忙夹紧双腿。

欧阳薇带着姜姑娘去浴室洗漱,我独自在二楼踱步,这事先不急着告诉马义,我需要点时间思考,准备。

找了个僻静的小房间,我关上门,开始闭关打坐,反复练习新学到的两套幻术。

阴畜生和藏尸胎。

越练,身子就越冷,到最后,我冻的全身瑟瑟发抖,脸上起了层细密的冰霜,嘴里哈出来的都是白气。

这种情况,我从未遇到过,阴畜生还好,主要是藏尸胎,这个幻境投放我每练习一次,周围温度就会快速下降。

这诡异的现象,让我内心泛起了疑云,我不敢再往下练了,收功起身,我抱着朱雀炉烤了会火,身上的寒意才渐渐消失。

晚上,我邀请姜幼初来我房间,姜幼初起初不肯,刚洗过澡,擦着湿漉漉头发的欧阳薇说,姜妹妹你来,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的。

大床上,中间的我,左翻身,香喷喷的,亲,右翻身还是香喷喷的,还得亲。

香的还截然不同,各有特点,一边是浓烈盛放的玫瑰花香,另一边是羞涩娇艳的香水百合。

两人起初还在忍耐,关键是我的手实在不老实,两人羞愤交加之下,团结合力将我赶了出去。

我独自去隔壁屋睡,回味着口中的幽香甜滑,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那股寒意再次席卷而来,我直接被冻醒了,揉着惺忪的双眼,我抬头看向四周。

屋里一片漆黑,地面飘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我想起身,身子却被牢牢钉死在床上,动弹不了分毫。

当我意识到这是鬼压床时,一切已经迟了!

我死咬着牙,表情狰狞而可怖,全身的冷汗凝成了冰珠,心跳的快从胸膛炸出来了!

一双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脚掌。

“啊……”

我疯吼着,颈椎发出咔咔的响声,使出全力抬起了点脖子,看向床尾处。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站在床尾处,伸手不停抚摸着我的脚。

女子披头散发,发丝上沾着黑褐色的血污,脸色惨白如纸,腹部开了道大口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身体完全是静态的,连她四周的灰尘都静止了,只有那双冰块般湿冷的双手,在我脚上不停抚摸着。

恐惧如惊涛骇浪般,将我整个人淹没!

这女子我认识!她是舅姥姥在人间的肉身!那个身世凄惨的极阴藏尸胎!

她不是已经化作尸水了吗?为什么?她还存在着,而且还一路找到了我家?

我草特么的!

害你的人又不是我,你来找我干嘛?

我张着嘴,恐惧和愤怒交织,想骂人,我嘴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吼声,想不到我李三坡一路腥风血雨地走过来,杀蛇相,灭黄仙,到头来,竟糊里糊涂地死在了鬼物手里!

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我那叫个不甘心啊,被女子抚摸的双脚,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黑线,快速朝着我全身蔓延!

密!

密!

麻!

麻!

女子抬起头,死死盯着我,她的瞳孔已经融化了,双眼只剩一片漆黑的浑浊,仿佛地狱的投影。

她怨毒阴损地朝我笑着,黑线已经越过了我的双腿,朝着我上半身蔓延。

将死的那一刻,我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北极冰河之中,在无边的孤独寒冷中越坠越深。

我终于领略到了厉鬼的恐怖。

我在厉鬼面前,竟是这般的渺小且无助。

将死的那一刻,我意识开始模糊,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小婴儿,摇摇晃晃地爬到女子身边,抱着她的腿喊道:

“妈!你不能杀他!”

“他为我们哭过!”

婴儿奶声奶气地两句话,救了我的命,女子楞了楞,松手,黑线从我皮肤下快速消失一空,我的身体恢复了暖意,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谁能想到呢?只是不经意间的小小同情,后续竟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因果共鸣。

无情的从不是六道,无情的是人。

我大口喘着粗气,鬼压床消失后,我不停活动着麻木的双脚,只见女子弯腰,将婴儿抱在怀里,无比爱怜地唱着上世纪的童谣: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

曲调阴森而悠长,仿佛横死的戏子,在阎王面前哭诉她受到的不公。

唱着童谣,女子的身影开始模糊,消失,那鬼婴冲我凄惨地哭着:

“叔叔,求你了,你帮帮我们……”

很快,母子二人就彻底消失在了我面前。

地板上的薄雾也随之消散,我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裤裆湿了一大片。

别觉得丢人,钛合金胆子的人,碰上这种事也得吓尿床。

后半夜我也没了睡衣,把床单洗了,被褥也拾掇干净,早上天一亮,我立刻给白夜天打去电话。

听完我的遭遇,白夜天也感到很是意外:“这对母子的怨气,竟这般大么?”

“哥,是我考虑的不周全,害了你,你沾染了母子双尸的因果,又把她们的经历做成了幻境,她们不找你,找谁呢?”

“不过你别害怕,这可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福报!”

白夜天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我皱着眉打断他:“鬼婴求我帮忙,我怎么帮?”

白夜天思考了半天,小声道:“那个……我只能给你个大致思路,我要是说的不对,哥你可别打我啊!”

“你是不是应该先从她们的死因,开始调查呢?”

行了,我从小屁孩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夜天说他正在冰雪大世界玩呢,吃糖葫芦看冰灯,卖糖葫芦的阿姨看他长得可爱,白送他吃,还问我来不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哪有那心情啊,胡乱应付两句挂了。

越想这事,我心里就越毛的慌,关键那鬼婴话只说了一半,就没影了,我搁这猜鬼迷,也猜不出什么头绪。

洗漱过后,换上干净衣裤,我盘腿坐地,意识进入野狐禅的世界。

小树林里坐着的,还是那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那小脸跟小苹果似的,肉乎乎的,可爱的不行。

我在他小脸上狠狠掐了几下,掏出糖递给他:“上次答应的,拿去吃吧。”

“青丘呢?”

小胖子眨着狐耳,恶狠狠地对我道:“我的脸是你能掐的吗?欺师灭祖是吧?找打!”

他摸出竹竿就往我屁股上抽,我吐着舌头躲闪,野狐禅里的每只狐狸,男女老少,统统都是青丘的前世,这整个世界,都是他一世世的执念凝聚而来的。

我把这茬给忘了。

坐在青丘身边,我看向远处美丽的曼陀罗草原,跟他说母子双尸这件事。

青丘剥开糖纸吃着,小胖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嘟着嘴对我道:“先说这个白夜天。”

“我观察他很久了,他说他得了罕见的遗传病,导致容貌这些年一直没变化,还维持着小孩的样子。”

青丘抬头瞧着我:“这话你信吗?”

我不置可否,用树枝挑地上的蚂蚁,青丘冷冷地笑着:“这小孩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天他教你幻术时,我一直在观看,他的幻术用的很洒脱,这小孩全身,都透着一种强大的高维能量,很有大艺术家的风采,手势,口诀,气场流动都做到了极致完美。”

我好奇道:“白夜天的幻术,和妖狐幻术相比,谁的更厉害呢?”

青丘沉吟道:“妖狐幻术讲究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初始弱,越往后练越恐怖。”

“白夜天的幻术正好相反,很急躁,血腥气极重,大开大合,跟狂草书法似的,完全不讲究根基,一昧地追求杀伐,简直就是妖魔外道!”

“你看他是怎么用幻境吓住舅姥姥的?简单粗暴,一眼就把舅姥姥的老底看穿了!”

我很认可青丘的说法,白夜天外表看,是干净好看的少年,但他内心深处,是极其混沌的,儿时的白夜天,常常梦见地狱道,这些恐怖扭曲的梦境,扭曲了他的内心。

阴畜生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它所模仿的,不正是在地狱道痛苦挣扎的妖怪模样吗?

青丘叹着气:“这个能改变敌人四肢位置的幻术,你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用。”

我问他:“为啥?”

青丘板着张胖嘟嘟的小脸:“这小孩是真把你当亲哥了,什么都敢教啊?这种级别的大幻术,已经隐约涉及到因果律了,是谁想用就能用的吗?”

我又问他:“师父,到底什么是因果律?”

青丘看着我:“因果律,是你在经历无数次生死后,体内产生的一个特定生物场,它和六道的频率完美匹配,相当于你在幻术这方面,获得了六道的认可。”

“我这么解释,可能有点复杂。”青丘伸手管我要抱抱,我把他抱在怀里,他继续对我道:“因果律说穿了,是一种资格,是一张门票,是一个入场卷。”

“你有了因果律,你才有资格使用大幻术,因为人间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凭空出现或消失,而大幻术明显违背了这个规则。”

“没有因果律而强行使用大幻术,就会引来六道的注意,你用一次两次可能还没啥,用的次数多了,中阴的人就要来找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抱着小胖子走到草原上,夏日的凉风清澈透骨,前方一望无际的碧绿。

我边走边问他:“中阴的人找我干嘛?给我开罚单吗?”

青丘用小手挠着狐耳:“你可别小瞧中阴,这破大点的小地方,却掌管着阴阳两界,世人的生死由他们说了算,你被中阴的人盯上了,你小命可就难保了。”

“我被困在这方执念世界,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经过青丘的警醒,我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答应他道:“好,不到生死攸关,我不用阴畜生就是了。”

青丘嗯了声:“再来说这个藏尸胎,这个白夜天啊,他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呢?”

我听着上半句,就猜出他下半句想说啥了:“又是因果律。”

青丘用胖胖的小手胡乱撕巴我头发:“幻境投放,还不是你能接触的东西,你学幻术才多久啊?走路都没学会呢,就敢跑马拉松了?”

“我观测白夜天这个道行,他至少修行超百年了,人间百年是个啥概念?相当于畜生修五千年!”

我听的心里直发怵,白夜天都活了超过一百年了吗?

舅姥姥也才两千年左右啊。

“你能和人家比吗,人家的幻境投放,信手拈来,跟折一朵梅花似地简单,你不行,你没因果律。”

我听的心里委屈又憋屈,合着我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呗?

我将青丘抱到草地上,他抬头仰视我道:“也不能说啥都不行吧,天资这块,你勉强够60分了,这个就非常值得表扬。”

“满分一千分。”

我给他气的哭笑不得。

青丘从草地上摘下一朵蒲公英,对着我吹毛毛:“李狐狸,阴畜生你尽量别用,藏尸胎你要实在想用,可以,你去趟母子被害的那个村子。”

我:“屠村吗?”

青丘目光狡黠道:“你只需要给她们带路。”

我恍然大悟,鬼的视线,和人有很大区别,在鬼看来,人间和阴间一样,天地间,都被极其浓烈的大雾所笼罩,即使厉鬼,在人间行走也难如登天,母子没有我带路,靠自个,是根本找不到村子的。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回头瞧去,在我不远处的小溪边上,影影绰绰浮现出母子二人的鬼影,只一瞬间,就扭曲消失了。

好家伙,竟跟着我来到野狐禅了。

小胖子调皮地在草地上打着滚:“也只有了结了母子的怨恨,你才算真正融入了藏尸胎的幻境中,成为它的一部分,也有了投放它的资格。”

“到那时,藏尸胎的威力会成倍增长,你上六楼就有把握了,藏尸胎虽不能直接杀死厉鬼,却可以将它封印在其中,将厉鬼吸收为幻境的一部分。”

“杀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道行超过你的大修行者,也未必就能抵挡住藏尸胎的幻境攻击。”

“毕竟受幻境规则压制,他用不出术,破境就难了。”

我一言不发地盘腿坐地,内心惊喜不已,真是特么的刚中完双色球头奖,又顺带喜提了二等奖,这一下就好起来了!

青丘小脸滚的脏兮兮的:“李狐狸,我真是羡慕你,你从头到尾啥都没干,仅仅只靠一滴眼泪,就收获了如此之大的机缘。”

“纵观百万年历史长河,伟大的幻术师层出不暇,却无一人能做到你这般。”

“只入门不到一年,就玩上幻境投放了?李狐狸,你就算将来陨落了,也注定要被写入历史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社会在坍塌,它逼着我们用凉薄和冷漠来充当保护色,无论生活再艰难,也请在内心深处保留一丝丝的善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看似不起眼的卑贱善念,说不定哪天能救你的命。

青丘的狐瞳能看透生死因果,他直接告诉了我详细地址。

发生惨剧的屯子,隐藏在小兴安岭林海雪原的深处,名叫老阴沟。

我记下地址后,心里有些犯难,这件母子双尸案,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如今过去30多年了,就算老阴沟还在,怕是也早就物是人非了。

搞不好害死母子的凶手,都已离世了。

我说出自己的担忧,青丘坐在草地上挠着狐耳:“这种东西你不要问,你只管带路,剩下的全交给因果。”

告别青丘后,我回到了现实。

手机咔咔乱响,我打开瞧去,收到了两笔转账提醒。

一笔是马义转来的,21万,带点零头,是上回王老板事件的分红。

第二笔是港都那边的一个投资公司打来的,99万,他们还给设了个名头,叫商务咨询费。

我立刻把这笔转账截图,发给马义:“马叔,赌场案完结了,这是赌场老板秦子曼发来的钱。”

“你看,我给你转多少合适?”

案子毕竟是马义给介绍的,再咋地也得问一声人家,这是为人处世最基本的规矩。

过了会,马义回道:“两万。”

我把钱转给他,马义电话打了过来,我说马叔,你这几天在忙啥呢?

电话那头是呼啦啦的风声,马义应该是在野外:“还能干嘛,接案子啊。”

我笑着说:“钱是赚不完的,那么辛苦干嘛?休息两天吧!”

这事我挺纳闷的,马义并不差钱,人家玩的是最顶级的圈子,接触的不是明星,就是富贵商贾,一般人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甚至连秦总那么大的范儿,都请不来他呢。

马义手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可我啥时候给他打电话,他不是在接案子,就是在接案子的路上。

何必这么拼呢?

“我也想放松放松我这老胳膊腿啊。”马义长叹一声:“在三亚买个大别墅,别买太贵,五亿左右的就行了,再包三五美妾,天天香槟开趴,纸醉金迷,纵享轻奢养老生活。”

我说:“以你老人家的财力,这不小意思吗?”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猛烈的风声,传来马义断断续续的声音:“这些虚假的东西,不是我所追求的。”

“三坡,你我之间没有秘密,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有一个很大的图谋,目前还在起步阶段,我需要……巨量的……起步……”

我怕他听不到,就对着手机大吼道:“我找到厉鬼航班了!它就在阳楼,六楼!不过现在我脱不开身,我得先去趟小兴安岭!”

马义的声音渐行渐远:“行我知道啦,你先忙你的,我这正跟人斗法呢,我……”

话没说完,信号就中断了。

我来到阳台活动着身体,点了根烟,注视着窗外的漫天风雪。

完全没必要为马义担心,放眼整个北方,斗法能赢过他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设局行骗王老板这件事,可能让一些人对马义产生了误解,其实马义不坏,王老板这类人,才是最该下地狱的,这种人的钱,不拿白不拿。

换我,我只会设局设的更深,更狠,拿的更多。

有人迷信,说死人钱不能拿,拿了死人钱,等于拿了死人因果,可去特么的吧,人死如灯灭,生前的物理财产,再和他没半点关系了,何来因果一说?

马义针对的只是“老板”这个特定群体,旁人有案子找他,他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事办不好,绝不会收人分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江湖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追求权力,跟在老板身边当舔狗的,也有我们这种专门打劫老板的。

当然,这个老板是打引号的。

掐灭烟头,我喝了一大口凉开水,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银行打来的:

“李先生您好,我是小郭,我是您的客户经理。”

我听声音,是个年轻姑娘。

“恭喜,您成为了本行三星VIP客户,我们为您准备了免费的年货大礼。”

我随口问她:“啥大礼?”

“礼品是按客户星座定的,比如双鱼座,赠送两条新鲜的乌苏里江大鱼,巨蟹座送十只大闸蟹。”

“李先生,您是哪个星座呢?”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处女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李先生刚才我查了下,您是宝瓶座的。”

我面无表情道:“处女座。”

小郭哭笑不得:“哥您别这样,您冷静下。”

我:“处女座。”

简单收拾了行头,我当天下午就登上了前往伊春的火车,姜幼初跟欧阳薇也想去,我说不行,小姜姑娘刚学会窜窍,道行还不稳定,需要继续稳固。

欧阳薇还要照顾奶奶,我直接把银行卡放她那:“赚钱就是为了消费,早就完事了!”

俩姑娘抱着我亲了又亲,送我上了火车,伴随轰鸣声,可爱姑娘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

我选的是老式绿皮火车,缺点是速度慢,优点是可以纵览沿途美景,啤酒瓜子火腿肠,一路吃吃喝喝,晕乎乎就到地方了。

母子二人跟的我很紧,我看不到她们,但我能感觉出,她们就在我身边。

我的目的地是小兴安岭的林场,小兴安岭在哪?东北偏北,大致在哈尔滨上面,靠近伊春跟鹤岗。

我买的是硬座票,中间有个小桌子,车厢里稀稀拉拉,乘客不多,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冰啤酒,注视着窗外的雪景。

漫天的雪原成片相连,无边无际,处处皆是荒凉和萧索,偶尔出现几座孤坟,一闪而过,东北真的是地广人稀,看了一小会,都快给我看出雪盲症了。

我蜷缩着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瞧向四周,火车轰鸣地行驶在铁轨上,车厢里光线阴暗。

在我左前方的位置,坐着个年轻姑娘,扎着个长长的马尾,正在那小声地抽泣着。

姑娘对面,坐着一男的,这男的背对着我,看不到脸,身形魁梧,胖倒不胖,主要是宽。

我好奇的瞧向这两人,姑娘是城市白领造型,上身是白色羽绒服,下身是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穿的十分洋气,这男的一看就是个干粗活的民工,这两种人之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光线太暗,我起初没看出端倪,目光往下扫,这才看明白咋回事。

只见这男的脱掉了一只鞋,将他那穿着包浆臭袜子的脚,伸到了对面姑娘的腿根附近。

姑娘害怕极了,吓的哭着鼻子,明显是被对方威胁了,也不敢声张。

我站起身,直接走到那男的跟前,坐他旁边。

大家可千万别跟我学,我是奔着因果去的。

手上没千斤的力气,卡里没百万的存款,可千万别管这闲事,现实往往是,好汉怒发冲冠,英雄救美,结果血溅当场,女的直接跑没影了,连个谢都不可能跟你说一声。

你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人就进去了,最后给你定性为互殴,你说你得多寒心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紧贴那男的身旁坐下,先问了下对面姑娘:“你认识他么?”

姑娘哭着摇头,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不认识。”

这我就放宽心了。

这男的四十来岁,一脸的油腻和埋汰,典型的底层面相,见我多管闲事,他一脸恶意地上下扫视着我,一把捏住了桌上的水果刀。

我低着头坐在那,跟死尸般一动不动,给这男的都搞不会了,大脑死机片刻,他开始恶狠狠地威胁我:“你别跟我俩装啊,滚回你座位上去!我身上有命案,多杀一个也是杀!”

我在想,对付这种狗一般的篮子,用三生指劫就显得小题大做了,后续也不好处理。

跟着他下车吧,我又没那耐心。

用烟山让他老去?太便宜他了。

考虑片刻,我头都不抬,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这男的就开始疯狂发抖了,嘴里不断发出嚼碎舌头的咯吱声,血顺着嘴角往外涌。

他疼的面色狰狞,凄厉,五官扭成了一团,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都快崩出来了!

幻术绞舌所带来的剧烈疼痛,给这男的折磨的那叫凄惨啊!差点就当场疼死过去!

我这还是收着劲,绞舌的威力只发挥出了一成,我但凡再加一成力,他当场就得命丧黄泉!

他像发了羊癫疯似的,身体剧烈摇晃着,双手死死抓着桌子,嘴角不停往外涌血,这阴间的一幕,给对面那姑娘都看傻了!

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扎到了他脚背上,当场扎了个透心凉,男的一手捂嘴,一手捂脚,鼻涕眼泪井喷,发出杀猪般的滔天惨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引来四周乘客的围观,我站起身,收了绞舌,一把撕住这男的头发,大比兜子开始没命地往死里扇!

第一下扇完,这男的牙齿当场崩出几颗,鼻梁塌陷,骨折,嘴唇也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紧跟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他脸上红的,紫的绿的都冒出来了,跟打碎了的酱油瓶似的,那张油腻的老脸肿的像刚出了场车祸,一团模糊混沌。

长期练习三生指劫,让我外力变的恐怖惊人,这铸铁般的手掌,断木碎石,一般人哪能吃的住?

第四下我就不敢扇了,怕给人打死了,不好收场。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两位乘警拨开人群,来到我们跟前,其中一人检查了下对方伤势,冷声问我:

“怎么回事?”

我没吭声,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接下来的剧情,大概率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姑娘跑没影了,我被定性为互殴。

谁没没想到,事情在这时迎来了转机。

“这个男的……好恶心,好下头!他对我耍流氓!”姑娘起身,勇敢地为我作证:“多亏有这位好心人帮我解围!”

姑娘伶牙俐齿,说出前后经过,是这男的先动的手,持刀威胁我,还扬言身上有命案,我被逼无奈,不得不选择夺刀反击。

乘警听完,脸色和缓了些,冲那男的道:“你身上有命案吗?来,身份证拿出来。”

这乘警还不错,旁边那个就多少带点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上前一步,大声质问那姑娘:“你说他对你耍流氓,他具体怎么耍的?”

姑娘脸一下红了,这么多大老爷们围观,这种话人姑娘哪能说的出口?

命案男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身份证,乘警拿着看了眼:“你们三个跟我来。”

我和姑娘都没意见,命案男不肯动弹,被我撕着衣服提溜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一行人穿越过好几列车厢,来到乘警办公室,二十多分钟后,离开。

原来这男的真有命案,是个在逃的强X犯,身份证录到系统里,一目了然。

脏篮子当场被铐在了暖气片旁边,哆嗦着蹲在那,不停喊疼,一个乘务员拿来块脏兮兮的湿毛巾,在篮子满是血的脸上一顿乱擦,然后揉成团,塞到了他嘴里。

又往他脚背的血洞上,贴了几张创可贴。

临走前,我偷偷冲这篮子点了手烟山,这个原本四十多岁的老爷们,顷刻间头发成片往下掉,脸上堆起了层层叠叠的皱纹,皮肤上出现成片的老年斑,眨眼间,竟成了个古稀的迟暮老头。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成这样了?”乘警大惊。

另一乘警满脸无辜:“我不到啊?我给他铐太狠了?”

没我俩啥事了,我们离开办公室,回到各自座位。

那姑娘一直在偷瞄着我,显得很迟疑和犹豫,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坐到了我身边。

“你是李三坡吗?”姑娘一开口,就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错愕地瞧向她:“咱俩认识?”

姑娘脸有些红:“我是你高中同学,安红艳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好半天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同学,没认出来,是因为安红艳的变化太大了。

高中时,她只是个黑不溜秋,干巴巴的小丫头,我因为个头高,坐最后一排,安红艳坐第一排,我这个女同学性格很内向,每天就知道趴桌上学习,高中三年,我跟她就没咋说过话。

想不到这些年没见,安红艳竟出落的这般水灵了!

个头变高了不少,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脸蛋不敢说多美,七八分是有的。

关键是皮肤变的很白,滑溜溜的。

一对修长的玉腿,分外动人。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你结婚了吗?”

认出彼此后,我俩异口同声地问对方,楞了片刻,相视一笑。

老同学见面,开场白都是这个。

“我没结婚,连对象都没有呢。”安红艳问我道:“你呢?”

我说我已经订婚了,安红艳听完,一脸的失望,幽叹道:“你知道吗李三坡,高中三年,我一直在暗恋着你。”

我刚喝了口啤酒,听的差点没喷出来:“真的假的?咱俩高中好好都没说过话。”

“是没说过。”安红艳低下头,将耳畔的青丝抹到耳后:“那时的我,极度自卑,又内向,我一直在偷偷观察你,想找机会向你表白,可你身边,总是围着很多漂亮的女同学。”

“和她们比较,我更自卑了,如果我向你表白,你一定会联合她们嘲笑我吧?”

我没吭声,因为长相的原因,我打小就很有女人缘,婴儿时就喝村里漂亮阿姨们的奶长大,小学还好,等上了初中,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总有漂亮的女同学,有事没事往我身边蹭,有个女同学我印象特深,她总是故意把笔掉地上,然后背对着我弯腰去捡。

屁股对着我,扭来扭去。

我那时不懂事,搞不懂她们搁我这蹭啥呢?就觉得特烦,包括高中在内吧,那段时间的我,高冷的像只鸡,有女同学找我搭讪,我反手就是一记白眼。

安红艳说,她当时就挺害怕我的,觉得我这人太高冷,凶巴巴的,又怕又喜欢。

她就偷偷给我买水,趁中午教室没人,塞到我课桌里。

我听到这才恍然大悟:“那些冰可乐是你买的!”

安红艳点头:“直到后来,你遇上了孟诗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提到孟诗诗,我心情一下就变差了,我说我俩早分手了。

安红艳犹豫片刻,告诉我了一件事。

前段时间,高中同学组织聚会,我因为手机换号,他们联系不到我,我就没去成。

聚餐过后,同学们选了家商K唱歌,然后在里面遇上了孟诗诗。

穿着无比暴露的孟试试,胳膊就不说了,连大腿根都快露出来了,浓妆艳抹的她,穿着黑丝高跟鞋,正卑微地向客人推销酒水。

这画面,大伙看到了都有点接受不了,当年孟诗诗可是我们高中的校花,清纯高冷的跟啥似的,咋如今沦落成这般样子了?

大家都知道,同学聚会是个啥操性,无非就是互相显摆,低调炫富,炫成功,你问他一个月赚多少?他一脸唏嘘加沧桑,说他月薪只有3000,然后你细问才知道,人家是烟草公司的正式工。

人家赚的不是月薪,人家要的是百八十万的年终奖。

然后你再问她工资多少?她说才6000,你细问才得知,她是某某系统的公务员。

原本你以为你成功了,月入两万多的你,终于能在同学面前显摆显摆了,可这时你却沉默了。

在这种氛围下,大家看到当年的同班校花,成这幅样子,大家就都感觉怪怪的,也没心思在这玩了,后来就换了个地方。

我听完安红艳的讲述,寻思我这帮同学,真的是很单纯,很善良的,换成稍微坏点的,上去和孟诗诗打声招呼,顺便再嘲笑挖苦几句,那场面就尴尬了。

我不想再聊孟诗诗,注视着身旁的安红艳,我啧啧感叹:“你变化真挺大的,现在的你,可一点都不腼腆。”

“是啊。”安红艳笑着说:“我毕业后,在一家外贸公司任职,性格这东西,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安红艳的老家就在伊春,她本人在哈市定居,这次回老家,是因为奶奶去世了,她要回去奔丧。

“李三坡,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在做什么工作啊?”安红艳手托香腮,饶有兴致地问我。

我叹着气道:“打点小零工,还总被开除,混的可惨了,如今在一家公司当保安。”

这里说明一下,干我们这行,遇到不相干的人,一般不会挑明身份。

你说你是风水师,算命的,碰上好的,他让你给他算一卦,白嫖也就罢了,关键是牵扯到因果,会很麻烦。

命,越算越薄,这句话是双向的,别主动找人算命,也别主动给人算命。

碰上不好的,当场嘲笑你,你这不是在搞骗人的迷信吗?

那你还要跟他辩解么?

所以不说真话,能给自己免去很大的麻烦。

安红艳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听完后也是一脸的惋惜:“你长这么好看,怎么就跑去当保安了呢?”

“再不羁,好歹也得当富婆的小白脸啊!”

我摇头道:“我也想啊,可惜命不好,你有认识的富婆,给我介绍两个。”

安红艳拍着饱满的胸口:“包在我身上,咱们这些女同学里,未婚的小富婆都不止两个呢!”

我们一路说着话,安红艳话可真多,不停问我这那的,不知不觉的,就到终点站了。

听说我要去小兴安岭的老阴沟,安红艳当即表态:“我知道那地方,在林场最深处,那里是有个小屯子来着。”

“我可以当向导,带你去,不过得等奶奶的丧事办完才行。”

我点头:“那可太谢谢你了。”

“该我谢你才对!”安红艳回头,冲我嫣然一笑:“李三坡,你这人真好!不光长得好,心也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练过功夫吗?刚才你下手可真够狠的,看的我可太解气了!”

我说那是必须的必,不练两套硬功夫,当保安人家也不肯要我啊。

出了火车站,安红艳邀请我去她家过夜,我们上了辆车,路上安红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都不知道,那男的太恶心了!他拿刀威胁我,让我别吱声,不然他就扎我!”

“他还说,下车后要带我去男厕所!”

说到这,安红艳是又羞,又感到后怕:“车上那么多老爷们,没一个敢管的,多亏我碰上了你!”

安红艳家,住在伊春远郊的一个小镇上,标准的东北农家造型,平房,大院子。

下车后,她带着我进屋,外屋被弄成了灵堂,四周堆满了花圈,天花板上挂着白绸。

正面墙上,写着个大大的“奠”字,下方摆着黑白色的遗相。

老太太的棺材,摆放在灵堂正中,开着盖。

安红艳的家人都没睡,出来迎接我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披麻戴孝。

安红艳她爹上来给我发烟,这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脸的愁容。

跪倒在棺材面前,安红艳失声痛哭着,不停喊着奶奶。

我抽着烟,在一旁冷眼观看,我也说不上为啥,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很不好的气场。

我从这气场中,嗅到了浓烈的恶意!

哭了好一阵,安红艳被长辈扶起,擦着泪,她跟家人讲述火车上的遭遇,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女跳出来,尖着嗓子道:

“孩子,是你奶奶阴魂不散,在暗中保护着你呢!”

众人听妇女这么一说,也纷纷点头赞成。

安红艳一脸尴尬地看着我,用眼神示意我别在意。

我没心思理会这些,注视着灵堂四周,我心里愈发地起疑,风水师生来具备的望气能力,让我一进入安家,就感到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恶意。

这股恶意是哪来的呢?

我独自站在一旁,依次扫视在场众人。

不!这是我头回来伊春,我在这边没有仇家,安家的这些亲戚,我没一个认识的。

问题不在她们身上。

那难道?

我走到敞开的棺材前,看向安红艳的奶奶。

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妇,白发,干瘪,像一截干枯的老树般躺在里面,紧闭的双眼上,放了两枚铜钱。

深陷的脸颊呈灰白色,脸上画着红红绿绿的胭脂。

为什么要给死人化妆呢?这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民间陋习,利用一些手段,遮遮死相是应该的,可这么一具农村老人的尸体,把她涂的这般红红绿绿,还画了大口红子,这就给人一种特别吊诡的感觉。

我看了一阵,已经可以确定,恶意正是来自这具老太太的尸体。

问题是,老太太的尸体里,已经不存在魂魄了,完全就是一具空壳。

老太太的阴身,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这股恶意,又是从哪来的呢?

我死死盯着尸体观看,突然间,老太太的喉咙诡异地蠕动了一下!

我微微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揉着眼睛再去看时,蠕动消失了。

和尸体有关的学问,我属实懂的不多,也看不出个端倪来,试着联系青丘,想让他给个主意。

青丘恢复了成人的模样,端坐在小树林里,闭着眼冲我摇头,示意我别管。

怕引起安家的误会,我就没再往下看,退了回来。

安红艳拉着我给她爸妈介绍:“这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李三坡,刚才就是他救的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出于礼貌地打着招呼:“叔,姨。”

安叔性格有点木讷,眯着眼抽烟,也不说话,安姨体态略胖,不停上下打量着我,指着安红艳和我道:

“你们这是?”

安红艳俏脸微微一红:“妈你干嘛啊?我们只是同学关系,好多年没见了,这回碰巧坐一辆火车而已。”

安姨哦了声,随口问我:“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的?来伊春旅游啊?”

我说对,过来溜达溜达,我在哈市当保安。

安姨眼睛里的光,一下就暗了,又问我:“工资够花吗?”

我傻呵呵地笑着:“一个月两千多呢,我都花不完!”

安姨瞬间对我失去了兴趣,转身边走,边小声嘟囔:“月入两千,还把你整的挺骄傲的呀?”

“你俩吃饭没?要不要吃点东西?”安叔问。

我说不用了,我在火车上吃过泡面了。

安叔也走了。

亲戚们一哄而散,只在灵堂留了个毛头小伙守夜。

安红艳神色略显尴尬,领着我离开灵堂,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卧室里。

小卧室也就五八平米,摆着张单人床,旁边堆放着许多杂物。

“不好意思啊,家里来的人实在太多,只能将就你在这过夜了。”

我说:“不将就,这就很好了,总比住宾馆强,住宾馆还要花钱呢。”

安红艳说:“你先坐,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她转身出门了,我坐在床上,从兜里摸出朱雀炉,爱惜地擦拭起来。

这尊朱雀炉小巧玲珑,不到铅球大点,携带起来很方便,能轻松装进口袋。

咬破指尖,我往朱雀炉上滴了三滴血,它快速吸收了我的血液,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通过这段时间的喂养,我和朱雀炉之间的联系,变得愈发密切了,操控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了。

注视着朱雀炉,我只挑了挑眉,一道青色烟鞭唰地抽出,狠狠打在了床对面的墙上。

墙上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血痕,缓缓消失一空,我注视着完好无损的墙面,感到非常满意。

烟鞭本就是虚无之物,不像三生指劫,它不会对没有生机的物件造成杀伤,但杀人这块,威力是一等一的!

就连雪道长那般的人物,都挡不住一鞭!

更何况,烟鞭用到极致,能击碎厉鬼的阴身!当初舅姥姥就是用它,逼退了青房女!

虽然无法真正杀死厉鬼,但这已经说明了烟鞭的不凡。

我对烟鞭的掌控,还远未达到舅姥姥的境界,而且青丘曾告诉过我,朱雀炉里蕴含的神通,远不止烟鞭这一式。

这件来自阴间的秘宝,和黑相术是同一级别的,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目前也就发掘出了千分之一。

外屋传来安红艳的脚步声,我收回朱雀炉,只见安红艳端着一个大铁盘走进屋来,放到桌上。

铁盘里一半是切好的卤牛肉,瞧这分量,足足有两斤了,另一半是切片的红肠,卤鸡七八个茶叶蛋。

我这位女同学,对人是真实在啊。

“没有主食了,吃点肉垫垫饥吧。”安红艳有些难为情道:“家里这两天乱哄哄的,事多,没法好好款待你了。”

“等奶奶的事忙完了,我带你去市里吃大餐!”

我抓着牛肉往嘴里塞:“没事,这就已经很丰盛了。”

安红艳又给我拿了瓶可乐:“百事,你最爱喝的就是这个。”

我冲她笑着:“上学那会,你天天偷着给我买,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喝到了你买的百事。”

安红艳一声不吭,低下头去,就这么一瓶简简单单的可乐,同时触动了我们的内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个人都年轻过,每个人都爱过,少年时美好的东西,就让它永远留在少年时吧。

有部稀缺的纪录片,叫《海石湾老赵》,片中主角讲过这么一句话:

“人,活的就是个青春期,青春期一过,生不如死。”

你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一个喝醉酒的臭流氓嘴里说出的,但这句话,的确让我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共鸣。

人生,难道不就是这样吗?美好的就那么短短几年,剩下的皆是不甘的蹉跎,在对往事的懊悔和细碎的琐事中虚度,等待最终的死亡。

安红艳一声不响地看着我吃肉,我饭量不怎么大,三两下就填饱了肚子,擦着嘴我问她:

“你奶奶啥时候去世的?”

安红艳答道:“昨天才刚走的,我也是今天上午才收到消息,就急忙乘火车赶回来了。”

我拧开可乐,喝了一大口,本来我不打算管她家的闲事,但安红艳毕竟是我同学,死的又是她亲奶奶。

回忆起高中时期,瘦巴巴,灰不溜秋的安红艳,我犹豫片刻,对她道:

“你做好准备,你奶奶要诈尸,就这两天的事!”

安红艳听完,愣了愣:“你别没话找话,故意吓唬人啊,奶奶走时很安详,她又不是带着怨气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诈尸呢?”

“嗨,你这家伙,是不是当保安的时候,鬼怪小说看多了?”

安红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这边的规矩,是三天后出殡,等奶奶入土为安了,我就带你去小兴安岭的老阴沟。”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了,你为啥那么偏的地方啊?”

我咬着根烟点着:“去看雪啊。”

安红艳皱着眉:“那边都是大雪窝子,不小心踩上去,整个人都陷进去找不到了,到时候有你受的!”

“都快半夜了,快睡吧,明天再和你唠嗑。”

安红艳冲我扮了个鬼脸,关上门走了。

我也没脱衣裤,熄了灯躺在床上,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害死你们的人,如今怕是都不在世了。”

“在的。”一个满头满脸血的小婴儿,凭空出现在我身边,用那对血红色的小眼睛,直直盯着我。

“明天,你就能见到其中之一。”

红衣女子也出现在我床边,伸出极度狭长,冰冷的玉手,在鬼婴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我惊悚地注视这对母子,明知她们对我没有丝毫恶意,她们有求于我,但我依旧吓的头皮阵阵发麻!

不是,我关什么灯啊?就故意给自个上难度呗?

鬼婴坐在床上,咯咯地冲我笑着,我之前一直没跟红衣女子说上话,她阴惨惨地站在那,注视着我,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道:

“三件事,一,灵堂的那个老奶奶,明天会变成壁虎。”

“二,有三个来看事的,第一个被吓死,第二个把自己吊死,第三个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三,别看镜子!”

女子说完这三件事,就不再言语了,我牢记下她的话,躺在床上,胸口急促起伏着,神色万分惊悚!

少数大厉鬼和阴物,能推演出时间因果,预测出的未来极其准确,阴女子就是最好的例子,早在我爷爷去阴间抢夺黑相术时,阴女子就曾预言,老黄皮子会被我剥皮做成鞋垫子。

这句话,不久前才应验。

我细细揣测这三个预言,首先第一个,老奶奶变壁虎?

怎么个变法?

第二个一眼懂,直接略过。

至于最后这个预言,是个什么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别看镜子?啥镜子?

“姐姐。”我壮着胆子,轻声呼唤红衣女子:“第三个预言,我没听懂。”

红衣女子伸出阴冷狭长的手掌,轻轻捂住了我双眼。

在无边的黑暗中,我眼前出现了许多碎片般的场景。

我先看到了自己,行走在无尽的漫天风雪中,前方影影绰绰地,有一个扭曲的黑影。

画面瞬间破碎,接下来我看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洞穴前,洞里往外冒着刺骨阴寒的风。

这些破碎的场景,如幻灯片般在我眼前交替播放着。

我只身一人,走进了洞穴中,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洞里是怎样的画面?我一概不知。

幻灯片进行到这,彻底中断了,我满身冷汗地睁开眼,看向四周。

母子双尸消失了,我和滔天的未知恐惧,一起被关在了这个逼仄的小卧室里。

这一夜我睡的极不踏实,恍惚间,总能听到外屋传来沉甸甸的脚步声,谁特么大半夜的,搁这走来走去的,烦不烦啊?

早上那会,我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吵醒,起身揉了揉眼睛,我跑去外边查看。

惨叫声是安红艳的卧室发出的,当我赶过去时,屋内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安家亲戚。

我被挤在最外边,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不得已,我只得小心地拨开人群:“姨,不好意思,哥,麻烦让让。”

在众人嫌弃的目光中,我挤了半天,可算是挤进去了。

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就有点非人了。

只见穿着秋衣秋裤的安红艳,正蜷缩在大炕的角落里,双手抓着头发,连哭带叫。

躺在她身边的,是她奶奶,这老太太穿着寿衣,侧躺着,脸对着安红艳,布满皱纹的老手,正死死抓着安红艳粉白的小脚丫。

果然如我所料,诈尸了。

昨个夜里我就瞧出,这老太太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恶意,这种情况,诈尸是迟早的。

现场闹成一锅粥,妇女们拽着小孩往出逃,几个大老爷们扑上去,用力撕扯着老太太,那老太太闭着眼,画着大口红子,面无表情地躺在那,死活不肯撒手。

大伙折腾了半天,费了好大劲,可算给老太太拽开了,再看安红艳脚丫上,被抓出了五道淤青的指头印!

“艳子,这是怎么回事啊?”等大伙把老太太的尸身扛回灵堂后,安姨双手叉腰,质问她闺女道:“奶奶怎么爬你床上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安红艳痛苦地蜷缩着双腿:“我昨晚睡到后半夜,感觉被窝里钻进了个人。”

“我太困了,就没管,我还以为是我小侄子呢,起初也没发生啥事,谁知天亮那会,它居然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还抓我这里!”

安红艳边哭,边指了指自己胸部。

卧槽!

我这人邪性事见多了,这些年早就练的荣辱不惊,见怪不怪了。

起初我还不觉得有啥,听完安红艳的讲述后,我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恶寒!

安姨是个火爆脾气,听完,直接给了安红艳一个大嘴巴子!

“你胡说!你奶奶怎么可能对你做这样的事?”

“她可是你奶奶啊!生前,她可是最疼你的!”

安红艳叫了声,小脸被扇的通红,她委屈地捂着脸,委屈地哭着:“我干嘛要骗你?你看看我的脚,我干嘛要骗你啊我?”

安姨楞在那,胸膛急促起伏,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戚,就开始指指点点了。

有说安红艳是勾魂小狐狸精的,有说老太太带着怨气不肯瞑目,生前被安红艳虐待过,来找她索命的,说到最后,都开始现场编故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特别是那几个老娘们,环肥燕瘦地聚在一起,叽叽歪歪跟麻雀开会似的。

安叔劝着他媳妇:“行了,孩子已经受惊吓了,你少说两句吧。”

这个家做主的是安姨,这位胖娘们非常强势,一把推开丈夫道:“你懂个屁!她不回来啥都好好的,她一回来就诈尸!让亲戚们看我家笑话!”

“这老不死的也是!”安姨指着灵堂破口大骂:“她生前我亏待过她么?给她端屎端尿伺候着,她不知恩图报,死了却来纠缠我闺女?”

安姨继续搁那骂着,安叔铁青着脸来到灵堂,问昨晚守灵的小伙:“灵堂夜里来黑猫了吗?”

小伙一脸迷瞪:“后半夜我睡着了,来没来我不知道。”

其实黑猫诈尸这个说法,完全是封建迷信,猫是能通灵的不假,但猫是克鬼的,而不是招鬼的。

若是阳宅阴气重,或是室内采光差,养只猫会有奇效。

那帮老娘们还在那哔哔呢,我瞧的直摇头,就可劲地幸灾乐祸呗?你们算是个什么叽霸亲戚啊?

我爬到炕上,轻声安慰着安红艳:“别怕,有我呢。”

安红艳扑到我怀里,哭成了泪人:“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

安姨来到外屋,狠狠瞪向那帮老娘们:“一点忙帮不上,搁这逼逼赖赖的,你们家都别死人!到时候看我上不上门撮你们就完事了!”

骂完老娘们,安姨对安叔道:“还愣着干啥?请师傅来看事啊,该火化火化,该埋埋,尸体不能再搁咱家了!”

安叔答应着,大步跑出门,没一会就把师傅请来了。

来的是个会跳大神的妇女,这妇女脸很尖,三四十岁,眉宇间透着淡淡的阴气,穿着件脏兮兮的花棉袄,腰间绑着个文王鼓。

我在一旁冷眼观看,红衣女子曾预言,今天会来三个看事的,前两个必死。

这妇女是第一个。

安红艳父母客气地给妇女递烟敬茶,说明事由,妇女听完,点着头走到棺材前,低头观看。

怕老太太再诈尸,他们把老太太手脚都用麻绳捆死了。

“老姐姐啊,你这是何必呢?黄泉路上,你怎么也敢回头的?”

妇女叹着气,扒开老太太的眼皮看了看,非常笃定道:

“老人家留恋着人间,不想死,之所以诈尸呢,是想从你闺女这借点阴寿,问题不大,我去下边问问,看能不能……”

妇女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手脚的麻绳猛地被崩断!她直挺挺地从棺材里坐起来,扭过头,闭着眼冲妇女咧嘴笑着,紧接着,轻轻跳出棺材,沿着墙就往上爬!

这阴间的一幕,来的太过突兀,老太太手脚像长了吸盘似的,爬的那叫个快!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老太太已经倒吊在了天花板上,垂下涂满胭脂的老脸盘子,咧着嘴不停笑着。

那笑容,别提有多渗人了,之前点评的那帮老娘们,吓的鸡飞狗跳,尖叫着跑没影了。

跳大神的妇女抬头,和那老太太对视,起初倒没啥,可当她看到老太太眼皮下的眼珠子,在诡异地乱转时,妇女捂着心口,惊恐地指着老太太,撕心裂肺地大叫:

“你?你?”

妇女被吓的心脏病发作,当场倒地,口吐着白沫去了黄泉。

此时的灵堂里,闲杂人等基本都撤干净了,剩下的都是胆子横着长的,见此情形,安姨连忙过去扶那妇女:

“王姑姑?王姑姑你咋了?”

目睹这一切的我,内心悚然,红衣女子的预言,来的竟这般狠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奶奶变成了壁虎,爬到了天花板,而第一位看事的,是被活活吓死的!

“咋办?”安叔脸吓的比鬼还难看,惊悚地抬头瞧着老太太。

“还能咋办?再去请人!”难怪安姨能当家做主,这冬瓜般的胖妇女别看脾气差,真遇上事了,一脸的狠厉:“去请海泡湖的左瞎子来!”

安叔要刚走,被安姨一把拉住:“等等,左瞎子心高气傲,古怪难缠,派年长的老人去请,才最稳妥!”

一老头举手:“我去吧。”

老头走后,安叔招呼大伙,先把王姑姑的尸身用草卷子裹上,放在一旁。

安红艳听到外屋动静,想去看看,我堵在门口拦着她:“别看,没啥可看的。”

老太太还倒挂在天花板上,冲我们不停地笑着,安叔跪在她面前,不停冲着她磕头,可无论大伙怎么劝,所有办法都试过来了,老太太始终不肯下来。

我冷眼旁观到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底,这老太太诈尸,和所谓的借阴寿,死不瞑目统统都无关。

她的魂都已经离体了,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又何来借寿一说?

而且这老太太的情况,和王宝玉还不同,老头的尸身和阴间同步,投影了,下边跑,上边也跟着跑。

老太太则是被人控尸了!

昨晚,当我看到她喉咙出现蠕动时,就有了这个猜测。

控尸术,是通过尸虫来发动的,尸虫入体,是控尸的前提。

老太太喉咙里,藏着只尸虫。

她就像只提线木偶,被人远程给操控了,而且可以肯定,控尸人为男性,且极好色,安家这么多老娘们,为啥他谁的床都不爬,偏偏往最年轻漂亮的安红艳被窝里钻呢?

控尸术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控尸人能获得尸体的视角,以及触感,黑相术中,就有借助控尸来让盲人获得视力的术!

显然,控尸人的真正目的,远不是抱着小姑娘摸一摸那么简单,不过他这个也很好破解,我只需一记烟鞭抽过去,让老太太吐出尸虫,控尸术也就破解了。

虽说这么做,尸体会破相,但只要用烟鞭抽出尸虫,控尸人一定会受到极其惨烈的反噬,搞不好会一命呜呼!

这么做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但我并不打算管这个闲事,这里,没我显摆的份。

我要说姨,让我来试试!那安姨肯定会说,你一个小保安,你搁这添什么乱啊你?快哪好哪凉快去吧。

我此行的目的,是带母子双尸圆因果,杀光当年害死她们的人,获得母子认可,从而彻底为自己做实幻境·藏尸胎。

毕竟我还不具备因果律,没有使用幻境投放的资格,强用,必会引来中阴的关注。

马上要去阳楼乘坐厉鬼航行了,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多一手藏尸胎,我和欧阳薇的安全也就多一重保护。

我保持着冷眼旁观,红衣女子的三个预言,今天全部都会应验。

拭目以待吧。

好在安家亲朋够多,老太太诈尸到了天花板,现场又死了人,可场面上却并不怎么乱,在安姨的强力指挥下,一切依旧井井有条。

很快,几个年轻人从镇里棺材铺买来口棺材。

我在一旁干站着也不是个事,我也上去帮忙,大伙呼哧呼哧地抬棺进屋,又抬着王姑姑的尸身入棺。

好在王姑姑一辈子没结婚,家里也没啥人,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家可不能答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忙完了,我冷眼注视棺材里的同行。

但凡涉及诈尸,手上没点硬本事,八字没野到让人咋舌的,还是别装比硬接了,很多时候,知难而退并不丢人。

我们这行就这操性,没事的时候风光无限,谈笑间,指点江山,动动嘴皮子,数万现金入账,忧郁的跟个大瘪犊子似的,感叹岁月静好,云卷云舒。

可一旦出事,那一定是血腥,凄厉到没边了,运气好的吓疯,余生困在混沌中,再无翻身之日。

运气差点的,殒命当场,死状往往惨绝人寰。

我这句话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就风水,命理,驱邪这三块,最后能善终的,真没几人。

泄露天机,遭天罚只是一方面,学艺不精,却贪财强接因果,才是最致命的。

我抬头瞧去,老太太还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大壁虎。

安红艳躲在自个屋里,一个劲冲我小声喊着:“李三坡,那边太危险啦,你快躲我屋来!”

我冲她笑了笑,心生感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惦记着我的安危。

我退回到安红艳身边,柔声安慰她:“别怕,就当这是场噩梦,马上就结束了。”

安红艳秀发有些凌乱,眼睛都哭肿了,咬着手指,她疑惑地看着我:“真的吗?你不骗我?”

“不骗。”我整理着她的发。

安红艳更疑惑了:“你很奇怪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怕呢?”

我说我在丧葬行业工作过一段时间,见的多,自然就不怕了。

正说话呢,院子里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左瞎子来了。

我好奇地瞧过去,这位盲人五十来岁,驼背,穿了件破旧的狗皮袄子,留着灰白胡须,手持拐杖,在安家众多长辈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走进屋。

我站在安红艳身后,细心留意着左瞎子,他是第二个来看事的。

按红衣女子给出的预言,左瞎子将死于上吊自尽。

马上就能应验。

想到这,我也替这老瞎子捏了把汗,可让我惊奇的是,别看左瞎子这颤颤巍巍的驼背,磕碜模样,可我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气场!

或者说,能量。

这是位大修行者!

难怪他心高气傲,一般人请不来呢,左瞎子的道行,可比王姑姑高了好几辈子!

这里解释一下,道行光靠看,是看不出来的,你只能通过对方身上透出的气场,结合自己经验,给个大概的猜测。

这种猜测,未必一定是正确的,气场这东西,本就是虚无的,该多少就多少,靠自身压不住,但如果借助某些特殊的阴间秘宝,隐藏气场呢?

所以在这个江湖,你越往高处走,就越会发现,只要没不共戴天的死仇,或者受巨大利益驱使,能别动手,还是别动的好。

就怕看走眼了,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让人家吊起来炼尸油,后悔都来不及。

我有狐瞳,看气场远比常人看的准,只隐晦地扫一眼,就瞧出了左瞎子的水平。

这种层次的大修行者,我和他硬碰硬来一场,输的多半是我。

可就这一眼,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左瞎子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扭过头,无神的双眼透过墨镜,朝我瞧来,冲我微微点头致意。

我惊了一跳,这人对气场的敏锐程度,远在我之上,我只多看了他一眼,就把自己的坐标暴露出来了。

连这样的高人,都要死在老太太手里吗?我后背起了层冷汗,左瞎子是大修行者,那躲在暗处的控尸人,得恐怖成啥样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多亏我只是个带路的,有母子双尸坐镇,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因为我躲在安红艳身后,在场众人也都没在意,只是略有些奇怪,左瞎子为何冲这姑娘点头打招呼呢?

她俩认识吗?

“尸体在哪?”左瞎子站在灵堂里,冷声问道,说的是川西口音。

安姨有些发怵,道:“在你头顶上。”

左瞎子嗯了声,暴喝道:“爬那么高做撒子?”

“滚下来!”

也就怪了,左瞎子既不念咒画符,也不比划手势,只这么一暴喝,天花板上的老太太,就乖乖跳了下去,轻飘飘落地后,自个爬进了棺材里。

这一手露出来,在场众人先是一楞,接着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还得是左师傅啊,太厉害了!”安姨胖脸笑开了花。

我也是看的咄咄称奇,刚才左瞎子暴喝时,我若有若无地,从他口中看出了一丝丝,能改变规则的阴间能量。

也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左瞎子拄着拐,摸索着走过去,双手伸进棺材里,在老太太身上,脸上摸了摸。

“有人在控尸!尸体里被人下了尸虫!”左瞎子那张暗褐色的枯瘦脸庞,涌现出深深的惊悚之色。

我点着头,左瞎子果然是大修行者,一把就摸出了端倪,相比之下,刚才王姑姑的表现,就很拙劣了。

当时安家灵堂里聚集了至少二十余号人,乌七八糟的,大伙的注意力全在左瞎子身上,这时我右眼突然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这跳的也太猛了,眼珠子都快从眼皮里蹦出来了!

我揉着眼睛,余光无意间瞧向远处的墙角方向,那里站着个人。

那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头,身材极高,枯瘦的像个电线杆子。

老头身穿一件宽大的黑色棉衣,前胸敞开着,棉衣里面亮晶晶的,叮叮咚咚,不知挂的是啥,下身是一条黑裤子,光脚穿着双黑色拖鞋,除了头发,他整个人都是漆黑色的,站在那显得很突兀,与灵堂格格不入。

再看老头面相,脸上皱纹不多,长得是慈眉善目,第一眼瞧去,给人一种非常温和的亲切感。

老头在灵堂最远处的角落里,而我躲在另一侧安红艳的闺房中,隔这么老远,我都能闻到老头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这种尸臭非常隐蔽,一般人闻不到,就跟当初我给姜氏母女破解阴喜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指着那老头,我小声问安红艳:“这人你认识吗?”

安红艳看过去,摇头道:“不认识,我家没这号人。”

我挪开视线,瞧向灵堂,大伙围在棺材前,安姨好奇地问左瞎子:“左师傅,啥叫尸虫啊?”

“是一种来自苗疆的蛊虫!”左瞎子皱眉道:“以尸养蛊!千尸养一虫!好狠的手段哇!”

“这种苗疆尸虫,一旦钻入尸体口中,就能生长出万千根须,顺着尸体血管蔓延全身!”

“控尸人躲在暗处,能以尸虫为媒介,轻易操控尸体!”

左瞎子厉声说着,侧头看向安姨:“你家最近,有得罪撒子人么?咋个被这般境界的控尸人给盯上了?”

安姨一脸的困惑:“我家世世代代居住在伊春,从没得罪过啥人啊?家里老人也都和和气气的,没结过仇家。”

左瞎子点了点头,伸手道:“拿刀来!”

安姨愣了愣:“要刀干啥啊?”

“剖尸,取虫!”

我佯装看热闹,余光一直锁定远处那老头,我耳边传来鬼婴凄惨的哭声,一道细若透明的因果线,从我身体里窜出,连接到了老头身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头浑然不觉,笑眯眯站在那,慢吞吞掰桔子吃。

看到因果线后,我表面不动声色,跟安红艳胡乱闲聊着,心脏却砰砰狂跳!

这老头,是母子双尸寻找的人之一!

我初步猜测,他很可能是女大学生死后,挖尸,养尸,卖尸的那个人。

不然他身上,哪来这股尸臭呢?

明显是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才会有这种特质的。

很快有人拿来刀,左瞎子一看就是玩刀的高手,稍微用手摸了下位置,一刀下去,就划开了老太太的喉管。

那尸虫就藏在老太太喉管里呢,胖乎乎的,通体血红,有鸡蛋那么大,一圈圈的肉,沾着黄褐色的体液,恶心极了。

左瞎子神色狠厉,一把抓出尸虫,狠狠丢在地上。

一起拽出的,还有尸虫的根须,黑线般密密麻麻,跟张鱼网似的。

众人惊恐地退开。

失去尸体的滋养,尸虫在地上蹦跶了一小会,很快就失去了生机,化作了一滩恶臭的浓水。

“取针线来!”左瞎子手在喉管里摸了半天,确认没有第二只尸虫后,冷声对安姨道。

接下来,左师傅开始缝尸,我看的一脸佩服,什么是高人?这特么就是高人,全套动作干脆利索,行云流水,诈到天花板上的尸,让人家这一套下来,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两个字,专业!

四个字,大家风范!

我再用余光瞟远处那老头,此人,就是幕后的养尸人无疑了,他眼瞅着尸虫被左瞎子取走,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继续吃他的桔子。

而且尸虫被毁,此人竟没受到半点反噬,这很不符合常理。

没一会功夫,左瞎子干净利索地缝好了刀口,拍了拍手道:“这下巴适喽!”

他抓着拐杖往外走,安姨要给他钱,左瞎子摆了摆手,径直往灵堂外走。

那高个老头正往嘴里塞着桔子,左瞎子路过时,老头动作停了一下,他这个停顿很可疑,就好比正在流畅播放的电影,突然被暂停了似的。

老头身上除了尸臭,没流露出丝毫气场,左瞎子估计是老了,也没闻出异常,走出灵堂,他驼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风雪中。

我目送着左瞎子离开,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直起疑。

左瞎子是第二个看事的,按理说,他该上吊自尽的,可他并没有。

这样当然最好,我不希望左瞎子死,这是位很让我敬佩的玄学大师,各方面都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在左瞎子离开后,灵堂众人高度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老太太安详地躺在棺材里,再也不会动弹了。

安姨让男人们上了棺盖,用棺钉封了棺,本来按这边的规矩,要守灵三天才能下葬的,如今情况特殊,安家也顾不上规矩了,赶紧下葬是上策,免得再生事端。

封棺后,那高个老头这才走上前来,拍着胸嚎啕大哭起来:

“王春英!我的好妹子,你死的好惨啊!我这个当哥哥的,就陪你一块下去吧!”

说着,老头后退两步,低着头,朝着老太太的棺材狠狠撞去!

撞棺材寻死的老头,被安家众人奋力拦住。

我看的不禁冷笑,这位控尸人的局,布的可当真是深不见底!

他跟安家,安老太太并没有过节,之所以给老太太下尸虫,操控她作妖,目的只是为了引出王姑姑和左瞎子。

寻常尸体,控尸人压根就看不上,这种人只收集两种尸体,一种是母子双尸这样婶的,带着滔天的怨恨,遭受非人虐待,被残忍折磨横死的女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种,就是修行人死后的尸体。

王姑姑道行是弱了些,却是货真价实的修行人,诈尸她处理不了,但要说跳大神走阴,超度亡魂啥的,人家可一点都不含糊。

王姑姑家里也没个人,老头臭不要脸,直接冒充成了王姑姑的家人,搁灵堂上连哭带闹的,无非就是想带走尸体。

安姨一脸错愕地看向那老头:“老人家?你是王姑姑的谁啊?”

老头哭的那叫个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是她亲哥!”

安姨的胖脸皱成一团:“王姑姑还有个哥吗?我咋就没听说呢?”

“老人家,我看你挺脸生的,你不是本地人吧?”

老头从口袋里拿出户口本:“你们自己看!”

当然了,户口本是伪造的。

他瘫坐在地上,大声哀嚎着:“我一直定居在鹤岗,这不才赶回来找我妹妹过年,刚才去她家,没人,我询问后才得知,我妹妹来你家看事了。”

“谁知我赶来时,我妹妹她……竟成了一具尸体!”老头拍着地板嚎啕大哭:“我这苦命的妹子呀!哥来迟了,你等着哥,哥下来陪你过年!”

灵堂众人都沉默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纵使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难免动容。

连安红艳都看不下去了,摇头道:“这老爷爷好可怜。”

我躲在卧室里,冷眼注视那老头,也没有拆穿的必要,让他继续演下去好了。

反正他已经被鬼婴的因果线锁定了,今天注定逃不了。

安姨叹了口气,拉着家人去里面商量了一番,来到老头面前,递给他一包钱:

“老人家,你也看出来了,我家也不是啥有钱大户,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家心里都挺难受的。”

“这一万块钱,你也别嫌少,多的我们也拿不出来……”

老头做戏做的很足,接过钱,一脸的悲伤和愤怒:“一条人命!只值一万块吗?”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哎呀,给我看的那叫个操性啊,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给这老不死的老畜生一个大比兜子。

安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抚他,老头不依不饶,据理力争。

中间的废话略过,最后老头还是选择了妥协,装好一万块钱,抹着眼泪,来到王姑姑尸身前,棺材也不要了,抱起王姑姑,扛在肩上,黯然离去。

那背影简直凄楚到了极点,连安姨这么厉害的人,看了也不禁眼眶湿润起来。

“我出去溜达溜达,一会回来。”

摸了摸安红艳的娇嫩小脸,我紧随其后,跟着老头出了门。

出门后,我不敢跟太近,怕老头察觉,和他保持着五十米远的距离。

小镇的路上,狂风暴雪交加,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老头扛着王姑姑的尸身,不急不缓地前行着,我死死锁定着老头的背影,耳边传来鬼婴的声音:

“叔叔,这老头就是当年那个人贩子!就是他,把我妈骗到小兴安岭的老阴沟,卖给了那户畜生家!”

“在我们母子死后,挖尸,养尸的也是他!”

我听的心脏抽搐,原来三十年前的那个局,也是这老畜生精心布置的!

为了获得宝贵的极阴母子双尸,老畜生苦心运筹,选择毫无社会经验的女大学生,穷极一切地将其骗到老阴沟……

等怀有身孕的她,被那户人家杀害后,再去挖走尸体。

我牙齿咬的咯咯响,你说这个土地上的人,怎就能坏到这般地步呢?

特么的饿鬼道,畜生道都不会发生的事,却叽霸发生在人间了,而且发生了还远不止一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头要的是怀孕后,带着极大怨气死去的女尸,可他作为人贩子,并不能确保这一点,所以这些年他拐走的女子,绝不止这一个。

我一路跟随老头,用心灵和鬼婴沟通:“一会出了镇子,找个没人地方就动手吧。”

鬼婴沉默片刻,对我道:“叔叔,我妈让你把眼睛蒙住,老头身上挂满了小镜子,很邪门,活人只要看到镜子,魂魄立刻就会被吸走!”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镜子?

我回忆刚才在灵堂,老头的黑棉衣里,若隐若现的亮晶晶小物件。

点了点头,我从贴身的衬衣上撕下一根宽布条,叠了几层,紧紧缠住双眼。

世界,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永夜,我又回到了当初的原点,成了盲人。

但这一次,我虽然是瞎子,却又没完全瞎,在漆黑一片中,我看到全身是血的小婴儿,身上透着淡淡的血光,在前方连跑带爬地,给我带着路。

而在我身旁,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正低着头,和我齐头并进着。

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怨气,浓烈到有了实质!它们像极了一根根黑色的绸带,迎着风雪起舞着。

因为有因果线,鬼婴不可能再跟丢老头,有它在前面指路,我跟女子紧随其后。

鬼婴速度极快,不时回头冲我们招手,示意跟上。

“我草!你们看这小伙,是抖音的网红吗?搁这拍视频呢?”

不远处,传来路人的议论声,我毫不理会,继续前行。

议论声消失了,耳边除了呼啸的西伯利亚寒风,以及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以外,只剩下无边的死寂了。

我视线绕开鬼婴,直视远方,即使蒙着双眼,我依旧能看到五十米开外,老头混沌模糊的背影。

这种视角非常奇怪,我无法准确描述,不相干的场景,包括风雪在内全被屏蔽了,在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女子,鬼婴和老头三人。

大概是刚走出镇子,我看到了第四个人。

左瞎子。

他把自己吊死在了树之类的物件上,尸身随着风雪摆动着。

看到这一幕,我的情绪被触动,突然想哭,其实我和左瞎子并不相识,即使欣赏他作为大修行者的手段和气节,我也不该哭的。

我想,可能因为我们都是盲人的缘故,我内心深处,和左瞎子产生了共鸣,目睹左瞎子被控尸人害死,我就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下一个死的,是不是就该我了呢?

看到左瞎子吊死的尸身,我心中无比骇然,要知道,左瞎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别的不说,单是那外科手术般精准的剖尸取虫手段,就不是我能模仿的。

我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如此厉害的大修行人,居然也让这死老头给活活害死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左瞎子离开安家时,老头吃桔子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仅此而已。

仅仅是一个停顿,就让左瞎子把自个吊死在了树上?

“这老头不对劲!”野狐禅中的青丘皱着眉,透过我观看着现实位面:“李狐狸,你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小心点吧。”

“这老头比你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难对付的多!”

我死咬着牙停下脚步:“师父,多给点提示啊!你还看出啥了?”

青丘不知从哪搞来桶爆米花,边吃边津津有味地看戏:“咱俩干脆交换身体,你来野狐禅睡一觉,我替你把这段过去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可太好了!多谢师父成全!”我拍着大腿笑道。

“呸!想的美!李狐狸真不要脸!”青丘没好气地冲我冷斥:“自个的事,自个解决!有两个大厉鬼帮忙,你还赢不了?那你就别混了,滚回农村种地去吧!”

指望不上青丘帮忙,我只得硬着头皮看向远方。

风雪中,高个老头站在树下,抬头瞧向尸身,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左瞎子尸身掉落,被老头一把抱住,也扛在了肩上。

他一人肩扛双尸,却毫不吃力,步伐反而是越走越空灵了。

至此,女子的前两个预言,全部应验。

两个看事的,一个吓死,一个吊死,二人的尸体还全被老头收集走了。

我为什么一直强调因果呢?因为因果真的太重要了,要知道,最顶端的修行人,是能从毛线团般乱糟糟的因果线中,选出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条,来进行跟进的。

这种提前梳理因果的过程,叫推演。

显然,这老头就是推演的好手。

他想要左瞎子和王姑姑的尸身,却并没选择直接上门杀人取尸,因为他已经提前推演获知,这样做有风险,他没有万全的把握。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因果,先用尸虫控制安老太太,然后静待猎物自个送上门,再通过与尸体相关的未知术,不知不觉间悄然杀人。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丝滑到没边了,甚至反手还赚了一万块。

所有可能出现的纰漏,破绽,全部被他预估到了,也全部被他巧妙规避了。

除了我。

我是他推演中的唯一不可控变量。

老头扛着双尸,继续前行。

我在遥远的后方跟随,我眼中的世界黑森森的,抬头看不见漫天风雪,低头瞧不见路。

所有不相关的路人,车辆,也被统统屏蔽了。

老头走了好久,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他突然改变方位,朝着北方前进。

怕我看不到路摔倒,鬼婴不断用因果线帮我编织出地形,我通过这些简单的血色线条能大概看出,我们来到了一处广阔,平坦的雪原上。

零下二十五度的寒风,刀子般朝我扎来,扑面而来的冰渣子打的我脸颊生疼。

老头站在雪原正中,停下脚步,放下肩头双尸,转身看向我。

我走到离他二十米远的地方,也停下了脚步。

在肆虐的冰雪暴中,我们无声对视着,虽然视力受阻,可老头的眉眼面相,我看的是清清楚楚。

真是个慈眉善目,平易随和的老人家呀!仅凭第一眼,谁也不会想到,这老畜生的内心竟比阴间还扭曲阴森!

做局,挖尸,养尸,卖尸……老人家,真有你的,我真想把这一整套流程,对着你重来一次!

老头眯着眼,细细打量着我,起初神色平和,无悲无喜,当看到我眼睛上的白布时,老头瞳孔一阵猛烈收缩!

冲我微微作揖后,他朗朗开口道:“在下吕俑,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却跟了我一路。”

“不知是好意,还是歹意呢?”

我歪着头,抬手冲他一指,母子二人化作两道血影,一左一右,朝着老头奔袭而去。

“大厉鬼!还是两个!”

母子二人的突然现身,给这位叫吕俑的控尸人惊了一大跳,尿差点没甩出两滴来。

他足尖点地,老迈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轻飘飘后退着。

“是你们!”后退的过程中,吕俑认出了母子,立刻阴损地笑了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十多年前的因果,今天才应验啊?你们母子当年被我高价卖出,这些年几经易手,换过不知多少位主人了,如今你们阴魂不散,居然请上相好的带路,来找我寻仇了?”

吕俑说话的功夫,母子二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老畜生双目缩成了针眼,冷哼了声:“好快!”

同时,双手抓住敞开的棉衣,往两边猛拉!

棉衣敞开的刹那,我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刺眼的阴光!老头棉衣内侧,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镜子。

这些小镜子或圆或方,造型古朴奇异,粗略一数,数量有上百个了。

也不知是个什么原理,这些小镜子跟通了电似的,齐刷刷往外透着阴冷的白光,母子二人被白光照到,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

而我的双眼,也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体内的热量被急速带走,整个身子仿佛泡进冰水中似的,直打摆子。

原来这些小镜子,真的能杀人!

多亏红衣女子提前警告,我用布蒙住双眼,这才勉强逃过一死!

“哈哈哈!”

我痛苦地揉着眼睛,耳边传来吕俑得意至极的笑声:“不过是被我玩烂的烂货!如今化作厉鬼又怎么样?能奈我何吗?”

“结果被我封印的动弹不得!哈哈……”

我双眼渐渐适应了镜光,勉强睁眼瞧去,只见母子二人一左一右,被两大片白惨惨的镜光照射,定在原地。

她们被镜光封印了,却没完全被封印,母子二人在白色镜光的笼罩下,依旧不顾一切地朝着吕俑冲去。

只是她们的阴身,被镜光照射后,速度大幅衰减了,母子成了被慢放五十倍的老式录像带,虽说冲出镜光封印,是迟早的,但等她们冲出来了,黄花菜都要凉。

看着母子二人缓慢冲刺的诡异模样,我心里泛起了滔天的恶寒!

这可是两只大厉鬼!随便一只,就能立刻置我于死地!可吕俑却轻描淡写,只是敞开了下棉衣,就将她俩封印在了镜光中!

我感觉自个站在吕俑面前,可笑的像个白痴,就好比黑铁段位的我,被逼着和大师对线似的。

“李狐狸,记住你爷爷的话。”青丘在我耳边低语:“事越大,反而越不能怕!”

“怕有个屁用啊?该死屌朝上,笑一个,乖!这才对嘛!”

我脸上堆着卑微的笑,冲吕俑深深鞠躬:“前辈好手段,佩服,佩服啊!”

“敢问前辈师出何门?”

吕俑面色阴晴不定,打量着我道:“无量山,镜子洞!”

听到这六个字,我眉头微微一挑。

“怎么?你还想帮这对母子报仇吗?嗯,这个倒是可以理解。”

吕俑看向一旁,被镜光封印的红衣女子:“上世纪80年代末,大学生可是极度稀缺的啊!”

“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大学生!嘻嘻,她可真好骗啊!”

吕俑之前的慈眉善目,统统消失一空,从痛失亲妹妹的可怜迟暮老人,摇身一变,那张老脸上写满了地狱的诸多恶相!

“这样的大美人,我怎能错过?在卖掉之前,我玩过……而且玩过不止一次!”

吕俑恶心地舔着嘴唇:“你也是看上了她的美色,所以才帮她的吧?”

“前辈对因果的分析,真是洞若观火啊,我的确是被女子的美色所蛊惑……”

我嘴上笑着应答,心里已经算计了千百遍。

无量山,镜子洞。

以前爷爷在世时,曾多次跟我说过这个神秘的江湖门派。

镜子洞的一切术,皆以镜子为基础发动,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应该在街头巷尾,见过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时的街头卖艺人中,就有不少是镜子洞的,他们会将镜子打碎,吞进嘴里嚼碎,咽下,然后张嘴给大伙检查,以此换取微薄的赏钱。

镜子洞管这个叫化缘。

如今这种街头卖艺人,早就消失在历史中了。

但镜子洞并没有消失,这个门派的香火,一直延续到了今日。

镜子洞的术,诡异,阴森,威力超乎想象,却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

想学这种术,需要从幼儿时期,每天不停吞下镜子,或玻璃碎片,随着年龄增长,逐步加大剂量,直到18岁成年后,把五脏六腑都练成琉璃般透彻清脆,那时,才具备学习术的资格。

吕俑棉衣里挂着的这些小镜子,每一个都是用秘法炼化出的独门法器,它们不但能发出镜光,封印厉鬼,还能吸收一切术的攻击!

想杀死吕俑,我只能把自己当成一只毒蛇,主动示弱,耐心等待。

毒蛇若想反杀天敌白鹤,机会只有一次。

“前辈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打算作死,以卵击石和前辈对抗。”

我脸上的笑意更卑微了:“其实我和前辈一样,都是色中恶鬼,人生在世,不纵览一切世间美貌女子,岂不白活一场?”

我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地说出这番恶心的话,属实说进了吕俑的心坎子里,老畜生色劲真不是一般的大,用尸虫控制安老太太后,还不忘半夜钻进安红艳被窝里,搞小动作。

“哼!”吕俑点着头冲我笑道:“连厉鬼都不放过,你也算一号人物了。”

“今日不杀你,滚吧!”

我连忙点头哈腰:“前辈先别走,我愿献出全部身家,换前辈这手镜子封鬼术!”

吕俑眯着眼:“这是我们无量山的独门秘法,岂能传外人?”

“不过,价格合适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破例教你。”

“你能出多少?”

吕俑渐渐放下了警惕,也放下了敞开的棉衣,只用两只小镜子照射母子。

我就等着他放下棉衣呢!

一百多只小镜子组成的镜阵,藏回吕俑怀里的瞬间,我面露浓烈的杀机,双手急速比划!

我出手就是最强杀招!

幻术·阴畜生!

白夜天传授我的这套大幻术,需要因果律这张“门票”才能发动,否则会为我引来中阴的关注,但此刻我哪还管的了那么多?

藏拙,是斗法的大忌!

吕俑还在等待着我出价,好跟我讨价还价呢,他做梦都没料到,前一秒还笑如春风的我,会突然暴起发难!

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迟了!

没了镜阵的阻挡,阴畜生立刻启动,吕俑在高维能量的影响下,左腿和右胳膊位置互换,右腿和左胳膊也换了家。

关节和血肉粉碎,融化,再重组所带来的剧烈疼痛,远超绞舌千倍!纵使吕俑的实力远超左瞎子,也根本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

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吕俑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手掌中的两只小镜子,也脱手掉在了雪地上。

镜光封印随之消失,母子二人恢复自由,低着头,来到吕俑面前。

“小畜生,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吕俑躺在雪地上,面容被肉身和灵魂的双重痛苦,折磨到扭曲,怨毒地看向我。

白夜天的这套大幻术,来自于他少年时期,梦见的真实地狱场景,地狱中有一种扭曲混沌的怪物,四肢就是长成这样的。

我也朝着吕俑走来,心中满是喜悦,这个阴畜生,是真的好使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四肢变换位置后,疼痛是次要的。

主要是吕俑因此,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成了地狱中的痛苦怪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逃走了。

胳膊腿换位后,神经彻底被打乱,他已经不能像从前那般正常行动了,四肢只能无意义地在雪地上乱划拉。

此时的吕老头,连最基本的手势都做不出来,又何谈反击呢?

“前辈,你这是怎么了前辈?”我冲他阴阴地笑着:“恭喜前辈!提前进入畜生道!”

吕俑疼的满脸冷汗,老脸不停抽搐着,怨毒地对我道:

“小小年纪,城府却如蛇蝎!还是个幻术师?”

“好,我记住你了!”

吕俑肤下的皮肉里,生长出蛛网般的细密黑线,滔天的剧烈疼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甚至叫的下颌骨都脱臼了!

母子二人,趴在吕俑身上,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血腥啃食声。

可是,只啃了几口,两人就停下了。

砰地一声!吕俑的身体突然爆开,蜡制的碎片崩的满天满地都是。

是的。

这个吕俑,根本就是个蜡像!除了衣裳以外,他全身从头到脚,都是蜡制的!

我一声不吭,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从雪地上捡起块黄褐色的碎片,闻了闻。

一股恶臭。

不但是蜡像,还是用尸油浇灌,再用秘法风干凝固后,精心制作出的蜡像。

我摘下眼睛上的布条,扫视着四周,还在雪地上找到了少部分高度腐烂的,尸体脏器的碎片。

吕俑穿过的那件大棉衣,倒是还完好无损,可棉衣里的镜阵,已经碎成渣了。

我从棉衣口袋里,掏出包好的一万现金,装进自个兜里,一脚踢开棉衣,我注视着与天空混成一色的辽阔雪原。

我们杀死的,不过是一具尸蜡制成的傀儡,吕俑的真身在哪?

鬼婴扭过头,看向远方,快步奔跑起来。

我和红衣女子紧随其后。

我头皮嗡嗡地跳着,仅仅是一只蜡像,就这般难对付了,吕老头的真身,得可怕到何等境界?

一人二鬼,在雪原中奔跑着,我边跑边对身旁的女子道:“刚才我是为了让老牲口放松戒备,故意说的那些话。”

“姐姐可别当真了。”

女子长发遮住脸,一声不响。

我顿了顿,又道:“吕俑的镜阵封印,当真是开了挂般的霸道,咱们必须得想个法子出来应对,不然等会打照面了,你们娘俩又被他封住,又剩我孤身一人和他对掐。”

“我倒不是在跟姐姐抱怨,关键我道行太过卑微,独自一人,属实没有获胜的把握。”

女子沉默片刻,轻声道:“镜阵,再也没法封印我们了!”

有女子这句话,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其实我的杀招也不止这一手阴畜生。

三生指劫,朱雀炉,幻境投放都还没用呢,身边还跟了两只大厉鬼,那就掐呗,我还怕他个老篮子不成?

一顿心理暗示下来,我渐渐也就不害怕了。

我们加快脚步,鬼婴的因果线,早已锁定了吕俑的本体。

我踩着红狐步,连续奔跑数公里,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越跑越觉得燥热,零下二十多度逆风狂奔,我却热的想脱衣服。

远处,雪原的尽头,出现了一条模糊的公路。

我们离公路越来越近,这时,我耳边传来青丘的警告声:

“李狐狸,小心!你身后跟了个东西!”

我后背唰地一凉,回头瞧去。

在我十米开外的雪窝子里,出现了一个惨黄色的人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人的出现,太过突兀,要不是青丘提醒,我根本就察觉不到!

甚至就连母子二人,都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我猛地停下脚步,冷冷打量着那人。

伊春以北,靠近小兴安岭的位置,是大片连绵的雪原,东北本就地广人稀,特别是到了冬季,这里完全成了无人区。

在这种空旷的无人区,被一个来历可疑的陌生人,如此近距离跟随,是极凶的恶兆!

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注视那人。

那人也跟着停下,跟一副静止的画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是个身穿古代黄色长袍,腰配玉牌,头戴斗笠的男子。

他这斗笠,和鹿岛的斗笠还不一样,比鹿岛的要大的多,做工也精致的多,是纯铁打造的,边缘锋利无比,这人整张脸遮在铁斗笠中,只露出一个尖尖的惨白色下巴。

显然,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连狂暴的漫天风雪,都无法在他的长袍上吹出丝毫波澜。

母子也停下脚步,回头瞧向那人。

我们在无声和他对峙着,气氛阴冷中,透着致命的危险,起初,我以为这人是吕俑派来,阻止我们的帮手。

这个猜测很快被我否定了。

这人并没有要跟我动手的意思,我试着往前迈了两步,他也跟着我迈步,我后退,他也跟着后退。

无论我怎么动,这人始终和我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他也是厉鬼吗?我不确定,我的狐瞳,在这人身上看不出丝毫气场的波动。

更没有因果线。

我求助地瞧向红衣女子。

女子冲我摇头。

连她都不知道,对方久久是个什么阴森篮子。

“你有病吗?你跟着我干嘛?”我咬了咬牙,冲那人厉声喝道。

那人开口道:“我是观察者。”

他的声线非常吊诡,极难形容,像手指甲狠狠抓在黑板上,又像金属扭断时发出的悲鸣。

“你观察啥?”我又问他。

那人:“观察你。”

他顿了顿,又道:“我不妨碍你,你继续做你该做的。”

我耳旁再次传来青丘的声音:“李狐狸,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没有因果律,别乱用白夜天的幻术,你不听!”

“现在好了,你成功给自己引来了中阴的关注!看你一会怎么办!”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阴森的铁斗笠,是中阴界的人。

来的可真快啊,我只用了一次阴畜生,就引来了中阴的关注。

转过身,我不再理睬铁斗笠,继续和母子前行。

爱叽霸谁谁吧,人活在这个操性社会,难道还不够累吗?又是六道,又是中阴的,我李三坡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又何须解释呢?

铁斗笠寂静无声,踏雪无痕地跟在我们身后,一路穿越过雪原,来到那条公路前。

这是条多年前就已经废弃的无人公路,个别路段已经出现了塌陷,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一眼望去,无尽的破败和萧索。

道路两旁,皆是无边的雪原。

在公路的尽头,是一座漆黑的大型隧道,黑漆漆的,在隧道门口,停着许多老式工程车辆,多年的日照雨淋,车身早就爬满了铁锈,都完全报废了。

隧道通往的,是一座无名大山,山上白雪皑皑,极其陡峭,显然,当年他们试图打通这条穿山隧道,但因为某些意想不到的突发状态,导致工程中止,并因此荒废下来。

大量的水泥,砂石,钢材等建筑材料,杂乱无章地堆放在道路两侧,连带那些大大小小的起重机,挖机等工程车辆,统统都被遗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年,隧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人们逃离的如此仓皇?连这些造价动辄百万的昂贵车辆,都来不及撤离出场吗?

我依次打量隧道口的这些车辆,其中几辆巨型渣土车,光轮胎就有我三个人高,我注视着这些爬满铁锈的金属巨兽,内心的恐惧如野草般疯长。

即使身怀技艺,但我依旧无法摆脱这种,人类从远古时代与生俱来的,对未知的深层恐惧。

鬼婴带着我们穿过这些车辆,一路来到巨大隧道入口,鬼婴指了指里面。

控尸人吕俑的本体,就藏在隧道的最深处。

隧道入口,被一整排的钢混高墙所封死,墙头还架设了防翻越的尖刺铁丝网。

墙面上用红油漆写了几个大字:“军事封锁区!闲人免入!”

母子二人看都不看,阴身直接透过墙体,进入了隧道。

我后退两步,冲刺爬上高墙,墙头的铁丝网早就锈穿了,脆的像张纸,我随手撕下大片铁网,准备往里面跳时,我回头瞧去。

中阴的观察者依旧跟在我身后,他摘下了边缘锋利的铁斗笠,用胳膊夹在怀里,抬头看着墙上的我。

他的脸上一片混沌,五官溶解在了一起,像一碗添加了酱油和腐乳的白粥。

收回目光,我蹲在墙头犹豫片刻,将布条重新缠在眼睛上,轻飘飘跳进隧道。

无边的黑暗,瞬间将我吞噬。

但相比白茫茫的外边,我在隧道里的视线反而清晰了,前方的鬼婴,不断扔出大量的因果线,帮助我编织出地形,构建视野。

我们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前行,虽说是室内,但隧道内部并不比外边暖和多少,前方的黑暗深处,吹来阴冷刺骨的寒风。

地面上盖着一层淡蓝色的冰壳,踩上去很滑,我耳边不时传来类似溶洞的滴水声,走了好一阵,我回头瞧去,入口方向的光,已经缩成一个小白点了。

观察者依旧在尾随着我。

我们继续往隧道深处前进,这里处于无人区深处,从来没被网红发现过,整个隧道与世隔绝多年,涉足其中,让人有种深深的隔世感。

已经看不到后方入口了,我有母子二人充当“雷达”,如果发现吕俑的气息,母子会提前示警,但我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边走,边戒备地留意四周。

谁也没想到,隧道竟这般深邃,路面整体坡度向下,仿佛直通地狱之门,我越往深处走,内心的不安就愈发强烈。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隧道尽头,前方的场景,让我彻底窒息!

道路尽头,被山体阻挡,地面上堆放了数量惊人的古代石棺,粗略瞧去,至少二十余口。

这些石棺,还保持着刚出土时的样子,棺体被坚硬的厚厚黄土所覆盖,棱角模糊。

我扯下布条,打开手电照过去,只见每一口石棺上,都放着一顶考古队的安全帽。

五颜六色,上面写着某考古研究所的字样,字迹已经出现脱落。

空气中涌现出刺鼻的尸臭味。

看来,当年隧道挖掘时,工人们应该是在大山深处,无意挖出了一个古代殉葬群,项目立刻被叫停,工人离场后,考古部门介入。

然后整个考古队,全部死在了隧道深处,无一人生还。

石棺上的这些安全帽,我猜很可能是控尸人吕俑刻意放上去,用来警告外来者的标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年隧道被封锁后,吕俑第一个闯入其中,将这里当成了养尸地,在其中居住,修行炼尸,控尸的邪术。

至于这些遇害的考古队员,是死于吕俑之手,还是被挖掘出的古代尸体所害,就不得而知了。

我穿行于石棺群中,没发现什么异常,目光瞧向左侧出现的岔路。

岔路一侧,被考古队挖出几间临时办公室,坑坑巴巴的冻土墙体并没有被刻意修正,只是用一些粗壮的工字钢做支撑。

办公室中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桌椅,文件柜,双人床等杂物,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地板是散落着蝙蝠的粪便。

我在其中一间办公室的墙角,找到了一具考古队员的尸体。

尸体蜷缩在那,干枯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皮肤呈深黑色,面目狰狞无比,显然死前曾受到剧烈的惊吓和痛苦。

尸体旁的地面上,丢着个笔记本。

我捡起它,打开阅读。

笔记本的前半部分,是隧道施工进度的描述。

“隧道挖掘至1.7公里处,工人反应,听到山壁深处传来人类群体发出的嚎哭声,男女老少都有,只在凌晨两点后传出,持续大约10余分钟,听不清具体细节。”

“隧道挖掘至1.9公里处,有工人跳入搅拌机中自杀……在出料口中发现工人尸体残骸。”

我一页页翻读着,笔记是用钢笔手写的,受潮发霉严重,大部分字迹模糊到无法分辨,我只能看个断断续续。

“……陆续有工人离奇死亡,3.4公里路段,墙壁渗出大量血水……发掘出大量石棺……我所在的XX考古所介入。”

“初步判断,殉葬群为清代……墓,出土石棺四百余具,陪葬品不计其数。”

“必须立刻报告上级……开会决定,派刘守元去镇里打电话,刘没回来,又派张文刚去……”

“张文刚回来了,但我感觉,他已经不是张文刚了……”

“我们都被张文刚咬了,我们都出不去了,尸斑……全身长出了尸斑!”

“靳桂玲全身长出了白毛!”

“他摘下了伪装的面皮,他不是张文刚,张文刚在半路被他截杀了……他割下了张文刚的整张脸,戴在了自己脸上!”

“这个老头姓吕……他不是人……他要把我们都炼成僵尸!”

“吕老头把我们集中关押起来,我们反抗过,他会迷魂法,对我们做奇怪的手势,我们就没法动弹了……”

“吕老头不是人,所有女队员都被他糟蹋过……蒋燕燕被他带进房间,哭的很凄惨,我们听的直发抖。”

“常卫民都要发疯了!他和蒋燕燕才刚结婚没几个月,再懦弱的人,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吧?”

“我们拦不住常卫民,他暴怒之下,冲去跟吕老头拼命……我们所接受的高等教育,在这里都被扭曲了,科学在这里不复存在。”

“常卫民死了,吕老头剥皮的时候,逼着我们所有人看,常卫民像只狗一样吊在那……”

“所有人都看吐了。”

笔记越到尾部,字迹越扭曲,潦草,能看出作者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在余下的内容不再潮湿,能完整阅读了。

“在经历多次鬼打墙后,每个人都绝望了,这是我们第四次试图逃跑了,但隧道被吕老头施加了邪法,无论我们怎么往外冲,都始终在原地打转。”

“伍教授安慰大家,别着急,伍教授说,我们失踪了这么久,总该有人来搜救我们的。”

“伍教授说对了,搜救的人是来了,而且来了好几拨,可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他们都瞎了,从我们跟前经过,我们拼命大喊大哭,他们却充耳不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仿佛和搜救人员相处在不同的位面,我们甚至无法触摸到他们。”

“吕老头并不阻止我们呼救,他喜欢欣赏我们希望破灭后,绝望悲惨的样子,这能给他带来快感,他的内心是地狱,世上怎能有这么坏的人呢?”

“都怪张文刚,吕老头本来不会来的,张文刚嘴贱,他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吕老头,是他,把这个老妖魔引来的!”

“大家都死了,无论吃不吃这些肉,我们都得死。”

“整个考古队,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吕没杀我,他需要我帮他辨认殉葬品。”

“我尽量拖延时间……这些古书需要我来翻译……但我不想吃他给的肉……尸臭味,我快吐了……我饿!”

我紧锁眉头,快速翻看到末尾。

在笔记最后一页,写着这样一句话:

“阴如意,只要找到阴如意,我就能活下来!阴如意能阻止僵尸化!”

我深吸一口气,丢下笔记本,脑海中快速梳理了笔记内容。

当年,隧道挖掘过程中出现怪事,工人连续离奇死亡,且在岩壁深处听到人们的哭喊声。

挖出清代石棺后,考古部门介入,发现事态的可怕后,决定联系上级,其中一名队员在返回镇子的途中,遇到了控尸人,吕俑。

这人将清代石棺的事说给吕俑听,吕俑早年在无量山镜子洞学艺,后来开始痴迷于炼尸,甚至在全国各地流窜,拐骗女子,试图以此获得最佳的横死女尸。

在听闻隧道中挖掘出清代殉葬群后,吕俑立刻赶来,用暴力手段控制了其中所有考古队员。

接下来,是惨绝人寰的漫长折磨。

吕俑精通各种镜子阵,做出一个鬼打墙的小幻境,用来隔绝外界,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整个考古队,在吕俑的血腥折磨和虐待下,全员惨死于隧道深处,无一生还。

外界多次派人来,却始终找寻不到他们,最后只能封死隧道入口,将这里列为军事禁地。

另外,笔记末尾提到的阴如意,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深深吸了口寒气,退出办公区,沿着岔路继续前行,用布条蒙好双眼。

我的神经高度紧绷着,第六感告诉我,吕俑离我很近了,我心脏在砰砰狂跳,整个人都毛烘烘的。

青丘说的对,吕俑的可怕,比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仇家来的都要猛烈。

这个人不光内心阴暗,扭曲变态,手段更是远在我之上。

这也让我愈发认识到了幻术的宝贵。

仅仅是获取幻境投放的资格,就让我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谁能想到呢?我本以为这趟轻轻松松,跟旅游似的,只负责给母子带路,看她俩杀人就完事了。

结果来到伊春的第一站,就让我踢到了铁板。

岔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挂着白布的破烂木门,白布上沾满黑褐色的尸血,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母子二人穿透木门进入,我没急着进,而是先给鬼婴下了道“它山有眼”,又给自己下了一道哭悲。

有了哭悲,我就等于有了次免死的机会。

而借助它山有眼,我获得了鬼婴的视野,站在门外,我也能看清里面的一切。

敌人太过可怕,我不得不谨慎再谨慎,稍有半点疏忽,我就要和当年的考古队一起,永远地留在这了。

它山眼启动后,我躲在逼仄的岔路里,睁眼瞧向前方。

门对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的灵魂当场出了窍,大量的热量和阳气,顺着四肢百骸急速流失!

这辈子,我没见过这般恐怖的画面。

这扇木门,通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空间有三四个电影院那么大,整个大山内部,都被掏空了!

我本以为,我会在这里见证那个清代的殉葬群,大量的石棺之类的。

我错了。

在地下空间的头顶上方,是一片片不断滴水的钟乳石,下方的地面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

确切地讲,是蜡像。

蜡像的数量惊人,我粗略扫了圈,五六百号是有的。

这些尸油灌注成的蜡像,全部是按照吕俑本体的样子打造的,身高,外貌,面部细节都被刻画的栩栩如生。

每个吕俑,都统一身着清代的官服,带红缨斗笠的官帽。

他们清一色摆出相同的造型——都扭过头,朝着入口的方向,奇异地笑着。

笑容整齐划一,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阴森吊诡。

我死咬着牙,推开木门,走进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和尸臭气息,放眼瞧向前方,我死死捂着嘴,强忍着干呕。

如果仅仅靠文字描述,根本无法形容我所见证的恐怖画面。

世上,有这么一座蜡像馆,里面数百具陈列品,统统都是一个人,还都穿着清代的僵尸服,扭过头冲你笑着……

现在,关掉灯,你独自一人,被关在了这个恐怖蜡像馆中,稍微代入,你就能明白我经历的恐惧。

当时别说我,给母子二人都看傻了!

我们三人,直挺挺地站在密密麻麻的蜡像群前,半天发不出声。

中阴的观察者,紧随我的步伐推门进入,连他,似乎都被眼前的恐怖画面给震慑到了,嘶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么多只吕俑的蜡像,那么吕俑的本体,在哪呢?

“本体躲藏在蜡像群中,生机被刻意斩断了,只能慢慢找。”

鬼婴读出了我的疑惑,轻声对我道。

这是我最不愿听到的话。

我并不打算以身犯险,贸然进入蜡像群中,被吕俑本体偷袭,这无疑是危险而愚蠢的。

而蜡像数量如此之多,一个个去点,能点的过来吗?

我双手拇指朝前方轻弹,离我最近的几只蜡像,被血歌击的粉碎,但越往后,蜡像的坚硬度就越高,上方的钟乳石不断往下滴水,地下空间温度又低,它们身体上的水,结了厚厚一层冰壳,硬如钢铁。

隔空点碎七八只蜡像,我就停手了,照这样下去,累死也点不完。

对啊!钟乳石!

我抬头瞧向上方,瞄准最粗,最大的那根钟乳石,双手快速连点。

砰砰几声,钟乳石外侧,出现了一圈细密的孔洞,我在血歌中夹杂了烟山,原本坚不可摧的钟乳石,快速从内部衰老,腐朽,轰地一声巨响,巨大钟乳石,从上方坠下!

恐怖的气浪,卷着冰渣子四处飞溅,我捂着脸急速后退,那一刻地动山摇,整个地下空间,都微微摇晃起来,一些小体型的钟乳石,也跟着掉落。

顷刻间,地面上,高密度的蜡像群被砸成了渣!

五六百只蜡像,让钟乳石砸毁了一小半,隐藏在其中的吕俑本体,再也沉不住气了,猛地从蜡像群中窜了出来!

毕竟最小的钟乳石,也有数百斤重,从那么高的位置落下,就算他吕俑铜皮铁骨,当场也得砸成肉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孩,我处处忍你让你,我都躲进洞里了,你却还想将我赶尽杀绝?”老态龙钟的吕俑,穿着清代官服,一边躲避着下坠的钟乳石,一边冲着我破口大骂。

他依靠蜡像群掩护,偷袭我的计划落了空,我俩这一打照面,我根本没功夫跟他废话,故技重施,双手交叉,飞速比划出手势。

吕俑的本体反应十分迅速,看我又要用阴畜生,他猛地一把扯碎官服!

老畜生里面,穿了件由无数小镜子和麻绳缝合成的“镜甲”,反射着惨白色的阴光。

我的幻术打在镜甲上,高维能量瞬间被镜子所吸收,吕俑完好无损,活动着胳膊腿,他冲我恶狠狠地叫嚣着:

“来啊,小孩,我要把你的所有幻术,一道道统统破解!”

“我让你死的瞑目!”

我改变策略,修长的手指隔空连弹,打算用三生指劫击碎他的镜甲。

在我抢先发难的同时,母子二人也一左一右,极速朝吕俑杀去!

吕俑的镜甲上,被我点出一连串火星子,这些小镜子看似不起眼,质地却十分古怪,非金非铜,软硬不吃,血歌点上去跟挠痒痒似的,只在小镜子上留下了轻微的划痕!

“厉鬼,对我是没用的!”

吕俑无视我的远程攻击,狞笑着瞧向母子二人:“小贱人,你在世时,就是供我玩弄的工具,我百般折辱你,如今你都死了,我还能怕你不成?”

他只简单比划了个手势,镜甲透出白惨惨的阴光,天罚似的照射在母子身上。

和之前一样,母子再次被镜阵所封印。

但这次,母子是真的豁出去了,这大老远的,一路从尔滨追至伊春,又来到伊春以北的无人雪原,不亲手血刃吕俑,母子岂能善罢甘休?

滔天的黑色怨气,从母子的阴身中疯涌而出,鬼婴倒还好,红衣女的怨气,浓烈到已经凝结出了实质!

这些怨气,犹如倒入水中的硫酸,和白光碰触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化学反应,轻易就将白光崩的粉碎!

恢复自由后,母子二人冲上前来,和吕俑展开了殊死缠斗。

“有用吗?”吕俑边不停格挡着母子的抢攻,边咯咯地阴笑着:“活人遇到厉鬼,自然是要见光死的。”

“问题是,我不是活人啊!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将魂魄完美移植到了这具清代僵尸的体内!”

难怪!吕俑敢无视六道规则,以肉身硬拼厉鬼!老畜生可真够狠的,他硬生生把自个炼成了一只僵尸!

还特么是清代大僵!

当年出土的这个大型清代殉葬群,竟成了吕俑白捡来的大造化,毕竟相比舅姥姥,吕俑才是借尸还魂的老祖!

世间竟存在这样的恐怖邪法!能让活人的魂魄,寄生于清代的大僵中!

我站在远处,观看这场惊心动魄的血腥斗法。

掌心死死捏着口袋里的朱雀炉,怕误伤到母子,我迟迟不敢出手,而且,我也不确定烟鞭是否能冲破镜甲的防御。

和活人比拼内力,拼真功夫的拳脚肉搏完全不同,这两只厉鬼和清代大僵之间的厮杀,动作无比迟缓,空灵到了极致。

但这种空灵中,又带着滔天的凶险,我从吕俑惊悚狰狞的表情中,能看出他非常吃力。

相比清代大僵,还是大厉鬼更猛一些,吕俑毕竟仰仗着肉身,出手有所忌惮,防守多,进攻少。

而反观这对母子,当真是狠到没边了!完全放弃了防守,哪怕拼的魂飞魄散,被六道抹去存在,也要不顾一切地将吕俑拖入地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的心都纠成了一团,面对镜甲的吸收,绞舌和阴畜生统统失效,虽说幻境藏尸胎可以无视镜甲防御,直接投放幻境,问题是吕俑本人,就是藏尸胎故事线的一部分,这个幻境对他自然是无效的。

我头皮一下下炸着,转头瞧向后方的观察者:

“你不帮忙?”

“啊?”那人愣了愣,反问我:“我为什么要帮你?我认识你么?”

我想说,那你搁这看你妈呢?一想不行,人家毕竟是中阴派来的,身份神秘尊贵,我还是收着点吧,别给自个没事找事。

于是我道:“大哥,看戏也要收门票的,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抓厉鬼本就是你们中阴的差事吧?”

那人冲我摇头:“抓,也抓的是这对母子,僵尸可不归中阴管。”

见我脸色不善,那人叹了口气:“我不白看,李三坡,你今日若是死在这,等将来你去了中阴,我可以稍微关照你下,让你下一世轮回到富贵人家。”

“前提是你得成功闯关。”

我狠狠瞪了他眼,等吕俑那老篮子死了,你看我大比兜子抽不抽你就完事了。

咬着牙,我不再理睬观察者,大步跃出,加入到了前方的混战中。

这厉鬼和大僵的缠斗,看似迟缓空灵,可真参与进去,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我仗着肉身强横,依托红狐步,用三生指劫连番近身抢攻,谁知刚出手没两下,立刻险象环生!

这一僵二鬼殊死搏杀的过程中,产生出一股极其阴寒的高维能量,我加入进来,这股能量顺着我全身每一寸毛孔,疯涌而入,我立刻感到阵阵滔天的恶寒!眉毛都结出了冰霜!

我死咬着牙苦苦支撑,不肯后退,母子和吕俑看似斗的旗鼓相当,但她们面对的,毕竟是来自一个多世纪前的大僵,这可比什么村头小寡妇诈尸,村尾二大爷诈尸,要凶不知多少倍!

这个地下空间,是吕俑的主场,鬼地方尸气浓烈到让人窒息,分明就是个天然的养尸地,鬼知道吕俑还有没有留后手?

我怕拖的久了,再跳出个什么幺蛾子出来,就想着速战速决,也别藏着掖着,最强杀招全拿出来,快点弄死这老畜生。

强忍着恶寒,我心念一动,口袋里的朱雀炉立刻启动,一道藏青色的烟鞭,对着吕俑劈头盖脸抽去!

如此近距离发动烟鞭,吕俑根本反应不过来,闷哼一声,强吃了这记鞭子。

镜甲替他吸收了烟鞭大部分的伤害,吕俑只是身体剧烈摇晃着,并无大碍。

我瞅准时机,趁着他立足不稳,双手一前一后,闪电般抓向他身上的镜甲!

只要扯碎镜甲,他就完了!

抓到小镜子的刹那,我心中狂喜,正要用力去拽,只见吕俑怒吼一声,右臂在前胸一扫而过。

我紧握小镜子的双手,被他手臂扫到,一股毁灭的怪力袭来,我双臂仿佛脱臼似的,一下就失去了指诀,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摔倒在五米开外,沿着冰面又滑行了十多米。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我眼前金星乱晃,双手抖成了筛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吕俑之间的巨大差距,这清朝大僵的力量,实在太过强横,我这小体格子在他面前,就跟泰迪遇到藏獒似的。

如果没有这对母子,我孤身一人面对吕俑,怕是早被他撕成碎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挣扎着,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揉着眼睛看向前方,母子和吕俑斗的那叫个惨烈!

面对仇敌,母子皆是双眼圆睁,完全放弃了防守,以命相搏,纵使吕俑的大僵尸身坚如钢铁,每每被母子碰触,都会带走细碎的尸肉和骨骼碎片。

这个过程就像削铅笔似的,吕俑的伤口中不断溅射出恶臭的尸血,他痛苦地发出阵阵尸吼,边后退躲闪,钢筋般的双臂边朝着母子一下下抓去。

如果他是活人,他根本无法通过这种方式,伤害到厉鬼,可偏偏这是一只清朝大僵,在养尸地蛰伏百年,这期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轮尸变,他这双手居然能无视生死因果,对母子的阴身造成杀伤!

一套连环掌逼退红衣女子,吕俑张开五指,狠狠抓住半空中的鬼婴,往地上没命地砸着。

鬼婴咯咯惨笑,阴身透出阵阵黑气,显然受了伤!

母子要是有个闪失,我估计也逃不出去,暗骂一声,我硬着头皮又冲了上去。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彻底放弃了近身战,而是保持在三米开外,用烟鞭招呼吕俑。

还得是朱雀炉!

烟鞭既能杀人,又能克鬼,对付吕俑这样的大僵也有奇效!

纵使有镜甲护体,吕俑依旧被鞭子抽的全身直冒焦烟,可给这老篮子疼惨了!

“我草你吗!我先杀了你这小兔崽子!”丢开鬼婴,吕俑双臂直伸,疯吼着朝我扑来!

他的速度太快,红衣女子想阻拦时,已经迟了。

我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时,吕俑已经瞬移到了我面前,我脖子被他冰冷的手掌掐住。

几乎在同时,我一把扯碎了他身上的镜甲!

小镜子掉的满地都是,叮叮咚咚。

失去镜甲保护的吕俑,一下怔住了,他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扭曲地冲我尖叫:“我的镜甲!我一共就做了两套!两套都被你毁了!”

“你十条贱命,也换不来我一套镜甲!”

我脖子被他掐的喘不过气,冲他惨笑着,一口老痰吐到了他脸上。

狂怒下的吕俑,一把拧断了我的脖子。

一阵咔嚓的断骨声传来,我脑袋耷拉了下来,当场毙命,彻底断了生机。

吕俑冷笑着,将我尸身松开,母子二人见我被害,急忙冲过来扶我。

就连不远处的中阴观察者,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连他也没想到,我会这般轻易,就死在了吕俑之手。

幻术哭悲,成功骗过了在场所有人。

或者说,所有鬼。

我本人完好无损地站在数米开外,冷眼注视一脸得意的吕俑,他刚才拧断的,不过是一根结冰的钟乳石碎片。

“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麻烦,你们母子俩,也就无足轻重了。”吕俑擦着脸上的尸血,阴恻恻地朝母子俩怪笑着:

“这小孩虽说道行不高,但幻术的确用的很玄妙,不佩服不行,他的术,我属实看不懂。”

“至于你们俩。”吕俑收起阴笑,朝着母子缓缓逼近:“世人皆怕厉鬼,唯独我不怕,我……”

他话只说到一半,脑袋就分了家。

一道藏青色的浓郁烟鞭,从我掌心的朱雀炉中悄然飞出,隐晦且寂静地处决了吕俑。

吕俑沉浸在哭悲所制造出的幻境中,毫无察觉地死去,被烟鞭斩首后,他那飞到半空的脑袋上,还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漆黑色的尸血,从半拉脖子中喷到半空,尸雨如阴间的彼岸花朵般落下,带着一种凄厉的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收回哭悲后,母子二人满头满脸血地朝我看来,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才?发生了什么?叔叔,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鬼婴小嘴惊的老大。

后方传来观察者的掌声:“精彩!”

进门前,我就给自个下了一道哭悲,因为有镜甲的缘故,我一直没机会发动。

刚才吕俑冲过来掐我脖子,我不躲不闪,故意中招,趁机一把扯碎了他的镜甲。

哭悲立刻启动,朱雀炉也够争气,帮助我毫发无损地切下了吕俑的脑袋。

种种细节,都被我算计到了极限,吕老头跟个大篮子似的,连两只大厉鬼都奈何不了他,反而落了下风,有镜甲保护,我的一切术都无法对他造成杀伤,除了走险招,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捧着朱雀炉,我一言不发注视着不远处,被烟鞭斩首的吕俑,眼皮子开始乱跳,总觉得这事还远远没完。

还真让我猜对了。

前方剩余的蜡像群中,某只蜡像开始剧烈颤抖,震碎冰壳,一个崭新的吕俑走了出来。

当看到这个头戴斗笠,身穿清朝官服的大僵,完好无损地复活出来后,母子俩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活动着脖子,吕俑走出蜡像群,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

第二轮斗法,到了分生死的关键时刻,双方多一句废话都不敢有,我和吕俑同时冲对方比划起了手势!

冷汗在我脸上结满了冰霜,我也顾不上擦,先是朝他发了两道烟鞭,阴畜生也即将结印完成。

但吕俑掐诀的速度,远在我之上,他双手化做一团虚影,伴随着阵阵骨折声,抢在烟鞭飞行途中,发动出了术!

“连镜诛杀!”

吕俑轻吐四字真言,我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下一秒,四周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大镜子!

这些镜子浮在半空,通体浑圆,每个都有饭桌那么大,数十面镜子首尾相连,将我们水泄不通地包围在其中。

两道烟鞭打在其中一面镜子上,如石子投入湖面似的,反射出一道道波纹,消散一空。

我惊悚地注视这些镜子,狐瞳剧烈收缩着,它们明明面对着我,可我却在镜中看不到自己的投影,相反,每一面镜子里,都坐着一个吕俑。

吕俑本体,盘腿稳坐镜阵后方,而镜子里这些吕俑,也同样坐下。

我这辈子,从未经历过如此吊诡的事,眼前的画面,完全超越了我对世界本源的认知!

见状不对,女子立刻脱下身上的红色尸衣,披在了我身上。

湿冷的尸衣,透着淡淡的幽香,紧紧贴合着我,似乎成了我皮肤的一部分。

顾不上询问,我用烟鞭和三生指劫轮番尝试,试图冲突镜阵的封印,母子二人也发狂般地狠狠冲撞着。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这些围成圈的大圆镜子,防御比镜甲还要霸道,一切攻击落在镜面上,只会反射出淡淡的波纹,我们反复尝试,根本没法突围!

在我们疯狂攻击镜阵的同时,端坐在外围的吕老头,朝着掌心吐了口尸气。

一团碧绿色的尸火,出现在他掌心。

而包围我们的每一扇镜子里,也都出现了同样的场景。

这些镜子完美复制了他的本体!几十个吕俑,面露浓烈杀机,将掌心的尸火朝我们狠狠甩来!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惨绿色,刹那间,几十道尸火从镜子里齐齐飞出,四面八方朝着我们袭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有退路,镜阵的包围圈太过狭窄,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法利用狐瞳减速躲闪!

我只得双手抱膝,蹲在原地。

一道道阴寒刺骨的尸火,没命地砸在我身上!要不是有尸衣保护,我怕是要被当场火化成焦炭!

尽管有女子的尸衣护体,我依旧被烧的痛彻心扉!给我疼的那叫个怀疑人生!

我就草他妈了!

尸火连绵不绝,不断从镜子里飞出,轰杀着我,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整个人蜷缩在尸衣中,被尸火烧的连声惨叫!

坚持了没一会,我哇地吐出口鲜血,喷到了面前的朱雀炉上。

吸收鲜血的朱雀炉,透出妖异的红光,这件来自阴间的秘宝,被我每日以血滋养,靠着鲜血和我建立精神联系。

一次性吸收如此大量的鲜血,让朱雀炉产生了变异!

当时我脑海中,涌入了大量繁杂的信息,疼痛减轻了不少,耳边传来青丘的声音:

“李狐狸,你用自身鲜血,唤醒了朱雀炉的第二式神通!”

“现在,你对着它打一道烟山试试!”

我毫不犹豫地照做,抬手,一道烟山打在朱雀炉上。

就听唰地一声,朱雀炉里涌出大量浓郁的烟雾!这些烟雾似潮水,又如惊涛拍岸,以我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烟雾浓郁的犹如巨大的青色绸缎,透着异香,扑在那些镜子上。

砰!砰!

包围我们的圆镜,统统碎成了齑粉!

我从尸衣里探出头来,狂喜地注视出去,朱雀炉的这式神通,我将它命名为烟潮。

这下,轮到吕俑吐血了。

镜阵被破,老畜生哇地吐出口尸血,这是他压箱底的最强术,被烟潮瓦解后,老畜生一脸的怨毒和绝望。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母子就冲到了他面前,之前她俩可给尸火烧惨了,全身直冒黑烟。

鬼婴爬到了吕俑腿上,冲他咯咯地笑着,这只清朝大僵的皮肤下,立刻生长出大量的黑色丝线。

他苍老的面容,被滔天的恐惧所彻底扭曲,他嘴巴张的老大,颌骨都脱臼了!

在猛烈凄惨的痛苦中,吕俑艰难地看向不远处的蜡像群。

“赫赫煌煌!解咒瓜!”

他念出这段密咒后,整个蜡像群都活了!

之前被钟乳石砸死了一部分蜡尸,但剩余这三四百只都还完好无损,它们被吕俑的密咒所唤醒,身上的冰壳咔咔地碎裂开来,生硬地活动着身体,开始朝我们步步逼近。

我低着头,看向手中朱雀炉。

朱雀炉变得炙热滚烫,一人多高的青色烟潮涌出,朝着蜡尸群缓缓扑去。

这些蜡尸没有镜甲保护,而且都是些空壳般的死物,哪能抵挡住炙热的烟潮?

它们退无可退,被烟潮残忍地扑杀着,身体纷纷炸裂开来,凝固的尸油碎块喷的到处都是。

少数一些强横的,硬扛过烟潮的蜡尸,被我用烟鞭和三生指劫单独点名,也纷纷炸裂开来。

五分钟不到,整个地下空间被彻底清了场,所有蜡尸一个不留,炸碎的尸块纷纷融化,消失,一地的尸油尸水,恶臭扑鼻。

我欣喜地看向掌中的朱雀炉,就这么个小玩意,可给我稀罕坏了。

不愧是跟黑相术齐名的阴间秘宝,没有它,单靠我用三生指劫来点这些尸群,要点到猴年马月去啊?

眼瞅着自己多年苦心养育出的尸群被毁,吕俑目光中的绝望,愈发地浓烈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怨毒无比地看向我,那眼神似乎是想拉着我一起下地狱,他已经油尽灯枯了,在红衣女子的注视下,他的眼,口,鼻耳嘴中,乃至全身每一处孔洞里,同时开始往外流出坟土。

我不知该怎么描述这画面,吕俑成了个人形坟土喷泉,那土星子喷的老高,那流量也太猛烈了,他的身体好似连接了阴间某座大坟,坟土喷个没完。

一会功夫不到,吕俑的下半身,就被坟土所埋葬,坟土带出了他体内的所有骨骼,脏器,吕俑嘴里发出凄厉的家畜叫声,听着悠长而惨痛。

如果是寻常人,此时早就断气了,可吕俑偏不,大僵给了他旺盛的生机,这同时也诅咒着他,让他的死亡过程,变得极其缓慢,极度痛苦。

他的眼珠子从眼眶里脱落,掉下,他嘴里不断往外吐着一截截骨头,内脏……

没一会功夫,他就把自己吐成了一个空壳,没东西可吐了,吕俑缩成了一张皱巴巴的皮。

最后,皮和脑袋也像蜡烛般,融化成了尸水。

在吕俑死后,一道淡黄色的魂魄,从尸水中飞出,试图逃跑,被红衣女子一把拽住,看都不看,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和老仙当初在阴间吞小侏儒时一样!

这老头当真是死的惨,魂魄发出婴儿般的痛苦尖叫,在剧烈的痛苦和怨毒中死去,最后被女子咬成了碎渣,吞进肚子。

至此,整个六道再无吕俑这号人了。

我累的筋疲力竭,脱下尸衣,交还给女子,来没来得及休息,前胸突然传来剧烈的奇痒!

糟了!

我心惊胆寒地撕开外衣,低头看向胸膛,我整个上身,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白色尸毛!

它们正缓缓朝我四肢和面部蔓延!

谁能想到,老畜生的尸火,后劲竟这般霸道!

刚才虽然尸衣替我抵挡住了大部分尸火的攻击,可我肉身还是难逃尸毒的感染,正在肉眼可见地僵尸化!

阴如意!

我瘫坐在地上,猛地想起之前阅读的那本笔记,在笔记末尾,有一段关于阴如意的描述。

根据死去考古队员的描述,阴如意能阻止僵尸化!

那么,这阴如意具体是个啥?它藏在哪?

不用我开口,鬼婴就读出了我的心思,他的小脑袋不时四处张望着,一道道触须般的因果线,快速延伸出去。

在地下空间的西北角,因果线发现了一道暗门,鬼婴脸露喜悦,女子抱着他快步冲过去,打开了暗门的开关。

沉重的石门开启,里面是一间亮着光的密室,那里可能是吕俑用来闭关炼尸的小房间。

不一会,红衣女子从密室中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盒子,递到我面前。

我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小巧的水晶狐狸。

这水晶狐狸比麻将牌大点,通体透明,反射着琉璃的光泽,做工极其逼真细腻,握在手里凉丝丝的。

这就是所谓的?阴如意?

我手掌刚接触到阴如意,身体上的白色尸毛,就开始成片地连根脱落,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奇痒消失,所有尸毛脱落一空。

一根都不剩。

收好阴如意,我艰难地起身,回头,看向远处的中阴观察者。

母子顿时会意,朝观察者快速逼近。

“李三坡?你?你干什么?”面对两只大厉鬼的逼近,观察者大骇,后退两步,拔腿就逃!

“我是中立的!你敢放鬼伤我?我回头禀告中阴,断了你下一世的轮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岔路里,传来观察者的叫骂声,母子二人轻飘飘追了上去。

“别伤了他,带他回来见我!”我冲岔路方向喊道。

这个来自中阴界的观察者,居然比我还怕鬼,被母子俩这么一赶,跑的跟兔子似的。

瞧他这操性,应该是个不起眼的业务选手。

中阴真正管事的大佬,可是同时掌管阴阳两界,决定世人生死轮回的,而且还有从阴间捞人上来的权利。

掌握如此之大的权力,人家又怎么可能怕鬼呢?

我岳父周昆,在中阴就认识这么一号大佬,人家当年就承诺过周昆,说等你在阴间住够了,我拉你回中阴转世投胎。

像那种大人物,手段都野到没边了,绝不是我这小人物想见就能见的。

业务选手,哪能跑的过大厉鬼啊?不一会功夫,业务选手就被抓了回来。

女子拎着这选手的后脖子,跟拎小鸡似的,带回来,往我面前一丢。

这选手之前装的跟狗篮子似的,又戴铁斗笠,又穿古装,五官还一片混沌,总之造型怪唬人的。

此刻他也不装了,吓的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个长相很普通的中年人,方脸,小眼睛,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跪在我面前拼命磕头:

“大哥!大哥饶命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的哭笑不得,一问才知道,这人名叫元福,是一位阴差。

中阴派他来监视我,这倒是真事。

我因为没有因果律,却强行使用幻术阴畜生,所以引起了中阴的关注,中阴就派元福来人间,看看我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写份报告交上去。

元福吓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哆哆嗦嗦地告诉我,中阴禁止活人使用某些违反规则的术,因为这样一来,人间的阴阳平衡会被打破,这是中阴不愿意看到的。

这类术,被统称为禁术。

禁术的类型五花八门,分类繁杂,涉及到扎纸,剪纸,控影,控尸,催眠,降头蛊术,招鬼,诅咒等等,幻术只是其中一门。

想使用禁术,必须先获得因果律,之前我说过,因果律相当于一张门票,一张入场卷。

简单讲,因果律,相当于你在中阴面前发下大誓,无论任何情况,你都不能对无辜的普通人使用禁术。

否则,中阴就会降下大劫来惩罚你。

因为当你获得因果律的这一刻,你在人间的坐标,就被中阴给标记了,你干的每件事,都逃不过中阴的监视。

我点着头,这样的规则很合理,在这个狗草的江湖里,大部分同行都是坏到没边的,有人贪财,跑去当狗跪舔权利,有人好色,不顾一切地强占美貌女子。

有人干脆两者兼备,杀人劫财淫人妻女,一旦放任这些人肆意修行,哪天让他们窥探到生死之间的奥秘,灵魂连接到高维能量,掌控禁术了那还得了?

那人间得乱成什么样啊?

所以这个江湖,需要强硬的规则来约束,别整的你会个三两招的,你就可以无视法律肆意妄为,草芥人命。

肯定不能这么来。

而幻术阴畜生,严格讲还不算禁术,它接触到因果律的边了,又没完全接触上,我刚好处在越界的边缘,所以中阴只派出阴差来调查。

我要是真的用出禁术,那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到那时,中阴就要派更厉害的人来,抓我阴身去那边接受审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扶着元福起身,我说哥,你可别跟我跪了,我李三坡就一平头小百姓,你高高在上的阴差,冲我下跪,你这不是存心折我寿么?

元福用袖子擦着鼻涕,坐在我跟前直抽抽。

瞧给这孩子哭的。

打什么时候起,阴差变的这么拉胯了?

我给自个上了根烟,把玩着朱雀炉,上下打量元福。

首先,他不是活人,身上带着鬼气,可你说他是鬼吧,他也不完全是,这小子身上的气场可不弱,双目透着阴光,放倒三五个普通人,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综合实力看,也就相当于厉鬼的一个指甲盖。

我皱着眉说:“你这阴差是个冒牌货吧?”

元福受到了羞辱,脸红脖子粗地冲我发誓,说他是如假包换,有正规编制的中阴上岗人员。

我听的有点想笑:“那你咋见到鬼,跑的跟兔子似的呢?”

元福擦着眼泪:“大伙都这样啊,又不是我一个人,阴差是高危职业,你知道人间有多少厉鬼吗?”

“没因果的活人,厉鬼是不会主动招惹的,但你知道厉鬼遇到阴差,会是什么结果吗?”

元福一脸的惊悚:“在厉鬼眼里,我们是无上美味的食物!是蒸熟的土豆茄子,搁点大酱搅拌搅拌,煮点面条就能吃了……大哥?大哥你能别咬我手指头吗?”

鬼婴骑在元福大腿上,抓着他手指头就咬,给这小子吓的差点尿出来。

多亏小鬼牙还不够锋利,否则元福的手指头早没了。

我将鬼婴抱到自个怀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元福:“接着说。”

元福叹着气:“以前可不是这样婶的,以前的阴差,别提多威风了,左手引魂灯,右手勾魂索,厉鬼见了阴差,那可是要吓破胆的!”

“那会的阴差,追着厉鬼跑,勾魂索套住厉鬼脖子,它就得乖乖跟你走,现在呢?反过来了!”

元福越说越气,一脸愤愤道:“厉鬼成了猎人,我们倒成猎物了!你说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只能说,时代在进步,元朝会迭代,在巨大的不公面前,社会的戾气浓到都要爆炸了,很多人没注意到这一点,但人们内心的怨恨,是成几何倍数在增长的。

就说一点,买菜,你买到的每样菜,哪个不是科技与狠活?你瞧那黄瓜,比筷子都直了,带刺带花的,那玩意还能叫黄瓜吗?

有人管吗?没人管,那咋办?忍着呗。

这就导致了,如今的厉鬼,和几十年前的厉鬼比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人间在变,中阴却没有跟上时代变化的脚步,对阴差的训练也做的不到位,最早中阴那帮人,是在阴间办公的,后来阴间太乱,没法待了,跑中阴来了。

阴差道行跟不上,见到厉鬼能不跑吗?

人间的厉鬼越来越多,阴差没本事,抓又不敢抓,放任着不管也不行,人间的平衡一旦被这些厉鬼打破,是要出大事的。

于是,厉鬼航班也就孕育而生了。

大爷,您在人间玩够了吗?玩够了请您上飞机,回老家吧!

一说到这个厉鬼航班,我心里就直来气:“你们也是吃饱了撑的,把航班设置在野外不好吗?为啥偏给它放在阳楼里?”

“你知道想上一趟六楼,得有多困难吗?每上一截台阶,都难如登天!”

有母子双鬼在旁,元福是半点都不敢得罪我,见我生气,他连忙陪着笑脸道:“李哥息怒,这么设置,中阴也有自己的考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也是在筛选嘛,中阴开辟了这条通道,也要控制好进入阴间的活人数量。”

“都知道阴间秘宝遍地,都想着下去捡漏呢,像李哥这般厉害的人下去,也就罢了,那些闲杂的猫猫狗狗,芝麻大点道行,梦想去阴间发财,一夜暴富的。”

“中阴还得对这些人负责,他们死在下边了,中阴是要被六道惩罚的。”

为了讨好我,元福从兜里摸出五张机票,递给我:“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李哥笑纳。”

这五张机票通体漆黑,做工考究,上面用金笔写着六个大字:“中阴航空公司。”

“咋公司都出来了呢?”我忍不住吐槽:“合着没机票,连飞机都上不去呗?多亏碰上你了,不然都时候死去活来,白爬一趟六楼,结果被拦着上不了飞机,那就太尴尬了。”

元福却说,厉鬼航班普通座舱,对活人死人都是免费开放的,他给我的这五张,是头等舱的机票。

头等舱有什么好处?乘坐舒适,服务好,而且乘客素质较高,能最大程度保证路上的安全。

普通舱,人鬼同乘,旅途中鬼吃人的事件,屡见不鲜。

头等舱情况就好的多,虽然那里也有鬼乘客,但普遍素质高,怨气低,这些厉鬼生前身份就很特殊,不是一般人,死后变成鬼了,也不会去主动找活人的麻烦。

除非你作死,主动和人家挑事,不然人家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那就多谢元哥了。”我收好机票,又问他:“你们阴差,不是能自由往返阴阳两界吗?”

“刚才你被鬼追,咋不直接逃去中阴呢?”

元福神色凄惨无比,摇头道:“阴差,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中阴的规矩很多,对阴差的限制也很大。”

“我们来人间,随时想来就来,回去就不是那回事了,得待够时辰了,才能回去,少待一秒都不行。”

原来在旧时,阴差捉鬼,是有任务指标的,每个月要在人间抓到一定数量的厉鬼,完成指标了才行,不然回去要挨骂,甚至会被撤去阴差的职务。

好在指标定的很低,是个人就能完成。

后来,人间厉鬼渐渐变凶,捉鬼就成了苦差事,越来越多的阴差,惨死在厉鬼手里,被连皮生吞,没办法,为了防止阴差消极怠工,中阴就指定了时间限制。

比如这次派你来人间捉鬼,给你定八个小时,你待够了这八小时,才能回去。

现在没有捉鬼指标了,但这个老规矩却一直没改过来。

我们在漆黑阴森的养尸地中聊天抽烟,关系也渐渐熟悉起来,元福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交差了。”

这时,青丘在我耳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李狐狸,你还是提醒他一下,免得他回去乱打你小报告!”

我点了点头,说元哥,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要不是兄弟死命拦着,你已经是我姐和我这小侄子的盘中餐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小侄子想吃你,我拦着没让吃。

红衣女子和鬼婴,一直流着哈喇子,死死盯着元福,眼神从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元福头点的跟啄木鸟似的:“这个……我知道。”

我又道,中阴派你来观察我,写份报告交回去,这报告该怎么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兄弟是个没本事的老实人,但这并不代表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

指着满地的尸水,我面露浓烈的杀机:“兄弟今天对着这滩尸水,发个毒誓,你回去后,但凡敢在报告中乱写,让中阴找我麻烦,那我必不能放过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来,等我修出通天道行了,哪怕拼的丢了性命,也必去中阴抓你,到那时,我就不会像今天这般好说话了。”

我这番话说出来,元福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了。

之前,他之所以敢幸灾乐祸地看戏,因为当时他已经笃定了,我和母子联手,也不可能是吕俑的对手。

他们阴差身上带着个仪器,这个仪器很厉害,能以数字的形式,预读出敌人的道行,非常准确,从不会出错。

元福通过仪器检测,发现我的道行,只有吕俑的零头,他认为我这次必死无疑,连报告都免了。

仪器没撒谎,我道行的确很低,虽说我从小跟着爷爷学风水,命理,悟性过人,但这些不过是理论基础,不计算在道行中。

我真正修行,是从接触黑相术开始的,这才过去多久啊,单论道行数值,我自然是不能跟吕俑这样的大修行者比较的。

结果是,我狠狠打了元福的脸,他亲眼目睹,我把这地下空间的六百只蜡尸,连带吕俑,和他那些破镜子,统统打成了尸水。

元福怕我,怕的要命,他想不明白,从不出错的仪器,为啥今天就出了错。

为了打消我的顾虑,当着我的面,元福从怀里拿出正规的中阴文书,开始写报告。

我在旁观看:

“李三坡,男,26岁,品行端正,极富同情心,内心善良纯洁,为帮助多年前遇害的无辜母子讨回公道,此人舍性命于不顾,不计代价地从哈尔滨追至小兴安岭雪原深处的养尸地,亲手血刃吕俑。”

“吕俑者,无视因果律约束,多年修行邪法,炼尸,养尸,贩卖人口,贪财好色滥杀无辜,为天地所不容!李三坡替天行道,此等善男子,世所罕见,更兼外表俊美玲珑,当赏无上善果……”

我皱着眉:“你把外表这段划掉,提这个干啥?”

元福赶忙照做,写好报告了,他又按上自己的公章,将报告叠好,小心地收进怀里。

起身,元福对我作了个揖:“时间到了,李哥,我得回去交差了,咱们后会有期!”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直至消散一空。

元福走后,我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密室。

一场殊死斗法下来,我精力消耗极大,累的眼皮直发沉,骨头都快散架了。

再次检查身体,确认身上再无尸毛后,我把玩着手中的阴如意,艰难地站起身,走进密室。

密室里点着几盏油灯,摆放着些简单的破旧家具,一张单人床,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书籍。

这间小密室,就是吕俑平日居住的地方,也是他用来研究炼尸术的所在。

密室尽头,还有一扇紧闭的木门,也不知通往何处。

我先是在密室里找寻着,从床底下翻到了七八千块的现金,装进兜里,然后来到桌子跟前,一本本书翻开。

大多是当年出土的清代古书,字迹模糊到无法辨认。

比起这些古书,更让我感兴趣的,是吕俑留下的几本厚厚的日记本。

为什么非要写日记?因为脑子不记事,我能清楚记得小时候两三岁时的事,吕俑不行,他太老了,遗忘,成为了他的心灵杀手。

这个人对尸体的痴迷程度,让人费解,他本是无量山镜子洞的人,镜子洞从不染指控尸,他们研究的是一切与镜子相关的术。

我从日记中得知,吕俑之所以痴迷于炼尸,是因为在很多年前,他就得了绝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试图通过借尸还魂的方式,将意识和灵魂移植到合适的尸体身上,从而逃脱死亡,焕发新生。

迎接他的,是无尽的失败。

直到那年,他路过小兴安岭时,偶遇一位慌张的考古队员。

吕俑本来就长的慈眉善目,很容易就获得了对方的信任,又从对方口中得知了隧道深处,挖掘出了清朝殉葬群。

后续的剧情,我已经从考古队员笔记中获悉了。

这个养尸地,拯救了将死的吕俑,他逼迫考古队员翻译这些古书,从其中获知了一个阴森的邪术。

包括出土的所有古尸,以及全部考古队员,都成了他的实验对象。

根据古书秘法的记载,因为排它性,活人的灵魂,并不能直接附身于其他尸体身上,却可以在一段时间之内,附在尸油灌注出的蜡像上。

这种蜡像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对生理学,解剖学都有极高的要求,怕引起各位的不适,这里略过不讲。

而地下空间中这六百多具蜡尸,统统都是吕俑这些年,辛苦制作出的。

因为一只蜡尸,只能附身一次,且一次只能持续十几天,到时间之前,到时间之前,灵魂必须寻找到全新的蜡像身上。

吕俑一直担心蜡尸不够用,这些年他四处收尸炼油,也替人养尸来赚取生活开销。

日记中有段描写,能反应吕俑的真实内心:

“我看到过阴间的真实场景,但更让我恐惧的,是地狱,我这辈子杀人太多,做了太多坏事,很多都被我忘记了,我坚信,我死后会跳过阴间,直接坠入地狱。”

“再坏的人,也不应该去地狱,六道这样设定,是不公平的……我很害怕,我不想死。”

后面则是吕俑借尸还魂成功后的喜悦描述,日记中他写到,只要能源源不断获得尸油,他理论上就具备了无尽的寿命,缺点是,蜡尸无法进食,饮水,吕俑常年被剧烈的饥渴所折磨。

然后是疼痛,每动一下,都是刺骨的疼,总之这些年,他过的生不如死。

优点是,活着,蜡尸做到完美,外表和活人没区别,即使意外被毁,魂魄也能快速逃离,附在新的蜡尸上。

日记末尾,有关于我的描述:

“这个小伙子不简单,他好像是个幻术师,他用幻术,改变了我四肢的位置,这给我灵魂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吕俑在日记中,记载了对我深深的忌惮,他直言不讳地写道,镜子洞的人,并不用担心厉鬼的纠缠,只有我,让他感到恐惧。

这种恐惧,多年都不曾有了,吕俑认为,即使他换上以清朝大僵为基底,所打造的最强蜡尸,再结合镜子洞的术,多半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看的不禁摇头,我因为自身实力不济,而惧怕吕俑,想不到吕俑更怕我,可能很多斗法都是这样,双方表面都展现出对敌人的不屑,心里却都很忌惮对方。

我和刘纲斗法时,他是否也很惧怕我呢?

日记最后这句话,特有意思,应该是之前在雪原上,吕俑败给我之后,逃回养尸地后写的:

“他会找到这吗?希望他知难而退……”

“小伙子,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死在了你手里,我在地下室,给你留了两件东西,它们是我人间的真正瑰宝!”

“第一件瑰宝,是阴如意,它能阻止尸变,古书中记载,阴如意还有让人逃离死亡的神奇能力,但我研究此物多年,并没有发掘出这个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否则死的就不是我了,对吧。”

阴如意已经在我口袋里了,我接着往下阅读:

“第二件瑰宝,是养尸地的真正核心!你下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告诉你这些,只求你能发发善心,请人替我做场法事,我已经去了地狱,我知道一场法事,救赎不了我的灵魂,但至少能让我在地狱中,稍微好受些。”

我扔下日记,冷笑着看向通往地下室的木门。

这个吕俑,当真是坏透了,死都死了,还想着拉我下去和他陪葬?

这扇门,百分之百安装了杀人的机关!

我后退几步,冲身边的红衣女子道:“姐姐,你帮我开下门好不好?”

女子点头,上前推开木门。

伴随着阵阵破空之声,大量染着剧毒的透骨阴针,毫无阻碍地穿过女子阴身,密密麻麻地射在对面墙上。

坚硬的石壁,被这些阴针连根插入,可见陷阱的威力有多恐怖了。

吕俑这个老不死的,算计的是相当深啊,先用地下室的瑰宝来吊我胃口,再装可怜,求我帮他做法事,啰嗦一堆下来,不过是想引我踩陷阱而已。

老畜生的算计终究落了空。

我看向墙上的针,这种物理层面的杀伤,无法伤害到厉鬼分毫,否则我也不会让女子帮我开门了。

我帮母子复仇,圆因果,她们自然也愿意受我驱使,木门开启后,女子进入门中探寻一番,确认再无陷阱后,冲我点了点头。

这间密室已经被我搜空了,再无任何有用的物件了。

可惜,我并没有在密室中找寻到,有关无量山镜子术的记载,少年时常听爷爷提起,镜子术封鬼杀人,威力吊诡无边,我对此很是神往。

一块平平无奇的小镜子,内部却蕴含着深邃广阔的乾坤,镜子里的世界,和现实完全相反,有人说,镜子里照射出的,其实就是阴间的样子,也有人说,镜子里的世界,非阴非阳,是独立于阴阳两界之外的一个诡异世界。

可惜,我注定和无量山的镜子术无缘。

沿着狭长阴暗的石阶下到地下室,我目光注视前方,地下室挂着几盏红纸灯笼,照射的四周红彤彤的,气氛洋溢着一种阴森的喜悦。

里面面积不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铁锅,锅里一团浑浊,锅边满是烧焦的油脂,下方石头灶台的炭火才灭了没多久。

可以确定,这口锅正是吕俑炼油的器皿,它本该散发出恶臭,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这里闻到丝毫臭味。

相反,整个地下室,都笼罩着一股奇异的胭脂香气。

大量腐朽的清代古棺,被随意丢弃在四周,里面的古尸全部被吕俑“充分利用”了,所有棺材都是空的。

远处靠墙的位置,伫立着十几只干尸,这些干尸通体漆黑,干瘪,一丝不挂,被特殊的防腐工艺制成了标本,站在那一动不动。

它们,正是当年遇害的考古队员,临死前,每个队员都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和虐待,死后又被制成了标本。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吕俑将这些考古队员的尸体,用这种方式保存了下来,每具干尸头上,还贴着张暗黄色的符纸。

我上前观看,一眼就认出,这是茅山道家的魂符,这玩意干嘛的?人死后,把魂符贴在尸体额头上,只要不取下来,死者魂魄就无法离体,永远被困在尸身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前,有那种杀不死的大妖魔,茅山就用这种魂符,配合镇魂钉,将妖魔封印,装入铁棺,上锁后,埋于险峻山崖侧壁的洞穴内。

我不知大家有没有看过这样的视频,网上有些探险博主,动不动就是:你看,这座悬崖上有个洞穴!我们上去瞧瞧!

我每次看到这样的视频,都会点赞,因为这种无知作死的人,的确很稀缺,看一个少一个。

这类人的处境,比那种“敢不敢挑战半夜”类的博主,要危险的多。

挑战系列,完全是在收割傻子的流量,毕竟傻子的钱是最好赚。

不像洞穴探险,那是真的拿命在作死。

这种崖壁上的洞穴,一般只有两个用途,一种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那个混乱不堪的岁月中,一些人为了躲避红卫兵的迫害,带上些粮食和水,爬到洞里避世。

第二种洞穴,就是道士用来封大妖魔的,之所以选在这种悬崖峭壁,正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因为闲杂人等他也上不去。

这个时代很畸形,很多人都指望着靠短视频混温饱,之前有个段子,说怎么解决就业?男的跑外卖,女的开直播,男的外卖跑累了看直播打赏,女的直播饿了点外卖。

总之就是遥遥领先,赢麻了。

但我还是想说,有些东西是真的邪门,能别碰就别碰,想吃流量的钱,半夜去火葬场溜达,去凶宅过夜,玩碟仙,笔仙,给纸人点睛,把网上买的假冒古曼童撕碎,生吞下去,都没事。

非要往野外的洞穴里钻,这就是纯作死了,这种人死不足惜,就怕因为这些人的愚蠢,释放出乱世的大妖魔。

我说的妖魔,并不是指三头六臂,吃人的妖魔,而是那种能改变历史,影响国运的大祸害。

比如袁世凯。

扯的远了,回到正题。

当我认出魂符后,也没犹豫,立刻大步上前,将每个考古队员的魂符撕下。

十几只干尸,像多米诺骨牌似的,软塌塌栽倒在地。

他们被罚站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躺下长眠了。

被封印在尸身中的可怜灵魂,也终于被释放了出来。

我眼前出现了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孔,一个个考古队员的阴身,穿戴整齐地走到我面前,感激地冲我鞠躬,离去。

只有一个队员没走,那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小伙子,脸白白的,他站在我面前,一声不响地注视着我,表情相当复杂。

那半透明的阴身,忽明忽暗,随时都要熄灭似的。

我试着问他:“你是笔记本的主人吗?”

小伙冲我点头,指着我身后。

我回头瞧去,地下室正中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口漆黑的金属棺材。

我早就留意到这口棺材了,小伙指着它,示意我打开此棺。

我上前查看,这具古棺打造的极度考究,透着丝丝凉意,这么多年了,古棺上却没有丝毫锈迹,依旧保存的极其完整。

棺身上,雕刻着大量的牡丹,芍药等花朵图案,这些淡金色的图案,和黑色的棺底色形成鲜明的反差,让整个棺材有了种说不出的妖异气息。

我瞧向紧闭的棺盖,正中是个八卦图组成的小机关。

我试着开启棺盖,它沉甸甸的纹丝不动,看来,需要先破解这个八卦机关。

古棺旁的石台上,散落着一些手札,上面有吕俑关于古棺的描述。

我拿起手札阅读,吕俑说,这口古棺,是整个养尸地的核心,正因为它的存在,让此地的阴气浓烈到了极致,让炼尸,养尸变的事半功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古棺为中心,三米内,尸身不腐不朽,甚至抱着棺材睡觉,还有延绵益寿,缓解衰老的神效。

这口古棺,应该就是吕俑留给我的第二件瑰宝了吧?

手札中的内容,透露出吕俑对此棺的深深怨念,这些年来,他各种办法都试过来了,始终无法开启它。

吕俑对此既气愤,又懊悔,早知如此,他当初真不该对考古队赶尽杀绝,至少留下一个,帮他研究怎么开棺也好。

他也想过用暴力方法开解,但他吃不准这八卦机关的水,究竟有多深?

假如机关连接里面的尸体,暴力开棺,导致棺内的极品尸身氧化腐烂,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每天晚上,吕俑都抱着这口棺材睡觉,以此来化解对它的怨念。

但棺材里究竟有什么?连吕俑也不知道。

小伙来到我身边,扶了扶金丝眼镜,低头注视棺盖上的机关,手伸了上去,按了起来。

我惊悚地注视着他,这小伙正是之前我在办公区,捡到那本笔记的主人,整个考古队,他是最后一个死的,吕俑刻意留下他,逼迫他翻译殉葬群出土的古书。

可惜,小伙没能坚持下来,最后被暴戾的恐惧和绝望所折磨,凄惨死去。

他知道如何开启八卦机关!

我强压住内心的欣喜,仔细观察小伙的动作,只见他手指在八卦机关的兑金,乾金,坎水方向,各按了八下,又在震木和坤土位各按了三下,最后在正北的坎水位,连按九下。

小伙的阴身,无法和八卦机关产生物理接触,他只能做样子给我看。

我照着小伙教的顺序去按,最后一下按完,纯黑的金属古棺里,发出一连串咔咔的响声。

棺盖开启了一道缝,涌出大量胭脂香气。

我没敢轻举妄动,而是请示地看向一旁的小伙。

小伙冲我点头,示意但开无妨。

我一咬牙,双臂前伸,将石墩子般沉重的棺盖一点点推开。

棺内的场景,让人惊艳!

那是个端庄,秀美的清代女子,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女子衣着极其奢华,考究,像极了宫中的妃子,金黄色的棺衬,也证明了她身份的特殊。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具女尸不但没有丝毫腐朽的迹象,反而栩栩如生,女子双眼微微闭着,姿态安详,皮肤凝白如脂,与其说这是具冷冰冰的死尸,倒更像是个甜甜午睡的活人!

我细细打量着女子的面容,心中惊疑不定。

不知大家有没有看过清朝的黑白老照片,八国联军入侵时,曾在民间拍摄过大量照片,清朝的国民,无论男女,脸上,皮肤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泥壳。

那是常年不洗漱导致的,衣着显得极其臃肿,表情则是清一色的愚昧和麻木,那时的人真的不叫人,简直比牲畜还低等。

而古棺中躺着的这位女子,则完全不同,她脸上干净的看不到一点污秽,没怎么擦粉,皮肤却雪般透白。

她大约20出头的年华,小家碧玉,放现在看,女子长的很普通,跟APP上那些开了美颜,拉了大长腿的中年少女是没法比的,但从清代的标准看,她绝对是人间一等一的闭月羞花,极品佳丽了。

吕俑在这里居住了几十年了,每天抱着这口棺材睡觉,老头苦求而得不到的极品女尸,此刻完美呈现在了我面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棺中的浓烈香气,闻的我鼻子痒痒的。

一旁的小伙冲我招了招手,转身离去,我解救了他的自由,解决了当年杀害他的元凶,小伙开启机关报恩,他的使命至此结束了,也该走了。

目送小伙离去后,我开始在女尸身上翻找起来。

古棺里有不少名贵的陪葬品:我找出一对银鎏金龙纹耳环,鎏金银夹,金镯子,金戒指更是不计其数。

女子口中,还含着一块银元宝。

问题是,这些古董我一件也带不走,只要离开尸身,它们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发黑,腐烂,最后化作一滩污泥。

看来这些金银外物,注定是与我无缘了。

比起它们。

我看向女尸高高隆起的胸脯,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解开女尸上衣,手伸进心口部位摸索,原来是我误会了,前胸非常柔软,并没藏什么东西。

但我从女子玉枕的下方,摸出了一块尸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身份。

这位清代女子,居然是一位汉人,名字起的非常洋气,叫阮林洁,而且,她还是一位皇家的公主!

尸牌上的具体年月,已经模糊到无法辨认了,这位阮公主的身份,非常可疑,她为什么会被葬在小兴安岭深处的大山中呢?她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阮林洁双手交叉,平放在小腹处,掌心里,夹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

清代不该有这种物件,我心生疑惑,拿起小瓶查看。

原来,这小瓶子和阴如意一样,是水晶琉璃打造的。

瓶内存放的,是满满一瓶的尸血,我拧开瓶口,倒出一滴闻了闻,怪不得呢!阮林洁身上没怎么擦胭脂,棺材里却这么香。

原来香气,正是这瓶尸血中传来的。

那香气该怎么形容呢?就好比你误闯进了一片花海中,夏季炙热的阳光打下来,花朵中的蜜油都被晒出来了,直接就把人给香迷糊了。

我晃了晃脑袋,急忙塞住瓶口,怕香气浪费了。

母子守在一旁,耐心等待着我,我抓着尸血小瓶子,继续阅读尸牌上的内容。

尸牌正面,是女子的姓名身份,反面还有字,我翻过来查看,只见正上面,写着几句诗词。

无非是些“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之类的感叹。

下方还有一排小字:“君开我棺,既与我有缘,请君将瓶中血,灌入我口……”

短短一句话,看的我心惊肉跳!

接着往下读:

“妾复活后,必以身相许,与君夫妻同修,以血祭六道,来日共赴玄妙仙境!”

“妾之心意,君切勿辜负!”

这番话,解读出的信息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这“仙境”二字,世上哪来什么仙境?她说的是六道中的天神道吗?

天神道,可不是道行高就能去的,阮林洁这番充满蛊惑性的说辞,也就只能哄哄傻子了。

而且这个“血祭六道”,我好像在哪听过?

我很快想起,儿时爷爷跟我讲过,清朝有个修邪法的门派,叫“血教”。

血教,又名闻丧教,据说此派的一切术,都是通过血液来发动的。

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血教的术,但爷爷曾说,他们这个教派的信条,就是血祭六道。

在血教看来,世间一切生灵,皆是承载鲜血的容器,而他们,是这些鲜血的主人,可以凭心情任意取用。

看来这位阮公主,远比我想象的要邪门,这女子瘦瘦巴巴,看上去弱不禁风,当年却是血教中的狠人,道行极深,手眼通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甚至搞不好,她就是血教的开派老祖!

不对,老祖不该她这般年轻。

阮公主最早应该是躲在宫中修行的,跟韦小宝里那个假皇后差不多,这中间出现了一些变故,阮公主或是遭仇敌追杀,或是宫中争斗落败,不得不躲避到这东北苦寒之地的深处,试图韬光养晦,绝地翻盘。

可仇家并不打算给她翻盘的机会,再次找上门来,阮公主被逼到绝路,只得抽出自身精血,装于琉璃瓶中,封棺假死。

尸牌中没记录阮公主的具体身世,我也只能脑补出这段剧情,历史真相,可能比我想的更复杂,也更阴霾深邃。

“李狐狸,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青丘在我耳边道:“喂她尸血喝,复活她。”

“她醒来后,可能会感激你,以身相许,赐予你无上的造化,也可能当场翻脸,一把拧断你的脖子!”

“别忘了,她才是吕俑一直在苦苦找寻的,真正的清朝大僵!你之前遇到那些,不过是劣质的尸油仿制品!”

“或者,留下尸血,用它来滋养朱雀炉,这尸血中的生命精元,相当的浓郁,一滴尸血,相当于千滴人血!”

我后退几步,手中紧攥琉璃瓶。

之前跟吕俑的第二轮斗法,我被尸火烧的口吐鲜血,将死之际,无意间触发了朱雀炉的第二式神通,烟潮,这才打碎连镜,绝地反杀了吕俑。

朱雀炉,需要大量的鲜血滋养,才能觉醒神通,这件阴间秘宝的霸道与可怖,让人又爱又恨。

烟鞭,杀人于无形,烟潮,横推一切邪法邪秽,这也就才开放出两式神通,朱雀炉还隐藏着无尽的潜力,等着我发掘。

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血。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后续神通的开启,需要的血量惊人,哪怕我化身成血库,也是万万供给不起的。

而手中这瓶尸血,无疑是来雪中送炭的,老天白送给我的大造化!

一滴尸血,千滴人血,有它在手,我还何愁朱雀炉的后续神通?

阮公主是血教中人,这个邪教里,统统都是阴森大篮子,心比鬼都黑,我但凡敢复活她,她必翻脸杀我!

还是别吵醒小公主了,让她继续睡吧。

不再犹豫,我将琉璃瓶和阴如意一道,装进自个兜里。

这时,古棺里沉睡的阮林洁,猛地睁开眼,起身看向我!

她眼睛里没有眼白,眸子漆黑一片,怨毒无比地注视着我:“好狠心的小男人,见死不救,还抢夺走我用五百年道行,换来的极阴圣血!”

她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恶寒,明明是个年华二旬的妇女,嘴里却发出老爷们的粗沉腔调:

“你毁了我此世的轮回!我上天入地,誓将你碎尸万段!血祭六道,太古焚天!”

阮林洁身上的怨气滔天,瞧她诈尸后的这幅样子,我更加庆幸,自己所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要是用尸血复活她,那我才真是傻篮子,白白浪费一瓶尸血不说,而且复活后的阮林洁,必翻脸无疑,到时候,我还要再跟她来场斗法,我图了个啥?

我一脸戒备地看着阮林洁,慢慢往后退,红衣女子走上前,用手掌轻轻在阮林洁额头按了下。

原本因为狂怒,有了诈尸迹象的阮林洁,被女子手掌这么一按,身上的暴戾瞬间消散一空,极不甘心闭上眼,重新躺回棺材里。

“能灭掉她的魂魄吗?”我问女子。

这个阮林洁是个大隐患,尸身一会放把火烧了就完事了,魂魄不除,我怕她日后借尸还魂,前来找我寻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子手直接透进阮林洁的尸身中,摸索一番后,摇头:“魂魄已不在人间了。”

我点了点头,那就只能这样了。

这是个由阴阳太极为规则,所构建的宇宙。

世间万物,都有对立面。

获得一样东西,往往就意味着要舍弃掉什么。

天上不可能白掉馅饼,我拿走了阮林洁五百年道行浓缩成精华的尸血,那就也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好在有朱雀炉在手,加上幻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在我拿走尸血后没多久,阮公主的尸身开始氧化,原本白皙的皮肤,浮现出一层层的褶皱,呈现出死灰色,脸颊开始凹陷,尸斑伴随着深度腐烂,在全身快速蔓延。

在尸臭出现前,我取下头顶的纸灯笼,扔进古棺里,又取下剩余的灯笼,连带整间密室全点着了,返回到岔路口前,注视着后方滔天的火光,我掉头离去。

在我的帮助下,母子成功杀死了当年可恶的人贩子,养尸人吕俑。

但藏尸胎的因果还没结束,接下来,我们需要前往小兴安岭更深处的老阴沟,找寻那户猪狗不如的人家。

我太累了,在前往老阴沟前,我决定先返回安红艳家,休息两天养养精神。

看到我狼狈而疲倦的样子,安红艳大吃一惊:“李三坡,你这是去哪了?你脸上咋这么多血啊?”

母子就站在我身边,但安红艳没有因果,自然看不到她们。

我胡乱编了个借口:“没什么事,出去溜达了一圈,喝了点酒,让人给揍了。”

安姨在一旁听的直摇头:“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月赚两千,还敢跟人打仗?你到老了咋办呢?”

我脱掉鞋袜,问安红艳:“你家能洗澡吗?”

“能啊,我给你烧水去。”安红艳立刻答应道。

她奶奶已经下葬了,安家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烧好水,安红艳领着我来到一个小屋里。

地上摆着个大浴桶,我脱了个精光,跳进桶里美美地洗了个澡。

洗完澡,我胡乱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把那一万块钱交还到安红艳手中。

“这不是我妈给王姑姑她哥的丧葬费吗?”钱是安姨包的,安红艳一眼就认出来了,疑惑地看着我:“怎么跑你这来了?”

“路上捡的。”我随口应付着。

安红艳当然不相信,美目不停打量着我:“李三坡,你不对劲,你一点都不像当保安的。”

“那我像啥啊?”

我脱掉衣裤,一头栽倒在床上,眼一闭就不省人事了。

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中间断断续续一直在做噩梦。

梦见我,欧阳薇,姜幼初和马义四人,在一个阴暗的楼梯间上吊自尽了。

瞧这楼梯间的样子,应该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阳楼了。

我们四人并排,吊在半空中,彼此还冲对方笑着,楼梯里影影绰绰,站着很多无头人在围观,冲着我们指指点点。

……

两天后,小兴安岭林场深处,我在及腰深的雪地中艰难前行着。

这趟老阴沟之行,我没叫安红艳,主要是害怕遇上意外,连累到她。

安红艳执意要来,我死咬着不肯答应,安红艳无奈,只得替我找了个当地的大哥当向导。

我跟大哥在雪窝子里游泳,前进的非常缓慢。

“你夏天来林场,这旮沓可美了!森林,小溪,就是要小心草爬子,就是蜱虫,那玩意咬你一口,可够你受的!”

大哥非常健谈,边在前边带路,边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说小老弟啊,你为啥选这个季节来老阴沟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地方就是个小破屯子,也没啥可玩的。”

我问大哥:“老阴沟还住人吗?”

“住啊。”大哥头都不回道:“以前人多,后来慢慢都搬走了,还剩下十户八户的,都是些老人。”

“老弟,我只能带你到这了。”大哥指着不远处一条布满积雪的山路:“顺这条路走到头,就是老阴沟了。”

“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往深了走,容易碰到熊瞎子,那玩意现在都不兴冬眠了,饿的到处觅食呢。”

我给大哥递过去五百块钱,分别后,我爬出雪窝子,沿着山路独自直行。

野狐禅的世界里,青丘跟我对着话:“这个阴如意,很棒啊!”

拿着水晶琉璃打造的小狐狸,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青丘冲我笑道:“你别看这个小物件,它也快相当于阴间秘宝级别了。”

“这个阴如意,不止是能阻止尸变,还能阻挡一切对你不利的术!”

“你贴身戴着它,像什么蛊术,降头,寻常诅咒之类的,它都能帮你化解。”

“至于幻术之类的,厉害的术,阴如意可就挡不住了。”青丘眨着狐耳,兴高采烈道:“除此之外,阴如意还有个非常霸道的功效!”

“它能替你挡死!”

我听的心砰砰直跳,怪不得,吕俑对阴如意的评价,这般的高呢。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好的宝贝,吕俑他自个干嘛不用呢?

“他又不是活人,他用个der?”青丘没好气道。

我恍然大悟,青丘将阴如意丢还给我:“一切能直接杀死你的术,或者攻击,都会由阴如意替你抵挡。”

“至于能挡几次,我就不确定了,可能一次就碎了,反正回头你死一次,就知道了。”

我收缴了这般霸道的秘宝,心情也是格外激动,我边赶路边和他先聊着,我说师父,你咋懂的这么多呢?

青丘冷哼:“别的我不懂,但这个水晶小狐狸,是我们妖狐的传家宝,我要连它都不认识,我就别混了。”

我瞧今天的青丘,心情似乎格外好,不像往常那样,总拿言语挤兑我。

于是我好奇地问他:“师父,你心情咋这么好呢?”

青丘伸了个懒腰,跪坐在蒲团上,冲我笑道:“李狐狸,我自从认识你以后,也不知怎么了,执念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以前,我每天都要割肉喂饥民,现在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次,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我说这是好事啊,这说明你即将脱离执念,恢复自由了。

青丘摇着头:“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你记住了,有空把尸血浇在朱雀炉上,多觉醒些神通出来。”

“像朱雀炉,阴如意这些外物,都是你的手牌,接下来你要爬楼,多一张手牌,也就多一分存活的几率。”

我答应着,告别青丘,意识回到现实。

不知不觉间,雪路已到了尽头。

在我面前,是个被群山包裹的小破屯子,小兴安岭靠近国境,寒冷无比,人迹罕至。

天空瓦蓝瓦蓝的,我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往下眺望,此刻正是午饭的饭点,屯子里烟囱里,冒出渺渺炊烟,看上去宁静,祥和。

谁能想到,三十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命案,一个被拐来的女大学生,在这里命丧黄泉。

这件事,别的我不气,独独就气那个叽霸男的,我这辈子,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的,更瞧不起那种,把媳妇当特么私有财产一样,每天往死里打,还摆出一副“我媳妇,我想怎么打怎么打,外人管不着”的嘴脸。

很多人不理解,女的为啥不离婚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离不了啊,不给判,报警也不管,反而会遭到男方更猛地的毒打。

我接过几起家暴的案子,女的出钱,让我把男的弄死,因为男的不死,死的就是她。

当然,我处理的比较圆滑,并没有亲手杀人就是了。

所以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无解,也希望女性在择偶时,要慎重再慎重,遇上垃圾人,一辈子就毁了。

红衣女子抱着鬼婴,出现在我前方,我跟随她走进老阴沟,来到一户人家跟前。

破败的农村平房,院子锁着大铁门。

我轻轻跳进院子,猫腰到窗户前,往里观看。

还真特么操性,当年杀害女大学生的凶手,居然都还活着。

男的五十来岁,长着张驴马般的劳苦脸,婆婆八十多岁了,是个满头白发,皱巴巴的农村老妇人,脏兮兮的。

从室内环境和家具摆设看,这对母子这些年,过的居然还不错,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红衣女子直接透过门,走了进去。

我站在门外抽烟,也没往里看,过了没一会,屋里传来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我透过窗户瞧去,只见那婆婆全身从头到脚,连着密密麻麻的黑线,她像个人偶似的,被这些黑线所操控着,身体和四肢做出痛苦而扭曲的非人动作。

婆婆看不到这些黑线,她能看到的,只有红衣女人,和她怀里的小婴儿。

婆婆脸上涌现出滔天的恐惧,面容扭成了一团。

“是你?你?鬼啊!”那男的双眼圆睁,丢下筷子,哆嗦地指着母子,嘴里发出牲畜般的叫喊声。

我看到这,一把抽出腰间的小刀。

男的吓的裤裆湿了一大片,丢下老娘,屁滚尿流地夺门而逃。

守在门外的我,朝着他小腹狠狠扎了一刀。

男的跪倒在雪地上,捂着小腹,杀猪般地叫。

后面的场景就没法再描述了,我们离开时,院子里的雪成了血,婆婆全身骨骼碎裂而死,男人倒在院子里的血泊中,两人的魂魄,都被女子取出,吞进嘴里吃的精光。

至此,幻境藏尸胎终于做实,我虽然没亲生经历过当年那场惨案,但我全程参与了母子二人的寻仇之旅。

藏尸胎认可了我,我成了幻境的一部分,以后斗法时,我能随意使用幻境投放,将敌人带入三十多年前的这场惨案中。

届时,深陷幻境中的敌人,将会扮演这其中哪一个角色呢?我很期待。

了却了全部因果,母子二人再无半点怨恨了,人间的旅程,到此结束。

分别前,我问女子:“下一世,你还来人间吗?”

女子说:“不来了。”

冲我点头致谢,红衣女子抱着鬼婴,穿墙离去。

我落寞地注视母子的背影消失,心中百感交集。

返回到伊春郊区时,我手机终于来了信号,我先是联系到了马义,把这边的事大概说给他听。

听说我从阴差手里,拿到五张机票,马义很是欣喜:“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担心航班路途上的安全了。”

我说是:“眼下,只考虑怎么安全上到六楼。”

“马叔,你那边忙完了吗,咱们约个时间,过完年就准备上去了。”

马义答应着:“行啊,不过出发前咱们得见一面,我要告诉你一些事。”

马义说这番话时的语气,有些奇怪,我也没当回事。

给欧阳薇和姜幼初报平安后,我回到安家,向安红艳道别。

安红艳死活不肯放我走,非要请我去市里吃大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去,少年时的美好记忆,就让它留在少年时好了,我和安红艳之间,不可能再发生什么了。

见我执意要走,安红艳只得放行,我们约好了,下次同学聚会时再见。

安红艳送我去了火车站,分别时,依依不舍。

我能读懂安红艳眼神里的东西,她是个好姑娘,我真心祝愿她能活的幸福开心。

一路无事。

回到哈市的家中,等待我的,是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两个小姑娘亲手下厨,特意为我准备的。

老姨也终于从湘西归来了,我欣喜地抓着老姨的手,她告诉我,这趟湘西之行,

刘家从上到吓,全家一个不剩,皆被诛杀!

饭桌上,我不停给老姨敬酒,给她接风洗尘,老姨还和以前一样,疯癫,阴森,脸上涂的红红绿绿。

我滔滔不绝地跟家人讲述着,我在小兴安岭的遭遇,欧阳薇和姜幼初听的激动又兴奋,老姨笑了笑,一声不响地吃着菜。

奶奶突然问我:“三坡,如果没有那母子二鬼,你跟吕俑单对单,你有几分胜算?”

我像被泼了盆冷水,原本得意的兴奋劲,瞬间哑了火。

单靠我,就算加上青丘暗中指点,帮忙,也万万不是吕俑的对手。

扯什么都是多余的。

顶多坚持到第二轮,面对那恐怖的连镜尸火,没有女子的尸衣护体,我当场就得被吕俑送去黄泉裸泳。

奶奶放下筷子,看着我道:“所以孩子啊,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多练吧。”

“总不能指望每次,都有厉鬼帮你吧?”

我嘴上说是,心里不以为意,话说这个修行,就只能拼年份,一年年往下硬熬吗?

那我不得百八十年后,才能练到吕俑那个层次?

这么一想,我就倍感绝望,后来一琢磨,我渐渐也就想通了。

我那两大仇家,刘纲和舅姥姥,如今统统灰飞烟灭了,只求老天给点面子,别再给我添新的仇家了。

等我们从阴间救回欧阳劫后,接下来的日子回归平淡,没事看看风水算算命赚点小钱,一辈子平平淡淡也挺好。

没必要非得去拼所谓的道行,拼它个头破血流。

道行再高,百年后也不过是枯骨一滩,何必呢?

我是一个很容易获得满足的人,心中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能靠着本事赚钱,有份可观的收入,家人平平安安,再有个小娘们暖床,这些就足够了。

姜容也来我家过年了,周昆死后,每年只有她们母女俩过年,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一家子聚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吃年夜饭,放炮。

如今的年味,真的已经很淡了,满桌大鱼大肉,就感觉吃不太动,特别是喝点酒以后,筷子就更拿不动了。

我记得小时候,年夜饭我能从头吃到尾,就吃啥都是香的,怎么吃都吃不够。

那时的我家,宾客满座,小时候我收压岁钱,收到手软,很多城里来的叔叔阿姨,年三十聚到我家,乌泱泱一大片,他们都是冲着我爷爷来的。

这是爷爷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相比李家曾经的繁华,就显得冷清不少了。

我一想起爷爷,心里就难受的不行,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这个世界,除了你身边的家人,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耳边是姑娘们的欢声笑语,我这在场唯一一个老爷们,最后看了眼电视里的春晚,摇了摇头,转身去了里屋。

这玩意,是播给“老板”看的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关上门,我将朱雀炉放在地上,盘腿坐下,打开琉璃瓶的塞子,顿时满房异香,我小心地倒出一滴尸血。

朱雀炉像块海绵似的,顷刻间吸收了这滴尸血,呲地一响,炉体微微一红,就再无动静了。

我早与朱雀炉建立了深层次的精神联系,它告诉我,还不够,它渴望更多的血。

我再次滴入尸血,还不够。

再滴,还是不够。

随着更多尸血的滴入,我感到阵阵的心惊肉跳,朱雀炉对于血液的渴望,竟达到了这般恐怖的地步!

第一式神通,烟鞭,只需数滴鲜血即可开启。

第二式,烟潮,用了我足足一满口血。

按理说,我手中的这瓶尸血,凝结了清朝血教中的大拿,阮林洁五百年道行的精华。

活人五百年道行,是个什么概念?那都快成仙了!

一滴尸血,相当于千滴人血!

如此恐怖的换算比例,按理说,只需三两滴,就足以开启第三式神通了。

可我期待的第三式神通,并没有到来。

我一脸的心疼,一滴滴尸血往朱雀炉上倒,朱雀炉是喝美了,却一直没发出动静。

一会功夫不到,半瓶尸血下去了,我看向剩下那半瓶,一咬牙,一股脑地全部倒入朱雀炉。

吸收一整瓶尸血后,朱雀炉泛出阵阵红光,它似乎将阮林洁的尸血,转化成更为精纯,更加浓郁炙热的朱雀血了!

炉体变得通红,热气腾腾的,很快,大量隐晦,繁杂的古代信息,粗暴地闯入我脑海。

那一刻,我全身每处毛孔,同时往外散发着麝香,檀香的气息,我仿佛坐在一个密封的大蒸笼里,热的全身大汗淋漓。

朱雀炉的第三个神通,终于觉醒了。

给大家做一套旺桃花,强财运的手势。

一定有读者会质疑,你隔这么远,给我们做手势,有用吗?我们能收到吗?

而且手势,难道不是斗法时,冲敌人下咒才用的吗?

首先,我要给大家阐述一个观点:咒。

什么是咒?

提起这个字,大家都会以贬义的态度来看待它,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到诅咒,降头,以及种种不好的东西。

恐怖片里,一个面相阴森的术士,嘴里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怪话,接下来就会施展出很诡异的能力。

但实际上,咒这个字本身,是中性的,没有褒贬的语意。

红白事里主事祝福的白头偕老,往生词,结婚时说的爱你一万年,以及广告里说的他好我也好,遥遥领先等等,这些其实都是咒的表现形式。

咒,有两个显著特征,一是传承非常久远,比如上述的“白头偕老”,它来自诗经《诗经·卫风·氓》中的“及尔偕老”,而至于超度法事中念的往生词,来历就更加远古,无法追述了。

我们耳熟能详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同样是祝福类的咒,它来自《诗经·小雅》“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咒的第二个特征是发音,我之前写出过很多道家,佛家以及邪法派别的咒语,但如果你只按字面发音去念,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同样一段咒语,普通人念,和专业师傅念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东西,每个字的发音,腔调都完全不同。

比如最简单的“急急如律令”,从闾山派许兵仙口中念出,你会以为他在背英语八级考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甚至原本五个字的发音,在他嘴里会念出七个字,九个字乃至十几个字。

咒,一定要通过正确的发音和声调,才能生效,错之毫厘,差之千里。

古人认为,咒是同高维沟通的特定语言,根据宗教不同,咒与咒之间,也有天壤之别。

如果用法语念佛经,用英文念古兰经,用日语念圣经,这些经文还能起作用吗?当然不能。

所以观音菩萨的大悲咒,是这般的难念,因为它是用梵文书写的,只有按梵文的发音去念,才能起到沟通祈福的作用。

另外,高维世界,是一个广泛的定义,高维里居住的不仅有佛祖菩萨,神仙大圣,也有大妖魔鬼,扭曲的死物,甚至还有很多无法定义的恐怖物种。

所以相应的,咒分善恶,有善咒,自然也有至阴至邪的恶咒。

手势,也是咒的一种表现形式,但手势也好,咒语也罢,越是生涩繁杂,所引来的高维能量就越大。

我给大家做的这套手势,来自道家的太上三圣指诀,以及灵山北斗七星诀。

请相信,大家一定会接收到相应的能量。

我为什么敢这般笃定?我并不是吹自己道行有多高,我只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我的读者能越来越好。

人的思想,意识所产生出的念想,一样是咒。

别小看念想,念想所释放出的量子能量,是能深刻影响到他人的。

如果你深深痛恨一个人,你大脑释放出的量子波,就会影响到这个人,让他倒霉。

他可能不知道,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但一些好事,就莫名地与他擦肩而过了。

相反,如果你深爱着一个人,你希望他好,哪怕你不会念咒,不会做手势,你光光只靠想,你的念想就一定影响到对方,让对方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变得更好。

人的潜意识所产生的能量,是非常玄妙深远的,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想一件事,这件事就越可能发生。

关于咒,我有太多要讲的东西,我想讲南亚佛教和巴利语,想讲我看到的高维世界,想讲手势,想讲潜意识,想讲量子间的那点事。

怕大家嫌我啰嗦,今天就点到为止吧。

只想让大家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你们,我想你们快点变好,你们快点强桃花,旺财运,你们的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人世间的种种苦难,都与你们无关。

我想这个都快想疯了。

回到正题。

耗费了整整一瓶尸血,朱雀炉的第三式神通,终于解锁了。

我管它起名为:烟刀。

伸出手掌,一把青烟幻化出的古代长刀,出现在我面前,烟刀一丈多长,通体藏青色,刀身云雾缭绕,好似从万米高空的乌云中,扯下的一缕棉絮。

这般虚幻的死物,却被我抓实在掌心,刀柄的握感非金非铁,阴冷冷的,带着淡淡潮湿的水气,非常坚硬。

我紧握烟刀,低头注视它,脑海中立刻涌现出黄巢的那首反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烟刀散发出的奇异香气,让人迷醉,但那如智利海岸线般的漫长刀锋上,所透出的猛烈杀机,又让人心生滔天的恶寒。

望向身旁的衣柜,我一刀斩去,刀锋透体而过,收刀后,衣柜完好无损。

看来,这第三式烟刀,和烟鞭,烟潮都不同。

它只杀人魂魄,和物理世界无法产生实质性的碰触,没试出烟刀的具体威力,我多少有些不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我深知大道至简这个道理,越是大术,发动起来,反而越是轻风细雨,看的人不痛不痒。

而外表看似霸道无边,毁天灭地的术,反而威力强差人意,看得人直摇头。

比如大火球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斗法也是如此,我曾多次从青丘,白夜天这样的大修行人口中得知,玄学这条路越往深里走,斗法过程反而越快。

甚至到最后,往往是眨眼间,胜负已分,打照面,即见生死。

我和蛇相,舅姥姥,养尸人吕俑之间的斗法,过程峰回路转,九死一生,有时候几十个字就带过的场面,现实中却用了数个小时。

这只能说明我的层次还太低,我这个层次,也只配遇到同层次的选手。

我要是足够幸运,有生之年能触碰到更高的层次,到那时,一场斗法可能也就三五秒的事。

从外人视角看,两人盘腿坐地,啥也没干,其中一人起身离去,另一人脑袋耷拉下来,已然毙命。

连尸斑都长出来了。

我手持烟刀反复把玩,转动身体,愚笨地耍出几个刀花,意淫自己是古代的绝命大刀客,西北塞外,头戴斗笠的我,侧身,紧握刀柄,烟刀尚未出鞘,敌人已见血封喉,命丧黄泉。

获胜后,香软美人投怀送抱,被我无情拒绝,孤单的身影消失在无尽的狂沙中……

刀冷,心更冷。

从此,这位神秘的白发刀客,在江湖上书写了一段史诗般的传奇。

可惜,身边也没个小鬼让我试刀。

把玩一番后,我收了烟刀,重新盘腿坐地,从兜里拿出阴如意,仔细端详着。

这么个水晶小狐狸,能替我挡死?真有那么神奇吗?

而且青丘曾说,阴如意曾是妖狐的遗物,它后来又是怎么落入阮林洁手中的呢?

我面露欣喜之色,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这趟小兴安岭之行,收获简直逆天!

朱雀炉连续觉醒两式神通,我终于把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香炉,玩出了舅姥姥没玩出的高度。

又意外收获了阴如意这件来自妖狐世界的古代传承。

我巧借母子的滔天怨气,硬生生吓退中阴观察者,现在,我再也不用担心中阴界找我麻烦了,可以无视因果律,肆意使用阴畜生和幻境·藏尸胎。

幻术这块,提升的可谓是突飞猛进,一把跨越了好几个境界。

三生指劫和红狐步的练习,同样也不能落下。

相比白夜天传授的大幻术,青丘的三生指劫,看起来是要弱一些,但三生指劫磨炼的,是肉身的强度,理论上,它没有上限,初时孱弱,越往后练习,肉身的提升就愈发地猛烈。

以前我总以为,斗法是术,是手势,是咒语是内心念想的较量,比拼是高维沟通能力。

后来我渐渐发现,我把斗法想的太简单了,假如再遇到吕俑那样的大僵,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甚至连幻术都不起作用的对手时,到那时,我就只能仰仗肉身强度,来在必死的环境中极限求生了。

有三生指劫打造肉身强度,而速度,耐力和爆发力则由红狐步补充。

说句难听的,将来若是有朝一日,碰上大厉鬼,或者阴物缠身了,我打不过,逃也总能逃的掉。

至少不会束手待毙,像个傻篮子似的,跑的气喘吁吁,哭爹喊娘,最后被厉鬼追上当场掐死。

过年这段时间,我哪都没去,足不出户地在院子里,一遍遍练习三生指劫和红狐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零下二十多度的东北户外,我赤着上身,全身热的汗如雨下,绕着院子一圈圈狂奔,边用手指朝余光所见的一切雪花,树枝点去。

也就怪了,这两个玩意练起来真不累,反而越练越有精神,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从早到晚,全身从头到脚有使不完的活力。

哪怕17岁的毛头小伙,活力也不可能像我这般变态,天黑了小伙要睡觉,我不睡,我每天只抽三个小时用来午休,剩余时间连轴转,一点都不觉得累,舒服极了。

我还练烟刀,没有对应的刀法,我就自个瞎比划,乱叽霸玩。

老姨,欧阳薇她们有道行,能看到烟道,姜阿姨和奶奶没道行,看我跟疯子似的在院子里乱舞,奶奶还好,没说啥,姜阿姨却看不下去了,一脸担忧地拉着闺女姜幼初:

“咱家这女婿,每天都这样犯病么?”

在坚持不断的练习下,我原本瘦弱的身体线条,渐渐变得饱满,结实了起来。

这些天马义来拜访过一次,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过年马义都没休息,拼的双眼满是血丝,脸色苍白到吓人。

他好像正在接一个极度诡异,难缠的案子,弄的是心神憔悴。

马义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一直没敢忘记,这个社会想赚钱,光有本事没用。

没有马义的招揽,我这会还住在偏僻农村的小土房子里,就着咸菜喝粥呢。

当时奶奶身体也不好,正急需名贵的人参吊命,那段时间我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倒是没说话,反而欧阳薇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拿出自个的全部生活费,给奶奶买药。

钱不多,几万块,这点钱是欧阳薇的全部家当,我从头到尾,没跟小姑娘说过一个谢字,有钱后我银行卡直接甩给欧阳薇,你花,衣服,化妆品包,你可劲买,花不完你都对不起我。

马义的恩,我自然也要尽力报答。

我问马义啥案子,要不要我帮忙?

马义说,他被这个案子弄的焦头烂额,有对小夫妻家里闹鬼,闹的很厉害。

我一直没功夫说这件事,厉鬼,分两种,一种是看得见,具备实体的,这种厉鬼往往隐藏在人群深处,你不太好辨认。

甚至有些厉鬼,通过特殊手段,给自己上了户口和身份证,各方面看,它都不可能是鬼,哪怕它站在你面前,亲口告诉你他是厉鬼,你也不可能信。

等它做出非人举动时,你再信,就晚了。

以前我拿厉鬼没辙,真遇到了,只能用烟山点断因果,然后尽可能逃命。

现在有了朱雀炉的三式神通,我勉强能跟厉鬼掰掰手腕了,杀不死是肯定的,能用烟鞭抽碎阴身,让厉鬼知难而退就很不错了。

厉鬼的阴身,也是通过修行来凝结的,不像动物仙,修个千八百年都修不出人形,厉鬼不一样,生前本就是活人,死后走鬼道,修阴身会快的多。

但阴身一旦被击碎,它纵使不死,以后以后也很难再凶起来了。

第二种厉鬼,相比第一种,就难对付的多了。

这种厉鬼无形,或者说,它想让你看到时,你才能看到,它不想让你看到了,纵使你有狐瞳,有这个眼那个眼,一样看不到。

之前那对母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马义这次遇到的,就是第二种厉鬼,纵使马义道行通了天,也拿对方没太好的办法,马义只要一去香客家,厉鬼就躲起来,等马义走了,继续出来祸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跟它讲道理,谈判,谈要求,统统不好使,那厉鬼的态度很明确,它就是要让这对小夫妻死绝,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

我听到这,心里就害怕了,马义的案子我帮不上忙,这种谁来都没辙。

我瞅马义的中山装上满是尘土,再看他这一脸的狼狈模样,有些不忍道:

“不行就撤了,这般勉强自己干嘛?谁有那能耐,谁去管呗。”

马义摇头,固执地表示要管到底,还说接了案子不管,有损名声。

我问他,那厉鬼不和你谈,躲着也不见你,你能咋办?

马义神色狠厉:“只能以鬼杀鬼了!我认识一个大厉鬼,对方愿意帮我平了这事,代价有点大,但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上阳楼的事,只能再拖后一段日子了。”

我说行,反正我那岳父道行足够深厚,纵使肉身被困在阴间,一时半会也不会出啥事。

刚好,我也需要些时间,来吸收小兴安岭收获的这段造化。

马义离开后没过几天,金玮找上门,他招呼着手下,大包小包地往我家拎,带来的都是些人参,鹿茸,灵芝之类的名贵中药材。

每只药材上都沾着脏兮兮的泥土,没一件是人工种植的,金玮带来的这批药材,清一色都是野生的。

从块头上看,这些药材年份还都不小,少说三五十年是有的。

我上下扫视着金玮,这货梳着个油光锃亮的背头,一身名贵的定制西装,喷的还是烟草味的香水,打扮的跟大篮子似的。

我冷声问他:“是秦总派你来的吧?”

金玮笑着点头,拿出手帕擦着嘴:“秦总非常关心咱奶奶的身体,特地从长白山购买来这批野生药材,李先生你也知道,如今这季节,大雪封山,新鲜的药材是极难采集的。”

“就更别提这些上年份的了,其他倒没什么,这颗野生的西洋参。”

金玮拿起一根毫不起眼的小参,冲我笑道:“这颗西洋参,最早被发现时,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一直没敢挖掘,而是几代人日日夜夜盯着。”

“当年被发现时,此参的年份就超过五十年了,一直养到今日,破百年是轻轻松松的。”

我们全家人都盯着那根小参,惊的合不拢嘴,谁能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年份竟超过了百年。

以前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这世上不可能有超过百年的人参,百年前,那都追溯到民国时期了,那时的人参活到现在,都得通灵了,普通人哪可能见得着?

但金玮并没有撒谎,他手中的这颗小参,通体淡红,体型不大,比手掌稍微长点,但全身上下,每一根参须都透着一股惊人的生机!

我就算没有狐瞳,也能通过“望气”捕捉到这股生机,百年以下的人参,不可能显露出这般生机。

这玩意,是真正能起死回生的人间至宝!

这种程度的老参,普通人只服下一根参须,就能延长数年阳寿!

整根服下,哪怕是被医生放弃抢救,呼吸微弱的将死之人,也能硬生生吊起三天生机!

我将小参装进盒子里,拿到奶奶房间,然后问金玮:“多少钱买的?”

金玮客气地笑着:“老板特意交待,在先生面前不许谈钱。”

我摸着下巴寻思,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被发现,几代长白山参客耗尽心血,养到现在的百年参,没三五百万,是根本拿不下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预估的这个数字,可能还比实际价格低的多。

这个秦子曼是真的厉害,我奶奶需要老参吊命这件事,我从没跟金玮说起过,他老板又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薇凑上来,笑眯眯地问金玮:“金总,什么时候再请我们去赌场玩啊?我想去看那里的漂亮小姐姐。”

金玮二话不说,直接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张黑卡,递给欧阳薇:“整个维多利亚,包括顶楼赌场,不限额,不限次数随意消费!”

给欧阳薇直接都搞愣住了。

好个秦子曼,看似一个女流,手段竟这般狂野,为了拉拢我,当真是不计代价。

金玮的手下干完活,全部回到车上了,我拉着金玮来客厅抽烟,我开玩笑地说:“秦总这般精明的大商人,这回却看走了眼,白在我身上花这么多钱了。”

“我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金玮抽着烟摇头:“李先生,你就别跟我俩谦虚了,你是个什么水平,我心里最清楚。”

“而且你知道吗,秦总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她身边的每一位手下,都甘心为了她而死!”

“不懂得识人用人,秦总又怎能达到今天这高度呢?”

我轻咦了声,问金炜:“金大哥,你也愿意为了秦总而死么?”

金玮认真地冲我点头:“我的命是她给的,我当然愿意为她而死。”

我深吸了口气:“直说吧,你们找我到底啥事?”

金玮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着他出门,上了一辆迈巴赫。

关于秦子曼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打算写出来的,我这个人骨子里带着股傲气,极讨厌接触官场那些事,我嫌脏。

可偏偏秦子曼的这件事,染指了官场。

刚好过年这段时间,马义忙的脱不开身,我们去阳楼搭乘厉鬼航班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了。

我也好奇,秦子曼这般急切地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呢?

那就写出来,诸位看了一乐吧。

宽敞的迈巴赫车厢里,香气扑鼻,秦子曼翘着极致修长的玉腿,舒适地坐在宽敞的真皮座椅上,正低着头修剪着指甲。

金玮替我拉开车门,我坐进去后,他并没有跟着上来,而是上了前方的路虎车。

和一般的豪车不同,迈巴赫的这两组后排座椅,是面对面摆放的,中间还有个大理石质地的小茶几,上面放着些高档酒水。

整个后排车厢是全封闭的,和驾驶席之间隔着厚厚一道墙,隐私性极佳。

原谅我这番粗鄙的描述,这辈子头回坐这么贵的车,对我这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穷人来说,一切都显得极不真实,跟做梦似的。

我本来想在秦总面前,装一装高冷啥的,结果一进车里,一下就啥都不知道了,脑袋都是懵的,这看看那摸摸,一脸的好奇和震撼。

好久后我才发觉到,车已经开起来了,这可太神奇了,咋一点发动机的声响都听不到呢?车厢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就我跟你们说,这种震撼,真的太猛烈,太真实了,以前我总觉得,十万和五百万的车,坐起来能有多大区别呢?

不都是一张椅子,加四个轮子吗?

只能说,区别真的太大了,我终于明白,世人为何能不顾一切地疯狂追逐金钱了,光这人间,就能细分出六道来。

有人在最底层的畜生道苦苦挣扎,拼了命也难以获得温饱,人活的不如一条狗,有人在饿鬼道,地狱道中万劫不复,遭受无边无尽的痛苦折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在修罗道里浴血厮杀,比拼谁的拳头更硬,用暴力和胆量换取金钱。

而秦子曼这样的人,却生活在最顶端的天神道,她站在在云端,她与人间的距离太过遥远了,连荣华富贵这种世人追求不到的东西,都被她不屑地踩在脚下了。

以前我自视清高,唾弃那些为了钱权,抛弃尊严底线的同行,坐进迈巴赫后,受到剧烈震撼的我,才认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愚蠢。

钱,真是特么的好东西!

以前以为自己有个百八十万,牛比大发了,现在才知道,我头上戴着的,这顶名叫贫穷愚昧的帽子,有多深,多难摘。

秦总坐在我对面,穿着件鲜红色的旗袍,剪裁的极其贴身,质地一看就很名贵。

她一头淡金色的长发,随意披在饱满的胸间,白皙的葱葱玉臂,连根露在外边,裙角开叉极高,那对修长到让人咋舌的长腿,随意地翘着。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总这张精雕细琢的小脸,我几乎无法直视,真的是像极了阿娇,多看一眼,心都要砰砰乱跳。

我俩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为了刻意维持高人应有的身份,我始终注视着窗外,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秦总身上偷瞄。

这美人是真的太带劲了,任何正常点的男性,在她面前都得迷糊。

可我越不看她,反而越不自在,这位秦子曼小姐,是真的很懂得拿身体当武器,来拿捏男人。

就她坐在我对面吧,一点都不老实,那对大长腿不停来回换着翘。

每翘一次,都能带出大量好闻的香气,闻的我鼻子痒痒的。

不,尽管下摆的开叉极短,但秦总并没有走光,她把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在走与不走的边缘疯狂徘徊,试探。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人家翘腿只是无意之举,只是被我内心的猥琐过分解读了。

“说吧,什么事?”

我刻意压低声线,冷声道,秦总有求于我,我应该站在高处,以高姿态来仰视她。

可我尊贵的头刚抬起来,就被狠狠按了下去。

秦子曼那对美到极致的眸子,上下扫视着我,眼神里不带任何情绪,直接抬腿,将昂贵考究的高跟鞋,轻轻搭在了我大腿上。

“我脚有点疼,你给我按按。”

我楞了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恼怒地注视她:“秦总,请你放尊重点,你当我是什么人?我?”

“嘘。”秦子曼食指按在晶莹湿润的红唇上,打断我,目光挑衅至极。

还真让金玮说中了,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她想要的,她必须要得到,根本不给你留丝毫余地。

难怪,连金玮那样的亡命徒,都心甘情愿地替她卖命呢。

是啊,她这种层次的女商人,生意做的这般狂野,人家拿捏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小伙,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简单的跟喝汤似的?

别的不说,单凭秦子曼送我奶奶的那根百年参,别说按脚了,她直接把脚踩我脸上,我都不会多吭一声。

咬了咬牙,我低下风水师高贵的头,脱掉高跟鞋,开始给秦总按脚。

“我看了金玮的视频,你确实很有本事。”秦子曼点燃一根女士香烟,享受地对着我吞云吐雾:“以前我身边,跟过不少风水师。”

“他们并不差,他们具备和你相同的理论知识,甚至比你懂的更多,看的更远。”

“但他们的缺点也很明显。”秦子曼慵懒地伸了伸腰:“他们的一生,都沉浸在阴阳五行的理论体系中,并以此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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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着秦总被透明丝袜包裹的脚,边按摩,边错愕地看向她。

没想到,这番专业高深的话,是从一个商人口中说出的。

看来秦子曼身边,的确跟过许多专业的大风水师,否则她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我不是什么专业的按摩师,只从马义那里学来一些简单的手法,我边小心地按着,边观察秦子曼的神情,能看出,她对我的技法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用拳锋使劲顶着柔软的脚心,秦子曼脸微微红了下,咬了咬嘴唇。

想了想,我好奇地问她:“修行也好,术法也罢,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又不是江湖里的人,你只是个商人,对于商人而言,身边有懂风水和命理的理论的人,应该就足够了吧?”

秦总冷漠地注视着我,摇了摇头:“商场,如战场。”

“普通人是怎么理解商场的?西装革履,金丝眼镜?落地窗?顶级商业律师和投资人开开会,争论下合同条款,协商好支付,货运流程,就完事了吗?”

说到这,秦子曼变得阴冷起来:“我告诉你,商场斗法的血腥程度,足以惊掉人的下巴,在我们这个圈子,杀人是家常便饭。”

“这个杀人,既可以是字面意思上的,用暴力手段夺取他人的性命,也可以是利用背景来间接杀人。”

秦子曼这么一说,我一下想起当年那件很轰动的商业斗法。

这场斗法,在马姓强者和周姓强者之间展开,当时马已经部署好和谐人员,去抓捕周了。

光荷枪实弹的特警,就去了十几车,可想声势之猛烈,这种程度的斗法,别说市里,连省里的大老板都不敢出面阻拦。

周姓强者的处境相当凶险,一旦被抓进去,上了手段,周必一败涂地,陷入牢狱之灾,此生再无翻身之日。

但周毕竟是创立360的顶级大强者,背景和手腕并不在马某某之下,这时,一位穿制服戴帽子的“大老板”提前给周通风报信,周赶在被抓前,逃去港都避难,导致马的攻击落空。

后续,两人在各个层面展开了一连串疯狂的斗法,把所有资源拿出来,往死里整对方,两人的风水团队之间,也进行过多番惨烈,血腥的碰撞,前后至少十余位大修行人,死在了这场斗法中。

最后,两大强者旗鼓相当,斗成了平局,在上层斡旋下,握手言和。

“当暴力,背景,手腕都对等时,就只能寻求非正常手段了。”秦子曼眨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李三坡,你有跟我的本事,却不知,你有没有跟我的胆量呢?”

我揉捏着秦子曼的脚,说:“你想要我替你杀人?”

“不,有人要害你,你希望我能保护你。”

我想起那天在赌场,给秦子曼看命盘的画面。

寅申巳亥生方之气达四个,日主癸水无根源,仅通根在申、亥,但逢四冲,根气有损,疾厄宫在酉,被年支申会起,日支合起……

回忆片刻,我脑海中立刻有个个清晰的念想:

“这个准备害你的人,和你有血缘关系,对方的背景比你更深,你动不了它。”

“现在的你,就好比断了腿的蚂蚱,进退两难,进,不能杀敌,退,你又无路可退。”

秦子曼一声不响的注视着我,我轻轻抓着她的脚,皱眉道:“看似无解之局,但用奇门遁甲起局再看,甲木逢春,食神官财皆杀,流年却与大运落宫相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分析一番后,我直言道:“你不甘心就此败北,打算展开绝地反击,可这件事,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输不起,因为一旦失败,必万劫不复。”

“你怕的不是对方,而是对方身边的人。”

秦子曼无悲无喜地看着我,轻轻拍手鼓掌:“李三坡,你总是能一次次惊艳到我。”

“也许,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呢。”

收回玉足,秦子曼往杯子里夹了些冰块,倒入进口矿泉水,递到我面前。

她开始给我讲她这件事。

正如金玮所说,秦子曼是白手起家,18岁时就开始在社会上闯荡,做生意赚钱。

她一个女孩子,这中间所经历的辛酸和凶险,难以言表,所幸这一路,每到艰难险阻之时,都有贵人照拂,将万劫不复的她拉出深渊,这才有惊无险地一路走到了今天。

但秦子曼本人,并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相反,她所在的家族非常狂野,背景深厚到没边了。

放眼黄河以北,秦氏财阀这四个字,知道的人并不多。

只能说普通人,对上层世界的了解,只停留在一些自媒体的一些小道消息,以及所谓的财富榜中。

实际上,这个国家充斥着一批隐形富豪和财阀,他们的名字,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任何榜单中。

秦氏财阀就是其中之一,行事极其低调,虽然无法和南方马某,马某某家族财阀,以及广澳那边的金融巨鳄相提并论,但至少在北方,秦氏财阀是顶级财阀中数一数二的。

那你说,秦子曼背靠这么厉害的财阀,她还白手起家个毛啊?

这就要说到秦子曼的身世了,首先,她是她爹的私生女,她爹本身在家族中就不怎么受待见,秦子曼就更成了边缘人,从小在家族中受尽冷落。

她只是姓秦,和秦氏财阀之间的联系不大。

倒是秦氏财阀管事那老头,一直挺看好秦子曼这个小孙女的,老头九十多岁,却还精神抖擞,运筹帷幄,操控整个财阀的大小事宜。

是个标准的老狐狸。

秦子曼18岁时,老头叫她来说,你爹在家族中的名声不好,一直也没什么本事,活的窝窝囊囊,就一废人。

你不能再走你爹的老路,你要活出个样子,给他们看。

你去闯荡吧,我不会给你任何物质上的帮助,你若是能闯出些名堂,将来,我让你当财阀的继承人。

于是秦子曼就去闯荡了,她也的确没让老头失望,这姑娘这些年的经历,一本书是写不完的,我们长话短说,秦子曼用表现,一次次惊艳了老头,一次次让老头刮目相看。

老狐狸虽然精于算计,却很守信用,眼下,秦子曼只差一步,就能登顶财阀控制人的宝座了。

这最后的阻碍,就是她的堂哥,秦一江。

秦子曼说,她这个堂哥,是真的一言难尽,完全就是一操性篮子,每天纸醉金迷,身边美人不断,为人呢,是既好色,又坏,又极有野心。

按理说,秦一江才是秦家真正的继承人,他爹在家族中的地位很高,属于元老级别的,财阀中的其余元老,也很支持秦一江继承位置。

在这些元老眼中,秦子曼是私生女,严格讲,她根本就不是秦家的人,凭什么由她来继承财阀呢?

再说了,秦子曼的爹,也是个没用的废人,反观秦一江的爹,人家可是真正的大拿,掌控北方大量珍稀矿产的开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下,秦子曼和表哥秦一江的竞争,达到了白热化,老头是秦子曼的唯一后台,老头极力推选秦子曼上台,但这件事,涉及各方面的利益,老头一人拍板还不行。

秦一江的后台,就是那帮老不死的元老,他们跟老头对着干,要求驱逐秦子曼,让秦一江上位。

这对堂兄妹之间的资源,是完全不对等的,秦一江在财力和人力上,都完全碾压了秦子曼。

反观秦子曼,虽说有老头这么个最大后台撑腰,但老头也只是口头支持她,并不给于任何实际的帮助。

老狐狸说,这是他给于秦子曼的最终考验,她如果能以一人之力,斗败秦一江,就说明她有上位的资格,有掌控整个财阀的能力。

“如果败的人是你呢?”我听到这,好奇地问秦子曼。

秦子曼皱眉,看向窗外:“我若是败了,会被立刻逐出财阀,到那时,我就是一个死人了,秦一江上位后,元老们不可能放过我的。”

当人达到某个高度时,并不是想隐退,就能隐退的,当她停下脚步,低头注视下方时,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深渊,那时她就知道,她哪怕退一小步,都将立刻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头在和众元老商议过后,给秦子曼和秦一江出了道题。

在内蒙那边,新发现了一个巨型锆矿。

锆作为一种重要的稀有金属,具有高熔点、耐腐蚀、可塑性及特殊的核性能等优良特性,被广泛应用于陶瓷、化工、精密铸造、航空航天及原子能等各个产业领域。

我国本身不产出锆,每年都需要花高价从国外进口,这次发现的这块锆矿,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这种极度珍稀的稀有矿产,受到政策的严格管制,并不是谁想开采,就能开采的。

目前,开采权的竞标程序已经完成,但所谓的竞标,不过是装样子的逢场作戏。

开采权捏在一个重要的“大老板”手中,这个老板是部里的人,他有多大呢?王老板跟他比,就好比墙角的灰尘一般渺小和卑微。

这次参与竞标的企业,都具备相应资质,开采权给谁,也就是大老板一句话的事。

那就拿钱砸呗?

砸不动。

大老板本身不差钱,这个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古董,特别是瓷器和玉器,他对出土的古代瓷玉这块,有着深深的执念。

于是,这位大老板组织了一场“慈善古董拍卖会”,你想要开采权是吧?你拿着古董来参加这个拍卖会。

拍卖会的规则很特殊,简单讲,竞标锆矿开采权的企业法人,拿着各自的古董,前来参加。

而整个拍卖会,出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位大老板。

当然了,人家毕竟职位权力在那摆着,你再好的宝贝,人家象征性给个三五千的,也就顶头了。

看上眼的,人家随便出点价拿走,看不上的,滚一边去,当场给你摔的粉碎都是有可能的。

这里就要提一句游戏规则了,我的有些描述,放在未接触过社会的校园孩子看,可能会认为我这是在天方夜谈,在瞎扯淡。

但如果稍微接触过社会,有哪怕一丝丝创业经验的人,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社会的真实规则,是相当残酷的。

秦子曼告诉我,她在哈市的赌场,并不是用来赚钱的,赌场的那点流水,她根本看不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赌场,只是她用来“维持关系”的工具,是为一些特定“老板”服务的。

我不能说的太细,打个比方,你是秦子曼拉拢的老板,她会请你来赌场玩,并承诺输赢都算她的。

你将信将疑地去玩,然后你就发现,无论你怎么玩,你总能赢,一场百家乐,你连续二十把压庄,你就连赢二十把。

你开始每天几十万,上百万地从赌场提现。

起初,你觉得这是你运气好,后来你就开始明白了,在你感叹秦子曼这个女人的手腕高明时,你的正脸,已经被赌场监控给拍下了。

这是社会规则,是很多人栽过无数跟头,迟暮之年才悟出的,社会运转的真相。

这么说吧,哪怕你是做游戏开发的,你要是不打点好和谐关系?你试试看?你做出的游戏,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平台上线,当场给你按的死死的。

顷刻间,就让你灰飞烟灭。

但凡开过小饭馆的人都知道,你开业当天,第一个进门的不是食客,而是相关方面的和谐人员,别的略过不提,光消防这一块,就够你喝一壶的。

矿产这个行业,更是如此。

其实大老板搞古董拍卖会,无非就是在变相捞油水,美其名曰自掏腰包收购,实际上呢?一件价值几十万,乃至数百万上千万的宝贝,他花个三五千收走了,那跟白送有啥区别呢?

没法子,规则是这样,哪怕你是财阀的人,你也得按照规则游玩。

那么,这么多家公司企业,这么多个财阀,上供了这么多个宝贝,那输赢该怎么判断呢?

大老板到时会请专业的古董鉴定团队,带着西方最先进的机器设备前来,现场鉴定,谁家的古董年份最久远,谁就是最后的赢家,锆矿的开采权就归谁。

所以说这位大老板,的确是个不太好伺候的怪人。

我们都知道,古董的价值,并不仅仅只看年份,而是通过工艺,完整程度,出处,历史典故等多方面因素考量后决定的。

明代宫廷出土的瓷器,是一定比元朝寻常百姓家的农具,要值钱的多的。

到了大老板这,不,人家只看年份,年份越古老的物件,人家越得意,其他的元素,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当然了,样子上至少也得过得去,具备一定的美感才行,你不能拿着一块风化的土跑去找人家,说这是汉代皇帝拉的粑粑。

那人家不当场翻脸才怪呢。

最后,大老板从众多上供的古董中,选出一个年代最久远的,这个最后的获胜者,将获得锆矿的开采权。

秦子曼告诉我,其实锆矿虽然稀缺,但本身开采它的利润,普普通通,远没我想的那么高,因为这玩意是受国家严格管控的,由国家统一收购,价格不可能给你开多高。

秦氏财阀之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块锆矿的开采权,并不是奔着钱去的,而是涉及到后续,秦氏在上层央企的布局。

这个如果展开讲,就复杂了,与本文无关,就此一笔带过。

秦子曼认为,喜好收集古物,是那位大老板的怪癖。

我听她讲述完,皱着眉思索,感觉这事并不简单,大老板收集古物的动机,可能要比表面所展现出的,要深邃的多。

但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重点是,秦氏财阀对锆矿的开采权,无比重视,因为关系到后续的布局,财阀誓要不计一切代价地将其拿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此,他们派出秦子曼和秦一江两员大将出马,这两位都是财阀年轻一代的顶级翘楚,要是连她俩都拿不下,那只能说明财阀跟锆矿无缘,放弃就完事了。

同时呢,财阀将这场拍卖会,当成了一个修罗试炼场,兄妹俩在修罗场中展开竞争,最后谁上供的古董,能拿下大老板,谁就将成为下一任财阀掌权人。

虽然说,秦子曼和秦一江虽说都是财阀的人,但两人所获得的资源,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秦一江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元老会,这帮老妖魔财力雄厚无边,给他提供的参赛古董,势必价值连城,年代久远无边。

反观秦子曼这边,背后无依无靠,除了老头子的口头支持以外,再无别物了。

我喝了一大口冰水,问秦子曼:“你准备的是个啥物件?”

“是个明代的金镶玉莲花佩。”秦子曼皱着眉,湿润甜美的红唇微张着:“时间紧迫,我准备的太过仓促,这还是托了好多关系,从澳城那边的洋人拍卖会中,花重金买来的。”

这只小玉佩,是明代宫廷流出的宝物,是某位皇后贴身佩戴的,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价值何止百万?

当年,从盗墓贼开棺取宝,经历过多轮黑吃黑,后来几经易手,沾染过多少人的血腥因果,已经无从考证了。

秦子曼重金求来的这只小玉佩,目前存放在内蒙包头的一个私人保险柜中,毕竟如此珍贵的物件,没人会蠢到随身携带。

其实比明代更久远的物件,也不是没有,以秦子曼的财力,想拿到也绝非难事。

难就难在,更久远的物件,品相好的,极难寻找,比如汉代的古钱币,那基本都锈成一团烂铁了,这种是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我听到这,总算领会了大老板的要求,按京片子方言讲,这丫是真操性,年代既要久远,品相还得过得去,外表歪瓜烂枣的,人家还看不上。

秦子曼拿手机给我看照片,她这块玉佩,单论品相,是一等一的,整块玉佩完整无损,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其中透着淡淡的虎爪血丝,我不懂玉,但我一看人家这样子,就知道它不是人间的凡品。

弱点也很明显,四个字,年份不足。

我将手机递还给她,摸着下巴道:“所以你在担心,秦一江准备的古董,年份很可能在你之上。”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秦子曼美丽高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他有整个元老会给他撑腰,那帮老畜生,都活成人精了,为了让秦一江当选下一任掌权人,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元老会给秦一江准备的古董,无论是品相还是年份,势必会让我的玉佩黯然失色,也势必会彻底惊艳到大老板。”

她轻轻叹了口香风,眸子暗沉下来,阴冷地注视车窗外的雪景:“这场拍卖会,对我来说,已经是必败的死局了。”

“我只希望能在这场死局中,求到一丝生机,这也是我请你来的目的。”

我久久注视着秦子曼,她的神色依旧高冷且傲慢,但我却从她眸子的深处,读出了一丝恐惧,这个外表要强的女人,有些害怕了。

她怕她败给秦一江后,会失去老头子的支持,到那时,作为弃子的她,会遭到整个元老会的驱逐,甚至被人用特殊手段所抹杀。

这就是顶级商场的可怕之处,我们不在这个局中,很难体会到其中蕴含的血腥杀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稍有闪失,万劫不复。

这时,欧阳薇打来电话,欣喜地告诉我,她刚才摘下几根百年参的参须,炖了鸡汤给奶奶喝,奶奶只喝了一小碗,面色就红润了许多,精神抖索不说,全身都充斥着使不完的活力。

我笑着说妹子,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我上下打量着秦子曼,突然开口道:“秦总,你是一个具备大野心的人,生来就是要干大事的,老天爷看着你白手起家,杀出一条血路,走到了今天。”

“我看过你的命盘,你命中每每遇到险境,总有高人照拂,这次也不能例外。”

“我这人嘴笨,讲不来大道理,我就直说吧。”

清了清嗓子,我继续道:“就冲你送我奶奶的那根百年参,我一定帮你到底,这场拍卖会成与不成,我保你平安无事。”

秦子曼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我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道:“你想当财阀掌权人是吧?那简单啊,我直接帮你除掉秦一江那个篮子,我让他死的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元老会绝对怀疑不到你头上。”

我抓住重点道:“秦一江只要死了,拍卖会,大老板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否则你就算赢下拍卖会,秦一江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子曼看了我半晌,冷道:“你能替我除掉秦一江,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秦一江身边,有个很厉害的风水团队,你想杀秦一江,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不吱声了,我毕竟年纪也不大,26岁的毛头小伙一个,做事全凭热血,欠考虑。

秦氏财阀的水有多深,我还没淌过,此时在秦子曼面前乱夸海口,是极其幼稚愚蠢的,万一秦一江的风水团队里,有类似吕俑的大修行者,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哪怕有大幻术和朱雀炉的神通,我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相反,之前的多场斗法,我赢的都极其艰难,哪次不是九死一生?

阴间秘宝固然稀罕,可我有,别人一样能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和造化,我并不特殊。

到时候动起手来,一旦输的一败涂地,哪怕保下性命,我以后怕是也再没脸见秦子曼了。

“破局的上策,还得指望这场拍卖会。”

秦子曼并没有出言嘲笑我的幼稚,将金发抹到耳后,她思考一番后,道:

“我若是能拿下拍卖会,到时再杀秦一江,也就名正言顺了。”

迈巴赫开进机场,我们上了一架开往内蒙的航班,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坐的居然还是头等舱。

我这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可算长见识了。

不得不说,头等舱的空姐,是真的漂亮,我之前只在短视频里看过空姐,头等舱的空姐,可比视频里要好看的多。

这里多提一句,短视频玩好了,真的能赚钱,如果你是个女的,你只要能拿捏好观众群体,你就能吃上这口饭。

买个丝袜,淘宝上买套空姐制服,穿个高跟鞋,往地上一蹲,开始你的表演。

“怎么才能要到空姐的微信呢?作为空姐我告诉你,其实空姐的微信并不难要……”

然后你就看吧,下面一群老爷们给你疯狂加关注点赞。

这类视频里的假空姐,拿捏的观众群体,就是那帮三四十岁的老爷们,这帮人有家有室,身体发福,头发焦虑的都谢顶了,却每天总幻想着红杏出墙,弄点外遇出来,成天上网钻研各种攻略,怎么买机票,能坐到空姐对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别说,这头等舱坐着还真舒坦,座椅对面有个大屏幕,可以播放各种小电影,我腿搭上去,半躺着坐在那,拿着遥控器瞎划拉。

一个空姐端着杯咖啡过来,管我要微信。

我抬头看她,这位妇女怎么说呢,姿色是很不错,但眉宇间却挂着厚厚的风尘感,她可能也知道这一点,特意用素雅清纯的淡妆遮盖,却依旧遮不住风尘气息。

以我对面相学的掌控,我可以断定,妇女是匹草原上的野马,哪都好,只是被驾驭骑乘的次数太多了。

我说我用的是老年机,没微信,那空姐还不死心,问我是干啥的。

我指着斜对面坐着的金玮:“我厕所看大门的,他是我领导,厕所所长。”

空姐知难而退,脸色不善地走了,没一会功夫,又来了三四位妇女,管我要微信。

秦子曼看的都直摇头叹气,其实不光她,我也很纳闷,我穿的普普通通,全身从头到脚透着土味,这帮空姐是吃饱了撑的吗?为啥都来要我微信呢?

就我这张脸,有那么好看吗?按理说头等舱的这帮高冷妇女,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不该表现的这样啊?

其中一个管我要微信的妇女,长得是真稀罕,有那么一点点小娜扎的感觉,我一问才知道,这妇女居然是西疆人,怪不得这般好看呢。

我安全带不会系,妇女丝袜高跟地蹲在我跟前,亲手帮我系上,我一看,都服务到这份上了,就把微信给她了。

妇女高兴的像个孩子,拿着手机跑去给其他空姐炫耀。

就挺有意思的,原来女人之间,在异性这块也会互相攀比。

西疆妇女这么一炫耀,其余妇女多少都有点生气,一个劲往我这边瞅。

等到了内蒙包头,天都黑透了。

秦子曼身边跟着的人,可不止我跟金玮两人,前前后后十几号人,各个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

秦总并不亏待她这帮手下,我,金玮加上她,坐的是头等舱,剩余这帮人,则被安排去了公务舱,那也比逼仄狭窄的经济舱强百倍啊。

我跟金玮一左一右,将秦子曼夹在中间,帮她提着行李,在众多壮汉的包围下,秦子曼踩着高跟鞋快步直行,目不斜视,那高冷范比女明星不知强多少倍。

机场外边,还有一帮接机的,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一脸的威严,这老者我见过,当初在赌场,就是他拿岳飞的八字来考我的。

老者名叫段青,是秦子曼少女时代的武术教练,这些年一直待在秦子曼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别看段青这么大把年纪,人家可是内外兼修的武术大家,据说已经练到了内力外放,一花一叶皆可伤人的境界。

我没试过段青的手段,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想来应该也弱不了多少,否则秦子曼也不可能把这么个糟老头子留在身边。

段青看到我,激动地上来握着我的手:“李师傅,好久不见啊。”

在我们一群人的护送下,秦子曼下榻于一座五星级酒店,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就是决定生死的拍卖会了。

秦总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打着电话,联系生意上的事。

我和金玮站在前台,我问他:“你也住酒店吗?”

金玮趴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只有秦总住酒店,我和段老爷子他们有地方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说着话,开了一间房。

金玮认真叮嘱我道:“秦总特意交待过,明天就是拍卖会了,今晚她要跟你好好商量下对策。”

“一会你跟着她上去就是了。”

开好房间,金玮就带着段青等人离开了,我拿着房卡,提着行李跟在秦子曼身后,进了电梯。

我也没往多里想,一会进去了,就是陪秦总说几句话,商量下明天该咋整啥的,完事了我自个下楼找个便宜宾馆,凑合一晚上就是了。

毕竟我也不算秦子曼手下的员工,人家没理由管我的住宿。

偌大的电梯里就我两人,秦总一直不吭声,突然对我道:“今晚你留下,待在我身边。”

我转过头,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怕我误会,秦子曼特意补充道:“我让金玮订的这间套房,有两个单独的房间,完全睡的开。”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我想多了,我也是头回住五星级酒店,没半点经验,合着大酒店的套房,是这样婶的啊?

结果等进了房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放好行李,关上门注视前方,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明明就是一张床,一间房,哪来的套房一说?

秦子曼简直在跟我瞎扯淡!

床只有一张,够宽,四个人在上面打滚,一点问题没有。

房间也是大的离谱,我目测一圈下来,二百平是有的,别的不说,光那个露天阳台,就大的够踢场足球了。

它虽然不是什么总统套房,但一晚上的房价少说也有万八千了。

我不禁感叹,这有钱人的生活,是真的想象不到的豪横,以前我觉得,一个月能赚它万八千的,已经很了不起,很满足了。

至少在我们村,那都得是人中龙凤了,走路都得仰着头。

结果你辛苦一个月的工资,抵不上人家一晚上的过夜费。

后来我偷偷发消息问金玮,才知道是我格局小了,这间房的价格是六万六,人家贵有贵的道理,这一整层,独独就这一间房,还配了专属管家,私密性极好。

我不想形容房间里有多奢华,什么金碧辉煌之类的辞藻,都是多余且无力的,我站在这房间里面,就好似站在云端,双腿跟棉花似的软绵绵的。

秦子曼解下发卡,甩动着瀑布般的金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扔给我一瓶:

“饿了就自己点东西吃。”

我拿起桌上的菜单,一行行往下扫,好家伙,最便宜的蛋炒饭,988一份。

这特么是金粒子炒的吗?

听说内蒙的羊肉不错,我找到巴黎山泉水清炖有机羊羔那一栏,一看价格,5088。

我看的一脸冷汗,赶紧放下菜单道:

“我飞机上吃过了,不饿,秦总,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秦子曼弯腰脱掉高跟鞋,随意地丢到一旁,然后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恭敬地给她点上,秦子曼轻轻吸了一口,问我:“李师傅,你替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拿下这场拍卖会吗?”

我一言不发,摸索着下巴,本能地去求助青丘,但青丘这会不在,也不知跑去哪玩了。

见我皱着眉思考,秦子曼很有耐心,也不催促我。

思索片刻后,我脑海中有了个模糊的念想,随手拿起个玻璃杯,独自来到阳台。

几分钟后,我空着手回来,问秦子曼:“你准备的那块明朝玉佩,这会方便取出来吗?”

秦子曼玉臂托着饱满的胸脯,摇头道:“已经安排送去大老板家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询问后得知,原来所有的参赛古董,都要提前一天送过去封存,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免得参赛当天,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这事弄的这么急,主要原因在我,这段时间秦子曼一直试图联系我,死活联系不到。

手机这东西,很多时候对我而言就是个摆设,我今天才26岁,感觉自个已经过上了隐客的生活,什么微信,朋友圈这那的,统统懒得看。

手机这玩意对我来说就俩功能,接打电话,看灵异小说。

甚至很多时候忘了充电,也懒得去管。

有时候自个身处无人区,没信号也是白搭。

我从小兴安岭归来后,就开始在家闭关修行,这期间金玮多次上门拜访,说有要事相求,都被欧阳薇和姜幼初拦在门外,没让进。

所以第二天就要开拍卖会了,火都要烧到眉毛上了,秦子曼这才堪堪联系上我。

这事是我做的不讲究,我心里挺愧疚的,坐在秦子曼身边,说: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可惜玉佩不在身边,我没法确保这法子是否管用,明天去了拍卖会看吧。”

秦子曼眨着眼:“有多大的把握?”

我说,六成是有的。

大伙应该也猜到了,我想的这个法子,正是三生指劫的第二式,烟山。

和狂风暴雨,阴森暴戾的血歌相比,烟山就是润物无声的轻风,烟火既能切断和厉鬼之间的因果,又能让生命快速衰老,腐朽。

那么烟山,是否也能对物件生效呢?

我刚才拿着玻璃杯,去阳台试了试,结果让我非常欣喜。

在我对着玻璃杯点下烟山后,玻璃杯的物质结构,出现了明显的衰退,但这种衰退,你从肉眼是无法分辨的,杯体依旧完好无损,并没有产生所谓的裂纹。

变化后的玻璃杯,至少经历了三十年以上的历史洗礼,当然,这种洗礼,是建立在最佳的保存环境中的,这种物质结构的衰退,和风吹日晒雨淋的自然衰退是有区别的。

在我点下第二记烟山后,玻璃杯体上,出现了很明显的黄褐色氧化痕迹,这时,这个杯子的历史已经超过百年了。

我没有再往下试,我已经验证了这个猜想——烟山,可以让物件衰老。

这就足够了。

因为那位大老板的要求很简单,在古董外形完好,具备基础美感的前提下,年份越古老越好。

这两点,烟山都能满足。

烟山对物件历史维度的影响,是非常隐晦且细润的,它不会破坏物件的整体结构。

当我说出,我有六成把握这句话时,秦子曼察言观色,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秦子曼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托着腮注视着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轻轻弹着烟灰,问她:“你大概给我说一下,你堂哥,秦一江身边的那个风水团队。”

明天的拍卖会,秦一江的风水团队肯定是在场的,对于这些身处规则顶端的人,当他们的财富达到一定程度时,仅靠专业的保镖,是无法保证其安全的。

你如果仔细看小马身边的那帮人,你会发现,除了那几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保镖之外,小马身后,总跟着个身材消瘦,面相平平无奇的男人。

不光双马身边有这样的人,老王身旁也有,甚至人们熟知的思聪身边,你仔细看,你也能找到这么一号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类人,永远只出现在镜头边缘,在人潮中,他那张模糊的脸,永远只会在边边角角中一闪而过,你只有通过反复暂定,才能勉强捕捉他的真实模样。

你别说国内这些富豪了,就连国外那几位,马斯克,扎克伯格身边你看,同样站着这么一号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或男或女,相貌平平的人。

你再看这类人的表情,永远是无悲无喜的,对周边的一切喧嚣和混乱视若无睹,但同时他又在高度戒备,用气场不断扫查着周围。

你想想,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拿的薪资却是整个安保团队的数十倍,乃至百倍,凭什么啊?

我问秦一江风水团队的事,就是担心明天我偷偷对古董做手脚时,可能会引起这帮人的注意,我至少先大概知道下对方的情况,后续动起手来,也有个底。

秦子曼告诉我,她堂哥的这个风水团队,主要人物有四个人,三男一女,而且这四人居然还是四胞胎,亲兄妹。

四胞胎并不稀罕,稀罕的是,这四个兄妹身体都带点缺陷,按秦子曼的话说,一个是哑巴,一个瘸子,一个瞎子和一个疯子。

哑,瘸,疯,瞎这四道人间至恶诅咒,让这四兄妹齐占了。

按理说四胞胎,四兄妹的年龄肯定是一样的,可它不,老大是个哑巴老头,七老八十的,老二是个病殃殃的中年人,走路一瘸一拐。

老三则是个脸上常年蒙着块黑布的瞎子。

老四是一位女流,四人中她最年轻,看起来顶多二十来岁,长得还挺漂亮。

可惜,四姑娘是位不折不扣的野疯子,精神状态已经混沌到没边了。

我听的咄咄称奇,这几乎同时出生的四胞胎,相互间年龄的差距,咋会这般的大呢?

你说,就这么四个阴森玩意,被秦一江花高价请来,担任他的贴身风水团队,这说明了四兄妹身上,一定有很恐怖的过人之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具体情况,见了面看了才知道,我也没往深里想,只要这四位不是吕俑,左瞎子那样的大修行者,对付起来倒也不难。

如果是大修行者的话……

一旁的秦子曼轻声道:“关于堂哥风水团队的信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你也别有压力,这件事,我们是占据优势的。”

说完这句话,秦子曼就起身,赤着足进了浴室。

我追上去问她:“什么优势?”

下一秒,我立刻面红耳赤地扭过头去。

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懂,为啥酒店浴室都要搞这种全透明的玻璃墙呢?

这家五星级酒店选用的玻璃墙,材质极为高端,一点水气都不带沾的,内部的场景,清晰地一览无遗。

这位秦子曼姐姐,当真是又冷傲,又野,这两种完全不相搭的元素,和谐统一地体现在她身上,前面对话对的好好的,她突然毫无征兆地跑去沐浴,弄的我是措手不及。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隔着玻璃门,我局促地站在外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吧,她话只说了一半,勾起我的好奇,我想知道我们的优势是啥?

留吧?更不妥,我和秦子曼也不熟悉,我搁这站着算啥?

我正转身要走,突然一个柔软的物件,越过玻璃门,扔到了我的脸上。

也不知道秦子曼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她怎么就把脱下来的丝袜扔我脸上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面红耳赤地将丝袜放到一旁,打算去阳台抽烟,谁知脚还没来得及迈,就听里面传来秦子曼的声音:

“小时候,我身边有什么好东西,总会被堂哥抢走,大人们都喜欢他,却没一个人喜欢我,就因为我是私生女,又是女流,所以在家族处处不受待见。”

我停下脚步,驻足聆听。

里面哗啦啦的很是嘈杂,隐约地传出秦子曼的声音:

“所以这些年,我从不跟他争,他看上什么,就让他拿好了,长大后也是如此,我拿到手的项目,堂哥想要,我就让给他。”

“这个秦一江,本身也没什么脑子,是个沉迷于酒色的蠢货,他一直觉得我是乖乖女,对我完全没有丝毫警惕。”

“尽管元老会一次次警告他,说我是个深藏城府的小妖女,可秦一江始终没把元老会的警告当回事,在他眼里,我一直还是那个温柔听话的堂妹。”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我点着头,这么看,秦子曼的确是个极善于隐忍,藏锋且城府深不见底的人,她这样的女人,内心是极其强大的,聪明到都成人精了。

尽管她被家族压到了谷底,可她若想起势,势必像凤凰展翅般一飞冲天,谁也压不住。

秦一江绝对不可能玩的过秦子曼,手腕,算计各方面都比不成,财阀掌权人的宝座,迟早得是这位姐姐的。

半个多小时后。

等秦子曼穿着浴衣走出来时,我正对着电视胡乱按着遥控,我强装镇定的模样,真的是滑稽又可笑。

秦子曼路过我身边,回头,眸子冷冷地扫向我:

“刚才你偷看了吗?”

我点了点头。

刚才那种情况,除非我是太监,否则不可能不看。

26岁的年轻小伙,一定是把持不住的。

这种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你永远无法回避。

相反,你只能像个爷们那样,勇敢地承认它,至少这样,不会被看不起。

秦子曼冷哼一声:“你倒挺诚实的。”

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金发,我看了下表,说:“时间不早了,秦总你好好休息,咱们明天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谁知却被秦子曼直接叫住:“我说过,今晚你留下来陪我。”

行,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仔呢,你说啥就是啥吧。

我也进去胡乱洗了一下,里面的气味实在太香了,浓浓的玫瑰花香味,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没敢多待,很快就洗好出来。

躺在了沙发上。

秦子曼皱着眉看了看我,熄灯,上床睡觉。

“真是个没胆的小屁孩,可是你越这样,我反而越对你感兴趣。”

她说完这句话,再不吭声了。

黑暗中,四周一片死寂,我在想明天拍卖会的事,想着想着快睡着了。

我已经快27岁了,请允许我厚着脸皮,称自己为少年。

少年控制不住内心的本能,总喜欢拿余光去偷瞄一些东西。

可是少年也深知,这世间,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人应该为自己的欲望设置一个底线,少年更应如此。

我和秦子曼之间的关系,应该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她花钱请我,我替她平事,仅此而已。

抛开欧阳薇和姜幼初不谈,我不想把简单的事,往复杂里搞,秦子曼这朵野玫瑰,固然盛开的美艳无边。

但别忘了,野玫瑰带刺,摘不好,就是一辈子的疤。

……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行人来到拍卖会。

在包头市区,有一条毫不起眼的小胡同,可是你若沿着胡同往深走,你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古色古香的私家宅院,出现在胡同尽头。

这里本是第三方的一家米其林餐厅,想在这里吃饭,你至少得提前半年预定,而且你不能点菜,人家做什么你吃什么。

按人头收费,一人两万八。

今天,整个米其林餐厅,被大老板包下,当成了拍卖会的举办地。

整条胡同被封死了,门口站着大量的安保人员,全身从头到腚眼,给你扫的明明白白的,任何金属,武器,手机都禁止带入。

在我,金玮和段青等人的拥簇下,拍卖会的主角之一,秦子曼款款走进其中。

那美如天宫仙子的脸庞,那曼妙修长的身段,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有人的目光贪婪,赤裸,带着强烈占有的冲动,有人看的相对隐晦,难掩眸子里深深的欲望。

有人则只是用余光偷瞄,呼吸却渐渐变的急促。

世人百般嘴脸,在秦子曼出现的每个地方,尽皆展现。

秦子曼早就习惯了男人们注视她的种种目光,她对此表现的极度冷漠,甚至带着几分厌恶,好在,她身上穿着的这件普通至极的军大衣,为她遮蔽了大部分春光。

否则,她一定会让在场的所有男人,为之疯狂。

我们进入室内,前方是一个古代风格装修的宽敞大厅,地上铺着丝绸般的黑色大理石,处处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秦子曼进屋后,脱去军大衣,丢给金玮,她里面穿着件后背完全镂空的真丝连衣裙,白皙的脖颈下方,戴着块玉,肩膀和胳膊完全暴露在外边,肌滑塞雪。

我无权评价秦子曼的穿着,只能说,这个姐姐真的很厉害,她很会利用身体这个极佳的武器,来拿捏男人的软肋。

传说中的那位大老板,此刻正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见到秦子曼的瞬间,大老板眼珠子直接就直了,原本不苟一笑的严厉脸庞,此刻竟透着痴傻,奇异的笑:

“秦总!多日不见,秦总是愈发的美貌动人了啊!啧啧,真是人间的极品尤物!”

大老板伸手去揽秦子曼的白皙香腰,秦子曼神色有些尴尬,微微扭着腰躲开:“曹老板,你好好的啊。”

我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这位曹老板,他四五十岁,戴副眼镜,矮胖,一脸猪相,头上的毛发已经不剩下几根了,却还精心地梳出了一个偏分。

可以看出,曹老板对秦子曼的喜爱程度,是不顾一切的,曹老板前后几次去揽秦子曼的腰,都被她轻轻笑着躲开,秦子曼从小学习武术,学的咋样我不知道,但从她灵巧的腰肢能看出,姐姐的全椒功夫并不弱。

拿捏曹老板,跟玩似的。

“子曼,我跟你说实在的。”曹老板累的满头汗,却摸不到秦子曼的裙边,不料此人突然发难,握住秦子曼的白皙玉手,道:

“美人,你只需一句话,我立刻取消这场拍卖会!矿产的开采权,我现在就交给你!”

秦子曼并不挣扎,任凭对方抓着她的手,她眸子透着奇异,轻声问曹老板:“是吗?那然后呢?”

作为一名资源强大的女商人,秦子曼多年游离于官场之中,类似的场面见太多了。

金玮和段青一左一右,看到曹老板抓着秦子曼的手乱摸,两人面色都有些不详。

只是对方身份太高,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好出手。

我始终在观察这位曹老板,从狐瞳捕捉到的信息看,曹老板身上,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确切地讲,是鬼气,阴森森的。

“我要的不多!”曹老板迷迷瞪瞪地注视着秦子曼:“我只想请美人吃一顿晚餐,仅此而已!”

面对曹老板热烈的追求,秦子曼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抽回手,冲曹老板盈盈一笑,来了句:

“曹叔,你瘦了。”

我强忍着笑,这位曹老板跟头肥猪似的,穿了套新闻联播里常出现的黑夹克,肚子大到皮带都快约束不住了,要飞出去了。

低头尿尿,连牛子都看不到呢,他瘦个篮子啊?

可秦子曼这短短五个字,却说到了曹老板的心坎子里,正所谓千金难换美人一笑,给他听的那叫个乐啊:“那可不吗?我最近迷上了打高尔夫,一天不玩,手都痒痒,这半年下来,我瘦了好几斤呢。”

秦子曼不再理睬他,径直走远了。

我跟在秦子曼身后,回头瞧去,这个曹老板是真有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搁那陶醉地闻着秦子曼发丝留下的余香呢。

饭店的内厅,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礼堂,观众席上摆满了椅子,稀稀拉拉地坐着三五个人。

我们坐到了最后一排,只见前方主持台上,放着一张极其宽敞的大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三位老者。

我依次朝这些老者扫去,其中有一人,我仿佛在某个鉴宝综艺节目上见过,好像和马义同姓,叫马什么都来着?

这三位老者,显然是曹老板特意请来的鉴宝专家,鼻孔朝天地坐在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而坐在中间的马姓老者,一看就是三人里的大拿。

我目光从这三人身上收回,看向桌上的那套造型很有科技感的设备。

秦子曼告诉我,曹老板为了这场拍卖会,下的本钱可不小,这套设备,据说是牛津大学最新开发出的伽马颗粒射线鉴宝仪,对古董年份的鉴定,其精确度达到了三年以内。

正确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我们都听的啧咄称奇,要知道越是古老的物件,其年份的鉴定就越模糊,能锁定到三年以内,这就已经非常夸张了。

当然了,这种业内最顶尖的鉴定设备,曹老板是买不起的,也舍不得买,这是他托关系,从国内某权威机构里租借出来的。

光靠设备鉴定古董年份,还不保险,曹老板又请来三位鉴宝专家,一会宝贝端上来了,可能是设备先跑一遍,再由专家根据学术经验和阅历,肉眼观摩,再确定一遍。

这种情况,谁要是敢带假货来,被当场揭穿,那可真丢人丢的裤子都没了!

你细品,你会发现这场拍卖会,被曹老板做到天衣无缝了,各方面可能出现的差池,人家都考虑进去了。

首先是场地,选在这条胡同最深处,只要派人把守住入口,闲杂人等谁也混不进来,而且手机等电子设备统统没收,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偷拍。

甚至就连参与拍卖的古董,也都提前一天交到曹老板手中,由他来统一保管,这样一来,你也甭想往古董盒子里藏点猫腻带进来。

我不禁感叹,官场里的这帮人,真是人精中的精怪,精到没边了,俗话讲,好人不当官,这曹老板要是不精,他也爬不到今天这高度。

那么问题来了,曹老板如此稀罕年代久远的物件,这仅是他的个人爱好吗?

我觉得不可能,喜爱古董收藏的人,并不会像他这样,只单一地追求古董的年份,我就认识一个小老板,人家只收集康熙年间,宫廷里的物件,你说康熙年,离今天才过去了多久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才我观看曹老板时,发现他身上透着若有若无的鬼气,这人有没有可能,在偷偷养鬼呢?

借助厉鬼的帮助,改变气运,升职爬高?

而收集古代物件,其实并不是曹老板的本意,而是他所养厉鬼所要求的?

我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厉鬼和阴物,都非常喜欢吸食古代物件中的血腥气场。

阴间秘宝遍布,但每件秘宝,几乎都由很厉害的阴物所把守,就是这个原因。

这些宝物经过了太多岁月的洗礼,历史上,多少人为了它杀的头破血流,多少层血腥因果沉淀于其中,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化,这些血腥因果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养越浓,最后成为了死魂的食物。

说到养鬼,大家总能联想到影视界的明星。

是,明星养鬼的很多,但没官场的多。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人不爱听,那就当我是在杜撰,是在编故事吧。

以我这些年风水师的经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大家,这世上,没有比“老板”这个群体更迷信的了。

为了升职上位,这些人做的事,你根本想象不到。

可偏偏禁止灵异影视书籍在民间流通的,也是他们,比如咱们看国产恐怖片,结尾一定是主角精神分裂状态下,产生的意淫。

为什么这样呢?想研究这个问题,就要讲到人类历史上最阴间,最地狱的至邪恶术,驭民五术了。

这个我没法展开讲,感兴趣的,请自行上网搜索。

只能说,发明驭民五术的那位阴森男子,此刻尸骨正躺在第十八层无间地狱中,被万千魔物们疯狂啃咬呢。

回到正题,说我正坐在那,揣测曹老板收集古董的真实用意时,外边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拍卖会现场。

我终于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秦一江,这人三十出头,和我想象中西装笔挺,全身名牌的总裁造型相反,秦一江穿的相当普通,上身羽绒服,下身黑裤子,没了。

手上居然连块像样的表都没戴。

但富人就是富人,他秦一江哪怕光着腚进场,以我多年对面相学的深挖,我一眼就能瞧出他是富人。

我不想讲什么太高深的东西,简单说,按照奇门遁甲,将一个人的脸分成八个部分,你会发现秦一江面部八门整体气势,流转的非常透润。

跟夏日原始森林中,由雪山流下来的山泉水似的,生生不息,清澈透凉。

而且我还能看出,秦一江是做过整容手术的。

相比之下,他的堂妹秦子曼,那张精雕玉琢的小脸完全是纯天然的,没有动过分毫。

秦一江没这个命,他得动,他不动,他就维持不了他这顶级富家公子哥的气运。

既然都写到这了,那就多提一句,通过整容手术的方式改命,能好使吗?

好使,非常好使,但后续伴随的凶险危机,同样很大。

这是个靠脸吃饭的社会,你的外貌,直接决定了陌生人对你的态度,面部有缺陷的人,和生来就长得好看的人,所接触到的世界,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是真理,没必要去反驳它,你就随便找个古装剧,你去看,男主女主,哪一个不是颜值逆天满分的?你再看反派,个个歪瓜裂枣,跟特么地狱奇行种似的。

如果你想花钱改变容貌,你身边有命理师资源,又有靠谱的机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通过改变容貌来改命,效果往往立竿见影,反噬相对较小。

但如果你不认识命理师,没有命理师的陪同,那我不建议去做。

小改可以,比如割双眼皮子,做个简单的拉伸,一点问题没有,大改就不行了。

我有接触过类似的案子,陪一个女生去高丽那边做手术,因为语言不通,反正挺麻烦的,好在我绘画技艺尚佳,通过绘画的方式,让医生明白了我的意图,最后做的非常成功,女生也特别满意。

而且整容手术最诡异的一点在于,整出来的面相,是可以通过基因传给后代的。

这是否再次颠覆了各位的认知呢?

但整容这件事本身,关系重大,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才是。

以前在南亚有位白龙王,很多港星将其视作神明,纷纷拜其为义父,这位白龙王给人看事时,有个要求,就是你不能化妆,因为你化妆,他就看不准了。

整容脸,那就连去都别去了,白龙王脾气不好,可是要骂人的。

秦一江这张脸,明显是经高人指点,大刀阔斧地改过,改出来的效果还行吧,帅吗?帅,只是脸蛋肌肉过于僵硬,稍显的不自然。

和秦子曼一样,在整个团队的拥簇下,秦一江大步走进现场,秦子曼立马起身上前迎接,众人也都起身,紧随其后。

段青回头看向我,见我稳坐原处,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老头皱了皱眉,意思是你这小师傅,咋就一点眼力件都没有呢?老板都上前迎接了,你好歹也跟过来做做样子呀?

我不但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换坐到更远处,冷眼旁观。

段青不懂事,看不出其中的厉害,老头可能一辈子沉迷于武术中,对人情世故欠缺把控。

他不知道,我不能出面,因为我是秦子曼布置在这场拍卖会中的暗棋,我如果也傻呵呵地跟过去,势必会惊动秦一江身旁的风水团队。

那么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可能就会脱离预期的轨道。

见我躲的远远的,段青气的直吹胡子,想冲过来拽我,被金玮一把拦住,冲他摇了摇头。

相比心思单纯的段青,还是金大哥这位游走于社会边缘的亡命老千,更会来事。

“子曼,我的好妹子!”秦一江看到这位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小堂妹时,原本高冷僵硬的脸上,出现了笑意,拉着秦子曼的双手,微微抬起:

“多日不见,我的子曼妹子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娇艳欲滴了!”

秦子曼也是逢场作戏地笑道:“哥,最近在忙什么呢?也不跟我联系,上次你还说,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呢!”

秦一江哈哈大笑:“你看我这记性,忙的把这事给忘了,我在国外有个同学,最近准备回国……”

兄妹俩唠嗑的功夫,我独坐在最远处的角落里,余光若有若无地扫向秦一江身后那帮人。

不相干的猫狗略过不谈,我重点关注那传说中的四胞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身穿红色唐装的白发老者,这老者从面相上看,比段青还要老的多,一张枯树皮般的老脸,写满了万般愁容。

老大,哑巴老头,对上了。

哑巴老头左手边,站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矮个男人,不到1米6的个头,放在东北看,已经是不能再矮了。

这人是个瞎子,脸上盖着黑布不说,全身从头到脚也都是黑衣黑裤,旁边还有个专人负责搀扶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看老三,瘸子,拄拐,跟个瘦竹竿似的,这人的残疾非常有特点,两条腿长度不一,左腿明显比右腿短了一大截,可看上去又不像是截肢。

老三四十来岁,长了副极度狭长的驴脸,死气沉沉地吊着,配合一副倒八字眉,无精打采的三角眼,薄如纸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衰相。

最后是老四那位女流了,这四兄妹哑,瞎,瘸,疯全占了,可我却从老四的身上没解读出丝毫疯相。

那是个模样清秀的大姑娘,梳着一对麻花辫,瓜子脸,白白嫩嫩,长的挺稀罕的,有点农村害羞小媳妇的调调。

老四站在最后边,嘴里吃着瓜子,这四兄妹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跟在秦一江身后,没看过秦子曼一眼。

甚至这整个拍卖会,都完全与这四人无关,任何人与事,都无法引来他们的关注。

我只用余光偷瞄了几眼,就没敢再往下看了,能确定,这四位都是活人。

但我也只能解读出这点信息了,这个江湖是这样婶的,四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你如果突然用狐瞳,阴阳眼之类的眼神术去看一个人,那就相当于你在无边的黑暗环境中,打开了手电。

你能看到对方,对方也就能看到你。

这就弄的很矛盾,因为你不看,你不知道同行的深浅,你往过看吧,立刻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所以眼神这东西,真的是个很敏感的信号,千万不敢乱用。

就哪怕在现实生活中,你也不可能盯着个陌生人乱看,看小娘们也就罢了,要是敢这么看大哥,立刻会遭至“你瞅啥?”的大幻术所反击,接下来无论你如何应对,怕是都难逃一顿大比兜子。

所以我只是用余光很隐晦地扫了几眼,就低头玩手去了。

将十指掰的咔咔作响,我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耳边传来秦一江阴郁的笑声:“子曼老妹啊,这次金属矿产的开采权,我势在必得,我有整个家族当靠山,你该不会自不量力,试图跟我抢夺吧?”

秦子曼沉默片刻,哽咽道:“哥,从小到大,我跟你争过什么?你这话说的,真是太伤当妹妹的心了。”

秦一江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你懂事最好,虽说这次,你可能会被家族除名,但是后续在金钱上,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补偿!”

他不再理睬秦子曼,一挥手,率领众人坐到了最前排。

秦子曼也回到后排的座位上。

当时场面上乱哄哄的,观众席后方,还有一片区域,站着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古玩界人士,这些人不参与拍卖,大多都是曹老板的亲朋,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我一闪身,灵蛇般躲进了后方的人群中。

这个位置更隐蔽,也更方便观察,我借助人群的掩护,暗暗调动狐瞳,看向前方,秦一江的风水团队。

哑巴和瘸子身上的气场流动很淡,这两人,跟菜市场买回来的豆腐似的,味道形同嚼蜡,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这两人应该不是大修行者。

至于瞎子和疯子,我就有点看不太懂了,这位女疯子怎么说呢?和白骨滩子精神病院里的疯子还不一样,她身上没疯气,或者说疯气藏的极深,文文静静地坐在那,跟朵白莲花似的人畜无害。

四人中最可怕的,是那个脸上蒙黑布的瞎子,这人所释放出的气场,跟刀刃般锋利,割的我眼皮子阵生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余三人不用在意,你主要防备这瞎子!”我耳边传来青丘的声音,我和他共享狐瞳,青丘虽然身处野狐禅的世界,却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

我暗暗点头,瞎子是大修行者,但应该不及吕俑,吕俑有着蜡制的非人肉身,还有镜阵护体,对幻术免疫,我联合两大厉鬼,拼的油尽灯枯,还差点败在吕俑手中。

瞎子肯定好对付的多。

就在这时,四兄妹里除了瞎子,其余三人同时转头,朝我瞧来。

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手电筒效应,我反应也快,收回目光,一把拉住身旁一男的:“你是造纸厂锅炉房的老贾吧?你还说你不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说!我家那口老咸菜缸,是不是你偷的?我用它当尿壶,你可千万不敢拿它腌酸菜啊!”

“小心尿中毒!”

我一口地道的东北腔,给这男的直接说楞了,给他吓的后退两步,用广东话问我:“你?你认错人了吧?”

三人没看出啥异常,齐齐转过头去。

我松了口气,擦着额头的冷汗。

差不多到这时,拍卖会正式开始了,曹老板稳坐观众席正中,大门被封死了,再不许人进了。

手下开始抬着一个个木头盒子,往台上送。

那鉴宝设备下面,是个金属台面,马专家抱着个盒子,放到台面上,也没见他触碰啥按钮,就见设备上方,降下来一个大铁罩子,把木头盒密不透风地罩住,嗡嗡响地开始扫描起来。

也就一分钟不到,结果就出来了。

古董的年份直接打到了屏幕上,189年。

甚至连古董的详细材质,人家都给你列出来了,铁:3%,铜:27%,金:15%……

在场众人,都瞪大着眼睛观看着,无一不看的一脸惊诧,这高科技的玩意,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人家直接把装古董的木盒,给忽略了,射线透进木盒里,里面装的是个啥,全给你一字不落地写出来。

扫描完毕后,大铁罩子抬起,专家们打开木盒,宝物这才露出真身,原来是只清代出土的银鎏金龙铜手炉。

这玩意是干嘛的呢?就是宫廷里,妃子,格格之类女子暖手用的,相当于现在的暖手宝。

接下来专家开始点评,洋洋洒洒一大篇,我就不写出来了,归纳总结后,结论是品相保存完好,是道光年间宫廷流出的真品,值钱,有收藏价值。

但明显年份不足,无法入曹老板的法眼,最后被曹老板“大度”地自掏腰包八千,买走了。

当然,这八千也不可能真有人去管他要,不过是白条一张罢了。

我目光越过人群,注视那铜手炉,嘿,你别说,真是稀罕的不行,苹果那么大点,通体椭圆,做工精巧,造型曼妙,一看就是古代女性身边的物件,也不知被多少位女流常年把玩过,一代代传承至今,炉体包着厚厚一层红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

在众人的掌声赞叹中,曹老板大步上台,抓住手炉端详一番,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好香啊!”

众人无不羡慕,议论声此起彼伏,仿佛曹老板拿下的不是手炉,而是清代宫廷,深闺女子的初夜权似的。

我皱着眉,起初没看明白,这场拍卖会,明明是以年份说话的,为什么还有人敢把清代的物件往上拿呢?

清代的物件再美,再有艺术感,年代上可沾不到丝毫优势,完全属于末流了。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有些商人啊,人家本身就不是冲着开采权来的,人家玩的就不是矿产那块,对什么银矿金矿的也毫不关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家不过是以拍卖会为幌子,搁这变相给曹老板送好处呢。

这种隐晦的行贿方式,当真是巧妙至极,和打麻将故意输牌有异曲同工之效,而且你还不好抓。

你怎么抓?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物件是曹老板自掏腰包买下的,可不是白拿的,就算被捅出去,又能怎么样?这点小金额,可远构不上倒卖文物罪啊。

我也是头一回接触到这种高端局,只能感叹,普通人从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点玩意,不过是幼儿园过家家。

官场玩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如海水般深不见底。

我并不懂什么古董,对鉴宝也一窍不通,但我目测啊,这只清代的手炉,市价少说得有十几万了,结果呢,让曹老板随口一张八千块的白条,收进了腰包。

深藏功与名。

让手下取走手炉,曹老板回到座位,下件宝贝上场,这次装古董的器皿,是个长方形的木盒,放到金属台面上,大罩子咔地落下来,射线这么一扫,给出的数字是524年,材质为绢:54%,丝织品:21%,硫化汞:4%,蓝铜矿粉:1.7%……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这次的宝贝年份一下就上来了。

我注视着屏幕上给出的数据,细细计算着,524年前,是明代吗?

从材质看,难道是明代的一件古衣?

结果盒子打开,原来是一件古代画作,三位专家将画作展开,拿着放大镜仔细鉴定后,马专家开口道:

“此画为是明朝成化年间,沈周的真迹《庐山竹杀图》。”

众人都探着脖子看过去,马专家说,硫化汞是朱砂,蓝铜矿粉也是颜料的一种,他继续给我们介绍,说这个沈周,是明代的一位绘画大家,非常有名,关于这个人,还有个有意思的典故。

弘治十一年,长洲新来的曹太守,想征召当地的画工把府中装饰一番。

这个曹太守是新来的,对当地情况不了解,刚好衙门里有个小吏,跟画家沈周有仇,非常嫉恨沈周的才华,和他那目中无人,高高端起的尿性。

为了借机狠狠羞辱一番沈周,于是小吏就对曹太守说,我认识个姓沈的小工,干活还凑合,这种下贱的粗活,请他来干就是了。

曹太守不了解情况啊,他要是知道小吏口中的小工,是明代绘画大家沈周,借他曹太守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来。

于是曹太守就派人把沈周喊来了,说小工啊,我这个院府,你给我重新弄一下,画的好看点,画好了有赏,弄不好砍你脑袋,听到了吗?

沈周也是个怪人,他当时并没有表明自个身份,而是答应了下来,开始认真地给曹太守家干活。

沈周接的是个什么活呢?就相当于现在的刷涂料,抹腻子,这种都是社会最底层,脏兮兮农民工干的活,你让一位闻名全国的大画家来干,你这不是纯糟蹋人吗?

而且它还不是刷涂料这么简单,刷好底色后,还要在墙壁,大梁上画一些花鸟鱼虫之类的装饰画作。

此时,内阁大学士李东阳,文渊阁大学士、户部尚书王鏊等,都是沈周的推心密友,这帮大官,见沈周每天早起贪黑,一张花猫脸,脸上满是红的绿的颜料,就倍感不解,问他,爷们,你这是咋了?

沈周啥也不说,继续每天给曹太守家干活。

几个月辛苦劳作下来,曹太守家的装修活,总算干完了,曹太守本人亲自来验收,咦?不错!这活干的漂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墙上,天花板上的这些彩绘,画的是栩栩如生,入门三分,别的不说,沈周在曹太守卧室墙上画的仙子图,简直给他画活了!

曹太守当天夜里住进去,半睡半醒间,就看到几位美的不敢直视的白衣仙子,钻进他被窝侍寝了。

这可给曹太守乐坏了,第二天赏赐了沈周几文钱,说小鬼,你活干的不错,下次我还找你啊。

沈周也没说啥,收下钱离开了。

不久,曹太守到上京述职,吏部尚书随口问他:“沈周先生近来身体好吗?有没有累着啊?“

曹太守不知所云,又不敢细问,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他身体挺好的!”

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也来问他:“沈周先生的工钱,你给足了吗?”

曹太守听的满头雾水,胡乱应付道:“啊?那个,给足了。”

他哪知道,这些在朝的大官,皆是沈周的好友,他们这是在点醒曹太守,意思是你个小篮子,你闯下大祸了你知道吗!

沈周是什么人?皇帝都请不来的大画家,你特么一个小小太守,敢指使人家来你家干装修活?你画面咋就这么大呢?

后来,曹太守的好友,吏部右侍郎吴宽来府上做客,这人眼睛尖,是当时的字画鉴赏大家,进屋只这么一瞅,一眼就瞧出墙上的这些画作,是出自沈周之手的。

吴宽当时就吓坏了,这吴宽是个直性子,当场就说出这件事的厉害,给曹太守吓的啊,那叫个五脏位移,肝胆俱裂,立刻差人,把那个捣鼓是非的小吏乱刀斩死,提着小吏的头,去给沈周磕头请罪。

按理说,沈周名气再大,不过是个平民画家,怎么就能把当大官的曹太守吓成这操性呢?

沈周在朝的大官朋友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时民间有传言,说沈周会一手画魂术,沈先生笔下的死物,也倒罢了,可当他画人时,画中人可是会活着出现在现实中的!

曹太守一回忆,那天夜里睡觉时,墙上的天宫仙女活了,下来找他时的画面,立刻就吓破胆了。

幸好沈周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没跟曹太守计较,假如人家在墙上偷画几只夜叉,曹太守这会早就是个死人了!

众人听着马专家精彩绝伦的讲述,无不拍案称奇。

我起初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当听到画魂术三个字时,也好奇地朝沈周的画作瞧去。

我曾有幸结识兰青歌,从兰姐手中学到了画魂术的皮毛,可惜,我只能画几条活蛇出来,无法发挥出画魂术的威力。

拿它对付恐蛇的敌人,会有奇效,除此以外,就显得很鸡肋了。

朱天师的画笔,一直在我口袋里装着,好久没用过了。

曹老板听完马专家的介绍,嘿嘿一笑,回头瞧向后方一穿戴低调的中年男人:

“你小子够狠,处心积虑地,故意拿这幅画来糟蹋我啊?合着我成了有眼无珠的曹太守了?”

显然这中年男人,是曹老板的至交好友,对方开的这个小小玩笑,更有抬举的含义,曹老板自然也不会生气,一笑了之。

其他两位专家看完,也确认地说,是《庐山竹杀图》的真迹。

但这幅画本身,画的是竹子,竹子是静物,是死物,而沈周是以画人物像闻名的,随便一副拿出来,千八百万根本挡不住。

静物的画作,反而就没那么值钱了,而且此画由于前代主人保管不周,画布正中有一大片深褐色的污痕,使整副画显得怪异而阴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致命的缺点,就导致它更不值钱了,三位专家估价,冲曹老板竖起三根手指。

意思是三十万上下,可拿。

专家是曹老板请来的,他们的报价,一定比正常市价要低很多。

曹老板点头,开价三千收走。

你别觉得荒谬,在场这么多人,可没一个觉得荒谬的,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这些商人参加拍卖,不是冲着锆矿的开采权去的,人家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穷其所能,不顾一切地巴结,讨好曹老板,毕竟有些东西不能讲的太细。

曹老板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出来,就足以让这些商人们富上加富了。

“比起古代字画,我更喜欢瓷器玉件。”曹老板点着个烟斗,叼在嘴里嗦吧着,阵阵奶油味的烟草香气腾空:

“再别给我整字画了啊,我不得意那个!”

第三件古董上台。

不相干的物件,我就不浪费笔墨去描写了,台上机器嗡嗡地响,我看向不远处的秦子曼,这位姐姐从始至终,稳稳端坐在那里,目光直视前方,神色不带丝毫悲喜。

仿佛这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仅从外表你根本看不出来,接下来将发生的事,即将决定到这位女子的生死。

我是真把秦子曼佩服的不行,姐姐是真的一点都不带慌的啊,难怪人家能爬到今天这般高度,能跟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商人,平起平坐呢。

她对我的手段,是这般的自信,从始至终,人家没问过我一句,你行不行之类的话,她难道就不担心,我一会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烟山虽然能让物件的历史年份,急速倒退,但它能改变物件本身的工艺吗?

每个朝代玉器加工的手法,都是截然不同的,烟山能骗过机器,未必能骗过在场的三位老专家。

万一穿帮了,秦子曼势必名誉扫地,被堂哥秦一江百般羞辱,嘲笑不说,还会得罪了曹老板。

到那时,姐姐可就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日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烟山连玉器的历史工艺,也一并改写了,可人家秦一江的风水团队,也不是吃干饭的摆设。

大家都是同行,抛开修为高低不谈,我发动烟山所引起的气场波动,很可能被这四兄妹所捕捉,干扰。

啧!

这事可麻烦着呢,我可得小心再小心,压力给到了我这边,接下来我的举动,将直接决定秦子曼的后续命运。

前方台面上,马专家对着话筒,慢条斯理地讲解着一件件古董的来历,有赝品,当场被三位专家拆穿,弄的赝品的主人极度尴尬,红着脸下不来台。

曹老板面色不善,冷冷注视那人,突然破口大骂:“姓焦的,你够狠,你拿假货来消遣我是吧?我曹某人平日可待你不薄啊,你特么能不能给我上点心啊?”

“啊?我草你个吗的?”

所以你看,曹老板脾气好吗,一点都不好,也就是秦子曼能把他拿捏的迷魂颠倒,换别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可就算如此,秦子曼一会要是阴沟里翻了船,被专家查出作假,曹老板一样也不可能对她客气。

这位马专家虽说挂着专家名号,人品却也不差,一看情况不对,他干笑着打圆场:“古董这东西呢,拿捏不准是很正常的,如今赝品工艺日新月异,我们专家不小心,都要看走眼,更何况普通人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花高价买到假货,也是常有的事,其实古董的真伪是次要的,重在心意啊,重在心意……”

焦姓商人被曹老板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在大伙注视下,被当场轰出,狼狈无比。

接下来,台面上那些事,我也没功夫去管了,我躲在人群后方,不断注视着会场四周,想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发动烟山。

问题是,那四兄妹就坐在前方的第一排,我不管怎么找位置,都没法绕开他们,我总不能跑到台面上,在专家跟前比划烟山吧?

那就更显眼了。

几圈看下来,我将目光锁定到身旁的广东商人身上。

“李狐狸,这个小广东,可以用来当你的突破口。”我耳边传来青丘的低语:

“一会我教你套手势,你对着小广东比划。”

青丘没有细说,但我对师父的话,自然不会产生丝毫质疑,有青丘插手,事情就好办了。

这位小广东,其实并不小,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脸上写着精明商人四个大字,手上戴着块货真价实的宝玑表,人家生意做的可一点都不小,只是个头实在太矮了。

之前我正是诬赖他偷我家咸菜缸子,这才没让四兄妹发现我的存在。

老哥辛苦了,说不得,一会还得用你一次。

我缓缓闭眼,暗暗调动着丹田中高度压缩的阴气,养精蓄锐,耐心等待着。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轮到秦一江的宝贝登场了,我睁眼看去,机器上显示的年份为,距今862年。

我数学不好,算不出具体朝代,等着专家解读吧。

机器停止运转,专家开盒,小心翼翼地拿出宝贝,这么一瞧,立刻给出定论:

“这是宋代,宋徽宗年间的玉件,是个白玉握狗。”

我好奇地瞧过去,这只玉狗掌心大点,造型古朴,表面看平平无奇,玉面上起了些黄褐色的皮,我不懂玉,这种皮应该有个说法,知道的读者可以留言给我。

马专家手托着这只玉狗,给大伙介绍道:“这个宋徽宗啊,是个狗皇帝,没干半点人事,但这人嗜玉如命,这也算是极大推动了宋代玉器的发展。”

“但请大家注意,这是只握狗,不是卧狗,陈列在故宫博物院的那只青玉卧狗,是个摆件,而我们所看到的这只白玉握狗,又叫玉韩龙,它跟咱们经常盘的核桃差不多,是拿在手里把玩的物件,所以叫握狗。”

果然,秦一江有财阀元老会的撑腰,一出手,就是宋代的古玉,年代久远不说,品相还这般完好。

八百多年前的古玉,这给到了我极大的压力,接下来,我必须确保秦子曼那件明代玉佩,年份要超过秦一江的握狗才行。

拍卖会里,想起雷鸣般的掌声,坐在前排的秦一江,一脸得意地看向四周,这位公子哥已经可以确定,锆矿的开采权归他所有了。

接下来,就算有超过他年份的物件,品相这块,也不可能做到他这般完美。

曹老板对秦一江献出的宝贝,非常的满意,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秦公子!你也太给我曹某人面子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收啊?”

嘴上说着不敢,曹老板目光却看向前台,三位专家闭了麦,商议片刻后,马专家冲曹老板竖出两根手指。

什么意思?两百万?还是两千万?没人知道。

曹老板心领神会,当场开价两万,买下了秦一江的玉握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又过了几个物件,终于,到了秦子曼的宝贝登场了。

此刻,全场当属秦一江的宝贝开价最高,年份也最久远,如果没有比他更好的,这场拍卖会的赢家就非他莫属了。

秦子曼的小木头盒子刚放上金属台面,机器这么嗡嗡一响,我立刻对一旁的广东小老板,比划出青丘教我的手势。

这套手势比划完,小老板当场就中邪了,脸上的肌肉诡异地蠕动着,整个人全身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他猛地冲开人群,大步跑到观众席上,唰地跳上一张空座位,直挺挺地站在上面,冲着众人厉声大喝!

“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机械进入我国,进入我给出的原理,小时候,就是研发人!就是研发这个东西的原理,是阴间政权管辖的!”

“你知道为什么?有生灵给它运转仙位?还有,为什么专门饲养这个?为什么地下产这种东西?他给管的是五世同堂旗下子孙!”

全场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傻眼了,包括秦一江的那帮风水团队,也都齐刷刷转过头来,死死盯向小老板。

这段话的原文,有不知道的,可以打开视频APP,搜索黄龙江三个字,原视频里,是个面相阴森吊诡的东北中年妇女,满口的东北话,可到了小老板这里,硬生生拐成了广东普通话,拐的还特别突兀。

广东话里夹杂着生硬的东北话,小老板站在椅子上,一脸的肃杀,厉声大喝着。

我趁着他吸引了四兄妹的注意力,悄无声息地绕到角落里,手藏在袖子里,对着机器点了三记烟山。

原本射线扫出的年份,已经快定格了,秦子曼的这块玉佩,来自明朝,距今大约五百多年前,我每点出一记烟山,这个数字就往上升高百年。

三记烟山点完,玉佩的年份已经升高到了八百五十多年。

我一看,还不行,比秦一江862年的玉狗,还差了一点。

现场一片混乱,没人留意到我的小动作,曹老板铁青着脸,挥了挥手,冲出来数个强壮小伙,将小老板强行从椅子上撕巴下来,往出拖。

小老板被人拖着,依旧表情严肃,声嘶力竭地大喝着:“黄龙江一带,全都带蓝牙!”

“黄龙江我告诉你,在阴间是那个化名!化名我小舅!亲小舅!”

“张学兰的嫡子嫡孙!”

趁他闹腾的这功夫,我偷偷对着木盒点下第四记烟山。

前三记烟山,我聚精会神,心无杂念,力道拿捏的相当准确,每下一指,玉佩的历史就随着倒退百年左右。

前三指没太大问题,结果到了第四指,却出了状况。

一来呢,此事关系重大的缘故,我神经始终绷的紧紧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力求把它做到完美。

因为但凡出现差池,我本人倒没什么影响,秦子曼可就惨了,势必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败给秦一江也倒罢了,万一得罪了曹老板,那事可就大了,秦子曼以后在财阀中,可就再没丝毫价值可言了,被元老会抹杀,是迟早的事。

换成别的香客,我不可能这么上心。

关键是秦子曼给我奶奶送去的那根百年参,当真是雪中送炭,奶奶去年散了功,身体一直很虚。

我李三坡是个什么人?给外人评价,必有千般不好,但唯独孝心这块,你挑不出我太多毛病。

这根百年参,让我一直记着秦子曼的好,昨天晚上躺在沙发上,我就在寻思,不管秦氏财阀的水有多深,为了秦子曼,我硬着头皮,也要淌它一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哪怕最后死于其中,我也不会感到冤屈,纯当我是给秦子曼报恩吧。

压力这么一上来,我就紧张,一紧张手呢就哆嗦。

这好比什么呢?比方说,你在外边跟一个人起了冲突,你俩在进行动手前的对峙,这时,你发现对方下巴开始哆嗦,你本来还挺怕他的,一看他哆嗦,你乐了,你以为他怂了。

实际上,恰恰相反,遇到这种人,你不想血溅当场,就赶紧给人赔礼道歉吧!

人家抖,是人家在生死厮杀前,身体所产生的猛烈亢奋反应,你还搁那得意呢,人家都准备跟你换命了!

你不信,你仔细观察老虎在捕猎前,它虎须抖的有多厉害?老虎是因为怂才抖的吗?

我当时的状况,就和这个类似,就因为太在乎这个局了,这第四指的力道,我没把控好,用力过猛了。

大量高度压缩的阴气,顺着我指尖,猛地透了出去。

机器屏幕上的数字,也跟着往上猛窜,原本八百多年历史的玉佩,年份直接突破了一千,就这还没完,还在往上窜呢!

最后,玉佩的历史,定格在了1204年。

我当时看的是满头满脸的冷汗,眼前黑白交替,暗想这下完犊子了!一千两百年前,那是特么哪朝哪代啊?

万一是个玉器尚未被开发出来的蛮荒朝代,那这笑话可就闹大了,一会仨专家估计都要傻眼,咋历史突然就给错乱了呢?明明是没玉的朝代,你突然给我蹦块玉出来?

你让我怎么圆?

幸运的是,给广东小老板这么一闹腾,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挪开了,再加上烟山发动时,本就是轻风细雨,无声无色,我站的位置也很靠后。

前后四记烟山点完,我悄无声息地藏身于人群后方,从始至终,秦一江手下的四兄妹,没察觉到丝毫异样。

其中那瘸子还一脸古怪地自言自语:“黄龙江?那是谁?张世兰又是谁?”

疯姑娘纠正道:“是张学兰!”

瘸子摸着下巴,面露惊恐之色:“阴间政权这般厉害的吗?连蓝牙都配上了?”

等小老板被带走,场面寂静下来后,三位专家齐齐转过头,看向屏幕,三人眼睛都瞪大了,嘴巴张成个O形。

1204年!

比秦一江的那只玉狗,年份硬生生高出了三百多年!

曹老板也看傻了,乐的合不拢嘴,转过身,冲最后排的秦子曼竖起大拇指。

秦子曼则是面色如常,无悲无喜,翘着玉腿挺直柔腰坐在那,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似的。

全场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秦一江了,坐在最前排的他,直勾勾盯着屏幕,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喜怒,但情绪肉眼可见地阴霾了下来。

他转头瞧向后方,自己的堂妹,秦子曼冷若冰霜的眸子,朝着他直视过来,兄妹俩眼神这么一厮杀,解读出的东西可太多了。

秦一江眼神里给出的信号,只有五个字:你怎么敢的?

秦子曼则不声不响地回了他八个字:我就敢了,你能咋滴?

原本安静下来的现场,随着众人议论纷纷,顿时又乱做了一团。

大伙在猜测秦子曼献上的这尊宝贝,首先,机器是做不了假的,这套来自牛津大学的设备,在业内非常有名,但凡是个玩古董的,懂点行的都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机器,汇集了当今最顶尖的科技,人家射线这们一透进去,一扫,什么成分都给你列的明明白白,纸尿布都能给你扒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能看走眼,机器可不会。

既然年份不可能造假,人们就开始猜测,这尊来自一千二百年前的古董,大概率是个残缺品。

就是说它有瑕疵,这个年份,没瑕疵的完美物件有没有?有,但大多都陈列在国内外博物馆中,就这样,很多还是经过专业人士修复过的。

那么这样看的话,最后的赢家还得是秦一江。

我们不能拿普通的古董综艺大赛,来看待这场拍卖会,它特殊就特殊在,规矩是人家曹老板定的,你第一,年份要足够远,第二,不能有残缺。

些许瑕疵也就罢了,你残缺的太过厉害,曹老板可就不收了。

秦一江被堂妹抢了风头,原本面色不善,听到众人这番猜测后,神情也稍微和缓了些,不再拿目光去凶秦子曼了。

还没开盒呢,现在定输赢还太早。

我本来就紧张的满身冷汗,给这帮人这么一议论,我就更加焦虑了,我没有透视眼,盒子里的玉佩现在是个啥操性?我一概不知。

万一这四记烟山下去,给人家玉佩点碎了?

我拿出纸巾擦着汗,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马专家对着话筒咳嗽数声:“请大家安静,注意会场秩序!”

等场面静下来后,马专家开口道:“1204年前的今天,是唐朝的中期,我没算错的话,那是公元819年,当时在位的皇帝是唐宪宗李纯。年号是元和……”

我一听是唐代,可算是松了口气,不懂历史的我也知道,唐代有玉,玉还不少。

这位马专家,当真是知识渊博无边,不愧是鉴宝界的大拿,讲起历史来口若悬河,字字珠玑:

“唐宪宗李纯这个人啊,不算什么好皇帝,李纯在晚年时,跟秦始皇一样,特别封建迷信,拼了命的想求长生不老药,没办法,老了,怕死啊!”

“这时宰相皇甫博向他推荐了一个名叫柳泌的山中隐客,由此人来配置不老药,那段时间,满朝被闹的乌烟瘴气,刑部侍郎韩愈上疏,说你消停下吧,可别折腾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啊?”

李纯顿时大怒,就要对韩愈处以凌迟极刑,在满朝文武苦谏力保之下,韩愈这才保下性命,被贬为潮州刺史。

然后李纯这个狗皇帝,在服用了长生不老药后,性情变得暴躁易怒,往往为了一点小事,就滥杀无辜,搞的是民不聊生,朝廷跟闹鬼了似的,人人自危,乱糟糟的。

最后这个李纯的下场,也是凄惨无比,被身边的宦官给杀害了。

马专家不光讲当时的皇家背景,还阐述了民间的状态,以及一些有意思的典故趣闻。

介绍完历史背景,马专家将木盒抱到跟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个小巧的玉件出来。

我瞳孔剧烈收缩着,死死盯过去,烟山,并没有对玉件产生丝毫破坏,它依旧完好无损,这让我感到无比欣喜。

心里的石头,也重重落了地。

可接下来的画面,又让我感到深深的惊疑!

我之前在秦子曼的手机上,看过玉件的大致造型,它明明就是个明代的玉佩,上面带着虎爪血丝,眼下,玉佩的整体造型变了。

它不再是之前那块玉佩了,它通体呈现出暗红色,像是给血液浸泡过似的,形状也变了,变的像……某种昆虫?

从里到外,整个变了个模样。

就连一向沉稳的秦子曼,在看到自个宝贝变换了模样后,也不禁微微皱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全场一片寂静,大伙都盯着秦子曼的玉件看去,三位专家面色格外凝重,戴上放大镜,灯光打到物件上仔细端详。

这一端详,就过去了十来分钟,我却感觉跟过了一整年似的,心砰砰乱跳,坐立不安。

曹老板也不催促,肉山般地坐在那,慢条斯理地往烟斗里塞上进口烟丝,点着,巴巴地抽着。

这些古董也都是昨天才送来的,都是密封好,装在盒子里的,曹老板并没有提前开启封印,他也是这会才见识到了古董的真身。

三位专家经过漫长的议论过后,终于有结论了。

马专家对着话筒,开口道:“这是个唐代的玉蝉,货真价实,保存完好。”

“是来自唐宪宗李纯时期的,错不了!”

我捂着心口,之前可给我担心坏了,马专家的这番定论,总算让我吃下了定心丸。

指着手中的血色玉蝉,马专家继续道:“这玉蝉的来历不简单,它是西疆的和田玉制的,而且用的还是和田籽料,在当时,价值远超黄金。”

“咱们要先知道,玉蝉是干嘛的?它是古代死人口中含的物件,《说苑.修文》中记载,天子含珠,诸侯含玉,大夫含玑,士以贝,庶以稻。这些都是根据死者的身份来决定的。”

原来古人迷信,认为人死后,往嘴里放入特殊的东西,尤其是玉石,可以使得尸体不腐,镇压怨气,阴宅还能受到风水的滋养,造福后代。

天子死后,口含宝珠,诸侯含玉,而到了普通老百姓,就只能可怜到含点稻谷了。

据说,民国年间的大军阀孙殿英,挖开慈禧太后墓时,就从慈禧口中取出了一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夜明珠。

慈禧是把自个当天子了。

“由此可见,这只玉蝉的主人,是唐宪宗时代的一位诸侯,那为什么玉蝉通体血红呢?因为人死后啊,身体里的尸血,会从口鼻等处排除,原本乳白色的和田美玉,含在死人嘴里,长时间让尸血浸泡,就给泡红了。”

马专家笃定道。

在场众人无不恍然大悟,点头称赞。

顿了顿,马专家又道:“而且我们还确定了玉蝉的主人,大概率是位唐代的宦官,诸位请看,此玉蝉做工阴柔,采用了镂空工艺,整体像极了古代深宫女子的闺房,透着一股阴森的女相,同时又兼具着男子阳刚的野心。”

“这种不阴不阳的矛盾,很符合宦官的特质。”

“而在玉蝉下方,还模模糊糊地刻着个人名,能看出姓氏,我们结合笔划猜测,这个名字有很大的概率,是王守澄。”

这王守澄是谁?当年杀害唐宪宗的宦官,正是此人。

公元820年正月庚子日夜间,王守澄,陈弘志等宦官为了立李恒为帝,潜入寝宫残忍杀害了唐宪宗李纯,然后守住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入,谎称皇上服用长生不老药过多,毒发暴崩,并假传遗诏,命李恒继位。

从这以后,伟大的唐朝盛世,进入了宦官的全面掌控之中,后续的所有皇帝,都成了被宦官操控的傀儡。

这帮不男不女的阴森篮子,除了勾心斗角,互相算计之外,只剩下对权力和金钱的贪婪渴望,最后,伟大的唐朝,愣是活生生毁在了宦官手里,不得不让人感到惋惜。

马专家在确定了玉蝉主人的身份后,也是摇头叹气:“王守澄,明明是个宦官,却敢将自己比做诸侯,死后口含玉蝉,足以应证此人的可怕野心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曹老板始终一声不响地听着,突然发问道:“这只玉蝉,可有什么瑕疵或残缺吗?”

马专家摇头:“没半点瑕疵,虽被尸血浸泡过,可这一抹深红,反而彰显了它的价值。”

“只是……”

说到这,马专家紧皱眉头,其余两位专家,脸色也显得古怪起来:

“我们在这个来自唐代的玉蝉上,看到了阴刻的工艺。”

阴刻的全称,为阴刻线刻法,它最早起源于宋代,盛行于明代,具体方法是使用刻刀、砣具等工具在玉器表面进行琢磨和刻划,根据设计好的图案或线条,雕刻师会在玉器表面刻画出凹入的线条或形态。

对于当时而言,阴刻的难度很大,一般人不敢尝试,因为一旦刻刀下去,再改,就没法改了,所以对雕刻师的技艺有极高的要求。

三位专家经过10多分钟的鉴定后,可以确定,玉蝉上的阴刻法,来自明代中后期。

那么问题就来了,唐代的玉件上,为何会出现明代的雕刻工艺呢?

三位专家对此也感到不解。

在场几十号人,只有我的血压在蹭蹭往上涨。

青丘传授我的这套三生指劫,当真是深邃,恐怖至极,第二式烟山,能改变物件的历史年份不说,甚至能改变外形结构。

这种来自高维世界的神秘能量,拉扯的远不止时间线,它在将物件做古的同时,还给予了其清晰的历史定位。

青丘曾说,三生指劫本身,就是一门非常可怕的大幻术,我却一直把它当作强身健体,增强肉身强度的术来练,今天,总算是应证了青丘的说法。

烟山,将明代的玉牌,变成了唐代的玉蝉,可人家并不是凭空给你变出来的,历史长河中,的确真实存在这么一只玉蝉。

古代妖狐的术,如果能轻易看透,它也就不是妖狐的术了。

如果由青丘本人发动,一定会做到完美,让专家挑不出一根刺来。

我的火候还远远不够,这就导致玉蝉上残留下了些许,明代阴刻的痕迹。

“那这是个怎么回事呢?”曹老板脸色有些不详,看向马专家:“它到底是明代的?还是唐代的?”

秦一江突然抢答道:“是赝品!”

曹老板没好气地瞪向秦一江:“你是专家他是专家?你能不能先把肛给闭了?”

秦一江哪敢得罪曹老板啊,连忙尴尬地收声了。

这时,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马专家,接下来这位专家给出的定论,将决定秦氏兄妹竞赛的胜负,也将决定秦子曼的生死。

马专家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扶了扶眼镜,开口道:

“是唐代的玉蝉,不可能有错!”

“此物大概率在明代被出土,被当年的雕刻师进行了后续的阴刻加工,这种情况在古董界很常见,并不稀奇。”

给出定论后,马专家冲曹老板比出一根手指。

曹老板一拍手,哈哈大笑:“好极了,十万我收了!”

至此,拍卖会圆满落幕,胜负已分。

秦一江那张脸,成了酱紫的猪肝色,他们这帮人站起身来,眼睁睁看着曹老板将锆矿的全套开采手续,递到秦子曼手里,那叫个气啊!

等秦子曼在全套手续上签字,盖章画押后,曹老板抓着她的手,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我就知道,子曼心里一直有我,妹子,你这么看的起叔,叔也一定不能亏待你……”

人们陆续开始往外走,他俩说着话呢,一旁的秦一江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秦子曼怒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你个小贱人?你敢和我对着干?你可真阴险啊!”

“我爹,我叔叔伯伯都劝我,让我防着你,我不当回事,原来这些年,你一直在卧薪尝胆,处心积虑的隐忍,就等这一天翻身是吧?”

秦子曼冷冷看向堂哥:“小时候,你抢我的玩具,长大了,你抢我的生意,这些我都能忍。”

“我什么都能让给你,唯独掌权人这个位置,不能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子曼放下笔,一步步走到秦一江面前:“因为你太弱,弱的像只没牙的狗,这个社会太残酷,你这样的废物,根本生存不下去,财阀如果交给你,很快就会毁在你手里。”

“元老会现在还没认识到这一点,以后,他们会知道的。”

秦一江双目圆睁,怒极暴起,一耳刮子抽向秦子曼。

手腕在半空,被段青牢牢捏住,疼的秦一江差点哭出来。

我一瞅两帮人动上手了,也悄无声息地跟过去,怕四兄妹借机对秦子曼下咒,我调动着狐瞳,高度戒备着。

他们但凡敢起歹心,那说不得了,我肯定得先发制人,几套大幻术打过去再说。

好在,这里毕竟是曹老板的地盘,四兄妹很识趣,并没有轻举妄动。

段青松开手,秦一江痛苦地后退,金玮和段青等一众人,铁塔般围在秦子曼前方,和秦一江的手下对峙着。

“开采权交给秦子曼,我可不答应!”

就在这时,若干保镖拥簇着一位穿戴华贵的老者,大步闯入会场。

这老者八九十岁了,头发掉的没几根了,满脸的老人斑,我后来得知,这老畜生是财阀元老会的一员,叫秦荣,他这趟,是特意来给秦一江站场的。

我瞧这秦荣干巴巴一老头,站都站不稳,都不嫌埋汰的,还搁这站场呢?

看到元老会出面干涉,秦一江原本泄气的脸上,又有了希望的血色。

秦荣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戾气,手持拐杖,来到曹老板跟前,沙哑着嗓子说:

“曹老板,你卖我个面子,把开采权交给秦一江吧,他是我们家族重点培养的接班人,秦子曼这丫头,各方面都不如他。”

曹老板上下打量着秦荣,脸色古怪道:“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啊?”

曹老板上下打量着秦荣,脸色古怪道:“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啊?”

这时,所有参展的宝贝,全被曹老板的手下封箱,收走了,唯独除了秦子曼的这枚尸血玉蝉,能看出来,曹老板是真是得意这个,抓在手里不停揉捏着,把玩着。

我甚至怀疑,等到夜深人静时,曹老板可能会仿照古代宦官,将尸血玉蝉含在嘴巴里睡觉。

再来说这位秦荣,老头那张风化干枯的老脸上,写满了戾气,眉宇间透着股深深的威严之色,能代表元老会给秦一江站台,说明秦荣的身份非同一般,在秦家的话语权极重。

我是给秦子曼卖命的,自然看这老头千般不爽,巴不得他快点当场暴毙。

当时场面上挤满了人,秦一江的团队跟秦荣的手下合二为一,与我们这拨人对峙着。

我很不显眼地混迹在人群中,离的近了,我能闻到秦荣身上,那股恶臭的“老人味”,很多老人身上都有这股味,那是皮肤组织和脏器腐朽后,发出的接近尸臭的气息。

老头不知喷了多少香水来压这股味,我鼻子尖,闻的清清楚楚,可给我恶心坏了。

这么老的老东西了,不赶紧滚去养老院混吃等死,搁这显摆什么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群正中,曹老板稳坐泰山,肥胖的后背靠在座椅上,手中把持着尸血玉蝉,头都不抬地道:

“秦荣,你在秦家或许是个人物,但这里是我曹某人的地盘,你算老几啊?”

“这是我举办的私人聚会,你有入场卷吗?我特么请你来了么?你舔着个比脸,不请自来地跑来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你特么有没有把我姓曹的放在眼里?”

曹老板起初语气还算和缓,越骂嗓子越尖,最后暴怒到一脸胀红!

原本混乱的对峙现场,给他这么一刺,顿时鸦雀无声了。

秦荣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个商人,哪敢和曹老板叫板啊?见正主发威,他那张衰老的脸上连忙强挤出笑容:

“瞧您说的,我哪敢指点您啊?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还望曹老板赏脸一二,把开采权让给秦一江。”

此时,闲杂人等全部退场,连三位专家都走没影了,整个大厅里,只剩下秦家三拨势力的人马,外加个曹老板。

秦荣四下张望,确认外人离场后,这才点头哈腰地上前,对曹老板小声耳语道:

“因为呢,我们元老会啊,跟家主立了个对赌协议,谁能拿下开采权,谁就是秦家下一任的掌权人。”

“曹老板若是能助老朽一把,日后,老朽必有重谢!”

曹老板稳坐原地,一声不响地听着,秦荣在跟他谈条件,谈的非常隐秘,我站在后方凝神听着,只听出断断续续的一些内容。

什么汉代出土的七彩琉璃陶瓶,元代哈赤温王子的白玉扳指,先秦出土的原始瓷提梁盉……

跟报菜名似的,秦荣把这些世所罕见的珍奇古董,一件件报给曹老板听。

我本是修行人,又是盲人身份,耳力远超常人,全场这么多人,也只有我隐约能听到。

越往下听,我脸色就越难看。

等秦荣报完菜名,我再看曹老板那张胀红的胖脸,怒气迅速消失,嘴角渐渐露出了和缓的笑意。

我一看,坏了!

秦荣这老不死的!当真是狡诈无边,为了扶持秦一江上位,老畜生搁这玩阴的!秦荣是元老会的人,财力雄厚至极,远不是秦子曼能抗衡的。

人家报出的菜名,都是能兑现的,每一道菜,都拿捏到了曹老板的要害,给这胖子心动的都笑了!

我死咬着牙,真是恨不得一记烟鞭,当场送这老头下地狱!

秦子曼也看出了些端倪,眉头微微皱着。

能有什么办法呢?秦子曼孤身一人,跟整个元老会对着干,比钱,比不过,比资源,更是远落下风,眼瞅着形势急速逆转,姐姐的处境,再次陷入了深渊中。

菜名报完,秦荣挺腰,后退一步,那个得意的操性劲啊,看的人牙痒痒。

“二爷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秦一江察言观色,拿捏到形势的变化,立刻可怜巴巴地冲秦荣告状:

“秦子曼这女人,百般算计,心如蛇蝎!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前一阵我电话里问她,这次拍卖会,她准备的是啥?小贱人亲口告诉我,她只准备了一块明代的玉佩。”

“我以为稳操胜券了,谁知,谁知她竟这般卑鄙无耻!最后拿出来的,居然是枚唐代的玉蝉!”

秦荣冷冷扫视着对面的秦子曼,又一脸宠溺地看向秦一江:“孩子,你若是单打独斗,你都不知道死在她手里多少遍了,你啊,还是太嫩,温室里的花朵,不经过毒打,是成长不起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次啊,就当是给你上堂课了!这个社会,可险恶着呢,什么人都有。”

话音一转,老畜生阴阳怪气,指桑骂槐道:“一个没羞没臊的私生女,开赌场,搞歪门邪道?哼!她连秦家的人都不算,她拿什么跟你斗?”

“孩子你放心,有你二爷爷在,有整个元老会给你撑腰,这锆矿的开采权啊,指定不能落在一介女流手中!”

“等你上了位,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是杀是剮,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敢说出这番话,秦荣显然是成竹在胸,势在必得了,老头笃定地认为,他开出的条件太猛烈,曹老板不可能抗拒。

事实也是如此,场地正中的曹老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小眼珠子不停转动着,一脸的馋相。

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势已去了,无依无靠的秦子曼,面对豪横狂妄的元老会,她败了,败的非常惨烈。

此时的秦子曼,明知败局已定,却始终不曾低下高傲的头,我也是一脸的不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去,把秦荣和秦一江这对爷孙的脸,牢记于心。

就拿这对爷孙的性命,给秦子曼的惨败来陪葬吧,今天不方便动手,但我迟早有天会找到他俩,他们不可能永远被风水团队保护着,总有我的可乘之机。

曹老板笑罢,抬了抬胖手,示意众人安静,他要给出最后的表态了。

我们都大气不敢喘地看向他,接下来曹老板的最终拍板,将决定秦家几代人的生死。

“秦荣啊,不得不说,你给出的条件实在太优越,太吸引人了。”

曹老板摆出一副为难的虚伪模样:“你知道我喜爱古董,你就给我可劲地往沟里带吧。”

“给你这样一弄,我就感觉挺对不起子曼的。”

秦荣和秦一江都谄媚地笑着:“曹先生爱江山,更爱美人,理解理解。”

“美人嘛,有的是,回头我们集团一定也在这方面,给曹先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曹老板动了色相,看上去满意极了,清了清嗓子,他点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在此宣布。”

“锆矿的开采权,归秦子曼所有!”

起初,大伙都没反应过来,秦荣和秦一江的谄媚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定了大概七八秒,这才回过神来。

“曹老板?您口误了吧?”秦荣一脸讨好地指着身旁的孙子:“应该是归秦一江所有啊。”

曹老板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眉头一挑:“秦荣,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我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又请专家,又租设备的,这拍卖会都结束了,你跑来跟我说这些,让我临时改人,你这不是在往我脸上撒尿,存心糟践我么?”

秦荣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惊恐地摆手:“曹老板,我……”

一拍大腿,曹老板猛地起身,来到秦荣跟前,厉声道:

“老话讲,人无信而不立,我姓曹的若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也不可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你说是不是?”

秦荣哭丧着老脸,很不情愿地点头附和。

曹老板脸色愠怒,指着秦荣的鼻子道:“我这人没别的,但唾沫星子掉在地上,也是能砸出坑的,我是喜欢古董,不假,但你以为靠古董砸我,就能让我失信于人,那你可想多了。”

“我都让秦子曼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了,那开采权就非她莫属!天王老子来了,拿玉皇大帝的宝冠砸我,都不好使!”

“而且我还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和你们秦氏财阀的一切业务往来,只通过秦子曼进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他人,我一概不认!你个老比瞪给我听好了,秦子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特么让你们整个秦家,从这地面上消失!”

因为和谐原因,我没法详细描述曹老板的身份,人家可没吹牛,能说出这番话,是因为人家真能做的到。

秦家产业做的再大,也不过是些商人组成的家族集团,在这片土地上,资本,是必须无条件服从于上层的。

秦家也不能例外。

形势的反转,让我大感意外,本来我以为秦子曼已经坠入深渊,再无生机可言了,可曹老板态度的突然反转,让秦子曼反败为胜,从无间炼狱中杀出一条血路,重返人间。

甚至曹老板还亲手,给秦子曼穿上了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人家话说的斩钉截铁,摆明了是要死保秦子曼。

这样一来,元老会也不敢打秦子曼的主意了。

金玮和段青等人,也都是一脸的惊喜。

再看秦子曼,这女人真的很不简单,一次次让我刮目相看,从始至终,姐姐脸色一直保持着平静,那对冷若冰霜的眸子,仿佛早已洞穿了一切,提前看到了结局。

曹老板表完态,不再搭理那对爷孙,转过身来看向秦子曼,笑道:

“子曼啊,你的这枚玉蝉,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再珍贵的古董,在它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秦子曼嫣然一笑:“曹叔过奖了,有空我请曹叔吃饭啊。”

曹老板化身成秦子曼的小迷弟,抓着她的玉手,捏了又捏,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去。

等正主走后,场面上的气氛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秦一江跟秦荣这两只丧家败犬,都怨毒地死盯着秦子曼,特别是秦一江这篮子,眼神怨毒中,还带着股极其浓烈的阴损,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把娇滴滴的秦子曼生吞活剥了。

“小妖妇,我们走着瞧!”秦荣往地上狠狠啐了口老痰,冲秦子曼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后,带着手下离去。

秦子曼何等人物,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口舌之争,压根就不搭理老头。

等秦荣的人走后,秦一江也带着人往外走,我们跟在后面出去,来到外屋时,从曹老板的下属那里,排队拿回手机等物件。

之前那个发疯的广东小老板,正糊里糊涂地坐在外屋喝茶,我后来才知道,这人是曹老板的亲戚,拍卖会给他这么一闹,曹老板固然生气,却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取回物件后,我们离开屋子,来到胡同里。

金玮连忙给秦子曼披上军大衣。

这条胡同极其狭长,虽身处闹市,却十分隐蔽僻静,此时已是下午,天隐隐地有些黑,段青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笑着问秦子曼:

“我听说这附近有家羊肉烧麦,做的非常地道,一会咱们去尝尝吧?”

我也饿,从昨晚上到现在,我啥东西都没吃,但我不敢掉以轻心,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离我们十几米远开外,秦一江的那帮人停步于胡同正中,刚好把路堵死了。

秦一江一脸浓烈的杀机,怨毒地看了眼后方的堂妹,又看向身边的四胞胎:

“所以我养你们这四个废物,有什么用?”

“你们给我弄死她,现在!还愣着干啥?上啊!”

疯姑娘皱着眉:“可是,曹老板刚说……”

“曹老板算个叽霸!”秦一江情绪彻底失控,狠狠一嘴巴子抽到疯姑娘脸上:“你还没特么反应过来是吧?我已经完了!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切,都怪那个小贱人,小狐狸精!连曹老板那只老肥猪,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我恨!我恨啊!”

“我不管,总之,今天秦子曼要是能活着走出这条胡同,你们四个,就都给我上吊自杀吧!”

话说完,秦一江就带着保镖走了。

此时,金玮和段青也看向前方,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秦一江走后,四胞胎站在胡同正中,低着头,阴森森地一动不动。

“你俩带着秦总回屋,快!”

我冷声大喝,金炜和段青二话不说,护着秦子曼往米其林饭店退。

迟了!

抢先发难的,是那个中年瘸子,他垂着瘦长的驴脸,头不抬,右手大拇指连弹了几下,弹出几点白色星光,朝着秦子曼的方向飞去。

我神色凝重,调动狐瞳,细看,原来瘸子手指弹出的,是一些白色的蛊虫,这些蛊虫外形像蛆,长着许多对肉翅,通体散发着白光,飞行速度极快。

一道道淡蓝色的烟鞭,夹杂着破空之声,朝着蛊虫们狠狠抽去。

顷刻间,所有蛊虫灰飞烟灭,化作一滩滩恶心的肉泥,甩的胡同墙上到处都是。

那中年男人轻咦一声,四兄妹齐刷刷抬头,朝着我望来。

大家都是江湖同行,各为其主,也没什么可废话的。

斗法,既决胜负,又定生死,自古如此。

我握着朱雀炉,心念一动,四道烟鞭电闪雷鸣般朝着四人抽去。

烟鞭,虽然只是朱雀炉的第一式神通,威力却霸道至极,当初舅姥姥只一记烟鞭,就当场劈死了茅山老道雪藏锋。

可这四人却一动不动,眼瞅着烟鞭逼近,四人竟然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那脸蒙黑布的瞎子,只微微抬了抬手,四人面前出现了一面诡异的透明墙壁,四道烟鞭打上去,犹如箭射进了棉花堆里,只反射出四道淡淡的波纹。

果然,大修行者是不一般,青丘早告诉过我,瞎子是这四人中最厉害的。

试探交手后,傻子都能看出,瞎子的实力是远在雪藏锋之上的。

此时,秦子曼已经退进了饭店,我心无旁顾,双手合十,冲四人比划出一连串手势。

幻境投放,藏尸胎!

我以一敌四,场面本就对我不利,对面这滩恶水深浅未知,我这点微末道行,哪敢托大?

所以一出手,就是最强杀招!

我的理想画面是,能一股脑把这四兄妹全送去幻境,一劳永逸,实在不行,只把瞎子送进去也成,毕竟这人是大修行者,不依靠幻术,我属实没取胜的把握。

发动幻境时,我体内的阴气犹如泄洪般,顺着指尖狂涌而出,电光火石间,四人周围涌出浓烈的白雾,将他们团团笼罩。

“糟了!他是个幻术师!大哥,二哥,小妹,你们快跑啊!”

白雾中,传来瞎子惊悚的惨叫声。

整条胡同被白雾所笼罩,目不见物,秦子曼等人躲在我背后的饭店里,扒在窗户上张望着。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幻境投放,我也特好奇,藏尸胎,将会以怎样的形式表达出来呢?

不过幻境投放,对阴气的损耗,实在太过惊人了,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术,至少掏空了我八成阴气。

我一脸惨白地后退,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从头到脚透着冷汗,等白雾渐渐消散,我戒备地看过去,只见四兄妹里,少了两个。

瞎子跟哑巴老头,不见了,胡同里只剩下疯姑娘跟瘸子二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擦着脸上的汗,气喘吁吁,瞎子跟哑巴已经被我送入幻境世界中了,这说明,幻境投放是可以对群体发动的。

只是,以我目前的阴气储备,至多只能送两人进去。

疯姑娘跟瘸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恐惧,面面相觑,她俩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大哥?三哥?”疯姑娘焦急地四处张望着,阴下脸来,冷冷质问我道:“小孩,你把人弄哪去了?你快点还回来!”

“他俩去了黄泉地狱,再也回不来了!”

我强忍着疲惫,目光扫向手中的朱雀炉。

疯姑娘反应神速,知道我又要发动烟鞭,瞎子不在了,可没人再替她挡鞭了!

她抢在我低头之前,快速比划出一套手势,我狐瞳猛烈收缩着,没看出什么端倪,疯姑娘发动的不是幻术,具体是个什么玩意,我一时竟没看懂。

一道细弱无声的风,吹到了我的脸上,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尸臭。

紧接着,放在我内衣口袋里的阴如意,微微一烫。

我惊的后退两步,一后背的冷汗!刚才,要不是有古代妖狐传承来的阴如意,替我挡下对方的术,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我,别说对方术的原理了,连特么具体画面都没看明白!

我也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之前不管是蛇相,舅姥姥还是吕俑,这些阴森玩意的术,至少是能看出动静的,是有迹可循的,哪像疯姑娘这样,一套手势,一道风就过来了,让人躲都没法躲,吹到即死,连翻盘反击的可能都没有?

疯姑娘见我硬吃了她一整套术,却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她比我惊恐多了。

“你?你是人是鬼?我的离恨咒杀,怎可能对你无效呢?”

离恨咒杀,好名字。

我想,疯姑娘和我一样,用出的也是压箱底的大招,她虽说不是大修行者,不似她瞎子哥那般强横,但同样有一击杀人的本事。

所以你说道行这东西,真的是玄之又玄,三言两语很难讲的清,你把它当成一个衡量实力的标准吧,也不对,在小兴安岭时,吕俑和左瞎子都是大修行者,可吕俑只通过蜡制的分身,吃着桔子,就逼着左瞎子上吊自尽了。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左瞎子具体的死因,同样是大修行者,差距却如此之大,让人匪夷所思。

我一直有个想法,与其说道行代表着实力,倒不如说它代表的,是术。

术,有高低之分,低层次的人,掌握了高层次的术,就能无视道行杀人。

斗法,是对一个人的阅历,知识面和术的综合考量,输赢胜负,与道行大小无关。

我不知道这么理解,对不对。

在疯姑娘惊慌之际,我看向朱雀炉,一道烟鞭飞出,朝着她劈头盖脸地抽去。

“四妹,小心啊!”

烟鞭速度太快,疯姑娘躲闪不及,身旁的中年瘸子大步抢出,一把抱住疯姑娘,用后背挡住了烟鞭。

一阵细微的轻响传来,瘸子哇地喷出一股鲜血,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场倒地毙命!

“二哥?二哥?”

侥幸存活下来的疯姑娘,抱着瘸子的尸身放声痛哭。

我注视着中年瘸子的尸身,这人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烟鞭,却无半点伤痕,连衣服都完好无缺,没有半点破损。

只有瘸子嘴跟前的地面上,被喷了一滩血。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人死于内脏大出血呢。

我看的也是大感不解,以前我特意试过,用烟鞭抽物件,是能抽出动静的,崩石断木不在话下,现在,随着我和朱雀炉之间的内在联系,越来越紧密,烟鞭竟然也成了只伤魂魄的虚无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种变化有好有坏,好处是杀人于无形,一道青烟透出,香喷喷的,人就没了。

坏处是,不能给敌人带来足够的血腥震慑。

此时的胡同里,麝香味的青烟缥缈,地面上原本的四胞胎兄妹,只剩下了疯姑娘一人。

疯姑娘怀抱瘸子的尸身,哭的那叫个凄惨啊。

我看的眉头紧锁,疯姑娘凄惨的哭相,引动了我灵魂深处的共鸣,我内心涌现出深深的悲凉。

可能有一天,我也会像她这样,在敌人面前,哭的像个无辜的孩子……

所以你说我们这帮人,到底该怎么定位?我们算什么?

世外高人?玄学大家?悟道隐客?

还是有钱人养的哈巴狗?

钱真好,钱能让你身处人间,却能像天神道里的神仙般,活的逍遥洒脱。

钱真坏,钱是王八蛋,我恨透了它,可没了它又万万不能。

什么时候,我李三坡才能不被金钱束缚,彻底逃离这个圈子,真正自由地活着?

我跟这四兄妹无冤无仇,不过是各为其主,奉命行事罢了,我是为了还秦子曼的百年参之恩,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帮她。

四兄妹给秦一江卖命,自然也有她们的理由。

我眸子里的悲凉,渐渐冷了下来,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了一把藏青色的烟刀。

烟刀散发着丝丝透骨的恶寒,狭长的刀锋,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乌云,狂躁不安地翻滚着。

挽起个刀花,我手提烟刀,缓缓朝着疯姑娘走来。

阵阵凄杀的阴风不请自来,无礼地冲进胡同,撩起我白雪般的发,头顶是包头冬季灰黯的天空。

疯姑娘眼瞅着我逼近,眼中露出深深恨意,双手抬到胸前,朝我一遍遍做着繁杂的手势。

可是,疯姑娘已经被我吓破了胆,她亲眼目睹了二哥死在了烟鞭之下,她纵使恨意再深,也没那心劲去调动气场,连接高维能量了。

所有的手势,都是徒劳的,疯姑娘像是在对着我比划哑语,那模样狼狈又滑稽。

我来到了她面前,停步,疯姑娘受了莫大的刺激,脸上一会哭一会笑,跪坐在地上,抬头看向我,阴惨惨地问:

“给条活路……行不行?”

她这句话说的哆哆嗦嗦,她已经知晓了问题的答案,她还不死心地问我干嘛?

我一脸的阴冷,冲疯姑娘摇了摇头,掌中烟刀抬起,轻轻横挥,带出了一缕缕淡蓝色的沉香。

刀刃透过疯姑娘的脖颈,一进一出,只在刹那间间完成。

疯姑娘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双目怨毒地圆睁,身子一软,倒地毙命。

一男一女两具死尸,横在胡同里一动不动,整条胡同瓦蓝瓦蓝的,烟火缭绕。

我收了烟刀,用脚尖捅了捅两兄妹的尸体,确认两人已死透后,我转过身,冲饭店方向点了点头。

金玮和段青见状,赶忙护着秦子曼走出来,二人亲眼见证了刚才的斗法,脸上都笼罩着深深的惧意,吓的都不敢出气。

怕秦子曼受到惊吓,金炜特意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我一脸的疲态和虚弱,挥手示意他们快走,边拿出手帕擦着脖子上冷汗。

这块手帕,还是陈医生当年留给我的遗物,我忘不掉陈医生的温柔,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没事拿它擦擦汗啥的。

段青打着电话安排车辆,金玮脸色阴郁至极,搂着秦子曼快步前行,突然停步问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呢?”

我说你别管我,我这的事还没完,你只负责把秦总照顾好,小心秦荣派人寻她的仇!

金玮可不答应:“李师傅,咱们来是一起来的,走也要一起走,你一个人留下,不是个事。”

“一会警察来了怎么办?”

金玮说的没错,这里是包头,不是哈市,金玮在哈市涉黑,可他再黑也黑不到内蒙,这条胡同所处的位置,是市中心,胡同外边,到处都安放着监控,尸体是不可能处理走的。

我也不能像意淫小说主角那样,随身携带高科技化尸粉。

见我执意要留下,金玮只得带着诸多保镖,护着秦子曼快步逃离了胡同。

广东小老板也跟在后面,一并逃了出去。

至此,整个米其林饭店,一切活物都逃的干干净净,已空无一人了。

阴冷僻静的胡同里,只剩我独自一人,强忍着疲惫,我蹲在兄妹二人的尸身旁,轻抬手指,调动“它山有眼”,开始观看藏尸胎内部的景象。

之前,老大哑巴和老三瞎子,让我送入了藏尸胎的幻境中,我一直没空去管他们,直到收拾了疯姑娘和瘸子,我可算能腾出手来看一眼了。

事,要么不做,要做,就把它做绝,做到底。

我如今是秦子曼的人,自然不能让她被秦一江所害,先动手的是他们,所以今天,这四胞胎但凡能活一个出去,我都对不起秦子曼。

江湖,就是这般现实,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它山有眼启动后,胡同里再次涌现出浓烈的白雾,我脑袋昏沉沉的,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撕裂。

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世界再次清晰,我已进入了藏尸胎的世界中。

我出现在了小兴安岭的老阴沟,那个卑劣,下贱的农户家中。

起初我以为,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幻境场景,可当我揉着眼睛注视四周时,却惊讶地发现,这里是现代的场景。

窗外是漫天的风雪,农户家的火炉烧的通红,屋里暖洋洋的,放眼看去,四周都是现代化的家具家电,只有客厅那张大土炕,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当年,杀害母子二人的凶手,骨灰已经被装进了两只简陋的鞋盒中,摆在土坑旁的小桌上。

鞋盒后面,是二人的黑白遗相,遗相里,五十多岁的埋汰农村老男人,和他那更埋汰的,八十多岁的脏妈,两人都死气沉沉地注视着面前的纸质骨灰鞋盒。

而在土炕边上,盘腿坐着两个人,一人是哑巴老头,另一人正是脸蒙黑布的瞎子。

之前在小兴安岭,我带着母子俩,历经千险,跋山涉水地,帮她们报了仇,这也让我彻底做实了幻境藏尸胎,有了使用它的资格。

我甚至成为了幻境的一部分,我一个大活人,就站在哑巴和瞎子跟前,却像空气似的,他俩压根就看不到我。

此时,哑巴老头一脸的死灰,昏黄的老眼惊恐地扫视着四周,嘴角羊癫疯般抽抽着,拿笔在白纸上写着字:

这兄弟两沟通起来,确实有难度,哑巴不会说话,只能写字,可瞎子偏偏又看不到字。

咋办?瞎子就握住哑巴写字的手腕,通过笔划动作,猜对方写的内容。

老头在纸上快速写道:“怎么办?那对母子,就快找上门了!”

我好奇地上前观看,一眼就看懂了厉害干系。

原来,我投放的这场藏尸胎,是之前在小兴安岭才发生的事,时间线应该在打败控尸人吕俑后,母子前往老阴沟寻仇的路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快到了。

显然,在我进入幻境前,瞎子跟哑巴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幻境的规则。

藏尸胎固然凶猛无边,但它和其他幻境一样,并非十死无生,只要观察力足够敏锐,在死局来临前,洞悉破境点,就能毫发无损地击碎幻境,逃出升天。

只是这难度……

去年,我和杨业曾闯入白夜天的幻境中,解救许兵仙,当时我就通过观察,看出了陈医生是破境的关键。

可就算如此,我们三人被困在幻境中,苦苦挣扎了月余,在我舍命杀死张二保,感动陈医生内心的柔软之后,这才侥幸逃离。

而哑巴和瞎子这对难兄难弟,就没我那么好的运气了。

首先,击碎幻境所必须的观察力,这两人就完全不具备。

哑巴虽然年迈,眼神还行,我来之前,他就把整个农户家中,屋里屋外,翻箱倒柜都搜了不知多少遍,却始终没能发现破境点。

相比哑巴,瞎子显得沉稳的多,人家毕竟是大修行人,这些年腥风血雨,大风大浪的走过来,此时身处绝境,却稳坐泰山,毫不慌乱。

读懂哑巴的笔迹后,瞎子阴森森地开口道:“不用怕!”

“你我兄弟,跟这场幻境没半点关系!杀害母子的凶手,可不是我们!”

“人世间,因果分明,善恶有报,咱们没做亏心事,还怕它鬼敲门不成?”

瞎子这番话,说的气场十足,有理有据,可我听的却直摇头,他不是幻术师,不知晓幻境投放有多可怕!

在藏尸胎的这场幻境中,哪有什么善恶,因果之分?

那母子俩,正在赶来老阴沟的路上,在母子眼中,哑巴和瞎子,就是当年残忍杀害她们的真凶!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懵懂善良的女大学生,卑鄙好色的人贩子,愚昧怨毒的农村人家……

埋尸,挖尸,养尸,卖尸……

这一系列阴森元素,叠加到一起,你就想吧,那母子俩的怨气得有多大?

连无量山镜子洞的大修行人吕俑,使出境封厉鬼的大术,都没法封印母子分毫,你俩算老几啊,不赶紧的想法子破境,还搁这讲因果呢?

你的心,得有多大啊?

相比之下,还是哑巴老头更务实,他坐立不安,整个人被无边的滔天惊恐所笼罩,边不时看着窗外,边在纸上飞快写字:

“受幻境压制,用不出术,一会母子来了,咱们该如何迎敌?”

“逃吧!”

“逃?怎么逃?”瞎子冷哼着:“门窗全被封死了,刚才我用铁凳子砸窗户,铁都砸折了,窗户纹丝不动。”

他接着叹了口气,又道:“要怪,只能怪咱学艺不精,以前一路走来,一半靠着运气,一半靠点手艺。”

“结果今日,在阴沟里翻了船,碰上了个那么厉害的大幻术师……”

瞎子语气变得凄惨起来:“谁能想到呢?那孩子年纪轻轻,貌不惊人,竟然掌握了幻境投放这般高深的技艺!”

“原来人家一直藏在拍卖会的角落里,藏了那么久,咱兄妹四人从始至终,竟毫无察觉?”

哑巴老头一言不发地听着,突然在纸上写字道:“那孩子肯定死在四妹和老二手中了。”

瞎子摇头:“你说反了,我没猜错的话,四妹和老二此刻,怕是已成两具尸体了!”

哑巴嘶地倒吸了口凉气,愣了片刻,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

我冷眼注视哭泣的哑巴,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江湖更是血腥无情,但凡涉及到斗法,非死即疯,很多时候想留个完整的尸身,都是痴人说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拿丰厚的报酬,就要承担对应的风险。

学艺不精便是原罪,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屋外的风雪,来的更猛烈了,屋里没开灯,光线有些阴暗,兄弟俩坐在炕上,一言不发,气氛阴沉而诡谲。

我不再理睬二人,而是仔细地看向四周,假如被困在幻境中的人是我,我该如何破局呢?

我眸子里,透出淡淡的碧绿光泽,里屋外屋绕着圈看了几遍,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破局的关键,大概率就在那两个装骨灰的鞋盒子里!

为什么我一来就能看出,他俩翻箱倒柜了那么久,却看不出呢?

因果就在我这对眸子里,第一,我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师,擅长望气,一对肉眼,就能捕捉到周边异常的气场。

而这俩兄弟,懂风水吗?我不知道,可我能看出,他们的主业是杀人术,常年钻研其中,风水这块掌握的应该不深。

世间能有几人,像瞎子这般,把苗疆蛊术玩到这般地步?弹指间,就能派出蛊虫杀人?

秦一江也正是看重这一点,才花重金将他们揽入麾下,鬼知道这些年,秦一江指使他们杀过多少人?

第二,我还有青丘送的狐瞳,望气漏看的东西,狐瞳也能及时捕捉到。

这两只鞋盒周围,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邪魅,如此关键的物件,却从头到尾被兄弟二人所忽略。

他俩不死,谁死?

瞎子不说话,似乎也在苦苦思索破局对策,突然开口问哑巴:“大哥,你确定?所有地方你都查过了?没有漏查的地方吗?”

“那两只鞋盒,看了吗?”

哑巴啊啊地叫了几声,在纸上写字:“打开看过了,里面只有死人骨灰。”

瞎子又道:“骨灰里面找了吗?”

他这句话说完,哑巴还没来得及应答,门外,就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那敲门声来的很细微,很隐约,你一听就知道,它不可能是成年人敲出来的,声音来自门的下方,更像是……婴儿的敲门声。

“来了!”

瞎子猛地跳下床,手里握着把不知从哪找来的菜刀。

哑巴也跟着下床,可给这哑巴老头给吓坏了,估计尿都快流出来了,双腿直打摆子,眼神惊悚地往窗外扫着。

别觉得奇怪,先不说这是幻境,哪怕在现实中,不受幻境的压制,遇到厉鬼上门索命,他俩也只能束手待毙。

别提那些有的没的,什么这个术,那个术的,遇到厉鬼了统统不好使。

除非像我或吕俑这样的,有专门克制厉鬼的手段,否则一切都是白瞎。

门外的敲门声,三长两短地不停传来,老一辈认为,这种敲门节奏,意味着不详,鬼事临头。

被厉鬼索命的人,往往会在凌晨三点三十三,和四点四十四这两个时间,听到这种敲门声。

屋里原本暖洋洋的,这敲门声一传来,温度眨眼间下降了至少三十度,给这兄弟俩冻的直哈白气。

哑巴伸着脖子,朝窗外瞧去,因为门距离窗户极近,有人敲门,趴在窗外边是能看到的。

我也好奇地跟过去瞅,就见门外空无一人。

那这敲门声,是哪来的?

这画面,可给哑巴老头吓傻了,毛骨悚然地后退着。

“没事,门窗都是封死的,我们出不去,它们也进不来!”瞎子手持菜刀,咬牙切齿道。

这人也是个乌鸦嘴,他这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门开了道缝。

哑巴老头指着门,咿咿呀呀地尖叫着,瞎子虽然目不见物,却也听到了异样,连忙大喊道:“大哥你快去,把门堵死了,千万别放它们进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哑巴死咬着牙,硬壮着胆子扑过去关门,眼瞅着门就要关严了,这时,一只惨白色的女人手,很突兀地从外边伸了进来,卡在了门缝正中。

下一秒,一股来自阴间的滔天巨力传来,门被开的老大,一个长发垂肩,满身尸血的红衣女子,跟尘烟似的,轻飘飘地进了屋。

女子身后,跟着个满脸血的小婴儿。

这画面,怎么说呢?

我是观众,眼前的一切,与我无关,同时呢,我又是这藏尸胎幻境的一部分,情绪能完美代入其中,我和这对母子的关系相当亲密,我们曾并肩战斗过,我穿过女子的红色尸衣,也曾为她吐过血。

可饶是如此,眼前的阴间画面,依旧吓的我肝胆俱裂!

更别说这对兄弟了!

红衣女子和婴儿进屋后,门猛地关严实了!当时屋里满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给那哑巴吓的啊,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瘫倒在了地上,暗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腿子狂流。

“啊……啊啊!呜呜呜!”

哑巴坐倒在地,边后退着,边丧心病狂地指着红衣女子乱叫。

瞎子也怕极了,他目不见物,只能通过脑补眼前的画面,这人脸蒙黑布,看不到具体表情,但我猜他此时一定也吓的不轻,人连着菜刀一起抖。

我正心悸地注视母子俩呢,这时,余光无意间,看到院子外边站着个人。

那人满头白发,20来岁,那张脸美的不沾人世烟火,五官跟画中人似的,穿着件雪白色的羽绒服,正站在院子里抽烟。

那是来自过去时间线的我,当时的我并没有进屋,始终站在外边,后来老男人逃出来时,被我堵住,朝着小腹狠狠来了一刀。

相同的画面,跨越了两个不同的时间,再次上演了。

哑巴瘫在地上,全身连满了漆黑色的因果线,他像个提线木偶般,被鬼婴操控着,手指,胳膊腿,脖子,腰,全部被反方向硬生生扭碎!

在滔天的惨呼声中,哑巴死于剧烈的痛苦中,尸身软泥般瘫在地上,没了生机。

后方瞎子听声辨位,猛地跳过尸体,夺门而逃。

结果,被另一个时间线的我一把拦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瞎子捂着小腹,痛苦地倒地,红衣女子轻飘飘赶了过去,接下来的画面,就没法细写了。

短短一分钟不到,兄弟二人皆殒命于幻境中,死相凄厉到让人心惊胆寒!

连魂儿都被母子俩硬生生抽出,吞的一干二净。

“你好啊?”

我还在屋里发懵,院子里的另一个我,笑着冲我招手,我都不知该怎么描述那画面,真的是诡异离奇,又不可思议。

那鬼婴满脸血,回头注视着我,以瞬移的方式,出现在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对我道:

“叔叔,你下次还要来找我们玩啊,下回,就不是这个剧情啦!”

我抱着怀里的鬼婴,整个人就跟吃了云州的毒蘑菇似的,浑浑噩噩的,眼前的画面很快就开始模糊,撕裂了。

接下来,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啥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无尽的幽冥中,隐约听到有人叫我:

“喂!小伙子,醒醒!”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胡同深处,眼前围满了警察。

而四兄妹的尸身,则躺在不远处,横七竖八,四人脸上都结了一层淡蓝色的冰壳,死的非常安详。

醒来后的我,头疼欲裂,累的胳膊都抬不起半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早已黑透,几个法医,不停在现场拍照,有人在厉声问着我什么,我耳朵嗡嗡响着,听不清楚。

我被戴上手铐,架到了巡逻车里。

……

半个小时后,有关机构里,我坐在桌前,对面两叔叔一个提问,一个记笔录。

“姓名?”

“李三坡。”

“职业?”

“无业。”

“无业?来包头干嘛?”

“玩。”

很多人一辈子没进过局子,可能连里面长啥样都不知道,我就是其中之一。

一说到这地方,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所有警察都阴惨惨地吊着张脸,不怀好意地死死盯着你,然后就是严酷审问,小子,你不说是吧?上刑!之类的桥段。

我的想法多少有些偏激,现实中,并不是这么回事。

首先,我来的这地方,是正儿八经的刑警队,给我做笔录的这两位,都是有正规编制的刑警,像那种保安类型的辅警,是进不了这个门的。

这两人都30来岁,穿着便装,脖子上挂着工作证,和我想象中的相反,人家可一点都不凶,问完我的大致情况后,就开始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两人脸上始终挂着随和的笑容,跟我拉着家常,扯着天南海北,我对此大感意外,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

我刚从幻境中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特别差,甚至连听力都丧失了,等来到刑警队休息了片刻,我状态这才慢慢好起来,丹田里缺失的阴气,也在一点点补充着。

听说我一整天没吃东西,其中一名刑警二话不说,直接给我点了份外卖。

另一人则给我端来一大杯速溶热咖啡。

当然了,点的也不是啥贵外卖,就一华莱士套餐,最便宜的那种,一汉堡,俩小鸡腿外加一杯可乐。

没一会外卖送来了,我就戴着手铐,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汉堡,喝着咖啡和可乐,对面两人抽着烟,笑盈盈地看着我吃。

等吃喝作罢,我原本阴冷的身子,总算有了些暖意,脸上应该也多了些血色。

这两刑警一个姓钱,一个姓郭,方便讲述,就叫他俩老钱老郭好了。

老郭稍胖,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见我吃完了,他轻声问我:“怎么样?”

我用纸巾擦着嘴:“还行,就是鸡腿稍微有点咸。”

老郭失声一笑:“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你想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

我摇着头,一脸的茫然:“交待啥?我就一普通游客,来这边玩的。”

“普通游客?”

老钱眉头一挑,拿着我的身份证端详着,这人脸很白净,短发,瘦,看起来非常精干。

丢下身份证,老钱问我:“既然是游客,不去旅游景点,为何鬼鬼祟祟的,往那么偏僻的胡同里钻呢?”

我立刻道:“我提前在网上查的攻略,胡同里有家米其林饭店,我想去尝尝味,然后走到一半,突然糊里糊涂地,就跟撞邪了似的,一下就晕倒了。”

“再往后,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老钱听完,神色无悲无喜地哦了声,又问我:“这么说,那四个人,不是你杀的啊?”

我嘴唇一哆嗦:“钱警官,你可不能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们。”

“我寻思啊,那四人应该和我一样,也是去饭店吃饭的,当时他们走在我前边,本来好好的啥事没有,突然一阵阴风吹来,我一迷糊,就晕厥过去了。”

钱警官皱着眉记录:“你的意思是,那四名死者也跟你一样,在胡同撞邪了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拍大腿,冲老钱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专业的,您的推理天衣无缝,严丝合扣!”

老钱不吱声,放下笔,拿着我的手机翻开起来。

老郭依旧笑嘻嘻地,问我抽烟吗?

我点头,他递给我根烟,又替我点上。

进审讯室前,我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除了朱雀炉和阴如意,这两个物件,外人可是摸不到的。

特别是朱雀炉,在觉醒第三式神通后,这件宝贝不但摸不着,连看都看不见了,完全回归到了虚无状态,之前参加拍卖会,曹老板的手下拿金属探测仪扫描,都扫不出来呢。

“不对吧?”

钱警官翻看着我的微信记录:“你还说你无业,你明明是个风水师嘛!”

我微信里加了好些个群,这些群一点屁用没有,都是些闲人在里面问事,白嫖,什么怎么发财呀,怎么一夜暴富呀李师傅,怎么改命呀,我被鬼跟了咋办呀之类的。

我偶尔有空了就答几句,后来被白嫖烦了,就索性全设置成了免打扰。

见老钱问这个,我笑着答道:“业余爱好,略懂点皮毛,上不了台面。”

接下来,他俩也不审讯了,开始问我些风水上的事,都是些城市小区风水的简单问题,厕所对着厨房好不好?对着卧室又会怎样?家中镜子怎么摆设,镜子朝外贴着窗户,能不能挡煞?鞋柜放楼道好,还是放家里好?

我面色如常,心里却感到古怪,这帮人,也信风水的吗?

反正我一时半会也走不掉,就当打发时间了,陪他俩唠起了风水嗑。

首先说鞋柜,我讲了个海外的典故,有黑叔叔专门盯着华裔抢劫,因为华裔富,有钱,家里珠宝多。

海外都是住别墅的,怎么判断这别墅的主人是华裔呢,他们就看家门口有没有放鞋,只有华裔人家,才会把鞋子放在屋外。

最后就导致了一起起入室劫财杀人的惨案。

老郭听完,道:“那是海外,跟我们国内没关系。”

我说有关系,鞋柜这玩意,你一定不能放在楼道里,那是百分之百败财招灾的,国内国外都一样。

有一种情况可以,就是你把每一双鞋,都放进鞋盒里,再把这些鞋盒整齐摆放在楼道的鞋架子上,那就没事。

这种情况下,它就不具备鞋柜的属性了,成了一摆放杂物的架子,那自然无伤大雅。

除此以外,任何形式的鞋柜,甭管它是开放式的,还是带柜门上锁的,一律别往楼道放。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风水五行中,鞋是属阴的,而且气场还特别重,脚臭啊!

这个气场聚在楼道里散不出去,它影响不了邻居分毫,只能影响你自个家。

因为是你发出的嘛,结果呢,如此大量的阴邪肮脏气场,常年累月地聚在你家门口,那出事必然是迟早的。

鞋柜放家里边,就没这么回事了,这时,它成了你家整体风水格局的一部分,邪气会被格局所流转,化解。

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那么请你有机会,去富豪小区溜达一圈,你看看那些有钱人的家门口,有没有放鞋柜呢?

两警官都点头称是,表示赞同我的观点。

再来说厕所和镜子,我的意见是,镜子面朝外,贴着窗户摆放,是不具备挡煞效果的,你首先得明白什么是煞?煞从哪里来?你连煞的本身含义都不懂,你摆个镜子放那有什么用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有煞,用八卦镜来挡。

厕所门正对着卧室,不好,特别是厕所门对着床,容易引来下水(泌尿系统)的疾病,可以用屏风遮挡,这屏风的颜色还有讲究,要按你八字来。

厕所对厨房,厕所属阴,厨房属阳,阴阳对冲,会形成煞,这下更完犊子了,这时候你就不能用屏风来挡了,要找人求符,搁厕所和厨房门框子上各贴一张,

贴符干嘛?化解掉它俩对冲的气场。

两人听的非常认真,等我讲解完,老钱跟我说了个事。

他家是一梯两户,门对门的格局,老钱这对门的邻居吧,怎么说呢?很腌臜,很埋汰的一家人,还是军人出身。

邻居家本来住俩老人,老头八十来岁,半身不遂,坐轮椅,大小便都需要人伺候,老太太腿脚倒还好,但那张老脸阴惨惨的,基本上没见她出过门。

老人膝下有一对儿女,也都五十多岁了,那老太太不做饭,也不买菜,这对儿女就每天早上来伺候,伺候到天黑才回去,女儿来的多,基本上每天都来,儿子来的少,但每周也来三四次。

我听到这,还没听出什么问题。

老钱说到这时,脸色就开始不对劲了,紧紧皱着眉,说他家对门这俩老人,本来老人味就重,再加上常年不洗澡,那味大的呀,别提了,对门家只要开门,就涌出一股浓浓的老人身上的臭味。

跟尸臭似的,别提多难闻了。

仅仅是老人味也还罢了,对门还养着一只体味特别大的狗。

“哎呀我草!”老钱一脸的恶心:“你们不知道,我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楼道里那股味啊!”

“狗身上的臭味,加上老人身上的尸臭味,混在一起,给人臭的头都晕。”

“而且吧,他家还不光老人不洗澡,那对兄妹也不洗澡,他家不知是怎么了,有病还是咋地?全家连人带狗,没一个洗澡的,有时候我在电梯里遇见那兄妹俩,领着条狗,身上散出来那味,别提了!”

“跟特么臭水沟里的泔水似的。”

老钱说,他为这事不止一次敲过邻居门,可人家根本不吃他这套,你闻的臭,人家却一点没闻出来啊?

不洗澡倒是事实,人家承认了,老头坐轮椅,洗澡不方便,还经常拉裤裆里,但不洗澡也不违法呀。

别看老钱是一刑警,却拿这家人没什么辙,关键这老头还有点身份,是部队里退休的干部,一个月拿两万多退休金呢。

老郭听到这,也是直摇头:“所以你说,为什么现在人不生孩子呢?年轻人拼死拼活,交出去的社保,都拿来养他们了!”

把这事讲完,老钱就问我:“你是风水师,你给我出个招,治治这家人呗。”

我说你不用治,首先老人味这东西,是很自然的现象,它是人衰老后,六道给出的一个信号,有味了,说明这人差不多也该走了。

这时候呢,身边的子女就应该经常给老人擦洗身体,把卫生搞干净了,老人味能消掉,同时也能起到延长阳寿的作用。

我之前听你说完,大致猜测是,这对兄妹也不上班,没工作,每天来伺候这两老人,说白了,兄妹俩,就是指望老两口丰厚的退休金啃老呢,老人活的越久,兄妹俩越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像什么坐轮椅不方便洗澡,那都是扯叽霸淡,完全就是给自己的懒找借口,这兄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一点比事不懂,当真是白活一世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奶奶身体那般虚弱,都闻不到半点老人味,就这样,老太太还每天自个泡热水澡,活的逍遥自在。

老钱还说,他邻居这一家子,都是百年难遇的极品,妹妹的老公没事也总往这跑,这人抽烟,还专门在电梯里抽,就活的非常自私,一点都不在乎周围人的感受。

算是国人的典型了。

哥哥呢,长的蔫坏蔫坏的,走路低着个头,短发跟块油布似的,沾在头顶,全身散发着滔天的恶臭。

不过某些地方的人,的确很不喜欢洗澡,这家人是外地搬来的,不光老人洗不上澡,兄妹二人一年到头,估计也洗不了两回。

懒是一方面,主要骨子里带着恐水的基因。

我思考一番,看着老钱道:“老人味闻多了,不好,招邪不说,还减气运。”

“你这时候,可以在家里养些活物来应对,首先,家里养只白色公猫,再往你家客厅,对门的位置摆放一个长方形的小鱼缸,鱼呢,也别养多,五七条小鱼就行,我们要的是这一缸活水。”

“你按我说的做,楼道里臭味虽说消散不了,但它从今往后,影响不了你和你家人丝毫,反而会加倍反噬到对门邻居。”

“白猫进了家,鱼缸只要这么一摆上去,对门的老两口,基本上也该上路了,就这一两年的事,主要是他家这对啃老的兄妹,包括妹妹的老公,势必会遭至一系列的血光之灾,这个五七天之内就会应验。”

老钱听完,有些不相信:“一只猫,一个小鱼缸,就能产生这般可怕的效果吗?”

“你是在跟我俩编故事吧?”

我笑了笑,既不解释,也不反驳,我话说出去,你信与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提供的手段相对保守,我和老钱只是一面之缘,对方是老钱的邻居,我就更不熟了,没必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当然还有更保守的手段,但电梯里抽烟这事吧,确实挺缺德的,听着让人来气,我就稍微上了点强度。

此局名叫“白猫戏鱼局”,它专门用来克制这种门对门邻居用的,不光是对门的老人味,狗味,不洗澡的尸臭味,甚至包括对门鞋柜所散发出的脚臭味等等,统统都可用它来化解。

我之前说过,猫通灵,辟邪,白色公猫是当之无愧,专门用来克制污秽气场的活物,门对面的位置,再由鱼缸来压制,第二次针对门缝里顺进来的污秽气场。

我特意强调,鱼是用来盘活水用的,活水,代表着气场流转,排走污秽的寓意,不养鱼的缸,那就只能是个摆设。

这样一来,猫也顺带着给盘活了,特别是调皮的小公猫,动不动就喜欢扒在鱼缸边抓鱼玩,这一猫一鱼的布局,让阳宅形成整体流转,排污化秽的活局,从而达到防守反击的目的。

更有猫克狗的隐寓藏于其中。

至此,白猫戏鱼的活局,彻底做成。

这个白猫戏鱼的法门,是我照抄鲁班经里风水秘局。

鲁班经,又叫厌胜术,它最早是干嘛的?是木匠拿来对付不支付工钱的主家用的,活干完了,主家变着法子克扣工钱,这时候木匠就在房梁上掏个暗洞,里面藏只死老鼠,死麻雀啥的。

也有往进放死人骨灰,遗相,尸油啥的。

大家也不用过分害怕,正统的鲁班经早就失传了,现如今这些木匠,他但凡能掌握一星半点的鲁班经皮毛,他不至于混成木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后来,鲁班经从保护木工手艺人的初衷,演变成了一种阴森的民间风水术。

你要是能有幸阅读到鲁班经的正本,就能发现,里面光是克制邻居的风水法门,就记载了上百套,养鱼法是其中最温柔亲和的。

所以你说国人之间巨大的精神内耗,是现代才开始的吗?

实际上,从几千年前的古代就开始了,从鲁班经中可见一斑。

这两位刑警也有意思,和我聊着风水,突然一拐弯,又扯到案子上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发问,就问我去那胡同干嘛?我和四位死者之前,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我也是来者不拒,应答自如,反正我就死咬着牙,从头到尾什么曹老板,拍卖会,秦子曼之类的只字不提,就说自个是游客,进胡同吃饭的,走一半撞邪晕倒了。

老郭这只笑面虎,一个劲地问我:“你真的是一个人进的胡同吗?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要交待的?”

“你是进胡同吃饭的吗?还是另有别的目的呢?”

老郭问到这,突然收起笑容,眼睛一眯,表情深邃了起来:“当时那家米其林饭店里,是不是在搞一个聚会啊?”

我听到聚会二字,心猛地一跳,脸上却不带丝毫情绪地看着老郭。

“这场聚会,是和古董拍卖有关吧?拍卖会的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老郭语调变得严厉起来:“小伙子,只要你把主人的名字说出来,我们立刻就放你走。”

“那个人,我们盯他很久了,一直想抓他的把柄。”老钱也跟着说道:“小李啊,你只要交待出拍卖会主人的名字,这就没你什么事了。”

原来,这两位是奔着曹老板去的,我摇着头,死咬着不说,始终一问三不知。

曹老板的死活,我并不在意,但此事关系到秦子曼,我不想把她牵扯进去。

见我一副密不透风,软硬不吃的模样,老郭发了狠,威胁我说,我要是再不配合,明个一早直接送我去看守所。

我一脸的惊喜:“那可太好啦!那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早就想进去瞧瞧了。”

老郭直勾勾盯着我,神色阴霾。

沉默片刻,两人把话题再次一拐,开始跟我聊别的,问话夹带着唠嗑,小伙子结婚没有啊?这那的。

反正就是唠嗑和问话交替着来,两个多小时后,两人嘴皮子都磨干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对视一眼,丢下我就走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种很特殊,很厉害的审讯方式,不搞大嗓门,厉声逼问那一套,它就和风细雨地跟你拉家常,处关系,你对啥感兴趣,人家就跟你聊啥。

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一点点击穿你的心理防线,逼着你交待真实案情。

而且目前四兄妹的尸体,尚处在尸检状态,法医那边没给定性,俩刑警可能想着提前来摸摸底,结果摸了一手油。

我被关在办公室一整夜,期间老钱来看望过几次,怕我手铐紧,还专门给我松了点,凌晨一点多那会,他还给我弄了碗泡面当宵夜。

对我讲的这些风水知识,老钱半信半疑,也许是看我的谈吐气质非凡,大概率不是个一般人,老钱对我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转变。

审讯室的椅子这般硬,我哪睡的着觉?于是老钱就从外边搬来张钢丝折叠床,展开放在墙角,铺上一张干净床单,又违反纪律地替我解开手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我吃了泡面,躺到了床上,还是睡不太着,老钱就坐在一旁陪我聊天:

“刑警队的条件不好,你将就着点啊,明儿个一早,尸检报告只要一出来,没问题,我们就立马放人。”

我躺在床上,翘着腿抽着烟,喝着老钱给买的矿泉水,倒也逍遥快活。

老钱值夜班,也是闲来无事睡不着觉,浓茶就着香烟,开始给我讲案子。

说最近流行个什么呢?女的做局,骗男方上钩,具体怎么操作?相亲,相处段时间,合适了,女方提出订婚,就管男的要彩礼。

要的不多,十几二十万,等女方收了钱,这婚也订了,小情侣相处这么些日子了,感情也该深入一番了吧?

局来了。

女的告男的强X,彩礼直接黑光,还把男的弄去坐牢。

我听的是脑瓜嗡嗡的,就咱国家这帮未婚老爷们,咋就被整的这般惨呢?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就这个网络流行梗,全国所有未婚爷们都有资格说。

问题是,有人老实,硬吃了这哑巴亏,有人他就不吃这一套了,但凡骨子里还带那么一丝热血的,出狱后,不得闹出人间惨案啊?

老钱说,是啊,就这阵,闽南出了个案子,男方被女方骗婚骗财,出狱后,这男的偷摸地找过去,夜里,用一把刀,直接把女方一家子给除名了。

唯独留下那女的没杀,为什么?不知道,也许他内心深处,始终还在深爱着她吧?

聊完骗婚案,老钱又跟我讲境外窝点的事,人家是刑警队的,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们多,老钱说,这个诈骗案啊,实际受害者数字,比官方给出的数字多十几二十倍。

就包头这么个小地方,这么点人口,过年前那会,还有不少小区门口,贴着大红布告示:

“某某栋几单元几零几的谁谁,被骗走多少多少万,请大家引以为戒!”

从包头出发,放眼看全国,你就知道这玩意有多凶了。

受害者,大多是些老人,一辈子攒那么点钱,要么是用来养老的,要么是准备给儿女买房的,结果就这么一把,全没了。

所以为啥国家这次会下狠心,坚决打击那些境外窝点,因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不管不行了。

就境外那帮人吧,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简直是一帮阴森的畜生。

有件事忘了交待,我刚才猛地想起来,直接给我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瞧我这脑子吧!

这里特别补充说明下,关于鞋柜的事。

如果你是一位单身,独居的姑娘家,那你就甭管那些有的没的,请你务必往家门口,摆放几双老爷们的二手鞋。

尺码越大越好。

你别问我为啥,你就照我说的做,准没错。

切记,事关性命安危,请务必照做。

……

说回正题,光线昏暗的小房间里,我躺在钢丝床上,听钱警官讲各种离奇的案子。

这大哥是真的没忌讳,一点没把我当外人,啥都敢往出讲。

老钱说,枪杀案,往往只发生在过年期间,为啥?因为可以借着鞭炮声做掩护,而且只要你作案时别带手机,提前准备好不在场证据,把现场处理干净,这种案子一般都破不了。

说一个人啊,他但凡起了杀心,那他在出门作案时,是一定不会带手机的,现在的警方科技,能把手机定位精确到五米以内,你去过哪,出现在哪条路,去了哪个小区几单元几楼,你也甭狡辩,人家警察只看你手机,就能全看明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钱还说,杀人,没有成双的说法,按他们刑警几十年汇总出的现场资料看,99.9%的未破获凶杀案,都是独自一人完成的,没有合伙这一说。

合伙杀人的,一个不漏,全被抓了,当年震惊全国的悍匪白宝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社会上一些商人,他去陌生人家之前,都会很小心地提前查探,家里如果只有一个男的,那他铁定不可能去。

如果是俩男的在家,反而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带多少现金都不用害怕。

老钱跟我说了很多,大部分内容涉及到和谐,根本写不出来,但我相信明眼人能看出来,就上述这两段内容,我自个凭空杜撰,是根本写不出来的。

包括网络上那些意淫小说作者,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就凭这帮篮子那点阅历,你让他们照这个水准编,你看他们能不能编的出来就完事了。

这些啊,都是由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重案组刑警,亲口告诉我的。

老钱这个人啊,长的白,瘦,一脸的精明,说起话来是一套接着一套,口若悬河,根本不带停的。

我起初还饶有兴致地听着,后来渐渐地,我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一看我要睡觉,老钱赶忙又去给我拿来些干净枕头,被子啥的,还亲手帮我盖好被子。

我当时还傻呵呵地谢谢他呢,躺在枕头上,我说钱警官,你真是个好人啊。

老钱朝我投过来真诚的笑容:“小伙子,我从你的言谈举止能看出,你不是个一般人。”

“我有心交你这个朋友,为了能让你休息好,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啊,连手铐都给你下了,还支上床让你睡觉。要是让队里知道,我这般优待嫌疑人,我可是要受处分的!”

我点着头,迷迷糊糊道:“那个白猫戏鱼局,你别忘了……按我说的做。”

老钱坐在我对面,轻声答应道:“好,我就按你说的来,你不用担心了,好好睡吧。”

“睡吧。”

我眼皮子沉上,意识开始消散,眼看快睡着了,耳边突然又传来老钱的声音:

“小李啊,我让技术部门查过你的手机,你的行踪,和你供述的没有太多出入。”

“可是,这中间有段时间,你的手机定位,突然莫名地出现在了,三千多公里之外的小兴安岭大山深处,这个你该怎么解释呢?”

“那是……幻境。”半睡半醒间,我模模糊糊地答道。

我实在是太疲惫了,幻境投放损耗了我太多的精力,我现在只想睡觉,睡它个三天三夜。

趁着我意识混沌,老钱赶紧提问:“幻境?那是什么?”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着睡:“呼……藏尸胎,不太好解释,我人在包头……同时又去了小兴安岭。”

老钱沉默片刻,用手机播放了一首宋冬野的《安和桥》,放到了我枕头边。

这歌怎么说呢,前半段还好,到了中间高潮部分,那悠长悲凉,象征世事无常的二胡这么一拉,当场就给我催眠了。

按下了循环播放键,老钱借着歌声对我道:

“不聊这个了,小李啊,咱们是朋友,对吧?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声哥,不过分吧?”

“你跟哥说实话,哥才好帮你度过难关啊。”

他将脸凑过来,在我耳边神秘兮兮道:“哥只想问你一件事。”

“当时在胡同里,你杀了那四个人之后,为啥不赶紧逃离现场呢?”

我依旧没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当时我实在是太疲惫,太想睡觉了,砸巴着嘴,我含糊地答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必须留在现场……用它山有眼确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然,哪怕放跑一个,都是莫大的隐患!”

我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和黄龙江的发言类似,老钱听的是满头雾水,还不死心,又反复问我细节。

我听着歌,就搁那边睡边说:“它山有眼,十米内发动,超过十米就不好使了,所以……必须留下……”

从始至终,老钱一直在仔细观察我的状态,看我即将熟睡,他轻轻摇晃着我,晃的力度还特有分寸,既不把我完全晃醒,又能让我继续保持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我刚睡着,被老钱晃醒,眼皮子沉的抬不起来,又要睡,耳边传来老钱的声音:

“你不用害怕,那四个人连户口都没上,属于没人管的盲流,尸检报告呢,其实也已经出来了。”

“四人全部死于剧烈惊吓引起的心脏骤停!老头的身上有几处骨头断裂,盲人小腹处,有针眼大点的皮外伤。”

“这些呢,也都不是外界伤害造成的,它们属于自然缺陷,小李啊,你是无辜的,你放心的睡吧,明个一早你就能出去了。”

“只要你说出,拍卖会主人的姓名,你帮哥,哥才能帮你啊,咱们是可奔着那条大鱼去的。”

我闭着眼躺在床上,含糊地答道:“这个……不能说。”

老钱听的直叹气:“你这小伙子,咋就一点都不懂事呢?”

“你不说,我们按规矩,明个一早就得送你去看守所,你就别嘴硬啦,那地方不是你该去的,你想想,你年纪轻轻,留下案底,你一辈子就全毁啦!”

“将来你坐飞机火车,住宾馆,找工作,出国,这些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啊!”

我隐隐扯开呼了:“那可不行,哥……你帮帮我。”

一看我肯屈服了,老钱喜上眉梢,连忙道:“我是你哥,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你只需说出拍卖会主人的名字,他全名你要是不知道,说出他的姓氏也成啊。”

“我就跟你讲实话吧,这个人啊,为非作歹多年了,属实是个大祸害!他仗着手中的权力资源,行事狂妄嚣张,以为没人敢碰他。”

老钱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中气充足:

“我们啊,不信这个邪,非要碰碰这个硬骨头!上头已经下决心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将他连根铲除,如果能成功,这也算是给广大群众一个交待了。”

“小李啊,你的证词,就是检察部门开出逮捕令的最大仰仗!”

我又翻了个身:“哥,你能别打扰我睡觉了吗?我真的好困啊。”

老钱笑眯眯道:“那你倒是说呀,你只要说出那人的姓氏,我立马走人,拉灭灯,你睡到明天下午,也不会来人吵醒你。”

我闭着眼,舔着嘴唇:“行吧,那我就说了,哥你听好了啊!”

“对嘛,这才是识大体的好小伙子!”

老钱急忙将耳朵凑过来听。

“拍卖会的主人……姓钱……全名叫钱学文!”

……

钱学文,正是老钱的全名,他当时一愣,也给我气的是哭笑不得,低头看向胸前佩戴的工作证。

开玩笑,我虽说睡的迷糊,但心如妖狐的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看不出老钱这套小九九?

他为啥那么好,特意支张床来让我睡觉呢?

因为我如果坐在铁板凳上,势必一整晚都保持着清醒,那他就问不出话了。

老钱挺厉害的,手段比老郭高明多了,人家先把我骗进温柔乡里,让我躺在床上,他陪着我唠嗑,唠到我困了,快睡着的时候,才开始提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人在这时候,意志力是最脆弱的,任凭你再铁骨铮铮的硬汉子,也挺不住对睡眠的深层次渴望。

这种由身体自然产生的渴望,只靠意志力是无法强撑过去的。

据说啊,老钱这招,是从国外“佛波勒”那块学来的,保管一拿一个准,谁都跑不掉。

结果到了我这,成了翻车的个例。

说老钱当时给我气的啊,坐在那直抽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你不说是吧,那你今天晚上就别睡了!”

原形毕露后,老钱脸色惨白地指着我:“而且我还告诉你,本来那四人的死,我们都不打算跟你计较了,既然你不配合,那这事到最后,还得往你身上搁。”

“你做好准备吧,这一时半会,你是出不去了,我这就去给看守所打电话,让他们明个一早,就派车来提你过去!”

我也不搭理他,你不让我睡,那我就不睡了呗。

我干脆起身,跳下床,抓起老钱的烟就抽,边抽,边生龙活虎地在屋里溜达。

老钱阴着张脸,直勾勾盯着我,抓起手机,起身,出门了。

在老钱出门前,我对着他的背影,隐晦地比划了一个手势。

它山有眼立即启动,我代入了老钱的视角,只见他出门后,拐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办公室里。

进屋后,老钱关上门,开始打电话:

“是我,是,是。”

“这小子嘴不是一般的硬,该上的手段都上了,他死活不说啊!”

“我打算再关他三五天看看,这段时间,我和老郭轮流看守,总之不让他睡觉,我倒要瞧瞧,他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什么?您确定吗?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老钱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起身,脱去外衣,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没一会功夫,就扯起了呼噜。

我一看,老钱都睡了,那我还等啥?

收回术,我也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就呼呼大睡。

刚才老钱在跟谁打电话?这帮人还打算对我使哪些阴招呢?我不知道,也管不了那么多,眼前一黑,意识迅速陷入了无边的虚无。

这一觉,睡的极其漫长,再没人来打扰我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那会,我才醒来。

揉着惺忪的睡眼,我看向四周,房间的大铁门敞开着,老郭和老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穿好鞋,双手插兜走了出去,老钱跟在后边,塞给我一个大塑料袋:

“李师傅,昨天晚上,真是对不住了。”老钱一脸的惭愧:“我们也是秉公办事,你别往心里去啊。”

“这家店的羊肉烧麦味不错,我给你打包了四两回来,你路上吃。”

我接过塑料袋,沉甸甸的,份量可远不止四两,原来内蒙这边的烧麦,一两就是一笼,一笼八个大烧麦,这一两,指的是面皮的重量。

我冲老钱笑了笑,也没在意,提着烧麦就走了。

出了刑警队的门,冬日的阳光洒在脸上,我连打了几个喷嚏,马路对面,金玮正靠在车边等我。

我走过去,金玮赶忙丢掉烟,恭敬地替我拉开车门:

“李师傅,你辛苦啦!”

我弯腰钻进车里:“辛苦啥?进去啥也没干,吃了顿外卖,吸溜了一碗泡面,睡了一大觉,还白蹭了人家大半包烟。”

“这不,都临出门了,又顺走了四两烧麦。”

车子启动,我和金玮坐在后排,吃着香喷喷的羊肉烧麦,我从后备箱翻出瓶水,拧开猛灌,然后擦着嘴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总回哈市了吧?”

金玮吃的满嘴流油,含糊道:“没呢,还在包头呢。”

“秦总特意交代了,要等着你一块回去。”

我听的一脸怒容:“她不要命啦?就不怕秦一江跟秦荣鱼死网破,再派人对她下咒?”

“断了腿的狗,才是最凶的狗!”

金玮吞下烧麦,摇头笑着:“那两人,已经是历史了,李师傅,今晚你就看好戏吧!”

我连忙问金玮,咋回事?

金玮拿纸巾擦着嘴,告诉我,秦一江和秦荣这两只倒霉篮子,就在昨晚,被秦家直接给除名了。

据说这事在秦家内部闹的很厉害,老爷子在得知了拍卖会的全过程后,立刻当着元老会的面,拍了板,逼迫着老东西们一致通过,由秦子曼上位,担任财阀的掌权人。

他们不答应也不行啊,曹老板都放话了,以后只跟秦子曼谈生意,曹老板的意思很明确,人家就是要力挺秦子曼上位,在曹老板面前,元老会是个叽霸?

当然了,小秦还年幼,缺乏经验,先挂个一两年的名,只等年龄一到,立马头戴王冠,坐上女王的宝座。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至此,秦子曼的危机彻底解除,绝地翻盘,一步登顶,以前元老会那帮老不死的,一个个叫嚣着反对她上位,还要把她逐出家族,这下好了,一个个跑来溜须拍马,献殷勤地跪舔她

了。

坏消息是,把我给搭进去了,秦子曼得知消息后,起初也是担心的不行。

这里要是哈市,或者东三省的任何一个地方,秦子曼只需一个电话,就能让我出来,可它不是。

包头是个小地方,秦子曼在这边也没啥熟人,没那个能力捞我出来。

谁想我这事,后来居然惊动了曹老板。

而且金玮还告诉我,老钱和老郭这两位,是听命于曹老板的。

我惊的合不拢嘴,想必昨夜在办公室里,给老钱打电话的人,可能就是曹老板吧?

金玮笑着说,那肯定不是,以曹老板所在的高度,钱郭二人没法直接跟他说上话,这命令,也是一层层传达下来的。

昨天那场拍卖会,我从头到尾,跟影子似的潜伏于暗处,始终没露过正脸,曹老板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

得知我被带去了刑警队,他也没当回事,我这种小鱼小虾,无名没姓的,进去就进去呗,关他屁事?

可是在得知了,我是秦子曼的贴身风水师后,曹老板对我的态度,就起了些变化。

特别是在得知,我孤身一人,和秦一江的整个风水团队,在胡同里碰撞出火花,杀的对面无一生还后,对我顿时又高看了几分。

曹老板后来就说,这个李三坡,是个人才啊,这小孩藏的可够深的,当时现场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吗?我咋就没瞧见呢?

越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身边,就越缺我这样的。

于是,曹老板就有了招揽我的意思,可他认同了我的手段,却不知晓我的为人,于是就让老钱跟老郭给我上强度,试探我,看我这人口风严不严,人品能不能经得起考验。

老钱对我上的这套“上床套话法”,曹老板并不知情,是老钱自作主张安排上的,曹老板后来知道,气的火冒三丈,说你这不是胡闹吗?哪有这般虐待人的?

但他也通过这件事,认可了我的为人,本来老钱还要再关我几天,曹老板震怒之下,直接放话,立刻放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正准备给有关方面打电话呢,被一旁的风水师拦住,说你别急,这么一会功夫,试不出深浅。

这小孩名叫李三坡,26岁是吧?我就用他的姓名和年龄起局,摸摸他的底!

曹老板身边这位风水师,男女,年龄不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家的水平和境界,一定是远在我之上的。

毕竟,江湖中最顶级的杀手,不是拿来刺杀皇帝的,相反,这种杀手只会听命于皇帝,跟随在皇帝身边。

曹老板就让这人算,这人冷笑着,现场排了个奇门遁甲局出来。

谁知看完后,这人双眼直接流下两行血泪!他脸色惊恐,扭曲到没边了!焦急地冲曹老板大喊:

“放人,快放人!”

“这个人的命,我没资格算!”

“他是中阴界钦点的人!他的命,谁也不敢算!”

我听到这,头皮一炸一炸的,怎么我的命,好端端的,咋突然就被中阴“钦点”了呢?

这个钦点的具体含义,又该如何理解呢?

曹老板一看这架势,当时也给吓坏了,立马打电话安排放人。

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注视着窗外阴冷的街景,我内心涌现出阵阵滔天的恶寒!

像秦家这种豪门争端,我就很不想参与其中了,麻烦,事多,现在可倒好,又招来个曹老板。

不过这事想想,其实也挺后怕的,多亏我昨晚口风守的严,硬撑着,没把曹老板供出来,否则,我这会还在里面待着呢。

虽说我想走,谁也拦不住我,但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我怕是只能隐姓埋名,逃亡天涯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曹老板盯上我,我不搭理他就是了。

最让我感动恐怖的是,中阴咋就莫名其妙地,又把我给盯上了呢?

难道是元福那个小篮子,跑去中阴告我坏话了?

上回在小兴安岭,我违背因果律,对吕俑下了大幻术阴畜生,惊动了中阴,派出观察者给我写小报告。

也不能啊?元福没那个胆。

后来我细细寻思,钦点是个褒义词,它总比“点卯”强吧?

要是我被中阴点了卯,那可真就十死无生,小命可得搭进去了。

可能大家看元福那么弱,觉得中阴也都是些弱鸡,那可大错特错了,中阴里面某些未知存在,是相当神秘可怕的,只不过我的事太小,人家懒的来找我罢了。

这么一寻思,我稍稍放宽了心,什么秦氏财阀,曹老板,统统滚一边去吧,他们之间这档子事,我再不想掺和下去了。

在包头待的每一天,我都有种如芒在背,让高维死物锁定了的感觉。

我想尽快逃离这里,回到哈市,调整一段时间,就该跟着马义和欧阳薇,上阳楼搭乘厉鬼航班了。

回到酒店,秦子曼在外边,还没回来。

我洗了个澡,洗掉身上的晦气,光着身子出来,看向床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纸袋子。

全是秦子曼给我买的,从袜子,鞋,再到内衣裤,里里外外,全套都买齐了。

我好奇地看了眼牌子上的洋文:LoroPiana和Colombo。

这俩是啥?难道不该是LV,爱马仕吗?

所以贫穷,再一次限制了我的格局,穷人眼里这些牌子,明星会穿,可真正有钱人,人家是不屑于穿这些的。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秦子曼给我买的这些洋玩意,全部是来自意大利的高端手工定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看发票,还是港城那边买来的。

秦子曼给我买的这两个品牌,你说它贵吧,它未必就能贵过爱马仕多少,可人家的稀缺性就体现在,你花钱买,你买不到。

前些年山西有个挖煤的商人,出国,豪横地跑去人家店里,大嗓门道:“把你这最贵的衣服,给我来十套!”

结果从头到尾,店里的人连看都懒的看他一眼,更别提上前打招呼了,就给这商人弄的很下不来台。

原来,人家玩的是会员制,玩的就是个高冷范,你有钱算老几?你有钱你也高攀我不起。

我也不管那么多,一件件拿出来往身上套,你还别说,秦子曼应该是特意吩咐过,全是严格按我的尺码买的,每件衣物都很合身。

穿戴好全身,我对着镜子这么一照,上身是件灰色羊毛大衣,里面是简单干净的白衬衣,带着件宝石蓝的羊绒小马甲,裤子还带俩背带,我胡乱这么一穿,你别说,还真就不一样了。

臭美了好一阵,我来到沙发跟前,盘着腿,开始打坐冥想。

睡眠,能消除身体和精神的疲劳,而来自灵魂层面的损耗,就需要打坐冥想来缓解了。

冥想并不玄妙,它的原理非常简单,普通人也可以轻松掌握,我也是在失明后,才开始渐渐接触冥想的。

人的本质,应该是孤独的,一个人的社会关系再复杂,社会上的朋友,应酬再多,他也应该每天抽出半个小时来独处,通过冥想,来直面真实的自己。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经历一件事,就是你每天晚上十一二点,快睡着的时候,这时你脑子里面猛地跳出来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你在无意识状态下冥想出来的,也是你内心深处最渴望,最需要解决的事。

它有点悟道的意思。

所以说冥想,能开发人的深层思维,能让凡人有机会接触到六道本源,一些顶级的大商人,每每遇到关系生死的重大决策时,也会通过冥想来获取答案。

另外,受强迫症困扰的朋友,不妨也试试冥想,有奇效。

我冥想到下午那会,体内的阴气,就开始满的往外冒了,幻境投放所带来的巨大损耗,加倍弥补了回来。

睁开眼,我感到全身充斥着无尽的活力,这种状态下,让我熬夜打三晚上麻将,我都不会觉得困。

起身活动着筋骨,我身体里发出咔咔的响声,回忆胡同里那场斗法,我嘴角露出笑意。

幻境投放好使吗?太好使了,这玩意威力简直霸道到让人瞠目结舌,什么规则,道行这那的,统统无视了,打照面了,多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套手势比划过去,直接就给对方连魂魄带肉身,一并扔幻境里了。

就让他自个在里面摸索,悟吧,顺着我当年经历过的剧情线,去一条条梳理线索,去找破境点吧。

找到了,活着出来,找不到,横着出来。

而且我这手藏尸胎,还和其他幻境不同,我这个有时间限制,瞎子和哑巴刚被我送进去,还没站稳脚呢,母子俩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他俩必须在娘俩来之前,找到破绽逃出去。

时间到,十死无生,任凭他道行修到天上去,结局也是难逃一死。

所以相比巨大的阴气损耗,藏尸胎真的是物超所值,是我压箱底的最强杀招了,没有之一,连朱雀炉都比之不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幻术师这个职业本身呢,在江湖里也是顶级稀缺的存在,一百个人里,碰不到一个,碰到了,就只能算他上辈子没积德,倒霉的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抛开其他幻术不讲,单说这幻术投放,这种大术,它能轻易改变时间和空间维度,把一个大活人,硬生生给变没了,丢到一个独立的,阴森未知的空间里。

除非敌人具备免疫幻境的特质,否则他根本抵挡不了,我说进,他就得进,这就厉害的有点不讲道理了。

所以幻术师,也是中阴重点关注的人群之一,我从白夜天那学会阴畜生和藏尸胎后,中阴就开始盯上我了。

但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后续啊,我要是再想把自个的阴森经历,打包成幻境,那可就没门了。

因为我身上,不具备因果律,这玩意我解释过,解释的可能也不太清楚,因果律本身呢,也不是人间语言能解释的清的。

就当它是张进入高维世界的门票吧。

至于如何获取因果律,我现在也不关心这个,人要知足,我能成长到今天这操性,已经算是一步登天了,靠着三生指劫,红狐步,朱雀炉和这两套大幻术,我在小修行人的江湖中,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再加上妖狐家的阴如意保命,外加青丘这个厉害师父全程监控指导,哪怕遇上个别大修行人,我也不能虚他。

所以可以了,知足吧。

人不能总想着怎么往高处蹦跶,因为蹦的越高,摔的就越惨。

我深知这个道理,我李三坡也没什么野心,不追求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钱,够花就行,我就寻思着,这边事情赶紧处理完,接下来上阳楼,下阴间,从下边接回我岳父欧阳劫。

再往后呀,我就要陪着家人好好过日子了,缺钱花了,就出来接两件小案子。

不缺钱,那可就对不住了,你雇八台大轿来请我,我也不可能出山。

当时我这么一想,想到不远的未来,那闲云野鹤,无忧无虑的生活,忍不住脸上就露出了傻笑。

“傻笑什么呢?”

秦子曼迈着猫步走进屋,来到我跟前,冷冰冰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

她认真替我整理着衣领,口中轻道:“别说,这么一穿,好看多了,也算是有点人样了。”

“这样的你,才配的上我嘛。”

这回,秦子曼没穿裙子,脱下外衣后,她上身是件纯白色的贴身绒衣,浑圆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着,下身则是条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

女总裁的范儿没了,此时的秦子曼,更有点电影学院校花的调调,清纯间透着高冷。

我笑着说:“秦总,你这样想可就错了,我作为风水师,不该太过显眼,穿衣打扮,以低调内敛为主,我们这个职业,和小说里一出场就技惊四座,装比打脸的角色,完全是相反的。”

“也没有配不配的上这一说。”

秦子曼修长洁白的手指,按在我嘴唇上,摇头:“我要的,可不单单只是个风水师。”

她这番话有着深层次的含义,我细细品味着,也没敢说什么。

秦子曼咬着嘴唇,眸子里闪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直勾勾盯着我,一转身,淡金色的发丝甩了我一脸,那漫山遍野的花香袭来,让人直犯迷糊。

她从冰箱里拿出瓶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虽年少,却也懂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于是我毫不犹豫道:“你送我奶奶的那支百年老参,就是最好的奖励了。”

“别的我啥都不要,不过秦总,这件事过后,你我之间就两清了,从此以后,也再没啥瓜葛了。”

我传达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们豪门,官场的那些玩意,我再不可能去染指了。

大家从此划清界限,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不远处的秦子曼喝着水,看向我,冷冷道:

“既不贪财,也不好色?还别说,你这小男人是有点意思啊。”

“你过来。”

我硬着头皮走到她跟前,秦子曼突然发难,一把将我推到墙边。

我背靠着墙,心砰砰狂跳,我也不知道自个是咋了,平日里反应,口才各方面都还算不错,可到了这姐姐跟前,我一下就哑火了,反应也跟不上了,大脑更像是断了电般,一片空白。

别笑我没见过女人,换你来,你比我更迷糊。

就这姐姐的颜值,身段,甩视频里那帮女的不知几条街,再心如铁石的老爷们,在她面前也不可能把持的住啊。

不然,人家凭什么一个简单眼神,一个笑,就能把曹老板那样的大人物,耍的神魂颠倒呢?

甚至为了讨好红颜,一怒之下,放话要将整个秦家连根铲除呢?

这种身体本能的紧张反应,原理其实就跟幻术似的,你单凭意志力,根本抵抗不了。

当时我被秦子曼壁咚在墙边,嘴笨的跟棉裤裆似的,你你你的乱打结巴。

见我慌成这样,秦子曼忍不住噗嗤一笑,说:

“你紧张什么?有件事,我始终拿不定主意,你帮我想个法子。”

我顿时松了口气,你要问我风水,命理,那我可就不紧张了。

谁知秦子曼接下来的这番话,直接听的我冷汗倒流,口干舌燥。

“我啊,是个直性子,我就直说吧。”

“我看上你了,那么,我到底该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将你拿下呢?”

我背靠着墙,艰难地咧了咧嘴:“姐,咱正常聊天不好吗?我就一不懂事的孩子,你跟我俩开这种玩笑干嘛……”

“谁跟你开玩笑了?”

秦子曼皱着眉,冷冷盯着我,她离我太近了,胸前的柔软紧紧贴过来,给我弄的人都麻了。

我后来一寻思,秦子曼的表现,倒很符合的她人设,姐姐是干嘛的?沉浮商场多年,城府深不见底,你知道,不知道的阴谋阳谋,人家早玩腻了。

什么羞涩,矜持,小姑娘身上的那些东西,秦子曼才不屑于染指呢,人家就跟你来直的,脸都不可能跟你红一下。

当时给秦子曼这么一压,我有个地方一下就着火了,我赶紧把下半身往旁边挪了挪,化解了不必要的尴尬。

我面露难色,不知怎么回答她。

秦子曼没察觉到异常,也跟着我一起思索:“你说,我是跟你签包养协议呢?还是直接一步到位,买断你30岁前的这四年呢?”

我跟她开玩笑道:“咋这么小气呢?只买四年啊?你干脆把我后半辈子全买走呗?”

“那可不行。”秦子曼认真地摇头:“男人三十岁后,就老了,我不喜欢老男人。”

“嗯,有道理。”我点着头。

秦子曼告诉我,她今年27岁,比我大一岁,她是怎么回事呢,这姑娘从上学期间,到现在,这么多年愣是一个对象都没处过。

因为人家眼界高,本身就出身名门,自己打拼出这么大的产业,那一般的歪瓜裂枣,哪能入的了她的眼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是吧,再冷傲,头昂的再高的姑娘,也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啊,秦子曼这些年一个人过来,其实内心深处,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的。

听完姐姐的讲述,我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一般姑娘,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在男人面前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我说,你怎么啥都敢给我讲啊?

秦子曼神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道:“你是我的贴身风水师,我不跟你讲,难道要去跟我爸讲吗?”

她还跟我讲曹老板的事,说起曹老板那肥头大耳的矮冬瓜模样,年纪比她爸都老,还想吃她这颗嫩草,秦子曼也是恶心的直吐舌头。

好在姐姐有的是手段,拿捏个曹老板简简单单,不在话下。

我也是脸上直犯难色:“秦总,你这个事,我还真就管不了,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我早就订婚了,算是有妇之夫了。”

秦子曼那对直勾勾的眸子,摄魂地盯着我,突然来了句:

“这样,才更刺激不是吗?”

这时,金玮火急火燎地闯进屋里,大声嚷嚷着:“秦总,人抓到了……”

见到我被秦子曼按在墙边壁咚,金玮一愣,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秦子曼松开我,转身,一个人去阳台抽烟:“话说到这,你慢慢考虑去吧。”

“我秦子曼想要的东西,迟早都要得到手。”

“代价再大,我也给的起!”

……

晚上,我们这帮人找了个高档饭店吃饭。

我,金玮,段青,秦子曼以及她身边的几个女助理。

简简单单一桌菜,吃了十几万,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它哪怕天上的龙肉,也不可能卖这么贵啊?

饭菜的味道,也就那么回事,就这样,我最后还没吃饱。

这顿饭,算是秦子曼的庆功宴,我们轮流举杯敬她酒,祝贺她这次绝地翻盘,一路披荆斩棘,登上了女皇的至高王位。

饭后,段青先送秦子曼她们回酒店了,金玮独自开车,带着我来到远郊的一片废弃工地中。

我坐在车里,借着车灯往出瞧,远远的就瞧见,前方地面上被人挖出五个大土坑。

五个人,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坑跟前,嚎啕大哭,求饶连连。

其中两人,正是秦荣和秦一江。

此时这对爷孙,已经再无半点价值了,被秦家除名后,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死活了。

斩草,当然要除根。

剩余三人我不认识,估计也是秦子曼在元老会的仇敌。

我坐在车里抽烟,金玮下车,走到那五人跟前,从兜里拿出枪,对着后脑勺,一个个地点。

不远处,有人在放炮,炮声完美盖住了枪声。

前段时间有个叫《狂飙》的连续剧很火,我却看的直打哈欠,看到后来竟然睡着了,只能说不同层次的人,对世界的认知也不同吧。

再看现实里的涉黑,我全程观看金玮打枪,夜风吹动金玮的发,这人从始至终,眼睛都没带眨一下的,仿佛那枪打的不是后脑勺,是五块冷冰冰的石头。

金玮这种严格来讲,还不算涉黑,在他上边,有的是更黑的,只是我的段位太低,接触不到罢了。

枪响完五声,金玮就回车里了,手下那帮人开始轮着铁锨,往坑里埋土,还有人往里面倒水泥。

晚上回到酒店房间,秦子曼不胜酒力,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她是趴着睡的,整个白玉般的后背露在外边,腰侧的曲线勾魂。

我走上前,替她盖好被子,熄灯,蜷缩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乘飞机回到了哈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至此,秦子曼这条线,算是跟到头了,再往下跟,就没意思了。

以姐姐的手腕和魄力,想找到比我更出色的风水师,自然也是毫无难度的。

很可惜,我无力满足秦子曼的请求,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分不出多余的精力。

出了机场,我和这帮人分别后,提着行李独自前行,拦住一辆出租车,正准备上去呢,突然后面跑过来一个人,一把拽住我胳膊。

我回头瞧去,是秦子曼,这姐姐是真的野到没边了,当着助理,保镖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勾住了我脖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处就传来香甜的湿软。

我跟电打的似的,全身软绵绵的,大脑一片混沌,秦子曼的动作很投入,很认真,过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将我松开。

“记住了小男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秦子曼冲我嫣然一笑,转身离去,她的笑容被我定格在了记忆深处,她笑起来真的好美,美的出尘,不属于这个世界。

回家的路上,我细细回味着口中的甜滑,跟丢了魂似的。

打开手机,我翻看着信息,这次包头之行,秦子曼那边给我打了笔九十多万的“商业咨询费”,所以你说顶级风水师赚钱吗,赚钱,钱跟大风刮来似的。

但这种案子,我一辈子只能接这一回了,再没第二回了,太累,太折腾人了。

我一进家门,欧阳薇和姜幼初俩姑娘,就往我怀里扑,拉着我问这问那的。

我当然也没空着手回来,在机场免税店,我给俩姑娘一人买了个大熊玩具,姜幼初喜欢的不行,抱在怀里不撒手,欧阳薇却直叹气,说你搁这养女儿呢?我都多大了,你还给我买这个?

我用力捏着欧阳薇娇滴滴的小脸:“乖女儿,爸爸今后,可是要好好疼你啊!”

欧阳薇疼的直往后躲,气鼓鼓地瞪着我。

儿女情长的废话略过,我回家后先是看望了奶奶,在服用百年参后,奶奶的身体状态,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连白发都少了些许。

我大感欣慰,又询问姜幼初修行的情况,老姨回来后,这段日子可没少教导姜幼初,老姨脾气不好,东西只教一遍,你会就会,不会就拿竹条抽屁股。

可是给姜幼初抽的,疼的直流眼泪,别说,这招相当管用,这段日子姜幼初的道行,可是水涨船高,蹭蹭往上窜。

此刻的姜幼初,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稚嫩羞涩的小姑娘了,她全身上下,隐隐透着锋利的阴森气场,体能,力量和肉身的强度,都有了惊人的质变。

和周昆之间的灵魂联系,也更加紧密了。

老姨说,姜幼初的清风堂,开的是相当成功,她现在完全具备了,独自给人看事的能力。

我听的也是又欢喜,又心疼,晚上专门给姜幼初受伤的位置,好好揉了揉。

要是换成欧阳薇,我敢这么乱来,她非揍我不可,姜幼初不,这姑娘性格是属于那种温柔听话,内敛性的,从始至终,一直用手捂着脸,焦急地小声嚷嚷,哥你快停下,我不疼了,不用你揉了。

回家后,我简单休息了几天,见欧阳薇始终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知道她在想她爸。

这事,不能再往下拖了,欧阳劫再厉害,也不过是凡胎,他被困在下边那么久了,他每天吃啥喝啥?

能活着坚持到现在,人家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这边也准备妥当了,就先联系到马义。

刚好,马义那边的案子忙完了,也腾出时间了,我们就商量着要动身了。

这趟就相当于我,欧阳薇,姜幼初和马义四人组队爬楼。

关于阳楼的情况,我之前已经介绍过,一二楼,是完全安全的。

二楼再往上,可就不好走了。

因为下边那阴楼啊,高层所居住的,多是些大厉鬼,阴物之类的恐怖玩意。

有时候这些玩意,会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投影到人间阳楼来。

而且阳楼本身呢,也闹鬼,闹的还特别厉害,之前我听阴差元福说,游荡在人间的一些厉鬼,干脆就把那里面当家了。

好在,我们有姜幼初,二楼到三楼这段楼梯,由周昆附在姜幼初身上,领着我们通过。

等到了三楼,姜幼初就不能再跟着我们了,就得下楼回家了,因为再往上走,连周昆都没把握了,怕宝贝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啥的,周昆可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剩下的路,只能靠我和欧阳薇,马义三人靠着真本事,硬闯了。

这次的行动非同小可,是我人生中最凶险,最刺激的一段旅程了,搞不好,我可能就得交待在楼里,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个坏消息,青丘从野狐禅的世界里向我发出警告,青丘说,阳楼的磁场非常特殊,可能会彻底隔绝我和他之间的精神联系。

到时候,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危机关头仰仗青丘帮忙了。

我给青丘这么一说,心里就发了怵,这段日子,我早就习惯了青丘的存在,骨子里对他形成了深深的依赖。

从最早,还没入行的我,为了保护奶奶,硬着头皮跟史细妹斗法,再到弟马孙无义,蛇相刘纲,老黄皮子舅姥姥,最后到镜子洞的大修行人吕俑。

回顾我的这些手下败将,就我这一路走来啊,要是没有青丘,每每在关键时刻指点迷津,化险为夷,我早就死半道上了,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

别的不说,就最近的这场拍卖会,要不是青丘教我手势,用妖狐幻术让小老板当场犯病发疯,吸引走众人的注意力,我还能那么容易地,用烟山改变玉佩的历史年份吗?

怕是立刻就会被秦一江的风水团队所察觉,当场拆穿,后续我都不敢往下想。

于是,我就哭丧着脸去找青丘,我说师父,你不陪着我上楼,我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没半点把握。

万一我被楼里的厉鬼,阴物害死了,可咋办啊?

我命不值钱,死不足惜,我就害怕我死后,没人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

此时坐在小树林里坐的,是少年形态的青丘,这只来自远古的大妖狐,当真是生的美轮美奂,美的跟画中人似的,一对可爱的狐耳一眨一眨的,妖异的眸子正没好气地瞪着我:

“那就死呗?谁还没死过呢?你死了刚好,我换人,你这个徒弟,各方面我都不满意,笨,天资差,机缘也差,长的也不咋好看,我早就想把你换掉了!”

我听着也不生气,当初在野狐禅里,我和青丘朝夕相处了一年多,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喜欢说反话,我就当他是在夸我好了。

“哎呦师父,您可谬赞了,我哪有您说的那么优秀啊?”我厚着脸皮冲他鞠躬作揖。

我来找青丘的目的,很简单,那既然爬楼他帮不上忙,我就想着从他这讨要点防身宝贝,或者学一套大幻术啥的,好让自己多点底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头摇成了拨浪鼓:“李狐狸,你手头的东西,足够你用的了。”

“而且你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是厉鬼和阴物,我教你再多,又能怎么地呢?你还能把人家灭了不成?”

“这个爬楼啊,谁也帮不了你,你以为它考验的是道行,是个人实力吗?”

“错!”

“考验的是你命够不够硬,命够硬,你哪怕是具尸体,抬都给你抬到六楼去!”

话说到这,青丘的脸色变得阴冷起来:“命不够硬,三楼,就是你人生的终点了!”

我一听,难道青丘提前看到了什么?三楼到底有啥?它咋就成了我人生终点了呢?

可别小看妖狐的狐瞳,这玩意放在我眼睛里,基本上用不出啥效果,只能让时间放缓,躲避飞行物。

可到了青丘这,那就不一样了,狐瞳是能洞穿过去,和未来的时间线的。

我想到这,就打算上前询问,青丘不耐烦地开始送客:

“死了活了的,自个琢磨去!赶紧滚,别妨碍我静修!”

我只得吐着舌头,回到现实后,我又给白夜天打去电话。

三十年前,我在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表现,收获了白夜天的强烈好感,这孩子直接认了我当他亲哥。

别看白夜天一十几岁的小屁孩,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幻术师!阴畜生和幻境投放,都是他教我的!

这么强有力的资源放在这,我没有不用的道理啊,他要是肯出面帮忙,那这趟旅程也就成了刘备摔孩子,有惊无险了。

谁想电话拨通,我直接傻眼了。

前段日子,白夜天还在哈市看冰灯,吃糖葫芦,结果这会,人家直接跑西疆那边玩去了。

而且,还是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滑沙玩,是的,咱东北这边滑雪,人家那边滑沙,具体怎么个玩法,我也没见过,就问白夜天咋滑的?

他告诉我,滑沙是踩在特制的雪橇上,再用越野车拉着滑,速度一起来,风哗哗吹,可有意思了。

给白夜天玩的就不亦乐乎,这小孩会来事,走哪都讨喜,他在路上认识了一个车队,车队的人一看,这么屁大点的小孩,自个一个人跑出来玩,长得还这般可爱乖巧,就把他也给顺带上了。

车队下一步,打算穿越罗布泊无人区。

白夜天兴奋地给我讲述着他的旅游经历,我一看,行了,这小子我也指望不上了。

我就随口问他:“那你好好玩吧,钱够花吗?”

白夜天有点难为情道:“不太够,我这趟出门,压根就没带钱。”

我听的脑壳疼:“你不带钱出去玩啥?”

白夜天理直气壮:“那谁让我长得好看呢?去哪都有人给我买单啊。”

“哥,你快给我打两三万过来,救救急,我看上了一把英吉扎小刀,可漂亮了,我都没钱买。”

“还有西疆的干果,葡萄干,馕坑肉,拌面抓饭,我都想买来吃呢。”

行吧,我这本来是打电话喊帮手的,结果帮手没喊来,还倒贴进去三万。

挂了电话,我给小屁孩转了账,突然想起,白夜天当初曾送给我个装鬼的小面具,连忙从抽屉里摸出来看。

这个小玩具,爬楼用处不大,但我还是把它装身上了,飞机上可能用的到。

明天就该动身了,我和欧阳薇在家里收拾着行头,马义说,这趟爬楼之行,耗时未知,我们大概率会在楼里过夜,让我们带上帐篷,被褥啥的。

食物,淡水也要尽可能多准备,阳楼那种阴惨惨的地方,里面也不可能有小卖部,下楼买,更不合适,因为你下了楼,再上来,你之前走过的楼梯,还得再来一遍,那路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就从网上买了顶帐篷,罐头,面包火腿肠矿泉水啥的,能带的都往包里装。

正收拾着呢,手机响了,是包头刑警队,老钱打来的。

电话里,老钱兴高采烈地冲我报喜,说他回去后,按我说的方法,在家里布置了白猫戏鱼局。

猫,是一只刚满岁的小银渐层,胖乎乎的,调皮的很,老钱在大门对面的位置上,摆上鱼缸,又去市场买了些好养的小鱼。

那银渐层一看到鱼,眼珠子就直了,喵喵叫地跳着抓鱼玩,反正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守在鱼缸边,各种调皮各种玩。

神奇的事来了,这个局做成后的第二天,就给对门那家兄妹引来了血光之灾,那个蔫坏蔫坏的哥哥,在外边让车给碰了,碰的还挺厉害,这会生死不明,正躺在医院抢救呢。

妹妹倒是没遇上车祸,就是流鼻血,止不住地流,连带她那电梯里抽烟的老公一起流,两人鼻孔24小时都被纸堵着,只能用嘴巴呼吸。

然后就是有一天,妹妹和她老公在小区里遛狗,也不栓绳,就在草地上溜,这狗怎么说呢,经常喜欢在楼道里大小便,但性格还算温顺,不咬人。

结果这天,这狗也不知咋了,突然就发了狂,咬了人。

说很远的地方,路过一女的,这狗就跟疯了似的,冲过去,朝那女的腿上就是一口。

这被咬的女的,身份可不一般,是权势极高的大人物家里的儿媳妇,人家就不愿意了,说首先,狗必须弄死,然后赔钱吧,给开了个天文数字,你少给一分,你试试!

当场就给那夫妻俩搞傻眼了。

这下,对门这一家子,全跑医院待着去了,再没人往这跑了,于是楼道里的尸臭味,一下就淡了许多,几乎快闻不到了。

我就说,老人味固然难闻,也不可能这么大,楼道里的臭味,主要还是这家人不洗澡导致的。

看到这有人会问,你了解情况吗,你都没去过老钱家,连情况都不了解,你怎么就敢用局去害陌生人呢?

这里解释下,这个白猫戏鱼局,专门针对的是门对门格局,压制的是从邻居家透出来的污秽气场。

如果邻居家好端端的,没有搞妖蛾子,也没有臭味传出,那么此局也就不可能反噬到对方。

它只能成为镇宅,给阳宅驱阴,祈福辟邪的摆件。

我之前遇到过一个案子,这位香客的情况和老钱类似,也是门对门的格局,他对门邻居是怎么回事呢?装修,一年能装十来次。

只为了把房子租出去,上一批租客离场,那人就找来施工队,重新开始装修,然后再租出去。

一年十来次地搞,乐此不疲。

你说这人有病吗?他那破房子,租出去,一个月也就两千来块的租金,这么折腾,就为了这点租子,真是个穷疯了的短命贱篮子。

香客跟我诉苦,说对门每次装修时的噪音,动静他也就忍了,可架不住灰大啊,对门找的这装修队还特奇葩,每次装修时,非把门敞开透气。

装修时的粉尘,脏灰啥的,有一些就顺着门缝,钻进对面香客家里了。

交涉,沟通,统统没用,香客每天回家,地板上厚厚一层灰,无奈下,他就找到了我。

我给这位香客做的,同样是鲁班经里的白猫戏鱼局,但这次香客放话,要求我无论如何,必须把对门的户主给弄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花多少钱,香客都不在乎,他被对方折腾了这么些年,是真受不了啦。

在我得知香客动了杀念后,不想招揽这因果,于是就把这案子介绍给了一位同行。

这个同行呢,也是个很厉害的风水师,他在了解了情况后,用的也是白猫戏鱼局,但上了强度,给这个局改了改,临走前,同行还在香客家大门内侧,贴了张符。

这张符是干嘛的,给对门家招鬼用的,这一套搞完,同行上午刚走,下午对门就再没动静了。

这里我就简单一笔带过吧,首先是那个装修队,三个人,三盆水,活生生淹死在了自个家里,大概姿势是跪在地上,脸泡在装满水的搪瓷盆子里,让水给淹死的。

然后是对门那男的,就一年装修十次的那位正主,他怎么死的呢?是跳楼摔死的,没搁自己家跳,这人跑去郊外一栋烂尾楼,从十八层楼顶,一跃而下。

摔成了一滩烂泥。

我在听完老钱的汇报后,说你等着吧,这才刚开始,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你邻居这一家子,这回就算不死,也得剥两层皮下来。

反正目的达到了,第一,再没人跑电梯里抽烟了,第二,楼道里的尸臭味,没了。

老钱对我是又佩服,又崇拜,电话里一个劲跟我道歉:“李师傅啊,之前,完全是误会,我就一小人物,上级让我这么干,我……”

我打断他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老钱再三向我致谢,还说下回去内蒙,要好好招待我。

挂电话前他笑着对我道:“哦对了,我给你寄了点咱这边的土特产,我刚查了单号,应该快到了,你家里有人吧?”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东西就送来了,我过去一瞧,好家伙,是一整只宰杀好的内蒙羊羔,瞧那分量,三四十斤是有的。

走的还是顺丰空运,直接给送货上门的。

当晚我就卸下条羊腿,剁成块,炖了一大锅羊汤。

里面还放上了几根百年老参须。

我又切了些白萝卜进去,只用盐和胡椒调味,出锅时,一把葱花往上一撒,嘿,那叫个香啊!

刚好,金玮来找我喝酒,我就给他添了副碗筷,一家子人围在桌边,吃着羊肉喝着酒。

可给奶奶和老姨吃美了,我们都是头回吃内蒙的羊,还真不一样,肉质鲜美肥嫩,汤汁乳白香浓,一点都吃不出膻味来。

在席间,金玮就偷偷跟我讲秦子曼的事,他跟秦子曼跟的久,知道的东西也比我多。

金玮说,当时曹老板拍卖会上的三位专家,其实早在半年多以前,就被秦子曼花费重金给收买了。

曹老板嗜好古代瓷玉物件,跟这三位专家走的很近,之前几场拍卖会,请的也都是这三人。

所以那天,我借着混乱,偷摸着点出四记烟山,最后弄出来了个四不像,明明是唐代宦官嘴里的玉蝉,却又带了许多明代阴刻的工艺。

这也就是秦子曼的物件了,要是换成其他人,你看看?非被人专家当场,骂到体无完肤不可!

到了秦子曼这,那待遇就不一样了,有瑕疵?工艺对不上历史年份?统统都不是个事,直接由马专家出面,现场给你圆。

马专家那张嘴啊,那临场反应,你不佩服不行,人家毕竟搞鉴宝四十多年了,上过不少次综艺节目,在国内算是顶级大拿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马专家一开口,死的能给你圆成活的,玻璃能给你圆成美钻,连发霉的废铜烂铁,都能给你圆一层镀金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然了,没有烟山可万万不能,专家能帮着圆,但也不能圆的太过分了,曹老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明代的玉佩,圆的再美,圆成金镶玉,它也只是明代的,不可能比的过秦一江的玉狗。

所以为什么最后获胜的,是秦子曼呢?四记烟山是一方面,另外,还得是姐姐的眼界高远,运筹帷幄的功劳。

半年多以前啊,人家就开始收买曹老板的身边人了,这些年,人家一直蹲在暗处,咬着牙隐忍着秦一江,以及元老会的无情打压和欺凌,一切,只为了今天这致命的绝地反击!

我听完金玮的讲述,后背起了层冷汗,这样看,秦子曼的确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抛开道行不谈,就我这点可怜的社会阅历,在人家跟前,简直是幼稚的一塌糊涂。

我一个眼神,人家就能猜到我心里在想啥。

而且金玮还偷摸地告诉我,不光那三位专家,曹老板身边,最厉害的那位心腹,军师,也早就是秦子曼的人了。

曹老板的一切想法,秦子曼掌握的清清楚楚,否则仅靠着美色,又岂能把曹老板收拾的那般服帖呢?

我心里感慨,秦一江弱吗,不弱,秦公子从小被家族重点培养,上的是洋学校,说一口流利的洋文,人家的思维,眼界和格局,远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可他依旧败给了秦子曼,败的凄惨无比,心机,手段,各方面,他都比不过人家。

听说我明天要爬楼,金玮好奇地问我:“什么楼?这么难爬?”

“要不要我借你支枪用?”

我连忙摆手,我要是能一枪打死个厉鬼,那这事反而简单了。

大伙吃饱喝足,金玮起身,恭敬地给奶奶和老姨打了声招呼,自个回去了。

这天夜里,我睡的极不踏实,一会梦见满脸是血的欧阳劫,在阴间指着我鼻子大骂:

“小畜生,你怎么才来?我都已经被鬼吃没了!”

一会又换成了马义,我们一行人走在阴间深处,马义突然猛地回过头来,冲我惨兮兮地笑着:

“三坡啊,我对你这么好,把别墅给你住,给你介绍案子让你发财,还陪着你下阴间找人。”

“现在,你该回报我了!”

“交出你的血肉和骨骼!”

翻脸后的马义,像只疯狗般,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咬我脸……

惨叫一声,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该动身了。

马义开着路虎车来接我们,我,欧阳薇和姜幼初三人上了车,奶奶追出来不放心地冲我叮嘱:

“三坡,上不去就别勉强,实在不行就退回来,咱再想别的法子。”

“姐,让他去!”老姨扶着奶奶进屋:“现在这些小年轻,一个个娇生惯养的,缺的就是历练!”

奶奶都要进屋了,又想起件事,朝我嚷嚷道:“对了,你有个远房堂弟,叫李富强,刚好这小孩也要上阳楼,你要是路上遇见了,就顺带着照拂照拂他!”

我把这名字记下了,冲奶奶和老姨道了别。

马义亲自开车,带着我们直接杀向哈市郊外的第一火葬场。

我们这回准备的很充分,后备箱塞的满满的物资,马义自个也带了顶帐篷,手电,绳索,手套之类的全套都带齐了。

路上,欧阳薇和姜幼初俩姑娘坐在后排,磕着瓜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什么这个口红,那个唇釉的。

马义边开车,边抬头瞧向后视镜,笑眯眯地和她俩打招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好啊!”

俩姑娘也笑盈盈地回道:“马叔好。”

我坐在副驾,隐晦地观察着马义,他依旧穿着那套板正的黑色中山装,口袋上别着根钢笔,下身穿了件灰色登山裤,配防水运动鞋。

脸没啥变化,依旧是那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好阵日子没见,马义的鬓角处,又添了几抹白发。

我一下想起昨晚的噩梦,眼前马义的形象,刹那间变得扭曲,模糊起来,透着来自阴间的血腥气息。

我头皮一跳,赶紧揉着眼睛,拿话来探马义的口风,我说马叔啊,这次爬楼,你可是咱们小队的主心骨,领路人啊,你是厉鬼航班的老乘客了,时常往下边走,经验阅历也更丰富。

一会进了大楼,该怎么走,咱们可就全听你指挥了。

欧阳薇也附和道:“是啊马叔,到时候咱们的命,可就全交到您老人家手里了。”

压力来到了马义这边。

马义今儿个心情似乎不错,也不计较什么,笑呵呵地摆着手:“我是搭乘过航班,不假,问题是这阳楼,我也是头一回上啊。”

“以前航班都设在无人的荒郊野外,鬼知道这次中阴抽了什么疯,把那么大一架飞机,硬生生般进楼里去了。”

“总之啊,咱们还是多小心着点吧,楼上凶险未知,一层比一层难爬,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三小孩,也都不是一般人啊。”

马义放松地把持方向盘:“这段时间,三坡奇遇连连,道行突飞猛进,两位小姑娘一个懂催眠,一个能引厉鬼上身,手段也都可怕的很啊。”

“到时候,怕是我这没用的老骨头,反而要仰仗你们三人保护啊。”

马义所表现出的态度,当真是谦卑到了极点,但你要把他的话当真,你就太幼稚了。

当时在精神病院的幻境中,我曾有幸见过年轻时的马义,人家那手段,那幻术用的,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惊掉下巴。

那一支支扭成麻花的枪管子,我至今历历在目,那还只是20多岁时的马义,如今三十年过去了,不惑之年马义,得猛到啥地步啊?

只能说,人家所在的真实高度,我哪怕是抬头仰望,也看不到半点端倪。

就连青丘,都对马义给予了极高的评价,青丘说,我身边的所有人里,包括白夜天在内,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镜镜。

唯独除了这个马义,青丘看不太懂。

我给马义点上烟,用很认真的语气道:“叔,我来哈市至今,一直受你照顾,这回下阴间,又把你给连累上了,我就挺过意不去的,这段日子啊,我总在寻思这事,就是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说着话,我拿出手机,要给马义支付别墅房租,却被马义一把拦住。

“三坡,我也不瞒你,这趟阴间之行,我帮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呢,我也有一些私事,要下去解决。”

马义瞟了我一眼,神色变得深邃起来:“我这件事啊,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你别多想,也别多问,这件事的种种细节,等咱们平安到了阴间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讲。”

我一听他这话,后脖子就开始起鸡皮疙瘩,我昨晚梦见什么了?梦见我们下阴间后,马义突然翻脸,血盆大口地扑过来咬我。

这种噩梦照进现实的错觉,一上来,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当然了,前提是我们得活着到达六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嘴里叼着烟,目光直视前方的路面:“这次,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必须要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说啥也要带着你们上六楼!”

他突然直勾勾看向我:“三坡啊,万一出了差池,我死在了半道上,你一定要替我收尸,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

欧阳薇听的直皱眉:“马叔,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我也是赶紧换了个话题,跟他讲秦子曼拍卖会的事。

马义听的是无精打采,耷拉着眼皮:“相比这个,我倒是对你的小兴安岭之行,更感兴趣。”

“那个养尸人吕俑,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就坐在车上,开始跟马义讲这件事,听我说到吕俑当年身患绝症,试图通过借尸还魂的方式,获得永生时,马义那原本耷拉下来的眼皮,猛地抬起,眸子里闪出阵阵刺眼的阴光!

“有这种事?他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三坡,你快一五一十地给我讲来!”

我一看马义激动成这样,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惊讶,我就跟他讲吕俑的那本炼尸笔记。

当时走的时候,我把那地方一把火点了,笔记也一并烧了,但其中的内容我是记在脑子里的。

马义起初听的聚精会神,但很快,眼睛里的光就渐渐暗了下来。

“这种方法也太低级,太下三滥了,一个人,终年躲在大山深处的洞穴中,活的那般凄苦,就算能实现永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魂魄寄居在那些蜡尸中,他的精神和肉体,每时每刻得承担多大的痛苦啊,这么活着,真不如直接死了好!”

马义冷声斥道。

我们说着话,路虎车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公路中。

车一开进去,就有些不对劲了,这整条公路,被浓烈的雾所笼罩着,能见度极低。

这场面,像极了我当初跟杨业坐纸中巴,前往精神病院时的情形。

马义放缓了车速,打开远光灯,死死盯着前路。

后排俩姑娘也是诧异地注视窗外,姜幼初娇声说:“这不对劲,今儿个哈市天气这么好,别的路上可都没雾,到了这,咋就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雾呢?”

马义面色也变的不详起来,说:“我猜,可能是中阴把这条路给封了。”

我来解释下这番话的含义,我们所在的这条公路,被中阴硬生生分成了两条,修行人走一条,普通人走另一条。

这就有点时空错位,进入异世界的味道了。

中阴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想把不相关的闲杂人等隔绝开来,不让他们误入阳楼,死在其中。

另外这些雾呢,也是一个很强烈的信号,说明下一趟厉鬼航班,即将到来了。

马义边提心吊胆地注视路面,边不时打量着四周,十来分钟后,终于到地方了。

我大老远瞧去,整个阳楼,被无边的浓雾所包裹着,若隐若现,楼下停着好几辆车,单元门口的位置,影影绰绰地站着十几号人。

马义找了个空位停好车,我们下车后,从车厢里拿出双肩包,背上。

再看门口那帮人,一个个也都背着大包小包的装备,我目光透着雾气瞅过去,这帮人男女老少不等,每人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气场。

我只大概扫了一眼,现场清一色,全是修行人,个个都不简单,有人性格保守内敛,刻意压着气场不往外透,也有人仗着手通天造诣,大咧咧地有恃无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欧阳薇,姜幼初和马义四人,来到这帮人跟前,众人也都朝我们看过来,也在用眼神试探我们的深浅。

这帮人和我们的目的相同,也是准备爬楼,搭乘厉鬼航班进阴间的,每个人下去的目的各不相同,有的是去找寻秘宝,有的是去寻人,也有怀着更深层的,不可告人目的下去的。

单元门上了锁,还进不去,我们就只得跟这帮人一道,搁外边等着,这期间陆陆续续的,又有些人赶来,加入到了等待的队伍中。

这时,不远处突然有人喊我名字:“李三坡?你是李三坡吗?”

我回头瞧去,只见公路对面的浓雾里,走出一个人影。

这人年龄也就二十出头,中等个头,胖,那张红扑扑的肉脸,圆滚滚的,两只小眼睛眯成条缝,长得很是喜庆。

胖子背着个登山包,穿的跟只熊似的,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来,从背包上抽出个保温杯,拧开,顿顿猛喝一气。

我上下扫视着他,冷声质问:“你谁啊?”

胖子收回水杯:“哥,是我,李富强啊!”

“你的远房堂弟!”

出门前,奶奶是跟我提起过这么一号人,我当时听完,心里还在犯嘀咕,这名起的可真够直接的啊。

我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自己有这么一号堂弟,李家很大,亲戚多而杂,但这些年我基本上不跟他们来往。

我就问这胖子家里的情况,李富强不停用手擦着脸上的汗,就开始跟我七大姑,八大舅的扯,扯到后来,都给我扯糊涂了。

“反正,咱爷爷叫李世龙,咱奶奶是白琴,这个肯定错不了。”

介绍完家庭背景,李富强喜出望外地冲我笑:“我来这之前,给咱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说,你就找白头发的小伙子!准没错!”

“这不,我就找到你啦!”

我皱着眉,把李富强拉到一旁,劝他:“你来这凑什么热闹啊?你快点回家吧!”

我瞧这胖小子身上,带着一点点可怜的气场,他应该也是一位修行人,不然也不可能冲破中阴封锁,独自来到这。

问题是,就他这点气场,杀只鸡都未必够,那你这不是在跟我俩添乱吗?

阳楼是什么地方?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

我开始赶李富强走,这胖子居然还不肯走,一脸的不服气,冲我嚷嚷着:“李三坡,你别瞧不起人!”

“我在龙虎山修行多年,是货真价实的正统道士,我师父的名字,说出来能吓死你!”

他一说自个是道士,我就往他头发上瞧,果然,胖子头上盘着个发髻,中间还插了根筷子。

我就问他:“你师父谁啊?”

“朱飞越!”

我听到这如雷贯耳的三个大字,顿时抖了几抖,见我反应这般剧烈,李富强这小胖崽子更得意了:

“李三坡,师父让我问你,他当年的那根画笔,你用明白了吗?”

龙虎山有位姓朱的大天师,全名叫朱飞越,此人可是精通画魂术的大家,仅靠手中一支画笔,能改写阴阳,逆转生死。

去年,朱天师丢弃在阴间的画笔,被舅姥姥捡去,拿它来对付阴女子。

当时的画面我还历历在目,舅姥姥用此笔画出好几个朱雀炉,一起发动神通,恶斗阴女子。

最后舅姥姥败下阵来,画笔让我捡回了家。

后来,我从杨业的师父兰青歌那里,学到了画蛇,算是初步接触到真正的画魂术。

但兰青歌对此术,也只懂些皮毛,我这个画蛇怎么说呢,画的就很业余,发挥不出太大杀伤,后来就被我舍弃不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朱天师的画笔,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本来李富强说他是龙虎山的道士,我压根不带信的,龙虎山的道士要真这般弱,那龙虎山也就趁早解散得了,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胖子报出朱天师的大名时,我就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了。

我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胖子身上也没穿道袍,羽绒服大棉鞋的,造型很是普通,但左侧的腰间,却插满了一根根画笔,右边还挂着个装颜料的工具包。

我一看行头,错不了,他要不是朱天师的徒弟,又怎会随身携带画笔和颜料呢?

我给李富强发了根烟,问他:“朱天师那么狠的人,他咋能认识我呢?”

李富强挠着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下山前,师父特意交待过,让我问你画笔用的咋样了,还要你以后有机会,去龙虎山找他玩。”

我嗯了声,又问他:“那你呢?你这大老远的,从龙虎山跑到这旮沓,你该不会也想爬楼吧?”

李富强用牙咬着烟:“师父说,我在山上的健身房里练死劲儿,不好用,我说好用,师傅说你懂个叽霸?我不服气,扑上去跟师父打,结果被结结实实地胖揍了一顿!”

这时,欧阳薇和姜幼初也都好奇地围观过来,这胖子说话特逗,一张口就是马保国的梗,直接把大伙都给逗乐了。

李富强接着讲道:“师父就派我下山,让我来阴间历练历练,我大怒!劳资好端端的大活人,被你个狗篮子派去阴间?阴间?那不是死人才去的地方吗?我不去!我跟你拼了!”

“我就又扑上去跟师父打,结果被师父吊在树上揍!”

姜幼初和欧阳薇都捂着嘴咯咯直笑。

李富强尴尬地摸了摸胖脸:“但师父又怕我出事,于是就让我来哈市找你,让你带着我下阴间历练。”

我听李富强说完,脸上就犯了难,如今的江湖,茅山已经排不上号了,道家这块,唯龙虎山首屈一指,座头把交椅。

龙虎山的大天师,怕是已经恐怖到腾云驾雾,移山平海了,道行少说甩我十八条街,这般的大人物找到我,让我带他徒弟历练,按理说,人家这是给我脸,把我当人看了。

我应该趁机接下这个大机缘,要是能借着这事,跟龙虎山攀上关系,那我以后的路,可就好走了。

问题是?

我瞧向面前的李富强:“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阳楼里边危机重重,搞不好,可是要死在里边的!”

李富强的小眼睛一顿乱转,义正言辞地冲我道:“师父说了,如果我死在楼里边,那就是你保护不周,锅就得你来背……”

我察言观色,立马打断他道:“朱天师何等人物,哪可能这般不讲道理?这句话是你编的吧!”

李富强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大方地承认道:“师父的原话是,我要是死在里边,只能怪我学艺不精,和他人无关。”

我考虑一番后,说行,你是我弟,又是朱天师的弟子,我带你上楼没问题,至于你能不能活着坚持到六楼,以及后续在阴间的安全,这些我就没法保证了。

李富强兴高采烈,冲我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哥地叫着,又来到俩姑娘跟前,和她俩握手:

“姜姐好,欧阳姐好!”

别看这胖子一副鬼头鬼脑的滑稽样子,却是个自来熟,很会来事,和俩姑娘打完招呼,又跑到马义跟前握了个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叔好!”

估计他啊,提前从奶奶那得知我们小队的情况了,每个人的名字他都能叫的上。

马义也知晓了李富强的来历,好奇地打量着他,笑着说:“队伍里添新人了啊?这小胖子不错,身体壮,能干活!”

马义一说能干活,欧阳薇和姜幼初眼疾手快,赶紧把身上的行李脱下来,塞到李富强怀里。

李富强苦着张脸,一手提一行李:“合着,我成你们的苦力了?”

我还有点不放心,把李富强叫过来,认真叮嘱他:“一会进楼了,小心点,招子放亮点!”

“万一遇上鬼了,我尽量保着你,实在保不住了,你就赶紧往楼下跑,这时候扯什么历练,都是多余的,活命要紧,知道吗?”

要是换作陌生人,我才懒得啰嗦这么多,关键李富强的身份特殊,这胖子既是我堂弟,又是朱天师的弟子,我不管着点还不行。

“知道了哥。”李富强一脸自信:“我不会给大伙拖后腿的!”

李富强的事,先放一边,我回过头来,抽着烟,打量在场这帮同行。

当真是五湖四海,五颜六色,环肥燕瘦,第一眼瞧过去,都正常,第二眼再看,没一个像人的。

基本上每个人脸上,不是透着疯,就是透着阴,要么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地仰视天空,要么耷拉个脑袋,死气沉沉盯着自个脚尖。

而且这帮人彼此间,也在一刻不停地,互相拿眼神试探着对方的深浅。

就道行这玩意真有意思,当它没有一个清晰的界限时,这猜疑链就显得格外深邃,不可捉摸。

你只能以最坏的可能,去揣测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你光靠气场,是不好判断道行的,所以你只能把它们想象成深藏不露的妖魔鬼怪,宁愿把他们往坏里想十倍,也别往简单里想。

在这个江湖,轻敌,才是最致命的。

我虽然有狐瞳,可是场面上的气场庞杂无比,大伙站的这么近,我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也给看迷瞪了。

这时,青丘就在暗中提醒我道:“趁着还没进楼,我来给你点名,你就留意这些人,其他的猫狗一律无视!”

我就按青丘点出来的人,挨个去看。

首先是个三口之家,这三人所站的位置,非常隐晦,躲在人群后方的墙角处,你不刻意去看,你很难留意到他们。

这三人清一色,穿纸衣纸裤,配纸鞋,但他们这套衣着,和湘西刘家的还不一样,人家无论剪裁,纸张用料还是颜料选择,都是很用心的。

堪称是以假乱真的纸工艺品。

男的个头瘦长,短发,面容消瘦,一脸的愁容,妇女则个头不高,烫着一头卷发,略微显胖,面相也是一脸的阴郁。

这妇女之前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事故,双手截肢了,袖管子里,手腕伤口处的骨肉,早都长圆滑了。

这夫妻俩都四十来岁,阴惨惨地站在那,好像谁欠了他们钱似的,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后面站着的,是他们的闺女,闺女年纪18,9岁,小脸长的很是白净,好看,上身是件纸毛衣,下边穿着条纸裙子,葱白的腿露在外边。

见我注视着后方,马义也顺着我目光瞧过去,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在我耳边悄声道:

“这一家子,是长白山那边有名的扎纸家族!”

“男的叫纸人胡,女的叫纸人张,闺女名叫胡雅静!”

“小心着点吧,这三位可不好惹!”

我点了点头,从三人身上挪开目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继续给我点名:“你右后方,十五米开外,那个老太太,看到了吗?”

我回头瞧去,在人群中,有这么一个老太太,穿着一套旧社会时的农村花棉衣,棉裤,显得极臃肿,极不合身。

老太太满头白发,七老八十了,腰板却挺的很直,脸上擦着厚厚一层胭脂。

老太太双目如电,炯炯有神,面相怎么说呢,介于舅姥姥跟老姨之间,慈眉善目中,透着疯癫和阴森之相。

这些都没什么,最特么恐怖的是,这老太太的嘴唇,被黑线给缝死了!

我看到老太太那嘴唇子时,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吓的右眼就开始跳!

马义跟着我看过去,脸色顿时也惊悚了起来。

“这老太太啊,名叫喊婆,我只听过她的名号,这也是头回见到真人。”

李富强偷摸地瞧了瞧,悄悄问马义:“马叔,她嘴唇咋给线缝上了呢?”

马义无比忌惮地看着对方,小声跟我们讲道:“道家有个东西,叫言出法随,简单理解,就是指一个现象,我说啥,它就得是啥。”

“我说咱们头顶这天,像石头砸到镜子上似的崩碎,它就得立即崩碎,我说这栋楼,给我塌了!它立马就得塌,就得化作一滩齑粉。什么物理规则,科学解释这那的,统统没用。”

“后来,道家就拿言出法随这个词,来形容高维能量的恐怖和深邃。”

人世间,也有类似的人,这种人非常稀缺,一亿人里,可能也出不了一个,喊婆就是其中之一。

这老太太的厉害之处,就在她这张嘴!

她说谁死,谁就得死,说的比阎王都准,有传言说喊婆刚生下来,还是个婴儿时就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刚来到这个世界,喊婆一张嘴,直接就咒死了自己的爹妈。

而且喊婆的能力,还不止能咒人生死,马义说这老太太,已经隐隐快摸到言出法随的边了,你有办不成的事,喊婆开口帮你一说,这事保准能成。

当然了,喊婆能把坏事说好,自然也能把好事给你说坏了,而且她这个能力,好像还不受主观意识控制,有些话她不想说,但她自个收不住。

就像什么呢?原本好端端一人,她突然就跟中了邪,鬼上身似的,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马义的媳妇,阴女子也有类似的预言能力,还记得吗,当初阴女子就曾预言,我会把舅姥姥的皮剥了,做成鞋垫子。

但喊婆和阴女子的情况还不同,阴女子的预言,都是很久才会应验的,而喊婆说出来的话,往往应验的极快,有的是当场应验,有的是一天之内,最迟不超过三天。

众人听完马义的讲述,都是吓的不寒而栗,刚好这时,喊婆扭过头,朝我们看来。

我们五个人都急忙低下头去,装着数地上的蚂蚁,都不敢跟这老太太有眼神上的接触。

这种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人间妖魔,就老太太这张嘴,已经比阴物还恐怖了,这种人咱们是万万惹不起的,还是远远躲开吧。

好在喊婆的能力虽然恐怖,但为人似乎不算坏,她也知道自己一开口,搞不好就要死人,所以干脆心一狠,自个用针线把嘴唇缝死了。

不到关键时刻,人家也不会主动拆开线来讲话。

喊婆的介绍到此为止,青丘继续往下点名:“李狐狸,接下来这个人,是你的劫啊!”

他给我这么一指,我瞧过去,看到人群深处,隐藏着那么一位中年妇女,这妇女和之前点出来的人都不一样,她长得普普通通,脸上没什么特别突兀的地方,穿着打扮也很平常,表面看,就一农村进城务工的妇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事的要么是清洁工,要么是家政打扫之类的最底层工作。

妇女穿着件满是油污的劳保服,中等个头,头发上沾着些烟灰和树叶子,带着一副干活用的线手套,手持一把扫帚,往人群里那么一站,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一点都不显眼。

气场这块,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用狐瞳目测,这妇女应该是位小修行人,这就让她在人潮中,显得更不起眼了。

我仔细观察那妇女,起初没看出什么端倪,就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我一记血歌过去,一指头就能捅的她崩漏带下。

青丘为什么却说,她是我的劫呢?

我收回目光,第二眼再瞧向那妇女时,就不对劲了。

我的右眼眼皮子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一脸的骇然,急忙伸手摸去,在眼皮子上摸到一处很细微,很浅的刀口!

我草特么的!

这妇女究竟是个什么阴森篮子?她身上透出来的气场,竟这般锋利?跟刀子似的,我隔着人群,站这么大老远端详,她就把我眼皮子给割伤了?

我这边揉着眼睛,妇女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不对,眼神茫然地扫视四周,从我身上滑过时,也没有做丝毫停顿。

见我眼皮受伤,青丘叹着气:“你这个拿气场,去判断他人实力的坏习惯,可得改改了,你刚才笃定了,以为人家是小修行人,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我没说话,侧过身拿余光去扫那妇女,这回,终于让我瞧出了乾坤。

这位穿劳保服的中年妇女,是无量山,镜子洞的人!

和小兴安岭的吕俑师出同门!

所以,她身上透出的那股气场,才能像镜子的边缘那般锋利,轻易就割伤了我的眼皮。

而且我从妇女身上,嗅到了一股和吕俑类似的“镜子味”,这种气味很难用言语形容,有一点铁锈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着一种不属于活物的冷。

这妇女透出的气场很微弱,却能锋利到这般地步,这说明她的道行,是要在吕俑之上的。

她和吕俑是什么关系?师兄妹?她大老远从无量山跑来东北,是来给吕俑寻仇的吗?

“差不多吧,你感觉不出来,但我能嗅出她对你浓烈的敌意。”青丘在我耳边密语:“李狐狸,你已经是她的猎物啦!”

“你们小队加上李富强,一共五个人,她独自一人,她没把握,所以才刻意隐藏了杀机,没敢轻举妄动,人家可能是在等你落单吧?”

“总之一会进了楼,你多加小心她吧!”

我暗暗答应着,此地人多眼杂,我若是直接一套藏尸胎打过去,难免波及无辜,改用阴畜生行不行?

当时我刻意背对妇女,跟李富强唠着嗑,我狠狠捏这胖子的肉脸:“你咋吃的这么胖呢你?”

李富强疼的龇牙咧嘴:“我师父也总这么说我,可我也没辙啊?我喝凉白开都长肉。”

“而且我做饭还特好吃,厨艺一等棒,我师父本来是个瘦子,收了我这个徒弟后,他都开始胖了。”

边和李富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我边寻思,最好是能在进楼前,直接一步到位,当场送这位下地狱。

谁知我这边杀念一起,立刻就被那妇女给察觉,她也不朝我这看,而是低着头,开始伸手抠脸。

我回头瞧去,就见那妇女抠了没几下,就把自个脸抠出血了。

她没有要停的意思,继续搁那一个劲的抠,她的这一诡异举动,也引来了周边人的关注,众人瞧她这一脸血的埋汰样,就都散开,把她给孤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欧阳薇等人也好奇地瞧过去,突然欧阳薇惊呼一声:“她?她的脸?”

“她脸皮下边,是镜子啊!”

我看的是一阵阵的心惊肉跳!这妇女的面皮下面,是一层血染的镜子!

她脸上的皮肤,只不过是层伪装,她整张脸……都特么是镜子做的!

妇女从自个腮帮子上,硬生生抠出一块苹果那么大的血洞,正常人的皮肤里边,是肌肉和脂肪组织,她不,她伤口里面只有亮晶晶的镜子,镜面设计的非常巧妙,完美贴合了她面部骨骼的走势。

妇女展现出非人的特质后,在场二十多号同行,包括之前被点名的扎纸夫妻,以及喊婆在内,所有人都给她吓到了!

没人再敢接近她了,都指着她议论纷纷,这妇女跟怪物似的,往人群正中一站,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头不抬,眼神怨毒地瞄向我,阴阴地笑了起来。

我一看,行了,她都这操性了,我也彻底打消了拿幻术杀她的念想。

镜子洞的人,就这点最烦人,当时吕俑身披镜甲,免疫幻术攻击,连朱雀炉都奈何他不得,我被逼无奈,只得用哭悲诈死,趁机毁了他的镜甲,这才好不容易杀了他。

结果到了妇女这,更狠,连特么镜甲都不穿了,她这完全就是一张人皮,里边套着个“镜子人”啊?

这特么哪还算人啊?简直就一地狱畜生!她从小到大,是吃了多少吨碎玻璃渣子,才进化出这般非人非鬼的模样啊?

我头皮嗡嗡地跳着,妇女抠破脸皮,就是在警告我呢,让我趁早死了幻术这条心,除非我能把她的皮剥了,把里边的镜面组织一点点敲碎了,否则我的一切手段,都不可能伤害到她分毫!

连马义看的都一脸煞白,低声道:“好狠的女人!她把自己弄成这样,等于是对一切术都免疫了!”

“这个人很难杀死!”

“三坡,她跟你有仇吗?为什么一直在冲你笑呢?”马义冷冷注视对方。

我脸色难看至极:“这妇女是镜子洞的人,大概率是吕俑的相好。”

马义秒懂,咬了咬牙,回头看向姜幼初,密语道:“咱们爬楼要紧,没必要跟她过多纠缠,楼里环境凶险,这么多人一股脑地冲进去,场面肯定很混乱。”

“等一会进了楼,姜姑娘立刻带我们直冲三楼,甩开大部队!”

马义的策略简单有效,我们有周昆开路,二楼到三楼的这段楼梯,我们直接闭着眼上,等我们一口气上三楼了,也就和下边的大部队拉开距离了。

混乱中,镜子洞的妇女要是能死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处,那可就太好了。

我们不再理睬那妇女,我想杀她,她肯定也在想着如何杀我,她只是忌惮着我身边这四位队友,她摸不清他们的深浅,所以一时不敢动手。

这时,李富强踩灭烟头,小声对我道:“哥,这老娘们交给我好了,她一会要是追上楼来,我可以收拾她!”

我本想说,你个小胖子,就别搁这凑热闹了,这没你的事。

但想起青丘的那番话,我隐隐又感到不对,我不能只依靠气场,来判断一个人的深浅,妇女就是最好的反例。

这样看,我这个堂弟,莫非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而且别忘了,人家可是龙虎山大天师的亲传弟子,而且李富强还说,朱天师门下,可就他这一个徒弟!

独苗!

寻思一番后,我拍着李富强的肩膀:“我还是那句话,保命要紧,你年纪小,别乱逞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跟奶奶和朱天师交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富强冲我点头:“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妇女擦着脸,边冲我阴笑着,边退到了人群后边。

她虽已修至“皮中藏镜”的至高层次,练的是刀枪不入,水火不进,但同时面对我们五人,妇女终究没有获胜的把握,所以也暂时选择了隐忍。

场面上陆陆续续来人,单元门外边,已经聚了三十来号同行,当真是各路神仙,各显神通,光怪陆离,场面很是壮大。

你别觉得奇怪,对于我们这个江湖而言,有三十多名同行齐聚,那就已经是顶破天的大场面了。

按理说,五湖四海,这么多同行聚在一起,现场应该是热闹非凡的。

大家互相交流下案子,探讨理论,术法,讲讲各自的见闻,其乐融融。

结果呢,正好相反,阳楼前的空地上,鸦雀无声,四下一片死寂,就玩玄学的这帮人吧,相互间的猜疑链,当真是吊诡到没边了。

一阵大雾袭来,场面上三十多号男女的脸,全部藏在了浓雾中,每个人都紧绷着一根弦,神色充满肃杀,互相高度戒备着对方。

甚至有不少人刻意将后背贴到墙上,生怕被后方的同行给暗算了。

看到这可能有人想说,不就爬个楼嘛,至于把氛围搞的这般紧张吗?

你要知道,爬楼不是重点,重点是后续的阴间寻宝,他们都是下去捞好处的,这帮篮子之间,属于恶性竞争关系,互相都巴不得对方快点惨死呢。

更别说我们这个圈子里,见同行,如见地狱。

青丘点名只点到一半,还有几位更阴间,更地狱的角色没往出点呢。

“差不多要进楼了,没时间往下点啦。”青丘在我耳边冷道:“反正漏点的那几位,和你的因果联系也不大。”

“李狐狸,祝你活着上六楼!”

青丘话音刚落,我就立刻冲俩姑娘和马义使眼色,众人心领神会,齐齐朝着单元门口靠去。

我回忆了一遍青丘之前点的人,首先是扎纸家族的一家三口,纸人这,纸人那的。

然后就是嘴唇上缝线的喊婆,这位老太太情况太过特殊,恐怖程度太过猛烈,一定要远离。

最后就是镜子洞的那位妇女。

这并不代表,她们就是危险程度最高的,在场人员里,还有比她们更恐怖的存在,只是青丘没空去点了。

咔嚓一声轻响,单元门从里面打开了道缝,大伙一看开门了,全潮水般往前冲,往我们身边挤。

“挤什么?挤什么?”

李富强暴喝一声,跳了出来,从兜里摸出一块古朴的木头牌匾,大咧咧地冲着众人比了下:

“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都给道爷往后退!”边嚷嚷着,他边用脚尖在雪地上画了个圈:

“退出这个圈!”

有人不服,指着李富强的鼻子叫到:“小胖子,你算老几啊?”

李富强趾高气昂,指着手中牌匾道:“睁大你的狗眼!道爷是龙虎山的人,龙虎山天师令在此!如假包换!”

“哪个篮子不服的?往前走一步试试!”

众人齐刷刷地往前迈了一步。

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笑声,我们回头瞧去,只见一个身穿古代长袍的男子,笑着从楼里走出。

这男子年纪不大,造型是一副穷酸书生相,留着八字胡,踱着方步来到李富强跟前,瞧了瞧他手中的小牌匾,点头笑道:

“是龙虎山的天师令,错不了。”

“既然有天师令,那龙虎山的面子,中阴是要给的。”男子淡淡扫视我们五人:“你们是一起的吗?那你们就排在最前面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说完,男子就不再理睬我们,来到众人跟前,朗声道:“我姓米,来自中阴界,你们叫我米先生好了。”

米先生说话的功夫,我偷偷冲李富强竖了个大拇指,这胖子不错,够机灵,是个会来事的主。

居然把朱天师的令牌都给偷下山了。

“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这栋阳楼里,有不少厉鬼,阴物,接下来爬楼的过程,势必凶险无比,死伤肯定是很惨重的。”

相比阴差元福,米先生在中阴的身份,显然要高不少,他人往那一站,头顶不断透着阴森森的黑气,全身涌动着未知的高维能量。

众人一看米先生这副模样,也都害怕他,就自觉地排成了队。

米先生满意地笑着:“但我也知道,诸位都有非去阴间不可的理由,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我也不会劝什么。”

“简单说两点吧,第一呢,进楼之后,大家不要自相残杀,因为杀戮产生的动静啊,是很容易引来高楼层阴物的!”

“第二呢,每层楼具体该怎么上?线索这块,中阴已经提前给大家标记好了。”

“具体情况啊,大家上楼一看就知道了。”

等米先生交待注意事项,就低头看了眼表,他明明一古代书生,却佩戴着现代的手表,就显得挺突兀的。

场面上的雾,越来越浓了,米先生挡在单元门口,迟迟不肯放人进去,似乎还在等待什么贵客到来似的。

姜幼初站在队伍的最前边,双手掐诀,对着人中这么一按,小姑娘眼睛一翻白,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

我站在姜幼初身后,趁着等待的功夫,视线扫向楼道里边。

???

我居然?看到了电梯?

阳楼有电梯吗?上次来,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电梯就在楼梯右侧不远处,也不知有多少年历史了,电梯门上蒙着厚厚一层灰,显得非常陈旧。

李富强也看到了电梯,皱着眉怪叫道:“原来有电梯啊?那咱们还爬什么楼啊?”

“米先生,咱们能直接坐电梯上六楼吗?”

米先生笑吟吟地看向李富强:“这电梯,可不是给你坐的啊。”

欧阳薇也皱着眉,娇声道:“那是给谁坐的啊?”

她这句话刚问完,从我们后方,就涌来一阵刺骨,猛烈的阴风!

人群给这阴风一吹,立刻就连续有人打喷嚏,那阴风至少有零下二三十度了,冷到了极致,风中还夹杂着淡淡的尸臭。

我强忍着恶寒,朝后方瞧去。

公路对面的浓雾深处里,走出来一个个人影。

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各不相同,有的来自古代,有的是现代造型,他们步伐空灵而迟缓,五官是清一色的混沌模糊。

这些人一个个,全是货真价实的大厉鬼!

我狐瞳隔着雾瞅过去,只一眼就看出了不对,急忙拉着大伙推进楼道。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十几只大厉鬼穿过马路,直奔阳楼而来。

大伙都吓坏了,纷纷后退着让出路来。

厉鬼队伍最前边的,是个穿黑西装,手提公文包的男子,那造型一看就是上班族,我看的是惊心动魄,我们寻常人走路,一秒一步,慢的两秒一步,这些大厉鬼的步子,迈的那叫个慢啊,三四秒才迈出一步。

尽管步伐空灵迟缓,但它们的前进速度,却快到让人匪夷所思,眨眼间的功夫,队伍就来到了单元楼跟前。

厉鬼队伍开始进楼,我哪敢抬头去看啊,当时给我吓的直打摆子,一股股浓烈的尸臭味,混合着纸灰味不停往我鼻子里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捂着鼻子,我扭头去看外边那些人的反应。

包括扎纸家族,喊婆,镜子洞妇女在内的这些大拿,当时都给吓的不轻,全部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更别提其余人了。

现场气氛一片死寂,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厉鬼队伍进楼后,由米先生领着,一个个上了电梯。

我用余光去扫李富强,心想你小子这会知道厉害了吧?电梯,是专供厉鬼乘坐的!

人家不用爬楼,直接上六楼坐飞机,咱们可没这待遇。

结果我一瞅李富强,好家伙,给这胖子直接吓的蹲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全场这么多人,唯独只有姜幼初从头到尾,一点不带怕的,小姑娘来到电梯跟前,盯着那些厉鬼一个个瞅。

其中一个披头散发,满是是血,个头有两米多的古代男子,在近电梯前,朝姜幼初看过来。

此时的姜幼初,已经被周昆附身了,鬼气森森的,小姑娘皱着眉直视过去,口中发出老爷们的粗沉声:

“你瞅啥?”

“咋地?不服气啊?我草你个吗的?咱俩找个地儿,撕巴一下呗?”

那厉鬼不再理睬姜幼初,低着头钻进电梯了。

楼道外边的那帮同行,原本谁都没拿姜幼初当回事,直到看到这一幕,才纷纷意识到这姑娘有多可怕。

就连中阴的米先生,也惊悚地看向姜幼初。

这么小个电梯,轻松装下这十几号大厉鬼,电梯门合上,数字一层层往上跳,最后停在了六楼。

送走厉鬼后,米先生可算松了口气,擦着脸上的冷汗,冲我们笑道:

“它们在人间游荡那么些年了,也该回老家了,中阴那边实在是缺人,拿它们也没辙,愿意回最好,中阴包机送他们回去,不愿意回的,那也没办法,让它继续待人间好了。”

话说完,米先生大袖一挥:“诸位,请上楼!”

我一把拽起吓晕过去的李富强,就跟着队友往楼梯口冲。

这胖子也有意思,刚才拿天师令吓退众人时,表现的非常优秀,我瞧这小孩胆子挺大,挺会来事的,我当时还在夸他呢。

结果一遇到厉鬼,咋就给吓成这操性了呢?

“胖子?醒醒!”我用力掐李富强的人中,一番折腾下来,可算给他掐醒了。

擦着嘴角的白沫,这胖子迷迷瞪瞪地看向四周:

“啊?到饭点了吗?”

等李富强回过神来,抱起地上的行李,我们五个人就开始往楼梯上爬。

单元门外边的人,也开始一窝疯地往进冲,紧跟在我们身后上楼。

领头的姜幼初一下不愿意了,站在楼梯口就指着这帮人破口大骂:

“挤?挤你吗比呀挤?一个个都抢着下去投胎吗?”

姜幼初那个老爷们的粗嗓门,当时骂的可难听了,别看她就一白白净净,羞答答的小姑娘,可在场这帮男女老少,还都挺怵她的。

开玩笑,人家刚才在大厉鬼面前,都不带半点虚的,敢指着对方鼻子辱骂,就冲这一点,这姑娘能是一般人吗?

再说了,敢来爬阳楼的,个个也都是身怀惊天造诣的阴狠玩意,在场三十来号人,哪有半点等闲之辈啊?

要是连这点眼力件都没有,他们早死在半道上了,连楼都进不去!

当时众人一眼就瞧出,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美貌小姑娘,是开清风鬼堂的,已经让厉鬼老仙上身了,大伙都不愿得罪她,就都停在楼梯口跟前了,没人敢当这出头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连米先生,都挺怕姜幼初的,不敢上前掺和。

“我告诉你们!”姜幼初手叉着腰,鬼气森森地指着众人道:

“我是来给我家姑爷开道的,我只管我姑爷,其余闲杂人等,都给我在原地候着!十分钟后,我们上了三楼,才轮到你们上!”

“别往过靠,别来凑这个热闹,知道吗?不然有一个算一个,飞机也别坐了,我特么亲手送你们下阴间!”

话说完,姜幼初也不管众人反应,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转身,大步往楼上走。

我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阳楼的楼梯,冗长而阴暗,和大多数老式楼房的布局一样,每层楼的楼梯分两截,走完第一截,中间是个几十平米的大平台,这个平台非常广阔,可以充当缓冲休息的地方。

平台一旁的墙边,有窗户,但我想,这窗户除了跳楼自尽的功能外,再没别的用途了。

顺着平台再往上,爬完第二截楼梯后,这才到了二楼。

楼道里的温度非常冷,和阴间一样,这里的空气中,有一股很浓郁的刺鼻纸灰味。

我们五人嘴里都不停往外哈着白气,沉重的脚步声,在阴黑的楼道里响彻出久久的回音。

而楼梯旁的墙壁上,沾满了各式各样的黑褐色血迹,有血巴掌印,也有血指头乱写乱划的,内容大致分以下几种:

《楼上有鬼!快逃!》

《孔小民,你死的好惨啊!嘻嘻!》

《孙艳艳我爱你!这辈子没机会了,下辈子我必娶你!》

《老张跳楼死了,老王也上吊自杀了……都是被它逼的,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还有不少拿指甲抠墙,抠出的深深痕迹,连带着沾血的断裂指甲盖,一并刻在墙上,触目惊森!

用血在墙上画符的,画小人的,画各种蝌蚪形状咒文的,更是比比皆是。

在姜幼初的带领下,我们一口气爬到二楼,稍作停顿。

我站在二楼的楼道口,往楼下瞅,受姜幼初的威胁,那帮人果然都规规矩矩地在楼下等着,不敢靠近楼梯口。

这就好,我就怕那种人多,一窝蜂地往上冲,乱七八糟的就很容易出事。

到这里时,一切都还算正常,我可能经历的事多,胆子早就练出厚厚一层老茧了,还没觉得有多害怕。

再看欧阳薇和马义,也都神色如常,不怎么害怕。

李富强抱着俩姑娘的行李,走在队伍的最后边,这胖子体力很不错,抱着二十多公斤的行李,跟抱团棉花似的,脚步轻松,一点都不带喘的。

唯独就是胆小。

我一看李富强那原本红补补的胖脸,吓成一副死灰色,哆哆嗦嗦,提心吊胆地这瞅那瞅,我就挺纳闷的,我觉得自个已经算是最怕鬼的了,还有比我更怕的?

我就问他:“胖子,你胆子也忒小了,这才刚上二楼,还没见到鬼呢,咋就给你吓成这熊样了呢?”

李富强哭着张脸:“我打小就这样,我不怕人,就怕鬼,怕的简直要命啊!”

这小子将偷来的天师令,牢牢地横在胸前,拿它当挡箭牌呢。

“不然,师父干嘛派我来阴间历练呢?就是让我来练胆的嘛!”

欧阳薇揉了揉鼻子,轻轻笑着:“你这可不行啊胖子,你得支棱起来啊!”

姜幼初看了眼李富强,突然对我道:“姑爷,你装烟了吗?”

我赶忙点头哈腰地走过去,给我岳父点上烟。

姜幼初狠狠抽了几口,一脸的陶醉,吞云吐雾道:“这是我在人间最后一根烟了,以后再不能抽了,对我宝贝闺女身体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趁姜幼初美美抽烟的功夫,我们一行人朝通往三楼的楼梯瞧去。

这不瞧不要紧,一瞧,顿时给每个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二楼再往上,就已经不是活人能走的了。

首先是楼梯跟前,隔着一层厚厚的黑雾,这雾跟就乌云似的,不停翻滚着,里面隐隐有雷声涌动,这层雾就是一个警告,在劝你回头,你要不听劝,再往上走,那生死就听天由命吧。

我绕开这层雾,透过侧面的铁栏杆,往三楼瞧去,却没看出什么古怪,整条楼梯干干净净,墙上也白漆漆的,没半点血迹。

就挺邪门的。

抽完烟,姜幼初伸了伸懒腰,咔咔地活动了几下筋骨,不带丝毫惧意地大步走上前,身影直接消失在了黑雾里。

马义第二个跟进去,欧阳薇第三个,李富强见状不对,犹豫着不敢进去,让我一把拽过来,强推了进去。

我是最后一个进的,我这一进到雾里啊,就跟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一下就觉得特别不对劲。

从这里开始,温度一下就比之前低了十几度,而且整个楼道,开始下起了纸灰。

那细密的纸灰,被猛烈的阴风卷着,一层层扑面而来,楼道本来就没灯,光线阴暗,给这些纸灰一卷,能见度更低了。

阴惨惨的楼道里,我解开扣子,用外套罩住欧阳薇的脑袋,搂着她往上走,纸灰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耳边传来姜幼初粗沉的声音:

“你们别害怕,三楼以下,我说了算!”

“今天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你们一指头!”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出事了。

当时我右手搂着欧阳薇,左手抓着楼梯扶手,正闭着眼一步步上楼,突然黑暗中,一只光滑阴冷的女人手,顺着扶梯上方滑下来,滑到了我的手上。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心想这黑灯瞎火的,谁在摸我啊?

我就下意识地反摸了她一把。

结果这一摸,给我五脏六腑都吓位移了!

这只女人手,是特么……塑料做的!

就那种,服装店里的塑料人体模特,硬硬的,冷冷的……

我吓的大叫一声,急忙撒手:“周大哥救命啊!有鬼摸我手!”

黑暗中,传来姜幼初的怪笑声:

“304的罗姑娘,我是109室的周昆,你敢碰我的人是吧?好!咱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等我回去了,我一把阴火点了你房子!”

“咱俩不死不休,谁也别惯着谁,就互相往死里掐呗,等将来下地狱了,我也不能放过你!”

你还别说,周大哥真就没吹牛,三楼以下,他说话是好使的。

刚才摸我手的那位“罗姑娘”,可能是忌惮周昆为人的凶狠,权衡过后,选择了知难而退。

姜幼初这番话刚说完,楼道里唰地就静下来了,半空中的细密纸灰,全部哗啦啦落在了地面上,阴风也停了。

我勉强睁开眼来,看向前方,此时,我们一行人已经走完第一截楼梯,来到了中间的大平台上,再走一截台阶,就到三楼了。

大伙都剧烈咳嗽着,扑打着脸上,衣服上的纸灰,马义从背包里取出强光手电,惊悚地朝三楼方向照去。

太黑啦!

楼道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几乎吞噬了手电,借着微弱的光,我们瞧上去,只见第二截楼梯的尽头,是两扇敞开的大铁门,铁门后边,是一条狭长的走廊,里边是三楼的住户。

而在铁门外边的楼梯间里,影影绰绰地,蹲着一个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看到这人时,都挺害怕的,光线太暗,只能大致瞧出他是个男的,穿着件厚厚的大棉衣,他背对着我们蹲在上方的墙角处,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下,可给李富强吓冒烟了,胖子牢牢抓着我胳膊,不肯撒手,嘴巴哆嗦个不停:

“哥,哥?你说他?是人是鬼啊?我到底该不该晕啊我?”

我收回目光,没好气地看向李富强:“你小子就这么点胆儿啊?见着鬼就晕呗?”

姜幼初死死盯着那人,神色也有些不详,冲我们道:“这人我不认识,他不是三楼的住户。”

“你们等着,我上去看看,别特么是四楼下来的阴物!那就完犊子了!”

说着,姜幼初就一步步往上走,等上了三楼后,她来到那人跟前,轻轻用脚尖捅那人。

那人之前好像睡着了,捅了两下就醒来了,脸从棉衣里露出来,抬头看向姜幼初。

“没事了,你们上来吧。”姜幼初瞧了对方一眼,松了口气:“这是个活人!”

李富强嘴里都已经开始吐泡泡了,听到对方是活人后,连忙抖擞起精神,擦着嘴跟着我们上楼。

来到三楼后,大伙都挺好奇的,阳楼之前被中阴封死了,外人根本进不来,他一个大活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我们都围着那人看,这时,楼道窗户外边,透进了一缕阳光,视线顿时亮堂了起来,我细细端详墙角这人。

这人三十来岁,短发,留小胡子,长得很好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帅,五官怎么形容呢?就像极了年轻时的梁朝伟,帅的很干净,很洒脱,眉毛浓浓的,又带着股出尘的沧桑。

这人的眼睛很干净,眸子好似贝加尔湖深处的水,不带丝毫杂质。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就寻思,眼睛这般干净的人,内心肯定也很纯洁。

大伙瞧他长得这般好看,又看他身上不带丝毫气场,完全就一普通人,也纷纷放下了戒备。

“你是谁啊?”我蹲下来问他:“你知道这里是啥地方吗?”

欧阳薇也蹲过来道:“这栋楼闹鬼,不是普通人能来的,你家在哪住啊?你快点下楼回家吧!”

这男的直勾勾看着我们,也不吱声,可能之前受到了一些惊吓,还没缓过劲来。

欧阳薇从包里取出一瓶咖啡,拧开递给那人,他咕嘟嘟地一饮而尽,喝完,又伸手管欧阳薇要吃的。

欧阳薇又递过去一块面包,这人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

姜幼初白了那人一眼:“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猫狗,理他干啥?”

说着,她把我和马义拉到一旁,指着铁门后边的楼道,叮嘱道:“我只能护送你们到这了,三楼再往上,情况就很不对劲了,就只能你们自己走了。”

我听着头皮一阵阵炸着,要知道,在阴间阴楼,周昆是横着走的,我这岳父以前不是厉鬼,后来经过老姨介绍,跟着闺女人鬼同修后,道行突飞猛进,如今也已迈过大厉鬼这道坎,隐隐开始朝着阴物的方向发展了。

就他这般可怕的存在,都不敢往三楼以上染指,你就想想吧,我们头顶的四楼,都得可怕成什么样?

“马师傅,队伍里你年龄最大,阅历也最老,我就把这帮孩子的命,交到你手里了,剩下的路,可就全靠你了。”

姜幼初老气横秋地拍着马义肩膀。

马义面露难色,恐惧地看向通往四楼的楼梯:

“三楼往上,每走一步都如临深渊,硬上的话,百分百要出事,那么具体该怎么操作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是不是该先寻找某个物件呢?有没有什么规则可循呢?”

他一说规则,我猛地想起在一楼时,米先生交待过的话。

米先生说,具体的上楼规则,中阴已经提前标记出来了,每层楼都有,一眼就能瞧见。

于是我深吸口气,壮着胆子钻进三楼走廊,一间间门地观看着。

马义和姜幼初紧随其后,也跟着我观看。

三楼所有住户家,统统关着门,走廊里死气沉沉,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闪烁着惨黄色的阴光。

这画面,一下就让我回忆起,去年在阴间,我爷爷联合欧阳劫,舅姥姥三人,恶斗阴女子的恐怖场景。

当时那场恶斗,发生在脚下的二楼,如今我站在三楼,一样的建筑格局,一种物是人非的强烈悲凉感,瞬间涌入内心。

爷爷,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到达六楼!

我偷偷擦着眼泪,心里默念着。

阳楼的住户门号,完全是打乱的,没有规律可循,其中一些住户的房门,已经被木板钉死了,直接就被我们略过了。

我边走,边一扇扇门地看,来到304室跟前时,门里传来女人凄惨的哭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三楼的住户姜幼初全认识,她认真叮嘱我道:“304是罗姑娘家,刚才在楼道里摸你手的人,就是她!”

说到这,姜幼初神色变得阴森起来:“姑爷,你可小心了,千万,千万别敲罗姑娘家的门!”

“她刚才别人的手都不摸,为什么偏偏只摸你的手呢?”

“罗姑娘大概率是看上你啦!这也正常,谁让你小子长得这般好看,连我闺女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非你不嫁呢。”

哎呦我草!

我算是结结实实地给罗姑娘吓到了,赶紧离开304室,往下间房走去。

马义跟在后边,有些好奇地问:“小周,这个罗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啊?”

“被火烧死的!”姜幼初冷声道:“很多年前,罗姑娘在市场里摆摊卖衣服,不知咋地,有天她家夜里,突然发了场大火!”

“罗姑娘当场惨死于火灾中,人们找到她时,她都已经被烧成焦炭了!死的那叫个惨啊!”

“一并被大火吞噬的,还有她家里摆放的那些塑料模特,所以姑爷,刚才你摸罗姑娘的手,是不是塑料做的?”

我是听的一下巴的冷汗!绕过几扇被封死的人,来到303室跟前。

“相比罗姑娘家,303的情况要好的多。”姜幼初指着门牌号介绍道:

“里面住着一帮小屁孩子,无影无形,其中有个小女孩挺凶的,她是怎么死的呢……”

我跟马义在姜幼初的陪同下,一扇扇门地看,每扇门里,都有一段阴森,扭曲离奇的故事,篇幅有限,我就不把它们写出来了。

很快,整个三楼被我们转着看过来了,阳楼住户家,都是刷着白漆的木制门,每扇门都大差不差,没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302室。

我们在302室的白色木门上,发现了一个血色的钥匙图案。

没猜错的话,这个图案,应该就是中阴留下的线索了。

钥匙下边,还用朱砂写了个大大的“敲”字。

也就是说,想活着到达四楼,我们必须进入302室,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姜幼初本来还双手插兜,轻松地给我们介绍这里的过往,来到302室跟前,她脸色一下就变了。

“完犊子了!怎么偏偏是他家啊?”

见她脸色惊悚,马义就好奇地问她:“小周,这302里面,住着谁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个老头。”姜幼初一脸的寒霜:“这老头可不是厉鬼那么简单了,他是货真价实的阴物!”

我们一听阴物这个词,脑瓜子都嗡嗡疼。

我本以为,阴物这种阴间深处的扭曲死物,是五楼往上才可能出现的,结果这才刚到三楼,就给我们安排上了。

强度这么一上来,我和马义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阴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玩意比大厉鬼还要凶呢,大厉鬼我们都不敢拿正眼去看,更何况阴物呢?

人家想弄死我们,都不用动身,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念想,我们就形魂俱灭,当场化作一滩白骨了。

而且瞧这意思,是让我们敲阴物家的门?

我们仨站在302门口,大气都不敢喘,姜幼初脸上肌肉乱跳着,显然对门里边的住户万分忌惮。

她拉着我们退到一旁,小声对我们道:“这老头有个特殊癖好,爱听鬼故事,你们要是会讲故事,就放心大胆地敲门。”

“老头听高兴了,自然会领着你们上四楼的。”

“可故事要是讲的不够精彩,给老头听生气了,那你们就得死在里边!”

我一听,这好办啊,他想听鬼故事,那我就给他讲案子呗,我接过的那些案子,够精彩了吧?

我说出这个想法,姜幼初直接摇头:“你可千万别讲案子,人家只听故事!故事!懂吗?”

“你现实中的亲身经历,是不具备故事性的,人家可不感兴趣!”

我一下犯了难,你要说讲案子,我跟马义能讲三天三夜,不带停的。

讲故事?那我们这队伍里,真就没一个在行的,故事这玩意,只有专业人士才能讲明白,讲精彩。

口才,叙事能力,气氛的烘托都得到位才行。

就在我们搁这犯难呢,欧阳薇在楼道里喊我:“你们快过来。”

我们三人赶忙跑过去,只见李富强跟欧阳薇正蹲在墙角那人跟前,不停地问着他话。

这人的来历很可疑,长得虽说好看,却是个没修行过的普通人,中阴已经把阳楼和外界隔离了,这种情况下,普通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在吃过欧阳薇给的面包后,这人终于也不迷糊了,脸上恢复了血色,可以开口说话了。

“有烟吗?”他沙哑着嗓子问我们。

我给他丢过去根烟,这人就披着棉大衣坐在楼梯上,哆嗦着抽着烟,开始给我们讲他的事。

原来,这人是一名恐怖小说作家,笔名叫荒山老狗。

我一听他是小说家,顿时来了点兴趣,我闲暇时间,也会在网上看些灵异类的小说。

我就随口问他:“那你都写过什么书啊?”

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这荒山老狗不但写小说,而且还挺有名的,前后出过七八本书。

三年多以前,老狗好端端的,突然决定封笔,开始一个人走南闯北,游山玩水。

这人的性格当真是洒脱到没边了,说不写就不写,什么出版社,编辑,版权相关的人来劝,统统不好使。

老狗说,他累了,他想看看这个世界,他只带了点简单的换洗衣物,就上路了。

这些年,老狗走过很多地方,从最北边的贝加尔湖,到南亚诸国,他都玩过来了,甚至还被坏人绑架到老街的境外窝点,差点给嘎了腰子。

老狗告诉我们,早年的写作,带给了他丰富的收入,但这人跟我一个尿性,兜里但凡有俩钱,那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花的一分不剩,从来不考虑什么后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玩了三年多,存款也让他挥霍的差不多了,于是老狗就灰头土脸地来到东北,在哈市郊区租了个小单间,准备继续从事写作的老本行。

老狗租的这套房子,恰好就在这栋阳楼里。

为啥?图便宜呗。

当年的老狗,风光无限,挥金如土,如今竟沦落到,要厚着脸皮管读者借钱来维持生活了。

我们询问后得知,老狗租的那套房子在一楼,他昨晚上睡觉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个上了一顶轿子,被不知什么东西抬着,腾云驾雾地往天上飞。

等老狗睡醒来一看,自个居然出现在了三楼的楼道里,他当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挺纳闷的,我这是梦游了吗?

于是老狗就下楼回家,结果遇上了鬼打墙,不管他往下走多久,都是三楼,往上爬吧,还是三楼。

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老狗,终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被困死在了三楼,再也回不去了。

没办法啊,老狗就开始在走廊里溜达,一间间屋地去敲门,结果没一个给他开门的。

这人运气也真够好的,三楼的住户可能看他是普通人,实在懒得搭理他,但凡有一个给他开门的,老狗的小命就已经交代在这了。

欧阳薇听的直摇头:“大哥,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三楼的住户,全都是……”

她话只说到一半,就被马义给制止了。

“行了,情况我们了解了,三坡,我看他嗓子有点干,你再给他瓶水喝。”

我扔给老狗一瓶水后,马义把我们叫到楼道里,小声密语道:

“这人,我们说不定一会能用的上!”

姜幼初楞了片刻,也反应过来道:“对,还是马大哥算计的周全,那302的阴物老头,不就是喜欢听故事吗?”

“这个老狗,是恐怖小说作者,那他讲故事这块,必须是专业的啊!”

马义点着头:“这人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三楼有鬼的事,你们先别告诉他,给他吓到了,他一会还怎么讲故事啊?”

“要说老狐狸,还得是马叔!”欧阳薇冲马义笑着。

想了想,她又从紧身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荒山老狗四个字:

“他自称是专业恐怖小说作家,该不会是在吹牛吧?你们听说过这个笔名吗?”

我们都摇着头,我虽然经常看灵异小说,但也只知道南派三叔和天下霸唱,什么荒山猫狗的,我还真没听说过。

楼道里信号很差,我和欧阳薇,李富强三人经过多次尝试后,总算打开了百度。

名字敲进去一搜索,你还别说,居然真有荒山老狗这么一号人。

但是呢,这人的名字只出现在一系列盗版网站中,他可能没他吹的那般有名。

行吧,是骡子是马,一会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我回到楼道,站在老狗跟前,直勾勾看着他。

抽完烟,喝完水,老狗嗓子也不再沙哑,精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观察你们这几位,也都不是一般人,我求求你们,行行好,带我下楼吧!”

“这地方阴森森的,跟冷库似的,太冻啦!”

我笑了笑,扔给老狗半包华子,说:“你不用害怕,一会有专人护送你下楼,保你平平安安,毫发无损。”

“不过呢,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老狗流着鼻涕,一脸喜悦道:“只要能回家,你让我干啥都成啊!”

我指了指走廊深处的302室:“那间房,看到没?里面住了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呢,是社区敬老协会的,那老爷爷是位很可怜的孤寡老人,我们担心他一个人生活的太闷,在听说老人喜爱听故事后,我们就决定上门来给他讲故事。”

老狗将信将疑地问我:“敬老协会?我咋没听说过这部门呢?”

“民间部门,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我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现在是和谐社会,尊敬老人嘛,也是咱们的传统美德,特别是302这样的孤寡老人,就更需要社会的温暖关照了。”

老狗迷迷瞪瞪地听着。

“问题是啊,狗哥。”我紧锁着眉,一脸的为难:“我们协会这帮人呢,讲故事这块,是真的拿不出手啊!”

“刚好你在,你是专业选手,知名作家嘛,所以给老爷爷讲故事的任务,就只能落在你身上啦!”

老狗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脸色有些犯难:“可是,我只会讲灵异恐怖段子啊!那老爷子愿意听吗?”

我激动地一跺脚:“必须愿意啊!我们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老爷子只听恐怖段子,老人家就好这口,你讲别的,人家还不听呢!”

马义和欧阳薇也都来劝说他,结果老狗这人呢,还没那么好忽悠,他低着头迟疑片刻,突然道:

“我住进这栋楼以后,总感觉不太对劲,之前有人说这里闹鬼,我还不信。”

“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这楼里有脏东西,特别是在我经历梦游事件后,我就更确信了这一点!”

马义和欧阳薇都笑呵呵地摆手:“不可能,不存在!你写小说写多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

老狗面露惊悚,指着前方的黝黑走廊:“那这三楼咋看上去鬼气森森的呢?”

“我遇到的鬼打墙,又该怎么解释呢?”

“既然没有鬼,胖子的脸为啥给吓的那么白呢?”他又指向我们后方的李富强。

此刻的李富强,吓的已经是体无完肤了,这小子天生怕鬼,这种骨子里对未知的恐惧,是没办法遮掩的。

见我们都瞅向他,李富强勉强地咧嘴一笑:“我这是冻的,冻的,嘿嘿。”

这玩意越解释,疑点就越多,我也不废话,拉着老狗就往302室走。

老狗显然是不太想去,被我们强撕着拽了过去,来到门跟前了,他还不停哆嗦着问我:

“这老爷子,真有你们说的这般慈祥吗?”

“那可就太慈祥了!慈祥到出乎你意料!”

我强压住内心滔天潮水般的惊恐,硬着头皮敲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老爷爷是非常善良可爱的,很好打交道,而且还是个热心肠,深受邻居们喜爱啊!”

我要是告诉老狗,老头是比大厉鬼更恐怖的阴物,估计老狗能当场吓晕过去,所以还是马义分析的对,这玩意你不能说,普通人的胆子是很小的,受不了这个刺激。

我这敲了好几下门,里边半天没动静,我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姜幼初,姜幼初也摇头表示不知,用眼神回答我:

你看我干啥?他是阴物,阴物喜怒难测,鬼知道他为啥不开门?

她嘴上却在说:“那个,老爷爷可能在……睡觉吧?哦对了姑爷,我一会就不进去了,我跟老爷子有点误会,我们吵过几次架。”

我嗯了声,继续敲门,依旧没动静。

我们也没辙了,只得在门外候着,主要是302这只阴物,是上四楼的关键,你不把它的门敲开,不把它说动,那这四楼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上的去。

我注视着门上,中阴给出的红色标记,心里空荡荡的,一点底都没有,我还没在现实中,见过阴物长啥样呢,别一会开门了,老爷子头一抬,一张脸就能把我们给吓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了大约十来分钟,这期间老狗倒是没吭声,不再提下楼的事了,靠墙蹲着,抽着烟,跟我们吹嘘他当年作品有多畅销。

反而是李富强虚的不行,小跑着过来,小声对我道:“哥,一会我就不进去了吧?”

我说行,那你就和周大哥一起,在门外候着吧。

正说着话,楼下传来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下面那批人,也已经上来了。

我扭头看过去,最先上三楼的,是喊婆。

喊婆身后,跟着扎纸三口之家,再往后,则是镜子洞妇女。

妇女身后,还有两人,分别是一位驼背老叟,和一个身穿孝服的中年汉子。

这老叟腰椎已经塌陷了,背驼到一个夸张的角度,头戴瓜皮帽,穿老式中山装,走路颤颤巍巍,手中却抓着一根至少五十公斤的精铁拐杖。

拐杖每次轻点在地上,都能砸出一大串火星子。

那中年汉子脸色蜡黄,披麻戴孝,满面愁容,走路轻飘飘的,跟张纸片子似的,我一瞧,不对劲,这人走路脚不沾地,大概率也是被厉鬼上了身。

原本三十多号人,真正上到三楼的,也就这么七号人,剩下的要么知难而退了,要么死了,要么还卡在二楼,被罗姑娘的塑料鬼手折磨着呢。

这七人似乎也组成了一个小队,来到三楼后,每人脸上都显得有些疲惫,七人在楼道休息片刻后,来到走廊里,齐刷刷地朝我们看来。

我们这边,加上老狗一共六人,阴森狭窄的楼道里,两个队伍互相对峙着,四周鸦雀无声,气氛沉闷中,透着股说不出的杀机!

其他人还好,主要是镜子洞这位妇女,看我的眼神那叫个怨毒,恨不得把我直接裹上面粉,下油锅生炸了。

我站在302室跟前,冲那妇女笑着:“怎么称呼啊?大姐?”

妇女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报出了姓名:“我叫苏秀芬,吕俑是我师兄,也是我丈夫。”

我故意装糊涂:“吕俑是谁?”

苏秀芬恨恨地往地上啐了口血唾沫:“我们无量山镜子洞,有独门秘术,能看出生死因果,孩子,你我本无仇,但你杀害了我丈夫,这笔账,我必须要和你算清楚!”

我冲苏秀芬比出中指,冲她骂着脏话。

马义,欧阳薇和姜幼初,也都一脸不详地盯着苏秀芬。

我们正对峙呢,突然那个叫喊婆的阴森老太太,开始动了。

喊婆快步朝着我们走来,脸上不露悲喜,我们当时都挺害怕的,慢慢往后退,这老太太的能力太过恐怖,一开口就要死人,瞧她这样子,是要替苏秀芬出头吗?

我手中暗扣着烟鞭,眼瞅着喊婆逼近,我瞳孔剧烈收缩着,紧张的呼吸都停滞了,正要抢先发难,却被马义一把拦住。

马义冲我摇头,示意别动手,我将信将疑地盯着喊婆,这老太太来到我们跟前,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冲我说着话。

老太太嘴唇被黑线缝死了,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我心惊肉跳地看着她,听了半晌,总算是听出了些名堂。

喊婆是想跟加入我们这边,跟我们组队。

老太太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道行深不见底,此刻主动向我伸出橄榄枝,我要是不接,喊婆怀恨在心,转身加入苏秀芬的队伍,那我等于是吃饱了撑的,凭空给自个添了个大强敌,就太不划算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立刻点头答应。

喊婆就不声不响地站到我身边了,苏秀芬看到这一幕,气的那叫个五官扭曲,浑身发抖,可就连她,在喊婆面前都不敢有丝毫不敬,老太太叛逃反水这笔账,她自然也算到了我头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时,纸人张和纸人胡这对夫妻就开口了,说秀芬啊,喊婆走了,你也别担心,我们长白山扎纸家,帮你帮到底!

我眉头一挑,看向那三口之家,夫妻俩都一脸倨傲地看向我,显然没把我当回事,他们的闺女胡雅静,还挑衅地冲我扮着鬼脸。

扎纸家,摆明了要跟我对着干,那就说不得了,今天这三楼走廊,怕是免不了要上演场尸血成河的阴森盛宴。

铁拐老叟和披麻戴孝的中年汉子,也大步上前,联合镜子洞苏秀芬,扎纸家一道,准备跟我们动手。

惨黄色的灯光打下来,打在走廊里每个人脸上,两拨人互相对峙着,剑拔弩张,我已经开始比划手势,准备启动藏尸胎了。

也不知是气温太冷,还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给干扰了,我手指头跟生了锈似的,比划的特别慢。

纸人胡和他闺女胡雅静二人,手中拿着小剪刀,照着我的模样开始剪纸,苏秀芬和老叟等人,也都掏出斗法的家伙什。

我们这边,马义和俩姑娘也都摆出迎战的架势,马义盘腿坐地,一根手指抵在额头,开始画圈。

眼看一场血腥恶斗,即将上演,可就在这时,后方302室的门,咔地一声打开了!

众人皆是一愣,戒备地瞧过去,门开了道小缝,里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无边的黑暗中,传出一道苍老的男声:“除了周昆,所有人都进来吧!”

声音像是来自上个世纪的惊雷,跨越了时间维度,在走廊里炸出阵阵凄杀的回音!

我眼前出现一道道血色波纹,透着来自地狱的疯狂杀机,我脸上的冷汗,直接就冻出一层白毛冰霜!

求生的本能告诉我,进屋!现在就进!不然一定会死!

我二话不说,收回手势,一咬牙,拽着老狗和李富强冲进302室。

马义和欧阳薇也紧随其后,跟着我进屋,怕老狗受到惊吓,我还特意捂上了他的眼睛。

等喊婆也进屋后,苏秀芬那帮人也没敢耽搁,陆陆续续地小跑着进屋。

此时,外边走廊只剩下姜幼初一人,其余一个不剩,全进了302室。

我进屋后,无比惊悚地快速扫视四周,屋里其实一点也不黑,灯火通明,视线很是清晰。

室内面积大约五十来平,四周摆放着些陈年老家具,缝纫机,二八自行车,统统都落着厚厚一层灰,墙壁上,挂满了一副副金属车牌,五颜六色,各个国家的都有。

屋里的温度,比走廊要暖和的多。

温暖的台灯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躺在台灯边的小单人床上,气若游丝地看着我们。

老头大约六十来岁,长得一点都不吓人,面相普普通通,戴一副深度老花镜,身上盖着厚厚的大棉被。

老头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瘦成了柴火棒子,表面看,这是个已到弥留之际,即将离开人世的老人。

你根本无法将这样的老人,和恐怖的阴物联系到一起。

灯光打在他身上,能打出影子,床对面的火炉,噼里啪啦地烧的通红,上面的铁茶壶咕咕作响,老头虚弱地指了指茶壶,欧阳薇上前,用羽绒服袖子捂着手,提下来,倒了杯热茶递给老头。

我微微松了口气,不再去捂老狗的眼睛。

老头喝了口茶,注视我们众人,问了句:“人来齐了吧?我看看?”

他伸长脖子,朝门外瞧了半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有周昆在外边啊?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这帮小孩,比上回来的要好多了,都很听话!”

说到上回,老头一脸的惋惜,感叹道:“上次来的那拨小孩,真是一点都不尊重老人,我开门,喊他们进屋,结果没一个进来的。”

他们最后的下场,老头没说,但我们都能隐约猜到,那帮人无一幸存,全被老头给挫骨扬灰了。

苏秀芬死死盯着那老头,目光惊疑不定,问了句:“老大爷,您怎么称呼?”

老头压根就不理她,又慢吞吞地喝了口热茶,气若游丝地对我们道:

“来的是两拨人吗?很好!坐吧,坐啊!”

地上厚厚一层灰,但谁也顾不上埋汰了,我们小队众人,盘腿坐在了里边靠墙的位置,苏秀芬那帮人则坐在了门跟前的长条沙发上。

李富强坐在我后边,偷偷冲我耳语:“哥,这老爷子一点都不吓人,看起来不像鬼啊。”

“我这回不用晕了吧?”

我说弟啊,你还是晕吧,他不是鬼,比鬼稍微厉害点,他叫阴物。

李富强嗯了声:“那我就放心了。”过了几秒,他直接口吐白沫,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那老头看都不看李富强,等众人坐下后,老头缓声道:

“你们两组小孩,就比赛讲故事吧,你们每组派出一个人出来,讲一个黑段子,讲完换下一组讲。”

所谓黑段子,是指以恐怖,灵异为主题的短故事。

说到这,老头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兴奋地泛起了红光:“故事一定要精彩,好听,糊弄人的可不行,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对故事的质量,有很高的要求。”

“讲故事的小孩注意了,一轮讲完,我来评选,讲的差的那个,直接淘汰出局!”

在场众人,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腥风血雨一路走过来的,没点眼力见,哪上的了三楼啊?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阴物口中的“淘汰出局”,指的是当场,形魂抹杀!

本来讲故事本身,是件没有压力的事,讲好听了,听众拍案鼓掌,讲的不好,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顶多骂你两句,你讲的是个啥叽霸东西啊?

结果到了老头这,性质一下就变了,简简单单的讲故事,一下关系到生死了,人人都是一脸的紧张凝重,气氛也离奇地吊诡了起来。

全场也只有老狗一人是个例外,他这个局外人,到这会还没搞清楚状况呢,真把我们当成敬老协会的了,还一脸轻松地拿出烟来抽。

老狗要是知道,眼前老头的真实身份,势必要和李富强一道,当场进入甜美梦乡。

我看了眼老狗和吓晕过去的胖子,又看向身旁的喊婆。

这老太太真的挺厉害的,她本人嘴唇子被缝着,也不是个讲故事的主,老太太这对浑浊暗沉的眸子,竟然能看透时间法则,推演出我们队伍里藏着位专业人士,存活的几率更大,所以提前站队到了我们这边。

老狗是我们请来的人,我当然不能让喊婆白占这便宜,我就凑到她耳朵跟前,叫了声:“奶奶?”

喊婆回过头来,面无喜怒地看向我。

我扫了眼沙发那边的镜子洞妇女,在喊婆掌心上写了个“苏”字。

我的意思很简单,一会故事讲完,甭管胜负,苏秀芬倘若还存活着的话,喊婆必须得帮我对付她。

喊婆心领神会,冲我点了点头。

我顿时放宽了心,有老狗这位专业人士坐镇,我们这边肯定是十拿九稳的。

介绍完规则后,老头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背靠着半躺在床上,从枕头下边翻出个发霉的破收音机,拿在手中玩弄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规则都听明白了吧?”

“那么,我也给孩子们上点难度,黑段子的主题是《公路》,只能讲和公路有关的故事!不许跑题!”

我一听主题是公路,秒懂是咋回事了,墙上挂着的这些车牌,说明老头生前喜爱公路旅行,死后多年,由厉鬼化成阴物了,他还念念不忘生前的公路往事,还在惦记这口呢。

“闺女,你来。”老头冲欧阳薇招着手,欧阳薇走过去,老头往她手里塞了枚硬币:

“我这老胳膊腿,不好使唤了,你来帮我投下硬币。”

欧阳薇嘴巴甜,会来事,很讨老头喜欢,小姑娘笑吟吟答应着:“好的爷爷。”就用拇指把硬币往空中一弹。

硬币蹦跶着,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大伙都好奇地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是数字朝上。

“你们小组先来!”

老头指向苏秀芬那帮人。

这下,可给这六位阴森篮子给看傻了,扎纸家三人,孝服汉子,驼背老头外加镜子洞苏秀芬,全部楞在了沙发上,瞠目结舌地张着个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黑段子本身,并没有多高的难度,谁还讲不出一两个鬼故事呢?

哪怕当场现编,脑袋灵活的,反应快的,也能编出个差不多的:昨晚我喝多了,路过一片坟地时,看到一个女的……

就照这个水准编呗?

不能啊,可不敢这么瞎叽霸编啊。

老头对故事质量,要求可是非常高的,这老头说白了,是阴间阴楼照射上来的投影,他本体在阴间,正强迫着一群鬼给他讲故事呢。

在人间的投影,又同时逼迫着我们这些活人给他讲。

是的,阴物就是这般可怖,我很久前就讲过,这一阴一阳两栋楼,互为对立,阴楼高层的未知死物,是有一定概率投影到人间阳楼来的。

这老头正是这么个情况,他的阴身和投影,一分为二,阴间阳间两头听,这么多年过去了,各种惊心动魄的精品黑段子,人家早就听的耳朵起老茧子了。

谁敢现场乱编,粗枝烂叶地胡来一出,给老头听生气了,那可是要没命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老头把主题给锁死了,苏秀芬这帮人被老头杀了个措手不及,所以这才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六个卑劣篮子,张着六张蠢嘴,楞在那,楞是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老头也不催她,说:“孩子,你们别急,选个人出来,想好了再讲,时间有的是。”

于是苏秀芬这组人,就开始聚在一起商议起来,叽叽喳喳了好半天。

她们在议论的这空档,我也在皱着眉琢磨,以公路为主题的黑段子?该怎么理解这个主题呢?

我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抬头瞧着墙上那些金属车牌,脑袋里闪出一道光来。

汽车?

开车遇鬼?

反正与公路的一切相关元素,都可以讲呗?

公路上有什么?那不就是车,人,路边的景物这三大元素吗?

想到这,我不禁为老狗捏了把汗,我和马义都不停地打量着他,老狗这人长的帅,帅的简直一塌糊涂,那侧脸美的不成样子,这个年纪的男人,帅成他这样,就二十五到三十三岁这个年龄段间的妇女,哪个见到他,能不迷瞪呢?

问题是,写小说的人里,怎么可能有他这般帅的呢?

草,这人的眼睫毛咋这么长?混血吗?

作家这口饭,说白了是老天赏赐,创作故事这玩意,对天资的要求极高,那么这时候,老天往往就要在面相上找回点亏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曾在网上,看过一些知名作者的照片,我也不怕得罪人,我就直说吧,这帮人里面,哪一个不是歪瓜裂枣,奇形怪状的地狱种?

这世上,哪可能有老狗这般帅的作家呢?

不光我这么想,欧阳薇也在犯嘀咕,在我耳边小声道:“这个狗哥,感觉不太像作家啊,油头粉面的,更像个中年妇女杀手。”

我也对荒山老狗这人的身份起疑,他真的能讲黑段子吗?他该不会是个狗屁不通的业余选手,吹牛比来消遣我们的吧?

老狗坐在我身边,云里雾里地抽着烟,一点也不慌乱,还笑着跟床上那老头闲聊:

“老大爷,今年多大啦?”

“你们这些敬老协会的人也真是,怎么好意思空手来呢?好歹买点米面油上来啊?”

给那老头听的直乐呵。

李富强口吐白沫地躺在后边,睡的极安详,马义深吸了口寒气,面色阴森地瞧向老狗:

“怎么样大作家,有把握吗?”

老狗不置可否,眨着眼道:“不知道,我试试吧。”

我和马义都给这兄弟吓了一大跳,事关人命!你还搁这试试?你试你个篮子啊?

我就苦口婆心地劝老狗:“狗哥,这个讲故事比赛,咱们必须要赢,一会轮到你讲时,你千万别藏着掖着,你直接放大招,要上就上最狠的货!”

“你要是赢了,回头协会给你颁奖,给你上锦旗,还请你吃烧烤!”

老狗一听吃烧烤,馋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真的?你们不骗人?”

我直接从包里摸出两根秋林里道斯红肠,塞到他手里:“那必须是真的啊,你看咱们敬老协会,像是差钱的主吗?”

“那你们能再借我二百周转吗?”老狗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这个月稿费还没发。”

我说你也别搁这三百二百的了,你好歹也是位知名作家,出过七八本书的人,格局咋就这么点呢?你今天但凡能凭你这张专业304不锈钢铁嘴,毫发无损地走出这个门,我直接给你转账两万!

我也是为了老狗的性命安危,煞费了苦心,话讲到这份上了,一会只能听天由命,全看狗哥临场发挥了。

万一没讲过对面,今后,荒山老狗这个笔名,就要在人间被彻底铲除了。

五分多钟过去了,苏秀芬小队还搁那讨论呢,床上老头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了一句:

“商量好了没?我倒数十秒,再不讲我就开始点名了!”

这帮篮子都挺害怕老头的,立刻就停止了讨论,六人互相对了个眼神,披麻戴孝的哭丧脸汉子站了出来,鬼气森森地对老头鞠了个躬:

“老前辈,我叫仇敌,我来给你讲个案子……”

这人名字起的怪,说话也是病殃殃的,有气无力。

仇敌话才说到一半,床上老头立马炸了毛,指着仇敌破口大骂:“案子?大爷是来听故事的,你们这帮修行人,一个个都是手段肮脏的下贱胚子!阴阳平衡,就是被你们这帮人搅乱的!”

“你们赚钱看事的那些下三滥过往,大爷可不爱听!”

老头情绪激动,骂的是唾沫星子横飞:“再敢提案子这两个字,我就给你当场淘汰了!”

等老头骂完,我们再看那仇敌,这人七窍就开始往外冒血了。

什么叫七窍?人脑袋上的所有洞和眼,都算七窍,那仇敌起初还没意识到不对,等摸到脸上,耳朵里流出的血时,立刻吓的神色大变,不停用袖子擦着血,疯狂后退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头还行,收着手呢,没当场要了仇敌的命,不过老爷子这手施展出来,在场众人,无一不吓的五脏位移,神魂颠倒,之前可能还不太确定,就这么个气若游丝的老人,一副随时要归西的样子,能是阴物吗?

现在好了吧?知道厉害了,302室挤着十好几号人,场面却诡谲地寂静无声,每个人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这场致命的故事会,还没开始,血腥味就已经透出来了。

仇敌擦干净脸上的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惶恐地看了眼那老头,毕恭毕敬地点头称是,继续讲道:

“我年轻时,是位说书先生,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

我一听,怪不得这帮人选他出来讲故事呢,原来这仇敌也是位说故事的专业选手啊,这下可坏了,老狗遇上硬茬子了。

我这边暗暗替老狗捏了把汗,那边,说书人仇敌,就开始讲他的故事了。

这故事名字叫《张庆祝》

那是两千年初的事,说有这么一帮子老爷们,年轻时当过兵,都是战友关系,后来岁数大了,已经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还喜欢定期聚会,每个月出来胡吃海喝一顿,发发媳妇的牢骚。

仇敌说,现在人们有个很大的误区,总是潜意识里,感觉当兵的都是好人。

网上也有类似的卖货主播,一匪里匪气的中年男的,带着手串,往老板椅上那么一坐,背后挂“宁静致远”四个大字,就开始指着屏幕叫唤了:

“我是退伍老兵谁谁,买电脑,就认准退伍老兵谁谁,童叟无欺!”

你就记住了,但凡打着退伍老兵名号,出来做生意的,跑旅游的,卖水果的,卖房中介的,有一个算一个,那必须不可能是好东西。

你要是敢买他家电脑,你就等着哭吧。

我对仇敌的这番话表示赞同,我上高中那会,只有流氓混子,连学都上不下去的,才会选择去当兵。

就说这帮老战友,有回去外县聚会,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走路东倒西歪,其中有个没喝酒的,就开来辆面包车,准备送他们回家。

那是条漆黑,崎岖的夜路,车里,一帮老爷们唱着歌,抽着烟,骂着脏话,热闹的不行。

车外边,是一条黑压压的崎岖公路,路两边的景物野到没边了,黑黝黝的树丛和灌木,远处的群山犹如一只只巨大的坟包,路上别说人影子了,开了半个多小时,连车都看不到一辆。

其中有个战友就问那司机,说:“老许,你没看错路吧?我咋瞅外边这景物,不太对劲呢?”

司机就说:“对着呢,这条路我开十好几年了,错不了!”

正说着话,前方好远的地方,有个女的站在路边,伸手拦车。

司机就赶紧放慢车速,回头问大伙:“停不停啊?”

车里人都好奇地瞧过去,这其中有个叫张庆祝的人,这人怎么说呢,快四十岁的年纪,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却改不了好色这一口,平日里,就经常背着孩子媳妇,独自跑去东莞那边玩耍。

清醒时的张庆祝,还算比较正常,这一喝酒,人内心的恶劣本性,一下就展露无疑了。

一看那拦车的,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家,张庆祝就按捺不住色心了,急忙冲司机吼道:

“停车啊老许!快停车!我们带她一程!”

这帮战友都知晓张庆祝的为人,都开始取笑他,说他是老牛想吃嫩草。

故事讲到这,穿孝服的仇敌突然卖了个关子,说:“当时车里这帮老爷们还在笑,他们要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可就笑不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还别说,不愧是专业的说书人,这故事本身精彩与否,暂且不谈,但仇敌把气氛这块,烘托的相当到位,吐字清晰,节奏也拿捏的恰到好处,连故事里每个人的对话部分,他都模仿的绘声绘色。

最关键的是,人家准确拿捏到了《公路》这个主题。

在场众人,除了老狗跟李富强这两位奇葩之外,无一不听的津津有味,聚精会神。

连床上老头都给听入戏了,不住催促仇敌:“然后呢?快讲快讲!”

我又担心地看了眼老狗,这货从头到尾,压根连听都没听,搁那掐李富强人中玩呢,掐了一会,还拿出笔来在胖子脸上画乌龟。

这老哥心可真够大的,我们都在替他担心,他却跟没事人似的,玩的正起劲呢!

仇敌就接着往下讲。

说在大伙的哄笑声中,司机停下车,拉开车门,放那姑娘上车。

他们这面包车,一共七个座位,六个老爷们坐进去,刚好空一个座位出来。

张庆祝本来跟另个战友坐一块,见姑娘上车了,张庆祝狂咽着口水,就把那战友给支开了。

“大磊,你去后边挤挤,小老妹啊,来,坐哥身边。”

那姑娘也没吭声,就坐到了张庆祝身旁,面包车座位比较窄,两人就这么腿贴着腿坐着。

这姑娘是个什么人呢?穿着件很过时的白布衣裳,下边是黑裤子,黑布鞋,穿戴打扮的很老土,但长的还行。

不能说多美,至少眉清目秀,小脸白白净净的,胸部微微隆着。

姑娘手里,提着个鼓鼓的大塑料袋子,大伙都挺好奇,就问她:“你袋子里装的啥啊?”

“钱!”姑娘轻声道。

大伙都当她在开玩笑,也没在意,那么鼓个大袋子,里边绝对不可能是钱,大概率是衣物之类的。

上车后,司机就问她:“姑娘,你大半夜的,你咋一个人在外边啊?你家住哪啊?”

姑娘就说:“我没什么事,睡不着,出来溜达着玩,我家就在前边的大河坝子村。”

司机当时就嘀咕了句:“大河坝子我知道,那边有村子吗?我印象中没有啊?”

姑娘就不再说话了。

面包车启动,这帮老爷们继续抽烟打屁,姑娘嫌车里烟味大,就伸手去开窗户。

这时,坐在窗边的张庆祝,就顺势这么一把,将姑娘给揽在怀里了。

“老妹,你今年多大啊?结婚了没有啊?处对象没有啊?”张庆祝就借着酒劲,开始跟姑娘动手动脚了。

这姑娘有些生气,微微挣扎着,说:“哥,你能不能尊重点人啊?咱俩不认识,你别碰我行吗?”

张庆祝收敛了下,但很快,他又忍不住去搂那姑娘: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和你交朋友,你家电话多少啊?你身上擦的什么香水,咋这么香啊?都给我香迷糊啦!”

面包车沿着漆黑的公路急驶,张庆祝就搁那不停骚扰人姑娘。

姑娘被弄的很难受,也很生气,不停反抗着,说我不认识你,你别动手动脚了行吗?

张庆祝打着酒嗝耍无赖道:“你看,你都上我车了,哥问你个电话,你咋还不告诉呢?”

姑娘就说:“我坐你车,你要收费就收费,你们要不愿意拉我,那我就下车。”

“我一个姑娘家,这大半夜的上你车,你们这车里一帮老爷们,你在这跟我动手动脚,你啥意思啊?”

张庆祝死皮赖脸道:“我没啥意思,我就想要你电话。”

说着,她又搂了这姑娘一下。

这里有个点要注意,说这车里六个老爷们,五个都在那看热闹起哄,吹口哨,嘴巴里还不停说着些让姑娘家害臊的脏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有司机老许,有些看不下去,老许边开车,边一个劲地厉声训斥张庆祝:

“庆祝,你差不多得了啊,你别吓着人家姑娘,你快放开她!”

张庆祝就跟老许吵:“你开你的车,别管我闲事!”

这姑娘起初还在忍耐,张庆祝跟老许吵架时,咸猪手搭在姑娘肩膀上,有意无意地,在她心口处碰了碰,姑娘一下就炸毛了,对张庆祝冷笑道:

“你是不是想死啊?”

姑娘这句话刚说完,对面就来了辆拉沙子的大车,两车交汇的瞬间,大车就把这小面包给挂了一下。

说那小面包当时直接打了几个圈,翻进了路旁的沟里,被撞的特别惨。

全车六个老爷们,五个当场惨死,最惨的莫过于这位张庆祝,直接被撞成了一滩肉泥。

只有司机老许活了下来,按理说,他作为司机位,他是第一个和大车发生接触的,死,也应该是他第一个死。

可老许不但活了下来,全身从头到脚还完好无损,半点伤都没落下。

后来警察来出现场,老许就跟他们讲这事,可是警察车里车外找了好几遍,把周围树林子都翻着看过来了,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姑娘。

那肇事大车也早逃的没影了。

只在车里找到个鼓鼓的大塑料袋子,警方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给死人烧纸,烧剩下的纸灰。

仇敌的故事讲到这,就算结束了。

这位披麻戴孝的说书人,当时也挺害怕的,忌惮地看向老头,生怕对方嫌他讲的不好,当场给他原地火化了。

这个老头模样的阴物还行,至少能沟通,挺讲道理的,听完故事,老头砸巴着嘴喝了几口茶,慢条斯理地点评道:

“故事吧,讲的马马虎虎,不怎么地,而且结尾这块处理的不够好,你应该把大河坝子的线索加进去,把那姑娘的身世背景交待清楚。”

仇敌满头满脸的冷汗,点头哈腰地不停称是:“对,您说的对,我太紧张了,把这个忘记交待了。”

点评完,老头看向我们这一组:

“该你们了,你们这边也出个人,给大爷讲故事吧!”

我们就都齐刷刷看向了荒山老狗。

当时那说书人讲完故事,原本阴森压抑的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302室里响起潮水般哗啦啦的掌声,苏秀芬那组人都搁那鼓掌,一个劲地夸那说书人:

“哎呀,讲的好啊!”

“剧情峰回路转,跌宕起伏,听完让人回味无穷!”

我们这边每个人都一声不响,用看煞笔的目光看向他们。

苏秀芬情绪激动,喷着唾沫星子尬吹起来:“你们发现没,人家仇敌前辈,故事讲的好不说,对话语气这块,模仿的还相当到位。”

“特别是姑娘的说话声,人家学的可有模有样,你闭着眼,你都听不出来,你还以为故事里的姑娘,出现在现场了呢!”

欧阳薇没忍住,偷偷吐槽了句:“这怎么还给得意上了啊?太监,阴阳人才学女的说话呢。”

那个叫胡雅静的小姑娘也帮腔道:“那可不,仇敌叔叔是专业说书人,咱们这故事会的赢家,非他莫属。”

“你说对吧?老爷爷?”

胡雅静说着话,还刻意卖弄着风骚,朝老头投媚眼。

老头倒不吃她这套,不过这帮人在这连鼓掌带吹嘘,老头倒也不阻止,反而笑眯眯地观看着,这只阴物,整天把自个关在屋里,也从不出门,孤独久了,可能就得意这种热闹的氛围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承让,过奖!”

仇敌冲众人拱了拱手,坐回到沙发上,他们六个人齐刷刷,目光朝我们这边扫来。

苏秀芬残忍地舔着血糊糊的大嘴唇子,挑衅地盯着我瞅,意思是轮到你啦!我看你们这帮小比崽子,外加个穿中山装的老男人,就凭你们这下三路组合,能讲出什么精彩故事出来?

胡雅静勾搭老头不成,就也挑衅地冲欧阳薇竖起中指,欧阳薇倒也不生气,笑盈盈地看着她。

我没理睬那帮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老狗:“狗哥,上!让那帮狗篮子开开眼,什么才是真正的专业!”

都到这会了,老狗还在掐李富强人中玩呢,这胖子睡的可沉了,嘴里吐着泡泡,半天不见醒。

老狗就转过身来,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正要开讲,床上老头猛地想起了什么,说:

“等等!”

“到了你这,你就不能再讲鬼乘客的故事了,公路这个题材可大了,你得换个东西讲。”

老狗笑着点头:“我本来也没打算往那上面讲。”

“鬼拦车这种老掉牙的题材,30年前就过时了。”说着,他伸了伸懒腰:

“我有一百个鬼拦车的故事,随便说一个出来,也比他的精彩一百倍!”

“他那破故事,刚才差点给我听睡着了!”

老狗这番话中带着刺,挑衅含义十足,直接给说书人仇敌给听不乐意了,一脸阴损地瞧向老狗:

“哦?那我倒要洗耳恭听,见识下阁下的大作了!”

苏秀芬和扎纸家等人,都面带不详地上下扫视着老狗。

那个名叫纸人张的妇女,阴阳怪气地来了句:“怎么他们这里边,还混进来一个普通人呢?”

“这可真稀罕!”

床上老头摆了摆手:“肃静!开讲!”

老狗就开始讲了,他既没有进行任何提前构思,也没给故事取名,张嘴,故事就来了。

“一几年那会啊,我刚拿到驾照,买了辆二手小破车,当练手车来开。”

第一次上路,老狗开的那叫个提心吊胆啊,满头满脸的冷汗,双手死死捏着方向盘,身体前倾,半个屁股悬空,布满血丝的双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盯着前方路面,以每小时15公里的逆天高速,在闹市区急驶。

后车猛打喇叭,老狗也不管,反正就乌龟爬,安全第一,自个开自个的。

人家后车超上来,一看他这坐姿,就知道他是新手,骂两句就超过去了。

老狗就这么的,开了一段时间,渐渐找到车感了,也不紧张了,市里开习惯了,没难度了,他就打算上高速体验一把。

于是老狗就通过熟人介绍,找来了个小老头当陪驾。

这小老头你别看他瘦巴巴的,却是个狠人,年轻时,人家是部队里的汽车兵,专门在昆仑无人区的山路上开大卡车的。

什么鬼拦车,什么白雾人皮喜神,你想到想不到的各种阴森画面,人家早见怪不怪了。

部队觉得这人是个人才,驾驶技能,胆量各方面都很罕见,人品也端正,退伍后呢,他就被部队特聘为驾驶教练,一干就是一辈子。

这不,老头才退休没多久,就被老狗请来当陪驾了。

那是个冬天的中午,老狗把车开到高速入口边的一处空地上,副驾老头就问他:

“小伙子,你开车到现在,最快一次的时速是多少?”

老狗平日开车都在市里,他们那边堵车很厉害,想快也快不起来,老狗就随口答道:

“最快?也就六十多公里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陪驾老头听完,面色如常地嗯了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个小酒壶,拧开,顿时酒香扑鼻。

老头先给自个猛灌了两口,然后把酒壶塞老狗面前,冷冰冰道:“喝!”

故事讲到这,直接给床上老头听乐了:“嘿?你这个故事开头,还没听出什么,感觉却先上来了。”

“有点意思了!”

老狗顿了顿,喝了两口矿泉水,给自个点了根烟,这时,后边的李富强也总算迷迷瞪瞪地醒来了,揉着眼睛,也开始听故事。

抽着烟,老狗就继续往下讲。

当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说大爷,你在跟我俩开玩笑吧?

副驾那老头铁青着脸,面色有些狰狞,厉声道:“喝!你今天要是不喝,这个高速你上不去!”

老狗很不解,就问他为啥啊?

人老头就说了,说这高速公路上的小车,都是120,130的时速在开的,哪怕是大车,时速也没有低于80的。

你以前在市区低速行驶,没事,你来高速还敢这么慢,你就是在玩命!

你一个平时开六十,都开的提心吊胆,欲仙欲死的人,你不来两口壮壮胆,一会上了高速,你怎么敢把速度拉上去呢?

老狗起初不敢喝,这玩意被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坐牢的!

小老头直接生气了,你不喝是吧?那你自便吧,我不陪你玩了我!

说着,他甩开车门就要下车,老狗一看,这老头脾气这般暴躁,一时也没辙了,只得硬着头皮,用嘴唇抿了一小口。

“一口不行!接着喝!把剩下这大半壶都喝下去!”

老头势若疯虎,一把抢上来,按着壶就往老狗嘴里猛灌,老狗当时心里直叫苦啊,草,我这摊上了个什么妖魔陪驾啊?我今天这条小命,怕是要交待在高速路上了。

他想反抗,结果他力气还真没这小老头大,人家当了一辈子的汽车兵,如今虽然年纪上来了,双臂却仍然能拧的动磨盘,发起疯了,不是老狗能抗衡的。

老头壶里那玩意,度数还不低,是纯粮酿造的,特别辣嗓子!在老头强行逼迫下,老狗把那半壶一滴不剩,全部喝进肚子里,老头这才满意。

“差不多了,上路吧!”

“你瞅我干啥?你开啊?你给油啊?给啊?”

车开过高速收费口,取了卡,老狗把车开出辅道,上高速后,就开始提速。

那老头就在旁边一个劲地骂他,催他。

“我这个人,酒量很差,啤酒最多两瓶就得晕。”老狗边抽着烟,边讲述他当年的遭遇:

“按理说,这大半壶高度数的烈酒下肚,我那会,应该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可他不,他不但一点没醉,反而脑袋特别清醒,精神高度集中,瞧了眼左侧后视镜,老狗一把方向,就把车开到最左侧的快车道了。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这车速直接超了120,老狗当时不但一点不害怕,反而越开越稳,怎么开怎么顺,甚至还有闲暇,打开收音机听歌。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老头给他喝的啊,压根就不是什么酒,而是一种特制的,模仿酒精口味的饮料。

这个饮料的配方,是老头从部队带回来的,里面添加了一种运动员专用的合法兴奋剂,能让人精神保持高度充沛,亢奋且集中。

早些年,老头在大山深处的军营里,教那些新兵胆子开车时,用的就是这玩意。

昆仑山深处的无人区,那些盘山路啊,修的都非常陡峭,狭窄,很多时候,半个车轮子都得悬空,卡在悬崖外边,这种山路,你一个新手司机,借你两副不锈钢铁胆,你也不敢开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时条件艰苦,部队没法子,就只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给那些新兵胆子壮胆。

但没人会告诉这帮新兵胆子,你们喝的不是酒,是无度数的饮料,没人会这么说,甚至很多汽车兵到最后快退伍了,都还蒙在鼓里呢。

这玩意,属于一种非常强烈的心理暗示,你以为是酒壮了你的胆,平时不敢开的盘山公路,你突然就吹着口哨,云淡风轻地开上路了,其实你被骗了。

说那副驾那老头,起初还不时骂老狗几句,后来看他越开越顺,方向拿捏的很稳,渐渐也就不吭声了,开始靠在座位上打盹了。

这条高速公路,也是刚修成,通车没多久,目前还处在免费试运行阶段。

宽敞的柏油大路上,平坦无边,头顶太阳高照,好半天见不到一辆车。

一路无事。

开到出高速公路,最后的那个收费站时,出事了。

当时,老狗把车稳稳地停在栏杆跟前,卡递过去,收费窗口里的人,却半天不敢接。

老狗就摇下车窗往外瞅,就见那收费小岗亭里坐着个女的,30来岁,普通长相。

当时那收费员就给吓的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控制不住地疯狂哆嗦,眼睛里写满了来自地狱的滔天惊恐!

好不容易,收费员哆嗦着,从窗口里伸出胳膊,收走老狗递过来的卡,却迟迟不肯开道放行。

老狗也挺纳闷的,没搞清楚状况,寻思着,你这高速路不免费的吗?我卡都给你了,你咋还不放我走呢。

这时,那女收费员突然哇地一声,就开始哭了,边哭,边可怜巴巴地冲老狗呼救:

“小伙子,求求你,行行好,你救救我吧!”

这时,老狗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就问那收费员:“姐,你这是咋的了?”

副驾上那老头也被哭声惊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伸着脖子看过去。

那女收费员就搁那使劲地哭,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口里只一个劲地念叨着三个字。

哪三个字?

忠字舞!

这三个字,大伙一定很陌生,没听说过,它实际上起源于上世纪,那个不能提及的红色年代。

也只有上年纪的人,才可能听说过它,关于忠字舞,我不能说太多,你就把它理解为一种红色舞蹈,当它是那个年代的科目三好了。

当时那女收费员明显是给吓傻了,嘴里重复念叨着“忠字舞,忠字舞!”的,哭的不成样子。

老狗故事讲到这,整个302室,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情绪都被拉扯进了老狗的故事里。

甚至就连苏秀芬那组人,都给听入了戏,一个个直勾勾盯着老狗。

床上老爷子更是听的如痴如醉,紧张的用手紧攥着床单。

大伙都特想知道,那收费员为啥一个劲念叨这三个字呢?

老狗给自个续上一根烟,继续往下讲。

说当时整个收费站空荡荡的,就停了老狗这一辆车。

于是老狗就推开车门,下车,先警惕地来到收费岗亭跟前,往里边瞧了眼。

里面就那女的,没第二个人。

老狗就感到很不解了,边安抚着女收费员的情绪,边递给她纸巾:“姐,你别怕,你跟我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咱们别着急,从头慢慢讲。”

女收费员用纸擤着鼻涕,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开始断断续续地给老狗讲这件事。

首先,在高速公路收费站上班,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个小岗亭里边,都安装了监控设备。

收费员上班时,绝对不允许看手机,看小说报纸啥的,全程监控盯着呢,就对着你脸拍呢,你敢搞任何小动作,上边电话立刻就打过来骂你。

而这个收费站的负责人,更是对下属极端严厉,大家都挺怕他的。

这个出事的女收费员,名叫红姐,老狗到来前,她正坐里面上班呢,也没看手机,没开小差啥的,负责人突然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有能耐了啊?你想不想干了?”

岗亭里有座机电话,红姐被骂的一头雾水:“我咋了?我啥也没干啊?”

负责人更生气了:“这里是工作地点,你怎么就敢把对象领来玩呢?”

“你还嘴硬?不承认是吧?我监控里全看到了!你对象正站在你身后,跳舞呢!”

负责人这番话说完,红姐当场就炸毛了,全身每根寒毛,都直挺挺地竖了起来。

她一直单身,她哪来的对象啊?

放下电话,红姐就一点点,一点点地扭着脖子,朝身后瞧去。

这个收费岗亭,有大约五平米的空间,前边是座位和电脑,后面还有一小截空地,容下一个人跳舞,是绰绰有余的。

红姐回头这么一看,后边空荡荡,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红姐就害怕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就蔫巴了,开始不停打摆子。

座机电话里,负责人起初还在一个劲骂她,也许是通过监控,看到了红姐的异常反应,那负责人也给搞懵圈了,瞧出不对了。

楞了半晌,他冲电话大吼道:

“小红你出来,你现在就出来,快!”

红姐给吓的呀,当场就尿出了几滴,来自地狱深处的未知恐惧,突如其来,给红姐差点吓崩溃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可门却被焊死了,死活打不开。

岗亭的塑料门把手,变的跟钢筋似的,根本拧不动分毫。

“门出不去,那就跳窗户逃命啊?”胡雅静听到这,忍不住插嘴道。

这丫头一看就没见过世面,高速路收费站的窗户,是全封闭打不开的,只有窗口露出一点点位置,成年人根本不可能钻的出去。

而且人家这窗户,是钢化玻璃打造的,造价非常昂贵,具备一定的抗冲击力,你没有趁手的工具,还真就把它敲不碎。

红姐吓急了眼,一看门打不开,就搬起凳子去砸窗户,砸了没几下胳膊就发酸,就没劲了。

其余几个收费窗口的人,一看这架势,都知道红姐摊上事了,吓的全跑没了,只把红姐一个人留在这。

负责人一看这架势,就说小红你坚持会,你等着,我现在就带人来救你!

他们监控室距离收费窗口的距离,并不遥远,也就分分钟赶到的事。

结果人到后边,也没来成。

因为当时监控室里,还有个年纪更老的负责人,这人看了一会,就拿电话对红姐说:

“你后边这个人,他跳的还不是一般的舞。”

“是忠字舞!”

身边人就问他,什么是忠字舞?这老负责人介绍完,就给大伙都吓坏了,你但凡了解点真实历史,你就知道,那个年代的产物,一定是凶猛血腥,灭绝人性到没边的。

红姐蜷缩在小岗亭里,哭着大喊:“你们快来救我出去啊!”

没人敢去,那年轻点的负责人就只得硬着头皮,一个人赶来了。

来之前呢,这人专门弄来些黄表纸,冥币之类的物件,蹲在红姐的岗亭外边烧纸,希望给那东西送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仙,您拿了钱快走吧,我们就一收费站,我们这小庙可容不下您。”

负责人边烧纸,边在那念叨,结果半点鸟用没有,纸烧完了,那东西继续在里边跳忠字舞,不带停的。

老狗听红姐断断续续地讲述完,就试着去开门,还真像红姐说的那样,门被一股神秘力量给焊死了。

陪驾老头也冲了上去,两人连带红姐,使出吃奶的力气,门死活打不开。

这老头是个暴躁脾气,不信那个邪,去路边的树丛里捡来个石头,冲上去砸玻璃。

老头砸玻璃的功夫,老狗就在那寻思,感觉这事不对劲,他有点不相信。

刚好监控室就在收费站附近不远,老狗问了位置,就跑去监控室敲门,谎称自己是红姐朋友,人家就放他进去了。

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他就是红姐所说的老负责人,整个监控室就这大叔一人,其余人都吓的跑回宿舍了。

老狗进屋后,往屏幕上这么一瞅,顿时吓了一大跳!

红姐所在的岗亭里,还真进去人了!

那是个男的,三十来岁,穿一身墨绿色的,刚解放时的老式军装,脸上擦着厚厚一层胭脂粉,花花绿绿的,嘴上还涂着大口红子,全身从头到尾,透着一股陈旧历史尘土的恶臭。

这个人边跳舞,脸上还边在笑,他还不是阴笑,是过节,是春晚舞台上的那种,欢天喜地的笑……

当时老狗看到这画面,双腿就开始打摆子了,就准备想跑了。

老头也跟过来瞧了一眼,就问那大叔:“这人啥时候进屋的?”

大叔摇头:“不知道啊,刚开始以为小红带朋友来玩,我们还说她呢,结果发现不是。”

从监控室出来,老狗就准备跑了,他当时真挺害怕的,这种事他从没遇到过,骨缝子都往外渗着寒意!

“我求求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走啊!”

回到岗亭跟前时,老狗正要上车,被红姐苦苦拦住:

“你们哪怕就站在这,陪我说说话也好啊,你要一走,我非得吓死在这不可!”

两人合计了下,说行,那我们就陪你唠会嗑吧。

他俩就站在岗亭旁边,跟红姐唠着嗑,岗亭后边的另一条车道上,堆着一滩冒着烟的纸灰。

老头就问红姐:“你们这负责人,烧完纸跑哪去了?”

“他去喊人了,但我觉得他不会回来了……”岗亭里的红姐,一脸的绝望:

“这屋子里咋越来越冷了呢?那人还在我背后吗?你们快想想法子,救救我啊,我给你们跪下磕头了我!”

老狗当时给吓够呛,他可是亲眼看过监控的,屏幕里清清楚楚,的确有个浓妆艳抹,穿旧军装的爷们,在红姐背后跳那个舞,这事吓人就吓人在,只有监控能拍的到他,你用肉眼是看不见的。

更特么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东西具体是个什么来头?高速路两边树丛子,深山老林那么大位置,搁哪跳舞不行?为什么他偏要来收费站跳呢?

而且这一整排,这么多个收费窗口,他为何又独独选红姐来祸害呢?

还把门给封死了?不让人出去?

这时候,监控室那老大叔也跑过来了,老头就把大叔拉过来,说你们这地方不对劲啊,有问题啊?

再脏的东西,他也不可能平白无故跑这旮沓来跳舞,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叔也没否认,说是有问题,这附近,有个过去遗留下来的老戏台子,也就1970年那会吧,文字开头运动时,他们就把这戏台子给用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里很多事不能讲,总之,当年这老戏台子上,死了很多人。

而我们脚下这条高速路,恰好横跨了老戏台子的遗址,修路时,各种离奇阴森的事就没断过。

施工方往路面上撒人民币,红色大钞撒了好几万,事情才慢慢消停。

所以大叔猜测,岗亭里这东西的身份,很可能是当年的一位戏子。

不然,他一个大老爷们,脸上怎么能画那么厚的胭脂,还涂大口红子呢?

听到这,老狗就忍不住问那大叔:“既然是戏子,他不唱戏?不跳戏剧舞蹈?跳那个舞干嘛啊?”

大叔没吭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老狗,一旁老头嘿嘿一笑:“你们这个年代的小孩,没经历过那些,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啊?”

“戏子是为了保命,才跳那个舞的啊!”

老狗楞了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联想当年的画面。

“你的辩护是无效的!你唱戏,你有罪!”

“我没罪……”

“你怎么证明你没罪?”

……

302室的这场死亡故事会,进行到这,气氛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首先是床上的阴物老头,脸色一下就变了,原本笑眯眯的脸,此刻写满了滔天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阴物的死灵魂深处,根本无法遮掩。

显然,老狗讲述的这段故事,让阴物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老头一定经历过过往的那个岁月,他已经把自己完全代入进故事中了,他能体会到当年戏子临死前,所经历过的种种绝望。

黑夜,空荡荡的戏台子上,一个男人正在独舞,他知道,他今天注定难逃一死,但求生的本能逼迫着他,一遍遍重复跳着那支僵硬的舞蹈。

戏子脸上洋溢着欢天喜地的笑容,眼神中,却藏着深深的绝望和悲伤。

他的舞姿优美,空灵,那一刻,他化身成了蓝宝石般的贝加尔湖畔上,孤独起舞的天鹅,他本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他把这原本僵硬枯燥的舞蹈,硬生生给跳活了。

烟火,蝴蝶,生死,六道,灵魂挽歌……

戏子最后死在了枪火交织的美丽光影之中,他撒在戏台上的血,犹如细密的玫瑰花瓣,成了这个时代落幕前的最后绝唱……

床上老头情绪失控,突然捂面痛哭起来。

胡雅静对此大感不解,指着老狗,问一旁的纸人胡:“爹,这人的故事,怎么就把老爷爷给听哭了呢?”

纸人胡面色阴沉,冲不懂事的闺女狠狠嘘了下。

老狗也没管那么多,接着往下讲。

空荡荡的高速收费站跟前,陪驾老头听完大叔的讲述后,想了想,就问老狗,说小伙子,你车上有没有炮?

老狗说,有啊!那刚好是过年前后发生的事,车后备箱里放了些鞭炮,老狗就取了一挂炮出来。

老头抓着炮,对红姐道:“姑娘,我要在你屋里放炮了,你背过去,藏到桌子下边,别被炮给崩着了!”

收费站大叔一听,你这不胡闹吗?

正想上去阻止,大叔猛地反应过来老头的意图,迟疑片刻,就点头默许了。

岗亭里跳舞的这名戏子,你赶是赶不走的,你只能把他吓走。

鞭炮,模仿的是枪火声,戏子怕枪!

等红姐抱着头,钻桌子下边后,背转过去,老头就拿烟点着了鞭炮,直接扔进岗亭后边的空地上。

噼里啪啦!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夹杂着红姐可怖的尖叫声,从岗亭里传出。

结果炮刚响了没一会,岗亭的门,突然自个就开了,红姐像踩在烧红铁板上的螃蟹,哭喊着,踮着脚尖逃了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叔跑回监控室一看,岗亭里跳舞的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老狗和老头俩上了车,离开收费站。

很多天后,老狗再次驾车路过这个收费站,打听后得知,红姐已经辞职不干了,但辞职前,红姐亲手编了两件羊绒毛衣,送给老狗和老头,作为报答。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之前说书人讲完故事,苏秀芬那组人拼了命地鼓掌吹捧。

到了我们这边,老狗故事讲完了,我们全给愣住了。

我,马义,欧阳薇,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似地看向老狗,全部惊的合不拢嘴。

之前我还觉得老狗这人不靠谱,因为他长的不够奇形怪状,我不知大家发现没有,任何行业的代表人物,他必须是个奇行种,物理界的大拿霍金,恐怖小说之父史蒂芬金,统统都这操性。

这个定律到了老狗这,一下就失效了。

我真的服这人,服的那叫个五体投地,老狗这种人,是真正当之无愧,老天赐他本事吃饭的,是个千年难遇的鬼才。

老狗这故事讲的好坏,就交给他人去评价吧,我只说一点。

这人,懒懒散散,云淡风轻间,胡乱拿个故事出来,硬是把阴物给听的嚎啕大哭,这本身就说明问题了。

我甚至在想,讲故事本事,是否也属于术的一种呢,和我们这些修行人一样,老狗也是在拿术,和对面的说书人斗法。

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我想来想去,只能用三个词来形容老狗:专业,天赋异禀,妖怪。

在场众人都在发愣,情绪全沉浸在老狗的故事中,久久无法自拔。

床上老头哭的那叫个惨啊,明明是比大厉鬼还恐怖的阴物,此刻竟哭成了孩子。

欧阳薇给老头递过去纸巾,老头哭着擦鼻子,好半天情绪才稳定下来。

按理说,故事讲完,老头是要点评一番,发表点个人意见的。

结果老头连点评都免了,猛地抬头,指向对面的说书人仇敌:

“你!淘汰出局!”

这本是众人预料中的事,仇敌讲的那小黑段子,哄哄小孩也倒罢了,剧情反转,情绪拉扯,悬疑度各方面,都上不了台面。

老狗的故事和他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比他高了至少二十个大境界。

说书人脸色一片死灰,老狗的故事他也听完了,人家确实讲的好,他各方面都比不了,输的没半点脾气。

说书人站起身,冷冷扫了眼床上老头,说了句:“愿赌服输!”转身就出门了。

这人刚关上门,我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不用想都知道,说书人仇敌的生机,已经断了。

死透了。

我为什么说,这是场死亡故事会呢?因为他故事讲不好,讲不过人家,阴物是不可能绕过他的。

老头不愿在家里杀他,怕脏了自家的地,特意让仇敌惨死在了楼道里。

楼道的骨裂声,咔咔嚓嚓不断传进屋里,我和苏秀芬这两个组的人,无不吓的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刚醒来没一会的李富强,本来还在回味老狗的故事呢,结果听到门外的动静,这胖子挠着头想了想,又口吐白沫地晕倒了。

我皱着眉注视二次熟睡的胖子,摇头不语。

这小孩胆子也忒小了吧?我就说,一会但凡能活着出去,我必须把他赶下楼去,这胖子留在我们队伍里,简直是个累赘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我后来细细一琢磨,不行,还不能赶,你想啊?龙虎山大天师,那得是多可怖的存在?人家站在云端往下俯视,都瞧不见我这只小蚂蚁呢。

这胖子是朱天师门下的唯一弟子,他要是没一星半点的过人之处,朱天师又怎会收他呢?

道家的阴阳法则告诉我们,这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有两面性,李富强胆小怕鬼,这是他的致命伤,那命运势必会在他的另一个特质上,找补回长处。

李富强的这个特质,会是什么呢?

我视线扫向胖子腰间那排画笔上。

楼道里的骨裂声,到这会还没停呢,镜子洞的苏秀芬,吓的连头都不敢抬,纸人胡直接吓的流鼻血了,不停用手擦着。

全场众人,无不给那声音听的毛骨悚然,只有两个人,从头到尾一点都不带害怕的。

一个是老狗,这人讲故事这块,固然是专业加牛比,但脑回路多少有点不太对劲,他都到现在了,还始终深信我们是敬老协会派来的,给孤寡老人上门讲故事的。

他还傻呵呵地搁那问我们呢:“你们听到了吗?楼道里有人在烤爆米花!”

另一个是喊婆,这老太太从始至终,都一声不响地盘腿坐地,双目微闭,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小伙子,你讲的故事真好!”老头擦干眼泪,平稳住激动的情绪,下床,坐到缝纫机跟前,慢吞吞喝了口茶,冲老狗竖起大拇指:

“这些年,我听过的故事,没一千个也有八百个了,我从未听过你这么精彩的故事。”

老头呆呆注视着天花板,沧桑地叹息道:“如今的我,成了这幅模样,其实再恐怖的故事,也无法勾起我的丝毫情绪了。”

“除了……那段真实的历史。”

叹息过后,老爷子兴奋地看向我们:“我没听够,再讲一轮!”

我们这边肯定没意见,有老狗这尊大神在,黑段子这块,除非蒲松龄回魂复活,否则不可能有人讲的过他。

别说来一轮了,再来十轮,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就说,我们咋输啊?

苏秀芬那组人,可就不似我们这般轻松了,个个脸色惨白如纸,都恶狠狠地凝视着老狗,恨不得立刻把他生吞活剥了!

苏秀芬那张僵硬的镜子脸微微一跳,正要开口说话,那驼背老头突然起身,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这老头我之前一直没空介绍他,这人的背已经驼成九十度了。

什么意思呢?你站着弯腰,用指尖摸你的鞋,你这摸鞋的姿势,就和驼背老头的造型基本吻合了。

这人具体是何门何派,用的是何种手段,我们统统不知,但老头该说不说,闻风使舵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他瞅我们这边赢面大,就想效仿喊婆,背叛苏秀芬,跳槽反水到我们这组来。

我们这边倒没啥,人家阴物不愿意了,冷哼一声道:

“谁让你过来的?滚回去!”

“现在想着过来了,你早干嘛去了?”

老头脸色悻悻,被阴物弄的有些下不来台,只得退了回去。

这时,苏秀芬就说了:“老大爷,您这故事会弄的,有点不公平。”

老爷子轻咦了声,问她:“哪不公平啦?”

苏秀芬指着荒山老狗,说:“首先这个人,谁都能看出来,他是专业说故事的,他这张嘴这般厉害,谁能说的过他啊?这就很不公平。”

“而且吧,他会开车,他经常上公路,遇到事能当故事来讲,我们不行啊,我们连驾照都没有呢,公路上的事我们知道的少!能讲过他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爷子没吭声,欧阳薇听不下去了,冷笑着冲苏秀芬道:“专业?他哪专业啦?他就一普通人!”

“要说专业,谁也比不过你家那位说书人,也就奇怪了,牛比哄哄的说书人,讲开故事了,却讲不过一个普通人。”

“这就好比一个脱口秀演员,却被台下观众呛的哑口无言,嘴都还不了一下,简直丢死个人!”

“而且没驾照你怨谁啊?你去考一个啊?”

欧阳薇伶牙俐齿,唇红齿白地这么一说,给苏秀芬咔的嗓子说出话了,指着欧阳薇你你你了半天,好不容易捋直舌头,又道:

“小丫头,你别强词夺理!规矩这块,你们是占了便宜的!”

老爷子笑眯眯看向她:“那照你的意思,这故事会的规矩,得改改了?”

苏秀芬说:“是得改改啊,公路这个主题太窄,太约束,甩不开膀子!”

老爷子想了想:“行,第二轮我就不设主题了,这总成了吧?”

按说,你一个修行人,阴物出题考你,你就老老实实地接着,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阴物谈条件呢?

苏秀芬偏不,故事会关系到生死,这妇女为了赢,是真的厚着脸皮豁出去了,老爷子都松口了,她不但不收敛,反而还得寸进尺地往上加码:

“主题要设,但得我来设,我给对面出题,他必须按我给出的题目,围绕着我的题目来讲故事,只要跑题,就算他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我们这边也不惯着他,纷纷指着苏秀芬破口大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

我边冲苏秀芬比划中指,边死死盯着她脸上抠破的那个部位,镜子别有裂纹,否则我当场把这妇女送进藏尸胎火化了,谁劝都不好使。

老爷子听完苏秀芬得寸进尺的要求后,也不生气,反而兴奋地看向老狗:

“这样确实更有意思,小伙子,你敢接吗?你不接,我们就还按原先的规矩来。”

老狗用嘴撕开塑料袋,大口吃着红肠,回了一个字:

“接!”

我们一听,都觉得老狗有些托大了,事关生死,岂能儿戏对待?我和欧阳薇,马义三人都苦苦劝他,老狗压根不带听的,要不咋说,从事艺术创作的人,性子都倔呢,你根本劝不住。

行吧,你牛比,你艺高人胆大。

见老狗点头答应,苏秀芬阴阴坏笑着:“不错,够爷们!”

“第一轮是我们先讲的,这第二轮,该轮到你先了。”

“我得好好给你想个题目。”

苏秀芬和扎纸家就开始商量起来,什么题目的黑段子,最难讲呢?

你细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有,对于专业作家来说,生活中任何细微的琐事,都可能被加工,扩展成吓死人的恐怖故事。

我听力异于常人,这帮人的悄悄话,我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纸人胡悄声说:“讲幼儿园小朋友的生活,天真烂漫的那种,他一定没法往恐怖里讲!”

纸人张立刻否认丈夫道:“你这话说的,有没有经过大脑啊你?小朋友反而才容易见到鬼呢!”

胡雅静眨了眨眼睛,说:“哪里不容易见鬼?人多的地方呀,我们给他定个广场,大清早太阳高照,万人升国旗的主题,你看他怎么讲?”

苏秀芬摇头:“人多的地方,才更容易藏鬼呢!闺女,类似的案子,你姨可接过不少!”

这帮篮子商量半天,也商量不出个主题来。

那驼背老头一直没说话,此时突然开口道:“我想到了个不好讲的题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怕我们偷听,老头开始只动嘴,不出声地密语起来,苏秀芬等人听他说完,都觉得可行。

于是老头转过身来,给我们出题:

于是老头转过身来,给我们出题:

这驼背老头声线沙哑,嗓子里像结了层蛛网似的,语调苍老至极:

“我给的题目,叫做《三十年》,你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必须始终围绕这三十年来讲,从三十年前的因,一直讲到三十年后的果,要求首尾呼应,结局点题!”

我一听老头出这题,眼皮微微一跳,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事,不就正好发生在三十年前吗?

可惜了,我在病院的这段真实经历,老狗不知情,也用不上,不然拿这个当故事讲,多好啊?

老狗听驼背老头出完题,脸上不露丝毫喜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挑着眉道:“狗哥,咱们没必要听这老瘪犊子瞎哔哔,他出的题,让他自个讲去!”

“这里是老爷子的家,故事会的规矩,是由老爷子来定的,哪轮到的你们这帮外人搁这放屁啊?”

老狗摆了摆手,抬头看向那驼背老头:“你题出完了吗?”

老头咳咳嗽嗽地摇头道:“我还有一条没讲。”

“你接下来要讲的这个故事,不但要围绕三十年这个题目来讲,而且通篇不能出现一丝半点的鬼!”

“还必须要讲的特别恐怖,离奇!”

我和欧阳薇听到对方这一些无礼要求,直接就炸毛了!老头都快天灵盖入土的人了,背驼成这比样,心眼子咋还能这么毒呢?出的都是什么下三路的阴损题目啊?

你特么的黑段子,不能有鬼?那还叫什么黑段子啊?

这也就是在阴物家里,我没法直接动手,我但凡要是能活着走出302,我必须用烟刀把这老头的驼峰削下来,安到苏秀芬的脸盘子上!

当时别说我们了,就连城府极深,不轻易动怒的马义,此刻脸上也露出了怒容,冷冷看向对面,厉声道:

“不带鬼,还要恐怖离奇?你这小老头出的题,当真是恶毒的很啊?”

场面上吵的闹哄哄的,镜子洞苏秀芬和扎纸家胡雅静,这一老一小两位妇女撒了欢似的,指着我们各种泼妇叫嚣:

“你不讲故事牛比吗?我们出题了,你又不敢接了?你是爷们你就接!”

“就是,刚才放话要接,现在又不敢接了?”胡雅静拍着沙发大哭大闹:“重赛!他们赖皮!重赛!”

这时,坐在缝纫机旁的正主老爷子,只一抬手,场面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老爷子看向说故事的老狗,笑呵呵问他:“怎么样小伙子,这题目出的可有难度啊,不能有鬼的黑段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讲出来的。”

“首先恐怖效果这块,你不好往上拉,而且对方给的题目是三十年,三十年前?我没记错的话,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吧?”

“那时候也不是什么特殊时期,你也没法再用特殊时期的故事,来骗大爷我的眼泪了!”

老爷子说完这番话,一脸期待地看向老狗,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渴望,意思是这题出的真刺激,求你了,快接吧!

老狗读懂了老爷子眼神里的渴望,思考一番后,笑着道:“那我就试着讲一个吧。”

我们都为老狗捏了把汗,这人性子倔,很好胜,我们也劝他不住。

老爷子一听,脸上直接笑开了花:“太好了!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没有鬼的黑段子,讲出来能有多好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苏秀芬那帮人是个什么反应呢?看老狗来者不拒,所有条件照单全收,可给这帮篮子高兴坏了。

可还没等她们咧嘴笑呢,老爷子一席话,直接给这帮人打进了冰窟窿里!

“大爷我一碗水得端平了,我谁也不偏袒。”

“是你们嚷嚷着要出题考人家,你们的题,人家可都接了,那么一会这小伙子故事讲完,讲的不好,讲不出效果,他自然要被淘汰。”

“可他万一讲好了,讲出效果了呢?”老爷子浑浊的瞳孔中,涌现出淡淡的杀机。

“那么今天这场故事会,也就到此为止了。”

话说到这,老爷子指向苏秀芬等人:“你们作为失败方,四楼你们也不用上了,哪来的,给我乖乖滚下楼去吧!”

“而且,你们还得选个人出来,让我带走!”

带走,指的是肉身抹杀,阴身带去阴间。

苏秀芬,扎纸家和驼背老头,在听到这番话后,面色都阴沉了起来。

三拨人,三种势力,互相阴损地看向对方,心里都在疯狂算计着,一会万一老狗过关,她们该献祭哪个队员出来呢?

接下来,老狗边吃着秋林红肠,边开始讲故事了。

题目是驼背老头给出的,叫《三十年》

三十年前,有个叫姚三立的小比崽子。

当时的社会环境,怎么说呢?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那是个野性,原始的年代,当时法律还不怎么健全,社会治安比较差,各种大案要案频发。

后来开始全国严打,情况才有所好转,而老狗讲的这件事,是在严打前发生的。

说这个叫姚三立的小比崽子,那年也才十六岁。

你别看他年纪小,下贱畜生这名号,必须得发给他,这个姚三立啊,性格极端卑劣,是个无恶不作的人间妖魔。

姚三立父母都是杀人犯,从小也没人管他,当时的姚三立,在他们县时横着走的,反正你想到想不到的坏事,他全干遍了。

这天呢,县高来了个叫梁燕的姑娘,是从大城市借调来的,教数学的。

梁燕二十出头,年轻,白嫩,漂亮,标准的城里姑娘。

姚三立所在的这个小县城,比较偏僻,落后,姚三立活这么大,从没见过梁燕这般的美人,馋啊,馋疯了!很快就打起了梁燕的主意。

这梁燕呢,是个性格非常文静,腼腆,内向的姑娘,姚三立经常骚扰她,就是摸摸手啊,摸摸腰之类的。

每次,梁燕都红着脸,很气愤地厉声训斥他,姚三立嬉皮笑脸,毫不在意。

我们始终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如果你是老实人,你一定要把自个伪装好了,不能让人发现,试出你的深浅,不然,人家势必要把你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你的脸。

这是人性。

姚三立通过不断试探,得知梁燕性格懦弱,很好欺负,这下,他就更肆无忌惮了,开始疯狂骚扰梁燕。

梁燕对此气愤又苦恼,没辙,这里,谁也治不了姚三立这个小霸王。

这天中午放学后,梁燕正在教室里收拾作业呢,姚三立大摇大摆地走到梁燕跟前,又开始动手动脚,还说着些非常难听的话。

梁燕当时脸蛋胀红,气的是咬牙切齿,全身直哆嗦!

这兔子急了都咬人呢,更何况大活人呢?

梁燕当时就给急眼了,朝着姚三立脸上狠狠抽了一个大耳瓜子,指着他破口大骂!

连梁燕这般文静,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脏话都骂出来了,你就想姚三立做的有多过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当时姚三立吃了这一巴掌,面子上就挺挂不住的。

姚三立人品低劣,心胸还特别狭窄,他觉得梁燕让他丢了面子,就开始生拉硬拽地,把梁燕往教室外头拽。

当天下午,操场上有几个学生,想打篮球,就来到体育器材室拿篮球。

结果他们看到,姚三立独自一人坐在器材室门口,这几个学生一靠近,姚三立立刻凶神恶煞地大声呵斥:

“干嘛?想死啊你们?滚!”

“体育科让我看管器材室,谁都不许过来!”

这几个孩子,都挺害怕他的,就都低着头回去了。

整个下午,姚三立一直守在器材室门口,谁敢路过,他就指着谁破口大骂,不让任何人靠近器材室。

于是,梁燕就这样失踪了,后来,她家人还来学校找过好几次,报警了。

那个年代,也没有所谓的监控,警方找到些可疑人员,带回去盘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件事到最后,也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不了了之了,几年后,梁燕被定为失踪人口,至此,世间再没这号人了。

再来说姚三立,这小子高中只上了半年,就辍学了,开始在社会上混,天天跟人打架斗殴,还动不动偷人东西。

到了18岁时,姚三立的爷爷把他介绍进厂上班,在当时那个年代,都是国营厂,能在厂里上班,吃大锅饭,已经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工作了。

结果姚三立进厂没多久,就因为多次偷窃厂里物资,拿去外边倒卖,被开除了。

老话讲,善报终有时,到了姚三立这,反而就不灵验了,按理说他这种地狱畜生,应该直接被雷劈死的,可他不,被厂子开除后,姚三立的日子不但没变难,反而越活越滋润了。

他首先是找了个媳妇,他这媳妇非常漂亮,按当时的标准看,绝对算是百年一遇的西施美人了。

这件事谁也想不明白,那么漂亮一姑娘,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姚三立这个,无恶不作的臭流氓了呢?

结婚,结婚后没多久,喜事更是连连上门。

首先是姚三立家的老平房,被公家拆迁了,姚三立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拆迁款,还白白落了套楼房住。

然后呢,媳妇怀上了他的孩子。

天降双喜临门,给姚三立乐的呀,简直合不拢嘴,他摇身一变,从市井的臭无赖,变成了人父。

当时呢,姚三立已经年过二十了,渐渐也开始懂事了,就决定换个活法,不再到处鬼混打架了,要开始踏踏实实,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可就在这时,来自地狱的恶咒,悄然降临。

先是他这媳妇,生小孩时难产而死,孩子虽然活下来了,却带着一种很严重的先天病。

姚三立得知媳妇的死讯后,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个凄惨啊,后来他就寻思,媳妇虽然没了,但孩子一定要保下来。

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可是他姚三立的亲生骨肉,他初为人父,还没体验到当爹的幸福呢,咋忍心撒手不管呢?

治病,需要一大笔钱,姚三立拿出拆迁款来,又这借那借的,终于给孩子的病治好了。

代价是,这个家,一下就穷碎了。

为了给孩子治病,拆迁款花的一分不剩,姚三立还倒欠了一大笔外债,他本身又是个无业游民,日子过不下去了,连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拿不出。

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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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立又开始搞那些连偷带抢的勾当,并因此被关进去好几回,好在姚家亲戚够多,日子过的再难,孩子总能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

日子过的飞快,孩子长大了。

姚三立生的是个女孩,给取名叫姚娣。

这个姚娣和一般闺女不一样,从小就长得五大三粗,好勇斗狠,上学时,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那胳膊都赶上姚三立大腿粗了,掐三两个男的,跟掐小鸡似的轻松。

姚三立教育孩子的方式呢,简单粗暴,就是打!姚娣在学校惹事了,把同学打伤,打住院了,回家后,姚三立就拿皮带狠狠抽她。

但这孩子是真的完美继承姚三立的卑劣基因,越打越皮,上初中时,就敢指着姚三立的鼻子骂:

“老毕登,你给我等着,我长大了,我天天往死里打你!”

给姚三立气的啊,冲上去狠狠抽姚娣大比兜子,姚娣也不哭不叫,冷笑着,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姚家,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姚三立当年好歹还上过高中,可姚娣初中没上完,被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开始在社会上混,抽烟喝酒纹身打架,没她不干的。

还老往里带男的,在这方面,姚娣非常开放,经常三五个男的往家里带,过夜,姚三立隔着门,能听到里边的动静,非常大。

没钱了,姚娣就管姚三立要,不给?跳起来指着鼻子破口大骂,跟泼妇骂街似的,父女俩经常为了钱的事,大打出手,起初姚娣打不过姚三立,等后来个头高了,壮实了,就开始夹着姚三立的脖子猛揍。

每次,姚三立都被闺女揍的满头包,鼻青脸肿,反正就别扯那些没用的,给钱!不给我就闹,我就摔东西,揍你!揍到你给为止。

没钱?你特么出去给我搞钱去!反正我就啃你的老!你能怎么地?

闺女一天天长大,姚三立一天天老去,他已经管不了,也没能力去管了。

家里,没一天太平的,所有像样的家具,电器,全被姚娣砸的稀碎,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

姚三立开始找周围人诉苦,每每说到激动时,忍不住抹眼泪,说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畜生闺女出来?

我真特么瞎了眼!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年还花那么多钱,欠下那么多债给她治病?我当时就该直接掐死她!

……

老狗的故事讲到这,从始自终,并没有跑题,他是严格按照对面给出的条件来讲的,故事始终围绕着“三十年”的主线在一点点展开,而且没有出现过鬼。

苏秀芬那帮人,自然也就挑不出什么刺来,问题是,他照这个水准讲下去,会不会因为剧情太过平淡无趣,被老爷子判负呢?

我想到这,立刻看向缝纫机旁的老爷子,还好,老爷子听的很认真,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化身成了老狗的忠实听众。

老狗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继续往下讲。

再往后,姚三立干脆连家都不敢回了,每天在些狐朋狗友家过夜,有时候也跑桥洞底下,对付一宿。

他二十出头结的婚,结婚当年,媳妇就怀孕了,眨眼间,从姚三立遇到梁老师那天算起,至今,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姚三立四十六岁那年,姚娣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闺女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打架,拿烟头往人家脸上烫,在社会上结交了一大帮狐朋狗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姚娣好面子,出去玩不能没钱,她那爹已经彻底被她榨干了,榨不出一分半毛了,这闺女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偷来姚三立的房本,拿去做抵押,借高利贷,直接把房子给祸害没了。

这些年姚三立的日子,过的凄惨无比,跟过街老鼠似的,整天东躲西藏,靠着坑蒙拐骗,兼职捡废品度日,房子也让闺女祸害没了,气啊,可找谁说理去啊?

在大街上,他但凡被姚娣撞见,轻则一顿羞辱臭骂,重则一顿暴打,连街坊们都看的直摇头。

这哪是在打亲爹啊?哪怕打畜生,下手都没她这么狠的。

你还不敢上去劝,姚娣长得五大三粗,跟特么母夜叉似的,粗如牛腿的胳膊上,都是疙瘩肉,那张脸更是凶神恶煞到没边了,一脸油汪汪的青春痘,眉眼间满是滔天的戾气。

这哪是闺女啊?李逵都没她这般粗横的。

有次街坊们亲眼瞧见,姚娣提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大马路上追砍姚三立,那画面,谁敢上去劝啊?

姚三立每每跟朋友喝酒时,哭,哭的非常凄惨,多次表示这日子过的没劲,想一死了之,当年,他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流氓,如今,竟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给祸害成这副熊样,不禁让人唏嘘。

这年冬天,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也许是到了懂事的年纪,也许是玩累了,姚娣终于开始消停了,不在外边鬼混了,找了个开车的工作,开始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快过年那会,姚娣就开始给她爹打电话:“爹,我这边租了套房子,你这大冷天的,有地方去吗?”

“你过来,我给你包饺子吃,咱们父女俩团聚团聚,好好过个年!”

姚三立起初不太敢去,他是真被闺女打怕了,但姚娣这番话说的呢,非常温柔,字里行间又带着深深懊悔之意:

“爹,以前我老管你要钱,那时我不懂事,现在我有工作了,能自个赚钱了,你过来吧,我给你钱花!”

说着说着,姚娣就哭了:“从今天起,你花我的钱,你没钱就管我要!我不给你就打我!我不还手!”

“爹,你过来吧!”

姚三立就挂了电话,按照姚娣给的地址,找上门去。

路上他还挺高兴的,这人嘛,不可能一直不懂事,总要成长的,姚三立心里美滋滋的,闺女终于开始争气了,这些年受点罪,也值了,将来他老了,闺女还能给他养老送终。

等到地方上了楼,姚三立敲开门一看,姚娣果然为他准备了一桌饭菜,还下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姚三立就欢喜地进屋了。

再没出来。

几天后,邻居闻到臭味,报警,警方破门而入时,发现姚三立死在了屋里。

死的非常离奇。

他是站着死的,站在厨房水池边,弯着腰,脑袋挂在水池子里,脖子上套了根皮带。

姚三立是被他闺女姚娣,从后面用皮带给活活勒死的。

姚娣也死了,自杀死的。

她用一根绳儿,拴在卧室门把手上,蹲下,脖子套进去,就那么蹲着,把自己活活吊死了。

姚娣租住的是个老小区,非常不隔音,几天前的夜里,好多邻居都听到她家里有人哭。

“梁老丝我错了,梁老丝我错了……”(故意打错)

哭声正是姚三立发出来的,警方当时听完也很起疑,梁老丝?那是谁?它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邻居们还说,姚三立哭的过程中,还断断续续,夹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词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警方走访多名邻居后,把他们听来的词语归纳总结,最后得到一个地址。

五道湾,三岔路口旁边的井里。

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口枯井,从里边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骨。

正是当年失踪的梁燕,梁老丝。

尸骨的脖颈处,挂着一根男性合成革皮带。

三十年前,县高,姚三立把梁燕强行拽进体育器材室,意图不轨。

梁燕拼死反抗,大呼救命,姚三立狂怒之下,解下腰间皮带,残忍地活活勒死了梁燕。

然后守在器材室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直到深夜,他才偷偷摸摸地将尸体,丢弃在了校外不远处的一口枯井里。

三十年过去了,发生命案的那所学校,早就不复存在了。

枯井却一直还在。

至此,梁老丝的冤魂,终于能瞑目了。

而凶手姚三立的死,却成了迷。

谁也不知道,姚娣当时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发疯?用皮带勒死了她亲爹姚三立呢?

后来,民间有人猜测,那是梁老师死后阴魂不散,含着一口滔天的怨气,对姚三立执行了一场长达三十年的血腥复仇!

显然,梁老师并不想让姚三立死的那么轻松,那么快。

她要让姚三立品尝了人世间的种种凄杀折磨,把所有痛苦全部经历过来,最后再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警方在姚三立的尸身上,发现了几十处的刀伤,以及殴打痕迹。

姚娣在用皮带勒死姚三立之前,对他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殴打和虐待。

以这种方式,死在亲生女儿手里,对于一位父亲而言,这无疑是人世间最残忍的死法,没有之一了。

更有传言说,二十多年前,姚三立的媳妇怀孕时,梁老师就站在产房里!

她先是让姚三立的媳妇难产而死,然后立刻投胎,附到了出生的女婴,姚娣身上。

这个女婴的出生,对姚三立来说,无疑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无边恶咒!

她先是耗尽了她爹的全部拆迁款,让她爹欠下巨额外债,长大后,更是没让姚三立有一天好日子过。

折磨,再折磨,苦难,接着是更大的苦难。

梁老师的复仇很有耐心,她就是要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一点点,让姚三立体会到人间的一切悲惨离合,感到绝望,对生活失去全部希望后,再借姚娣的手,残忍地勒死他。

正如三十年前的那个下午,在器材室,他勒死她时一样。

民间为什么有这个猜测呢?因为第一,姚三立死时的那个夜里,曾多次重复地喊着梁老师我错了,梁老师我错了,这个很多邻居都可以作证,大伙都听的一清二楚。

而且,姚三立那晚还主动交待出了尸骨的下落。

第二,警方通过摸排调查后发现,被害人梁老师的生日,是1967年1月12日。

而法医经过技术确定,推断出姚三立的死亡时间,恰好也是1月12日。

老狗的故事讲到这,戛然而止。

苏秀芬那组人没什么动静,一个个吊着张死驴脸,跟谁欠了她们钱似的。

我们这边全体起立,都拼了命地给老狗鼓掌喝彩!

讲的好啊,讲的太好啦!

具体哪好?说不上,我这人也没什么文化,点评不出来个什么,反正好就完事了。

在我的认知里,评价一个故事的好坏,就看你能不能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把它听完。

你能听完,那它必须是好故事,没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个开头,直接去尼玛的,讲的什么叽霸玩意?或者听一半听睡着的,这种的就不行了。

老狗讲的这第二个故事,我是一字不落,从头听到尾的,而且还是带着一种冲冠眦裂的愤怒情绪听完的。

我一直在为梁老师的遭遇感到恼怒,好几次想特么跳进故事里,当场拧断主角姚三立的脖子。

直到最后的结尾出来了,我才总算吐出一口恶气,内心感到舒服又踏实。

这就是你不得不佩服老狗的地方了,他把姚三立这个反派角色的恶,完全给讲活了。

故事刚开头,大伙就给听的一肚子气,姚三立那么坏的阴森篮子,老天咋不报应他呢?反而让他娶上漂亮媳妇,拿到拆迁款,还分到房子了呢?

这就是老狗厉害的地方,人家就能勾着你往下听,直到故事结尾了,你这口恶气才能一把撒出去。

再说了,302阴物举办的这场故事会,关系到我们能否活着到达四楼,老狗是我们的人,无论如何,我们势必要给他加油呐喊的。

我们小队里,掌声最猛烈的当属马义,马义巴掌都给拍红了,威严的国字脸上,激动的眉飞色舞:

“好啊!妙啊!我活五十多岁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

沙发那边,胡雅静气的小脸煞白,不停冲我们甩着白眼:“切,破故事一个,白开水一样,一点都不好听!”

欧阳薇边鼓掌,边挑衅地冲胡雅静坏笑着。

这时候,后方的缝纫机旁边,再次传来阵阵哭声。

我们回头瞧去,好家伙!老狗第二次,又把这老爷子给讲哭了!

摘掉老花镜,老爷子情绪激动,不住抹着眼泪,感慨道:“儿女不孝是果,父亲作恶是因,人世间这因果报应,可从来没饶过谁啊!”

胡雅静一看老爷子哭,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皱眉道:

“老爷爷,我就搞不明白了,那人的故事,讲的也就那么回事啊,结果到了你这,你怎么听一个,哭一个呢?”

“如果说收费站那个故事,涉及到过去那个不能提及的文化年代,触动了你的回忆,那也就罢了。”

“可这第二个故事,讲的是父女间的家事,你怎么也给哭上了呢?”

老爷子揉着通红的眼睛,说:“他这故事,让我想起了我儿子……”

行了。

话讲到这份上,接下来,大伙都不敢吱声了,我当时已经从老爷子的这番话里,大致摸出他生前的过往了。

我们刚进302房间时,里面是个啥画面?一个白发老人,到了弥留之际,油尽灯枯地躺在床上。

独自一人,等待死亡。

这只阴物在不断重复着,模仿他当年临终前的遭遇,那年,他是一个人独自离世的。

老人家有个儿子,死前,儿子不在他身边。

我能捕捉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

关于老爷子生前过往的细节,其实并不重要,我只知道,老爷子第二次被老狗讲哭,那这场故事会的最后获胜方,必须是我们没跑了。

我一想到这,高兴啊!这下大伙可以毫发无损地上四楼了,距离六楼的终点站,更近了!

哭完,老头开始点评,指着荒山老狗道:“小伙子,你不简单!”

“你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魔力,你讲的故事真好听,而且我发现,你很擅长讲人性的恶啊?”

“你这前后两个故事,讲的都是坏人坏事,我认为这很好,黑段子,就该这么讲,你要是讲人性本善,善有善报的那些无聊事,大爷我可不爱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狗故事讲完,两根红肠也吃完了,伸了伸懒腰:

“我这也是按照他们给的题目,临场发挥,即兴现编的。”

“也就洒洒水吧,更狠的故事我还没往出讲呢!”

老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还有更狠的?哎呦,那可不行,小伙子你干脆别走了,以后就留在大爷身边,给大爷讲故事吧!”

这番话说出来,老狗倒没觉得有啥,可给我们听的是毛骨悚然,灵魂出窍!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拼命摆手道:“这可不行啊老爷子,狗哥要下楼回家了,他只是个普通人,您可别难为他。”

这老爷子虽然是阴物,但还算比较通情达理,比较好说话,尽管一脸的惋惜和不舍,但还是同意了放老狗走。

我们这边欢天喜地,围在老狗身边,一个劲地夸他,苏秀芬那组人一下不乐意了,那个驼背老头先是剧烈咳嗽起来,咳的肺都要出来了,嗓子里含着口痰,阴阳怪气道:

“不对啊。”

“我给出的题目要求是,通篇故事从头到尾,不许出现鬼。”

“你这故事前边没鬼,到了结尾时,鬼还是给跳出来了!”老头指着老狗厉声刁难:

“你跑题了!你输了!”

胡雅静和她爸妈也跟着连声起哄:“对啊,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就得你输!你故事讲的再好也没用!”

马义脸一下拉了下来,阴惨惨地看向对面:“别血口喷人!他坏哪门子规矩了?”

纸人胡猛地窜起身,指着马义鼻子大声叫嚣:“老瘪犊子,你还狡辩是吧?”

“为啥姚三立死前,会不停大喊梁老师我错了?那不就是梁老师的厉鬼回魂,来报仇了吗?”

我站到马义身边,胳膊一抬,指尖也点到纸人胡鼻子跟前,眼下,故事会即将落幕,已经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什么修行人的素质,涵养,统统丢一边去,我直接冲纸人胡破口大骂:

“你可去你吗的吧!你说回魂就回魂?你特么代表姚三立,还是代表梁老师啊?”

“你瞧你长的那贼眉鼠眼的埋汰操性劲?你给她俩提鞋都不配,你知道吗?”

我这张嘴,轻易不开动,一旦开动起来,还真就没遇到过对手,当初在太平间,我帮杨业怒喷张护士,给那妇女骂的支支吾吾,半天崩不出个屁来。

到了纸人胡这,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个面相阴霾的中年汉子,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恶狠狠地指着我,你你你的,一时不知该用啥词还击了。

纸人张看见丈夫吃瘪,想上前帮忙,我眼疾手快,抢先发难,上下扫视着纸人张,开始点评。

这段太脏,我就不写出来了,简单讲,我把纸人张点评成了夜里上班的风尘女子,还是打一点五折的那种,可给这妇女气迷瞪了,她双手截肢,气的直发抖,抡着空袖管子冲我比比划划。

“肃静!”

我们这边吵的不可开交,老爷子不愿意了,轻声一喝,我赶紧退了回来。

“老爷爷,您给我们评评理嘛。”胡雅静仗着自个年轻,又有几分姿色,娇滴滴冲老爷子卖弄着风骚:

“明明是他们先犯规的,他们还狡辩!”

老爷子冷冷扫了眼胡雅静,摇头:“人间后边已经强调过了,所谓的厉鬼回魂,不过是后续的民间传闻罢了。”

“故事本身,是没有出现鬼的,这个你不承认不行。”

老爷子这么一定性,扎纸家三人立马就泄了气,哑了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巴着滩到了沙发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同样是黑段子,没有鬼的,反而比有鬼的更精彩,更引人入胜。”

老爷子显然还没从老狗的故事中走出来,再次发出感慨:“你说这东西,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他看向苏秀芬那组人,最后问了句:“别说大爷不给你们机会,你们要是有更精彩的故事,也讲一个出来!”

这帮人也不傻,也都知道没必要再往下讲了,毕竟再好的故事,哪怕讲出花来,也不可能讲的过老狗。

一丝胜算都没有。

人家没准备底稿,按照你们出的题目,临场即兴发挥,都讲成这样了,这般可怕的故事怪物,你就说你怎么赢嘛?

“没有啦?”

老爷子等了几分钟,见那几人始终没动静,点了点头:“那行吧,就到这吧。”

至此,三楼的这场故事会,正式谢幕。

老爷子先是笑眯眯看着我们:“你们几个小孩等着啊,一会大爷就送你们上四楼。”

“至于你们。”看向对面那组人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们输了!按照约定,你们这边选出个人来,我要带它下去!”

“你们输了!按照约定,你们这边选出个人来,我要带它下去!”

“其余人,都给我滚下楼去吧!”

这时候,非常有意思的一幕发生了。

我本来以为,这帮人会为了选谁为牺牲者,而大吵大闹,结果人家的意见非常统一。

驼背老头联合扎纸家三人,毫不犹豫地,同时指向了苏秀芬。

镜子洞的这位妇女,吕俑的伴侣,此刻一脸死灰,被小队成员出卖的她,显得非常惊讶和愤慨,她可能做梦都没想到,她这个小队领袖,竟被大家一致背叛,成为了可怜的牺牲者。

牺牲者的下场,是非常惨烈的,肉身会立刻被老爷子现场抹杀,灵魂带去阴间囚禁!

在以后的无尽岁月中,她只能在漆黑阴冷的死者世界中,不停给阴物讲黑段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老爷子一声不响地看向苏秀芬,浑浊的眸子中,已经有杀机在涌动了。

“你们?你们是人还是畜生啊?”将死的那一刻,苏秀芬豁出去了,指着小队成员破口大骂!

“如果没有我赶走那只塑料鬼手,你们已经死在通往三楼的那两截楼梯上了!”

“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化作厉鬼,也不能轻饶你们!”

面对苏秀芬的厉声指责,扎纸家三人,都羞愧的低下头去,驼背老头森然一笑说:

“大妹子,你别怪我们心狠,你是我们里边手段最厉害的,你留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我们留下,那可真就十死无生了!”

“是啊。”纸人张也低着头道:“事关生死,也谈不上背叛不背叛的……”

“姐啊,你也别难过,来年今日,我们肯定是要给你烧纸的……”

纸人胡一脸的恶相地瞪着苏秀芬:“跟你组队,算我们倒了八辈子血霉!早知道这样,我们当时就应该跟着喊婆一起,加到对面去!”

“该你死,你就认了吧!”

作为获胜方的我们,都一脸轻松地嗑着瓜子看戏,笑看对面狗咬狗。

她们正搁那吵的不可开交呢,结果这时,更有意思的一幕发生了。

老爷子突然阴阴地笑了声:“大爷我啊,其实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为了苟活,出卖队友的下贱人渣!”

“那么,干脆就反过来好了,苏秀芬活着出去,其余四人,全部跟我下去吧!”

他这简简单单两句话说完,整个302室,陷入了坟墓般的死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扎纸家,连带那驼背老头,全部惊的大眼瞪小眼,嘴巴张的都合不拢了!

这一出反转的太快,太过猛烈,给这帮人杀了个措不及防,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要不咋说人家是阴物呢?你不能觉得这么慈祥一老爷爷,笑眯眯的好说话,你就能掉以轻心。

我早就说过,阴物的喜怒和思维方式,往往是不可揣测的,你不能用常人的认知去看待它们。

前一秒还跟你笑呵呵的,下一秒直接翻脸,就把你命取走了。

这边老爷子话音一落,恐怖的高维能量就来了。

房间里刮起了猛烈的阴风,头顶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地乱闪。

纸人张,纸人胡,胡雅静以及驼背老头,原本四个好端端的活人,当场断气离世。

死的非常安详,老爷子显然是收着手的,没怎么上手段。

没有临死前的殊死反抗,没有逃跑,四个人简简单单,眼一闭,直接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这恐怖离奇的画面,看的我和马义等人,都吓的瞳孔收缩,浑身发抖!

就连喊婆这种具备可怕能力的大修行人,在目睹四人离世的画面后,脸色也变的有些狰狞起来。

全场反应最厉害的,还属苏秀芬,这位镜子洞的大修行人,这一生见过的血腥凄杀画面,可能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

饶是如此,劫后余生的苏秀芬,不但笑不出来,裤腿反而开始往外流黄褐色的液体,她坐在沙发正中,身边是四具尸体,苏秀芬低头注视自己双腿,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我们这边,李富强还在吐着泡泡睡觉,老狗这个局外人,一脸不解地看向对面:

“他们四个咋好端端的,突然就给睡着了呢?”

我冷冷扫了眼老狗,我可算明白了,狗哥其实早就看出不对了,他知道这老爷子是鬼,他刻意装疯卖傻,装着看不透,纯属是为了保命。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能咬着牙装到现在,甚至在如此高压的死亡环境下,还能在谈笑间,连续讲两个精彩故事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风停了,灯也不再闪了。

那到了这,故事会结束了,我们也该上楼了吧?

老爷子却迟迟不肯放人,好不容易遇到老狗这个知音,老爷子是真舍不得放他走啊,在那坐立不安,抓耳挠腮了半天,说:

“这场故事会,办的也太不尽兴了,前前后后,你们两拨人,也只讲了三个故事出来,大爷我实在没听过瘾啊。”

老爷子眸子里透出强烈的渴望,可怜巴巴地望着老狗:

“小伙子,你能不能行行好,做好事做到底,最后再给我讲个小段子?”

见我们脸色都很难看,老爷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最后一个,真的最后一个!讲的好与不好,都没关系,讲完立刻上楼!”

“我求求你啦!”

老狗一看,老爷子这眼巴巴的样子,你甭管他是人是鬼,这么个可怜老人,常年待在这阴森森的大楼里,也怪可怜的,那不答应也不行啊,就问他想听什么?

老爷子说,还得听公路系列,这个他最得意。

老狗酝酿了片刻,就开始讲了。

这第四个故事,名叫《对讲机》

说九十年代那会,有这么个小县城,人口不多,也就二十多万人吧。

这里边有个叫杜军的男的,家庭条件挺好,挺有本事一人,当时杜军从天京那边,一口气买来三十辆小夏利,搞了个出租车队,开始在县里运营拉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县以前没有出租车,平时人们出门啥的很不方便,只能坐公交或者蹬自行车,结果杜军这车队一来啊,生意火爆的不行。

反正就这么一小县城,屁大点地方,起步价也不贵,大家都消费的起。

生意火起来之后,杜军就给每个司机配了一“手台”,也就是对讲机。

对讲机这东西,当时最多能一拖九。

就是一台总机,下边挂九个对讲机,杜军在县城郊区的一家废弃医院二楼,架了天线,安装了几台总机,车队里每个司机,也全部配上了对讲机。

遇到有活,杜军就在总台那边喊,哪哪有客人要用车,你们谁去?平时司机之间,也喜欢用这玩意互相聊天解闷,发发客人的牢骚。

现如今的出租车司机,用手机,微信群,边开边聊,谁谁,拉了多少钱了?

九十年代那会,用的是对讲机。

当时司机们都觉得这玩意先进,好使,隔那么远都能说上话,还都在夸杜军能干呢。

结果突然有天,出事了。

说有天夜里,对讲机中突然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唱歌声。

杜军这小车队,满共就三十辆车,司机就这么点人,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平日哪位司机说话,不用报名,听声音就能听出他是谁。

当时对讲机里唱歌的这人,是个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陌生,大伙都没听过,都表示不认识。

这人的歌声非常遥远,模糊,吐字不清。

而且还带着背景音乐,那曲调忽高忽低,阴嗖嗖的,听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很不舒服。

至于歌词,你不仔细听,你感觉他唱的是人话,你仔细听,你一个字都听不懂。

起初大家也没太在意,因为出租车里这对讲机,是可以带回家充电的,经常有司机带家里充完电,忘在家里了。

就让家里娘们,小孩拿着乱玩,咋咋呼呼的乱叫唤。

这事特有意思,因为九十年代那会,本来就比较落后,这里又是县城,对讲机这么个小稀罕玩意,人们都没见过,都觉得特新鲜,喜欢玩。

这车队电台里啊,就经常有司机家属来捣乱的,比如大半夜你一个人跑出租,黑天半道的,突然电台里冒出来个阴森森的老太太,扯着嗓子搁那唱黄梅戏,唱完还问你,我唱的好不好啊?

你说不好,老太太就开始骂人了,骂的可难听了。

也有小比崽子,拿着对讲机乱叫唤,学狗叫,叫唤完还冲大伙挑衅,你们来抓我啊?你们来抓我啊?

最有意思的一次,莫过于几个月前,有个妇女突然占用电台:“喂喂?听得到吗?我给大伙宣布个事啊。”

“我老公冯江滨,你们车队的司机,41岁的已婚老爷们,背着我在外边搞小三,搞了三回,三回全让我抓到了!”

“冯江滨,你这管不住裤裆的畜生!我今天就把你底裤揭了,让你们车队的同事都瞅瞅!你是个怎样的下贱狗篮子!”

“让你父母也听听……好好臊臊你!”

妇女就占着电台搁那骂,骂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给那些司机听的是啼笑皆非。

所以那天夜里,听到有男的在电台里唱歌时,大伙也都没怎么在意,都见怪不怪了。

寻思着,可能又是谁家的家属,觉得对讲机稀罕,拿着乱玩呢。

再说这男的,一首歌唱完了,重复接着唱,没完没了,根本就不带停的。

唱到后边,有司机就不耐烦了,那人一直占着电台唱歌,大伙都插不进去话,一唱就是好几个小时,特别烦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大伙都挺生气的,有司机就把这事反应给杜军了。

当时杜军在外边忙车队手续的事,人在外地,得知这事后,杜军也是气的火冒三丈,跑回总台一听,还真有个男的搁那唱歌,杜军拿起对讲机就冲对方喊话:

“这是谁家的家属啊?有完没完啦?”

“这是咱们车队的专用电台,你这跟个破磁带录音机似的,一遍遍唱你那破比歌,占着电台,大伙都用不了,你这不是纯找事吗?”

“你听到没有?你快把对讲机闭了!”

对方根本就不带理的,继续唱他的歌,这种事,杜军也是头回遇见,也感到很不解,就挨个问车队里的司机。

结果都说不知道,不认识这人。

杜军一发狠,索性一口气把三十台对讲机,全部收回总台,这下总该安静了,再没人唱歌了吧?

不。

还是那男的,继续没日没夜,反复循环地唱着同样一首歌。

曲调阴森,悠长,歌词含糊不清。

起初吧,杜军并没有往那方面去考虑,他寻思着,会不会是竞争对手在故意捣鬼呢?

因为当时车队生意火爆,有不少人暗地里眼红,也看上了这生意,想来分一杯羹。

于是杜军就花了点钱,从外地请来个搞电台的技术人员。

这人来看了,看完说,你这种现象,绝不可能是同行捣乱造成的。

因为对讲机电台,属于一种非常特殊的通信协议,三十台对讲机,挂靠在你这个总台运转,就算有外人破解了你的加密频率,他也参与不进来。

你这三十个名额,是被机械锁死的,多一个都不可能。

杜军半懂不懂地听完,心里也犯起了疑云,既然不是同行捣鬼,又排除了司机家属捣乱的可能,那这唱歌声?是哪来的呢?

接下来这段时间,杜军哪都不去了,就待在总台,开始一遍遍听那人唱歌。

夜深人静时,杜军也不睡觉,就搁那听,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杜军自个都不记得,他一共听了多少遍,听到耳朵都起老茧时,他总算一个字一个字地,把歌词听出了个大概:

“青霉素,悄悄访,金霉素,床下藏,床两畔,无声响,夜晚风,冷如霜,一针针,吊瓶摇……”

“左手疼完右手凉,回忆往事哭断肠,墙角恍惚见无常,黄泉路上……”

这是杜军听出来的部分内容,剩下的内容太过模糊,都包浆了,完全听不懂。

他就给这段内容写到纸上,拿起来读。

读第一遍时,杜军还没觉得有啥,读完第二遍,他头皮就开始一下下乱炸!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里,冷的直打哆嗦!

青霉素?金霉素?

杜军一下就联想到医院了。

深夜,漆黑阴冷的病房里,一个垂死的病人,独自躺在床上,注视着墙角出现的索命无常……

他知道,他的这段人生旅途,至此,已经到达了终点,他该走了,该去另一个世界了。

可他是那么的不甘心,他双手死死抓着床单,将死的那一刻,他拼命回忆着人生往事,回忆那些被他虚度而浪费掉的大好年华,回忆一个个被他辜负,失望离去的家人,朋友,年轻时的恋人……

在无边的懊悔和恐惧折磨中,他哭了,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无声地哭泣着,他想祈求墙角的无常,再给他点时间,晚点带他走,可他已经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接下来,他会被推进太平间,被关进狭窄,刺骨寒冷的冰柜里,不久后,他又会被推进几千度高温的炙热火炉中,在焚烧过程中,他的身体会剧烈抽搐,反复起身,蜷缩,直至被烧成一团焦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杜军把歌词的情绪代入进去后,深深叹了口气。

这世界,存在着许多巨大的不公,有太多太多,自私怨毒的垃圾人,我们无法改变,只能忍受。

好在唯有死亡,是绝对公平的。

再巨量的金钱,再至高无上的权力,也终究逃避不了死亡,以及死后的审判。

出租车总台所处的位置,正是一座被荒废已久的医院,唱歌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年死于其中的一位病人。

杜军也不是一般人,这人胆子非常大,在听懂歌词后,他就试探地问那人:

“大哥,你怎么称呼?你在这边,还有啥未了的遗憾吗?”

“你说出来,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帮你解决。”

那人本来含糊地唱着歌呢,杜军这话刚说完,歌声一下就停了。

电台里一片死寂。

杜军很有耐心,就守在那等着。

过了一个来小时,电台里传来一阵非常嘈杂的电流干扰音,那人终于说话了。

声音非常虚弱,遥远,断断续续的:

“我叫刘永合,我是哪哪村的人,家住哪哪,两年前,我给死在这家医院了。”

“我死那年,我家里就没啥人了,他们给我火化完,联系不上我家人,骨灰盒没人取,就又送回医院来了。”

“我就这一个心愿,怎么都放不下,特意请了假上来的,你行行好,把我骨灰送我家去吧。”

这番话说完,电台那边就再没半点动静了。

杜军听完吧,就感觉这事有点玄乎,他还有点不太信,刚好,他家有个亲戚,当年在这家医院上过班。

杜军就通过亲戚,联系到医院档案室的人,因为这是两年前才发生的事,当时的老病历,还没来得及销毁,都打包带到新医院去了。

人家查找一番后,还真就把那人找出来了。

刘永合,两年前死的,死时47岁,家庭住址也都能对上。

这些也倒罢了,最特么邪门的是,根据病历上的信息记载,刘永合死的那间病房,和车队总台是同一间屋!

杜军在确认了消息后,回到家,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个杜军,他和大多数国人一样,嘴上说的是不信鬼神那一套,认为人死后,就回归虚无了,什么阴间这那的,不过是编出来吓唬人的,统统不存在。

可真当他摊上事了呢,他就开始怕了,他那无任何信仰支撑的三观,被彻底击碎了。

所以人啊,还是要有个信仰,一个人没有信仰,他做事就不会有底线,科技与狠活就是最好的例子。

信仰钱权,那不叫信仰,那叫奴才。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

第二天一早,杜军带了几个人,去了那家废弃医院,找了好一阵子,在楼下一个锁门的小房间里,找到了刘永合的骨灰盒。

按照地址,杜军就开车把骨灰盒,带回到刘永合的农村老家了。

故事讲到这,也就算完了,从那以后,车队电台里,再没人唱歌了。

302室里,老狗的故事刚讲完,我们还没来得及鼓掌,那老爷子第三次,又给哭上了。

我们都纳闷了,问他:老爷爷,你要说前两个故事,和你过往的经历产生了共鸣,我们能理解。

这第三个故事,讲的是出租车电台的事,你怎么也给哭上了呢?

难道您生前,也是一位出租车司机不成?

老爷子坐在缝纫机旁边,擦着眼泪道:

“你们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刘永合啊!”

……

老爷子这番突如其来的惊雷劈过来,给我们后背都吓出了一层白毛!就连喊婆这般恐怖的选手,此刻也吓的五官扭曲,屁股微微往后挪动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爷子叹了口气:“大爷逗你们玩呢,瞧给你们这帮小孩吓的!”

“我哭,是因为我害怕啊,我怕以后再听不到这么好的故事了,可怎么办啊我?”

老爷子捶着胸,又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阴物也会和人开玩笑的。

我想笑,我笑不出来,对面沙发上横躺着四具尸体,10多分钟前,他们还是活人,还跟我吵过架呢。

我能用余光隐隐瞧见,不远处的空地上,站着四个扭曲的人影。

可当我扭头看去,那四个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我内心一遍遍警醒着自己,这里是阴物的家,我们在这里每多待一秒,就会多承受一分未知的死亡凶险。

他这会能给跟我们开玩笑,下一秒就能翻脸,杀死我们。

和欧阳薇,马义等人交换了眼神,我们就都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李富强睡的还正香,让喊婆提着后脖子,像掐小鸡似的提溜起来。

看我们要走,老爷子还有些舍不得,擦着眼泪说:“这就走了?不再坐会了?”

差不多就行了,可不敢再往下坐了啊。

再坐下去,又要讲故事,一个个往下讲,那还有完没完了?

讲的好也还罢了,万一老狗一不小心,发挥失常,没讲好,小命可就得交待在这了。

再好的宴席,也终有散场之时。

见我们执意要走,老爷子一脸的不舍,说那行吧,你们都是好孩子,大爷讲信用,这就带着你们上四楼。

“四楼再往上,那就不好走啦,你们要实在上不去,就退回来,继续来大爷这讲故事。”

“大爷家,永远欢迎你们!”

我们都点头哈腰地笑着:“爷爷你人真好!下次还来看你。”

心里却都在想,您可打住吧,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回了。

我们都要出门了,老爷子回过头去,瞧向苏秀芬,见她还坐在那发呆,就问了声:“你怎么不走啊?”

“哦!你们之间有过节?”老爷子看了看苏秀芬,又看向我们,三两眼就瞧出这中间的血腥因果了。

他挥了挥手,道:“小孩子的事,大爷我就不掺和了,那你们去楼道解决吧,解决完了敲门啊。”

苏秀芬就跟着我们,一道出了门。

一出门,楼道里刺骨的恶寒透过来,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远处,说书人仇敌的尸身摊在那,像是个被玩坏的木头人偶,全身骨头都碎成粉末了,已经彻底塌陷成一堆肉了,只有脑袋是完好无损的。

仇敌双目圆睁,五官透着剧烈的不甘和痛苦,眉毛上结着冰霜。

喊婆一声不响,从袖子里抽出张旧床单,盖到了仇敌的尸身上。

苏秀芬一出来,就想往楼下跑,被守在楼道里的姜幼初一把拽住:

“妇女,得罪了我姑爷,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

苏秀芬一脸的死灰,被推回楼道里,我没顾得上管她,拉着老狗来到姜幼初身边:

“周大哥,麻烦你把这人带下楼。”

姜幼初点了点头:“这边还要我帮忙吗?”

我说不用,就这么个苏秀芬,我们能对付,你下楼后,就带着姜姑娘回我家吧。

老狗此时腿已经软了,打着摆子看向我:“说好的奖杯呢?锦旗呢?小烧烤呢?”

“你答应好的,要给我两万块奖金的。”

我牢牢握住老狗的手:“狗哥,这楼闹鬼,你可不能再住下去了。”

“我这边事多,顾不上管你了,等下次有机会了,我再去看你。”

老狗被姜幼初扶着下楼,边走边回头冲我嚷嚷:“你们敬老协会的……你们不是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去社区告你们!”

等姜幼初护送着老狗下楼后,我回过头来,瞧向苏秀芬。

妇女此时孤身一人,站在走廊另一边,跟我们对峙着。

她这队伍,原本有七位成员,从302出来后,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她独自一人了。

苏秀芬简单收拾了下臃肿的保洁服,抬头,一脸凄惨地看向我:

“放我下楼,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哑然失笑:“一笔勾销?进302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来找我,就是给你师兄吕俑复仇的,你我之间,不死不休,这是你的原话吧?”

“怎么出了302,又成一笔勾销了呢?”

苏秀芬一看我这态度,知道我必不可能放过她,今天我俩之间,只能活一个,想明白这件事后,她也就不再和我磨嘴皮子了。

“好,那你出来,我和你一对一斗法。”

我又笑了。

“不是,你个下三滥,你怎么还跟我谈上条件了呢?”

“你就瞧你那埋汰劲吧,你何德何能,配跟我李三坡一对一啊?”

我嘴上嘲笑着苏秀芬,心里多少有点发怵,你别看这妇女又丑又胖又老,就一小区清洁工造型,可她却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把镜子洞的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妇女整个就一镜子人,不吃一切幻术,我们这边虽然人多,一会打起来,可能还不太好赢。

苏秀芬贱命一条,不值钱,可万一我们这边但凡有人因她受伤,一定是血亏的。

我也没再和她废什么话,摸出朱雀炉,先是五道烟鞭,劈头盖脸甩过去,烟鞭中,又夹杂了十余指血歌和烟山。

三生指劫和朱雀炉的能量,合二为一,五道烟鞭透着淡淡的血光,速度快如闪电!

等苏秀芬反应过来时,烟鞭已经到她面门跟前,面对恐怖的血腥杀机,妇女不躲不闪,竟裂开嘴,冲我阴嗖嗖地笑了起来。

五道烟鞭,透进苏秀芬的面门,消失一空,竟没伤到她分毫。

只有三生指劫的第二式烟山,影响到了苏秀芬,给她头发上添加了几缕白发,眼角添了几道皱纹。

“你们扣押着我,不让我下楼,又有什么用呢?”苏秀芬微微摇晃几下,舔着嘴唇冲我们笑着:“我皮肉下边都是镜子,心,肝,骨头也全是镜子做的,能吸收一切术,你们啊,杀不死我的。”

苏秀芬说话的功夫,我又冲她下了道阴畜生,依旧无效,至于幻境投放,那玩意损耗太大,而且多半也不好使,我就没往下尝试。

马义双手背后,眯着眼端详着苏秀芬:“你这种吸收,一定是有代价的,我们轮番围攻你,镜碎,也只是时间问题。”

苏秀芬毫无惧色地看向马义:“大哥好眼力,是这么个道理,但你们想清楚了,你们围攻我时,我可是要还手的,大哥活够了,生死看淡了,自然是不怕的,可这几个小年轻,长得这般好看……”

“要是脸上被镜子划上几道,流了血,毁了容,那就太不值了!”

苏秀芬这番话说的非常阴毒,但句句在理,真豁出去拼命了,流血是难免的。

欧阳薇面如寒霜地看向苏秀芬,说出了一番非常有深度,耐人寻味的话:

“流血有什么可怕的啊?”

“人世间的年轻女子,每个月总要流一次血的,阿姨,你该不会已经不流了吧?”

哎呦我草!

这小姑娘性子是真够火辣的,是真敢说啊,她这番话说出来,给我和马义这两爷们听的抓耳挠腮,多少都有些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苏秀芬给欧阳薇气的头冒青烟,正要反骂回去呢,欧阳薇眸子中突然涌现出浓烈的杀机,冲她打了响指,口中轻念:

“破!”

欧阳薇已经提前在苏秀芬的潜意识里,种下了心理坟,响指是引线,催眠术的的暗示这么一炸开,苏秀芬立刻就着了道,被勾了魂,楞了片刻,就开始发疯似的,拿头撞墙了。

边撞墙,她双手还死死掐着自己脖子,试图把自己活活掐死。

咔!咔!苏秀芬撞的动静很是猛烈,墙皮子哗啦啦往下掉,额头不停往外冒血。

“这?这是什么原理?”苏秀芬边掐着脖子撞墙,边一脸血地瞧向欧阳薇,眼神怨毒中,带着淡淡的惊疑。

“你这小妖女?你竟敢对我下迷魂术?”

农村妇女苏秀芬,常年在大山中隐修,自然是没听说过催眠术这种高级东西,但这妇女头是真硬啊,正常人照她这么撞,顶多两下,就重度脑震荡发作,不死也残了,可她不,苏秀芬发疯似地跪在地上头撞墙,前后撞了十几下,墙都给她撞出个小坑来了,她本人却只流了些血,额头下边精钢似的“镜骨”,始终完好无损。

脖子更是钢筋似的,根本掐不断。

我一瞧苏秀芬这操性,心里直接泛起了寒毛,单论肉身强度,她是要在她丈夫吕俑之上的。

欧阳薇皱着眉,又勾了勾手指,苏秀芬就不掐脖子了,改去抠自个眼珠子。

这就是催眠术的恐怖之处,通过心理坟这道桥梁,施术者能直接进入,接管他人的思维,逼迫对方做出自残之类的怪异举动。

你可千万别小看欧阳薇,人家这么个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却是货真价实的催眠大师!

就连数千年道行的动物仙舅姥姥,借着母子双尸还魂后,都会受到催眠术的干扰,更何况苏秀芬这活人呢?

抠眼珠子时,苏秀芬情急之下,发了狠,牙齿在舌头上狠狠一咬,硬是咬下一小块肉来!

借着这股钻心的疼劲,苏秀芬摆脱了催眠术的控制,身体恢复控制后,她猛地站起身,后退数步,嘴里吐出口黑血。

“好一个阴毒的小妖女!红颜祸水!我先杀了你!”

此前,苏秀芬忌惮我们小队人多,她孤身一人,她应对的策略就非常谨慎,以保命为主,游说我和她一对一为辅。

我拿烟鞭抽她,妇女都硬忍着没有还手。

可欧阳薇给她破了相,见了血,苏秀芬感受到了巨大的死亡危机,受血腥味的刺激,杀机一下就炸了出来!

“好!把人往死里逼是吧,那就都别活了!”

妇女尸体般的眸子扫视我们众人,锁定到了欧阳薇身上,阴惨惨地笑着:“你这红颜祸水的小妖女!我先杀了你!”

苏秀芬双手急速变幻指诀,口中含糊地念着密咒:

“镜法!三千幽丝秘引!”

她这边念着咒,还没出动静呢,我就大步抢上前,挡在欧阳薇前面。

我刚站稳脚,走廊那头的空间,就隐隐开始扭曲,变形了。

一大堆不可言状的黑色物质,从苏秀芬那沾满血的脸盘子跟前窜了出来!

那是一根根细密的女人头发丝,在半空中漂浮着,夹杂着浓烈的尸臭,千万根头发丝聚集在一起,跟水草似的,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朝着我涌来。

头发丝前进的速度很慢,但走廊里就这么窄一点位置,你根本没地方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当时一看到这画面,就想起去年,我灵魂进入阴间,在我岳父周昆家里时,舅姥姥找上门时的场景。

当时舅姥姥细密的黄皮子毛发,顺着门缝往里边猛钻,但这头发丝的密度,可比舅姥姥的毛发要茂密的多!

我活这么大,头回见到这般猛烈的术!在我的浅显认知里,活人,她哪怕道行修到天上去,她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当时已经恐怖到什么程度了呢?三楼走廊这么大点空间,竟然给头发丝塞满了!

就特么当时给我看的呀,密集恐惧症都发作了!

我揉着眼睛,调动狐瞳瞧过去,这哪是什么头发丝啊?明明就是一根根黑色的玻璃纤维!

每一根,都如针般锋利,灯光照射下,它们反射着玻璃体的特有光泽,那尸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呛的人直咳嗽。

这些玻璃头发一点点朝我靠近,我头皮阵阵跳着,冷汗顺着鼻尖猛淌,一种可怕的死亡危机,狠狠刺入了我心房!

哪怕在面对舅姥姥,吕俑等人时,我也从未有过这般真实的濒死体验,我是一个对气场极度敏感的人,直面这些头发丝,我就隐隐感觉到自个一只脚,已经踏入黄泉了。

我猛烈哆嗦着,下意识地去摸朱雀炉,准备拿第二式神通烟潮应对。

一只大手,轻轻搭在了我肩膀上。

马义伸手拦住我:“这个你处理不了,交给我吧。”

我赶紧退到马义身后。

马义横跨出一步,瞳孔剧烈收缩着,瞧向缓缓逼近的头发丝,手指朝着眉心狠狠一点!

再瞧那些细密的玻璃头发丝,就跟烧红的木炭,被泼上一桶汽油似的,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头发丝内部烧出一团猛烈的火势!

当时场面上火光滔天,浓烟滚滚!我拉着未婚妻不住往后退,都给吓的不行,再看马义,他只是眉头皱着,阴沉的国字脸上不带丝毫情绪,仿佛他应对的不是生死,而是自家后院,烤肉架上烧焦的羊肉串似的。

前后也就三五秒的功夫,所有头发丝,全部被马义发动的火势烧的灰飞烟灭,一根不剩。

楼道里袭来阵阵猛烈的阴风,当走廊里浓烟散去时,地面上只剩下一层黑雪般的细炭。

对面的苏秀芬,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我相信,这位被逼上绝路的镜子洞妇女,拿出的一定是她压箱底的绝活,这种情况,她不可能藏拙,她只有用术震慑住我们,才能为自己换取些许生机。

可她错了,她以为她已经把镜子术修到了极致,可她压箱底的绝活,却被马义,轻描淡写地就给化解了。

马义甚至连手势都没做,只动了一根手指,火起,发成灰,胜负已分。

我之前讲过,越往后修行,斗法结束的就越快,像之前,多人联手,耗费数小时恶斗舅姥姥的场景,可能不会再出现了。

斗法,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术。

术,是修行人对生死六道的感悟,是灵魂与高维世界沟通,获取高维未知能量的手段。

术本身,有大小,强弱之分,但决定斗法胜负的关键,还得看使用者的个体差异,这种个体差异,往往是非常巨大的。

这也就导致了相同的术,用在不同人手里,使用出的效果天差地别。

马义和苏秀芬,都是顶尖的大修行人,表面看,两人实力在仲伯之间,斗起来势必难解难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两人真动起手来,前后也只用了五秒,就分出胜负了。

苏秀芬输的是体无完肤,带血的眼珠子上下扫视马义,惨笑了声:“想不到,大哥貌不惊人,手段却来的这般猛烈,佩服!”

“有因果律的人,就是不一样!”

因果律?

难道说?马义已经掌握了因果律?得到了中阴的认可?

我用忌惮又羡慕的眼神看向马义,小马,藏的深啊?

三楼走廊里的这场斗法,也让我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马义说的没错,苏秀芬发动的这个术,真不是我能应对的。

来自第六感的死亡危机,是不可能撒谎的,我只是直面那些头发丝,就有了种直面黄泉的错觉,这种情况,朱雀炉的神通也救不了我。

哪怕有阴如意保命,我最后能苟活下来,那欧阳薇呢?

头发丝可是奔着她去的!

苏秀芬一招落败,明知不敌马义,却仍不肯束以待毙,妇女微微活动着脖子,语气惨烈地冲马义道:

“大哥,我死之前想提个要求。”

“你再让我看一眼因果律吧,我没见过,我想瞧瞧它长什么样。”

马义眉头紧锁,没搭理她。

我知道马义在想什么,我跟他一样头疼,苏秀芬的情况很特殊,妇女皮肤下的骨肉,内脏都是镜子做的,败是败了,但你想杀她,还真没那么容易。

只有镜子碎了,她才能死,那镜子怎么才能碎呢?

我想起了米先生的警告,这里是阳楼,闹鬼的至阴凶地,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快点弄死苏秀芬,否则这里的动静,可能引来楼上阴物,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全得交待在这。

我刚起了这个念想,不远处,304室的门,突然开了道缝。

304里,住着模特手罗姑娘,走廊里的这场斗法,没引来楼上阴物,却引来了罗姑娘的关注。

罗姑娘凶性比老爷子差点,只是大厉鬼,但同样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马义瞧了眼开门的304,脸色也变的难看至极,全场只有苏秀芬在笑,情况越混乱,对她反而越有利。

妇女眼睛始终若有若无地,在往楼道方向瞟,显然是打算一会趁乱逃跑。

我情急之下,瞧向身旁的喊婆,我说奶奶,你老人家说句话吧!

喊婆借了我们和老狗的光,成功通关三楼,这光可不是白借的啊,之前我就在她手心写过字,请她出面对付苏秀芬。

假如连喊婆都奈何不了她,那说不得,我们也只能先放走苏秀芬这个大祸害了。

喊婆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解开嘴唇子上缝着的线,舔着干裂的嘴唇,活动着下巴,看向对面的苏秀芬。

苏秀芬当时一瞧喊婆拆线,也害怕了起来,神色惊恐道:“你干嘛?老人家,你可不敢乱说话啊!”

“咱俩之间没有因果,你敢咒我死,你小心遭报应!”

喊婆恶咒般的浑浊眼珠子,扫视了苏秀芬片刻,突然冲她弯腰作揖起来。

边作揖,这老太太边用沙哑的嗓音发言道:

“接下来,你将永垂不朽,你的存在,会与这栋阳楼齐平,楼不倒,你不倒,谁也无法抹除!”

这番话说完,苏秀芬那狰狞无边的丑陋血脸,渐渐舒展开了,笑着给喊婆还礼:

“那就借老人家吉言了,老人家的救命之恩,镜子洞不会忘记!”

我们这边,脸色都唰地冷了下来,我和马义都用一种很深邃,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喊婆。

这老太太之前反水,背叛苏秀芬,加到了我们小队,借着我们的光过了关,如今居然又背叛了我们,帮苏秀芬说起好话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知道,喊婆这张嘴,是具备言出法随的特殊能力的,老太太恐怖就恐怖在这了,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言喻的高维能量,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能在极短时间内,立刻应验的!

当时我心想,这下好,彻底完叽霸犊子了,喊婆说苏秀芬的存在与阳楼齐平,那就怕是真得齐平了。

此时,罗姑娘家的门敞开着,随时要出来看热闹,罗姑娘一旦出来,再想劝她回去,可就难了。

这下,我也没心思再和苏秀芬纠缠下去了,这妇女用寻常手段,根本杀不死,她皮肤下的那层镜子,怕是用铁锤都敲不碎。

更别提镜子下面,还有镜子,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咋办?放人呗!

马义也是无奈地摇头叹气,拉着我们往边退。

见我们让出位置,苏秀芬那叫个得意啊!贱兮兮地冲我笑着:“李三坡,咱们后会有期,下次我还来找你。”边准备走下楼。

这时,欧阳薇捅了捅我后背:“三坡,你快看!”

我回头瞧去,脸色立刻古怪起来。

李富强?

这胖子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此时他正站在我们后方数米远的地方,搁墙上画画呢。

李富强画的非常认真,绷着张红彤彤的胖脸,嘴里叼着七八根根形状不一的画笔,他用的颜料也特有意思,也不知是啥做的,透着浓烈的花朵幽香。

红,绿,黄蓝紫……

李富强左手拿着五光十色的颜料板,右手拿着画笔,在白墙上描绘着什么。

我好奇地走上前观看,李富强画笔游走的非常缓慢,但每下一笔,墙面上就会出现一大片油彩画面,跟拼图似的,前后也就几秒功夫不到,整幅画就给画好了。

他描绘的,是苏秀芬下楼时的场景,绘画世界中的苏秀芬,碎成了一滩玻璃渣子,只剩下一张单薄的人皮,挂在楼道正中……

他只把苏秀芬画出来了,我们其余人都没上镜。

这人的绘画水准,当真是让人惊艳,这种写实派的画法,没十几年的功力,根本练不出来,那哪是画啊?简直和照片一样真实!

李富强松口,将画笔一根根插回到腰间,拍拍手,笑道:“大功告成!”

我这边还迷瞪着呢,没回过神来,寻思着你小子挺有闲情雅致啊?这都火烧屁股了,仇人都快被我们放下楼了,你还有心思搁这陶冶艺术情操呢?

你把苏秀芬画死了,又能有什么用呢?现实里的她,不还在活蹦乱跳吗?

这时我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咔咔嚓嚓,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我赶紧丢下李富强,跑去查看。

接下来看到的画面,让我狂喜到不敢置信!

苏秀芬,开始坍塌了。

我们都围过来观看,妇女只下了半截楼梯,腿就迈不开了。

她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像一只颠簸的玻璃工艺品,开始一点点破碎,坍塌。

“疼!疼啊!”

破碎,是由内向外启动的,镜子人苏秀芬体内的每一寸骨骼,内脏,噼里啪啦地碎个不停,妇女发出惨绝人寰的痛苦嚎叫,双腿连根断裂,上半身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重重撞在墙壁上,砰地炸开!

苏秀芬死透了,死的形魂俱灭,至此,世间再没她这号人了。

无量山镜子洞的传承,也就此中断了。

楼道里撒的到处都是碎镜子渣,妇女没骗人,她全身从头到脚,只有这张人皮是真实的,是有血有肉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皮下,层层叠叠的只有镜子,别无它物。

阴风吹来,苏秀芬的人皮,连带她那身脏兮兮的保洁服一道,被轻飘飘地吹起,卷到了二楼。

目睹了这位妇女的惨死,我们此时才终于明白,之前喊婆那句话的含义。

那不是祝福,是诅咒。

喊婆的话应验了,苏秀芬真的就永垂不朽了,她已经成为了阳楼的一部分,被永远定格在了三楼墙壁上,定格在了李富强的画中。

谁也擦除不掉。

楼不倒,画不倒。

体会到喊婆言出法随的恐怖玄妙之后,我更是对李富强这个人,有了全新的认知。

画魂术!

传承自江西龙虎山,天师府,朱天师之手!

我没见过朱天师本人,但一直对他挺神往的,我们通过一根画笔结缘,绘画,也是我的业余爱好之一。

但我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画魂术,这玩意也太恐怖了吧?别说我和欧阳薇了,连马义都看的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显然,李富强学到了朱天师的几分真传。

要知道,李富强提笔作画那会,苏秀芬正乐呵呵地下楼呢,李富强画出了她的死亡结局,收笔的瞬间,苏秀芬就真像他画的那样,死了!

碎成了一滩玻璃渣子!

死法,和画中描绘的一模一样!

所以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呢?你说它是幻术,它还不是,它效果来的比幻术直接,干脆多了,画谁谁死,而且画她上吊,她就不能被车碰死,必须上吊死!

我回到李富强跟前,上下扫视着他:“可以啊小胖子,挺能画的啊?”

马义也笑着说:“别小看咱们这个队伍,当真是卧虎藏龙,个个都是大能啊。”

欧阳薇指着喊婆和李富强:“你们俩,应该组合成一对CP!先由喊婆奶奶下预言,李富强再按照奶奶的预言来画画,你就说对面怎么赢吧?”

喊婆一声不响地缝上嘴唇,李富强挠着头傻笑:“我不光画画好看,我做饭还特好吃,一会让你们尝尝我的厨艺!”

砰地一声,罗姑娘家的屋门合上了。

我重重松了口气,苏秀芬死了,罗姑娘没出来,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状况了。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连串脚步声,又上来了一批人。

有个女的小声嚷嚷了句:“哪来这么多碎玻璃?”

“我穿的是薄底布鞋,别把我脚扎了。”

这帮人上来时,我正在敲302室的门,解决了苏秀芬,老爷子也该带我们上四楼了。

敲门的时候,我扭头瞧过去,这批人有十七八个,很多都是生面孔,之前在楼下集合时,并不曾出现过,应该是后边新上来的。

男男女女,环肥燕瘦,个个奇模怪样。

等他们踩着碎玻璃上来时,我正在302跟前敲门。

“你们看!三楼有活人!”

这帮人看到我们,跟见到外星人似的,都堵在楼梯口,好奇又惊疑地打量着我们。

我懒得搭理这些同行,继续敲门。

老爷子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耳背,半天不开门。

这时候,楼梯下方又传来一串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来的相当迟缓,轻盈,跟踩在棉花堆上似的,软绵绵的,几乎听不到。

马义听到动静,脸色一下就不对劲了,跟我说:“来高人了!”

高人?

我这边敲不开门,就好奇地跟随马义去楼道观看。

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我特想知道,所谓的高人,具体是个什么操性?到底有多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加上刚来的这拨同行,楼道里乌泱泱聚了二十多号人,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跟猴子似的,你盯着一个地方猛看,你的这一行为,会影响到身边的陌生人。

我们小队往楼下张望着,其余人也跟着我们往下瞧。

不一会,从二楼方向,上来三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枯瘦老僧,这老僧一脸皱纹,眉毛胡子花白,面相非常和善,只是实在太老了,瞧年龄,比喊婆岁数还要大。

老僧穿一件破旧的袈裟,手持一尊化缘用的铜钵,赤足,就这么光着脚丫子,踩着碎玻璃渣上来了。

脚掌被玻璃扎的都是血,老僧却毫不在意。

在老僧身后,是个留短寸的中年人,这人看起来三四十岁,上身穿了件白色唐装,腿穿黑裤,配黑皮鞋,脸上戴了副圆形古董墨镜。

中年人上衣口袋里叮叮咚咚乱响,好像装了一口袋的瓷器。

在中年人身后,是个穿戏袍的长发戏子。

这戏子身材极高,戏袍里应该是藏了高跷,脸上戴着副川剧变脸用的脸谱,白色,脸谱上画着包公形象,戏子相貌,性别未知。

这三人径直上了三楼,来到我们跟前时,老僧微微垂腰,很是客气道:“劳驾诸位施主,让一让。”

大伙就给这三人让出条路。

接下来,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老僧,中年人和戏子三人,在三楼不做丝毫停留,直接上了四楼!

这画面,给所有人都看傻了!

阳楼,乃人间至凶之地,即使是大修行人,也必须严格遵循中阴给的提示,一层层闯关上楼,否则势必十死无生,万劫不复。

但这三人,直接无视了一切规则,就这么直挺挺地上四楼了。

仿佛这里不是阳楼,而是一个普通小区的住宅楼似的。

阳楼有专供厉鬼乘坐的电梯,所以很明显,这三位都是有呼吸,有心跳的活人。

我看到这,心里是又佩服,又羡慕。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高人。

我本来以为像马义这样,具备因果律的人,就已经算站在最顶点的人了。

结果马义上边,还有更高的。

你让我给高人一个定义,我只能说,那些让我们抬头仰望的,可称之为高人。

就眼前这三位,随便挑一个出来,我穷其一生,修到临终之日,怕是也够不上人家的脚后跟。

马义眯着眼,注视三人的背影,面部肌肉在不停颤抖着,马义的内心一定也很震撼,那三人能做到的事,他做不到。

喊婆也是看的一脸的惊悚,瞳孔直接缩成了针眼。

在场二十多号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冲三人投去深深忌惮的目光。

那一刻,那个画面一下就定格了,三个人正在上楼,下方的我们仰视着他们,我们和他们的距离,不过几米,很近,却又远的相隔几亿光年。

上了几个台阶,那戴墨镜的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朝人群轻声问了句:

“李三坡?谁是李三坡?”

我听到这人喊我名字,就下意识举了举手,男人眸子透过墨镜瞧向我,盯着我打量片刻,没有吱声,转身继续上楼了。

我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他为啥能叫出我的名字,不过能感觉到,他对我似乎没有敌意。

我这边一被点名,那些围观者都朝着我看过来,目光隐隐透着疑惑和嫉妒,可能都在猜测我和对方的关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众人的围观注视下,三人直挺挺上了四楼,那老僧走在最前边,边爬楼,口中边琐碎地念叨着:

“尸狗,伏矢,雀阴,吞贼……”

道家认为,人的灵魂分为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其中天魂是指你出生时身体所携带的天时信息,含有八字,天象景观等先天内容,地魂是指出生时身体所接触的环境信息,含有亲缘关系,风水地理相关的信息,人魂也叫命魂,包含了你的记忆,智慧,父母家庭,情感等等后天元素。

而老僧口中所念,正是三魂七魄里的七魄。

七魄,分别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可以把七魄理解为人的五脏六腑,泌尿系统以及一切感官等等。

那么问题来了,三魂七魄是道家设立的理论,佛教对此是不认可的,那老僧为何会念这些东西呢?

三人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我从上方的脚步声判断,三人到达四楼后,依旧未做停留,而是继续朝着五楼前行。

直到最后,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最上边的六楼。

三人上楼后,我就擦着汗往后退,马义跟过来问我:“怎么样?看出什么没?”

我摇着头,脸色惨白道:“那三人身上,完全不带丝毫气场,哪怕用狐瞳看,他们也只是普通人。”

“他们为什么……”

马义叹着气苦笑:“我也看不太懂啊,不过,要是能让你我这种凡夫俗子看穿,人家也不叫高人了。”

李富强对此大感不解:“高人就不怕鬼吗?楼上的东西,为什么不来阻拦他们啊?”

我们这边说着话,302门开了,老爷子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恩怨了结啦?那上楼吧!”

楼道里这十几号人,此时全转过身来,朝老爷子瞧去,这时候,道行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有人一眼就瞧出,这老爷子是比厉鬼更恐怖的阴物,就开始怕了,低着头往后退。

有个姑娘胆小,居然直接逃下楼了。

道行差些的人,看不出老爷子的水深,则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种人不死,谁死呢?

老爷子一看人这么多,嘿!高兴!这下好了,又可以听故事了。

“新来的小孩,都自觉分组啊,分两组,三组都可以,一会全部进屋,给大爷讲故事去!”

阴物这番话说完,大部分有眼力见的,就都规规矩矩,商量着分好组,排队进了302,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新一轮的死亡故事会。

剩下两个没眼力见的,不肯进去。

这两人是对中年夫妻,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男的说:“不对,上楼规矩是不是改了?”

女的表示同意:“肯定是改了,不然刚才那三人咋上去的,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能上,我们一样也能上。”

“那还搁这墨迹啥呢?直接上六楼了。”

男的一脸戾气地扫了眼老爷子,拉着媳妇就上了楼。

老爷子也不生气,笑呵呵看着她俩,冲我们道:“孩子们瞧好了,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我们都瞧过去,夫妻俩走完第一截楼梯时,还完好无损,有说有笑地得意呢,以为自己多聪明。

男的边笑边说:“我就说嘛!轻轻松松就上来了,一点屁事没有。”

女的说:“老谢?你怎么流鼻血了?”

男的边摸自己鼻子边说:“你也流了。”

这时,一阵柔和的清风,从四楼方向吹下来,我们当时看的清清楚楚,夫妻俩被这轻风吹到时,头皮子直接就倒飞了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的,头皮,天灵盖上,生长头发的那层厚厚的皮肤组织。

我就这么说吧,当时的画面就好像,风把两人的假发套子吹飞了似的,要不是看到漫天飞舞的血花子,以及裸露出的白森森头盖骨,我们都以为吹走的是假发套子呢。

这股清风,来自四楼方向,和老爷子半点关系没有。

这画面来的太过突兀惨烈!我的描述,无法还原血腥现场的千分之一!

李富强一个没忍住,蹲在地上,捂着嘴就开始干呕。

当时,头皮子被吹飞出去后,那夫妻俩就直挺挺地站着,死在了楼道里。

腿还保持着上楼的姿势。

四楼方向,吹来了第二道轻风,给两人脸皮子吹飞出去了。

没有嘴唇的嘴,见过吗?

当第三道轻风吹来时,两人的尸身连带衣物,开始呈现出诡异的离子化,跟沙漠中出土的干尸似的,风一吹,身体组织就星星点点地向后方分解,消散。

这个分解的速度极快,一会功夫不到,楼道里再就没这两人了,所有组织全部被风吹没了,连血腥味都消失了,夫妻俩被当场抹杀一空,只在后方的墙壁上,留下了两个模糊的人形黑影。

我观摩了夫妻死亡的全过程,我是见过些大场面的人,也经历过一些生死,当时看完感觉还行,就是裤裆有一点凉,尿没尿出来不确定。

规则并没有改,规则一直都在,高人能无视规则上楼,我们不能。

我一直试图把这个江湖描绘的美丽一些,但它真的美不起来,这里依旧是力量至上的丛林世界,暴力永远是一切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

“这里是阳楼,是死者的住所,活人啊,还是遵守这里的规矩吧。”

老爷子招了招手,带着我们上楼。

上四楼的过程中,我就在想刚才那三人,为啥人家能无视阳楼规则,一口气,毫发无损地上六楼呢?

我们却要一层层楼,偷摸地闯关?全程还要保持高度戒备,提心吊胆?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都是人,都活在这世上,个体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让精神和灵魂,达到那样的高度呢?

四楼依旧有清风吹来,我们起初还挺害怕的,多亏有老爷子领路,小队迎着风上了四楼,一根头发都没掉。

等到了四楼,感觉又有点不一样了。

三楼是个大冷库,气温非常低,低到什么程度呢?我手指关节都快冻僵了,比划手势的速度,比正常时慢了好几倍。

四楼的温度一下高了不少,已经到零上了,嘴里几乎哈不出白气了。

“这是个很好的信号!”马义给我们打气道:“温度上来了,说明难度也下去了。”

“越往上,反而越简单!”

此时,我们站在四楼的楼道口,这是一片非常宽敞的空地,前方不远处,两扇大铁门紧闭着,铁门后方,就是四楼楼道了。

而在我们背后,十米开外,是通往五楼的楼梯。

我转过身,注视向上的楼梯,用肉眼看,看不出丝毫端倪,楼梯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凶险。

可当我调动狐瞳去瞧时,就瞧见楼梯中,漂浮着一片片黑色的污秽,这些污秽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有点像墨汁甩在白纸上,都是些无规则的片状漂浮物。

这样看,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只有真的踏上楼梯,我才能看到通往五楼道路的真实景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爷子给我们带到四楼,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前,他给我们丢下句话:

“二楼上三楼,有周昆带着你们上,三楼上四楼,是我带你们上。”

“四楼再往上啊,可就没人带你们了。”

“孩子们,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吧!好玩的还在后边呢!”

见老爷子要走,我壮着胆子拦住他:“具体有多好玩呢?老爷爷,你行行好,给我们点提示吧!”

我太过渺小,没资格跟阴物谈条件,但接下来,我们将直面四楼的生死,提前知道点信息,对我们自然是极好的。

老爷子被我拦住,冷冷扫了我眼,说:“嗯,看在你们故事讲的精彩的份上,我就给你点提示吧。”

“孩子,你把门打开,看看楼道。”

老爷子指着我们身后的大铁门。

马义跟喊婆两人,走上前去,用力推开铁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沉闷,腐朽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四楼楼道里,焦黑一片,地面上,墙壁上都盖着厚厚一层焦炭。

这里在很多年前,发生了一场非常惨烈的大火,波及了整个楼层的所有住户,甚至三楼罗姑娘家的那场大火,可能都与此有关。

大火幸存下来的住户,很早前都搬走了,如今的四楼,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焦炭,就连厉鬼和阴间投影来的阴物,都不愿意在这里居住和逗留。

我们在走廊里前行,一户户人家看过去,除了些零星的破败家具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发现。

如果把四楼比作一个生命,它早就已经死了,死透了,死的尸骨都化作泥土,消散在这个世界中了。

等我们一间间房地看完,返回楼道时,老爷子对我道:“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整层楼都死了!没人能继续带你们往上走了!”

“接下来,只能靠你们自己,硬上五楼了!”

话说完,老爷子转身要走,欧阳薇叫住他:“爷爷,那我们在上五楼的过程中,又会遇到什么呢?”

老爷子有点不耐烦了,回过头来正要发作,看到说话的是欧阳薇,楞是没发作出来。

刚才故事会时,欧阳薇一直给他端茶倒水,老爷子一直记着这姑娘的好,忍住气道:

“问?问?没完没了啦?要不要我直接背着你上五楼啊?”

欧阳薇也不惧他,甜笑着道:“光背我还不行,你得把我们都背上去。”

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拿欧阳薇也没辙,冷哼一声:“好自为之吧!”然后就不再理睬我们,自个下楼听故事去了。

空旷的楼道里,只剩下了我们五人,走廊里焦糊的尘土味实在难闻,马义把大铁门重新关上了:

“咱们带的物资充足,也没必要着这个急。”

马义卸下沉重的登山包,有些疲惫地活动着老腰:“刚才在三楼折腾那么久,大家也都累了吧,休息休息,补充些体力,再研究上楼的事!”

我看了眼时间,此刻已经是深夜了,是该休息放松下来了。

我们就都卸下装备,支起帐篷,准备在楼道里过夜了。

姜幼初走时,留下了大量的物资,再加上我们自带的,我粗略统计了下物资,够吃两个礼拜的了。

每个人上楼时,都背着登山包,唯独除了喊婆,这老太太轻装上阵,啥也没带,此刻她独自一人,坐在下边的楼梯上,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啥。

等我和马义拉起帐篷,李富强盘着腿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大登山包,开始往外掏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锅碗瓢盆,大米,油,各种调料,火炉,无烟煤……

给我们看的是目瞪口呆,合着这胖子,带的全是做饭的家伙什?

这些还没完,李富强掏到最后,连大土豆子,洋葱胡萝卜,玉米,姜蒜之类的蔬菜,有的没的,一样样地往外取。

见我们都古怪地看着他,李富强有些羞涩地揉了揉鼻子:“我对吃饭这块,是非常讲究的,我从来不吃外边的东西,走到哪,都是自己做饭。”

拿出个盆子,倒水洗好菜,李富强就开始在菜板上切菜,刀工快似闪电,诡异至极。

我看的也是脑壳直疼,我这位远方胖堂弟,多少有点不对劲,我研究到目前阶段,还没怎么研究透他。

但我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之前我就说过,修行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正常的,反而才不正常。

往远了说,老姨,许兵仙,兰青歌,白夜天,这些人都挺不对劲的,哪怕是我的亲奶奶,以前还老去坟圈子舔供品吃呢。

再说我身边的人,马义,喊婆,欧阳薇,哪个身上不带着三五道谜面呢?

李富强这边切着菜,那边就开始淘起米了,你别看他胖,人家可一点不带喘的,手脚非常麻利,是个相当灵动的胖子,三两下就把火生起来了,砂锅里煮上了大米饭。

配菜切好,李富强从包里摸出只宰好的大肥鸡,剁吧剁吧,大铁锅里下油,花椒粒,葱姜往进一撒,开始炒鸡。

欧阳薇跑过去,把楼道窗户开了道缝,放油烟子。

我和马义蹲在对面,啃着手里的面包,看的人都傻了。

李富强蹲在火炉子边,边熟练地翻炒着,边冲我们道:

“我跟你们讲,我当年去龙虎山拜师学艺,我那个操性师父朱飞越,非常高冷,斜着个眼,鼻孔朝天,装的跟个大瘪犊子似的。”

“都不拿正眼看我。”

“我说我找你拜师,我给你磕个头,朱飞越连忙拦住我,说你千万别,磕也是我给你磕,我磕完了再给你买张火车票,你哪来的回哪去!”

欧阳薇回到我身边,我们都饶有兴致地听胖子讲他的事。

李富强翻动着锅里的鸡,往里撒了把干辣椒:“我一看朱飞越那股赚劲,我心里就来气。”

“我就灵机一动,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给你做顿饭,你吃完,再决定收不收我。”

“然后我就开始炒菜,我那天本来要炒三道菜的,结果第一道菜刚炒完,朱飞越只夹了一筷子,当场就收我为徒了。”

欧阳薇有些不相信:“有那么玄乎吗?”

李富强往锅里加了些水,倒入切好的土豆块,这边炖着鸡,那边就开始和面了。

我们都看得很不可思议,不是已经有米饭了吗?还和面干啥?

“这就是我当年拜师时,打动朱飞越的那道菜,一会我做好,你们尝完就知道了。”

李富强活好了面,放在那醒着,一脸凝重地守在锅边,饭没做好,他已经把自个馋的直流口水了。

说起厨艺,我更对画魂术这块感兴趣,之前一直没顾得上问,眼下刚好闲下来,我就来到李富强跟前,给他发了根烟,问他画魂术的事。

李富强告诉我,说到画魂术,先得讲他师父朱飞越,这人的经历可谓是一段传奇。

朱飞越在早年间,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个名叫阴险峰的刺青师。

阴险峰这个名字,起的非常特殊,他这个姓极其罕见,你听一遍就不可能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细细一回忆,他不就是兰青歌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吗?

阴险峰是画魂术的老祖,这个术的整套体系,都是他自个开发出来的,朱飞越结识阴险峰之后,阴险峰就把此术传给了他。

后来朱飞越仰仗画魂术,来到龙虎山,一路杀至峰顶,坐上了大天师的无上宝座。

这中间的过程非常曲折和漫长,我只一笔带过,但你要知道,龙虎山的所有天师,统统姓张,当初这个山头,是由一个叫张道陵的人开出来的,传承至今,山上那帮老牛鼻子,也全是张道陵的血脉后代。

朱飞越,是唯一的外姓大天师,龙虎山的天师多了去了,真正的大天师,唯他一人!

也只有大天师,才有资格佩戴天狮令,那玩意,表明看就一破木牌子,它代表的却是龙虎山的至高无上道统,亮出来,中阴都要给它几分面子!

能让那些张姓老牛鼻子,认可他这个外姓,甚至把整个龙虎山交给他统领,你单凭这一点,你就知道朱飞越对画魂术的掌控,是有多恐怖了。

原来李富强的后台,这么硬的吗?

我就问他:“你是朱天师的唯一弟子,那你在平日龙虎山,不得横着走啊?”

李富强胖脸微微一红:“别提了,那帮狗道士坏的很,看我小,总联合起来打我,我打不过他们,找我师父告状,我师父也不管。”

欧阳薇噗嗤一笑:“你别忘了,你自个就是道士啊?”

李富强气的乱捶面团:“就是狗道士!狗篮子!等着吧,早晚有天我要打断他们的狗腿!”

马义半开玩笑道:“你不拿画魂术教训他们啊?”

“师父不让用。”李富强挠着头道:“师父说,这帮小牛鼻子功夫猛的很,又会内力,又会轻功,一个个跟兔子似的神出鬼没,轻轻一窜,七八米高的大树,一下就上去了。你多跟他们打,挨揍多了,你肉身就强横起来了。”

众人听的是啼笑皆非,瞬间联想到周星驰《食神》里的片段。

想不到让无数人神往的,道家正统大派龙虎山,内部竟是这般滑稽景象。

我说:“胖子,你这个画魂术真是不简单,它具体是个什么原理呢?画谁谁死?它是如何做到这点的呢?”

马义对此也很是好奇,附和道:“那个苏秀芬,你们可千万别小看她,她所代表的,是无量山镜子洞的整个体系,抛开道行不谈,这妇女对术的掌控,是非常恐怖的。”

“她距离因果律,也只差半步之遥了,我虽然能胜过她一筹,但想真正杀死她,对我来说是很难的。”

马义告诉我们,当时苏秀芬败北后,曾要求马义施展一个带因果律的术出来,她临死前想开开眼。

这是一个悖论。

因为马义也知道,只有带因果律的术,才有杀死苏秀芬的可能,但这仅仅也只是可能,妇女的能力太过变态,万一连因果律都透不过她的镜体防护,那可就糟糕透了。

304的罗姑娘随时会出来搅局,苏秀芬大难不死,洞悉到了因果律,若是再趁乱逃走,那将来这妇女,势必会成为我们所有人的大隐患。

所以当时马义才没敢轻易出手,可如此难缠的强敌,连马义出面,都没招的恐怖角色,却死在了李富强的画魂术之下?

而且更诡异的是,苏秀芬的死法,和李富强画出的还一模一样?

马义五十多岁的人了,也是第一次接触到画魂术,对这玩意的原理非常好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就都问李富强,这到底是咋回事?

李富强用树枝拨弄着炭火,对我道:“哥,你还记得吗?上楼前我曾说过,苏秀芬交给我来对付。”

我点着头,李富强擦着嘴角的口水,又道:“我师父朱天师的绘画技法,已经达到了你们所说的,画谁谁死的境界,我不行。”

“我只能偷摸地画,不能让对方发现,要是当着对方的面前画画,那肯定不好使。”

“而且对方的死因,必须要符合因果常识,苏秀芬是镜子人,我画她镜碎而死,这个可以有,可我要是给她画成溺水而亡,那不符合因果,也就不会应验了。”

“楼里,不可能有那么多水的嘛。”

我们都点着头,李富强告诉我们,当时在三楼,马义跟苏秀芬正面交锋前,他就已经醒来了,只是一直躲在暗处装睡。

那时候他如果起身作画,是没有任何效果的,甚至画笔刚拿出来,就会立刻引起苏秀芬的警觉。

画魂术在那种情况下,是很难生效的。

所以李富强一直躺在地上,眯着眼观察,当我们迫于罗姑娘的死亡压力,不得不放苏秀芬下楼时,李富强这才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开始在墙上作画。

苏秀芬到死也想不到,我们队伍中,竟藏着一位龙虎山来的画魂师!

苏秀芬下楼时,整个人是高度戒备的,她戒备的是我们几人,至于李富强,一个黑段子就能给吓睡着的小屁孩,苏秀芬把他给彻底忽略了。

看似要你命的,最终却放过了你,真正杀死你的,反而是那些无关紧要的。

命运的无常,就体现在这了。

当时苏秀芬只顾着下楼,她还不知道,她的命数,已经悄无声息地和墙上那副画绑定了。

画魂术召唤来的未知高维能量,一举击碎了镜子洞至高传承的性命,她含着镜子来到这世上,她吃镜子,喝镜子,一辈子活在镜子的世界里,最后也葬于碎镜之下。

她的灵魂,被永远留在了画中,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我听到这,也忍不住狠狠夸赞了一番李富强,我说李家能出你这么一号人物,也算难得了。

我家亲戚多,但我从来不和他们来往,我爷爷离世后,我家穷的揭不开锅,我失明后,家境更是雪上加霜,奶奶连饭都吃不上了,我一个盲人,都被逼的跑去给人看风水,你就想想我当时有多惨吧?

我算是尝尽了亲戚们的嘴脸,那一个个躲我躲的,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生怕我来找他们借钱似的。

所以之前在楼下,李富强说他是我堂弟,我压根就没当回事,我心里也从没有堂弟表弟这些概念,我就把你当普通人看待,你也别跟我俩扯血缘,你行就行,不行立马给我下楼滚蛋,别来拖我后腿。

你还别说,这胖子倒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来头猛,背景硬不说,一手画魂术,更是用的连马义都赞叹连连,我们杀不死的狠角色,人家三两笔,轻描淡写地就给当场送走了。

按李富强的话说,他还不算啥,他师父朱天师,才是画魂术的大家,朱天师和人斗法时,当着对方的面作画。

这玩意,你不能把它和传统绘画相比,传统的油画,如果画的是人物肖像,三两天都画不完,就算是铅笔素描,也要个把小时才能画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朱天师和人斗法时,气场直达笔锋,眨眼间,三两笔就画好了,而且成品非常精细写实,浓墨重彩,具备极其浓烈的艺术气息。

收笔的刹那,甭管对方什么路数,道行捅破天去,必须当场暴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我们听完李富强这番话,都觉得他有点吹牛比了,本来绘画画死人这件事,就已经超脱因果认知,涉及到高维能量理论了,其原理有点类似喊婆的言出法随,他这是“画出法随”。

问题是,喊婆的能力,并不受她本人控制,而朱天师的画,可是跟着他心意走的,他不光能给对方画死,还能给对方添几根胳膊腿,这给我们的感觉,就有点霸道的不讲道理了。

画死一般的猫狗,也倒罢了,刚才上楼的那三位高人,朱天师也能给他们画死不成?

面对我们的质疑,李富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发誓,他没有撒谎,朱天师就是他说的那么厉害。

一会功夫过后,鸡炖熟了,李富强开始拉“皮带面”,我看到这才算看明白,他做的是西疆大盘鸡。

皮带面,顾名思义,就是皮带那么宽的面,透了面煮熟后,透了冷水,直接下进大盘鸡里,被浓郁的汤汁包裹,嘿,那叫个香啊!

“开饭!”李富强大喝一声,掀开锅盖,我们就都围在锅边,开动起来。

李富强没撒谎,他的厨艺的确专业到炉火纯青了,正所谓只有会画画的厨子,才是好厨子。

鸡肉香嫩微辣,土豆软糯,精华就是这些吸饱汤汁的皮带面了,给我和欧阳薇吃的是舌尖生津,就着大米饭,筷子都不带停的。

就连向来沉稳的马义,吃的都一脸馋相,抓着个鸡爪子啃的津津有味。

难怪这简简单单一道菜,就拿捏到了朱天师的味蕾,这换成谁,谁都得香迷糊啊!

我把楼道窗户又开大了些,我害怕大盘鸡的香味太过浓郁,引来楼上的未知死物。

开了窗户,我回到锅边,刚坐下,马义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瞧向后方,喊婆背对着我们,一个人,独自坐在楼梯上挨饿,我就走过去,叫她来一起吃。

这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可能在她的世界中,请陌生人吃饭,是一件很不可理喻的事。

我倒没想那么多,我们带的食物足够充裕,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喊婆如今是咱们小队的成员,我李三坡再坏,也不可能看着她饿肚子不管。

我说奶奶你来,这五公斤多的大公鸡,我们几个根本吃不完,浪费了多可惜,你来帮帮忙,帮我们吃掉点。

我这番话说的很顾及她面子,喊婆犹豫片刻,就起身过来了。

老太太盘着腿坐在锅边,先是拆开嘴唇子上的黑线,我仔细观察过,她嘴唇子上的缝线法,类似姑娘家在耳垂上打的洞,早在年轻时,这些洞就已经打好了,所以每次缝线拆线,并不会有疼痛感。

我递给喊婆一双筷子,又给她满满当当盛了碗大米饭。

喊婆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就捧着碗吃了起来,老太太当真是饿坏了,现实里的她,可能也是常年在深山修行的隐客,经济也不怎么宽裕,这趟出远门,连吃喝都没钱买。

我们这帮人,都挺害怕喊婆的,主要怕的是她这张嘴,别好端端的,突然崩出三两句不吉利的话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本热闹欢快的就餐氛围,因为喊婆的出现,瞬间变的压抑起来,先是欧阳薇的神色惊恐起来,下意识地往我这边靠了靠,马义表面不动声色,夹菜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只有我和李富强毫不在意,胖子属于没心没肺那种人,你只要不是鬼,你再吓人,你也吓不到他。

我呢?我看到喊婆,立刻联想到了我奶奶,如果我哪天死在外边了,奶奶的下场,是否和喊婆一般凄惨呢?

我看喊婆不太好意思夹菜,只顾扒拉着米饭,我就给她夹了只大鸡腿,我说奶奶你多吃肉,少吃米饭,这满满一锅肉,你可劲了造!

这里多提一句,我平日也喜欢看小说,现在人戾气真的很重,主角必须杀伐果断,多瞅他一眼,他就必须杀对方全家,在读者们的逼迫下,主角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一个阴森血腥的精神病人,因为不这样,读者就要弃书了。

但这里是现实,我之前提到过,我们这个江湖的人,活的往往都很矛盾,杀人时从不顾忌什么,因为有些人确实该死,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杀完人呢,又开始后悔,因为每个人都知道阴间,中阴和地狱的存在,都害怕自己会背下因果债。

生前杀人,死后,是要还债的。

但请记住,即使身处十八层无间地狱,内心深处仅存的那点善念,无边黑暗中那一丝可怜的小火花,也能带领着我们击碎苦难,冲出地狱!

当时我也没想到,我给喊婆夹菜的无心之举,会为我接下来的旅程,带来无上的福报!

喊婆一直不说话,我给她夹啥她就吃啥,既不挑嘴,也不评论赞美,老太太年纪虽大,牙口却分外的好,鸡骨头都不浪费,嚼成碎渣子吞下去。

吃饱饭,喊婆口有点渴,伸手问我要水喝,我递给她一大瓶矿泉水,老太太就提着水,躺到远处的空地上休息了。

李富强看喊婆走了,好奇地冲马义打哑语,意思是马叔,你跟喊婆掰头起来,谁更厉害。

马义指了指后方的喊婆。

李富强沉默片刻,又问欧阳薇:“欧阳姐,姜姐回家了吗?”

欧阳薇伸着懒腰:“是啊,怎么啦?”

李富强收拾着碗筷,说:“她为什么不陪着我们上楼呢?有她在,咱们也就不怕那些厉鬼了。”

我没吭声,李富强不懂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我岳父周大哥,表面看,是个性格强横,怨气滔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厉鬼。

如果周昆本人来,当然会全程陪同,亲自送我们上六楼,哪怕拼的形魂俱灭,也在所不惜。

问题是,周大哥本人被困在阴间,只能借助姜幼初的肉身还魂。

姜幼初被周昆宠到了天上去,周昆附在她身上来到人间,连烟都不敢多抽一根,你就想吧。

他就这一个娇滴滴的宝贝闺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兜里怕丢了,周昆被困在阴间,这种情况,他势必不能让姜幼初身陷任何危险处境。

上楼前,在电梯跟前骂完厉鬼,当时周昆心里可能都后悔了,所以上三楼后,他就不打算再往上走了。

我们从302出来时,周大哥问我要不要帮忙,我当时就瞧出他怕闺女受伤,不愿再耽误,想下楼回家了,所以我才没敢拦他。

不然我傻啊?放着周昆这么狠的角色不用?干嘛不借他的刀,杀死苏秀芬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退一步讲,姜幼初是我的未婚妻,即使周昆不拦着,我也不可能让她承担这种危险。

一个欧阳薇,一个姜幼初,这两位年幼美艳的小姑娘,可都是我的心头肉,伤了谁,我都没法跟自己交待。

等李富强洗干净锅碗,收回炉具后,马义走到他跟前,用力捏着他的胖脸。

“马叔,轻点捏,疼啊!”李富强疼的龇牙咧嘴。

马义松开手,摇头叹气:“你这小胖子,接下来的路,你可怎么走啊?”

我也有些为难地看向李富强:“胖子,你咋能这么怕鬼呢?我都觉得自己够怕鬼的了,跟你一比,我简直可以改名叫李三胆了!”

李富强坐在地上直迷糊:“可能是小时候让我妈吓的,我妈老给我讲鬼故事,我每天夜里都给吓尿床!”

“我啥也不怕,唯独就怕这个,根本见不得,别说厉鬼和阴物了,哪怕是寻常的孤魂小鬼,我看到了,都得吓够呛!”

“得亏我没有阴阳眼,不然我都被吓死一万遍了!”

我说是,要不朱天师能让你大老远的,跑来东北练胆么?

这事确实不太好办,今晚休息一夜,明个一早我们就得上五楼了,那短短两截楼梯,看似稀松平常,也只有脚踩上去了,才能知晓其中的阴森恐怖。

碰上未知的死物,是免不了的,到时候险象环生,我们个个自身难保,谁还有功夫去管被吓晕的李富强呢?

我想了个点子:“不行我就给你眼睛蒙上布,你看不到,也就不害怕了。”

李富强摇了摇头:“那你还得把我耳朵塞住,听到也不行!”

欧阳薇站起身,提了提修长的紧身牛仔裤,说:“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办法。”

姑娘走到李富强跟前,对他说:“你这个恐鬼症,是一种心理病,我可以通过暗示的方法帮你解决。”

李富强抬头看着欧阳薇:“那我要做什么呢?”

欧阳薇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无条件地相信我,我说什么,它就得是什么,能做到吗?”

李富强迷迷糊糊地点着头:“嫂子,我相信你。”

“很好。”欧阳薇满意地笑着:“你先跳个皮筋给我看。”

跳皮筋?

我和马义都一脸的古怪,那不是小丫头片子干的事吗?

李富强被欧阳薇勾了魂,眼珠子直勾勾的,站起身,就开始跳了起来。

跳的还非常专业,胖腿交叉变换,步伐灵动无比,扭扭捏捏,就差头上扎俩小辫了。

欧阳薇满意极了,鼓励了李富强两声,又道:“来,跳支芭蕾看看。”

李富强脚尖一点地,立刻就优雅地跳起了芭蕾,跳的是女里女气,差点连一字马都玩出来了。

“行了,他没事了。”

欧阳薇勾勾手指,收回心理暗示,转身就钻进帐篷里了。

这天晚上,我和欧阳薇睡一顶帐篷,马义和李富强睡另一顶,喊婆独睡在外边的空地上。

李富强给欧阳薇催眠调教一番后,到底能不能行,我们谁也不知道,只能是骡子是马,明天拉出来溜溜了。

插播个真事。

一黑哥们跑东北来玩,无意间听人说起,出马仙这档子事,黑哥们不信这个邪,半夜开直播,到坟圈子里边拜码头。

他这码头还不是乱拜的,黑哥们本身会讲普通话,又受过相关人士指点,家伙什准备的特别齐,各种香纸,元宝都备齐了,连相应的咒音也背的滚瓜乱熟了。

这黑天半夜,阴森森的大坟圈子里,隐身状态下的黑哥们,跪在地上就开始烧纸念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纸烧金,鸡断脖,上门女婿来磕头,谁家闺女待出嫁,谁把眼睛往过瞧。”

“能挑水,能担柴,捉蛇打洞是人才,我未娶,你未嫁,你我正好成亲家……”

从咒音的字面意思,大概能瞧出来,黑哥们打算拜黄皮子仙的码头,想通过入赘上门女婿的方式,给黄大仙当弟马。

这个并不稀奇,以前东北这块,就有人这么干过,特别是上世纪,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那个时代,人是真的能被活活饿死的,方圆百里你就瞅吧,树皮,草都被挖着吃完了,别说活物了,连特么植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有谁家实在饿怕了,快被饿死了,咋办呢?那就派个爷们出来,半夜去坟圈子里拜黄仙。

因为只有黄大仙,才喜欢把家安在坟圈子里。

一旦拜成,当了黄大仙家的上门女婿,那这家人从此,就再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每天大清早他开门看,他家门口势必摆放着一些新死的山鸡,毒蛇之类的野味。

有时候还能从这些野味的肚子里,翻找出一些金豆子来。

当然了,爷们得长的好看才行,那种贼眉鼠眼,脸长的跟特么鞋垫子似的,或者上年纪的老比瞪,黄大仙可是瞧不上的。

很多人对黄大仙有误解,认为它一定是坏的,其实好的黄仙也有不少,舅姥姥只是一个很极端的特例。

原本的好事,结果到了黑哥们这里,出特么大事了!

因为普通话讲的不是很利索,黑哥们念咒音的时候,有几个字的发音没发对,导致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之前我讲过,咒语这个东西,发音错之毫厘,效果差之千里。

当时黑哥们咒音念完,等了一会,见没来啥动静,就笑哈哈地起身回家了。

直播间还有不懂装懂的观众,搁那乱点评,说什么“出马不过山海关”之类的话,还有说你们东北仙家这一套,也就糊弄自己人,人家外国人不吃这套。

这黑哥们来东北瞎胡闹一番,觉得没意思了,就回自己国家了。

他是回国当天出的事。

那天晚上,他家里进来个东西,那东西怎么形容呢?黑黜黜的,跟一段烧焦的电线杆子似的,基本上没人形了,黑哥们当时给吓瘫了,还拿手机把那东西给拍下来了。

他都已经够黑的了,灯一关都找不到人了,那东西比他还黑,他去哪,那东西跟到哪,不死不休。

黑哥们彻底被吓疯了!每天早上翻窗户出去上班,因为那东西就堵在卧室门口,不让他下楼。

后来黑哥们快被整成精神病了,于是就花了点钱,找国内人士一打听,这才知道,当时他在东北拜码头时,念错了咒音,原本要拜黄大仙的码头,结果阴差阳错,给拜到没脸子(厉鬼)的堂口去了。

这下好了,至此,黑哥们成了清风家的上门女婿,他和我的情况还不一样,我虽然也有个厉鬼岳父,但姜幼初可是活生生的大姑娘啊。

缠着黑哥们的这个没脸子,就是他从坟圈子里,招魂出来的新媳妇。

这场铁打的姻缘,算是结下了,从今往后,他俩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我当时躺进帐篷里,见欧阳薇睡不着觉,我就给她讲这件事。

帐篷里边位置不大,我俩几乎脸贴着脸,欧阳薇听我讲完,也没啥反应,眸子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就伸手摸她白玉般的小脸,我说姑娘,你不能长的这么好看,你这眼睛勾魂,鼻子勾魂,小嘴更是勾魂,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欧阳薇噗嗤一笑,说:“要不苏秀芬咋说,我是勾魂的小妖女呢?”

她在我脸上香了一口,语气幽幽道:“你还不知道吧,从我来你家的那天夜里,你的魂,就已经被我勾走了。”

我说那可太好了,你现在就把我催眠了吧,我想永远待在你的温柔乡里,再也不出去了。

说着,我就往欧阳薇怀里钻,闻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欧阳薇起初没吱声,后来脸就有些红了,说:

“你是吃奶的婴儿吗?”

我脸紧贴在心口位置,边不停蹭着,边说:

“你太紧张了,你放松,闭上双眼,你想象下,我现在正身处在一片大沙漠里,三天三夜了,一滴水都没有喝……”

“我嗓子都快渴冒烟了,在我快渴死前,我遇到了你。”

欧阳薇一脸的无奈:“说好的我催眠你,你怎么就给我反催眠了啊?”

我边拿脸蹭着,边开始往上脱她衣服,嘴里还边含糊地念叨着:

“姑娘是个热心肠,见我快渴死了,姑娘也着了急,说这可咋办呢?这大沙漠的,我身上也没带水啊。”

我沙哑着嗓子说,你带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欧阳薇让我弄的哭笑不得:“你是白痴吧?你懂不懂一点女性生理学啊?”

我情不自禁地咬了几小口,给小姑娘咬疼了,当场发怒,撕着我头发就是一顿小粉拳,给我揍的迷迷瞪瞪,一时找不到北了。

回味着嘴里的甜滑香气,我想起一句广告词,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

于是我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敢再胡闹了。

这里毕竟是人间的至胸,不对,至凶之地,还是小心点的好,虽说有喊婆在外边值班,我们也不用担心什么,但动静太大,让喊婆听到了也不好。

欧阳薇双手背后,系好扣子,捏着我的脸道:“你平日欺负欺负姜妹妹,也倒罢了,你再敢这样欺负我,你信不信,我勾勾手指,就能让你在外边跳一晚上皮筋?”

我后背顿时吓出一层寒毛,连忙说:“那可不行,我跳皮筋跳的老好了,给楼上的女厉鬼看到了,要下来找我唠嗑,到时候你可该吃醋了。”

欧阳薇气的小脸胀红,脚在被窝里使劲踢我:

“你一提起这个,我就想起304的罗姑娘了。”她揪着我耳朵,无可奈何地质问道:

“李三坡,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走到哪,都能沾花引蝶呢?”

“你说你爬个阳楼吧,刚上三楼,女鬼就跑来摸你手了?”

欧阳薇越说越气,不知从哪摸来根水彩笔,在我脸上胡七八糟地乱画起来。

我也不躲闪,就给她画,想了想,我说:“要不我去整个容吧,整难看点,但我估计没啥效果,毕竟底子在这摆着,再整也难看不到哪去。”

欧阳薇整理好上衣,脸依旧有些红,那夺魂的动人眸子,直勾勾看向我:

“等我去了阴间,我就不再是我了,吸饱了那里的阴气,我的催眠术会连升好几个境界,到那时候,我就看不上你了,我肯定把你甩了!”

“而且我还要告诉我爹,把你欺负我的种种细节,全告给他听,你看我爹怎么收拾你吧。”

我知道小姑娘故意吓唬我,我也没当回事,就抱着她问,关于催眠术的事。

从欧阳薇口中我得知,催眠这东西,是非常深邃,恐怖的,像个黑洞似的,你永远想象不到它的尽头。

欧阳薇目前,也只停留在催眠术的初级阶段,她们有个专门的催眠协会,每过一段时间,来自五湖四海来的催眠师,就会齐聚一堂,互相分享交流催眠心得,顺便再聚个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听的很是好奇,那按道理来说,风水师是不是也该有个风水协会呢?

没有。

我们这个江湖,同行即是地狱,其实你从我身上,能大致看出风水行业的缩影。

我说我儿时改写过撼龙经,这事要是传到业内,肯定会有人说,你改写撼龙经算啥?我还改写过奇门遁甲呢。

因为但凡有点本事的风水师,都是鼻孔朝天,个个傲的不行,都认为自己才是大师,其他的都是猫狗,这些人在香客面前,往往表现的很谦卑。

这年头甭管你从事任何行业,掏钱的才是大爷,你水平再高,出来赚钱,你也得把金主当大爷供着。

但凡遇到同行,你看吧,脸一下就拉下来了,在风水师眼里,同行都是来抢他钱的,这里边的竞争关系,是非常惨烈的。

要是有风水协会,那肯定不是去开会的,是去跟同行吵架,斗法的。

催眠协会就不是这样,这帮催眠师之间,非常抱团,团结,你有不懂的去问人家,人家真给你讲,讲的还特别细。

大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关系都很亲密。

协会还常常花重金,从国外请来最顶尖的催眠大师,来给大伙传授技艺。

我听的是一脸的羡慕,如今国内,真的很难遇到这种环境。

那么最顶尖的催眠大师,具体能呈现出怎样的手段呢?

欧阳薇给我举了几个例子,双腿神经中断,坐轮椅瘫痪多年的残疾人,催眠师只要给他下达了心理暗示,这人立刻就能站起来,像健康人一样正常行走。

催眠,能让一个四十公斤的瘦弱妇女,单手轻松拉起二百多公斤的杠铃。

能让一个极度恐高的人,像猴子似的徒手爬上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

甚至有次他们做了个实验,给一个人蒙上双眼,带到一个很高的悬崖边,告诉对方,前面是一条金光大道,你放宽心往前走。

那人真就大步迈出悬崖,浮空行走起来。

这块我有些不相信,欧阳薇拿出手机给我播放视频,我看完,后背是直冒冷汗。

视频里那个人,在云端浮空行走的画面,看的我灵魂都差点出了窍。

他不是在踩钢丝,他走路时双手插兜,非常轻松,和逛街一样。

他如果走到半道,突然摘下眼睛上的黑布,会发生什么呢?

欧阳薇说,催眠术的底层逻辑,其实是通过心理暗示,来激发人脑的无限潜能。

科学研究证实,我们的大脑功能,目前只被开发了不到百分之三,有一部叫做《超体》的国外电影,讲的就是这个。

当然,催眠能帮助激发人脑的潜能,同样也能用来杀人。

催眠协会目前给出重金悬赏,通缉几名邪恶催眠师,这几人都身背上百条命案,至今没被警方察觉,这种人恐怖到何等程度了?你都不用和他对视,当他的背影,只出现在你余光的一角时,你就已经被他催眠了。

说到这,讲个很可笑的事,前些年,有人冒充催眠师行骗,一个大礼堂,所谓的催眠大师走下台,在数百人的注视下,大师拍谁,谁立马倒下沉睡。

这位大师一定是误解了什么,催眠术,和它的字面意思没半点关联,它不是用来让人睡觉的。

和我一样,欧阳薇身上的阴气也很重,她需要巨量的阴气,来冲击,唤醒大脑潜能,从而冲破思维的桎梏,让意识投放出去,以更阴森,凶狠的方式来影响他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欧阳薇肉身进入阴间,救父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打算吸收那里的浓郁阴气,来提升催眠术的境界。

我说这可不好,你变厉害了,我以后还怎么欺负你呢?

欧阳薇将我的手从她牛仔裤拉链处推开,翻身背对着我:“别闹,赶紧睡,明天还爬楼呢。”

夜深了,我从后面抱着欧阳薇,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夜我睡的极不踏实,影影绰绰间,总感觉帐篷外边,有无数细长的人影在晃动,我以为是三楼通关故事会的人上来了,我也没怎么去管。

结果早上睡醒,我拉开帐篷往外一瞅,楼道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们几个,哪有半点人影子?

老爷子的故事会开了一整夜,还没开完吗?

我寻思着,那十几号人大概率,已经交待在三楼了。

全部死在了老爷子家里,无一幸存。

想到这,我愈加地佩服起狗哥了,这人真是个讲故事的鬼才,前后讲了三个故事,让阴物哭了三回,硬是凭他那张316不锈钢铁嘴,保送我们上了四楼。

马义和李富强也都醒来了,我们收回帐篷,简单刷牙洗漱。

刷牙的时候,李富强跑过来,看到我时吓一大跳:“你脸上乌七八糟的,画的啥呀?”

我摸了摸脸,没回答,我突然想起件事。

302的那场故事会,我能不能把它也“打包”做成幻境呢?

幻境打包的前提是,它必须是我亲身参与,经历的事,这个完全符合特征啊。

虽说相比恐怖绝望的藏尸胎,故事会的背景多少显得有些温和,但如果我能掌握两种幻境投放,那将来面对多数量的敌人时,一定能产生奇效。

一半送进藏尸胎,另一半送进故事会去。

只要我手势速度足够快,阴气储备足够充足,那我完全有能力将四到六名敌人,一口气投进两个幻境世界中。

而且,遇到某些特别难缠的对手,就算他能看透藏尸胎的破绽,活着从里边走出来,我不等他喘气,再给他弄故事会里去。

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毫发无损地,接连从两个风格迥异的幻境中存活下来。

毕竟像苏秀芬那种,对幻术完全免疫的人,只是极端的特例,镜子洞的传承已经断了,不可能再有比她更狠的镜子人了。

说做就做,我刷完牙擦了擦嘴,盘腿坐地,双手连续变换姿势。

脑海中回忆着故事会的全过程,一道道阴寒至极的气息包裹着我,那一刻,我身体仿佛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十来分钟后,我睁眼,站起身。

幻境,故事会,至此做实!

我嘴角露出微笑,吐出一口阴森的寒气,我很好奇,故事会将会以怎样的形式,在敌人面前展开呢?

虽说老爷子看似性格和缓,可以沟通,可他毕竟是个喜怒无常的阴物,这就导致故事会的难度,并不在藏尸胎之下,甚至可能超越了后者。

除非倒霉,遇到老狗那样的讲故事高手,否则敌人的存活几率,微乎其微。

我在做法打包幻境时,其他人也都没闲着,每个人眼神都充满着肃杀,各自盘腿坐地,养精蓄锐。

半个多小时后,马义站起身,精神抖擞地活动着筋骨,对我们道:

“通往五楼的这段楼梯,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凶险无边,一旦踏入,就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背起沉甸甸的登山包,马义目光环顾四周:“还记得米先生怎么说的吗?他说,中阴在每一层,都留下了能指引我们上楼的关键线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说的没错,四楼虽然已经“死了”,但这里依然有中阴留下的线索。

大伙就都开始找寻线索,连接住户的走廊,已经被彻底烧成了焦炭,我们仔细看过,那里并没有丝毫线索。

线索只可能在楼道里。

可是整个楼道我们都看过来了,白色的墙壁,水泥地板,破旧的楼梯扶手……任何可能出现线索的位置,任何不起眼的角落,全被看过来了,却始终没发现中阴留下的线索。

这就奇了怪了?

李富强都快检查到楼下了,皱着眉冲我们嚷嚷道:“没有啊?”

给大伙折腾的够呛,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欧阳薇眼睛尖:“在这里!”

我们连忙围过去看,在靠近上方楼梯口的墙面上,有那么一处微小的凸起,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中阴的提示,被三条白色胶布,给贴住了,而且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贴胶布的人,还专门往上喷了些白漆,又搞了些污秽上去。

这样一来,白胶布和墙面完美融为了一体,你仅靠肉眼,你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有古怪。

我草特么的!

这一看就是同行干的,这帮畜生是有多损啊?

六楼的厉鬼航班,并不是这两天才开放的,它已经存在有段时间了,在我们之前,有多批次的同行,路经此地,其中有个阴森的下贱篮子,故意用这种卑劣招数,遮挡了中阴的提示。

我蹲下身,小心地撕开胶布,里面的红字露了出来。

三条白胶布揭开,墙面上出现了五行拿朱砂书写的红色小字。

每一个红字都小如芝麻,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勉强瞧清。

但我并没有急着去读红字的内容,而是先用拇指沾了些口水,试着去擦除它们。

中阴的真迹,可不仅仅是用朱砂书写那么简单,它带有奇异的高维能量,不管你用任何方式,都无法抹除,改写中阴的笔迹。

我用拇指擦了半晌,墙皮子都快被我擦下来了,那些红字一点都没褪色,反而更加清晰了。

马义思索片刻,从腰间取下一把锋利的小刀:“用这个试试,看能不能把字刮下来!”

我接过刀,就开始刮墙上的字。

一旁的李富强没看太明白,发问道:“你们在干嘛啊?”

马义耐心给他解释:“我们要先确定,它到底是不是中阴留下的真迹,中阴,是不会骗人的,但同行会。”

“如果这段文字,是同行恶意编造,误导我们的,那我们很可能会因此,死在前往五楼的路上。”

李富强这才挠着头恍然大悟:“咱们的同行,都这么坏的吗?”

我拿着刀刮墙上的字:“所以现在看,你师父派你下山历练,是非常有必要的,小胖子还太嫩,好好看,好好学吧!”

我用小刀刮了半天,墙皮子刮下来一层,里面的水泥墙面都露出来了,那些红字却半点不带掉的。

欧阳薇也蹲过来,拿水彩笔在那些红字上乱画一气,诡异的画面出现了,连水彩笔都遮挡不了红字分毫,水彩的笔迹很快就淡化了,红字却更清晰在目了,字字透着淡红色的光。

看到红字透光,我这才重重松了一大口气。

这段红字,是中阴留下的真实线索,千真万确。

中阴把所有能想象到的情况,都预判到了,线索无法被刮除,被擦拭,更无法被改写。

唯独漏过了贴白胶布,喷白漆这一招。

所以很多时候,人的心坏起来,往往连六道都预判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也难怪阴间厉鬼横行,地狱人满为患呢。

在确认线索的真实性后,我们都蹲了过来,眯着眼一条条地阅读:

红字内容如下:

一,能灭火的,唯有更猛烈的火。

二,当恶水来临时,请脱下裤子,张开嘴。

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四,船票的费用为:心,肝,目,耳,舌,共五件,希望你有足够多的队友,来帮你均摊这个费用。

五,白脸船工人畜无害,若船工变成了黑脸,请立刻跳入水中,屏住呼吸保命,切记,切记!

这五段小字读完,在场所有人,包括喊婆在内,脸色无不变的古怪,惊悚起来。

五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却把我们灵魂带入了一个阴损,恐怖,深邃的迷面中。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我脸色阵阵扭曲,额头青筋乱跳抬,抬头瞧上去,四楼通往五楼的这两截楼梯,干干净净,短到五步之内,就能一口气跨上,就这么两截小楼梯,怎么就能弄出这么多的妖蛾子呢?

都知道接下来的选择,事关生死,谁也没急着上去送死,而是聚在一起,开始逐条分析。

线索一,能灭火的,唯有更猛烈的火。

这段话毫无逻辑,火在哪,为什么要用火来灭火?

第一条就看的人云里雾里,直接略过。

第二条,当恶水来临时,请脱下裤子,张开嘴?

?????

第三条更是毫无意义,略过。

第四条和第五条连起来看,能大概看出,接下来,我们会有一段坐船的剧情?

坐船?

上五楼要坐船?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逻辑?

中阴是吃饱了撑的,搁这故意故意消遣我们吗?

马义紧绷着张老脸,摇头道:“三坡,你发现没有,这阳楼每一层,都极其难爬,但中阴,始终给我们留了退路。”

“爬楼的人,随时都可以选择知难而退,楼难上,下楼的路,却是畅通无阻的。”

我思索片刻,听明白了马义的意思,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中阴对我们的考验。

中阴从不会置人于死地,反正你自个掂量,上的去你就上,上不去你随时下楼,逃回家哭去,谁也不会阻拦你。

就通过爬楼这件事,就能预测出,接下来我们在阴间的旅程,有多凶险了。

连六楼都上不去的人,放他们下阴间,不等于放他们去送死吗?

中阴无权干涉活人的选择,拦不住,但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修行人去送死,那怎么办呢?只好把通往阴间的厉鬼航班,强行挪到了六楼,再不断拉高上楼的难度,从而达到劝解修行人,让他们知难而退的目的。

前四条也就罢了,这最后一条线索,又是个什么鬼?

白脸船工?黑脸船工?

我们把五条线索反复阅读,也没读出个头绪来,马义沉吟着总结道:“和火有关,更和水有关,最后还要坐船?”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彼岸的尽头,就是五楼了呢?”

李富强胖着个脸抱怨道:“就这么短短两截楼梯,又是水又是火的,还特么要坐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欧阳薇美丽的眸子紧盯着第二条线索,脸微微有些红:“恶水又是什么?恶水来临时,非要脱裤子吗?”

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马义寒着张脸,朝楼梯上方瞧去: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上去了才知道,咱们小队卧虎藏龙,个个都是具备大手段的修行人,这区区五楼,还能困住我们不成?”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话音落下,正要抬腿上楼,却被喊婆一把拦住。

老太太把青紫色嘴唇上,密密麻麻的黑线拆开,想说话。

我们几人都吓的往后退,担心老太太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本来接下来的旅途就凶险未知,她再跳出来说几句不吉利的话,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马义好不容易给大伙建立起的信心,就要被喊婆击碎了。

但你还不能拦着人家,不让人说,该来的,迟早要来,你拦是拦不住的。

干笑了几声,马义就问那老太太:“老前辈,你想说什么吗?”

喊婆拆了线,活动着嘴唇子,沙哑着嗓子道:“是啊。”

见我们都挺怵她的,老太太缓了缓神色,慢条斯理道:

“孩子们别怕,这天底下,没有不付钱下馆子的道理,我白蹭了一场故事会,又吃了你们的饭,作为答谢,自然要替你们讲几句好话的。”

大伙听她这一说,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原来,喊婆是打算给我们祈福。

喊婆的能力,全在她这张嘴上,跟阴物杀人一个原理,老太太嘴巴只要一张开,恐怖的高维能量立刻就会传达下来,字字珠玑,能决定他人未来的生死。

我对这个东西一直挺好奇的,就问喊婆:“奶奶,你的这个能力,是跟着你主观念想走的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给出的预言好坏,你自个能决定吗?

喊婆看向我,点着头道:“能,但是有代价……”

我们就都退到一旁,喊婆注视着我们每一个人,深吸口气,开口道:

“不!不不!”

连说三个不字,喊婆双眼就流下了两道血泪,我能瞧出来,她想往好了说,她真的想!可她做不到啊!

未来,是既定的,喊婆只是未来讯息的传音人,即使她,也很难靠主观念想,改写我们未来的命运。

此时的喊婆面色狰狞,痛苦无比,两个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了!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我……”

“祝我们五人……”

“活着……”

“到达六……”

每一个字,喊婆都说的极其费力,她的话语,和未来的时间线发生了猛烈的碰撞,生死的既定枷锁被震动!那毁灭的丧钟,惊动了整个六道!

楼道的窗外,电闪雷鸣!下起了滔天的暴雨!

甚至在那一刻,就连六楼,以及六楼以上的高层死物们,都被喊婆的预言所惊醒,无数双能看透时间因果的眸子,阴森森地齐齐注视下来。

短短几句说完,喊婆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她话音落下,我这边能清楚的感觉到,恐怖的高维能量直接就打下来了,楼道里刮起阵阵猛烈的阴风,铺天盖地的白雾袭来,又快速消散。

马义惊悚地抬头,看向上方,傻子都知道,喊婆的这番预言,逆背了天理,如果她顺着天理去说,哪可能产生这般惨烈的动静?

也就是说,按照原有的时间因果,我们本将死在半道上,死几个不知道,但四个人都活着上六楼,一定是万万做不到的。

结果最后一个“楼”字,喊婆硬生生说不出来了。

她的原话是想祝福我们五人,活着到达六楼,但最后那个字不说出来,这段祈福将毫无意义。

喊婆面露狰狞,不断尝试着,双眼血泪如泉涌。

她尽力了,她做不到。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旅途中,队伍里,有人会死去。

从喊婆的失败祈福中,能反推出,至少死一个。

至多,全队葬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喊婆艰难的祈福声,不断惊动着高层的死物们,它们自上而下,齐齐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看不到它们,但我能清晰地感到,此时,上方有无数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正直勾勾盯着我。

高层这些存在,实在太过恐怖,其中有个别几双眸子,其凶性,甚至已经超过了阴物的极限,它们根本不用下来,只要内心动一个念想,我顷刻间就得灰飞烟灭。

幸运的是,我们实在太过渺小,卑微,高层死物们只看了一小会,就对我们失去了兴趣,纷纷收回了目光。

“六!六……”

扑通一声,喊婆虚弱地跪倒在地,这段祈福,被无常的命运之手拦截,终究没能说的出来。

我和欧阳薇连忙上前扶住她,喊婆喝了两口水,擦着嘴角的血,冲我惨烈地笑了:

“对不起,我尽力了。”

我说奶奶,你的心意咱们领了,这是命,强求不得。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曾给我讲过,人的命,天注定,每个人生下来要走的路,要经历的事,都已经被六道提前编写好了。

后天能改变的,不多。

等喊婆休息好,我们开始上楼了。

马义第一个上的楼梯,脚踩上台阶的一瞬间,马义就消失了。

我和欧阳薇紧随其后,然后是李富强,队伍末尾由喊婆垫后,就这么个奇奇怪怪的组合,就上去了。

进入第一截楼梯后,眼前的世界,就变了,变得阴森,吊诡,且不可捉摸起来。

原本白墙,铁栏,水泥楼梯,我们所有熟悉的楼道元素,统统都没了。

前方,是一条非常平坦的长廊,两侧是纯铜打造的墙壁,上面雕刻一段段庞杂难懂的咒语。

地板也是铜质的,镶嵌着细密的金属花纹,这条长廊显得古朴,深邃,像极了某个古代帝王的陵墓。

墙上镶嵌着一颗颗夜明珠,每颗都有石榴那么大,惨绿色的灯光打下来,照射的整个长廊阴沉至极。

长廊宽约三米,里面密密麻麻,聚满了人。

我头皮一阵阵炸着,注视眼前凄杀离奇的场景,脑海中立刻有了个清晰的念想。

原来,四楼通往五楼的这段楼梯,是由幻境所打造的。

从外边看,看不出太多端倪,只有真正进入其中,被幻境所接受后,才能看清其中的景象。

阴森的纯铜长廊里,挤满了人,这些人男女都有,清一色秃瓢,没头发,身上不着一物,这些人像沙丁鱼罐头似的,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地挤在长廊正中,堵住了去路。

每个人,无论男女,都背对着我们,他们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死灰色,挂着厚厚一层油脂,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彼此死死挤着对方,显得极其痛苦。

我粗略地目测了下,这条三米宽的长廊里,至少聚集了一千来号人。

这个人字,是要打引号的。

与其说他们是人,倒更像是一群没有意识的活尸。

我看到这里不禁质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死后连地狱都去不了?被中阴投进这个狭窄逼仄的长廊里,彼此一丝不挂,浑身尸油地挤着对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感觉这帮通体死灰的光头男女,像极了农村土厕所里的恶蛆,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真是够恶心的。

想通过长廊,必须先通过这群悲惨的死物。

小队停留在长廊入口前的空地上,驻足观看,在我们队伍前边,还有一个由修行人组成的队伍,正试图通过前方尸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队伍也由五人组成,但我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李富强喊了几嗓子,他们始终没回头瞧过我们。

我拦住李富强,说:“不用喊了,这五人,早在很多天前,就已经死在长廊里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他们死去的阴身。”

这就是闯关失败的下场,五位修行人死后,化作阴身,和尸群一道,被困死在了其中,甚至到现在,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还在无意义地,一遍遍尝试这注定失败的闯关。

刚好,这个小队成为了我们的前车之鉴,他们的失败尝试,就是我们的避坑指南。

李富强嗯了声:“我说呢,原来都是鬼啊?”

话说完,胖子就开始口吐白沫了,还好,这次有欧阳薇的催眠术干涉,小姑娘的声音如银铃般清澈动听,传入李富强的耳中。

“你进入了一个拥挤的菜市场,头顶是瓦蓝的天空,太阳好刺眼!这里没有鬼,只有买菜的活人。”

李富强一脸的迷糊,嘴里吐着泡泡:“那他们干嘛都挤在那啊?”

欧阳薇轻声道:“前边可能发生了交通事故,他们在围观呢。”

在催眠术的干预下,李富强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皱着眉抱怨道:

“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呗?真是个下三滥的坏习惯!”

你别说,接受了欧阳薇的心理暗示后,胖子还真就不害怕了,他真就把自己代入了喧嚣菜市场的环境中,不但不怕了,他反而一脸认真地对我们道:

“大土豆子快吃完了,一会我得买点。”

我没功夫理睬李富强,我聚精会神,死死盯着前方的五人小队。

其中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问一旁的五旬大叔道:“大姨夫,这帮没穿衣服的男女,黑压压挤在这,我们该怎么过去呢?”

那大叔居然穿着和马义同款的中山装,而且和马义一样,这人也是小队的领袖。

摸着下巴沉吟一番后,大叔说了声:“试试吧!”然后大步走上前。

中山装大叔比马义稍瘦些,面相阴狠,口中念咒,右手一抬,五指隐隐透着电弧,朝其中一女子的后肩摸去。

“朋友,劳驾让一让!”

大叔那裹着电弧的大手,触碰到女子身体的瞬间,就听轰地一声轻响,女子的尸身居然泛起了滔天的烈焰!

走廊里这些东西,身上可是都带着厚厚一层油脂的!

彼此挤的又密不透风,这火苗子一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尸潮顷刻间,嗡地就被引燃了!

走廊里大火冲天,照射的我们每个人脸上惨白入纸!

我终于知道,这些男女为啥都没头发了。

他们的毛发,早被烧没了。

这些东西的肉身,是完全免疫火焰的,根本就烧不死,当时整条走廊,成了个巨大的焚尸炉,连两侧的铜墙,都被那恐怖的高温烧的隐隐泛红!

尽管大叔退的很快,但火势依旧顺着手掌,席卷到了他全身。

接下来,是一连串惨绝人寰的叫声,我们亲眼目睹了一个活人,被烈焰焚烧殆尽的全过程。

“大姨夫!大姨夫啊!”小伙发出凄厉的哭声,试图冲上去扑火,结果自己也被火势席卷,痛苦地,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马义脸色铁青,冷声道:“这些死物,一个个都跟火药桶似的,不能碰,一碰就着。”

“这时候,第一条线索就生效了,要用火来灭火……”

马义这边说着,那边小队里的剩余三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五人应该是一家子,目睹亲人的惨死,其中一个妇女精神崩溃了,撕心裂肺地大喊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认输!这五楼我们不上了!快放我们出去啊!”

回应她的,只有噼里啪啦的尸体燃烧声。

一个青涩的小姑娘,表现的还算冷静,她从包里拿出一瓶冰水,往火上浇。

犹如汽油倒进了火炉子里似的,火势不但不消,反而轰地疯长了好几倍!

姑娘被火苗子卷到,也惨叫着葬身火海了。

我看到这时,就在想,这个小队在上楼前,没有发现中阴留下的线索,这才是他们最直接的死因。

这并不能怪他们粗心,人家肯定也仔细找过,那白胶布贴的过于阴险,他们运气不好,没能发现。

要是能在出发前,发现中阴留下的线索,他们也不会死的这般惨烈。

所以那个故意遮挡线索的同行,那畜生真就不怕死后遭报应吗?

原本五人小队,顷刻间只剩下两人了。

这两人站的远,没被火势波及,但走廊里滔天的浓烟,死死卡住了她们的呼吸,坚持了没一会,两人被浓烟给活活呛死了。

还好,我们这边没闻到丝毫浓烟,浓烟过来时,我手捧着朱雀炉站在最前边,手指虚弹几下,场面上的浓烟,被朱雀炉吸的一丝不剩。

朱雀炉以烟为根本,其三式神通,都与烟有关,这件来自阴间的秘宝本身,就是一切污浊气场的克星,吸走这点浓烟,自然是不在话下。

等那五人死后,马义一脸的肃杀,前行到尸群前方。

我们跟在他后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戒备地扫视着墙壁,地板,很担心踩到什么机关。

长廊里的野火,终于熄灭了,炙热的铜墙也渐渐黯淡了下来,但这里的温度依旧很高,整条长廊修建的密不透风,两端无门,两侧无窗,就跟个大桑拿房似的,每个人都热的满身大汗。

那上千名赤身男女,依旧背对着我们,不停哆嗦着挤在一起,火灭后,他们的身体完好无损,依旧呈现之前的死灰色,冒着淡淡的白烟。

等走到跟前,我们细细观察后才发现,这些男女身上的油脂,并不是所谓的尸油。

尸油的恶臭,一旦沾染到皮肤上,数年之内都不可能洗的掉,只能用特殊的符水,混合香灰后,一点点擦除。

我站的离他们极近,我并没有闻到任何尸臭味,而是闻到了股很难以形容的气味。

那是一种腐败淤泥散发出的气息,混合着一种淡淡的水腥味。

这时,喊婆说话了,祈福失败后,老太太索性破罐子破摔,嘴上的封印彻底解开了。

喊婆说,有一年她路过湖北洪湖,观看当地人采摘莲藕,说从湖底淤泥深处,挖出来的鲜藕,就是这个味道。

马义听完,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这些人之前生活在湖底。”

“或者河底。”

喊婆不停嗅着鼻子:“而且你们发现没有,这些男女非尸非鬼,他们都是生魂。”

生魂,又叫新魂,人死后,肉身腐烂,灵魂坠入阴间,这时候,灵魂尚残留着人间的几分生机,这种状态下,它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被统称为生魂。

活人通过走阴,观落阴等方式进入阴间,也是以生魂的形式在下边游荡。

在经历一段年月后,生机被阴间的凄苦环境消磨殆尽了,它才能变成鬼。

刚进入阴间的生魂,处境往往非常危险,它们会被厉鬼视作无上的美味,当初王宝玉坠入阴间后,在前往阴楼还债的路途中,就曾被厉鬼猎杀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男女,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

我们现在所身处的这条长廊,会不会就处在水下的湖底呢?

当我说出这个猜想时,众人都听的一脸惊悚。

马义曾多次肉身游历阴间,对那里的情况非常了解,我这么一说,马义无神的眸子里立刻透出阵阵阴光。

他告诉我们,阴间,有一座大湖,名叫冥湖,冥湖一望无际,两端连接着黄泉,这座大湖,是死者前往彼岸投胎的必经之路。

是的,即使凄惨到坠入阴间当鬼,也是有投胎机会的。

虽说在阴间投胎的结局,往往好不到哪去,下一世不是投胎畜生道,就是投到悲惨人家,受尽人间苦难,再努力拼搏,也终究逃不开社会底层蛆虫的命运。

但即使这样,冥湖岸边,也常年聚集着大量的死者,等待船只带他们往生彼岸。

对于这些死者来说,即使下一世当畜生,当底层蛆虫,总也好过在饿鬼道的阴间沉沦。

对于他们来讲,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成功到达彼岸,下辈子投胎成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

飞鸟是畜生,飞鸟的一生仓促而短暂,却自在地游历人间,纵览大好山河,总好过底层的悲惨人间了。

然而即使投胎成飞鸟这般卑微的渴求,也不过是死者们的痴心妄想罢了。

阴间,从没有轻饶过谁。

通过马义的讲述,我们知晓了冥湖的存在,那么,眼前这些赤身男女的来历,也就揭晓了。

他们大概率,是死后,坠入冥湖中的生魂,从天空坠入阴间后,他们的灵魂沉入了湖底,被困死在了淤泥里。

这帮男女真的是凄惨到没边了,进,不能脱身淤泥,游往彼岸投胎,退,不能回到岸边当鬼,年复一年,月复一月,他们在湖底承受着窒息,溺亡的惨烈痛苦,却始终无法解脱。

中阴截取了这些生魂的投影,让他们成为修行者前往五楼的阻碍。

没人知道这些生魂,是否还具备神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们恨水!

恨到要命!

一百年!

他们被困在冥湖深处,被水折磨,窒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种来自灵魂深处,对水的憎恨,日积月累。

在常年的窒息中,这些生魂渐渐产生了变异,他们把冥湖之水的恨意,化作了火!

当你触碰这些生魂时,触碰的是他们的怨恨!这些怨恨一触即燃,如果你试图用水浇灭,火势反而会成倍疯长。

那个被火烧死的姑娘,就是最好的例证。

马义说,这些生魂之所以降生到冥湖,并不是纯纯因为倒霉。

而是中阴有意为之。

每个人,都是罪有应得的,中阴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不争气。

生前,他们都是与我们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是一张张冷漠,自私,怨毒的陌生面孔,死后,没有福报的他们,在中阴闯关失败,被投到了阴间的冥湖中。

我当然不在乎这些人生前的过往。

我在想,中阴给出的第一条线索。

能灭火的,唯有更猛烈的火。

小队聚在这帮男女跟前,在目睹了之前的惨烈画面后,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马义此时也犯了难,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珠,嘀咕道:“火,有多种形式……”

“有世人常用的灶火,有坟营子里,尸臭产生的鬼火,有道家至刚猛烈的三味真火,也有冻彻骨髓的阴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实火,也有虚火。”

“该用哪一种呢?”

我们慢慢后退,这里交给马义,他是玩火的大家,苏秀芬的玻璃头发丝,就是他一把火烧没的。

沉吟片刻后,马义指着最近的一个女子,回头对我道:“三坡,你用烟鞭抽她!”

我二话不说,手握朱雀炉,狠狠一道烟鞭,抽到女子赤裸的后背上。

轰!

和烟鞭接触后,女子身上立刻涌起来大火!

马义拿着个汽油打火机,拇指在火苗子上轻轻一弹,那火苗子直飞出去,飞到了女子身上。

相比之下,生魂出于对冥湖的怨恨,所燃起的熊熊烈火,打火机这点小火苗子,简直不够看。

火苗子被大火瞬间吞噬。

毫无疑问,人间的灶火无效,好在灶火并没有助长女子的火势。

马义不急不躁,继续尝试,从袖口里摸出一道符纸,他张开嘴,对着那符纸一吹,一道炙热的白色火蛇飞出,狠毒地卷住那女子。

唰地一声轻响,白烟涌起,女子身上的火灭了。

马义又继续尝试了几种火,最后得出了个结论,除了人间灶火以外,其余一切火,都有效。

那么,问题又来了,队伍里,只有马义会用火,这上千号男女挡着路,我们想通过长廊,就必须从他们身边硬挤过去。

马义自然能平安无事,剩下我们四人,无异于肉身硬趟焚尸炉,纯粹是在找死。

“不能杀死他们吗?”欧阳薇耳畔处的香汗沾着青丝,皱眉道。

马义擦着汗摇头:“如果这里是真实的阴间,咱们随便几个法术打过去,定能打的这些生魂血肉横飞,硬杀出一条路来。”

“问题是,这里是中阴留下的幻境,我们能想到的一切取巧方式,中阴都预料到了。”

“人家就是在故意出题刁难我们,要我们凭肉身硬挤过去!”

喊婆转动着浑浊的眼珠,不信这个邪,她右手食指搭在左手脉门上,左手比划出一个非人的手势。

我们都侧开身,好奇地看向喊婆,第一次瞧这老太太出手,我们都想观摩她的手段,揣测出她的境界。

和苏秀芬一抬手,就来大场面相反,喊婆手势比划出去,却一点动静没有,我们当时都纳闷呢,是不是老太太年纪大了,手势出现了纰漏呢?

喊婆收手,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伙都在发愣呢,这时后方,阵阵肉体碰撞的啪啪声传来,我们惊悚地回头瞧去,长廊里那些男女,像多米诺骨牌似的,齐刷刷往下倒。

一路倒到了头。

我脑袋像个蒸笼似的,看的是汗如雨下!

看不懂,喊婆的这个术,我是真的一点都没看明白,但我可以确定,这老太太和马义一样,是具备因果律的,她这个术,所调用的高维能量,非常恐怖!

简简单单一个手势,就能让上千生魂倒地不起,我李三坡还有脸自称幻术师,我特么把幻术修一百年,我也修不出她这境界啊?

那些男女倒在地上,像泥浆里的鲶鱼似的,挤在一起,挣扎着想爬起,可喊婆召唤来的高维能量,像一堵无形的墙一般,死死压制着他们。

任凭他们如何挣扎,翻滚,都站不起来。

老太太拍拍手,满意地冲我们笑着:

“这帮臭鱼虾,衣服也不穿,没羞没臊地挤成一团,咱们都是干净人,咱们可不跟他们挤。”

“孩子们,咱们踩着臭鱼烂虾过去!”

欧阳薇和李富强,都瞬间变成了喊婆的小粉丝,拍着手夸她厉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连马义都看的汗颜,冲喊婆毕恭毕敬道:“老前辈好手段!让人佩服啊!”

我们就准备往过走了,五个人手拉着手,马义说他会一个术,能从天上引下阴火。

这个阴火,来自阴间,属于虚火的一种,要知道,但凡火,甭管哪来的,一定会对人造成杀伤,阴火算比较温柔的,活人被阴火烧到,会感觉到阵阵恶寒,导致邪气入体。

对于我们修行人来说,这点恶寒倒无伤大雅,只要不长时间暴露于阴火之下,问题就不大。

马义就走在最前边开路,他一只脚刚踩到一只生魂后背时,怨恨的火苗子猛地就窜了起来!

马义双眼透着无尽的寒气,双手急速比划着,口中念诵密咒,双脚被深蓝色的阴火裹着,硬踩了上去。

我们跟在马义后边,长廊的高处,降下了细密的火雨,疾风骤雨般落下,不断熄灭着生魂的火焰。

喊婆抬着头,迎着阴火的雨点子,不疼不痒,可给我们这几个小年轻苦坏了!

尽管用厚厚的外套蒙着头,可那蓝色的火雨洒在身上,依旧冻彻心扉!冷的是牙齿直打架,仿佛置身于极寒地狱中。

脚下的情况更糟糕!

尽管有源源不断的阴火,熄灭了生魂的火焰,可这些赤身裸体的男女,身体覆盖着淤泥形成的油脂,滑的不行,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倒。

我们在马义的带领下,沿着火雨前行,这些生魂被我们踩在脚下,发出不甘的怨毒嘶吼,纷纷伸手来抓我们的腿。

我咬牙切齿,左手握着一把修长的藏蓝烟刀,边走,边朝这些生魂没头没脸地乱斩,右手也没闲着,烟山连点,断绝着与生魂建立的怨恨因果。

李富强和喊婆,也各自施展法术,边走边杀,胖子手持画笔,一道道水彩波纹透着笔尖散出,硬生生震退生魂的手臂。

老太太更是仰仗着逆天的道行,踩着生魂大步直行,她腿脚上仿佛抹了层毒药,生魂手掌接触上去,立刻惨叫着缩回。

只有欧阳薇的处境最惨,作为催眠师,她对这些神智溃散的死者,是一点办法没有。

见欧阳薇的牛仔裤,都快被生魂扯碎了,我赶紧大步抢上前,轻轻将她抱起,背着她走。

队伍踩着湖底的臭鱼烂虾,在纯铜长廊里艰难前行着,也就是有喊婆和马义这两尊大仙了,仅凭我们几个小年轻,想活着通过这里?可就难了!

阴火还好办,就算没了马义,李富强也能画一场阴火大雨出来,主要是喊婆这块,无法取代。

老太太一个大术打过去,上千生魂倒地不起,没了她,你就看吧,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肉贴着肉,和这些赤身男女们硬挤。

我一想这画面,就联想到一个人满为患的大澡堂子,还特么是男女共浴的那种,一千个人挤在十几平米的场地上,那热气腾腾的汗臭环境,一秒钟就能让人窒息。

“宝,不怕,就快到了。”

欧阳薇爬在我后背上,冻的直哭鼻子,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边柔声安慰她,边小心应付着脚下。

这段路,走的是度日如年。

脚下,是层层叠叠的油腻男女,个个秃瓢,脸朝地,屁股朝外,跟刚捕捞上的鱼一般翻个不停,我们就踩在这些男女身上,迎着漫天的火雨,艰难前行。

极寒的阴火,不断落下,熄灭生魂身上的火焰,一寒一热,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火焰,不断触碰着,像硫酸和水混合在一起,发生着剧烈的化学反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纯铜长廊里,弥漫着滔天的白气,喊婆和马义还好,仗着非人的肉身,走的是一脸的无所谓,可苦了我们三个小年轻。

头顶是西伯利亚的极寒,脚下是焚尸炉的炙热烘烤,这一冷一热夹在一起,导致我脸上结了一层白毛冰霜,双腿却热的满是汗。

这期间,李富强一个失足打滑,差点摔倒,他要真倒了,想再站起来可就难了。

“胖子,小心!”我伸手去够他,已经迟了,好在喊婆眼疾手快,胳膊快如闪电,一把将胖子拽起。

李富强吓的脸色煞白,站稳脚后,他可怜巴巴地看向我:“哥,你还能再背一个不?”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走到了头,五个人有惊无险,硬踩着生魂们来到了长廊的尽头。

头顶,细密的蓝色火雨消失了,我不停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冰渣子,惊悚地回头瞧去。

在我们后方,一千多只生魂,在失去高维能量的压制后,齐刷刷站了起来。

本该如此,这并不恐怖。

恐怖的是,这些男女依旧背对着我们,我们从长廊的一头,越过他们,来到另一头,却依旧只能看到他们的后脑勺。

和满是油污的屁股。

问题是,这些生魂从头到尾,并没有做出任何转身的动作,也就是说,不管我们从哪个角度观看,他们都始终是背对着我们的。

这太过吊诡,根本无法解释。

我收回目光,瞧向长廊的尽头。

那里没有门。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呢?

第一关过去,我们还没来得及喘息休息,耳边就传来滔天的水声。

“小心!恶水来了!”马义惊恐到面色扭曲,朝我们大吼!

只听水声,未见水形,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放下欧阳薇,开始脱裤子。

中阴线索第二条:当恶水来临时,请脱下裤子,张开嘴。

中阴给出的每条线索,尽管诡异无边,却千真万确,之前踩生魂时,就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没时间细想了,所有人都在脱裤子,就连欧阳薇,此刻也顾不上臊了,快速解着皮带。

水声,来自纯铜长廊的上方,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当欧阳薇的紧身牛仔裤,脱到腿弯时,大伙都按照中阴的要求,抬头,张着嘴,迎接恶水的到来。

结果水不是从上边来的。

是从下边来的。

当时我就觉得脚下凉飕飕的,等我低头往下瞧时,水已经到了膝盖。

这水来的太快,它根本就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前一秒水位还在膝盖,下一秒,就没过了我们的头顶。

整个纯铜长廊,顷刻间,就被彻寒的湖水所填满。

由于是张着嘴的缘故,我的肺部立刻被水填满,嘴里吐着泡泡,我模糊地看向四周,纯铜长廊已经彻底瓦解,灰飞烟灭了,此刻,我们五个人正漂浮在一个巨大的湖泊深处。

脚下,是无边的黑暗深渊,抬头看,上方的湖面,距离我们似乎并不遥远,天空阴沉的白光透过涟漪,歪歪斜斜地照射下来。

老话讲,深湖,比深海恐怖百倍,它是有道理的,前一秒,我们还被困在逼仄的纯铜长廊里,下一秒,就来到了无边的大湖深处,场景叫唤所带来的巨大落差,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李富强痛苦地挣扎着,摆出一副随时要窒息的样子,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别闹。

我们根本不需要呼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中阴设立这道幻境关卡,考验的并不是我们的潜水能力,所以尽管身处大湖深处,我们也无需为呼吸所担心。

李富强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强压住了突如其来的恐水症,不再挣扎了。

马义朝着湖面的方向指了指,我们就开始往上游。

游了没一会,我就开始明白,中阴为什么要让我们脱裤子了。

下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只只生魂,这些死灰色的男女,像鱼一般朝着我们急速游来,数量比之前多了何止十倍!

数万只生魂,从下方朝着我们逼近,你都不用想,给奥运游泳冠军定眼装上6.0T增压螺旋桨,也不可能游的过他们。

眼瞧着密密麻麻的生魂逼近,我们都绝望了,在湖里,任何术都施展不出来,此刻,这些男女带着扭曲的恶意,试图将我们拖下水。

眼瞅着密密麻麻的光头灰点子,铺天盖地朝着我们疯涌而至,大伙都给吓急眼了,一个个卯足了吃奶的劲儿,不顾一切地往湖面游。

属实印证了中阴的第三条线索——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马义游的最快,你别看他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手蛙泳游的那叫个绝,跟只大黑泥鳅似的往湖面冲。

我和李富强都用出了狗刨,我就感觉这湖水跟冰块子似的,四面八方压过来,又重又冷,骨髓都要冻僵了。

欧阳薇和喊婆施展的则是自由泳和混合泳。

终究还是没能游过那帮生魂。

他们来了,铺天盖地的来,马义回头瞧了眼,吓的脸色大变,蹬腿蹬急眼了,居然把裤子给蹬掉了。

我们之前在纯铜长廊里,都是把裤子脱到腿弯的,很容易就蹬掉,当时在冥湖里,马义的裤子跟张纸片子似的,在半空漂浮着,千百只生魂一拥而上,抢到马义的裤子,游了回去。

原来,他们是奔着裤子来的!

难怪中阴让我们在恶水来临前,就把裤子脱下来呢!

恶水,是指冥湖的湖水,脱裤子,是为了拿它饵,引走前来追赶的生魂!

不知是何原因,这些来自淤泥深处的苦难死者,似乎对裤子有着极深的执念。

脱困后的马义,连忙冲我们比划手势,示意我们蹬裤子。

大伙就都拼了命地,把裤子往下蹬,喊婆年纪大了,动作有点不利索,差点连人带裤,被生魂们拽入湖底!

好在有惊无险,那些生魂对我们的本体并没太大兴趣,这些男女像深海的鱼群般,一圈圈围绕在我们裤子旁,在欢快的起舞,舞姿空灵而诡谲。

仿佛这五条二手破裤子里,有他们灵魂的救赎之道似的。

我惊心动魄地看着那些起舞的生魂大军,心中满是劫后重生的错愕感,如果在恶水来临前,没有及时脱下裤子,那我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马义曾讲过,冥湖越往下,吸力就越大,如果真被连人带裤拽到湖底,就永远再上不来了。

生魂们来的快,去的更快,他们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鱼群似地游回到了湖底。

几分钟后,五颗湿漉漉的脑袋,冒出了湖面。

浮出湖面后,每个人都大口喘着粗气,神情骇然无边,刚才在湖里的这番追逐,当真是险象环生,特别是喊婆,老太太本以为要交待在湖底了,裤子挂在脚踝,死活蹬不下来,多亏那裤子质地够差,硬生生让生魂们扯的稀碎,老太太这才险之又险地逃出升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五颗脑袋,漂浮在湖面上,还没来得及放松,接下来的画面,直接把每个人都看傻了!

中阴,居然把整座冥湖,都投射到了幻境中!

四周刮着猛烈刺骨的阴风,无边的湖面上,湖浪汹涌,整个湖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汁黑色,黑的浓郁,黑到让人绝望。

可当我捧起一把湖水细看,那水却清澈的没有半点杂质。

未知的恐惧,一层层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五个人浮在湖面上,四下张望着,漆黑的冥湖深邃如海,根本看不到岸。

以前听老人讲,一个水性再好的人,你把他投到大湖深处,扔给他一个救生圈,他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

这跟水性无关,冥湖带给我们的,是深邃,巨大的孤独和未知,浮在湖面上的我们,仿佛飘在云端,脚下是黑不见底的宇宙,这种猛烈的深空恐惧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在这只巨大的死亡妖魔面前,我们是这般的渺小,甚至我们的存在,还不如冥湖蒸发走的一滴水。

在我们头顶,是死鱼白色的天空,人间来的纸灰,如暴雨般瓢泼落下,远处的天边,能看到大量来自人间,和中阴的死者,流星般朝着阴间坠落。

我想到小时候在农村,夜里看天上的星星,爷爷说,一颗星代表一个人,每当有流星坠落,就说明有人死了。

我一想起爷爷,忍不住偷偷抹眼泪,又担心欧阳薇,连忙游到她身边,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欧阳薇摇头:“就是感觉腿凉飕飕的,没裤子了特别扭。”

李富强说他不会游泳,可他不知道,每个胖子都是天生的游泳好手,我们一刻不停地手脚并用,在湖面上维持着平衡,这胖子倒好,肚皮一鼓,整个人躺在了水面上,胖脸诙谐地舒展开来:

马义用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话了:“我明白了,中阴为什么让我们张嘴啊?”

“水进到肺里,我们就具备了在水下呼吸的资格,假如按着人间认知,屏住气,咱们肯定上不了湖面,早给活活憋死了。”

“马叔,那现在怎么办呢?”李富强吐出口湖水,问:“咱们一直飘在这,也不是个事啊?”

“湖底下有大鱼吗?别一会跳出只大鱼来,血盆大嘴一张,把咱们生吞了!”

马义脸色难看至极:“真实阴间的冥湖,是有怪鱼出没的。”

“不过啊,这里是中阴投下来的幻境,这方湖水是死的,不可能有鱼!”

谁料他话刚说完,身子就猛地往下一沉!

水下边有东西,在咬马义的脚!

我和李富强大惊,猛抢过去,死死抓住马义的手,拼了命把他往上拽,欧阳薇和喊婆也游了过来,四个人和那东西较劲,费了老鼻子劲,拉扯了好一阵,总算给马义拽回来了。

“不对!湖底有大鱼,有大妖魔!”马义那张严肃的国字脸,此刻写满了滔天的惊恐,他骇然地注视着四周:

“不能在湖里待了,咱们要快点想办法上岸!”

欧阳薇也吓坏了,连忙问马义:“什么东西袭击的你?”

马义狼狈地擦着脸上的水珠:“都是水沫子没太看清,黑压压的一大片!跟一艘潜艇似的!”

我们本没有恐水症,给马义这么一吓,全给吓出恐水症来了。

五个人后背贴着后背,手拉手,聚成一个圆,戒备而惶恐地看向四周的湖面。

大鱼再没出现。

在湖面上飘了十来分钟,欧阳薇突然喊到:“快看!来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原本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齐刷刷瞧过去,只见从极远的位置,影影绰绰地,驶过来两个小黑点。

太远了,瞧不清具体细节,等了好一阵,我们这才看清,那是两条木船,一个挂红帆,一个挂黄帆,两条船都不大,也就能容下十来号人的样子,每条船上各站着一名船夫,正卖力地划着浆,比赛似地朝着我们快速靠近。

李富强脱掉上衣抓在手里,当旗子摇晃着:“淹死人啦!救命啊!”

我眯着眼瞧那两条船,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

中阴给出的线索里,有关于船夫的描述,可它也没说会来两条船啊?

这两条船,我们该上哪一条呢?

而且,更特么要命的是,上船后,船费怎么解决?

第四条线索:船票的费用为:心,肝,目,耳,舌,共五件。

马义和欧阳薇也在担心这件事,欧阳薇说,一会上船后,她偷摸地用点手段,看能不能通过催眠术,让船夫把船票的事给遗忘了。

马义沉吟一番后,点了点头:“催眠能生效,那当然最好了,总之,先上船再说,这冥湖可是来自阴间的真实投影,是活人禁区!咱们一秒都不能在这多待了!”

不一会的功夫,两条木船来到了我们跟前,我抬头看过去,这两个船夫穿着,打扮都极其接近,一男一女,还都是白脸。

两名船夫都留长发,脸上白花花的,模样有点类似之前上楼的那名戏子,区别是,戏子带的是川剧脸谱,她俩脸上涂的则是厚厚一层白胭脂。

男船夫身强体壮,女船夫婀娜多姿,两人都穿着旧时穷苦人家的灰色粗麻衣服。

来到跟前时,这一男一女同时笑着冲我们招手:

“累坏了吧?又冷又湿的,快上来暖暖吧!”

我听到这句话,湿冷的后背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这两名船夫异口同声,音调,语速都一模一样,台词也是同时念出,显得非常吊诡。

大伙泡在水里,都没敢乱动,眼神都是惊疑不定,就连没心没肺的李富强,此刻也看出了诡异,胖脸紧绷了起来。

我心里犯了难,冥湖的幻境处处透着未知的凶险,走错一步,万劫不复,中阴的五条线索里,并没有提及到这个场面,是中阴误判了冥湖的难度?还是有意在出题考我们呢?

“哎呦我的天,在水里还没泡够啊?还发什么呆呢?快点上船来啊!”

一男一女两名船夫,再次异口同声地招呼我们道。

我没吱声,眉头紧锁着,仔细端详这两条船的细节,如果我师父青丘在场,他一眼就能瞧出其中的猫腻,问题是,阳楼的独特磁场,彻底隔绝了我和野狐禅世界的联系,我根本感知不到青丘的存在。

两条船的结构,大小和布局都是一模一样,造型像极了旧时江南水乡的渔船,纯木质构造,后边有小船屋,船板上都散落着一堆渔网。

我看了半晌,没瞧出明显的差异,只有船帆的颜色不同,男船夫挂黄帆,女船夫挂红帆。

这一个黄,一个红,各自代表了什么?中阴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细节,硬生生漏讲了呢?

我在观察的同时,马义和喊婆也都眯着眼在看。

考验眼力的时候到了。

见我们不肯上船,两位船夫继续笑着招呼我们: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让水冻傻了吗?快上来吧!”

这时候,欧阳薇双腿蹬着水,笑吟吟地冲她俩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心里在犯嘀咕呢,你们这两条船,长的一模一样,我们该上哪一条呢?”

谁知小姑娘这番话说完,给俩船夫直接吓麻了!两人身体都开始打起了摆子,显得慌乱无边:

“小姑娘你可别乱讲话啊!”一男一女语气都很是惊悚,重音道:“这偌大的湖面,就我这一条船!我是负责接引死者往生彼岸的船夫!”

“整个冥湖除了我,不可能再有第二条船的!”

我草?

真特么是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这两位船夫,彼此居然都看不见对方?还都说自己是冥湖独一家?

搁这演黄梅戏呢?

大家都是修行人,什么大风浪没见过?招子比毒蛇都精,你俩隔这扯这个犊子,玩起狼人杀了?

有意思吗?

欧阳薇说:“哥哥姐姐,你们就别演了,两条船离这么近,船浆划开,都能碰到对方呢。”

“是吗?那条船在哪呢?我捅捅看?”

两名船夫面色惊恐至极,不时张望着四周,在欧阳薇的指引下,她俩同时抓起船桨,朝对方的船捅去。

结果跟捅到空气一样,船桨透过船身捅进水里,两条船,都特么跟海市蜃楼似的,彼此居然都不存在!

可当我们伸手去摸,两条船却都千真万确,是真实存在的,那沉甸甸的湿冷硬木质感,是不会撒谎的。

一股凉意,从我头顶透到了脚后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脸色都难看至极,我的狐瞳在人间,能看穿一切污秽邪祟,来到冥湖,半点用都没有,而且就连马义,喊婆两位具备因果律的大修行人,看到现在了,也没能看出半点头绪。

两位船夫都被对方给惹毛了,也顾不上招呼我们上船了,一男一女转过身,彼此对峙着,异口同声地厉声问对方:

“你是谁?你到底是何方污秽?这里是阴间冥湖,是死者往生彼岸的通道,你怎敢来此害人?你不怕因果吗?”

“你说!你处心积虑地模仿我,你打算把这五名落水者骗上船,带去哪?”

我们边往后游着,边观看他俩隔空对骂,两人起初骂的还算文明,到后来越骂越厉害,各种难听的脏字,诅咒都蹦出来了。

两人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等于在骂一团空气,而且一直保持着诡异的重音,对骂声惊动了湖底的生魂,一颗颗光溜溜的脑袋浮上水面,用死灰色的后脑勺看过来。

我游到马义身边,问他怎么看?

马义说,他感觉不对劲,这两条船都上不得。

我表示同意,有生魂大军围观,我反而踏实了许多,水下这么多条腿在蹦跶,再有大鱼来,大鱼都得犯迷糊,不知该咬哪个了。

“骗子!垃圾!下贱的恶鬼!”两名船夫喷着唾沫星子,大声咒骂着对方。

边骂,他俩边劝着我们上船,都宣称自个是冥湖摆渡的正主,指责对方是恶鬼伪装的,意图骗我们上船,勾我们的魂。

随便你俩怎么劝,我们反正不着这个道,这种程度的狼人杀,你去哄哄不懂行的普通人也就罢了,咱们修行人,可不吃你这一套!

这两人为了抢夺船客,正吵的不可开交呢,这时候,湖面上突然起了大雾。

那雾白惨惨的,浓到了极致,湖面上的能见度,一下就给雾拉没了。

成千上万颗湿漉漉的秃瓢,缩回到了水里。

湖面来了动静,一层层水波往这边涌,我们顺着动静瞧去,只见从浓雾深处,开过来一条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同样是木制的,这条船比之前那两条,要大了好几倍,立着大黑帆,船舱修的很是宽敞,能轻松容下三五十号人。

这大船才是冥湖摆渡的正主,当它开过来时,那两只吵架的小破船,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船下了锚,停稳当了,放下绳梯,我们爬着梯子上船,一个个累的是精疲力竭,躺在船板上半天起不来。

这时候,一张惨白色的人脸,浮现到我们跟前。

我一看到这张人脸,吓的顿时跳了起来!

它不就是之前上楼的那名戏子吗?

老僧,墨镜,戏子。

这三位高人,凭借强横无边的实力,无视因果规则,在大家的注视下,一口气不带停的,直上六楼。

当时这戏子走在最后边,它脚踩高跷,身形极其高大,那阴惨惨的模样,我永生难忘。

原来,戏子是阴间冥湖的摆渡人。

我怕我认错了人,再去看,戏子面戴白脸包公的脸谱,就是它,错不了!

包公在影视,戏剧中往往以黑面示人,不过这里是阴间,和人间是反着来的,也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这戏子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它指了指后边的船舱,说:“里边有毛巾和衣裤,你们快去换上,别感冒了。”

它说话声音非常阴柔婉转,但能听出来,戏子是男人身。

说来也怪,我国历史上有名的戏剧演员,只要是唱花旦的,统统都是男的。

梅兰芳,叶盛兰等等。

我对戏剧懂的不多,可也知道花旦是女子角色,那为什么非要男扮女装,才能把花旦演好呢?

我们走进船舱,果然见墙上挂着些洗的发白的旧裤子,就取下来穿上。

欧阳薇光着腿,一直遮遮挡挡的很是尴尬,直到穿上裤子了,脸上的红晕这淡了下来。

还好,马义和李富强的眼睛都很干净,刻意扭头回避看,没往她身上去看。

船开了,它冲破大雾,朝着彼岸的方向急驶,奇怪的是,也没见有人划桨,这么大个船,是咋开起来的呢?

那戏子提着个火炉子走进来,放在我们中间,点上灯,船舱里顿时温暖了许多。

我们围坐在火炉边,烤着火,那戏子站在一旁,说:“我知道,你们不敢吃阴间的食物,我就不招待你们了。”

“我这有热茶,倒是可以喝几口。”

马义真诚地冲他道谢,接过茶壶,倒了五杯,那茶很古怪,茶汤跟金箔似的,香气扑鼻。

戏子是高人,我们五个人加起来乘以五,怕是也斗不过人家一根手指头,人家也不至于在茶里下毒害我们。

我端起茶抿了几口,我喝下去的不是茶,是春天整个山谷里的鲜花,浓香在唇齿间流转,茶汤下肚,疲倦,寒意瞬间一扫而空。

戏子看着我们喝茶,满意地点了点头。

马义问他:“前辈怎么称呼?”

戏子说:“我叫百小戏,我才是冥湖的摆渡人,负责接引死者往生彼岸投胎。”

“当然了,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投影,我的本体在阴间,后续等你们到了阴间,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百小戏虽说在刻意模仿女子的腔调,但他模仿的并不生硬,不像那种死太监音,相反,百小戏的声音非常温柔空灵,曲转柔肠,像盛夏森林中,清澈冷冽的泉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凄愁。

我放下茶杯,好奇地问他:“刚才那两条船,是怎么回事?”

百小戏弓着腰,站在船舱里,比划着兰花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对男女,是来勾魂的阴物,那两条船啊,上哪条都不行,上去了,就再也下不来了。”

百小戏告诉我们,冥湖上,经常出现这种类型的阴物,也有厉鬼,以及说不上名字的妖魔混迹其中,欺骗那些落水的人们上船。

甚至有个别胆大的死物,敢划到岸边接客,谁要上了它们的船,完了,那去的可就不是彼岸了。

船开到湖中间,船客就要被它们剥了皮,下锅给文火慢炖了。

慢炖还算好的,冥湖上有一片小群岛,这些阴森篮子的巢穴,就在那些岛上,它们给船客带到岛边,骗他们,说这就是彼岸,大家下船吧!

等下了船,这些可怜的船客,立刻会被它们以最残忍的方式,制作成“饵”,用来钓湖里的大鱼。

我们听的是瞠目结舌,认知破碎了一地,得亏刚才没上船啊。

百小戏叹着气,戏袍袖子垂在地上:“冥湖很乱,你们只看到了冰山一角,幻境中的冥湖,并不能呈现它的真实模样。”

“但冥湖也很公平,游荡在其中阴物和厉鬼,若是敢强抓人上船,中阴立刻会降下雷劫来,劈的它们外焦里烂,神魂俱灭,所以啊,它们也只能通过花言巧语,以演戏的方式骗你们上船。”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说,俩船夫只顾着在那吵架对骂,既然它们都是阴物,那为啥不直接用暴力下湖抢人呢?

原来是怕雷劈啊?

百小戏还说,那两只阴物,大概率是新来冥湖捕猎的,没经验,骗术玩的不怎么精妙。

有比它们更狠的,说前不久,有一个医疗团队,死后坠入冥湖,在湖面上漂流了几天,遇上了一艘船。

划船的是个孕妇,一脸的痛苦,说你们是医生吗?我快生孩子了,好疼啊!你们快上船来帮帮我吧。

这个医疗团队生前作恶无数,患者不给红包,他们就往死里整人家,死后坠入冥湖了,这帮人就寻思着,也该做点好事,给自个积点阴德了。

于是,他们就上了孕妇的船。

彼岸就在不远处了,医疗团队却错过了彼岸,成为了孕妇的盘中餐。

百小戏叹着气:“你们若是能活着到达阴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看一眼真实的冥湖。”

“说不定,那里也将是你们灵魂的终点站。”

他这番话说出来,船舱里除了李富强以外,众人神色皆是大变。

修行的目的是什么?是用力量换取金钱?冲破阶层的桎梏?

还是快意恩仇?杀伐果断?踩着亿万人头顶,攀爬至人世巅峰,像皇帝那样,谈笑间,掌控他人生死?

都不是。

修行人认为,人间的这段旅程,只是一个很短暂的开端,它就好比电影开片前的演员表似的,看不看都那么回事,所以很多世外的隐客,活的往往很随意,洒脱,有口饭吃,有间屋住就行,至于金钱外物,以及高品质的现代化生活,并不是他们所追求的,也不能给他们带来丝毫喜悦。

修行人知道,人间百年,不过是眨眼间的云烟,接下来,还有更漫长,更苦难的旅途,在等待着我们每个人。

中阴,阴间,地狱道,畜生道,阿修罗道,天神道……

无尽的轮回,一世世,我们被困死在六道轮回中辗转反复,品尝“活着”的辛酸苦涩,见证一个又一个恐怖灾厄,永无止境……

而修行,是让灵魂逃离六道轮回的终极手段,佛教认为,即使是世人最向往的,六道最顶层的天神道,也不过是苦难的小世界而已,六道外的更高维度,才是我们真正追求和向往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百小戏这番话,直接否定了修行人的毕生信仰,难怪大伙脸色都这般难看呢。

如果修行一世,到头来,死后还要来阴间受苦,那所谓的修行,又有什么意义呢?

收获再多的金钱,掌控再多的权利,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滩枯骨,任他官当的再大,时间到了,该死就得死,多一天都拖延不了。

我们一个个脸色难看,李富强倒是不管那么多,他只惦记他泡过水的颜料,还能不能用了?

胖子肉疼地取出腰间的颜料盒,放在火边烤着,又从衣服里拿出层层叠叠的亚麻画纸,哭丧着脸道:

“我的画纸啊!全泡成稀饭了!”

我坐在船舱里喝着茶,想了想,又问百小戏道:

“百前辈,我之前在阳楼见到过你,你既然是阴间的摆渡人,为何又同时能出现在阳间呢?”

百小戏捂着嘴轻轻一笑,说:“我是中阴的人,我当然能自由穿行于阴阳两界啦。”

我恍然大悟,原来百小戏的职位,是中阴指定的,如今的中阴,虽说已经失去了对阴间的管辖,但冥湖摆渡人的职位,关系重大,涉及到死者下一世的投胎,可马虎不得。

阴间再乱,冥湖不能乱,所以即使代价再大,中阴横竖也要安排进人来,专门打理这块。

我和中阴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早金玮做观落阴时,无意间闯入了中阴界,并告诉我了那里的情形。

后来,我在小兴安岭的隧道深处,和镜子洞吕俑斗法时,又遇到了来自中阴的阴差,元福。

在楼下,我们遇到了中阴的穷酸书生,米先生,如今在四楼通往五楼的幻境中,又遇上了中阴的摆渡人,百小戏。

中阴,这片夹在人间和饿鬼道之间的独立空间,你万万不可小觑它,它或许已经没了往日的强盛,衰败到,连人间横行的厉鬼,都无力去讨伐了。

但它依旧是那个中阴,其中的恐怖存在,是我们这些渺小的肉眼凡胎,不敢窥视分毫的。

比如眼前这位戏子,就比元福高了一百多个档次,人家在中阴的官职很高,元福那种小阴差,给他提鞋都不配呢。

甚至在冥湖作祟的可怕阴物,在看到戏子的出现后,都知难而退地离开了。

我这么一寻思,一比较,立刻体会到了百小戏的恐怖之处,这位戏子藏在脸谱下的真面目,不得而知,但此刻我们的小命,已经牢牢被他捏在手里了。

透过船舱的窗户往外看,湖面上满是浓雾,远处不时传来死者的凄惨哀嚎,以及未知死物怨毒,阴损的恶笑声。

尽管船速飞快,但这冥湖无边无际,何时才能到达彼岸呢?

百小戏也坐到了我们身边,伸着懒腰,马义连忙给他倒了杯茶,戏子将白脸包公的脸谱微微往上一推。

我以为他要露出下巴喝茶了,结果脸谱下边,还是脸谱,下边是一副红色的杨家将的脸谱,嘴唇部位有开孔,百小戏端起茶杯,让茶汤流到孔里,喝了几口,他又重新装回包公脸谱。

他喝茶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他,发现杨家将下边,还有别的未知脸谱,这名戏子的脸,就像是个无底洞,层层叠叠,也不知戴了多少副面具。

你一层层给他往下掀,掀到后脑勺了,发现还是脸谱。

欧阳薇问他:“先生,是不是我们到达彼岸后,这场幻境也就结束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百小戏点着头,曲转肠柔道:“是啊,等一会到达彼岸,幻境结束,你们就上到五楼了。”

“诸位知道吗?”他轻轻比划着蝴蝶般灵动的双手,唱戏似地又对我们道:

“其实中阴布置这场幻境,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四楼通往五楼的这段楼梯啊,全是下边投影上来的阴物和大厉鬼。”

“阴物,你们已经见过了,302的老爷子就是其中之一,但那老爷子性格很好,虽说死去多年,但他灵魂深处,还保留着一些人性,能知晓是非,通情达理。”

“其他阴物,可不像老爷子那般好说话了,讲几个黑段子就能糊弄过去。”

从百小戏口中我们得知,四到五的这段楼梯,压根就不是活人能上的,硬上,一定会被游荡在楼梯上的死物给害死。

于是中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冥湖的这段幻境,覆盖到了楼梯上,以乘船到达彼岸的方式,越过索命的死物们,直送我们到达五楼。

等于是在给我们降低难度。

当然了,冥湖的幻境也不是这么好通过的,我们刚才就差点着了道。

一旦死在幻境,尸骨被丢弃在楼道里,连给我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李富强挑选出几张湿漉漉的画纸,在火炉边反复烘烤,小声抱怨道:“世界这么大,你们中阴,为什么非得把航班搞到六楼呢?”

百小戏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中阴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们修行人一个道理。”

李富强呲了呲牙:“啥道理?”

“个体,是一定无法和生死规则相抗衡的。”

百小戏歪着脖子注视李富强,语气变的阴森起来:

“你们想以肉身进入阴间,从那里带人,或者带东西回来,你们所图谋的这件事,本身就违背了生死规则!”

“活人,是无权提前洞悉到饿鬼道的真实影像的,走阴,观落阴,肉身,诸如此类,一切能提前洞悉死者世界的禁法,都是中阴所不允许的!”

“就当这次爬楼,是中阴给你们这些修行者的小小警告吧!”

他这番话说完,我们五人都没吱声,气氛沉默了许久,喊婆开口提问道:

“百先生,五楼上到六楼的那段楼梯,也是幻境吗?”

百小戏惨白的脸谱朝向喊婆,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好提前剧透。”

“只能说,一层难过一层。”

我低头不语,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一件事,连忙抬头问百小戏:

“百先生,我得问你件事。”

百小戏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你问。”

我说有个人,用奇门遁甲排演过我的命盘,看完后他说,我是被中阴“钦点”的人,这是真的吗?

我说的这个人,正是曹老板身边的御用风水师,他戴着那么大一顶官帽,他的风水师,水平自然是要远高过我的,无凭无据的,人家也不能信口雌黄地乱讲。

百小戏听完,啊地叫了声,说:“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原来,你就是那个李三坡啊?”

我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寒气,怎么是人是鬼,都知道我名字啊?我还真让中阴给惦记上了呗?

苦笑一声,我冲百小戏拱手作揖:“前辈,我就纳闷了,我李三坡就一小人物,我何德何能,竟让中阴这般惦记我,一直念念不忘呢?”

百小戏掩嘴轻笑:“这个我回答不了,我的权限不够,我只负责冥湖这块,你的事啊,你得自个去中阴打听。”

“不过我倒是听米先生说起过,他说这段时间,中阴一直在议论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收起笑容,戏子用梳子整理着青丝长发,冲我正色道:“总之你小心点吧,中阴是什么地方?是定夺死人命运之地!”

“一个活人,被中阴这般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给百小戏这么一警告,我心情瞬间就阴霾了下来,看来,曹老板的风水师只瞧对了一半,我的确被中阴锁定了,但这并不是所谓的钦点,这种锁定,极可能是带着某种未知恶意的。

换句话说,我已经被高维世界给盯上了,我之前总是讲高维能量,高维能量的,什么是高维?中阴就是高维的一种表现形式。

见我面色难看,欧阳薇伸出修长洁白的玉臂,将我搂在怀里,柔声安慰,说你别怕,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到时候,我陪你去中阴问问。

马义也安抚着我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三坡,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事情明了前,没必要为这个精神内耗!”

我点着头,这下,我心里落了个疤,弄的我很不自在,本来我还想问百小戏,那个墨镜是谁?他也是中阴的人吗?

我也没心思问了,脑子里横竖写着两个大字:中阴!

宽敞透亮的船舱里,百小戏笑盈盈地看着众人,说:“我生前啊,也是一位修行人,咱们也算是同行了。”

“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我今天心情不错,我给你们开道后门吧!”

我们都看向他,百小戏比划着阴柔的手势道:

“有没有想回家的?有的话,我现在就给他送回一楼去,往后啊,好好在人间修行,过日子,再别想着来阴间了。”

“这里是死人的世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原来所谓的后门,是知难而退啊?

我们五人彼此对视,都摇了摇头,船舱里在坐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有非去阴间不可的理由。

包括李富强在内,同样也非下去一趟不可,胖子的恐鬼症,催眠也只是过度缓解的手段,想根治,必须接受系统的“阴间疗法”。

百小戏很有耐心地等了半晌,见我们都不吱声,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都不想回去啊?那好吧,接下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船舱里吹来阴惨惨的风,白雾弥漫,戏子的长发被阴风扯动,高大消瘦的身影在摇曳的烛火影射下,投出一道细长扭曲的鬼影。

戏子冲我们五人伸出手,尖着嗓子道:“那么,请诸位出示船票吧!”

……

中阴线索第四条:船票的费用为心,肝,目,耳,舌,共五件。

一把锋利的剖鱼刀,丢到了我们面前。

船舱里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众人神色惊恐,我头皮一阵阵狂跳着,强压着恐惧问百小戏:

“真实的冥湖,也是这样支付船票的吗?”

“是啊。”百小戏认真地回答我道:“我只是让你们出示,我又不收走,你们出示完,再原样安回去就是了。”

原样?安回去?

马义神色不详,面部肌肉抽搐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欧阳薇也白着脸道:“是啊,通融一下呗,我们可以帮你打扫船舱,洗甲板……”

百小戏摇头:“抱歉,通融不了。”

老话讲,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戏子翻起脸来,当真是比翻书还快,我们这边,毛骨悚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剖鱼刀,百小戏还一本正经地跟我们讲道理:

“别得寸进尺了,哪有坐船不给钱的?中阴已经特意优待过你们了!”

“你们五个人,一起平摊五个器官,这已经够不错了,要是放在阴间,想上船?一人掏五个出来!少一个都没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咋办?

这要是在人间,有船夫敢这般要价,这会,他的骨灰早被撒到湖里喂鱼了。

但这里是阴间的冥湖,尽管只是幻境,可百小戏是不折不扣的中阴摆渡人,这么大一个冥湖,就他这一条船,想到达彼岸的五楼,就必须按人家说的来。

而且别忘了,这位戏子,是一位连阴物看到了,都要胆寒逃命的狠角色!在他面前,我们连撕破脸的机会都没有!

就别说动手了,但凡内心产生一丝一毫的杀念,那我们五个,就得被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湖底生魂大军的一员。

马义和喊婆,此刻也都给戏子逼急了眼,却又想不出啥好主意,喊婆面色狰狞,刚要开口,就被百小戏嘘了下:

“老人家,你不要打什么歪脑筋,你的那个能力,在人间固然凶狠,但在我面前,它可不够看!”

“小心说错话,闪了你的舌头!”

喊婆给戏子这么一威胁,也吓的不敢吱声了。

船外边,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在水浪的拍打下,船体微微摇晃着。

远处大雾深处的惨叫声,越来越刺耳了。

“怎么?想拖延时间不成?”

见我们半天没动静,百小戏有些不耐烦了,鬼气森森道:“非逼着我自己动手吗?”

他话音刚落,最阴森,邪魅的画面出现了。

百小戏的掌心里,突然多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心脏!

“啊?”

我们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就看百小戏啊地大叫一声,吓的急忙丢下心脏。

这突如其来,超乎预料的一幕,居然给戏子都吓到了。

可他刚丢掉心脏的瞬间,手心里又多了只人耳朵。

“怎么回事?活见鬼了?”百小戏丢下耳朵,猛地起身,抬头瞧向我们。

我们也都纳闷呢,每个人都在不断检查着自己的心脏和耳朵。

都还在啊?

那这两个多出来的物件,是哪来的呢?

我注视着地上还在跳动的心脏,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头皮一跳,我立刻回头瞧去。

胖子正蹲在船舱的角落里,一笔笔在画纸上描绘着。

画魂术!

你还别说,这李富强还真不是等闲之人,带他算是带对了。

这个龙虎山来的胖子有多狠?你要五个器官是吧?我给你画五个好了!

一股奇异的高维能量,从李富强手中,尚未完全烘干的画纸中隐隐透出,这种从二维,展开到三维的过程,是如此的深邃和玄妙。

画纸中的二维静物,突破了维度的束缚,来到了真实世界中,以逼真的三维形式,展开到了戏子手中。

又鲜活地落在了船板上。

百小戏这时也留意到了墙角的李富强,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盯向对方。

心和耳朵有了,接下来是眼珠,舌头和肝脏。

在众人惊悚的注视下,一件件鲜活,沾满深红液体的物件,连续出现在了百小戏的手中。

戏子快被李富强玩坏了。

看了看船板上的五件器官,百小戏长叹一声:“我当摆渡人这么多年,接引过的死者何止千万?”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我还头回见到,有人现场画船票出来的!”

这就好比你去超市买东西,当着收银员的面,你现场画几张人民币出来一样。

百小戏傻眼了,我们都傻眼了。

李富强三两下画完,收功,拍着胖手,站起身问百小戏:“够了吗?”

“不够我再画。”

众人齐刷刷瞧向百小戏,等待他的最终裁决。

见我们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惊恐,百小戏沉默片刻,有些无奈道:“好久没见到这么新鲜的戏法了,倒是有些别出心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行吧,算你们过关了。”

大伙都兴高采烈地抱在一起,欢呼,庆祝。

百小戏默默蹲下,盯着船板上的鲜活器官,久久不语,似乎还在思考其中的原理。

庆祝片刻,马义冷静了下来,忌惮地看向戏子,招呼着我们走出船舱。

“咱们现在,只要留意他的脸,他脸只要一黑,咱们二话不说,立刻跳船!”

中阴线索第五条:白脸船夫人畜无害,若船夫变成了黑脸,请立刻跳入水中保命!

此时,外边甲板上笼罩了浓雾,我们五人背靠在船舷边,都死死盯着船舱里的百小戏。

李富强悄声问:“这个水能跳吗?跳下去,船开走了,咱们还怎么到达彼岸呢?”

马义脸探出船舷,往下边瞧了瞧,说:“船身下边有铁勾子,咱们跳水后,牢牢抓着铁钩子就没事。”

听他这么说,我们往下边一打量,果然看到船两侧,接近湖面的位置,各固定了数根铁钩,铁钩各一米来长,锈迹斑斑。

“知道那些铁钩是干嘛的么?”

船舱里的百小戏,盯着地面上渐渐消失的五件器官,陶醉地闻着蒸发出的墨笔丹青气,然后抬起头,看向我们:

“那里是本船的下等舱。”

“实在付不出船费的死者,又想往生彼岸,怎么办呢?”

“我就用铁钩挂住他们的头皮,拖着他们过去。”

我心惊胆战地看去,能看到一些铁钩上还残留着死者的毛发,以及血森森的头皮碎片。

我想,下等舱的船客,一定是极难活着到达彼岸的,冥湖的水下危机重重,船开起来,死者的身体被拖行在湖面上,无疑会成为湖中大鱼,以及湖底未知死物的狩猎目标。

冥湖,只是阴间的一个细微缩影,可我从这缩影中,完全领略到了死者世界的悲惨与绝望。

当一个人死去,灵魂坠落到阴间,双脚一落地,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要立刻拼尽一切地逃命。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目的地。

有债的去还债,没债的则要尽早赶往冥湖,上船到达彼岸投胎。

阴间的环境太过恶劣,在这里每多待一秒,就多一分死亡概率。

所以跑吧,死过一次,别再死第二次了。

这些死者的尸体,在人间也许还没来得及火化,他们的灵魂,就已经开始在阴间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

这场苦难的行军,血腥而漫长,可以长达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

路途上,不断有从浓雾中杀出的扭曲死物,捕食,抢夺这些死者。

大部分人会死在路上,灵魂死去,那就真死了,没有转世,没有轮回,这个人的过去和未来,都被彻底抹杀了。

有人在浓雾中迷失了方向,在漫长的岁月中,神智被阴间的环境所扭曲,从生魂变成了厉鬼,从猎物变成了猎手。

少数幸存者,历经万千恐怖磨难,成功到达冥湖岸边,又要为接下来的船费而发愁。

因为即使死后,灵魂也同样会感到疼痛,疲惫和饥饿,甚至这些感官和七情六欲,会来的比人间更加猛烈。

肢解出五个器官的疼痛,任何灵魂都无法承受。

所谓的原样安回去,也不过是戏子的一句戏言。

怕疼,那就坐下等舱吧,像只待宰的牲畜似的挂在铁钩上,在湖面拖行,最后葬身鱼腹。

冥湖,承载了太多的苦难和嚎哭,就连湖水,都呈现出绝望的黑色。

船舱里,百小戏站起身,朝我们一步步走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阴风拉扯着他凄厉的长发,也拉扯着我们每个人的神经。

他的脸谱开始变了,红色,蓝色,灰色,青色……

川剧变脸时,戏子需要回头,需要用衣袖遮掩。

他不用,他直接变。

眼瞅着百小戏的脸谱颜色越变越深,马义后退两步,朝我们厉声喝道:

“跳!现在跳!等他变黑就迟了!”

我们这边刚要跳船,那边传来百小戏的百转千愁的幽叹声:

“跳船可以保命,是不假,但你们像落水狗那样,苟且地到达彼岸,又有什么意义呢?五楼再往上,最后那段路,一样会要了你们的命啊!”

“如果你们选择留在船上,我倒是可以送你们一件东西。”

戏子停步,不再靠近:“考验诸位胆量的时刻到了,我话说到这,是跳?是留?你们自行决定。”

此刻,百小戏的脸谱,已经变成黑色了,那是一副黑色慈禧的脸庞,用白漆描绘着鼻眼,我不知道真实的慈禧长什么样,但我一看到那张脸,就能立刻联想到一个阴损,愚昧且贪婪的清朝深宫贱妇。

“是慈禧吗?”我问他。

“是。”百小戏回答道:“确切讲,是慈禧出殡时的遗相。”

马义一条腿已经跨出船舷了,他焦急地冲我大喊:“三坡?你不要命了?快跳船啊!”

喊婆和欧阳薇也都一个劲催我跳船,李富强胆子小,人已经跳下去,抓着铁钩在湖面上漂流了。

我冲她们摆了摆手,目光直视百小戏:

“你打算送我们什么?”

我知道,我已经完全违背了中阴的第五条线索,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人啊,越是被逼到绝境,反而就越不能循规蹈矩。

喊婆的失败祈福,预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接下来在前往六楼的过程中,我们队伍中一定有人会死去,虽说死多少还是个未知数,但我寻思,既然这已经是个铁打的死局了,那我干嘛不豁出去,赌它一把呢?

百小戏面戴黑慈禧脸谱,脚踩高跷站在甲板上,歪着脖子冲我阴阴地笑着:

“李三坡,不愧是你!”

“元福说你这人,胆子野到没边了,敢独自一人,带着母子双尸横跨整个小兴安岭,我本来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我背靠船舷,冲他惨然一笑:“我这条烂命,反正已经被中阴盯上了,横竖都难逃一死,那既然都活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百小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将死之人!当有这般胆量!”

戏子冲我招手:“来,让我为你画上最后的死者之妆。”

死者之妆?

那是什么?

我疑惑地问百小戏,他也不回答,一个劲冲我招手:“来,来啊,你连死都不怕,画个妆又算什么呢?”

他这番话说的女里女气,语调中带着勾魂的魔力,我就这样走过去了,那一刻,我脑海中只剩下了混沌的地狱,什么都不知道了,马义和欧阳薇的大喊声,我听起来是那般的遥远和模糊。

我被黑慈禧勾着魂,来到跟前,百小戏从戏袍的袖子里摸出一盒古代的胭脂,打开,香气扑鼻。

戏子用他锋利细长的指甲,挑起些胭脂,在我脸上认真地涂抹起来。

“多美的人儿啊!”百小戏弯下腰,边给我化着妆,边柔声问我:“告诉我,命运,有没有亏欠你什么?”

我失魂落魄地告诉他,我是个盲人,我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在大坟圈子里出生,奶奶把我捡回了家,我从小跟着蛇长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问我,命运亏欠了我什么?它亏欠我一个正常的人生,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健康的身体,和能透进哪怕一丝光亮的未来,可它偏偏又带着说不出恶意,在儿时,就赐予了我超脱常人的慧根,让我知晓命理,却又无力改变命运。

命运,亏欠了我太多,太多。

百小戏认真地聆听着,用香喷喷的粉团在我脸蛋上轻轻拍打,画笔描眉,又给我画上了大口红子:

“下一世,你还愿意来到人间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了。”

百小戏愣了愣:“那你想去哪啊?”

我说,我想回归到最原始的虚无中,永远无梦地沉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我的这段讲述,是在被勾魂状态下说出的,我无法撒谎,说的全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百小戏幽幽地叹着气,妆画完,我身体恢复了自由,默默退到一旁,戏子依次点名,招呼每个人过来化妆。

没人能抗拒黑慈禧的勾魂魔力,欧阳薇,喊婆和马义依次走上前来,百小戏边认真地给他们上妆,边问着每个人相同的问题。

只有马义,全程拒绝回答。

当时甲板上一片大雾,船行驶的飞快,马义双手背后,面色狰狞地注视着百小戏,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硬是不肯开口。

黑慈禧也不强求,戏子藏在脸谱下,空洞的双眼,竟直接看穿了马义的阴森过往,说:

“马义,你们这五个人里,就你最不一般,你内心的恨意太过猛烈,它迟早会反噬到你。”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恨谁呢?”

马义依旧不言语,牙齿都快咬碎了。

给众人依次化完妆,百小戏捂嘴轻笑着,慢慢退回到了船舱里:

“死者之妆,和因果律一样,是一种来自中阴的认可。”

“拥有死者之妆的人,能够无视生死法则,用术杀鬼!”

戏子的这番话,惊的众人下巴直接落地!

我不止一次说过,厉鬼,是杀不死的。

你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厉鬼?像明星养的古曼童,寺庙里偷食香火的邪祟,它们不过都是些孤魂小鬼,随便一个掌心雷打过去,就能打的灰飞烟灭。

厉鬼不同,厉鬼产生的条件目前未知,但这玩意属于高维的大凶之物,它比活人多一个维度,无论有形无形,人都没法对付。

马义和老姨都接过和厉鬼有关的案子,你只能和它谈判,让它提条件,你看你能不能接,接不住,谈不拢,那就只能知难而退,或者以鬼杀鬼了。

我一直坚定地认为,厉鬼,阴物不可杀,我也始终深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我不主动招惹,我和这些高维死物之间,不会产生交集。

可我这个认可到了百小戏这,却被击了个粉碎!

而且百小戏还告诉我们,死者之妆,并不是杀死厉鬼的唯一前提,人间的一些高人,也能通过其他途径做到这一点。

比如姜幼初,她可以引鬼上身,周昆有多狠,她就有多狠,你别看这么羞答答一白净姑娘,一般的厉鬼,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比如龙虎山的个别天师,可以引来雷劫杀鬼。

无量山镜子洞的人,能用独门秘法,将厉鬼封印在镜子里。

朱天师的画魂术,更是能将厉鬼降维,让其永远困在二维的绘画世界中。

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死者之妆,不过是杀鬼的途径之一。

它并不能让我们的术,变的更强,只是赐予了我们一个资格,一个特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朱雀炉的神通,以前杀不了鬼,现在可以了。

从现在起,我的一切幻术,也能直接作用于死物。

“但是死者之妆,只能在阴间和阳楼使用,游荡于人间的厉鬼,你们目前还没有资格触碰。”

阴暗的船舱里,传来百小戏空灵的声音。

我们喜出望外地注视着彼此,死者之妆,已经从我们的脸上彻底消失了,它以另一种方式,和每个人的灵魂深度绑定了。

我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满意,这一回,我赌赢了。

我完全违背了中阴的第五条线索,我现在还活着,甚至还意外收获了死者之妆的恐怖特质。

“等等啊百大哥!还有我呢!”

湖面上的李富强听到动静,三两下窜上甲板,朝船舱大声嚷嚷着:“我的妆你漏画了!”

百小戏躲在船舱里,阴阴地笑着:“死者之妆,只属于最勇敢的人,面对黑慈禧时,他们四个没跳湖,独独你跳了,所以你没有!”

“就当这是个教训吧!这个世界,只属于胆子大的人,我这句话放在六道的任何一道,都适用。”

李富强哭着张胖脸,大步追到船舱里,里边空荡荡一片,哪还有百小戏的影子?

我一把搂住胖子,安慰他道:“问题不大,大不了到了阴间,我带你去一趟冥湖,求百小戏给你画上就完事了。”

因为胆小,错失了无上的大机缘,李富强悔的直掉眼泪,大伙也不责怪他,反而都笑着安慰他。

其实恐惧,是人类最自然的情感之一,我们在面对未知事物,面对比自己更强势的人时,都会本能地感到恐惧,这并不可耻。

胖子还小,二十出头的年纪不犯错,那啥时候犯错?

慢慢成长吧。

百小戏消失后,再没有回来,一条船,五个人,在经历一段寂静无声的漫长航行后,终于,到达了彼岸。

马义说,这段航程一定被中阴狠狠压缩了,真实的冥湖,大到无边无际,这点时间根本到不了。

一层层汹涌的湖浪,将船硬推到岸边,它最后被搁浅到了浅滩上,我们五人跳下床,注视着眼前的彼岸。

这里空无一人,湖面上的阴风到了这里,都僵硬地静止了,四周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彼岸的雾,比湖面上淡了许多,依稀能看到,前方是一处幽幽的山谷,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直达山谷尽头。

草地上,随处可见美丽的红色花朵,马义说,这玩意叫彼岸花,中阴也有,它只在灵魂转世投胎之地开放,死者若是携带彼岸花瓣转世,那来世,身体上也会带着红色的胎记。

有啥用?没用,但据说具备这种胎记的人,可以通过深度催眠,回忆起自己的前世。

我们沿着小路来到山谷,中阴对彼岸的还原并不高,真实的彼岸,很可能是另一番情景。

路两边,有一颗颗造型奇异的大树,这些树通体血红,主干像极了巨人的大腿。

马义指着这些树给我们介绍:“这叫修罗树,在阴间非常罕见,据说一些阿修罗在战死后,灵魂也会坠入阴间。”

“每一个坠入阴间的阿修罗,都会化成一颗修罗树,在阴间生长万年,修罗树上,会结一种红色的果实,活人若是吞服,肉身和灵魂都会得到极大的升华。”

可惜,这里是中阴制造的幻境,我眼睁睁瞅着树上那些拳头大小的修罗果实,馋的直流口水,却无法采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走着走着,幻境开始破碎,崩塌,我们没能看到彼岸尽头的画面,眼前黑白交替,等再次回过神来时,小队已经来到了五楼。

我揉着眼睛,先是朝着下方瞧去,下往四楼的两截楼梯上,影影绰绰地,聚集了一些黑影。

这些影子,并没有实体,它们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形式,出现在墙面上,不断做着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动作。

百小戏没有撒谎,幻境崩塌后,我们看到了这段楼梯的真实影像,它果然被阴间死物的投影所覆盖了。

这些黑影,大多是和周昆同档次的大厉鬼,其中还夹杂着几只阴物,这种情况,硬闯者,必死无疑。

好在我们已经通关冥湖,成功到达了五楼,楼下那些死物上不来,我们也下不去,大家相安无事。

每个人都仔细检查着自己,我们的登山包,各种物件全都在,而且非常干燥,没有丝毫被水浸泡过的痕迹。

可惜,冥湖的幻境属于中阴,我没法将它打包投放出去。

众人在原地休息片刻,随便吃喝了几口,养足精神后,这才小心地朝着四处瞧去。

通往阴间的航班,就在我们头顶,胜利在望,只差最后短短两截楼梯了。

阴暗的楼道里,马义朝着六楼方向瞧去,冷冷摇头道:“这段路,怕是整个阳楼最难走的了。”

我们都没急着上楼,到了五楼,每个人都很有经验了,第一步,先要找到中阴留下的线索,它是我们上六楼的唯一正确指引。

五楼走廊的铁门紧锁,也不知里边都住着啥类型的房客,门缝里往外透着丝丝寒气。

我是盲人,嗅觉比常人灵敏的多,他们都闻不到,只有我能从这些寒气里,嗅到一股极其隐晦的尸臭味。

我一闻到这股味,立刻就联想到,当初我去太平间找杨业时的画面,当时我在太平间走廊里,闻到的就是这股味。

李富强抬头,念着铁门上的朱砂红字:

“连鬼都杀不死,又有什么资格去阴间呢?”

这第一句话,就看的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从这句话就能猜到,接下来,我们很可能将直面来自阴间的未知死物!

爬楼爬到这里,一切阴谋,阳谋,各种取巧的算计,统统都不好使了,接下来,考验自身硬实力的时候到了。

多亏有了百小戏赐予的死者之妆!它让我们有了和厉鬼硬碰硬的资格!

所以说人不能活的太老实,很多时候墨守常规,循规蹈矩,反而是一种慢性自杀。

当时我们如果都选择跳船,虽然也能活着到达五楼,却会因为无力对抗厉鬼,而被困死在这里,上又上不去,退路也被封死了,那我们这个五人小队,可真就得交待在五楼了。

如果说死去的四楼,尚还带着几分往昔余火的暖意,那眼前的五楼,又回归到了原始的寒冷中。

楼道里昏沉沉的,光线十分黯淡,楼道窗户外边,透进来的也是黑光,手机到了这里,全冻的熄了火,谁也不知道外边的真实世界,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五楼门缝里,不断往外透着丝丝的寒气,刺的我皮肤生疼,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李富强和欧阳薇都还好,和我一样,只是冻的收紧外套,可却给马义和喊婆冻坏了,两人都给冻的连打喷嚏,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成了筛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对此大感不解,马义和喊婆穿的并不比我们少,我们都还好好的,为啥却给他俩冻成这幅模样了呢?

喊婆解答了我的疑问,老太太说,这是因果律给予的示警。

每当真实的死亡降临时,我们的第六感,往往不能及时做出预警,因果律却可以,你把这玩意想象成一个高敏度雷达,任何即将到来的死亡征兆,都逃不脱因果律的提前锁定。

也就是说,这两位大修行人的怪异反应,揭示了一个血腥的真相。

接下来,整个小队将迎来真实的死亡考验,眼前这道锁死的铁门,一旦开启,一定会死人,一定会流很多血。

可我们除了开启它以外,别无选择,最后这段路,阳楼连遮掩都懒的遮掩了,通往六楼的楼梯上,出现了一圈圈血色的波纹,其中夹杂着错综复杂的黑色因果线,封印的意思非常明显。

你不把五楼玩明白了,你别上,你上就是死,肉身,灵魂当场给你抹杀殆尽!

相比较之下,马义的情况还算好的,只是冻的略打摆子,喊婆那边的情况要惨烈的多,老太太脸上已经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白毛寒霜。

我一看老太太这幅模样,心生不忍,就脱下厚实的羽绒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李富强从背包里取出生火工具,在楼道里烧起篝火,众人围在火边伸手取暖,寒意这才减轻了几分。

马义哆嗦着下巴,抬头注视铁门上的字。

“连鬼都杀不死,又有什么资格去阴间呢?”

血淋淋的几个大字,看的人毛骨悚然,心生畏惧。

第一句大字下边,还有几段小字:

【冰柜分单双数,单数柜躺鬼,双数柜躺阴物。】

【解剖台上,被白布覆盖的是血尸。】

【计时开启后,厉鬼和血尸将随机苏醒,请注意,场面上的厉鬼和血尸数量相加,不可超过四只,否则,单数柜里的阴物将苏醒。】

【一旦阴物苏醒,太平间内一切活物,将被立刻抹杀!请务必确保双数柜的关闭!】

【死者为大,这个世界,唯有死亡值得尊敬。烧纸,烧冥币,烧元宝以及下跪磕头,均可以拖延鬼物苏醒的速度,什么?你都上到五楼了,你该不会连这些都没准备吧?】

【计时开始三十分钟后,冰柜和解剖台将进入休眠状态,同时,夜游神将降临,夜游神无法杀死,请立刻躲藏!请立刻躲藏!请立刻躲藏!】

【计时四十五分钟后,夜游神离去,太平间整体休眠,幸存者可随时前往六楼。】

短短七行小字,每一行都看的人五脏位移,灵魂出窍。

七行小字下方,还有两段广告语:

【中阴航空,带给您极致的乘坐体验,机组全体人员,诚挚恭候您的品鉴。】

【回家,我只选中阴航空!】

这都哪跟哪啊?

我们边蹲在地上烤火,边尝试着理解中阴给出的线索。

我相信,这批上楼的江湖同行里,我们这个小队,是唯一活着到达五楼的。

剩余的三五十号人,要么半道下楼逃命了,要么死在了304罗姑娘的塑料手里,要么死于302老爷子的故事会中,

他们,永远没资格见证冥湖的幻境,更别提到达五楼了。

从五楼楼道里,厚厚的那层灰中,能印证我的猜测。

之前的三位高人,并没有在此留下丝毫足迹。

尽管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小刀刮了刮铁门上的红字,确认它的确是中阴给出的真实线索后,我这才彻底放宽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开始分析线索。

从前面七段话能大致看出,五楼铁门后边,等待我们的,是一个类似太平间的幻境考验。

太平间由两个部分组成,分别是存放死人的冰柜,以及一些解剖台。

那么接下来,将这些线索逐条吃透,总结后,大致归纳出了两个阶段。

首先,太平间内有计时装置,第一阶段,为零到三十分钟,这期间,单数冰柜里的厉鬼,和解剖台上的血尸,会依次苏醒。

在第一阶段,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保证场面上死物数量相加,不超过四只。

厉鬼和血尸一旦超过四只,双数柜里的阴物,就将苏醒,尽管之前在冥湖幻境,百小戏赋予了我们死者之妆,让我们的术能对厉鬼和死者生效,但它也仅限于此。

阴物,依旧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别说我们几个小年轻了,即使具备因果律的马义和喊婆,在面对恐怖未知的阴物时,也是无可奈何。

要么像受惊吓的兔子似的,掉头逃命,要么跪下来磕头求饶。

活人,生魂,孤魂野鬼,厉鬼,大厉鬼,阴物……

时间,是一把不见血的杀人刀,生命,灵魂的演化,完美适配了达尔文的进化论,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从啼哭的婴儿,到成年,再到老去,我们的肉体即将迎来腐朽,凋零,但我们的灵魂,会以另一种更恐怖,阴森的方式,延续,并完成接下来的进化。

当一个新死的生魂,降生阴间,迷失在浓雾里时,那一刻,他就开启了从生魂,到阴物的漫长进化史。

有谁尝试过,24小时米水不进?

我试过,我失明的那段时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当时奶奶发疯,跑的没影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整整一天半,我什么都没有吃。

我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那感觉真的太煎熬了,我饿的头晕眼花,能吃下一切能吃的东西,有一把野草放在我面前,我都能把它大口嚼的稀碎,吞咽的一干二净。

人都如此,更何况鬼呢?

饥饿在阴间,会被放大上百倍,当一个迷路的生魂,饿急眼时,它只能靠杀戮,残害,吞噬同类来进化,它走到这一步时,它就没退路可言了,它的生前记忆,思想都将被无尽的血腥杀戮所扭曲。

直到仅存的人性彻底消失,它终于完成了进化,它由生魂,演化成了一只厉鬼,它如果活的足够久,它一定会变成死灵魂的最终形态:阴物。

前30分钟的第一阶段,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双号柜保持关闭,否则,我们将死于苏醒的阴物之手。

在太平间存活30分钟后,我们将迎来第二阶段。

冰柜和解剖台,将进入休眠状态,也就是说,场面上不会再出现任何厉鬼,血尸或阴物了。

接下来,“夜游神”会降临太平间,我们必须立刻躲藏起来,一定不能让夜游神发现。

坚持躲避十五分钟,夜游神离去,太平间的幻境至此,通关。

第一阶段,30分钟,第二阶段的躲猫猫,则为15分钟,整个幻境持续45分钟。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夜游神,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问马义:“马叔,夜游神也是阴物吗?”

马义冻的上下牙齿直打架,摇了摇头,说:“夜游神不是阴物,但和阴物一般恐怖。”

“这玩意常年出没于阴间的浓雾深处,骑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

他一说高头大马,我右眼皮一跳,猛地就回想起来,当初经马义介绍,我接下了王老板的阴案,灵魂进入阴间,找寻他爹王宝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也是我第一次和我岳父,周昆见面,当时在周昆家里,我就遇到了骑马的上门索命。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玩意,就是所谓的夜游神。

那是去年发生的事,当时我还没见过青丘的真容,但已经和这只大妖狐建立了精神联系,青丘教我捂住眼睛,不去看夜游神,它就发现不了我。

我就是靠这招,在夜游神的恐怖铁蹄下,侥幸存活了下来。

骑马的?夜游神?

于是我就把这件事,说给大家听,马义听的是咄咄称奇,说:

“三坡,你这个办法真好,这恰恰说明,夜游神极可能是一种高密度的量子态,我们只要不去注视它,就不会和它建立量子纠缠。”

李富强听到这,疑惑道:“直接闭眼不行吗?为什么还非要捂住双眼呢?”

马义说,不行,你要知道,人的眼皮子是很薄的,你闭上眼,你同样能感受到周边的光线,你感受到光线,你也就感受到了夜游神的量子态。

所以你必须用厚实的手掌,或者厚布之类的物件,把视线完全遮挡死,你才能确保不和它建立量子纠缠。

烤着火,马义兴奋地双眼冒光:“这玩意,就好比厉鬼身上的因果线。人间游荡的那些厉鬼,它再凶,它也不能肆意残害无辜,你跟它没有因果关联,它连找到你都难,更别提来害你了。”

欧阳薇揉了揉小鼻子道:“也就是说,第二阶段,夜游神出场后,咱们只要蒙着眼,不去看它,它也就发现不了我们?”

“当十五分钟的缩头乌龟,就完事了呗?”

马义给自个点了根烟,眯着眼吸了两口:“如果这里是真实的阴间,这么做肯定是正确的,三坡已经亲身帮我们验证过了。”

“问题是,这个太平间,只是五楼的一个幻境,在这里出现的夜游神,它未必也遵循阴间的法则吧?”

马义提出的这个疑点,确实值得注意,这里毕竟不是真实的阴间,我对付夜游神的缩头乌龟法,未必就能管用。

中阴给出的线索里,连续三遍强调了,当夜游神降临时,请立刻躲藏!

这是否也说明,仅仅捂住双眼,是无法回避太平间里的夜游神呢?

喊婆沉吟片刻,开口道:“保险起见,还是多想几个法子吧!”

有句老话说的好,细节,决定成败。

我们在楼道里烤着火,只要面前的铁门不开启,我们就有无限的准备时间,准备的越充足,小队的存活几率也就越大。

通过中阴给出的一系列线索,我们提前得知,接下来的太平间,是阳楼的最后考验。

我们还通过梳理线索,将它细分成了两个阶段。

怎么应对第二阶段出现的夜游神呢?这难住了我们。

马义沉思许久,一脸无奈地惨笑着问:“谁有在太平间躲猫猫的经验么?”

“一个太平间,满共就那么点地方,往哪躲啊?”

“躲进冰柜里,还是躲到解剖台上呢?它夜游神又不是傻子,这些显眼的藏身处,人家一定会挨个检查的。”

众人都摇着头叹气,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一阶段看似凶险,其实并不难,有死者之妆兜底,我们的术能影响,并杀死厉鬼,血尸对付起来,自然也不在话下。

队伍里有画魂师,不用白不用,一会可以让李富强画出纸钱,冥币元宝之类的物件,通过烧纸来拖延厉鬼的苏醒速度。

难的是第二阶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夜游神,是真的难搞啊。

李富强想了想,说:“我有个法子!”

我们连忙看向他,李富强蹲在地上,用树枝捅着篝火,说他可以卡好时间,在夜游神出现前,以绘画的方式,将整个小队降维到二维,临时封印在绘画世界中。

以此来躲避夜游神。

大伙一听,都挺高兴的,第二阶段能以这种方式度过,无疑是最保险的,它夜游神再凶,它也不可能打破维度,强闯进绘画世界,来追杀我们。

这可比蒙眼当缩头乌龟,拿性命去赌规则,要保险的多。

问题是,李富强的这个绘画封印术,至多只能持续十来分钟。

30分钟之后,太平间进入第二阶段,夜游神降临,这个来自阴间深处的未知物种,会在其中游荡,找寻足足十五分钟!

那么,这中间出现的时间差,怎么解决?

欧阳薇将青丝秀发抹到粉白的耳后,轻声问李富强:“胖弟,你的这个绘画封印,能坚持到十五分钟吗?”

李富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我师父能封印人一辈子,画不毁,封印就不毁灭,那老牛鼻子猛的很,龙虎山巅,有一座镇妖塔,老牛鼻子把一些祸害人间的大妖,封印在了一幅幅画中,摆放在塔里。”

“我不行,我还差了些火候。”

我们连忙问他:“你具体差多少呢?”

李富强胖脸微微一红,挠头道:“十分钟,基本就是我的极限了,拼掉半条命,也许能多拖延个一两分钟,但你让我坚持满十五分钟,我把命搭进去,也万万做不到啊!”

众人听完,都沉默了下来。

眼下,没更好的法子,也只能先这样了。

欧阳薇的心理暗示,可以加强胖子的绘画潜能,希望第二阶段,我们能在绘画中待够十五分钟。

我和欧阳薇不停给李富强加油打气,反正事就这么个事,成就成,不成就得死人,李富强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胖脸一紧,开始在楼道里上窜下跳,不停做着俯卧撑和深蹲热身。

解决完第二阶段的夜游神,再回头反推第一阶段。

我本想让李富强画些纸元宝出来烧,马义却说不用,老大叔解开满是灰尘的中山装,一沓沓厚厚的黄表纸,冥币,小花圈,元宝,纸人纸车等白事物件,哗啦啦掉落了一地。

堆的有小山那么高。

这画面来的太过突兀,我们都错愕地注视着马义,想知道他好端端一活人,衣服里怎么尽藏这些玩意啊?

以马义的身份,他哪怕拿出个白森森的骷髅头出来,说那是他的法器,我都不会感到丝毫奇怪,他可别告诉我,他带了数量如此之多的白事物件,是嫌中山装不够暖和,拿它们垫在里边御寒用的?

马义扣上中山装,不肯说原因,欧阳薇和李富强忍不住好奇,一个劲地追问他,马义经不住他俩的软磨硬泡,终于开口了。

他带这些物件,是想去阴间以后,祭奠他的亡妻,阴女子。

在阴间,天上降下来的纸灰雨,其实就是人间家属,烧给死者的纸钱,可问题是,阴间本身并不存在货币,这些东西烧下去,死者也用不到。

不过,其中透出的香火之力,却是缓解死者痛苦的解药,所以阴楼越高层,居住的死物就越凶,居住在高处,它们能更好地吸收人间降下的香火气。

马义打算去阴间后,直接将这些东西拿到阴女子家门口,当面焚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样一来,香火气一丝都不被浪费,能全被阴女子所吸食。

想起另一个世界亡妻,马义眼眶就有些红了,喊婆看的也是直摇头,柔和地问他:

“你在这里用了它们,你下去可就没的烧了!”

马义揉着眼睛说:“我现在想明白了,小梅已经磨灭了神智,成了阴物,我早该了却对她的牵挂了。”

“烧吧!这些物件,我特意拿去寺庙祈福过,香火之力非常浓烈,相比虚无丹青衍生出的虚假物件,它们的效果一定来的更好。”

看来,马义也做好拼尽一切,豁出去的准备了,为了更好地压制太平间死物的苏醒,他连特意为亡妻准备的香火都用上了。

商讨完对策后,马义起身,目光严厉地凝视众人:

“接下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咱们共心协力,历经艰难困苦,腥风血雨地一路走来,都走的这么远了,区区一个小太平间,还能困住咱们不成?”

“李富强,你没有死者之妆,第一阶段,你的画魂术也派不上用场,你就负责烧纸,用香火来压制死物的苏醒速度!”

“其余人,各自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杀穿这个太平间,杀的它们碎尸万段,片甲不留!”

“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心中的微弱火苗,被马义挑的旺盛起来,有时候,成与不成,靠的就是一口气。

“准备好了!”大伙纷纷摩拳擦掌,大声回应道。

马义深吸口气,后退数步,狠狠一脚将铁门踹开!

在看到铁门后的五楼走廊时,在场每个人,都吓的心中涌起猛烈的恶寒!

心中刚刚升起的火,也被这股恶寒吹的尽数熄灭。

我满以为,门背后就是太平间的幻境了,然而并不是,铁门被踹开后,一大股刺鼻的灰尘迎面而来,紧接着飞出来一小群蝙蝠。

我们都被惊了一大跳,连忙低头躲开,等蝙蝠飞走后,我睁眼瞧进去,只见前方是一条很普通的走廊。

五楼走廊的建筑结构,和三楼并没太多区别,走廊一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木门,头顶没有灯,整个走廊黑森森的。

地面上盖着厚厚一层浮灰,看不到任何脚印,灰结的这么厚,说明五楼已经有多年没上来过人了。

马义从背包里取出几支强光手电,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支,每个人神经都高度紧绷,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走廊。

五支手电,不停扫视着走廊两侧。

队伍里,当属马义胆子最大,他曾多次肉身行走于阴间,平日靠接那些阴森,诡邪的案子谋生,各种大场面,人家早都见怪不怪了。

可饶是如此,马义此刻的脸色,也是惨白到吓人,他尽量压低脚步声,像一只灵巧的老猫一般,弓着腰,一间间门推开看。

咯吱,咯吱!

一阵阵刺耳的开门声,像断了弦的二胡般,悠长,阴森,在走廊里反复回响。

这种情况下,分头行动无疑是最愚蠢的,五个人抱团才是正确的应对策略。

我们紧随在马义身后,一间间屋推开看,一直看到左侧走廊尽头。

这里以前,很可能是某单位的职工宿舍,每间屋都十来平房,双人间,里面歪歪斜斜摆两张床,也有写字台,破桌椅板凳,锅碗之类的物件。

宿舍不知被废弃了多久,连木门上的房号,都褪色到无法分辨了。

而且,这还是个女子宿舍,我咋看出来的?左侧尽头是个黑漆漆的厕所,我手电打进去扫了眼,只看到隔间,没看到尿池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发现没?这里不是幻境。”站在女厕跟前,马义冷的连打喷嚏,对我们道:

“我们来到了真实的五楼。”

那么问题来,五楼明明是个废弃的单位宿舍,它怎么能和太平间扯上联系呢?

冰柜,解剖台?这些物件又在哪呢?

左侧所有房间看完了,我们开始往右侧探。

一靠近右边走廊,气氛一下就不对劲了。

我耳朵最尖,听到前方的黑暗尽头,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其中还隐隐夹杂着女子的欢笑声。

“盼男,你的这里……怎么生的这般好看呢?圆鼓鼓的,好翘啊,你也教教我们呗?”

“讨厌,别乱摸啊!”

“哈哈,嘻嘻嘻……手感好弹啊!”

我听的大感诧异,连忙说,你们听到没有?有水声!

他们四个都摇头,表示没听到。

这五楼,真特么是怪异到了极点,说好的太平间,结果进来却是女子宿舍,任何人都不可能把这两个完全迥异的场景,联想到一起去。

马义对此也是大感不解,他不愿放过任何的线索,戒备地朝右侧前行,一间间屋推开看。

和左侧一样,右侧走廊的大多数房间,也都是双人女子宿舍,除了各种老旧的杂物,报纸,蛛网和厚厚的灰尘外,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快探索到右侧尽头时,马义和欧阳薇等人,也终于听到了水声,和女子的欢笑声。

这些声音,正是从右侧尽头的房间里发出的。

“看我找到了什么?”

欧阳薇在其中一间宿舍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叠厚厚的信纸。

00后出生的人,一定没见过这种信纸,以前电脑不普及,单位下达各种通知时,用的就是这种信纸,它是白色的,A4纸大小,最上面一行,印的是单位名称。

一般单位名,都是用红体印刷的,可眼前这叠信纸的单位名,却是黑体的。

【XX殡葬管理局下属第一火葬场】

我看到这个单位名时,后脖子筋都炸着疼!

阳楼的前身,正是第一火葬场家属楼,当地人知道,这个火葬场规模很大,最早属于国企,下边还挂靠着好几个殡仪馆,墓地等连锁产业,那个年代,还没有高层这个概念,火葬场的这栋家属楼,算是哈市最早的那批高层建筑了。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火葬场给倒闭了。

老辈人清楚那个年代,当年,国企的员工数量,是非常庞大惊人的,房子根本不够分的,所以火葬场把家属楼的五楼,搞成了一个女员工宿舍。

我猜测,住在这里的,应该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们,她们工龄短,还没资格分到单位房,所以暂时住宿舍过度。

我们都围在欧阳薇身边,抓着手电,阅读信纸上的内容。

这是火葬场下达的一个官方通知,标题为【关于本场家属楼,女子宿舍澡堂闹鬼问题的调查进程】

众人看到“澡堂”二字时,顿时都恍然大悟,终于搞明白水声是哪来的了。

离我们不远的右侧走廊尽头,是一个女子公共澡堂,这种布局在学校宿舍也很常见,左边厕所,右边澡堂,宿舍被夹在中间。

通知内容如下:

“第一火葬场,第1341号通知,传达保卫科,设备维修班,锅炉房,太平间供电维护班……”

“近期接到多名女员工反应,称女子宿舍的澡堂,和本场四号太平间互换了位置,推开澡堂门,会直接进入四号太平间,而四号太平间的原址,则被换成了女澡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任何有科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完全是天方夜谈,四号太平间位于场区东侧小树林后,与家属楼的直线距离,至少有五公里远,两个建筑物,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怎么可能交换位置呢?”

“本着尊重科学,破除封建迷信的宗旨,场区开会研究决定,派小组前往澡堂调查。”

“调查结果如下:此事系员工间的恶意造谣,目前,女子澡堂运转正常,所谓的澡堂和太平间互换位置,完全是某些年轻女员工为了发泄私愤,而编造的虚假谣言。”

“但由于锅炉房水路管线改造,暂时无法给女澡堂提供热水,故暂时封闭该澡堂,具体开放时间待定。”

“同时,四号太平间因为翻新需求,也暂时关闭。”

通知下方,还列出了相应造谣女员工的姓名,以及扣罚工资数。

末尾有场区主要负责人的签字和公章。

通知看完,五楼的情况,一下就明镜了。

当年,这里出了些很不好的事,导致女澡堂和四号太平间,互相调换了位置。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并非造谣,但场区为了和谐考虑,下达了辟谣通知,并同时关闭了出事的两个地点。

这件事的具体来龙去脉,我们并不清楚,好端端一个澡堂子,怎么突然就跟五公里多远的太平间,调换了位置呢?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样的一系列因果,导致了这起阴森事件的发生呢?

阅读完这段通知,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瞧向马义,很多年以前,马义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接阴案了,他遇到过的案子,很多甚至离奇到无法用言语描述了。

我就问马义,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案子?

马义摇头,说:“我遇到过家具自行调换位置的案子,比如床头柜,它本来放在左侧,突然呼应跑右侧去了,又比如一间卧室墙上挂着的电视,莫名其妙,挂到另一间卧室墙上去了,一般人很难察觉的到,那房主天天搁家里住,也是过了好几个月才察觉到不对。”

“但你要说两个遥远的地点,互换位置的情况,我还真没遇到过。”

我们退出宿舍,一步步来到尽头的澡堂子跟前,只见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温暖的亮光,夹杂着热腾腾的白气,里面水声阵阵,不时传出动听的欢笑打闹声。

这时候,欧阳薇和喊婆的神情都很正常,我,李富强和马义三人,脸色却有些不对劲了。

这种情形,老爷们是完全接受不了的,真的,你就站在门外边,听她们笑,你就不受控制地开始脑补画面了。

李富强听的是浑浑噩噩,不时往门缝里张望着,喃喃道:“听声音,也就十八九岁吧,应该不能超过二十。”

我说你还挺有经验的呗,听声响就能辨出年龄啊?

李富强说那可不,我以前在山上修行时,经常去一个特定地点,偷看小师妹们“嬉戏”,我不但能听出年龄,还能听出长相和身段。

马义将信将疑,急忙问他:“不会吧?那你说说,里边那几位好看吗?”

李富强又听了片刻,笃定道:“好看,而且不是一般的好看!”

正所谓,男人至死是少年,我们仨搁门跟前一站,你一言我一语地认真议论着,喊婆无奈地叹着气,欧阳薇满脸黑线,直接听不下去了,冲上来揪我们耳朵。

“马叔?他们俩这样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瞎掺和啊?真是为老不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老脸一阵尴尬,干笑道:“大战当前,孩子们太紧张可不行,放松放松是对的。”

欧阳薇松开马义,又在我和李富强屁股上踹了两脚: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进去看!瞧瞧太平间里的女尸们,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看!”

这是死亡到来前,最后的放松时刻了,我和李富强被欧阳薇踹进屋,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好听的欢笑打闹声,香喷喷的温暖水气,统统消失了,没有澡堂,没有热水,在我们面前,是一间标准的老式太平间。

小队一进来,后方的大门砰地关死了,门上覆盖着一层层血色波纹,波纹后边安放着一台黑白计时器。

趁着计时器尚未开启,众人抓紧时间散开,惊悚而戒备地看向四周。

在我们对面靠墙的位置,是一整排金属冰柜,每一扇冰柜门上都有编号,按照中阴给出的线索,单号门里躺着的是厉鬼,双号门则为阴物。

冰柜并没有运转,安安静静地立在那。

前方,摆放着五张解剖台,各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脏兮兮的白布,看不清相貌。

我听老姨讲过这事,说以前的火葬场,为了防止尸体在焚烧时,腹腔破裂“炸膛”,所以会在焚烧前,将一些内脏取出,当然,这是必须先征得家属同意的。

这些解剖台的造型,有点类似医院的手术床,窄窄的一点,给尸体化妆,整理遗容啥的,也在这上边弄。

整个太平间,二十来平的位置,除了冰柜和解剖台以外,角落里还有一水池子,就再无它物了,根本没有可躲藏的地方。

太平间全封闭的环境,没有窗户,只有头顶吊了个大电风扇,缓缓运转着,宽厚的金属扇叶,将本就昏黄的灯光打的忽明忽暗。

这里的空气阴冷无比,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五张解剖台上,源源不断地飘散出夹杂着血腥的尸臭。

我们五人一声不响地后退到墙边,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沉闷,压抑的恐惧氛围,疯狂压榨着每个人的神经。

我就挺佩服张护士的,那位妇女,当真是虔诚的无神论者,出事前,她是真的一点都害怕啊?

甚至还敢倒卖尸体?

要是我,给我再多钱,也别想让我在太平间上班,一秒钟都不行,这阴森地方的死气真的太重,重到让人绝望,多待一秒,对灵魂都是莫大的煎熬。

相比冰柜,我更惧怕解剖台上那五具血尸,没有床单子盖着还好,给白床单那么一盖,反而成倍添加了阴森的未知感。

五人严阵以待。

马义和喊婆站在靠前的位置镇场,我在她俩后边,再往后是欧阳薇。

李富强则蹲在最后边的墙角,他已经提前在墙上打下了绘画世界的草稿,然后将小山般的纸物件摆放到位,手中捏着张引火符,随时准备烧纸。

欧阳薇回过头看了他眼,问:“怕不怕?”

李富强面色有些扭曲,很勉强地笑了笑:“怕,我按你之前教我的方法,把这里想象成山上,小师妹们戏水的地方,我给这个场景一代入,我就没那么胖了,我是说怕了。”

马义突然大喝道:“注意,计时开始了!”

门上的计时器,开始走动起来,先动的是冰柜,七号柜门咔地一声开启,从里面爬出来个年轻姑娘。

这姑娘光着膀子,全身不着一物,只在脖子上挂了条湿毛巾,我寻思,她当年,大概率是这里的员工,因为澡堂和太平间位置互换事件而死,死后,她被永远地困在了四号太平间,成了这里的厉鬼之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娘出来的速度很快,冰柜门刚打开,她摆出个跳水的姿势,很是灵动地跳了出来。

当我看到她头发上,湿漉漉的洗发膏时,更加确信了猜测。

姑娘悄无声息地落地,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马义和喊婆一句废话没有,各冲那姑娘比划了一套手势。

太平间第一阶段,持续30分钟,这期间,场面上的厉鬼和血尸数量,一定不能超过四只,否则,阴物就将苏醒。

事关生死,到了这,谁也不可能藏拙,两人一出手,都是最强杀招,喊婆张口,口中念动阴森密咒:

“阴兮兮凄凄惨惨戚戚!”

言出法随,密咒启动,那姑娘胸骨猛地凹陷进去一大块,一根根森森白骨,从后背扎了出去。

马义这边,手势比划完,冲那姑娘隔空做了个掰下巴的动作,就听一阵咔咔的骨裂声传来,那姑娘的头颅,在脖子上旋转了好几圈,脖颈骨扭成了骨粉,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她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倒地毙命。

后方的我,瞳孔距离收缩着,喊婆那边没太多道理可讲,我主要观察马义,我起初没看明白马义这个术的原理。

他怎么就能凭空掰断厉鬼脖子呢?

可当我回忆起精神病院的幻境时,我好像懂了。

当时在地下室,马义也是用同样的原理,拧弯了一根根枪管。

我本以为那是幻术,现在看,不是,马义所掌控的力量,和他的“意念”相挂钩,这种力量超脱了我们的认知,它有点类似特异功能里,隔空取物的意思。

特异功能者隔空取物,马义隔空杀人,这股力量看不见,摸不着,跟暗能量似的,这边手势一启动,那边脖子就开始拧了。

第一只厉鬼,只是开胃小菜,两大高手杀的是轻轻松松,姑娘倒地后,马义还回头冲我笑呢:

“三坡,还得是你!要是没有戏子给的死者之妆,厉鬼哪能这么容易被杀死?”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喊婆就尖叫起来:“又来了!”

我瞧向前方冰柜,顿时吓的呼吸都停滞了!

三号和九号柜门,同时开启了!

这还没完,解剖台上的一具血尸,也直挺挺坐了起来!

场面上一下出现了三只死物,形势危机万分!

必须以最短的时间,杀死它们,一旦拖到第四只出现,阴物就要苏醒了!

“血尸交给我!”我抢上前一步,双手急速比划姿势,朝那只血尸隔空点去。

血尸全身盖着白床单,直挺挺地坐在解剖台上,还没准备下床,就给我当场投放去了故事会。

新打包的这个幻境,我还一次没用过呢,我手很痒痒,特想试试深浅。

那具血尸被我送走后,解剖台区域涌出了阵阵浓雾,又快速消散。

所以一只血尸,能给老爷子讲出怎样的故事呢?

几乎是同时,冰柜里窜出的两只澡堂子女鬼,也被马义和喊婆用大招杀的血肉模糊,惨死当场。

趁着短暂的间隔,我后退两步,盘腿坐地,检查着丹田中阴气的损耗,让我意外的是,幻境,故事会,对阴气的损耗微乎其微。

是我来阳楼后,经历了太多生死恐惧,导致体内阴气成倍增长,再次出现了“高压缩反应”吗?

或者说,这是死者之妆给予我的提升?

单数冰柜门,不断快速开启着,一只只形态扭曲的厉鬼,不停往外窜,马义和喊婆负责处理冰柜,解剖台区域,交给我一人独自应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也不管那么多,只要有血尸起身,我立刻就给它送进故事会的幻境去,我还尝试着用了几次藏尸胎,这两个幻境交替使用,效果非常棒。

不久前,在包头胡同,我跟五胞胎斗法时,只一手藏尸胎,就把我彻底掏空了,这才过去多久?此刻在五楼的太平间里,我丹田中的阴气,比之前浓郁了何止十倍?跟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似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连续多次投放幻境,丹田里的阴气依旧非常充沛,每用走一成,就有全新的阴气填补进来。

我面露喜色,恐怖感减弱不少,太平间这种地方,属于人间至阴至暗之地,我在这里斗法,等于是将一只沙漠里,即将渴死的骆驼,投入清澈的绿洲小河里似的,骆驼永远不会渴死,反而会越喝越饱。

照这个理论猜想,太平间都成这样了,我如果在阴间斗法,那阴气不比这来的猛烈千万倍?

到那时,还不得恶蛟入江,猛龙入海啊?

我干脆稳当当地坐在地上,五个解剖台上的血尸,全让我送走后,冰柜里窜出来的厉鬼,也被我往故事会里送。

我这边正乐此不疲,洋洋得意呢,耳边突然传来老爷子愤怒的骂声:

“臭小子?你没完了是吧?你给我家送来的都是些啥?”

“这些东西一个个跟哑巴似的,又不会讲故事,你再敢往我这送,当心大爷上五楼来削你!”

耳边传来老爷子不满的抱怨声后,我吓的一个激灵,抬头看了眼门上的计时器。

我们现在所亲临的,是第一火葬场四号太平间的闹鬼事故现场,这才过去了五分多钟,还有25分钟才能结束第一阶段。

还是收着点吧,大招留到后面再用。

我就没敢再用幻境投放,而是改用三生指劫和朱雀炉远程攻击。

偶尔配合大幻术阴畜生过度。

场面平稳多了。

此时,五张解剖台空荡荡的,现场已经没有血尸了,我配合着马义,喊婆,专心应对远处的冰柜区域。

单号柜不停开启着,一只只厉鬼窜出,它们大多都是火葬场的年轻女工,死于了当年的这场离奇事故中。

眼前,是一只只白花花的阴森肉体,沾着水珠和香皂,洗头膏沫子。

那天,她们本在欢快地冲洗,嬉戏着,突然间,扭曲的灾厄降临,原本热气腾腾,欢声笑语的澡堂子,变成了阴冷的四号太平间……姑娘们都吓傻了,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她们哭喊着,拼了命往外逃。

大门却被未知的力量给锁死了。

在滔天的惊恐和绝望中,姑娘们死在了其中,一个个鲜活青春的生命,腐朽,凋零,变成了厉鬼,变成了冰柜的一部分。

冰柜门一扇扇开启着,尸臭夹杂着森森阴气扑面袭来,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

女鬼们双脚刚落地,就被喊婆和马义联手镇压,这两人的术本来就带着因果律,比一般大修行人的术要厉害的多,况且还有死者之妆的加持,这些白花花的女工们,很难在两人的夹击下存活。

基本上打个照面,女工们就被打的骨碎肉裂,魂飞魄散了。

偶尔有一两只漏网之鱼,也被我用烟鞭和血歌点名,当场抽的皮开肉裂,血肉横飞。

我们谁也没想到,死者之妆所带来的收益,竟然如此恐怖!

要知道,在遇上百小戏以前,我所具备的一切幻术,只能拿来对付江湖里的同行,或者临时用来灭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指望拿它们来对付厉鬼,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顶多也就能用用烟山,断绝和厉鬼之间的因果,让厉鬼暂时遗忘我罢了。

有了死者之妆的加持后,我学过的每个术,都能对厉鬼生效,当我用烟鞭,亲手将一只白花花的女鬼,抽到遍体鳞伤,倒地死去时,我感觉像是在做梦,特别的不真实。

再来说厉鬼的死相。

这些白花花的光身子女工,在被马义隔空拧断脖子,被喊婆密咒杀的阴身塌陷,骨骼寸断,以及被我烟鞭抽倒地后,她们的身体,会化作星星点点的灰烬,慢慢消散一空。

消解的过程,像极了扔进火里的黄裱纸,火星子夹杂着纸灰,直透天花板。

而且这个过程中,她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也不喊叫咒骂,她就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你,有些甚至还冲你笑着,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怨毒和吊诡,看的人不寒而栗。

计时来到七分多钟时,场面上依旧很轻松,甚至到后来,都不用我出手了,仅靠马义和喊婆二人,就能压制住场面。

我放下手中微微发烫的朱雀炉,让它散散热,我就腾出手来去打量她俩。

两人的表情也都很轻松,杀这些女鬼杀的也是毫不费劲。

喊婆嘿嘿笑着,说:“咱们有死者之妆兜底,来多少杀多少,我看这第一阶段,很简单嘛!”

马义点头赞成,将指节捏的咔咔作响:“这玩意有和没有,区别真的很大,以前只有鬼害人,哪有人杀鬼这一说?”

“现在可倒反过来了,传说中,恐怖的高维死物,也禁不住咱们几下啊。”

躲在墙角的李富强看到场面稳定,也是重重松了口气,擦着胖脸上的冷汗道:

“瞧这架势,也不用我烧纸了。”

一扇扇冰柜门,依旧反复开启着,一个个看似狭窄的停尸柜,都好似连接着幽冥深处,源源不断有年轻女工爬出,但在两大高手的镇压下,场面上的死物数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近四只。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双号门里的阴物,永远也不可能出的来。

马义,喊婆和李富强三人都还乐呵着呢,我和欧阳薇却感觉到了不对。

咱们这小队里,只有我俩是修阴气的。

什么意思呢?

世间气场千千万,真正敢修阴气的人,少之又少,以前江湖上有个鬼教,这个教派里面人人养鬼,他们会以阴气当成主修气场,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后来五大道山联手,将鬼教连根铲除后,世间就再没什么人去碰阴气了。

五大道山分别为龙虎山,茅山,闾山,长白山和崂山,这五座大山,代表道教的正统传承。

阴气,是来自饿鬼道的高维气场,这玩意只会出现在凶宅,墓地等极阴场所,和死尸身上,我和欧阳薇作为修行人,自然没这个顾忌。

普通人如果长时间,大量接触阴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像姜幼初和老姨那样婶的,开清风堂的女弟马,人家修的可就不是阴气了,而是香火气。

我为什么说杨业是“天命背尸工”呢?因为背尸工这个职业,因为常年接触尸体,导致身上的尸臭,混合着浓烈阴气,洗破一层皮都洗不掉。

这行业赚钱吗?赚钱,但基本都活不过四十,出事是迟早的。

我,欧阳薇和杨业三人,是为数不多的特例,欧阳薇的催眠术,其原理是通过投放隐晦的心理坟,直接遥控对方的心灵,而心理坟,就需要大量的阴气支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催眠协会里的人,也基本都会用到阴气。

我是一名幻术师,但幻术并不一定非要阴气来启动,去年我还是个盲人,我需要用阴气来维持“千尸眼”的开启,我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换取视力。

后来我去了野狐禅,拜师青丘后,他送了我一对狐瞳,千尸眼我就舍弃不用了,但修行阴气的这个习惯,却已经改不过来了。

我的一切幻术,也都以阴气为基础投放,我的丹田,就是一个存放阴气的大水池子,池底只要不见空,我手中的幻术就不可能停。

我和欧阳薇跟阴气朝夕相伴,自然也对这个气场非常敏感,马义等人察觉不到,我俩却已经提前感知到,太平间里的阴气,比之前浓烈了至少十倍!

此时,计时器来到11分钟,欧阳薇面露寒霜,厉声提醒马义道:

“马叔小心!要来大的了!”

小姑娘话音刚落,恐怖的画面来了,只见所有单数冰柜的门,同时剧烈地开启,闭合,不停反复着,动静特别大。

十几个柜门同时开关,狂暴的金属撞击声同时传来,刺的每个人耳膜生疼!

马义和喊婆皆是神色大变,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盯着冰柜方向,开始慢慢往后退。

紧接着,解剖区域的五张空床上,也传来了动静,五只被白色裹尸袋紧紧束缚的尸体,无中生有地躺到了解剖台上。

“小胖子!开始烧纸!”

马义回过头,毛骨悚然地冲墙角的李富强道!

中阴线索中提到,在第一阶段,可以通过烧纸的方式,来极大减缓厉鬼和血尸苏醒的速度。

中阴考虑的还是很全面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这般幸运,获得百小戏死者之妆的加持,冥湖的那场幻境,我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在戏子变黑脸前,跳船保命,我们这个队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独一号了。

没死者之妆加持的队伍,到了这,只能祈求他们带的黄裱纸足够多了。

说李富强听到马义的暴喝,二话不说就开始烧纸了,引火符往地上一甩,火苗子腾地就起来了,金银纸元宝,一个个往火里塞。

惨青色的香火气场,升起来后,分成了两股,分别朝着冰柜和解剖台飘去。

冰柜开始出东西了,首先是从九号柜里,爬出来一个穿黑寿衣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正缓缓往出爬呢,就看解剖台上的一只裹尸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那画面太阴森吓人了,我这边不太好描述,裹尸袋坐起身后,尸体的头部和腹部,开始往外渗黑血,原本白色的裹尸袋,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要不,咋能叫血尸呢?

九号柜的老太太已经下地了,这玩意和之前的澡堂子姑娘不一样,怎么不一样?说不出,就感觉她身上透出来的怨恨,隔着这么远,都刺的我脸皮子生疼。

“来大厉鬼了!这下难对付了!”马义哆嗦着叫着,一道道法术劈头盖脸地,朝那老太太打去。

马叔这一喊我才知道,原来之前被我们杀死的那些姑娘,只是普通的厉鬼,你别看多了个“大”字,那恐怖程度可是天差地别的。

马义几套大术打过去,老太太丝毫不受影响,转过身,阴森森地冲马义笑着。

老太太交给他们处理,我全神贯注盯着解剖台上的血尸,裹尸袋里不断有物体凸起,收回,我瞳孔剧烈收缩着,心中涌起恶寒,一个手势打过去,直接将血尸送进了故事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之所以只盯着故事会,是因为这新一轮出现的血尸,强度比之前提升了很多,我担心藏尸胎里的母子双鬼,未必能对付的了,强送进去,再被赶出来,何必费这劲呢?

302的老爷子就不同了,人家是货真价实的阴物,撕你区区几具血尸,跟撕布娃娃一样简单。

老爷子之前警告过我,再送东西下去,他就要上楼来找我算账了,但眼下形势危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送就完事了。

解剖台上涌起一团白雾,血尸当场被送走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再看冰柜那边,马义神色肃然,右手拇指连弹,一道道至阳的三味真火弹出,流星般点到老太太身上。

我这时才看清老太太的脸,皱皱巴巴,眼睛里没有瞳孔,几道三味真火打过去,老太太被烧成了火人,火势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可她还在笑,笑的非常阴森怨毒。

边笑,边不断朝着我们靠近。

喊婆的裂骨大术,对老太太也不生效,喊婆一看情况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口咬破指尖,冲上前去,用血在地面上画了长长一道封印。

画完封印,喊婆后退两步,口中念诵咒音:“十七路阴山封鬼诀!开!”

她这个封印威力非常可怖,它将冰柜区域,和我们之间隔绝开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老太太前进的步伐,这只大厉鬼试图扑上来害死我们,却无法冲破封印的阻隔。

而我们这边的术,不受封印的影响,阻隔地打在老太太身上。

我又送走了几只血尸,腾出手来,开始对付空气墙后边的老太太。

我冲着她比划了好几套手势,藏尸胎,故事会换着用,这老太太虽是死物,却非常有灵性,她能解读出我手势的含义,知道我要投放她去另一个空间,她不肯走,一只手死死抓着冰柜门。

我一看送不走她,立刻改变策略,一套阴畜生打过去,老太太这下吃不住了,左胳膊和右腿互换了位置,立刻失衡倒地。

灵魂深处的剧烈痛苦,让老太太五官扭曲成了一团。

可她枯瘦苍老的手,依旧不肯从冰柜上松开。

假如一个活人,抱着个电线杆子不肯撒手,以此来对抗我的幻境投放,那一定是不管用的,问题是太平间的这些冰柜,本身就不是凡物,老太太和它们之间,建立了极深的牵绊,她不撒手,她还真走不掉。

我面露杀机,双手急速变换着,十几道烟鞭,夹杂着三生指劫,朝着老太太劈头盖脸杀过去,她被打的身上满是血洞,一张嘴,吐出一大团黑漆漆的鬼气,将身体包裹,保护了起来。

至此,我再奈何不了她丝毫了,我前后换了几个神通,都打不透她那层鬼气。

老太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中了阴畜生,她鬼气森森地半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似乎对我们失去了威胁。

但她并没有死去,马义的三味真火一时也烧不死她,老太太不死不活地赖在这,占着个名额,成为了阴物苏醒的隐患。

这时候,五号柜和十三号柜,同时开启了。

众人面色大惊!一只大厉鬼都杀半天不死,再来两只?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眼瞅着柜门打开,两双惨白的脚丫子露出来,正要往外窜呢,这时候,喊婆张嘴,言出法随地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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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怪了,喊婆这么一喊,五号柜和十三号柜又关闭了。

大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刚关上的柜门,又开了,喊婆再怎么发言,也不管用了,两只大厉鬼像泥鳅似的,快速滑了出来。

此时,场面上出现了三只大厉鬼。

新出来的这两个,是一对穿着病号服的中年夫妻,两人的脑袋都不在脖子上,而是夹在胳膊下边,和之前出来的不同,这夫妻俩一落地,立刻抢占先手,对我们用上了术。

人有人术,鬼也有鬼术。

夫妻俩的人头,就是他们的法器,她俩抱着自个的脑袋,念诵着听不懂的鬼咒。

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呢?首先是马义这边,他一看情况不对,不能忍了,再不做出应对,等第四只大厉鬼出现后,阴物就立刻会苏醒。

到那时,我们这五人小队,就彻底交待在这了。

马义情急之下,发了狠,双手无名指,猛顶自己的太阳穴,口中冷哼了句:

“因果律,业火焚身!”

冰柜那边的三只大厉鬼,立刻被惨绿色的业火所席卷,烧的那叫个惨烈啊!

场面上黑烟重重,我不懂“业火”是个什么原理,这好像是一种从灵魂内部燃烧的火焰,比三味真火凶狠多了!

那三只大厉鬼像被泼了汽油似的,给熊熊业火烧的外焦里嫩。

可它们却没感觉到丝毫疼痛,老太太半躺在地上,怕我送她去幻境,她依旧死死抓着冰柜门,那夫妻俩站在原地,即使是恐怖的业火,也阻挡不了她俩念诵鬼咒。

那阴损,怨毒的咒音一起,我们五个人的前方,就降下了五个上吊的绳索,血淋淋地往下滴着液体。

马义用出压箱底的业火后,自身受到了反噬,哇地吐出了口血,大叔转过头来,虚弱地冲我们道:

“别动,别起身!”

他说这句话时,已经晚了,他和喊婆稳坐原地,我们三个小年轻,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朝绳索走去。

我以前老听人说勾魂,我不知道勾魂是个啥意思,现在我知道了,当时我脑袋晕沉沉的,一片空白啥都不知道,我还下意识地回头瞧了眼,只见自己的肉身,依旧端坐在原地。

我的魂,从肉身里跑出来了!

欧阳薇和李富强的情况和我一样,三个小年轻,被鬼咒勾走了魂魄,来到绳索跟前,眼瞅着就要把脖子套进去了!

生死攸关的那一刻,绳索突然诡异地自燃起来,顷刻间烧成了灰烬。

我耳边传来马义的冷喝声:“回去!”

听到马义的声音后,我们三人这才恢复了神智,魂儿回到了肉身里。

这一进一出,宛如隔世,我是从天灵盖,凉到了脚后跟,刚才要不是马义放火烧了绳索,我们三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我擦着脸上的冷汗,深吸了两口气,调整好状态。

解剖台那边,已经不用再关注了,裹尸袋起来一个我送走一个,全送下楼陪老爷子唠嗑去了。

现在,这三只大厉鬼,必须想办法尽快送走,不能再往下拖了!

马义全神贯注,布满血丝的双眼凝视前方,不断往三鬼体内输送业火,那夫妻俩已经被烧的站不住了,扑通跪倒在地,只要时间足够充裕,它们不可能挡的住业火的焚烧,死是迟早的事。

可我们唯独缺少的,就是时间。

夫妻的勾魂企图,被马义打断后,还都挺不服气的,那男的一张嘴,火苗子从嗓子眼往外窜,他指着马义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业火是禁术,用业火的人,迟早会遭到反噬,死于业火焚身!”

女的也说话了:“放火算什么本事?你过来,咱们近身厮杀一番。”

常言道,鬼话连篇,鬼说的话,你一个字都别听,业火反不反噬,我不知道,但和大厉鬼近身厮杀,无疑于找死。

和舅姥姥,吕俑都不同,大厉鬼但凡起了杀心,它触碰到活人,活人必死,你什么死者之妆,金刚铁骨的肉身,这那的,统统不好使。

所以喊婆才用封鬼诀,把我们跟厉鬼出现的区域隔绝开,使得我们可以一直用远攻的方式,来对它们造成杀伤。

夫妻俩叫阵后,见马义不为所动,就把烧的焦黑的脑袋放在地上,说:“你不来也行,咱们就在这耗着,看最后谁先死!”

我一声不响地盯着她俩,老太太送不走,你俩我还送不走吗?

我双手偷偷藏进衣袖里,我这边还没动手指头,她俩就提前察觉到了我意识投放出的恶意,两个扭曲的死物也学着老太太的模样,抱着柜门不撒手了。

我烟鞭夹带着指劫打过去,专打三鬼手臂,它们也不躲闪,手让烟鞭抽的猛冒黑烟,指甲盖都抽飞出去了,却死咬着不肯撒手。

甚至抽到最后,三鬼的手指,竟然和冰冷的柜门生长在了一起,血肉和金属诡异地交织,融合,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

我想送走三鬼,就必须连带着整排冰柜一起送走。

别说我送不走,就算真送走了,302的老爷子也势必要上来和我拼命。

那女的一只手抓着柜门,用脚将地上的脑袋调转位置,看向我,鬼眼直接看出了我的因果,指名道姓地对我道:

“李三坡,中阴要砍你脑袋了!将来,你是要下地狱的!”

夫妻俩鬼话连篇地骂起人来,我毫不理会,就当他们在放屁,人和鬼对骂?咱犯不上。

这时候,就听到咯吱一声响动,一号柜门,缓缓开了道缝。

我草!又要出大厉鬼了!

巨大的死亡危机,瞬间顿时席卷而来,我头皮嗡嗡地狂炸着,这第四只大厉鬼一旦落了地,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们都回头瞧向墙角的李富强,胖子脸被浓烟熏的乌黑,拼了命往火里塞元宝,塞冥币,香火源源不断地朝着一号柜钻去。

可即使如此猛烈的香火之力,也依旧无法阻止一号柜的开启,显然,柜体里的东西,怨气超越了一切登场过的死物,香火,也只是减缓了它出场的速度。

它终究还是要来的。

马义颤抖着,将掌心用力攥紧,面色痛苦至极,他用念力死死控制着柜门,不让它开启,但那玩意岂能用外力控制?你给它电焊死了,它一样打的开。

太平间里,我们四个人都吓的脸色惨白,唯独喊婆始终保持着平静。

这三只大厉鬼出现后,喊婆一直没怎么动弹,一直坐在那发呆,欧阳薇焦急地催促她:

“奶奶,你快想个法子啊!场面上不能同时出现四只鬼,不然……”

喊婆回过头来,冲欧阳薇慈祥地笑了笑,说闺女,你别害怕,奶奶有法子应对。

此时,一号柜里,已经迈出一只人脚了,那是只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脚,裙下的小腿葱白,修长,散发着幽幽的女人香。

而它旁边的二号柜里,也传来了未知阴物的歌声:

“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我死之后要告状,告给阎王好主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怨毒,阴损,寓意不明的歌声响彻整个太平间,勾的每个人心脏都要骤停了!

一号柜的厉鬼只要落地,场面上凑够四只鬼,满足了条件,阴物就将立刻苏醒,到那时,我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将死的那一刻,我下巴抖的跟啄木鸟似的,到了这,再猛烈的幻术也不好使了,个体的力量,终于无法和死物抗衡,我下意识地瞧向后方墙上的画,这幅绘画封印,是留给第二阶段用的,一会阴物万一出来,那说不得,我们也只能提前进画中躲藏了。

火都要烧到屁股了,喊婆却一点也不慌乱,看向我,轻声道:“孩子,你和奶奶配合一下,一会奶奶一开口,你立刻把幻境打过去!”

我点了点头,死死盯着喊婆,老太太冲我吩咐完,回过身来,冲那三只着火的大厉鬼轻喝道:

“撒手吧!”

言出法随的高维能量一降下来,三鬼不约而同,手指和柜门分离,等它们反应过来,想再去抓冰柜门时,迟了!

我强提一口阴气,手势疾风骤雨般打过去,三只熊熊燃烧着业火的大厉鬼,被我一次性打入了故事会的幻境中!

这是我头一回送大厉鬼进幻境,还一口气送了三只,我丹田里的阴气,像泄洪似的,一股脑顺着我指头尖奔流而出!

太平间里白雾弥漫,三只大厉鬼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粘连在柜门上的一点皮肉。

险象骤停,二号柜里的阴物原本还在唱着歌,此刻歌声也停了。

众人高度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了下来,大劫过后,每个人嘴里都哈着白气,夸赞我和喊婆手段高明。

我的白发结满了冰霜,头发丝上挂着冰棱子,耳边传来老爷子的尖叫声:“火啊!我家着火啦!”

“李三坡,你个小兔崽子!你往我家一个劲地扔血尸,这我忍了,你还往我家放火?”

“你等着!大爷我这就上来找你!”

我没顾得上理睬老爷子,而是抬头看了眼计时器。

27分49秒,此时,已经来到第一阶段的尾声了。

开启的一号柜里,伸出了四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脚,这只大厉鬼,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要凶,她可能和周昆是一个级别的,已经隐隐够到阴物的边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不得不硬着头皮,强打起精神对付她。

这玩意长得披头散发,四只高跟鞋落地后,跟只大蜘蛛似的趴在那,猛一抬头,长发下,那尖细如筷子般的非人面孔,发出一声滔天的惨叫,快如闪电般,朝着我们狠狠扑来!

所以你说,我为啥只盯着故事会,而始终不去碰藏尸胎呢?

我要是把这玩意投进藏尸胎里,我都不用想,母子双尸联手,拼了命,也万万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厉鬼,它毕竟不是活人,活人被丢进幻境,会失去所有道行,只能按照幻境的游戏规则,找出破镜点通关。

厉鬼不吃你这套,它进去前什么样,进去后还是什么样,所以我不可能拿母子来冒这个险,小兴安岭的藏尸胎幻境,是我不顾性命换来的,不能被它给毁了。

最后这只大厉鬼,当真是凶到没边了!她来的很快,红影一闪,狠狠撞在了喊婆的封印上。

这道看不见的空气墙壁,立刻泛起了细碎的裂纹,咔咔碎裂开来!

眼瞅着大厉鬼快冲破封印,扑到我们跟前了,我死咬着牙,强扭着早已酸疼麻木的手指,朝着她比划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不知是我体内的阴气透支了,还是咋地?这次,故事会在她面前竟然失效了。

“孽畜!你敢?”马义冷哼一声,右手猛地一抬,朝那大厉鬼甩出一道业火。

这玩意被业火焚身,不但不疼不痒,反而凶性更猛了!她细长的脑袋已经钻出了封印,四条腿在半空不停瞪着,不顾一切地往外钻。

28分36秒。

喊婆端坐原地,死死盯着那东西,她俩的脸相隔不到一米,大厉鬼伸出血淋淋的长舌,朝喊婆脸上舔去,喊婆侧头躲开,核桃般皱巴巴的嘴里,开始念诵咒音:

“幻术,黄泉地狱转生!”

我们谁也没想到,喊婆居然也会幻术!

也不知这个黄泉幻术,是个什么原理,那只大厉鬼听闻咒音后,楞了片刻,立刻痛苦地抱头倒地,翻滚起来。

她的灵魂,已经陷入了喊婆的幻术世界中,她疯狂地嚎叫着,叫声震的太平间的墙皮子都往下掉,她就像只被注射了杀虫剂的蟑螂,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挣扎着。

29分11秒。

在众人惊悚的注视下,大厉鬼已经停止了挣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马义深深吐出了口浊气,站起身,看向墙角的李富强:

“小胖子准备好,等到59秒时,送我们去绘画世界!”

第二阶段,即将到来。

经历了三十分钟的血腥搏杀,每个人都很疲惫。

其实身体的疲惫,是次要的,主要是太平间的高压环境下,眼睁睁看着一只只阴森死物往出爬,那种精神折磨,是常人极难承受的。

每个人,都对太平间有着深层次的恐惧,国外有个实验,将一个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的小孩子,带到太平间,那小孩一看到里面那些大冰柜,就害怕的不行,问题是,孩子连那玩意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她怎么会害怕呢?

这是我们基因里带着的,对死亡的本能排斥。

精神疲惫的众人,没工夫休息,就要迎接更恐怖的第二阶段了。

李富强早已在墙上画好了草稿,他手持画笔,死死盯着计时器。

57,58,59……

时间定格在29分59秒的刹那,胖子画笔在墙面上急速连甩,七彩的颜料,被笔锋拉扯出一道道彩虹。

李富强为此酝酿了半个小时,这一刻,他笔锋如惊鸿,一秒间,完成了数十笔的构图。

我就看到整个太平间开始扭曲,破碎,我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向后飞行着,眼前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森林中的草地上。

透过光影斑驳的枝叶往上看,森林上空,是蓝宝石般的天空,艳阳高照,森林里鸟语花香,远处有小鹿匆匆闪过的身影,一切都是那么的悠然和安逸。

欧阳薇,喊婆和马义也都从草地上醒来,众人迷茫地看向四周。

在我们后方,是一片淡蓝色的沉静小湖,湖边是个小木屋,岸边摆放着几张躺椅。

“诸位前辈,欢迎来到我的绘画世界!”

木屋窗户里探出个圆滚滚的胖脑袋,正是李富强。

夏日森林里湿润的空气,融化了我头发上的冰霜,让我疲惫的身体,放松了片刻,斑驳的阳光,慵懒地打在每个人身上,也驱散了些许内心的阴霾。

可这一切,不过是临死前的假象罢了。

我对虚假的绘画世界毫不在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颜料和丹青勾勒出的二维世界,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躲避第二阶段的夜游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我们前方的草地上,横放着一面大镜子,镜子里的阴暗世界,正是现实中五楼的太平间。

我看向镜子,刚被阳光驱走的恶寒,再次席卷了全身。

此时的太平间里,出现了一只骑着高头白马的扭曲死物。

在我们进入绘画世界后,太平间立刻进入了第二阶段,这只骑马的死物,正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夜游神。

我第一次看到它时,是在周昆家里,当时我躲在床下边,只看到了四条马腿,以及马腿上缠着的黑色布条。

现在,我终于看到了夜游神的真容。

这玩意身形极其高大魁梧,身穿漆黑色的金属铠甲,光看身材,它像极野狐禅世界中的阿修罗总兵。

夜游神手持一把白骨长枪,稳坐在大白马上,脸上被浓烈的黑雾遮挡着,看不清眼鼻,只有阴森森血盆大口露在外边,嘴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正在咀嚼肉骨头。

边嚼,它嘴里边往外漏食,欧阳薇盯着镜子看了会细节,恶心的连忙扭过头去。

夜游神嘴里漏出来的,是一颗颗眼珠子,以及森森人骨。

那匹白马长的也很非人,这是一只非常恐怖的巨马,体型硕大,全身布满了结实的腱子肉,整张马脸,完全只剩下了白骨,两只空洞的眼窟里,透着血腥的红光。

夜游神边咀嚼着“食物”,边骑着马在太平间里缓缓溜达,似乎在找寻着我们的藏身处。

四只金属马蹄,沉甸甸踩在地板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

那只红色高跟鞋大厉鬼,已经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夜游神来到冰柜前,手中的白骨长枪,轻轻捅过去。

厚重的金属柜门,像纸糊的似的,被一个个捅穿。

所有冰柜检查过,夜游神又残暴地掀翻五张解剖台,一仰头,口中发出阵阵宏伟的梵音。

那动静,宛如一万个藏区喇嘛,同时念往生大咒似的,恐怖的音波肉眼可见地透出,震的太平间天花板都在颤抖。

我们惊恐地围在镜子前,观看夜游神的嚎叫,这玩意一吼,那恐怖的梵音无视维度,竟直接传进了绘画世界中!

一瞬间,整片森林暗无天日,群鸟飞离,原本湛蓝的天空,变得阴沉沉的,狂风暴雨肆虐起来。

一会功夫不到,所有人都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

这一刻,我内心涌现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我嗅到了人将死时的那种血腥味。

农村老辈人常讲,人死前的那一刻,七窍会流出尸血,我现在闻到的就是那个味。

马义抹开脸上湿漉漉的头发,疑惑地问李富强:“真实世界的声响,怎么会传递到绘画世界中呢?”

李富强支支吾吾说着什么,我没听清,阴霾的天空闪着惊雷,注视着太平间里嚎叫的夜游神,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

阳楼的这场试炼,难度来的是不是也有点太过猛烈了?

我们队伍里有画魂师,我们可以在第二阶段进入绘画世界,躲避夜游神。

那如果没有画魂师的小队呢?它们就活该死在五楼么?

要知道,画魂师可是一个顶级稀缺的职业,常人连中两次双色球头奖,也见不到一回画魂师!

你细想,你就会发现三楼的故事会,也挺不对劲的。

整个爬楼过程中,也就四楼的冥湖幻境,稍微来的正常点。

我就寻思,中阴把爬楼的难度拉的这么高,其目的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想不出来。

这时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是不是中阴特意针对我们,而修改了上楼的难度呢?

相同的楼梯,其他小队手拉手,嗑着瓜子唱着歌,做点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就上去了,我们却要一点点闯关,艰难杀出一条血路。

杀厉鬼,不过瘾,还要杀大厉鬼。

送走大厉鬼了,最后又来了只夜游神……

我想到一个老电影,叫《楚门的世界》,我们是否也像电影主角那样,正被人观看取笑呢?

如果真是我猜想的这样,那就很恐怖了。

中阴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独独针对我们五人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印证了我的恐怖猜想,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中阴深深的恶意!

太平间里,夜游神嚎叫了许久后,收声了,它开始绕着圈,在太平间里漫步,边走,边不停注视着墙面。

第二阶段只过去了五分钟,还剩最后的十分钟了。

这时候,欧阳薇就问李富强,说夜游神不可能闯进绘画世界来吧?

李富强笃定道:“那不能够!它又不懂画魂术,它一个高维世界,恶鬼道里的死物,是一定进不来二维世界的。”

胖子这番话刚说完,我就看到夜游神停在了墙上的画跟前,探出头,黑雾笼罩的脸庞,往画中张望起来。

“不对劲!快撤!”

马义立刻察觉到不对,招呼着我们掉头就跑!

顶着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们五人朝着森林深处,没命地狂奔,马义边跑边喘着粗气:

“孩子们,别回头看!”

谁也不敢回头看,阴暗的无边森林里,景物急速倒退着,脚下,是潮湿泥泞的草地,前方,是一根根粗壮的树干和带刺的灌木……

我们跑出去几里远时,遥远的后方,隐约地传来沉重的马蹄声!

夜游神发现了躲在绘画世界中的我们!它追进来了!

没人知道,这玩意是怎么进来的,这场亡命的逃亡,是那么的让人绝望,我们五人联手,能和最恐怖的大厉鬼周旋,却奈何不了夜游神分毫。

到了这,任何术都不可能好使,任何所谓的手势,咒音,秘宝,统统都是无用的垂死挣扎!

跑!

为了活下去!不要命地跑!

我施展红狐步,身体化作一团红影,立刻拉开了和众人的距离,跑到了最前面,我一看这不行,我李三坡如果是那种不顾队友死活的小人,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我略微停步,背起欧阳薇,又反手抓住李富强的后脖子,同时携带两人,我依旧跑的大步流星。

马义和喊婆就没那么走运了,马义还好,勉强能跟上我的速度,喊婆老胳膊老腿的,一会功夫就跑掉队了。

“哎呦!”

喊婆被一个小水坑绊倒,重重摔在了泥浆里。

我和马义毫不迟疑,一起抢过去扶喊婆,老太太却狠狠一摆手,一道恐怖的气浪袭来,硬生生逼退了我和马义!

“腿断了,我已经活了九十多岁了,我累了,活不动了,也跑不动了。”

这一瞬间,喊婆苍老了许多,脸上浮现出岁月沉淀下的疲惫之色,冲我们笑了笑:“我来拖住这畜生!孩子们别管我,快逃!不然谁也逃不掉!”

大雨瓢泼地下,阴沉沉的森林里,夜游神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喊婆坐在泥浆里,痛苦地捂着扭断的脚脖,从怀里摸出一本古书,扔到我怀里:

“书里的东西不错,你和小姑娘以后用的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拿过书,悲伤地最后看了眼喊婆,没敢再耽误,继续狂奔着逃亡。

跑出好远,我回头瞧去,视线透过层层叠叠的雨帘子,我依稀看见夜游神停在了喊婆身边,正坐在马背上,低头俯视着她。

喊婆为了保命,用手蒙上了自己的双眼,可是阴间的量子规则,并不适用于人间,夜游神一眼就发现了她,手中的白骨长枪,直接捅穿了喊婆的胸膛。

画面到了这,定格成了永恒。

欧阳薇没忍住,哇地哭了出来!

被白骨长枪扎了个透心凉后,喊婆一时还没死去,她双手死死抓着长枪,仰起头,不知冲夜游神说了什么。

夜游神像古代战场上高傲的将军,它也不收枪,就端坐在马背上,冷漠地凝视着泥浆里的老太太。

这凄惨的一幕,看的在场众人无不心如刀割。

漫天的暴雨瓢泼而下,我死死盯着马背上的夜游神,心,渐渐冷了下来。

放下欧阳薇,我将喊婆的古书塞到她手里,然后对马义道:“马叔,你带她们走!”

马义察觉到我的异常,顿时神色大惊,冲我吼道:“李三坡?你想干嘛?你疯了?”

“你这是在白白送死!”

我转过身,抹了把脸上的水,朝着夜游神一步步走去。

“三坡……”

“哥……”

她们在后边使劲喊我,风雨太大,头顶的树叶子被打的噼里啪啦乱响,她们喊的啥,我也没太听清。

我很难描述当时的心理状态,可能是在极度绝望,压抑的环境下,导致的人格分裂,也可能是我眼睁睁看着喊婆惨死,却什么也没做,而导致的懊悔和自责。

更多的,是对中阴滔天的恨!

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角色,我李三坡何德何能,让中阴这般反复惦记着我?

你冲我下绊子,给我制造上楼难度,我忍了,你特么弄来个夜游神?我们都躲进绘画世界了,你还特么不依不饶地追进来杀人?

再窝囊,再好欺负的人,也有被逼急了杀人的时候,我李三坡脾气可一点都不好,你把我往绝路上逼?我跟你换命总可以了吧?

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唯唯诺诺,懦弱苟且地活着,我总是小心地遵循着命运的既定轨迹,做任何重要决定前,我都会反复思考,不停揣测,把所有最坏的情况都考虑进去。

因为,我所拥有的本就不多,我没有犯错的资本。

但今天,我李三坡偏偏要逆这天命一回!

“中阴!看着我!”

我抬头,朝着翻滚的乌云疯吼,天空深处,响彻我狂怒的回音,连雷声都被压制了,变得寂静起来。

我手中紧紧攥着一把藏青色的细长烟刀,朝着夜游神大步奔去。

夜游神抬起头来,见我朝它逼近,不由得轻咦了声,它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凡人敢挑战它的天威。

我在飞奔的过程中,朝着夜游神连续比划了多套手势,和我想的一样,我的一切幻术,并不能对这个阴间深处的未知物种,产生任何影响。

跪坐在泥浆里的喊婆,已经耷拉下脑袋,失去了生机,夜游神将白骨长枪从她前胸抽出,甩了甩上面的血花,稳坐在马背上,静待着我的到来。

五十米,三十米,五米,两米……

我迎着猛烈的暴风雨,急速出现在夜游神跟前,我一脸浓烈的杀机,右脚在泥地上狠狠一蹬!毁灭的爆发力,炸出一个深深的土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猛烈地窜向马背上的死物!

夜游神见我来势汹汹,速度又这般快,就将白骨枪朝胸前一横,摆出了个防守的姿势。

它那躲藏在黑雾下的眸子,透着滔天的死气,紧紧盯着我手中的烟刀,不知为何,我这把虚无的兵器,竟让夜游神产生了一丝丝的忌惮。

在我扑向夜游神的那个刹那,时间开始诡异地放缓。

我早已下定了和这扭曲死物同归于尽的决心,我彻底疯了,什么都顾不上了,脑海中只剩下幻灯片般的往事回忆。

身在半空,我使出了爆炸般的怪力,烟刀前挥,刀刃夹杂着凄惨的悲鸣,狠狠朝着夜游神的头颅斩去!

当烟刀斩破细密的水珠,朝着它临近时,夜游神下意识地用白骨枪去格挡。

可它不知道,烟刀只是障眼法,我压根也没指望靠这个杀死夜游神。

夜游神举枪一挡,却挡了个空,等它反应过来时,我脚在马脖子上一踩,借着力扑过去,张嘴就朝他面门上狠咬!

夜游神都直接给我整不会了,它面门部位,可是没有盔甲保护的,眼瞅着我一口森森白牙疯咬过来,距离如此之近,它没地方可躲,白骨枪更是使不上力。

一道愤怒的梵音,从夜游神口中骂出!

我当时就寻思着,我这一口要是咬到了,我死都不可能松口,今天不把你连脸带脑壳子咬穿了,我都不姓李!

就听咔地一声脆响,我上下牙床震的生疼,却咬了个空。

夜游神连人带马,化作一道黑雾,消失不见了,彻底逃离了绘画世界。

我从三米多的高空坠落,重重栽倒在泥浆里。

事后我回忆,夜游神当时骂的那句梵音,听发音好像是?

疯狗?

夜游神消失后,森林里的雨也终于停了,乌云散去,天边挂起一道彩虹。

马义等人赶过来,将我扶起。

劫后余生的我们,将喊婆的尸身抬回到了湖边的木屋中。

喊婆死了,其实早在上四楼前,老太太失败的祈福,就已经预言了这一切。

欧阳薇趴在喊婆的尸体旁边,直抹眼泪,马义叹息一声,安慰她道:“小姑娘,你不必伤心,喊婆已经九十多岁了,这也算喜丧了。”

木屋里布置的非常温馨,一切生活设施齐全,马义说,这地方很不错,环境优美,鸟语花香,希望喊婆能永远生活在这里。

人间,总归是苦难的,相比之下,李富强笔中的绘画世界,宛如天堂。

我给喊婆盖上一床被子,摸了摸她冰冷枯瘦的手,黯然离开。

当我们回到湖边的草地上,透过镜子看见,太平间的计时器,已经定格在了45分钟。

结束了,一切,全结束了。

李富强做法,将我们带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五楼的太平间,也终于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第一火葬场的女工澡堂。

冰柜,解剖台,头顶的风扇,一切阴森的物件都统统消失了,众人面前,是一个标准的老式澡堂,墙上,地上都铺满了瓷砖,花洒不断往下滴着水珠。

我们依旧能听到姑娘们的欢闹声,戏水声,只听音,不见人,最终,这些可爱的声音也渐渐离我们远去,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我转过身,看向澡堂墙壁上的画。

绘画的背景格外熟悉,依旧是那个森林深处,湖边的小屋。

恬静,安逸,隐世。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湖岸边的躺椅上,边晒着太阳,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喊婆死了,可我们都觉得喊婆没有死,她永远活在了绘画世界中,活在了我们的心中。

李富强眼眶有些红,盯着墙上的画,他觉得少了点什么,就拿出画笔,给湖边添上了一条小船。

又在木屋不远的空地上,画上了金黄色的麦田,和栽种着各种果蔬的果园。

甚至还细心地画出一个小山高的,劈好的木柴堆。

欧阳薇和马义出门了,李富强收笔后,认真地对我道:

“哥,将来你死了,我也给你画到画里去,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捏了捏李富强的肩膀,黯然又疲惫地往外走:“小娘们,越多越好。”

“哥你真是个实在人!”

李富强跟在我后边往外出,这时候,五楼走廊外边,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

那是两个穿深蓝色包臀短裙,配黑丝高跟鞋的空姐。

二女都是浓妆艳抹,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丝巾,我好歹是见过点世面的人,身边的欧阳薇,姜幼初都是一等一的小美人,我老板秦子曼,更是美的宛如惊鸿,让人不敢直视。

不得不说,中阴选的这些空姐,质量的确高,虽说没有秦子曼那般夸张,差距也不是很大,生前,也都是人间一等一的美尤物。

二女也就二十来岁,长得是国色天香,隔着大老远,我都能闻到她们身上的好闻香味。

但我对这种“流莺”,完全提不起丝毫兴趣,特别是得知她们是中阴的人,我就更心生厌恶了。

两位空姐并不理睬欧阳薇等人,她们是奔着我来的,我走过去时,二女立刻夹腿,挺腰,端庄美丽地蹲在我面前,柔声说:

“尊敬的VIP,李先生,欢迎您乘坐中阴航空!”

我就跟没听到似的,径直从她俩身边走过,我的思绪还停留在绘画世界里,后来我细细寻思这事,越想越觉得后怕。

当时我距离死亡,只有不到0.01毫米的距离了,假如我当时循规蹈矩,直接拿烟刀去斩夜游神的脑袋,那此时的我,已经在画中陪喊婆晒太阳,享受岁月静好了。

正所谓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当时我真是被愤怒和压抑冲昏了头脑,就特么想着我这26年,憋憋屈屈,窝窝囊囊的活过来了,风水,命理,幻术,看似样样懂,半点鸟用没有,钱没赚到几个,还天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我就想,我李三坡到底能不能爷们一回呢?大不了就是个死呗?按我师父青丘的话说,谁还没死过呢?

于是我就上了,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能被夜游神称为疯狗的人,那注定不能是一般人。

当然,更可能是我运气足够好,扑上去的瞬间,刚好卡着点到时间了,45分钟时,第二阶段结束,夜游神会立刻消失。

不管怎么说,这事肯定没完,喊婆的这笔账,我记在夜游神身上了,这次,你杀我队友,还骂我疯狗,下次遇上了,我要你的命!

四个人收拾好行李,上六楼,俩空姐始终跟在我左右,其中一小娘们嗲嗲道:

“李先生,请您出示一下头等舱的机票呢。”

我手伸进怀里,摸出四张快被水泡烂的机票,这还是上次在小兴安岭的隧道深处,阴差元福送我的。

那空姐恭敬地收下机票,说:“诸位头等舱乘客,在登机前,请先跟随我们前往VIP休息室,进行更衣沐浴。”

我拧了把湿漉漉的袖口,拧出一股子泥浆,我眉头一皱,说咋地?嫌我们穿的埋汰,不配上你那操性的破飞机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里憋着股气,见我脸色难看,俩空姐吓的小脸惨白,拼了命地摇头摆手,堆着笑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李先生误会了,因为人间的很多物件,是无法带入阴间的,衣物就包括在其中。”

“不过大家也别担心,中阴航空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

说话的功夫,我们上到了六楼。

我有必要描述下六楼的情况。

和其他楼层一样,六楼的楼梯入口处,和走廊之间,隔着两扇大铁门。

而且我站在楼梯口,往上边瞅,发现上边还有楼梯,我上楼前在外边特意数过,我们所在的这栋阳楼,外表看,足足有十八层,但对幻境见怪不怪的我也知道,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阳楼具体有多少层,没人知道,我问其中一空姐,楼上是干嘛的?

那空姐楞了楞,脸色变得惊恐起来,支支吾吾道:“这个……我没有权限知道,请李先生勿怪。”

空姐说着话,轻轻推开铁门,我们四个看着门后面的景象,惊的是合不拢嘴!

前方,是个巨大无比的平坦场地,远处都是雾,看不清这场地具体有多大。

场地正中,停放着一架巨大的民航客机,它比我见过的所有飞机都要大,我对这方面不懂,也瞧不出具体型号。

目测,这飞机装五百个人轻轻松松。

这个场地非常特殊,这里既不是人间,也不是阴间,它也不是幻境,这就很难解释的通了。

如此狭窄,逼仄的楼层里面,怎么可能隐藏着如此巨大,宽敞的空间呢?

人站在这个空间里,像是身处宇宙空间站似的,脚下是无底漆黑的深渊,猛烈的失重感和巨大的孤独感,让人极难适应。

俩空姐催着我们换衣服,我理都不理,指着那飞机问马义:

“马叔,你之前去阴间时,坐的是这架飞机吗?”

马义点头,说是。

这件事,我已经重复讲过很多次了,还是再讲一次吧。

在此之前,中阴航班都选择在野外的无人区停靠,这还是头一回,中阴把这么大个飞机塞进了阳楼里。

目的说白了很简单,中阴就是想通过爬楼闯关的方式,筛选,阻拦修行人肉身前往阴间寻宝,寻人。

饿鬼道,本就不是活人该去的地儿,你硬要去,那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马义坐过这飞机,坐了不止一次,以前他都是在荒郊野外坐的。

所以爬阳楼,他也是头一回。

场地上空荡荡,并没有看到任何闲杂人等,该来的,早已经坐进去了,我们大概率是最后登机的乘客。

在空姐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不远处的VIP休息室,里面有自助餐厅,咖啡台,雪茄室一应俱全。

空无一人。

最里面是洗澡更衣的地方,欧阳薇进了女子更衣室,我们仨进了男更衣室,简单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中阴准备的衣物。

两空姐一点也不避讳,提着包装还未撕开的全新衣裤,鞋袜走进来,帮助我们更衣。

李富强好奇地问:“如果不换衣服,直接去阴间会怎样?”

一空姐捂着小嘴,笑着说:“那等你下了飞机,你就成光屁股啦!”

我选了套深色名牌运动服,穿在身上吧,也感觉不出任何特别之处,我说要不要多穿点?下边冷。

空姐说不用,我们为各位准备的衣物,具备极强的御寒功能,冬暖夏凉,同时还具备抵御阴间死气的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光衣服,我们准备的食物,矿泉水,手电,医疗箱和帐篷啥的,也统统带不下去。

好在中阴想的还挺周全,VIP区有个户外用品店,里面样式样式的名牌,我们只负责点名,由空姐给我们准备。

后来一问我才知道,这些待遇,是头等舱乘客独享的,经济舱的人,连这VIP的门都进不来,很多人自己准备纸衣纸裤,纸类物件都可以带下去,没提前准备的,那真就只能光着腚下阴间了。

换上新的登山包,帐篷后,我们来到自助餐厅,狠狠地造了一顿。

航班全程,除了酒水外,不提供任何食物,马义说,活人去了阴间,吃饭是个很严重的大问题。

阴间的食物,活人是一定不能碰的。

欧阳薇听到这,眼眶一红,一下就急了,说:“我爸在下边待了那么久,他每天都在吃啥呢?他是不是已经饿到皮包骨头了?”

马义笑了笑,往嘴里塞了块红烧牛肉:“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本事的人,去哪都饿不着。”

那俩空姐站在一旁,也笑吟吟道:“我们在飞机上,为各位准备了阴间生存手册,在阴间,有一些特定植物的果实,是可以放心大胆食用的。”

“比如修罗树的果实,服用小小一枚,那一整年都不用进食了,还能极大地增长阳寿,并提升修行人的气场质量。”

她一说修罗树,我就想起冥湖彼岸的幻境,在死者往生的彼岸,有着成片成片,一眼望不到头的修罗树林,想到这,我眉头紧皱道:

“修罗树,不是只在彼岸才有吗?那地方,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空姐微微屈膝,点着头道:“修罗树虽然罕见,倒也不是只在彼岸才有,而且除了修罗树,食物的来源还有其他选择。”

“比如还阳果,又比如白参树的枝叶……”

李富强忍不住抱怨道:“怎么都是花花草草的?搁这喂兔子呢?”

“肉呢?道爷要吃肉!”

空姐粉润的鬓角流下汗珠:“肉……那个,其实也是有的,一切都在阴间生存手册上,大家上飞机后就能看到。”

自助餐厅提供的食物,都是人间饭店打包来的寻常菜肴,味道还行,但肯定没有胖子做的好吃。

我吃了几口菜,形同嚼蜡,实在没什么胃口,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吉利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我们在人间的最后一餐了呢?

透过自助餐厅的窗户,我看向外边那架飞机,一股浓烈的悲凉,一瞬间席卷全身。

去年,我爷爷和欧阳劫乘坐的,就是这趟航班,他们当时,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登机的呢?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流眼泪的事了,喊婆死时我都没哭,但每每想起爷爷,我眼眶就会红。

有一天,我会亲手送阴女子上路,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会回归平静。

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后,我们就上飞机了。

之前换衣服时,马义依旧选了套中山装,这人很奇怪,他一辈子只穿这个款式的衣服,年轻时穿,如今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还舍不得脱下来。

空姐领着上了飞机,结果一进入机舱,直接给我们每个人都看傻眼了。

头等舱靠近机头方向,我们要经过一段段狭长的经济舱,我背着包边走边看,里面大半都是回家的厉鬼,阴森森,黑压压的一大片。

其中夹杂着三五十号活人,我注意到,这里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很多人,是我们在楼外边集合时,见过面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甚至还看到了第二批进入故事会的人,我本以为,这帮操性篮子已经死在302老爷子手中了,可人家都好端端活着呢,而且比我们更早上了飞机。

我再看这帮人的面色,一个个轻松又怯意,还有人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马义和欧阳薇也认出了这些人,脸色都变的不对劲了,欧阳薇当时就挺不高兴的,皱眉道:

“怎么回事?这帮人?怎么可能比我们先上飞机呢?”

“咱们明明是走在他们前边的啊?”

我们小队,是从一楼,一个个台阶,硬生生爬到六楼的,每层楼,每一道关卡,我们都是靠着硬实力过的,没有捷径,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腥风血雨,各种阴森恐惧,也都完整体验过来了。

喊婆更是死在夜游神手中。

马义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依次扫视着经济舱里的活人,说:“这不应该啊?”

“作弊!这帮狗篮子作弊!”李富强气愤地叫喊着。

这时,不远处坐着一老男的,抬起头指着李富强骂道:“闭嘴!我草你吗的小比崽子,吵醒厉鬼你负责啊?”

“你还不服是吧?你再哔哔一下试试,别让我起来揍你啊!”

他这一骂,我们都笑了。

我特么心里憋着一团滔天怒火,正想找人出这口恶气呢,你个不长眼的贱畜找上门了,你看我剥不剥你的人皮就完事了。

这老男的五十来岁,穿着套自制的纸衣纸裤,那张老脸跟只冻烂的老茄子似的,贼眉鼠眼的,一副下三滥的老流氓相。

就很多老人吧,还真不值得被同情和可怜,特别是一些穷乡僻壤,农村来的老头老太太,人性的种种恶,全部浓缩到这个人群身上了。

你看人家老,人家像我们这么大时,可比我们坏多了。

我大步抢上前去,一把撕住那老毕登的头发,直接给他拽了起来。

这男的老归老,却练了一身结实的疙瘩肉,身形魁梧壮硕,他以为自己挺横的,没想到遇上了比他更横的,我给他拽起来,这男的大怒,叫骂着,伸手朝我脸上猛抓。

这人掌心漆黑一片,跟铁板似的,似乎练过摧心掌之类的外家功夫,他手抓过来时,被我一把捏住,我一用力,这人五根指骨被我捏的咔咔作响,碎成了粉末。

他就开始往下蹲,边蹲,嘴里边发出滔天的杀猪惨叫声,这时候,有空姐上前劝架,说别打了,别打了!

来谁都不好使,我就在经济舱的过道里,当着所有厉鬼的面,用大比兜子猛扇他的老脸。

啪!啪!

我只扇了两下,这人哇吐了口血出来,顺带着吐出四颗牙齿,蹲在地上,哭着哀嚎惨叫,我撕着他头发,边扇,边骂他:

“你就这么点小气场,一个小修行人,狗都不如的玩意,你怎么就敢骂我的人啊?”

我这边动静太大,惊动了经济舱里的众多厉鬼,它们一个个伸长脖子,朝我看过来,这里边没有大厉鬼,我有死者之妆加持,自然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等我扇到第五下时,这男的跪在地上开始求饶,说小伙子你别打了,我求求你了,再打,要打死人了!

我撕起他头发一看,老男人大半张高高肿起,眉骨断裂,不停往外冒着血,鼻梁更是深深塌陷了进去,嘴唇子也裂开了两道口子,我看差不多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用鞋底狠狠踩着他的脸,开始问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上楼前,我见过你,米先生讲话时,你也在场,现在,你叽霸一五一十告诉我,你个猪狗不如的下贱篮子,是怎么上到六楼来的?

你说实话,我饶你条命,你但凡敢撒一个字的谎,那说不得,爷们今天必须开一次杀戒,中阴的大拿来劝都不好使,我就在经济舱里,活剥了你的人皮。

我说完这番话,拿出刀,就开始在他额头上划拉。

这人颧骨被我踩的咯吱作响,他不傻,他知道我不是在吓他,这世上也不是谁,都能像我这样,敢当着这么多厉鬼的面,肆无忌惮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人权衡了一番利弊,可能也瞧出我不是一般人,不是他能招惹的,立刻服了软:

“我说,我说……”

他不说也就罢了,一说,我更来气了。

还真特么和我想的一样,我们这组人,被中阴给针对了。

除却我们,和苏秀芬那个倒霉队伍以外,其余所有人,都是手拉着手,唱着歌,哼着小曲上楼的。

当我们通关故事会,到达四楼时,这帮人已经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从另一个平行维度,追赶上了我们的进度。

这帮人一个个,嘴笨的跟棉裤裆似的,舌头都捋不直,哪会讲什么故事啊?

三楼的故事会,他们没能通过,可老爷子却一反常态地给他们开了绿灯,全部放行了。

四楼的冥湖幻境,人家压根没遇上什么纯铜长廊,也没有一碰就燃的生魂挡路,人家一进幻境,直接就上了百小戏的船。

一路平安无事,跟特么观光旅行团似的,谈笑间到达了彼岸。

人家的五楼,门推开,进的是女工澡堂,进去洗了个澡,就算过关了,什么太平间,夜游神,人家根本就没遇见过。

我听这老男人讲述完,抬头,环视经济舱里的所有活人,我朗声说:

“大家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呢,非常的老实懦弱,是个人都能欺负我……”

同行们的脸色顿时大变,看我的目光都充满了深深的畏惧,可能都在想,你老实?你可拉倒吧,你这明明就一人间妖魔啊?

我继续道:“我想请大家卖我这老实人一个面子,这老比瞪讲的是真?是假?你们来表个态。”

“谁特么不表态的,选择默不作声看戏的,等到了阴间,我一定不能放过他,我弄不死他,我都不能姓李!”

其实这个江湖,本身的运行原理,和阴间是完全一致的,这完全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你拳头硬,你手段狠,自然所有人都怕你。

可你一旦露了怯,让别人觉得你不行,那所有人都会骑到你头上,狠狠地欺负你,连路过的狗都要冲你多吠几口。

我这番话说完,整个经济舱立刻变的闹哄哄的,但凡是个出气的活人,都举起手说道:

“是真的!”

“我们作证,他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又踩了那老男人几脚,在他衣服上擦干沾血的鞋底,招呼众人继续前行。

从始至终,在场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厉鬼,都稳稳当当坐在那,竟没一个敢找我麻烦的,怪不得老话讲,鬼怕恶人,我这有了死者之妆,还真是判若两人了。

想想也挺后怕的,之前在一楼电梯跟前,面对这些厉鬼,我吓的连头都不敢抬呢。

一路走出经济舱,穿过公务舱,我们四人来到了头等舱区域。

它这头等舱弄的很是豪横,跟个小型酒店似的,一间间房隔开,里面有床,沙发,淋浴间和空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间房门上,还被中阴专门画了咒语,空姐说,这咒语一画,再猛的鬼都进不来,能完全保证头等舱乘客旅途的安全。

李富强好奇地问那几个空姐,说姐姐们,你们是人是鬼啊?

这些空姐就笑着说,她们都属于生魂,死后,被中阴招揽,为中阴工作。

我听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的真是苦,一个个都是牛马的代名词,故事里的路人甲,人间行走的NPC。

读了万卷书,学到的来是e去是go,康姆康姆够够,点头爷丝摇头no。

行了万里路,是你送外卖跑出来的,毕业前,发誓要赚一百万,如今每天三顿猪脚饭,泪水打湿猪脚饭,欠了一万又一万,20的短袖80的鞋,复杂的五官朴素的智商,自卑的感官敏感的创伤,初见还是社会头,再见已是厂中猴,垂死病中惊坐起,牛马竟是我自己。

吃着科技与狠活的烤肠,笑谈国际风云局势,上学时书里说,吃得苦中苦,结果真就吃了一辈子的苦中苦。

死后,还不能消停,还要继续给中阴打工。

欧阳薇听的很是好奇,问:“你们给中阴工作,有什么好处嘛?”

一个空姐彬彬有礼答道:“有的,这个本来不能说,但各位是尊敬的VIP乘客,倒是可以说一点的。”

首先,不是谁死后,都有资格给中阴工作的,能有这境遇的,那都是千万人中挑一的幸运儿,别的不说,就这帮空姐,一个个那叫个美啊,脸蛋,身材,皮肤滑嫩白皙程度,都是万中无一的,每一个丢出去,那必须都是选美大赛的冠军。

这些姑娘死后,被中阴选为空姐,好处是可以赚取类似工资的积分,当积分达到一个度,她就能转世投胎,下辈子投到大富大贵的人家,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

马义听完很是不屑:“我当是什么呢,人间,算哪门子好归宿啊?我说难听点,哪怕战火纷飞的阿修罗道,也比人间好的多!

“人生在世,再荣华富贵,也不过是区区百年,然后呢?下一世呢?”

马义说的有他的道理,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公的世界,好在死亡,是绝对公平的。

贫穷,富贵,终究难逃一死。

空姐沉默不语。

其实对于她们这样的普通姑娘来说,中阴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

我们不再理睬这些空姐,各自回到自己屋里休息。

每个人都累坏了,后来我回忆这段爬楼旅程,当真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一辈子该遭的罪,该受的惊吓,这一趟全提前享受完了。

从特么故事会再往上,再就没一个正常画面了,特别是五楼的那个太平间,真是要我老命了。

我进了屋,躺到床上就要睡。

这时候跟进来一个空姐,手里提着个小旅行箱,进屋后她关上门,冲我微微屈膝,自我介绍道:

“李先生,我叫唐雪,我生前是一名汽车销售,家住哪哪,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我们都是成年人,我知道她的意思。

我就躺在床上问她:“你们航空公司,还搞这些名堂吗?”

唐雪摇了摇头:“以前没有这样的事,我临时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我来陪侍您。”

别说,飞机上这么多空姐里边,唐雪的确是最好看的,这姑娘二十四五岁,长得小家碧玉,小脸白嫩可爱,又带着说不出的高冷,看的人就忍不住想轻浮几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滚!”我翻了个身,疲惫地挥手送客。

唐雪吐了吐舌头,乖乖退了出去。

头等舱的大床,紧贴着窗户,我看着窗外满是迷雾的机场,眼皮子渐渐发沉,很快就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是嘴巴干,被渴醒的。

睁眼一看,窗外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乌云闪电,航班竟已离开机场,飞行在空中了。

我惊悚地注视着窗外,心砰砰乱跳,这画面很不对劲,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属于人间了。

而这趟旅程,也才刚刚开始,还远远没到阴间,那这窗外的世界,又是哪呢?

我回过头来,那个叫唐雪的空姐很贴心,在我熟睡时,她特意在桌上为我准备了各式冰镇冷饮。

我喝了两大杯冰可乐,就连这可乐,都已经不再是人间的了,有气儿,但口感却一点都不甜,反而带着微微的苦涩。

我又喝了几口矿泉水,缓解了口渴后,我看向房间墙上的屏幕。

上边标记了航班目前所在的位置。

屏幕上,一个小飞机图案,飞过了人间,目前正行驶在阿修罗道的天空上。

阿修罗?

原来窗外,就是传说中的修罗道?

上三道,分别为天神道,人间和修罗道。

我对修罗道的了解很有限,只知道青丘曾有一世,投胎到了修罗道,成为了一名阿修罗总兵。

按照马义的说法,修罗道虽然常年战火连绵,但那里,却比人间要好的多。

如果有的选,修罗道和人间,没人会蠢到选择后者。

可是,为什么前往阴间的航班,会途径修罗道呢?

我赶紧好奇地看向窗外,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乌云,根本看不到下方,阿修罗世界的样子。

遥远的天边,偶尔飞过一只只像鸟,又像UFO的怪东西。

我拿起根雪茄点着,抽了几口,同样也是一点烟味都没有的虚无摆设,我掐灭雪茄,干坐了一会,欧阳薇推开门走了进来。

美美睡了一觉的小姑娘,此时容光焕发,美的是光彩照人,我们简单亲热一番后,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起翻看喊婆留下的那本古书。

古书本无名,我给它取名为《黄泉》,因为书中的很多内容,都是和黄泉有关的。

黄泉古书里记载了一套非常可怖的大幻术,此幻术名为黄泉地狱转生,喊婆曾用它对付太平间里的厉鬼。

我越往下看,心里就越发毛,这套幻术的原理,是通过幻境,一遍遍模仿,重复死者离世前的那一天,跳楼的人,就让它一遍遍跳楼,上吊的,一遍遍吊……

以此类推,不断重复,永无止境。

这过程非常痛苦,死者明知这是幻境,却无法阻止,一天天,一遍遍地重演相同的悲剧,在漫长的折磨中,它的思维,理智和灵魂会被一点点消耗殆尽,直至最终幻灭,消失。

然而幻境中的一百年,现实中也不过一息。

黄泉地狱转生,对死相越凄惨的鬼物,杀伤就越大,当然了,死的不惨,它也不可能变成鬼。

这套大幻术,需要因果律来发动,我没因果律,只能先把它的口诀和手势背诵下来。

《黄泉》中记载的幻术,并不只有这一套,可惜这本古书太过久远,幻术篇的后续内容,已经模糊到无法分辨了。

幻术篇后边,是祈福篇,这祈福篇跟连环画似的,一个个古代年轻女子,全身不着一物,端坐在蒲团上,摆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欧阳薇看的是面红耳赤,将古书摆放在大腿上,我低头注视着,这些女子摆出的姿势,非常古怪,阴森中带着邪意和吊诡。

这些画勾勒的非常逼真,写实,女子身上的种种细节,画的是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女子们打坐时,脸上的表情非常庄严,充满着肃杀之色,有些女子嘴角还会浮现出诡谲的笑意。

我们一篇篇往下翻看,姿势看完,接下来就是修行方法的详细描述。

原来,这套祈福仪式,只能由特殊命格的女子修行,而且只能通过阴气发动。

祈福的原理,像极了喊婆的言出法随,上四楼前,老太太用的就是这个,可惜失败了。

祈福,可以让人躲避灾祸,逃脱死亡,还能极大增强机缘,造化,根据《黄泉》中的描述,祈福修行到深处,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行也不行。

欧阳薇读到这,就说:“这个东西的原理,和催眠有异曲同工之处,效果却比催眠来的凶猛多了。”

我摸着欧阳薇紧实白皙的小耳朵:“怎么说?”

欧阳薇痒的耸起香肩,轻声道:“打个比方,你和别人斗法,对方一个术打过来,这时候,我发动祈福,我说它打不到,它就得打不到。”

“再比如,你打过去的一个术,明明是无效的,我说它有效,它就一定有效。”

事实上我们所理解的,并不是祈福的真实含义,祈福仪式所涉猎的东西,比我们想的要深邃的多。

欧阳薇的命格,完美符合了祈福仪式的要求,刚好她也是修行阴气的,她就把祈福篇全部内容,一点点背了下来,回头试着修行它。

祈福篇之后,又是一幅幅连环画,这里,记载了阴间黄泉的真实景象。

我们正要往下翻看,这时候,马义也来到了我屋里,他显然也是刚睡醒,头发有点乱,一脸的惺忪,手里端着个保温杯。

我和马义认识了这么久,我的事他都知道,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我说我在看喊婆的古书,这里边有很厉害的术值得学习,还阴间黄泉的连环画。

马义无精打采地嗯了声,显然是没什么兴趣,坐下,喝着保温杯里的茶道:

“我像你这么大时,比你玩的野多了,那些年,我对术的渴望,达到了疯狂发指的地步,我不惜一切代价地在全国各地,搜集各种值得学习的术,有时为了得到它们,我甚至不惜杀人!”

我和欧阳薇好奇地看向他,马义这个人,很少提及他的过往,但我知道他的过去,一定是血腥和阴森的。

马义呆呆注视窗外翻滚的乌云:“但后来有天我终于发现,术,并不能解决我灵魂的真实渴望!”

欧阳薇听到这,就忍不住问他:“那你真实渴望的什么呢?”

马义说,他在30岁时,在江湖里基本就很难遇到对手了,那时的他,对所谓的术,神通和法门都失去了兴趣。

按马义的说法,你把这些个东西全学一遍,学到头,最终也难逃一死。

有一天,马义突发奇想,通过一个特殊法门,让灵魂离体,进入到了中阴界,他想知道,将来他死后的归宿是哪里?

中阴的人告诉他,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因为马义这一生,杀过太多人,手中沾染过太多血,而六道的投胎规则,是严苛到让人发指的,中阴的人给他算过,他这个下地狱的结局,是无法通过行善事,或剃度出家等方法来规避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地狱有十八层,马义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降生到第一层,或第二层,能稍微少受点罪罢了。

这时候,马义整个人就变了,他失去了锋芒,他从年轻气盛的好勇斗狠,变得内敛,深邃了起来。

术,并不能解决他的真实渴求,他学再多的术,也不能避免他坠入地狱的结局。

地狱是什么地方?那是六道里最垫底,灵魂最悲惨的归宿,没有之一,地狱,是宇宙中一切恐惧和混沌的总和,没有比那里最恐怖的地方了。

据说第十八层地狱,名为“无间”,就是无间道里的那个无间,说无间地狱有多恐怖?那地方大到没有边界,在那里,时间已经不存在了,说一个人一旦进入了无间地狱,他永远都不可能出的来,就哪怕什么都不做,那种没有时间的折磨感,会让他疯狂,最后会变成一个丧失理智和人性的扭曲怪物。

胖子也跑来听马义讲地狱,我们都听的挺害怕的。

马义的眼白里布满了血丝,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说人啊,无知才是福,我真的很羡慕社会上的那些无神论者,这些人没有信仰,活的没心没肺,坏事可劲地干,横竖都是搞钱,死后啥都没了,回归虚无。”

“真要是那样,可就太好了!我特么夜里睡觉都会笑出来!”马义很难得地骂出了脏话。

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人死后,一切才刚刚开始,但你纵观历史的各朝各代,你会发现一个很明显的共性——世人皆蠢。

越身处底层的人,越是蠢到愚不可及。

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马义还告诉了我们一个残酷的真相,我们所看到的中阴闯关也好,阴间也罢,你觉得它们恐怖,其实这些已经是很不错的归宿了。

世上大多数人,死后,他甚至连阴间的门槛都摸不到,直接就坠入地狱了。

我问他,这大概是个什么比例?马义说,七成的人死后要下地狱,剩下的两成去阴间,再从阴间彼岸往生畜生道,少之又少的人,才有去中阴闯关的资格,成功后重新投胎人间。

说以前吧,坠入地狱的比例没这么高,最近这些年突然就高起来了,这个你谁都怪不了,这是个全民搞钱的疯狂时代,一边是外资撤离,另一边短视频洗着脑,中年失业的人去跑外卖,各行各业都烂到了根里,只剩下没完没了的科技与狠活,在不受管控地野性生长着。

春晚电视里,人山人海的欢天喜地,注定与普通人无关,现实里,有些人为钱拼了命,有些人已经在为死后的另一段旅程,开始提前铺路了。

有个哥们经常去洗浴按摩,说他们那本地姑娘都傲的很,你拿不出百八十万的彩礼,人家看都懒的看你一眼,更不可能去从事这种行业了。

现在一看,扎铁了老心,里边清一色,全特么是本地姑娘,把外地的都卷没了。

至于修罗道和天神道,那进入比例更少的可怜了,每一亿人里,能出来五十来号人,下辈子投胎这两个世界。

它俩,可比人间美好多了,进入的门槛自然也极高。

特别是天神道,马义说那地方,就跟天堂似的,整个世界就你一个人,你就是那里的主宰,你想啥就来啥。

先给自个在海边弄个大别野,各式美丽的小娘们,女明星,各种美食就可劲往里塞吧,每天拿黑桃香槟漱口,拿茅台洗脚,逍遥自在地活他个几千万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听到这,就问马义:“在你得知,你难逃入地狱的结局后,你又做了什么呢?”

马义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抽着,说他后来就改变了思路,放弃了术的收集,开始寻求长生不老的法门。

这中间的过程曲折而漫长,从道家的兵解成仙,肉身成圣,再到现代最尖端医疗基因干细胞移植,细胞端粒强化,年轻血液注入交换疗法,总之,你想到想不到的各种法门,马义一个个都试过来了。

钱花了不少,耗费了数十年的光景,马义最后却失望地发现,所谓的长生不死,根本就是扯叽霸蛋的。

人,从生下来的那天,就已经开始衰老了,这个过程是注定的,任何尝试和挣扎,都注定是无效的。

你哪怕养一批年轻的血奴,每天抽他们的血换到你身上,瞬间再更换掉你体内所有能更换的脏器,衰老依旧无法避免,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掐死了人类永生的一切企图。

我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马义,我发现他变得苍老了许多,他眼神里的光在变暗,我和他的年龄有巨大的代沟,我无法完全将自己代入他的世界中。

但我们对死亡的恐惧,是相同的,有时候,我觉得我离死特远,我才26岁啊!

但最近的一系列遭遇,又让我感觉自己离死挺近的,马义说,人的命真的很不值钱,哪怕是有因果律,有死者之妆的大修行人,一样,哪天说没就没了,特别快。

马义的一生非常惨烈,这些年,他为了逃避既定的命运,付出了太多,这就好比一辈子钻研双色球的人,到老了却发现,这玩意根本就是个骗局,你就想他得有多难受吧?

李富强想了想,说:“马叔,你快死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可以让我师父把你的灵魂,封印到绘画世界中。”

“这样,你就不用去地狱了。”

马义转过头看向他,沙哑地笑了:“孩子,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宇宙的热寂,是不可避免的,世界的每个物件,都有支离破碎,消失的那天,头顶的太阳,和你师父的画都是如此。”

“哪天画没了,我一样会坠入地狱的。”

我听到这,就开始揣测马义的意图,他不可能闲的没事发牢骚,白白跟我讲这么多,他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我就试探地问他:“那你现在准备咋弄呢?”

马义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说:“三坡,等咱们到了阴间,先办正事,先给你岳父欧阳劫找到了。”

“等正事办利索了,你得跟我走一趟,我有个计划,现在运转的已经很完美了,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你,我!咱们在坐的所有人,阴间,地狱,以后再跟咱们没关系了!”

“咱们死后,都能在天神道永生,永享那里的荣华富贵!”

马义这番话说出,听的我们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这个计划,一下就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我这边正要问他,欧阳薇却率先开口道:

“你要带三坡去哪啊?你得保证我家三坡的绝对安全,不然我可不答应!”

我摸了摸欧阳薇的纤纤玉手,冲她笑着,马义也笑道:

“小姑娘你放心,我保证把三坡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你了,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马义这人秘密是多,但有一点好,就是很讲信誉,欧阳薇听到马义的保证后,这才稍稍放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就开始追问他,这个计划的细节。

这里多说两句,我们为啥对马义的计划这般感兴趣呢?其实普通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个,你随便找个二十岁毛头小伙,你问他,人死后,灵魂会去哪?

他肯定说,我叽霸哪知道啊?我离死还早着呢。

同样的问题,问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同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欧阳薇爷爷去世时,她还小,她当时就问她爷爷,说爷爷,你说人死后,会去哪啊?

她爷爷就告诉她,说人死了,没有去哪不去哪的,什么都没了,消失了,不存在了,永远睡着,再不会醒来了。

欧阳薇那时才14,5岁,听完,眼泪就哗哗往下流,心想既然这样,那我们来到人世间,图的又是个啥呢?

但修行人知道的东西,会多一些,我们知道阴间,中阴都是真实存在的,也知道人死后,在经历相应的审判后,灵魂会在六道里选择一个世界,进行轮回,一世世,永不停歇。

所以我们就很在意这个,我不知道别人,我自个感觉时间过的挺快的,昨天,我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天天跟屁虫似的缠着爷爷奶奶,今天,我以修行人的身份,坐上了前往阴间的航班中。

明天,我可能就是个迟暮之年的老人了,人间百年,不过是眨眼间的云烟,终有一天,我不得不像马义那样,提前为自己的下一段旅程做好准备。

马义却不肯透露具体细节,说等正事办妥了,他才会讲他的计划。

航班依旧行驶在修罗道的天空上,我盯着窗外边,一眼望不到头的乌云,心里直犯嘀咕,修罗道的天空,终年被乌云笼罩吗?

听说乌云下的世界,战火纷飞,半人半神的阿修罗们,常年累月地在战场上,和帝释天殊死厮杀,如此血腥到不见天日的世界,马义却说它比人间好的多?

具体好在哪了?

我们不再聊地狱,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李富强拿起桌上的阴间生存手册,翻开看着。

马义说你不用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真实的阴间生存手册,都在这里呢,一会下去了,有我这个向导带路,你们这些小孩啥心都不用操。”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抓起一本生存手册,塞进了怀里。

欧阳薇阅读着大腿上的古书,翻开其中一页,兴奋道:“你们看!这里就是黄泉!”

众人朝着书瞧去,古书中详细画出了黄泉的真实模样,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黄泉,它并没有水,它不是所谓的江河,它只是一条大道。

这条大道,宽到看不到两边,周围笼罩着漫天大雾,行走在黄泉中的人们,挤成一团,四周跟随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死物,摆出一副捕猎的架势。

这画面怎么形容呢,就好比动物世界里的角马群,面对狮群捕猎时,角马们会本能地挤成一个大团,大团正中的角马是最安全的,外围的可就惨了,随时会葬身于狮子的血盆大口中。

马义看了眼书中的画面,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的,黄泉,是通往冥湖的必经之路,坠入阴间的死者,选择并不多,要么迷失在大雾中,最终成为厉鬼,要么走过黄泉大道,前往冥湖乘船到达彼岸。”

“比起这个。”马义话锋突然一转,问我:

“你说为啥只有咱们,会被中阴针对呢?”

“大家都是人,爬的也都是同样的楼,那些人唱着歌,轻轻松松就上六楼了,咱们却上的这般艰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始终没琢磨明白,因为阴差元福,我起初挺瞧不起中阴的,我想象中的阴差,那必须是让厉鬼闻风丧胆,黑白无常类型的存在,结果真实的阴差却怂成那样,属实刷新了我的认知。

但后来所经历的一系列事件,我渐渐就不这样想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中阴是不比之前了,它已经失去了对阴间的掌控,但它依旧恐怖到让人灵魂颤抖。

你就说这玩意有多恐怖吧,同样的楼梯,它能给你划分出不同的平行空间出来,A小队爬的毛骨悚然,险象环生,直至最后死伤殆尽,B小队却爬的顺风顺水,开玩笑一般的关卡,更是闭着眼过,跟特么来春游似的。

我们这些人里,马义对中阴的恐惧,最强烈,早在他30岁时,中阴就安排好了他的后事,直接给他安排去了地狱,所以马义一提这个,脸色就变得难看至极。

中阴,是生死规则的制定者,也是因果善恶的裁决终端,中阴如黑洞般深不见底,个体,在中阴面前,渺小的不如一颗尘埃。

大伙正在讨论中阴针对我们的动机,这时候,空姐唐雪在外边敲门,柔声道:

“李先生,麻烦您出来下,有人想见您!”

我们都起身往外走,唐雪拦住其余人,笑吟吟道:“抱歉啊各位,那个人点名只见李先生!”

我就跟着唐雪往前走,一路穿过头等舱区域,来到一个小型的办公区。

唐雪推开其中一间门,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走过去一瞧,那是间五六平米大的小房间,屋里没窗户,也不开灯,阴惨惨的,显得很逼仄。

房间里摆着张小桌,桌后面坐着个人。

我进屋后,唐雪就把门关上了,这么小的一个空间,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人就一声不响地坐在那,眸子仿佛能看穿黑暗似的,一刻不停地在我身上扫视着。

他不吭声,我也不吭声,那咱俩就搁这耗着,我本身就是盲人,早就习惯了黑暗,我就摸着黑找到凳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无边的黑暗中,一片死寂,那人就在我对面,离我不到一米,我耳朵这么尖的人,却一点都没听到那人的呼吸声。

我心里渐渐就开始发毛了,瞧这架势,这人应该是中阴的一个高层,叫我过来可能是想问我点话,顺便试探下我的深浅。

结果他愣是没试探出来,僵持了五六分钟吧,就听那人叹了口气,开口说话了:

“李三坡,你这个人的……还挺不错的。”

我揉着眼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你说啥?我刚给睡着了,没听清。”

那人愣了愣,打开桌上的台灯,一脸古怪地看向我:“你睡着了?”

“我这边给你上威压,上气场,上强度,测你心理承受能力呢,你可倒好?”

“你给我睡着了?”

我伸了个懒腰,透过灯光看那人,那是个中年男人,三十来岁,台灯微弱昏黄的光线,照的这人脸上阴森森的,跟电影里的鬼似的。

这人穿着件皱巴巴的黑西装,头上戴了顶很奇怪的纸帽子,是黄裱纸糊出来的,这种帽子我很难形容,死人都不会戴,只有终年流窜于荒山野岭间的重度精神病人,才会戴这个。

我揉着眼睛再看,这人的五官长的还算周正,眸子里透着森森的鬼气,他先自我介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叫陈山火,我是中阴这边的负责人。”

我惊的差点没跳起来,指着他道:“你?你就是中阴的大拿?”

陈山火点头:“中阴好几个大拿呢,我只是其中之一。”

见我有点犯怵,陈山火语气和缓了下来,说:“孩子你别怕,中阴若是想收拾你,你早就是个死人了,不可能让你活到现在的。”

我深吸了口气,让情绪平缓下来,想了想,我就说:“陈哥,我搞不明白,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山火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地就开始给我讲了。

首先,在中阴界有一台高维机器,它能监视,记录世人的生平过往,就是说,从你出生到离世,你这辈子做过的所有事,你经历过的一切,人家中阴全部都能看在眼里。

这玩意录下来干嘛?死后算账用的,谁死了,中阴会先调出它的生平观看,当然了,人家那边看的很快,一个人的一生,被量子压缩到三五秒,两眼就能看完。

然后呢,再根据这个人一生的善恶,决定他接下来的去处。

还有点救的,先送来中阴闯关。

那些没救的,不可饶恕的,活叽霸该的,统统往阴间,地狱和畜生道投放。

其实也不用担心什么隐私不隐私的,因为很多人的一生啊,是完全不值得提前观看的,他们的一生都太寻常卑微了,剧情高度重合。

就打一个简单的比方,数百年前的封建朝代,一个年轻人想出人头地,他只能去读书,当官,那你放到今天看,这不完全一模一样么?有什么区别么?

所以,这种高度重合的人生,中阴会把它们收集起来,丢到角落里吃灰,等人哪天死了,拿出来看一眼就完事了。

中阴重点留意的,是修行的这帮人,也就是我经常说的,江湖里的人。

其中就有我。

我们这样的人,在中阴眼中,属于高危人群,你像平时算算命,看看风水,替人消个灾什么的也就罢了,你但凡涉及到斗法,涉及到违背生死,因果法则的,那中阴就要开始往小本子上记了。

情况严重的,中阴还会派人下来缉拿。

中阴界,是六道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整个六道,除了最顶端的天神道,和最底端的地狱道以外,其余四道的一切事宜,中阴都有权过问。

我听到这,身体就开始打摆子了,说实话,当时我真挺害怕的,眼前这位头戴纸帽的中年人,是中阴的大拿!连冥湖的摆渡人,百小戏都是给他打工的!

这人给我带来的威压,比阴物,比夜游神来的都要猛烈,我这时候就开始下意识地计算,我这辈子杀过几个人?中阴是不是要提前跟我算这笔因果账了?

陈山火瞧出我的恐惧,死灰色的眸子眨了眨,说:

“孩子,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全清楚,你别误会,中阴不会插手人间的善恶,世人的种种恶行,凶杀,政权的迭代,这些我们统统不会过问。”

“我们只维护生死平衡。”

修行人一定不能打破这个平衡。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你有多少本事,你就干多大的事,一个连火符都不会用的小道士,突然招来雷劫去硬劈厉鬼,这种就属于异常信号,这时候,中阴就要派人来过问了: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阴暗的小房间里,我坐在陈山火对面,一声不吭地听他说着,听到这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山火说,早在去年,我跟刘纲他下三滥的贼娘史细妹斗法时,中阴就开始关注我了。

话说到这,陈山火从抽屉里拿出个类似笔记本的玩意,打开给我看,我眯着眼瞧过去,画面里,史细妹正恶笑地伸出手,从烧红的炭火下边摸蛇。

接下来,就该我反击了。

果然,画面一转,本要摸蛇的史细妹,却从炭火下摸出了一只活癞蛤蟆!

陈山火按了个暂停,面色变的奇怪起来: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和这位妇女的斗法,比拼的是幻术吧?可我们仔细翻看你的过往,发现你并没有学过幻术啊?”

“这个,你怎么解释?”

面对陈山火的连续发问,我始终没吱声,原来,中阴也并非他所说的那样无所不知。

关于黑相术,野狐禅和我师父青丘的事,这些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中阴并不知晓。

这个其实不难理解,黑相术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之物,野狐禅是超脱于六道之外的独立空间,青丘更是转世过无数次的大妖狐,中阴的眼睛再尖,也看不到其中的丝毫端倪。

见我不说话,陈山火也不逼问,微微一笑,说:“你有秘密,我喜欢有秘密的人。”

他按下快进键,越过我入梦破孙无义的阴喜,杀蛇相刘纲等一系列事件,快进到了小兴安岭那段。

指着屏幕里白惨惨的雪原,陈山火说:“这个能交换人四肢的幻术,是叫阴畜生吗?”

“这就更不对了,你没有因果律,这种层次的大幻术,你不该学会,更不可能放的出来。”

这时候,中阴对我就更加警觉了,立刻派阴差元福来观察我。

我听到这,忍不住反问陈山火,我说陈哥,你凭良心说,吕俑这样的人,他该不该死?

陈山火刚要回答,我立刻打断他道:“他该不该死,我都要弄死他,重来一遍,我还得这么干,至于我用什么方法杀的他,有这么重要吗?”

陈山火直勾勾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能看出来,他心里藏着话,可能是因为我的层次太低,他不愿意跟我解释太多。

果然,片刻之后,陈山火就换了个话题,避而不答道:

“这几件事过后,他们就把你的档案交到了我这,我看完,觉得你这孩子的确有点意思,我就想再试试你。”

我接过他的话道:“所以,你就在楼梯上动了手脚,故意拉高了难度。”

迫于陈山火恐怖的身份,后半句话我没敢说,我本来想斥责他,你把难度拉的高过头了,害的喊婆死在了五楼,这笔账算谁的?

陈山火仿佛有读心术,那对充满森森死气的眸子,能看穿我的内心,我这边一嘀咕,他就察觉到了,立刻对我道:

“不错,中阴的确提高了每层楼过关的难度,我们为你单独开辟了一个‘场’,其他人都没有这个难度,独独你们小队有。”

“但你不能把喊婆的死,怪到中阴头上。”

我皱着眉瞧向陈山火。

中阴所设置的这个“场”,非常特殊,它既不是幻境,也不是多维空间,它倒更像是四维投影出的一个游戏。

五楼的夜游神,它并不是真实的夜游神,而是中阴根据阴间夜游神的模样,而做出的游戏投影,真实的夜游神,比投影出的要恐怖的多,我敢那样去咬它,我早被它碎尸万段了,哪有存活的可能?

陈山火说,当时操控夜游神投影的中阴工作人员,看到我发了疯似的扑上来咬它脸,给那工作人员都吓瘫了,本能地骂了句“疯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以为夜游神骂我疯狗,我当时还挺得意的,觉得自己特能耐,连夜游神都骂我是疯狗,我这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来,所以就趁着这股骄傲劲,当着众厉鬼的面,大闹了经济舱。

原来,实际情况是这样啊?

我听的后背直冒冷汗,陈山火又告诉我,喊婆也是这场游戏的演员之一,老太太和戏子一样,都是中阴的人,人家陪着我们上楼,游戏玩完,人家就返回中阴去了。

那本黄泉书,是喊婆回中阴前送我的礼物。

我平复好心情后,就问他,我现在过关了,中阴这边有个什么说法吗?

陈山火取出一张名单,用笔在上面加上了我的名字,说:“李三坡,你经历过足够多的生死,有资格领取因果律了。”

我这才知道,他这份名单里记录的,都是有因果律的大修行人,我粗略扫了眼,名单密密麻麻,有百人之多。

他这边名字刚写完,我就感觉身体里多了一种很奇怪的能量,这股能量来的非常隐秘,消失的也很快。

陈山火说,因果律是一道门槛,我们都知道,术是连接高维能量的通道,普通的修行人,他只能打开碗口大小的通道,而有了因果律,这个通道可以无限制地扩大,修行到更高的层次后,它可以像泄洪的水库般,来的非常猛烈。

因果律,顾名思义,你只有真正知晓,并相信因果报应这件事了,你才能更谨慎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你拿这种力量来助人行善,灭杀邪门污秽,而不会用它来收获钱权,残害滥杀无辜。

拿到了因果律,我道了谢,就想起身走了,陈山火代表着中阴,我始终心怀不安,如坐针毡,也深知自己并没有和中阴直接对话的资格。

我这边刚打算走,陈山火立刻叫住我,说:“李三坡,你有没有兴趣为中阴工作?”

我头皮一下下炸着:“陈哥,我就是个小人物,没什么野心,能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就是我最大的追求了。”

“你能别把我往中阴里边带吗?我自由懒散惯了,最怕被约束。”

气氛一下变的阴森起来,暗室里,陈山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语气生硬道:

“你杀过八个人,分别是史细妹,孙无义,高富贵,王秃子,张护士,刘纲,吕俑和苏秀芬。”

我听的脑壳直疼,其他的我认了,高富贵和王一蛋是跳楼自杀死的,张护士卖尸,被厉鬼上门索命,这三人的死,怎么就算到我头上了呢?

苏秀芬那就更离谱了,这位镜子洞的丑陋妇女,明明死于李富强的画魂术,你这个也往我身上赖啊?

好在舅姥姥不算人,这个他倒没往我身上算。

陈山火也不跟我多解释,直言道:“你是修行人,你应该更怕死才对,死后的世界,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我这些年,见过太多人跪在我面前痛哭哀嚎,求我放它们一马,有空你去中阴看看吧,那凄惨的画面啊,你看过一次,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李三坡,你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你死后,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到时候你打算去阴间?还是像马义那样,直接下地狱呢?”

我曾在白夜天的画中,看到过地狱的真实场景,此刻的我,面如死灰,嘴唇不停地哆嗦,苍白无力地辩解道:

“他们……他们都该死,我那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陈山火面色更阴沉了,指着我厉声道:“每一个杀人犯,都辩解他是在替天行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先问问自己,你算老几?中阴都没有替天行道的资格,更何况你一介凡人?”

我被陈山火拿捏到了软肋,垂头丧气地坐在那,不吱声,陈山火神色稍稍和缓下来,对我道:

“你这孩子的内心是干净的,这个我知道,不然你也没资格见我,你现在回头还不算晚,你替中阴工作一段时间,我不但能把你的罪,一笔笔全给勾了,将来,我还给你更大的造化。”

“你死后,我保你入天神道!”

听到天神道三个字时,我头皮微微一跳,抬头看向陈山火:

“我不要天神道。”

陈山火轻咦了声:“你知道天神道是哪吗?那里,可是天堂啊!寻常人听到这三个字,直接激动的昏死过去,你可倒好,你还嫌弃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捏了捏拳头,说:“我想知道,我爷爷在哪?”

我说完这句话,直勾勾盯着陈山火,他若是撒谎,我一定能看出来。

陈山火大有深意地看着我,严厉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和蔼下来:“百小戏和喊婆说起你时,都给了你极高的评价,说你这孩子,心性,胆量,为人那都是一等一,没的挑的。”

“我起初还不信,不得不说,李三坡,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李式龙又不是你的亲爷爷,你却还一直惦记着他,倒难为你这孝心了。”

“我生前,和李式龙也算是故交,你爷爷在中阴闯关成功后,我安排他投胎,去人间最顶级的富贵人家了。”

见我不信,陈山火叹了口气:“我去中阴任职时,曾在六道面前发过大誓,我若是敢撒一个字的谎,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公,我的灵魂立刻被六道抹杀!”

我低头沉默,陈山火伸出食指,在我眉心轻轻一点:“从现在起,你就是中阴的人了。”

我感到眉心处传来阵阵滚烫,皮肤好像都要烧穿了,急忙伸手去摸,却没摸到任何伤口。

“活人,是没资格为中阴卖命的,你的情况特殊,算是头一个了。”

陈山火递给我任职表,我填好后,他在上面连盖了十几道公章:

“任职的程序很繁琐,要去十几个部门盖章,咱们特事特办,我一次全给你盖好,省的你再跑了。”

这下行了,我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这陈山火来头果然不小,不愧是中阴的大拿,三两下就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不给。

我也只能认命了,我就问他,我具体负责哪一块的工作?

陈山火将我的任职表归档,说:“先从阴差当起,不过这个事不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替我盯好马义。”

“去了阴间后,马义的行动将脱离中阴的监视,这个人很危险。”

我听他让我盯着马义,立刻就洞悉了其中的因果。

马义,是个命中注定要下地狱的人,可是以马义的性格,他肯定不能甘心就这么束手待毙,他势必会做出猛烈的反抗,只要能逃避下地狱的命运,马义能做出再出格的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换成谁,谁都得这么来,没人愿意心甘情愿地下地狱。

我从陈山火口中,也印证了自己的这番猜测。

马义的确想通过一个非常疯狂的举动,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陈山火对此忧心忡忡,马义的计划一旦成功,整个中阴都要承担相应的因果。

我听到这时,就很不理解了,我说陈哥,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阻止马义上飞机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但不阻止,你反而一遍遍纵容马义肉身前往阴间?这个我实在无法理解,我要是中阴的大拿,我直接派人捉拿马义,把他牢牢控制住不好吗?

陈山火嘴角微微颤抖,对我道:“三坡,你现在是中阴的人了,有些事,你得知道。”

“中阴,是不能直接干预人间的,我每天都会看到许多可怜人的遭遇,有人被杀,有人被反复欺凌侮辱,有人每天吃着各种各样的毒食物,有人一辈子的血汗钱,被一把骗光……你以为我看的不难受吗?我不想干预吗?”

“包括死在你手中的那些人,是啊,它们都是该死的畜生,但六道,自有它的安排,你不能以凡人的思维,去试图洞悉六道的意图。”

“咱们中阴,目前主要应对的是死者,是游荡在人间的厉鬼,顺带着监视那些有怪异能量波动的修行人。”

“目前,马义已经进入怪异波动的人员名单中了,但在他做出更怪异的举动前,咱们只能先监视着。”

陈山火说到这时,也挺无奈的: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看中阴,会觉得它办事迂腐,不懂得变通,这个我承认……我派人抓马义,我阻止他上飞机,这就违背了六道的意图,属于强行干涉人间了,所以啊,一切还得按规矩来,只有等到情况即将失控时,咱们中阴才能出手!”

……

一个多小时后,我离开暗室,回到自己房间。

陈山火命令我,在进入阴间后,监视着马义的一举一动,他想干啥,我不能干预,我只负责监视记录,回头一五一十上报给陈山火。

前提是,我得活着离开阴间才行,中阴已经对阴间失去了管辖,所以马义在下边的行动,中阴是看不见的,这才派我来监视他。

同理,我如果在阴间遭遇了危险,中阴也没有能力来救我。

陈山火特意交待,让我别把这件事说给马义。

出来后,我反复寻思,这其实也不算我背叛马义,陈山火拿我死后的归宿相要挟,我实在没的选,再说了,我也只负责监视和上报,中阴和马义之间的后续矛盾,是轮不到我来掺和的。

马义问我去见谁了,我说去见了中阴的一个负责人,他给了我因果律,至于我被中阴招揽的事,只字不提。

马义听完也没说啥,笑着恭喜我一番后,就回自个屋了。

前往阴间的飞行过程漫长且枯燥,这期间,出现过几次强烈的气流撞击,机舱内剧烈晃动,灯光忽明忽暗。

气流终于平稳了下来,窗外,依旧是修罗道阴黑的天空。

我闲来无事,去经济舱跟前看了眼,里面鬼气森森一大片,穿着各种奇形怪状纸衣,寿衣的活人,和厉鬼们坐在一起,这里被一种看不到的规则所约束,人鬼之间,竟能这般奇异地和谐相处。

我坐在头等舱走廊的沙发上,回忆这段惊悚的爬楼经历,我稍微盘点了下自己的收获:

首先是死者之妆,它给予了我杀伤厉鬼的资格,可惜的是,这个能力只能在阴间生效,要是在人间遇上厉鬼,我也只能选择躲远。

然后是因果律,这玩意能将我现有的术,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放大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那么也就是说,我目前的道行,已经和马义,喊婆齐平,成为了一名具备因果律的大修行人!

想到这,我兴奋地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因果律的真实威力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收获力量的过程,总是这般让人感到欢喜,充实。

这些还不够,我还从喊婆那里学会了黄泉地狱转生,我有了因果律,已经有资格使用它了。

这套大幻术,能让死物不断重复它临死前的那一天,直至它意识疯狂,崩溃,灵魂被瓦解,碾碎!

根据古书中的描述,黄泉地狱转生,对阴物同样有效,这个说法真假未知,还需验证。

但一切美好的事物,皆有代价。

盘点完收获,我忌惮地看向不远处的那间小暗室,暗室里空无一人,陈山火早已消失不见了。

我一想这事头就疼,给陈山火这狗篮子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我李三坡摇身一变,从自由自在的风水师,成为了中阴的打工仔?

最让我生气的是,这个陈山火坏的很,他请你来他“公司”上班,他不跟你谈具体薪水,就搁那给你画大饼,拿所谓的天神道,拿福报善报来忽悠你。

我不答应,他就开始拿捏我的过往了,说我杀人杀太多,死后啥啥的。

我还偏偏不敢跟他翻脸,我听这人的口风,他很可能是中阴的一位阎王,阎王盯上我了,非要我给他免费打工,我能怎么办呢?

还是从最底层的阴差做起?

现在的阴差,不比从前了,以前的阴差的确厉害,三,四十年前,历鬼见到阴差,跟见到亲爹一样,跑都没法跑,阴差一根勾魂索直接套鬼脖子上,就给勾走了。

如今呢,反过来了,阴差反倒成了猎物,人间游荡的这些厉鬼,它遇到活人未必会怎么样,遇到阴差了你看看?在鬼眼里,阴差那可是无上的美味啊,一旦发现,非给他吃的骨头都不能剩下。

当时在小兴安岭,阴差元福被母子追赶,吓的屁滚尿流的狼狈样,我至今历历在目。

将来我当了阴差,我可不能混成元福那德行。

而且阴差这工作,有没有辞职这一说啊?我得干到啥时候才算个完啊?

我愁的是眉头紧锁,脑瓜嗡嗡疼,而且马义那边情况也很复杂,他为了逃避下地狱的命运,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呢?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开始闭目养神。

不久后,飞机驶离了修罗道,进入了阴间的天空。

李富强坐在我对面,好奇地趴在窗户边看着,到了阴间,天空颜色变亮了许多,但依旧是阴惨惨一片,灰,白,黑三色交织,天空中不断下着细密的纸灰,无数来自人间的死者,如流星般坠入这里。

许久后,飞机终于开始缓缓降落,滑行,最终停稳在了跑道上。

每个人的心都在砰砰狂跳,我们的灵魂和肉身一道,降临到了真实的阴间,世间,能有几人像我们这样,以活人的身份,进入这个神秘,阴森且恐怖的死者世界呢?

机舱广播里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旅途的目的地到了,中阴航空,始终为乘客们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请大家解开安全带后,切勿起身,请先坐在原地待命。”

“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请一类乘客先下飞机,其余乘客继续等待。”

所谓的一类乘客,指的是经济舱和公务舱里的厉鬼,这些东西占据了乘客数量的大多数,它们先下,先滚蛋了,才能确保其余人的安全。

接下来,乘客们将直面血腥,阴森未知的真实阴间,有中阴规则压制,厉鬼们在航班里还算老实,下了飞机,那就完全是另一个画面了,在阴间,这些死物可不会跟活人客气,一旦看见了活物,势必会一窝蜂地扑上去杀死,喝魂吃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厚重的机舱门开启,厉鬼们起身,排着队下了飞机。

我看着窗外,厉鬼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雾深处。

空姐们不敢掉以轻心,在过道里仔细检查着,确认机舱再无厉鬼之后,第二道广播传来:

“阴间的环境非常凶险,大雾中,隐藏着许多未知物种,大家下飞机后,一定不可在原地逗留,请立即寻找安全场所躲藏!”

“除了生存手册中标记的以外,阴间的食物不可食用!阴间的大多数水源,也都是不洁的,即使烧开也不可饮用,中阴航空为每位乘客准备了两瓶饮用水……”

这时候,我就看到马义跟李富强二人,正趴在走廊口,死死盯着经济舱里看。

“你俩看啥呢?”

我好奇地走过去一瞧,好家伙,里面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此刻正一丝不挂地用胳膊捂住身体,惊恐无助地注视着四周。

不提前知晓规矩,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人间的衣服,是带不到阴间里来的,只有纸衣纸裤,死人穿的寿衣,以及中阴所赠与的特殊衣物例外。

欧阳薇拍着李富强的肩膀:“胖子,还愣着干嘛?快行动啊!抓住机会,认识个小姐姐不香吗?”

李富强鼓起勇气脱下外套,却又肉疼地摇了摇头:“阴间这么冷,我自己都不够穿的呢。”

有欧阳薇在场,我没好意思再看,转身回到座位上。

广播里继续传来空姐好听的声音:“接下来,我们将给每人发一块手表,请大家务必牢记,阴间时间,每天下午3点,6点,晚上9点,这三个时间段,大家都可以回到机场,乘坐本航班返回人间。”

“另外,阴间也存在着一些【门】,有传言,这些门也能通往人间,但该传言并没有得到中阴的验证。”

“【门】有风险,请谨慎开启。”

我回忆起来,当年我爷爷,就是通过【门】回到人间的,当时门都打开了,狂怒的阴女子追赶上来,拽走了欧阳劫不说,还在我爷爷脸上摸了一把。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简单接触,直接导致了我爷爷的死。

我正在回忆着往事,这时候,经济舱一光身子姑娘举起葱白的胳膊:“我,我现在就想回家!”

一众空姐转过身,阴惨惨地看向她,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笑容:

“这可不行呢,最快,也要在阴间逗留24小时后,才能回。”

“今晚,您要在外边过夜了,我给您拿条毯子吧。”

那姑娘接过空姐递过去的毯子,捂住前胸,周围都是些一脸恶相的老爷们,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胳膊下边和腿猛看,姑娘可爱的脸蛋滚烫,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马义摇头道:“现在这个圈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特别是这些年轻小丫头,仗着自己学了几年道家法术,就敢肉身来阴间历练了,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不像话你还看的那么仔细?”欧阳薇没好气地怼他道。

马义尬笑了几声,缩回脖子。

我坐在后边扫了几眼,光身子的姑娘,一共有五位,都是20出头的年纪,长的还都挺好看的,我从她们的发型能看出,这几位应该都是女道士。

早年间,女道士属于非常罕见的存在,如今是越来越多了,很多道门里的小姑娘,会开通账号,在网上发一些科普玄学的视频,靠着漂亮的脸蛋和灵巧的小嘴,月入三五万轻轻松松。

所以说修行,最好还是别沾钱,沾了钱,味道就变了,道行也就止步不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空姐给这些姑娘们每人递过去条毛毯,就算打发了。

我从她们身边,那些老爷们侵略性的干渴目光中能看出,这五位,下飞机走不了多远,就会被他们抓到,我希望到时候,她们有强大的术,来赶走这些对她们有龌龊想法的男人。

否则,她们的下场一定是非常凄惨的。

厉鬼们离开后,机舱里还剩下三五十号活人,空姐给每人发了一块电子表,两瓶水。

头等舱这边的待遇要好不少,除了手表和水以外,还给我们每人发了块小平板。

这小平板轻飘飘的,薄如纸,它上面显示着周边的地图地形,并标记出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

显示距离不大,也就方圆几公里的范围,但你要知道,阴间可是终年弥漫着大雾,能见度极低,有这么一份电子地图在手,对我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等于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突然有人塞给你一把强光手电一样。

马义很是激动地看着手中的小平板,他以前都是乘坐的经济舱,也是头一回享受上这等待遇。

我们四人都捧着小平板,好奇地在上边划拉着。

该讲的都讲差不多了,接下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机舱门开启,众人排着队下了飞机。

眼前的画面无比的熟悉:四下都是漫天的大雾,跟特么寂静岭似的,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纸灰味,天上倒是没什么雾,那天阴的让人绝望,气温极度寒冷,纸灰跟下大雪似的往下降。

我们在户外站了只一小会,头发上都沾满了纸灰。

小时候在农村,经常看到村里大人们烧纸,当风卷起纸灰和火星子,飞向夜空时,大人们就会说,收走了!收走了!

我拍打着白发上的纸灰,回头瞧去,机舱门早已关闭,想再进去,得等到24小时之后了。

那五个可怜的小姑娘抱团组队,裹着毛毯瑟瑟发抖,眼神无助又惊恐。

这边,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已经蠢蠢欲动地将她们包围了起来。

“好白,这几只小羊羔的皮肤,真是又白又滑嫩,看的人受不了啊!”

男人们嘴里喷吐着各种污言秽语,狂吞着口水,朝她们缓缓逼近,其中一姑娘胆子挺大,羞恼之下,她抬起胳膊,比划出一个道家的师刀诀。

这就是男女之间最大的区别了,老爷们无所谓,姑娘可不行,这姑娘手势刚比划到一半,毛毯不小心掉了下来!

这时候,讲什么道行,境界,那都是多余的,姑娘吓的一呆,赶紧红着脸蹲下身子,夹紧双腿,双臂紧紧护着小身体。

男人们一个个吹着口哨起哄,这时候,欧阳薇就看不下去了,大家都是同龄女性,这种情况一定会产生共情。

换位思考一番,欧阳薇小脸瞬间胀红,羞恼之下,朝着我屁股就来了一脚:

“旺财!上!”

我被踹了个踉跄,这事我本来不想管,未婚妻发令,不管是不成了。

拨开人群,我挡到那五个姑娘跟前,我也不横不凶,用平常语气对这帮老爷们说:

“中阴说我杀了八个人,要跟我算这笔因果账,我就寻思吧,我这条烂命啊,既然已经杀了八个了,我再多它杀八个,又能怎么地呢?”

话音刚落,三道藏青色的烟鞭,雷鸣闪电般抽向离我最近的三人!

你还别说,有了因果律的加持,法术还真就变的不一样了,我没修行过什么雷电神通,这三道烟鞭却夹杂着阵阵电弧,那三人眼瞅着烟鞭过来,脸色大变,想躲,哪躲的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颗毛烘烘的脑袋,像三个被劈开的西瓜般,竖着一分为二,红色的果肉,果汁夹带着白色西瓜子,喷泉似的喷出老高。

这三位穿寿衣的老爷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离世,三人直挺挺站在原地,西瓜汁喷个不停,飞机里的众多空姐,也纷纷趴在窗前惊悚观看着。

这一幕,给这帮阴森老篮子都吓傻了,有人当场尿就顺着裤管子流出来了,十几个老爷们,转身就要跑,被我厉声叫住。

“站住!”

男人们只得停下脚步,恐惧地看向我。

我指着身后那五个姑娘说:“我在这五个女孩身上下了神通,她们五个,在阴间有半点闪失,哪怕只掉了一根毫毛,这笔账,我横竖都得算在各位头上。”

我说我在阴间找不到你们,回人间我接着找,不把你们挨个弄死,我不叫李三坡。

我当然用不出这样的神通,我就是故意吓他们,之前我在经济舱里打人的一幕,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也知道我不好惹,谁还敢吱声了,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远了。

欧阳薇她们在远处等我,我也准备过去和她们汇合,我刚要走,后边一姑娘叫住我:

“等等!”

我回头瞧去,叫我的正是刚才试图反抗的姑娘,这女孩很年幼,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美的是清新脱俗,一尘不染,特别是那对卧蚕,非常好看。

五位姑娘里,独属这小姑娘最耐看,她长发披在白皙的肩膀上,感激地看着我:

“你刚才说,你叫李三坡是吗?我记住你了,要是能活着回到人间,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小姑娘自我介绍,说她叫苏翠翠,是龙虎山的女道士。

苏翠翠身后那四个姑娘,也都是龙虎山下来的。

我一听龙虎山,赶紧把李富强喊过来:“这我堂弟,他也是龙虎山道门的。”

可李富强并没见过这五位姑娘,询问一番后我才得知,整个龙虎山,共有九十九座山峰组成,其中道观无数,哪怕是同一座山上的道士,互相没见过面的情况也很常见。

这五位姑娘,也都是被师父派下山,组队来阴间历练的,可师父是个大马虎眼,没给她们交待穿衣这件事,导致她们身陷这般囧境。

我听了也是一乐,我跟龙虎山怪有缘的,我要是能活着回到人间,一定要去趟龙虎山。

苏翠翠裹着毛毯,灵动可爱的眸子里闪着泪花,拉着我胳膊柔声说:

“李哥,你好事做到底,给我们找几件衣服成吗?”

我一看这五位姑娘,凄惨可怜的模样,心里不忍,我再冷血,也得卖朱天师一个面子不是?

于是我就脱下最里面的秋衣,让苏翠翠换上,欧阳薇和马义也走上前来,各自脱下一件秋衣递给她们。

可姑娘有五个,四件上衣还不够穿,而且不能只穿上衣,不顾下边吧?

阴间风这么大,凉嗖嗖的,冻的这几个小姑娘直夹腿。

我们上身有羽绒服,匀出一件秋衣可以,秋裤可不敢给了,我们自个腿都冷的直打摆子,哪还敢往外给啊?

咋办呢?

马义想了一招,之前在五楼太平间烧纸,还剩下一些,他都给带上了,只见马义从怀里拿出厚厚一沓黄裱纸,又拿出剪刀和胶水,裁剪一番后,做出五条纸裤出来。

纸裤做完,直接穿还不行,太单薄易碎了,马义口中念诵咒音,又在纸裤上打下了神通,这才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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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翠翠接过五条纸裤,感激的小脸通红,小声说:“请你们……转过身去。”

我们四个转身,姑娘们换好衣裤,重新裹上毛毯。

我询问她们的道行,这五个姑娘都是小修行人,入门也就三五年,苏翠翠是她们中最小的小师妹,姑娘们会一些简单的道家避鬼法门,会画符,也都学了些世俗功夫,轻功,擒拿手之类的,应付些寻常蠢汉,不成问题。

问题是这里是阴间,敢长期游荡在这里的活人,一个个都具备大神通,危险无比,对于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说,这些人,可比厉鬼可怕多了。

马义划拉着手中的小平板,看了一圈后,说:“这附近有个小屋,还算安全,你们可以在里边过夜,等过了24小时,回来坐飞机返回人间。”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也没法带这五个拖油瓶行动。

我们说话的这功夫,身后那架大飞机很快就消失一空了。

偌大个机场,除了漫天的大雾,什么都不剩下了。

马义说出这个提议,姑娘们也都表示没意见。

也没人出言责备她们冒失,莽撞,事已至此,再搁这马后炮就纯属嘴贱了。

姑娘们也算没白来,下来看了,溜达了,还住了一晚上,人间十五亿人口,能有几人有这样的待遇呢?

最主要的是,她们知道生死这档子事了,以前没见过阴间,谁相信那玩意啊?那不都是封建迷信瞎编出来的吗?光听师父讲,也未必能信。

现在来了,看到了,信了。

这就已经意义非凡了。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提前知晓阴间,对一个人余生的价值观,一定会产生质的影响,这种事马义经历的最多,他年轻时有个朋友,是个不信鬼神的人,这人性格非常外向,嘴很碎,一天到晚说个没完,认识不认识的都能陪着唠一宿。

就这么个人,马义带他去了次阴间,回来后,这人性格变的特厉害,变的沉默寡言,内敛了许多。

马义捧着小平板,走在最前面带路,众人紧随其后,苏翠翠显得非常好奇,四处张望,伸手在地上抚摸着:

“这是水泥路啊!跟人间的机场一模一样,手感好逼真!”

马义头都不回道:“是啊,人间有的,这里都有,人间没有的,这里也有。”

阴间的雾太大了,周围影影绰绰的,能见度也就五六米,一阵阵刺鼻的纸灰味传来,呛的姑娘们直流眼泪,苏翠翠咳嗽着追到我身边来,勾着我胳膊说:

“李哥,你说人死后,都会来这里吗?”

我说那不一定,阴间,地狱,畜生道,修罗道都可能去,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道家强调修行,修行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死后,灵魂能彻底脱离六道苦海,往生去更好的世界吗?

苏翠翠又问我:“那阴间为啥这么大的雾呢?”

这个我也答不上来,苏翠翠不知道,我的未婚妻就在旁边跟着呢,她这样勾我胳膊,弄的我怪紧张的。

还好,欧阳薇心眼没那么小,并没有在意这个。

说话的功夫,我们走了几里路,幸运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死物,路上,这五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直围在我身边,跟小鸟似的,不停地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的。

救她们的人是我,姑娘们自然把我当成了大哥哥,对我没有丝毫戒备,可惜,我对阴间的了解也很有限,她们问的很多东西,我根本答不上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走着走着,前方的大雾里,隐约地出现了一座惨白色的低矮建筑。

那就是马义所说的安全小屋了,我们走到跟前,只见那是个白墙白瓦的农家小院,孤零零地伫立在无边大雾中,院子里边是一间小平房,空地上还有一口井。

我们进到院子,推开铁门进屋,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大坟,土腥子味来的非常猛烈,呛的姑娘们捂着嘴后退。

阴间的每座建筑,每个房间里基本上都要有座坟,我和马义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李富强和欧阳薇是头一回见到这阵势,都挺害怕的。

李富强问马义:“马叔,这坟有什么说头吗?”

马义想了想,说:“我以前听一个很厉害的高人讲过这事,说阴间是人间的投影,人间每有人搬到新家,组建家庭,投影到阴间后,就对应地会出现一座坟……这东西挺不吉利的,我还是别往下讲了。”

我走进小屋里,转着圈看了眼,里面就一个房间,四十来平,没窗户,阴沉沉的,大坟立在屋正中,四周空荡荡,也没任何家具。

马义说,这小屋虽然看着埋汰,但还算安全,他过去曾在这里落过脚。

等五位小姑娘进屋后,马义认真地叮嘱她们:“一会我用幻术,给你们把门封了,你们在屋里老老实实待着,尽量保持安静,一定不要出门!”

“任何人敲门,都不能开,也别答应!记住了吗?”

姑娘们点头:“记住了!”

马义又指了指手腕上的电子表:“看好时间,24小时快到了,你们就可以去机场了。”

一个姑娘娇滴滴问了句:“为什么非要等够24小时呢?”

马义说:“那都是中阴定的规矩,具体咱也不知道,总之啊,这阴阳两隔,阴间可不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事情交待完,我们就准备离开,苏翠翠依依不舍地拽着我胳膊,动人的眸子里泪珠直打转:

“李哥,我好害怕!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我余光看到欧阳薇冲我比划抹脖子的手势,心顿时一惊,连忙拒绝道:“这个我真陪不了,我还有事要办,委屈你们下,今晚在这屋里过个夜,明个就可以上飞机回家了。”

见我执意要走,苏翠翠显得失落极了,我身上也没什么能给她的东西,我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把弹簧匕首,塞到苏翠翠手心里,叮嘱她保护好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来到院子后,马义关上铁门,比划着手势打过去一道幻术,铁门消失了,和周围墙面融为一体,也变成了一面白墙。

从外边看,这小屋子无门无窗,跟座碉堡似的,但里面的人不受影响,想出来,随时推门就能出来。

安顿好五位姑娘后,我们离开农家小院。

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我拿出朱雀炉,捧在手心里,将写着欧阳劫姓名和八字的小纸条,塞进炉里点着,很快,一股淡淡的青烟冒了出来,直指向东南方向。

周昆教我的这个找人神通,非常好用,它不但能通过烟的走向,锁定对方的方位,甚至还能通过烟的浓淡,来大致预判出距离。

烟越浓,距离越近。

我瞧向朱雀炉里的烟,它淡的几乎都快看不见了,这说明欧阳劫的下落,距离我们还比较遥远。

欧阳薇连忙问马义:“这里的东南方向,是通往哪的?”

事关亲生父亲的下落,欧阳薇稚嫩的小脸显得很是焦急,很希望从马义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地址坐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解放路13号,中山路97号之类的。

马义低头看了眼地图,说:“机场附近地形开阔,我只知道东南方向有片树林子,再往后通向哪,我就不清楚了。”

没了阳楼磁场的阻隔,我和野狐禅世界再次建立了连接,我耳边终于传来青丘熟悉的声音:

“李狐狸,为师要恭喜你啊,你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阴打工仔!”

这只大妖狐能读出我的记忆,我来阴间前经历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了。

我说师父啊,我这还有正事要办呢,我可没心思听你讲笑话。

青丘笑了几声,问我:“你那个岳父,周昆呢?”

他这一提醒,我猛地想起来,周昆和姜幼初父女双修已经有段时间了,这一人一鬼,道行都是突飞猛进,如今的周昆,已经成为了接近阴物的存在了。

这么猛的关系,我干嘛不用呢?

我立刻起身,对众人道:“这里是周昆的地盘,咱们先去阴楼,把周昆喊上!请他给咱们带路。”

大伙都没异议,这里是阴间,强如马义这样的人,都不能保证自身安全,大雾深处,各种扭曲的厉鬼,死物,以及说不上名字的未知物种横行,有周昆押这趟镖,找起人来就方便多了。

马义指向我们身后:“阴楼在北边,离这倒是不远,我认识路。”

二话不说,我们立刻出发,朝着北方前行。

走过机场区域,我们来到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公路上的雾淡了许多,视野扩充到十米开外,我边走边瞧向远方,假如这里是末世,公路上一定停满了废弃的车辆,可路偏偏干干净净,连辆纸车都看不到,这也将原本沉闷的气氛,压的更加阴森和吓人了。

四人小队,在诡异的寂静中前行着,马义转过头来冲我们笑了笑:

“别那么紧张,这片区域还算安全,死物一般不来这。”

“咱们更多要防着点同行,这地方可没有法律可言,在阴间碰到陌生活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戒备地注视着路两旁的灌木树丛,我想说,这阴间真不是活人该来的地儿,雾大也倒罢了,主要是那铺天盖地的纸灰味,闻的人太上头了。

连植物的枝叶,都呈现出不详的死灰色。

好在这一路,我既没有遇到活人,也没遇到鬼。

走了大概三公里远,李富强呛的受不了,大声咳嗽着:“这该死的纸灰雨,啥时候才能停啊?”

马义拍打着头发上的灰:“都是阳间烧下来的,啥时候人间没人烧纸了,阴间的雨才能停。”

李富强厌恶地捂着鼻子:“中阴该给咱们配上防毒面具的,照这样式走下去,咱们非得一氧化碳中毒不可!”

我笑道:“你人在阴间,你跟我扯一氧化碳中毒呢?你咋不说你手机连不上阴间的wifi了呢?”

看着李富强抓耳挠腮的滑稽模样,欧阳薇边忍着笑,边伸手拍他的肚子:“这胖的,给人愁的,你可别回到人间一称,结果给胖了五斤啊!”

李富强气喘吁吁地提了提登山包:“姐,你不说不要紧,你这一说,我一下就饿了……”

“嘘!”

欢快轻松的气氛,瞬间被马义打断!

前方横着一颗水缸粗的大树,我们猫着腰,躲在树后边,探出脑袋往前张望着。

我已经能看到阴楼了,它就在公路尽头的大雾深处,有几扇窗户亮着灯,非常显眼。

可我们过不去。

阴楼跟前,不远处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确切地讲,那是一只死物,外形是一位消瘦的老妇,老妇身上的衣服不知穿了多少年,都快要风化了,她满头白发,双脚呈现出畸形病态的小,老妇直挺挺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有口鼻微弱地吐息着,像是睡着了。

我从老妇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能判断出,这玩意可比大厉鬼凶的多,可她又不是阴物。

那她是什么呢?

马义瞳孔剧烈收缩着,神色阴沉无比,捂住嘴,冲我们密语道:“这是聻(ni)!”

南朝宋宗室刘义庆集合门客所撰的《幽冥录》中有记载:人死成鬼,鬼死变聻。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即使阴间的鬼,它也不是永恒存在的,阴间的鬼,是可以被活活饿死的,要不咋能称这地方为“饿鬼道”呢?

大厉鬼被饿死后,就成了聻,这里,我也不讲那么多专业术语了,就通俗把它理解成饿死鬼吧。

马义说,饿死鬼这物种,是非常恐怖的,这玩意阴物看到了都得远远避开,倒不是说它比阴物厉害,主要是饿死鬼这玩意,是杀不死的,它都已经死过两回了,不能再死第三回了。

一旦被饿死鬼发现,甭管你是人是鬼,它一定会缠着你不放,不死不休。

跟特么一张发馊的破抹布一般,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

所以哪怕凶如阴物,也很忌讳遇上饿死鬼。

这只躺在公路上睡觉的老妇,正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饿死鬼。

李富强哆嗦地收回脑袋,指了指一旁的灌木丛,小声道:“咱们绕路吧!”

马义脸色难看到吓人,冲李富强道:“你往路边挪一下试试?”

李富强就蹲在地上,往路边爬了两步,这时候,最特么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胖子这一动,远处那老妇也跟着动了起来!

老妇平躺在地上,身体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在粗糙的柏油路面上平移着,李富强一停,那老妇也跟着停了。

我头皮嗡嗡地炸着。

马义招呼着我们往后退,边退边密语道:

“都看到了吧?你们以为人家睡着了,人家正搁这捕猎活人呢!咱们不管直行还是绕路,只要靠近这个特定范围,就会引起饿死鬼的警觉!”

“要是再敢靠近,她就要跳起来吃人了!”

我解释下马义的意思,他是说,以饿死鬼为中心,有一个大圆,我们已经无限接近于这个圆的边缘了,再靠近是行不通的。

而这个圆,恰好笼罩了阴楼入口,我们想进楼找周昆,是没路可绕的,只能等老妇离开了才行。

我们在远处等了好一阵,老妇尸体般躺在地上不动弹,始终没有要走人的意思。

再往下等就没意义了,阴间的时间分分秒秒,都非常宝贵,首先这食物问题,就是个大难题。

在饿鬼道,人的饥饿速度,是要比人间来的快很多的,李富强一直嚷嚷着饿,别说他了,我和欧阳薇这会都觉得肚子空荡荡的。

找周昆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饿死鬼给打断了,没法子,这玩意我们对付不了,只能原路返回,从机场区域朝东南方向前行,寻找欧阳劫的下落。

“孩子们忍一忍。”路上,马义轻声安慰我们道:“一条路走不通,就改走另一条,咱们边走,边找寻食物,东南边的树林子里,一定有能吃的东西。”

李富强死咬着牙:“树上最好能长出羊腿!我烤的羊肉串,香的直冒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脸色一阴:“你现在想吃羊腿,再饿你两天,你就该想人腿了。”

“所以我才说,饿鬼道里的活人,比鬼都可怕,同类相食的事件,在这里随处可见,这鬼地方,压抑就压抑在这了,是人是鬼,都得饿肚子。”

欧阳薇想起那只饿死鬼,有点后怕道:“多亏她躺在了路正中,隔老远就能看见,要是饿死鬼躺在树林子里,身上再盖着树叶当伪装,那咱们可就要栽大跟头了!”

马义:“你提醒了我,一会咱们进树林子了,第一要格外留心脚下,第二,尽量把气场投出去,小心检查四周,免得中了脏东西的埋伏!”

说话的功夫,树林子就到了,我们拨开漫天大雾,来到跟前往里瞧去,前方是一大片阴惨惨的树林子,范围很大,看不到头。

阴间的植物,和人间有很大的区别,我就瞅这些树,一颗颗跟电线杆子似的,直冲云霄,破损的树皮里,露出森森点点的白骨,仿佛树干里藏着无数根死人骨头似的,形态很是骇人。

而且树叶子也不是绿色的,以灰白色和黑色居多。

凄惨的阴风猛烈地刮着,刮不动大雾,却刮的枝叶猛烈摇晃,树林子里发出阵阵鬼哭狼嚎,画面吓人至极。

可这片数林,是搜寻欧阳劫的必经之路,我们如果不从这里过,就要爬一旁的山,那山倒是不高,山壁却跟镜子似的,根本没有攀爬的可能。

周围能见度太低,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路,刚好马义说树林子里有食物,那说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闯它一闯了。

四个人并排走进树林,一进去,风唰地就停了,我抬头瞧去,我们头顶树木的枝叶,生长的非常茂密,雨伞似的替我们遮挡了纸灰雨。

在这里,终于闻不到那恶心的纸灰味了。

脚下,是厚厚一层腐烂的树叶,踩上去很是柔软,偶尔发出噼啪的树枝断裂声,我们四个就特么跟扫雷的步兵似的,小步地往里面挪着,生怕踩到不该踩的东西。

好在倒霉了一路,总算是好运临头了,我们有惊无险地越走越深,这里很安静,没有任何死物的气味。

我捧着朱雀炉,跟随着青烟的方向前行,不知不觉中,已经到达了树林深处。

这里,树木的间隔变得稀松了许多,地上没了落叶,结实的泥土踩上去,给人内心带来一种说不上的踏实。

“找到吃的了!”

马义脸露狂喜,冲到不远处的一颗小树前,指着它道:“这树上有尸香果,那可是好东西,能带来极大的饱腹感,吃一枚,能管半天饱!”

我们一听这名字,都有点发怵,马义笑着说:“它就是个学名,跟尸体可没半点关联,很有营养的,放心吃!”

我抬头瞧去,这颗树有七八米高,树干歪斜扭曲,光怪陆离,我们村外边就有一颗类似造型的歪脖子树,经常有人在树上吊死。

最上方的枝条上,稀稀拉拉,长着些深蓝色的果实。

蓝色的植物,放在自然界,那可是剧毒的象征,好在阴间没这讲究。

行走了小半日,每个人都饿的头晕眼花,我二话不说,拽起袖子就抱着树往上爬。

在恐怖指力的加持下,我爬树如走平地,指头跟插豆腐似的,轻松插入树干深处,三两下就窜到了树上,摘了果子往下扔。

一颗树上,满共就长了九枚果子,有一枚还是烂的,李富强从背后抽出口锅,接下果子,这胖子是真饿惨了,也顾不上埋汰,抓起一枚就往嘴里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先给大家试试毒!”

我拍了拍手,跳下树,见李富强吃的是满嘴流油,我问他:“八戒,好吃吗?”

李富强拼了命点头:“香完了简直!”

八枚果子,我们四个人手两枚,我注视着婴儿拳头大点的蓝色果子,用袖子擦了擦,闻了下,没闻到怪味,我咬了一口,顿时一脸的古怪。

尸香果?

这玩意吃起来,口感怎么跟肉一样?

你要硬要我形容,它让我想起了把子肉,肥瘦分明,肥而不腻,香的直冒油。

我们四个人坐在地上,一人吃了一枚果子,连核都嚼碎了下肚,只感觉说不出的舒畅,饱腹感来的非常猛烈。

马义吃完最后一口,擦了下嘴角的油,回味着感叹道:“尸香果,在阴间可不常见,上次吃它时,还是在上次。”

李富强一枚果子下肚,又看向剩下的那一枚,吞了吞口水,马义警告他道:

“悠着点,阴间食物非常稀缺,我刚才也是饿坏了,忘了提醒你们,一次吃一整枚尸香果,这也太奢侈了。”

填饱肚子后,我们又喝了些矿泉水,继续前行。

马义错误预判了这片树林的面积,它不是树林,是森林,大到无边无际。

这并不能怪马义,在阴间,视线被大雾严重遮挡,很多时候都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你看到了一间房,那后面可能是一座城市,你看到了几颗树,其实那是森林。

在厉鬼眼中,人间同样弥漫着大雾,在晴朗天气下,人的视野能达到25公里远,厉鬼却只能看清十米内的事物,来到阴间后,视野这块,人鬼都是一视同仁的。

阴暗不见天日的森林中,四个人急速前行着。

没有风吹,没有鸟叫,这片森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四周的景物都极度一致,如果没有朱雀炉的指引,我们早就迷失在其中了。

晚上十点那会,所有人都累的走不动了,决定停下来休息,我始终在留意着手中的朱雀炉,发现青烟比之前浓烈了些许,这说明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我们更加接近欧阳劫的所在了。

放下背包,我们三个爷们站在树前,并排放水,欧阳薇红着脸转身回避。

我拽起拉链看向四周,这里是一大片柔软的草地,四周被粗壮的树木所包围,天空斑驳的白光照进森林,四下空谷幽静。

我们都疲惫极了,浓烈的困意席卷而来,马义伸着懒腰,含糊地说:“尸香果是这样的,营养是丰盛,能极大缓解饥渴,补充肉身活力,可它……它吃了犯困啊!”

李富强哈欠连天:“那还等啥啊?赶紧搭帐篷睡觉吧,困死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戒备地看向四周,偷摸地问青丘:“师父,我敢在这过夜吗?”

青丘离线了,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我感觉这片森林,在阴间属于相对安全的区域,不知是什么原因,脏东西都不愿往这钻,我们这一路十几公里走过来,并没有看到任何死物。

马义也疲惫地四下张望着:“这里我也是头回来,按理说,咱们不该在阴间的野外过夜的,最好还是继续往前走……”

说着话,马义却从背包里取出了帐篷,当一个人困到极致时,哪还管的了那么多?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原地睡倒。

欧阳薇也在不停伸着懒腰:“睡几个小时再上路,没关系吧?”

马义眼皮子都快耷拉下来了:“没关系……”

四个人里,只有我还保持着几分清醒,想了想,我说这样,马叔,你带的帐篷最大,咱们四个人睡一顶帐篷,遇险时互相也有个照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外每人两小时,轮流守夜。

第一波我来守,两个小时后,换胖子守,然后是马叔,欧阳薇最后。

众人都表示同意,很快,马义就搭好了帐篷,三个人拿着枕头和睡袋,就钻进去睡了。

我独自一人,盘着腿,守在帐篷外边,太安静了,我脑袋不停往下沉,每次快睡着就猛掐自己人中。

看着表,我好不容易熬过了两小时,起身钻进帐篷,换胖子出来。

我太困了,我躺到欧阳薇身边,眼睛刚闭上,意识就消散了。

这一觉睡的轻飘飘的,我也不知是做梦还是咋地,总感觉周围不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咯吱咯吱的,我想睁眼去瞧,眼皮子却沉的根本睁不开。

睡了不知多久,我被一股奇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我迷瞪地看向四周。

帐篷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坐起,他们三个去哪了?

欧阳薇的羽绒服被丢在了帐篷里,我抓起来闻了闻,上面还带着她温暖好闻的体香味。

外边那么冷,她哪怕是去小解,也不可能羽绒服都不穿啊?

一种巨大的不详感,笼罩了我全身,就在这时,帐篷的拉链,从外边被一点点拉开了。

我脸上浮现出猛烈的阴冷杀机,新学来的黄泉地狱转生已经捏在手里了,随时要打出去!

拉链下滑的速度非常慢,我额头冒出冷汗,未知的恐惧铺天盖地压过来,我想象着帐篷外边,正站着一只阴惨惨的扭曲死物,而欧阳薇等人的尸体,已经被它挖的只剩下皮了……

我牙齿都快咬出血了,帐篷被拉开的瞬间,我右手指诀平推出去,却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帐篷外边,是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看起来非常幼稚,顶多也就刚上初中。

小姑娘拉开帐篷后,小脑袋探进来,好奇地张望着我,咯咯笑着。

我阴沉着脸,猛地窜到帐篷外边,眼前的画面,惊了我一大跳!

小小一片草地上,站着十几号小姑娘,她们清一色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胳膊腿露在外边,正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她们最小的,只有十来岁,最大的也不过14,5岁,这些小姑娘并不是鬼,而是刚死没多久的生魂,奇怪了,她们不该结伴去冥湖彼岸投胎吗?为什么都跑到这片僻静森林里来了?

远处的一棵颗大树上,还源源不断有小姑娘往下爬,她们爬树的动作非常娴熟,一个个跟鬼猴子似的,难道她们是住在这片森林里的精灵吗?

她们跳下树后,纷纷向我走来,很快,草地上就聚集了三五十号小姑娘,齐刷刷盯着我各种看。

我特么当时就傻眼了,随便挑选了个丫头,蹲下身问她:“你是个什么玩意?”

这句话问的很不礼貌,但这里毕竟是死者的世界,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那小丫头也不生气,回答的很认真:

“我叫徐媛,我家住哪哪,我爸叫啥啥,我妈是谁谁,我在XX学校上学,我我刚死没几天。”

是生魂,没错了,我连忙又问她:“徐媛,哥哥打听个事,有个很漂亮的年轻姐姐,一背着锅碗瓢盆的胖子,还有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大叔,这三人你见过吗?”

徐媛双手背后,点着头道:“见过,你说的这三个人,已经被欢喜佛给掳走了。”

欢喜佛?这又是个什么叽霸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站起身,在四周仔细检查着,他们仨的背包被丢弃在原地,胖子的炊具散落了一地,我还在草地上找到了一颗中山装扣子,以及欧阳薇的粉色猫耳发卡。

一股滔天的凉意,从我头顶直灌脚后跟,我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整个人冷飕飕的。

我们四个人一块来的,一觉睡起来,他们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我一个,这就好比你去鬼屋探险,你不怎么觉得害怕,因为你身边有小伙伴。

恐惧,是可以被身边同伴均摊的。

突然一眨眼,同伴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你独自一人,这种巨大的孤独感,几乎很难用言语形容,伴随着无尽的恐惧,让我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徐媛?徐媛?”我呼喊之前那小丫头。

正在草地上玩耍的徐媛跑过来,幼稚的小脸看向我。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问:“欢喜佛是谁?我在哪能找到它?”

徐媛眨着眼道:“欢喜佛的全名,叫万寿欢喜佛,我们都是它的干女儿。”

通过徐媛的讲述我得知,这个所谓的欢喜佛,是附近一只臭名昭著的阴物,这三五十号小姑娘死后坠入阴间,前往黄泉路的途中,很不幸地被欢喜佛掳回家。

与其说她们是欢喜佛的干女儿,倒更像是对方的童养媳。

徐媛告诉我,这个欢喜佛白天还算正常,到了晚上就变样了,会对她们做出难以启齿的事。

所以姑娘们晚上不敢回家,都躲在森林里树上过夜。

我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这个自称为欢喜佛的阴物,简直就是个色中恶鬼!

这帮可怜的生魂,死后也不得安静,落入恐怖的阴物手中,被控制着,囚禁着,饱受对方的摧残和虐待。

昨天夜里,欢喜佛闯入这片森林,来寻找它跑丢的“女儿”们,无意间发现了我们的帐篷。

徐媛躲在树上,看到了当时的全过程。

徐媛说,当时漂亮姐姐正在外边值班,欢喜佛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接近,捂住了她的嘴。

欧阳薇大惊之下,想呼救,可欢喜佛有一只勾魂铃,它一摇铃,欧阳薇就叫不出声了,成了行尸走肉,不受控制地跟在了欢喜佛身后。

欢喜佛很贪心,控制了欧阳薇后,它又看向一旁的帐篷,摇了几下勾魂铃,马义和李富强也失魂落魄地从里面爬了出来,跟到了欢喜佛身后。

最后还剩下个我,欢喜佛对着我连续摇铃,我半天没有动弹,欢喜佛轻咦了声,钻进帐篷里来抓我。

徐媛说,欢喜佛手够到我的瞬间,我身体里突然传来一阵阴阴的狐狸笑声,紧接着是咔嚓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很脆的东西,断裂了似的。

徐媛说到这,我连忙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阴如意,果然,我摸到了一丝裂纹。

这个水晶制的小狐狸,是妖狐遗留的护身秘宝,它替我挡下了一劫,当时欢喜佛受到了阴如意的反噬,手掌像被雷劈了似的,焦糊一片。

欢喜佛被狐狸笑声吓住了,觉得我这只山芋太过烫手,它就没再碰我,拉上帐篷拉链,退了出去。

欧阳薇,马义和李富强三人,身上可没有保命的物件,他们就这样,被欢喜佛勾了魂,跟着去它家了。

接下来,徐媛的一番话,更是听的我如坠冰窟!

“那个漂亮姐姐,欢喜佛看上她了,抓她回去,准备这两天就娶她当新娘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稚嫩的童音入耳,却像尖刀般扎的耳膜生疼,那一刻,我眼前的世界满是血色,恐惧,也渐渐被无法抑制的狂怒所取代。

我又问徐媛:“胖子和老大叔呢?”

徐媛说:“欢喜佛收他俩当家人,可他们是活人,吃不了欢喜佛的食物,欢喜佛一定会生气,将他们给活埋了!”

我说行,帐篷我也顾不上收,一把抓起朱雀炉塞进口袋,拉着徐媛的小手说:

“走,带我去找欢喜佛。”

徐媛却死活不肯走,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哥哥,你别去,你斗不过欢喜佛的。”

我冷冷看向在场的小丫头们,问她们:“你们就心甘情愿被欢喜佛奴役吗?都不想恢复自由吗?”

四下鸦雀无声,一个丫头冷冰冰对我道:“自由了又能怎样?这里是阴间啊!”

“我听说,冥湖的摆渡人,会向我们索要心肝目当船票,这么贵的船票,谁能给的起啊?”

“你是人,你不知道,生魂比人更怕疼,心挖出来,是安不回去的!我们会活活疼死的!”

“是啊。”旁边几个丫头也附和道:“欢喜佛虽然晚上猪狗不如,但白天它对我们很好的,给我们吃,给我们穿,它还亲口答应过,我们只要伺候它一百年,它就亲自开船带我们去彼岸!”

“不要船票!”

我冷冷地扫视着一张张幼稚的小脸,低头看向身旁的徐媛:“你呢?”

“你也打算给欢喜佛当一百年的女儿吗?”

“我不!”徐媛坚决地冲我摇头:“我带你去!”

我对她说:“行,等我杀了欢喜佛,你就自由了,你去冥湖找百小戏,报我的名字,他不收你船票!”

话说完,我也不管其余猫狗,拉着徐媛就走。

剩余那些小姑娘,既不羡慕也不嫉妒,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离去。

后来徐媛告诉我,在经历阴物的漫长折磨,囚禁后,这些女孩们的心智已经开始扭曲了,用不了百年,再过一小段时间,她们就会从生魂变成厉鬼。

到那时,她们失去了姿色,形态变的阴森,丑陋起来,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欢喜佛会立刻毫不留情地吞噬掉她们。

这样的血腥场景,徐媛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我们穿过草地,朝着森林腹地前行。

路上徐媛紧张的手心都是冷汗,抬头问我:“你真的有把握赢过欢喜佛吗?”

“因为你一旦输了,下场可是很惨的。”

我说,昨晚的画面你看到了,欢喜佛能伤的了我一分一毫吗?

我这话说的非常心虚,我欺骗了徐媛,我虽然已经具备了因果律和死者之妆,可我距离阴物还差的很远,如果欢喜佛真是阴物,那我别说杀死它了,我连伤到它一根头发丝都做不到。

而且我唯一仰仗的护身秘宝阴如意,也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的,有第一道裂纹,就有第二道第三道,迟早有一天,阴如意会彻底破碎,消失。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的未婚妻和堂弟都被虏走了,这种情况,任何有点血性的人,都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对方拼命。

我不光有血性,还有智慧和机缘。

一会到地方了,我先躲在暗处观察,看这个欢喜佛到底是怎样的阴森篮子,然后再制定具体的对策。

徐媛沉默片刻,松开我的手,跑到前方带路,边跑,边气喘吁吁道:

“你最好能杀死欢喜佛,我相信你,我为你赌上了一切,它要是知道我出卖了它,带人来抢它的新娘,我就死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应付地答应着,事关生死,我一刻都不敢耽误,和徐媛在森林里狂奔着。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已经快跑出这片森林了,这时候,我眼前浮现出野狐禅的画面,青丘终于和我连线了。

“师父!救命啊!”

我边跑边冲他呼救。

“慌个毛毛?”青丘正在美丽的曼陀罗草原上独自遛弯,转过身,灵动好看的眸子瞧向我: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事越大,你就越不能慌!你反而要笑!我们遇到一切困难……”

我立刻打断他道:“你就别搁这冬泳怪鸽了,我问你,你跟阴物比,谁厉害?”

青丘眨着可爱的狐耳,一脸的恼怒:“下贱的死物,也配和我相比?我杀阴物,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说那成了!一会遇上欢喜佛,师父你直接上我的身,咱们干脆利索,把这件事解决了,回到人间后,我一定买好吃的孝敬你老人家。

青丘摸着下巴道:“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

“李狐狸,你的劫难,你自己度过,我可以在关键时刻,指点出你看不到的因果,但你要为师代你应劫?你是在想屁吃!”

我沉默不语,青丘说的没错,自古以来,应劫没有他人代应一说,统统都是自己去想办法硬扛,扛的住扛,扛不住也只能认命,死就完事了。

因为但凡敢找人代扛,那下一次劫来的会猛烈十倍,百倍,到了那时候,没人再敢来帮忙,死相可就惨烈的多了。

我也是遇上大劫心情烦躁,把这事给忘了。

各种带刺的灌木,树叶子抽在我脸上噼啪乱响,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心急如焚,越跑越快。

当时我就在寻思,我李三坡未过门的未婚妻,让别人抢去当新娘子了?我双目喷火,气的都要爆炸了,这个欢喜佛,我不把它裹上面粉,下油锅炸个三五千遍,不把它骨头嚼成渣咽下去,我能出这口恶气吗?

弄不弄的过,先看了再说!

跑着跑着,徐媛放缓脚步,说:“快到了!就在前面!”

我顺着女孩指尖瞧去,前面的空地上,有个两层的大房子,通体漆黑,房子外边有几个铁笼,关着些活鸡。

阴间是有动物的,但这些动物有一个算一个,都很邪性,舅姥姥就是个典型。

我就看铁笼子里的那些鸡,一个个跟静止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死死盯着我看,要不是它们的眼珠子还在转,还以为是标本呢。

这栋房子坐落在森林的最边缘,后边是漫天的大雾,几条公路带着弯延伸出去,不知通往何方。

我蹲下身,躲在灌木后边,徐媛小嘴凑过来,在我耳边悄声道:

“欢喜佛的眼珠子,不在脸上,而是被它保存在二楼抽屉里的宝盒中,只有吃饭和外出的时候它才会戴。”

我看着她:“所以欢喜佛是个瞎子?”

徐媛点头:“不但瞎,听觉和嗅觉也不怎么好,要是换成别的阴物,这么近的距离,你身上的活人味,它早闻到了!”

我嗯了声,又问徐媛:“我那三个朋友被关在哪?”

“你等着,我进屋瞧瞧。”

徐媛站起身,走进了那栋房子,我在外边心神不安地等了好一阵,徐媛总算出来了,她刚一出门,屋里就传来一道阴森的男声:

“闺女,别跑远了啊,门口玩会就行了,再敢跑树上过夜,干爹抽你的小屁股!”

徐媛乖巧地答应着:“是,干爹。”

这小姑娘出门后,并没有急着过来,而是蹲在门跟前玩耍了片刻,确认屋里安全后,这才来到我跟前,悄咪咪地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新娘子在二楼,胖子和大叔在一楼餐厅。”

“快开饭了。”

我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这栋黑房子,我不停做着深呼吸,接下来,我将面对的是一只阴物,而且这只阴物,可不像302老爷子那么好说话,这玩意是真正的色中恶鬼,具体手段目前未知,总之,我必须慎之又慎地应对,不能出现丝毫差池。

否则,我们所有人,包括徐媛在内,今天全得死在这。

强压着恐惧,我调整好呼吸,猫着腰,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房子右侧。

当我路过门外的提笼子时,里面的鸡全部拧过脑袋,血红色的眸子死死锁定着我。

我给这些鸡盯的后背直起鸡皮,没有理会它们,来到右侧后,我蹑手蹑脚地趴在窗户跟前,往里张望着。

屋里光线很是阴暗,客厅里摆放着一张极大的长方形餐桌,桌上放着些白蜡烛,烛光摇曳不定。

餐桌两侧坐满了人,其中两人,正是马义和李富强!

马义的头发乱糟糟的,中山装的扣子都被撕开了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李富强的情况更糟糕,此时的胖子脸白如雪,看起来非常害怕,嘴唇不停哆嗦着。

也多亏欧阳薇给他做过催眠治疗,按照胖子以往的尿性,此情此景,早给他吓的吐泡泡晕倒了。

确认他俩还活着,我微微松了口气,餐桌旁的其余人长啥样,我也没顾得上看。

欧阳薇现在是个啥情况呢?我抬起头,瞧向二楼窗户,太高了,我上不去。

见徐媛像跟屁虫似地跟着我,我皱着眉问她:“你还跟着我干嘛?你已经自由了,还不快跑?”

徐媛撩开长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看这小姑娘脖子上,戴了一串铁项链,坠子是一块三角形的铁锁。

指着胸前的铁锁,徐媛说:“我们每人,都有这么一个锁,包括你三个朋友在内,这玩意锁的是魂魄,只要戴到你脖子上,你就跑不掉了,你敢摘下它,欢喜佛立刻就会察觉到,它都不用来追你,它只要动一个念想,就立刻能将你碎尸万段!”

“要不然,欢喜佛怎敢放我们外出玩耍呢?因为它知道,我们逃不掉!”

我听完徐媛的讲述,又看了眼屋里,果然,马义和李富强脖子上,也都挂着一块这样的锁。

我摸着徐媛脖子上的锁,那玩意手感阴冷阴冷的,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规则之力,硬取,肯定是行不通的。

只有用钥匙开启后,徐媛等人的魂魄才能重获自由。

锁的钥匙,被欢喜佛含在嘴巴里,吃饭它都不取出来。

徐媛跟到我跟前,问我:“哥,你想出对付欢喜佛的计划了吗?”

我沉默片刻,对她道:“我打算先混进屋去,想办法搞到钥匙,你刚才说,漂亮姐姐被关在二楼,对吗?”

徐媛嗯了声,奶声奶气道:“姐姐被关在二楼仓库,欢喜佛选了黄道吉日,打算后天和她成亲。”

“刚才我进屋时,还听欢喜佛在抱怨呢,他说漂亮姐姐性子很烈,姐姐以咬舌自尽相逼,欢喜佛挺害怕的,所以暂时没敢碰她。”

我担心我们的密语声,会惊动屋里的欢喜佛,徐媛却毫不在意,说你放心,你只有进屋了,欢喜佛才能察觉到你,他听力和嗅觉都不好,我们在屋外正常说话,他肯定听不到的。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如何在不引起欢喜佛察觉的情况下,进屋偷到钥匙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徐媛陪在我身边,帮我琢磨办法,想了一会,她突然对我道:

“欢喜佛有个管家,名叫小英阿姨,她负责照顾欢喜佛的饮食起居,你进屋的第一道难关,就是这个小英。”

“小英不像欢喜佛,小英很敏锐,看到外人闯入,它一定会大喊大叫的。”

徐媛眨着灵动眼睛看向我:“我可以把小英骗出来,你把它宰了,然后你就能进屋了。”

我问她:“小英是厉鬼吧?”

徐媛双臂抱膝,蹲在我面前答道:“是普通的厉鬼,你可别告诉我,你连厉鬼都对付不了?”

我说小英我能对付,问题是,开锁的钥匙,含在欢喜佛嘴里,我进屋后,又该怎么把它偷到手呢?

徐媛皱着眉:“你真笨,你可以假扮成小英阿姨,来接近欢喜佛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徐媛,这小姑娘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有纰漏,吐了吐舌头道:“我忘了,小英是女的,你是男的……”

我躲在黑房子的窗户下边,连线到青丘,我说师父,你教我个模仿女人说话的幻术吧!

青丘冲我笑着:“这个还轮不到我来教你,李狐狸,你往你身后看!”

我后脖子一下起了层寒毛,手中捏诀,猛地转身瞧去。

距离我百米开外的树丛里,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你在这待着,我马上回来。”

叮嘱徐媛之后,我蹑手蹑脚地朝着脚步声走去,要是在人间,我大可不必这般小题大做,关键阴间这地方,它真不是闹着玩的,任何突然出现的物种,都值得警惕。

等我走到跟前时,就看到树丛子里,猛地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活人,我们都被对方吓了一大跳,等我定神一瞧,咦?这妇女特眼熟,我总感觉在哪见过她。

“李师傅?”妇女的记性可比我好多了,一打照面就认出了我,笑着朝我走来:“我是窦姐啊!”

我可算想起来了,这妇女,是秦子曼赌场里出千的那只老鼠精!

窦姐原本是替舅姥姥卖命的,她的千术被我当场拆穿后,为了求条活路,她带着我们找到了老黄皮子的藏身处。

当时阴阳师鹿岛,递给窦姐一个饭团子,窦姐化出原形,将饭团子叼到舅姥姥身边后,就钻洞逃跑了。

她本还有两只野猪精同伙,被金玮手下抬去后厨给拾掇了。

我也是没想到,我居然能在阴间遇上窦姐。

窦姐来到我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谢我当初的不杀之恩,我赶忙将她扶起,说:

“你不好好在人间修行,跑阴间来干啥?”

窦姐起身后,抹着眼泪跟我诉苦,上次分别后,窦姐摆脱了舅姥姥的控制,经人介绍,找了个农村女子替她出马,她也的确是认真修行过一段时间。

但是这东北五大仙家,狐黄白柳灰,独属灰家,也就是老鼠家修行是最难的。

放在以前,老鼠可是“四害”之一,六道都嫌弃这玩意埋汰,所以给灰家下的劫难也最重,窦姐呢,天资这块本身也不咋地,尽管有弟马加持,这第一道雷劫还是没能过的去,让雷给活活劈死了。

死后,她阴身就坠入了阴间。

我听完窦姐的遭遇后,也很是替她惋惜,瞧窦姐这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模样,我就寻思她在阴间混的也不太好。

我就问她这事,窦姐在我面前也不隐瞒,直接跟我讲了,说:“像我这样婶的,这么点微末道行,独自一人,想在阴间存活,是很难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在我运气还算不错,我给自个找了个大仙。”

我好奇地问她,你找的是哪位大仙?

窦姐往她身后指了指,我目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灌木看过去,只见离我们很远的森林深处,站着个同样破衣烂衫的白发老妇。

当我看到那老妇的外形轮廓时,吓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窦姐找的这位大仙,正是我们之前去找周昆的路上,遇到的那只饿死鬼!

见我害怕的往后退,窦姐笑了笑,说:“李师傅你不用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保证大仙害不到你分毫!”

我就问她怎么回事?窦姐跟我讲,说她现在算是依附在饿死鬼门下了,平日里,由她来负责找寻落单的生魂,孤魂野鬼啥的,带来给饿死鬼当食物。

作为交换,那只饿死鬼护佑着窦姐的安全,你别看阴间这么大,像它这样的饿死鬼可不多见,这玩意杀也杀不死,甩又甩不掉,大厉鬼和阴物看见了,也得远远绕开。

那老妇直挺挺站在远处,用后脑勺对着我,显然是已经锁定到了我的存在。

窦姐说完自己的现状,就问我:“李师傅,你一个活人,怎么也跑阴间来了?”

我就跟她说我的事,听闻我要对付一只阴物,窦姐的脸色就变的很难看了,说:“这个我可帮不了你,阴物这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凶,哪怕我家大仙遇上了,除非是饿急眼了,否则一般也不会去主动招惹。”

我转过身,看向后方的黑房子,眸子里露出阴冷的杀机。

窦姐迟疑片刻,又对我道:“你刚才说,你想假扮成阴物的女管家?混进阴物家里救人?”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

我欣喜地看向她:“你懂这方面的法术吗?”

窦姐点头:“你忘了吗?我跟着老黄皮子学过画符,我能模仿出任何人的说话声,形态这块,我也能模仿出七八分。”

“你等着,画符这件事,我自个不敢做主,我得先征得我家大仙的同意才行。”

话说完,窦姐转身就朝着那老妇跑去,她俩就站在老远处的树丛子后面,不停说着什么。

我瞧窦姐混成这般田地,不禁替她唏嘘,但命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所以我总劝人别碰命理,我看他人命运,看到的全是满满的负能量,我回头再看自个的命,却只能看到无边的大雾。

等了几分钟后,窦姐跑回来了,脸色有些苦涩,对我道:“你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但我家大仙说了,忙不能白帮,作为交换,你得给它找寻来一份无上的美味!”

窦姐说,那饿死鬼起初埋伏在阴楼跟前,守株待兔地等待猎物上门,结果一晚上过去,也没等到个鸟,于是窦姐就跟那饿死鬼一道,跑进这片森林来寻食了。

阴间无论活人还是鬼,饥饿来的都特别快,基本上吃饱上顿没一会,下顿又该饿肚子了。

那饿死鬼鼻子很尖,她俩走到一半时,饿死鬼嗅着鼻子,一下就闻到食物的香味了,说这片林子里边,有户人家在做饭,快要开伙了。

说的就是欢喜佛家。

她俩就闻着味,一路找寻过来,结果遇上了我。

我听窦姐传完话,就问她:“姐,什么是无上的美味?”

窦姐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能你自己去悟了。”

“李师傅,你可得小心了!”窦姐也是一脸的无奈,拉着我的手道:“我倒是很乐意帮你的忙,可我目前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我是人在屋檐下,做不了一点的主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时候,青丘冲我比划了两个圆,我何等聪明,立刻醒悟,连忙对着窦姐耳朵密语一番。

窦姐听完,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说:“你要是能找到这个,那可就太好了!那大仙非爱死你不可!”

谈好条件后,我们也不废话,窦姐手摸进怀里,摸出一块皱皱巴巴的四方形人皮,她将人皮按在一颗树上,咬破指尖,就开始在上面写字。

边写,她边对我道:“李师傅,你去让那孩子,把小英管家喊出来,我看一眼她长啥样,说话是个啥动静,我心里就有数了。”

我答应着,快步返回到黑房子侧方,徐媛还在那边等我,这小姑娘年轻不大,却非常的勇敢,我这边一吱声,她立刻跑去屋里喊小英了。

我潜伏在墙角的黑影里,像一只剧毒阴冷的蛇,不一会功夫,正门方向传来一道尖厉的女声:

“有这种事?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偷咱佛爷家的鸡?”

只见一个穿黑衣黑裙的女子,被徐媛领着,拐着弯来到屋侧,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30来岁,但那脸型长的啊,是真的一言难尽。

那完全是一张消瘦,狭长的驴脸,双腮深深的凹陷进去,极丑不说,还一脸的死相。

我看到小英的同时,小英也看到了我,她愣了愣,意识到不对,想喊,迟了!

我直接对着她打了一道幻术绞舌,小英嘴里的长舌连根横飞出来,夹杂着喷出一大团黑血。

舌头都没了,她也叫不出声了,我又对着她连弹三下手指,三记血歌打过去,小英脸上瞬间出现三个拳头大的透明窟窿,她摇晃着,倒地,毙命,尸身化成黑雾,消散一空。

我这边处理了厉鬼,那边窦姐的黄皮子符也画好了,我取过来低头看了眼,依旧是熟悉的风格,通篇的错别字。

窦姐将这张符往我后背上一贴,一道淡淡的灰烟飘过,我立刻变成了小英的模样。

可惜,窦姐画符水平有限,我只能模仿出小英的八成长相。

好在我俩声音完全如出一辙,我开口随便说了两句,嘴里发出的是刺耳尖厉的妇女腔调,给我自个吓了一大跳。

“你啥时候不想用这造型了,你给这符撕了,就能恢复原样了。”

我冲她点了点头,就准备进屋了,窦姐还不放心地叮嘱我道:“李师傅,你一定要记住咱们的约定啊!”

“大仙在外边等着吃你那口呢!你要是欺骗了大仙,那以后在阴间,你就别想再有太平日子了!”

“无论你躲到哪,我家那只饿死鬼都能找到你!”

我最后看了眼窦姐,来到黑房子跟前。

进屋前,我最后把思绪整理了一遍。

拿钥匙,开锁,救人,逃跑。

这个计划有一个很致命的点——钥匙被欢喜佛含在嘴里,吃饭时它都不肯吐出来,那这钥匙我该怎么拿呢?

我到现在,也始终没想出破局的点,不管那么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进屋后见机行事吧。

深吸一口气,我就推开门进去了。

我一进屋,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很腐朽的气味,伴随着阵阵奇异的肉香,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去,当时给我吓的呀,头皮子一阵阵炸的疼!

整张长方形餐桌边,只有马义和李富强两个活人,剩下的,全是特么的戴着假发的塑料模特。

就跟咱们平时商场里见到的模特一样,有鼻子有眼睛,马义和李富强坐在这十几只模特跟前,吓的是直哆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俩一看到我进屋,更害怕了,我保持着女管家小英该有的姿态,也不吱声,继续扫视着四周。

被烟熏成黑褐色的墙面上,挂满了照片,四周各式老家具齐全,应该都是欢喜佛从阴间各地,或捡或抢,收集回来的,中西式都有。

整体布置的非常温馨,只是屋里那气温啊,冷的渗人。

我往前走了没两步,一楼里屋就传来一道男声:“谁?”

我赶忙学着小英的腔调道:“是我啊。”

里面再没动静了,过了会,走出来一个男的。

这男的又高又胖,接近两米的个头,全身的肉波涛般颤抖着,猪山猪海的,吨位咋说也得250公斤往上了。

他是男的,可头上却戴了顶女模特同款的假发套子,大波浪的假发披在肩上,男人脸上浓妆艳抹,这么猪一个人,却穿了条碎花连衣裙,脚踩着红色高跟鞋,女里女气地走过来,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欢喜佛了,我看到它两个眼皮子里没有眼珠,空洞洞地眯在一起。

这会还没开饭,眼珠子还在二楼仓库放着呢。

这照面一打,我总算知道了深浅,这位是货真价实的阴物,比大厉鬼凶多了,我就看这东西鼻孔里喷出来的凶气,都已经实质化了,我就知道,我奈何不了它分毫。

就别说我了,派十个马义来,也不可能掰的动它一根手指头。

不过凶归凶,在对抗欢喜佛时,我是有优势的,首先,我现在扮演的是管家小英,按徐媛的话讲,欢喜佛对我无比信任,这一来,我行动起来就很方便。

其二,欢喜佛没戴眼珠子,我这边可以放心大胆地搞小动作,他是察觉不到的。

想到这,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没之前那么怕了。

欢喜佛入坐后,摸索着抓起刀叉,有些焦急地对我道:“怎么还不开饭?小英你下去瞧瞧,给我盯着点,别让那些贱畜偷懒!”

下去?贱畜?

我答应着:“好嘞!”边迷茫地环顾四周,幸好这时徐媛也进屋了,她拉着我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门。

我走上前,推门一看,门后边是一截向下的楼梯。

我就顺着楼梯下去了,你问我怕不怕,我特么当然怕了,一旦玩脱了,让欢喜佛瞧出我是个冒牌货,那我们四个今天必须得死在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把小英这个管家的角色,扮演到位了。

原来阴物家的厨房,设在了地下室,我进去一瞧,里边位置不大,黑漆漆的,几个白衣女鬼也不开灯,正在里面忙碌着杀鸡切菜。

这几个白衣女鬼阴惨的模样,别提多骇人了,可我硬是酝酿出了情绪,尖着嗓子大喊道:

“一帮偷懒耍滑的贱畜!饭做到现在,连一道菜都没端出来,你们还想不想活了?我干脆把你们剁碎了,当柴烧了!”

楼上传来欢喜佛的笑声,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小英这位管家也不是一般人,这几个做饭的女鬼都特别怵我,给我这一骂,吓的头都不敢抬一下,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切墩,炒菜,炖煮,分工明确,一切井井有条。

我训斥完她们,就回到了一楼,冲欢喜佛道:“饭菜马上就好,再等一小会吧。”

说着话,我目光瞧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欧阳薇被关在二楼仓库里,我得上去瞧瞧。

我就迈着女步往楼梯走,路过欢喜佛身边时,他突然捏住我的手,阴森森地来了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英,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欢喜佛并没有用劲,也没有动丝毫杀机,可我给它这随便一捏啊,整个身子如坠幽冥冰河,全身血液冻僵,连魂魄都哀嚎了起来!

我嘴唇子上立刻起了层冰霜,也就是仗着阴如意护身,我还没断气,强忍着打寒战的冲动,我赶紧抽出手,干笑着说:

“哪不对劲了?”

欢喜佛不断冲我嗅着鼻子,说:“你身上,怎么有股人味呢?”

这只阴物说话的腔调,像极了清朝深宫中的老太监,不男不女,难听至极。

我转动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徐媛在一旁冲我做了个吃东西的手势,我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说:

“我不跟你讲过吗?你忘了?我昨个吃了只生魂,所以沾染了些许人味。”

欢喜佛恍然大悟,说:“快开饭了,小英,你去二楼把我的眼珠子取来。”

刚好,我也正有这企图,我就答应了声,刚要走,手又给欢喜佛第二次捏住。

这次,他捏的非常肉麻,他的手心就好比被冰水浸透的海绵,又湿又冷,捏我捏的还非常肉麻:

“小英啊,我知道我后天娶新娘,你有情绪,你吃醋了,你怕她和你争宠。”

哎呦我草,当时给我恶心的啊,差点吐出来。

强忍着干呕和杀机,我神色如常道:“我跟了你多少年?我怎么会吃这种醋呢?”

欢喜佛松开我的手,还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要是敢背对着我碰新娘子,哪怕只碰一指头,我都不能轻饶你,洞房花烛夜前,谁也不许碰她!”

我胡乱应付着,转身上了二楼。

一上去,我再也坚持不住了,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给欢喜佛摸了这两下,直接摸走了我半条命,刚才我怕穿帮,牙咬碎了咽肚子里,硬忍着没吱声,这会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我全身忽冷忽热,虚弱到连呼吸都困难了,四肢百骸的阴气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泄。

好在这里是阴间,这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阴气,泄出去的,很快就能补充回来。

躺在地上,我的肺连带着胸膛剧烈起伏着,贪婪地吸食着四周的阴气,又哆嗦着伸手入怀,掏出阴如意瞧了眼。

还好,还是只有一道裂纹,我刚才要是再让欢喜佛多摸几秒钟,大概率就要被摸出第二道了。

搁地上躺了一分多钟,我稍稍感觉好受了些,艰难地站起身,朝前方瞧去。

二楼大厅里,靠墙摆放着许多张床,我看很多床上都散落着女孩衣物,这里应该就是徐媛那帮小丫头们的居住区了。

穿过居住区,是一条走廊,脚下的木地板斑驳到千疮百孔,踩上去咯吱作响。

走廊两侧都有房间,我边走边扫视着,第一间房的木门上写着三个字:“销金窟”,我推开瞧去,里面存放着海量的金砖,宝石,货架上也都是各种稀奇珍稀的琉璃翡翠。

谁能想到呢,阴物居然也有收集这些的癖好。

第二间房门上则写着“仙肉府”三字。

屋里堆满了各种样式的活人鞋子,死者身上的衣物,和纵横交错的森森白骨,散发着难闻的尸臭。

墙上,更是挂满了衣服般层层叠叠的人皮。

我厌恶地捂着鼻子,关上仙肉府的大门,略过剩余几间屋,来到一个名叫“藏娇阁”的房间跟前。

这里,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仓库了,欧阳薇被欢喜佛掳来后,被关在了这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喘着粗气,伸手推门,门被锁死了,我气血上涌,怒意滔天,一用力,咔嚓将它硬推开!

一进屋,我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正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正是我的未婚妻欧阳薇。

我情绪激动,大步抢上前去,柔声说:“宝,你受苦了。”

欧阳薇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她以为我是那个恶毒的女管家小英呢,看到我逼近,她美丽的眸子里透出无尽的阴冷。

我蹲到她跟前,伸手抓她的纤纤玉足,欧阳薇厌恶地往后退着,冲我冷笑道:

“怎么?你一介女流,也好这口啊?”

我凑上前来,小声对她道:“我是李三坡。”

怕她不相信,我又拿出朱雀炉给她看。

“你真是李三坡?”欧阳薇惊奇地看向我:“你?你怎么变成小英了?”

我说这可说来话长了,我手伸向欧阳薇白皙光滑的脖颈,果然也摸到了徐媛的同款铁锁项链。

看着美到惊艳的小未婚妻,我心疼坏了,在她手脚上到处摸索着,欧阳薇脸有些红,说:“我没事,那肥猪没碰过我一指头。”

“就是这个锁,把我给锁死了,我被它压的根本动弹不得,连起身都很难。”

欧阳薇告诉我,那天晚上,她们三人被欢喜佛摇着铃铛勾了魂,一路跟随着来到这栋黑房子,欧阳薇当时吓的差点给尿出来,李富强更是直接吓的失了智,嘴里都开始说胡话了,什么天兵天将,玉皇大帝的都来了。

特别是当欢喜佛说,想娶欧阳薇当他的新娘子时,可给小姑娘恶心坏了。

进到屋里后,欢喜佛收了勾魂铃,三人短暂地恢复了自由,立刻拿出看家的本事围攻欢喜佛。

可是这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别说欧阳薇和李富强这两个小年轻了,即使大修行人马义,发动各种大术,拿出了吃奶的劲,也奈何不了欢喜佛分毫。

斗到后来,所有人都绝望了。

欢喜佛给每人脖子上挂了铁锁,锁死了三人的魂魄后,狂吞着口水打量着欧阳薇。

欢喜佛一见到欧阳薇,就被她天仙般的美色所折服,彻底跪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这肥猪般的畜生,本就是个色中恶鬼,连女管家小英那种丑到抽象的货色,他都不肯放过呢,更何况年轻貌美的欧阳薇呢。

黑房子里,欢喜佛就对欧阳薇说:“我能看到你身上的因果,你那个小男人未婚夫,是肯定吓的屁滚尿流,不敢来救你了,说不定这会,他早就丢下你逃回人间了。”

“你啊,还是认命吧,乖乖当我的新娘,虽说这里是阴间,我却能让你纵享人间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欧阳薇那肯定不能答应啊,这姑娘也不是一般人,胆子野到没边了,当时她就往椅子上一坐,翘着美腿就说了:

“嫁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的嫁妆,你给的起吗?”

欢喜佛一听,乐的是脸上肥肉乱颤:“小美人啊,你尽管狮子大开口,放心的要,再贵的嫁妆,我也给的起!”

“你要金砖?我用金砖给你盖一栋楼!你要翡翠,珊瑚美玉?我更是多的很啊!”

欧阳薇阴阴地看着它:“我要你交出你的心,肝,脾,肺,骨,然后跳进地狱,永远别再出来!”

她前半句话,欢喜佛听的一点都不以为意,它是阴物,哪怕真把这些物件一样样掏出来,它也不可能死。

但是当欢喜佛听到后半句,特别是地狱两个字时,它脸色一下就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阴物最忌讳的,就是下地狱。

地狱,是条单行道,一旦下去了,就再没有上来的可能了。

那地方的生存环境,可比阴间恐怖多了,阴物可万万不敢下去。

当时欧阳薇说完条件,欢喜佛那涂满胭脂的猪脸,唰地就吊了下来。

“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娘皮,嘴巴还挺硬的?”欢喜佛指着欧阳薇怒道:“你不答应嫁我是吧?好,我先把他们两个剥皮抽筋了,剁成馅包饺子!”

眼瞅着欢喜佛要拿马义跟李富强开刀,这下欧阳薇也没辙了,情急之下,她灵机一动道:

“你给我七天时间,七天后,要是还没人来救我,我就答应你。”

欢喜佛笑着说:“还不死心?还指望你那没种的小未婚夫来救你呢?七天我可等不了,我只给你两天。”

这畜生当时真的馋疯了,实际上,它连两天都等不了,它都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强行做成了这桩美事!

多亏欧阳薇性子烈,以咬舌自尽相逼,欢喜佛这才没敢硬来。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为了找寻到一位最美的红颜,它都已经在阴间等了几百年了,再多等两天又算的了什么?

结果连两天都用不上,欧阳薇前后被关了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赶来了。

我听欧阳薇讲述完前后经过,又反复检查她的身体,确认姑娘没受伤后,我摸着她娇嫩的小脸说:“宝,害你受委屈了,我先想法子搞到钥匙,开了锁,咱们立马就撤!”

我站起身,环顾仓库四周,欧阳薇提醒我道:“别忘了拿欢喜佛的勾魂铃!”

我一看,那勾魂铃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这玩意通体漆黑,上面雕刻着古朴的符咒,也就婴儿拳头大点。

我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勾魂铃直接透过了我的手掌,我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和它建立物理层面的接触。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勾魂铃和朱雀炉一样,同属于阴间的秘宝,这件宝贝已经认主欢喜佛了,除了主人,谁都触碰不到。

那既然拿不走,我自然也不可能把这般恐怖的秘宝,留给欢喜佛,这玩意是能勾走人魂魄的!

后退两步,我尝试用烟鞭去抽勾魂铃,夹杂着电弧的藏青色烟鞭,竟然也碰触不到此物分毫。

我也不气馁,改用烟山去点。

烟山,作为古代妖狐的传承秘术,能引发物件的快速衰老,我当初正是凭借它,帮秦子曼赢下了曹老板的拍卖会。

我深呼吸,仓库四周猛烈的阴气入肺,它们转化成恐怖的高维能量,顺着我指尖倾泻而出!

一指,两指……

我对着勾魂铃连点了十余指,在烟山的作用下,它开始出现不可逆的衰老,黑色的外表褪去,变得锈迹斑斑,然后开始收缩,变形。

二十五指点完,勾魂铃的物质结构已经彻底坍塌了,化作了一滩黑色的金属粉末。

彻底毁坏勾魂铃后,我满意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也等于变相削弱了欢喜佛的实力。

“小英?怎么上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楼下传来欢喜佛阴嗖嗖的呼唤声。

“窗户上有灰,我擦干净就来,我就见不得脏!”

我边冲楼下应付着,边从仓库抽屉里找到一个古朴的木头盒子,打开一瞅,里面放着两颗血腥色的人眼球。

这两只眼球,就是欢喜佛的眼珠子,阴间阴物种类万千,每一只都有完全不同怪癖,我也不知道欢喜佛咋想的,非要把眼珠子装盒子里干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欧阳薇帮我解答了这个疑问,欢喜佛跟她讲过,说它这对眼珠子,用了太久,见血见太多了,很容易给自己引来因果劫,所以平时不到关键时刻,它都舍不得用,一般都保管在盒子里。

原来,阴物也怕因果。但怕归怕,该干的坏事它可是一样都不带落的。

这种矛盾并不罕见,因为人间也有很多像欢喜佛这样的人,一边假装信佛,把自己微信头像改成佛祖图片,一边又活的很下贱,坏事缺德事做尽。

这种人死后,是一定要下地狱的。

再来说这欢喜佛,平日里欢喜佛抓到活人或是生魂,第一件事,先抠下他们的眼睛,往自己眼窝子里的安,看匹不匹配。

存放眼珠子的盒子,距离欧阳薇很近,她要不是被锁着,她早冲上去把这两个恶心东西捏爆了。

我低头注视着盒子,好几次按捺不住冲动,想拿针扎它几下,想想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冲欧阳薇温柔地笑了笑,示意她耐心等待,捧着木盒出门,下到了一楼。

我下来的时候,女鬼们已经在餐桌上摆满了各式丰盛的美食,今天吃西餐,各种水果,美酒,烤香肠,烤鸡,炖牛肉,各类海鲜,番茄肉酱,意面,冰激凌应有尽有。

我将木盒递到欢喜佛跟前,它手伸进去,摸索着抓到两颗眼珠子,安到了脸上。

有一颗还给安反了。

欢喜佛挤了挤眼睛,看向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动起刀叉来。

“小英,你还愣着干嘛?今天可都是你爱吃的菜,上桌!开动!”

我嗯了声,拉来张椅子,坐到了马义身边。

欢喜佛叉了根香肠,就着土豆沙拉吃了几口,突然对我道:

“嘶?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我跟我家大宝贝之间的精神联系,好像突然变淡了?”

它口中的大宝贝,正是二楼仓库里,被我点成铁粉的勾魂铃。

我淡淡道:“你这是让喜事冲昏头了吧?我刚上楼还看过,大宝贝好着呢。”

“那玩意除了你,谁还能碰的着呢?”

我一老爷们,嘴里发出的却是标准的女声,可给我埋汰坏了。

欢喜佛看了看我,没吱声。

窦姐的这张黄皮子符,能完美模仿小英的声音,却只能模仿出小英的七分长相,好在人不能总倒霉,运气总算是站到了我这边——欢喜佛的一颗眼珠子安反了,视线被削弱了一半,所以没能瞧出什么破绽。

这只猪山猪海的恐怖阴物,伸手整理了下碎花裙子,继续享用着美食。

我,马义和李富强三人,始终没动刀叉。

我看向身旁的李富强,胖子的脸已经酱成了猪肝色,眼珠子乱闪着,黑暗,血腥无边的恐惧,已经将他折磨到精神崩溃的边缘了。

胖子若是命够大,能从阴间活着回去,那么他的恐鬼症,将彻底痊愈。

我视线从李富强脸上收回,再看马义,这大叔脸上倒是不怎么害怕,眉宇间却写满了深深的不甘和怨念,马义的野心惊动了中阴,野心尚未完成,却半道栽在这鬼地方,他自然是极不甘心的。

餐桌四周坐满了模特假人,四周静到吓人,这场恐怖的饕餮盛宴中,只发出了一个人的咀嚼声。

欢喜佛起初吃的还算斯文,但很快就原形毕露了,他将浓妆艳抹的扭曲猪脸,紧贴到了盘子上,也不用刀叉,就像猪刨食那样舔着,拱着,吃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只女仆打扮的女鬼,正小心伺候在旁,替它盛菜倒酒。

“吃啊!为什么不吃?”

一道狂暴的怒吼声,突然从欢喜佛口中传出!

我们三个都给他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伸手摸向刀叉。

可它说的并不是我们。

欢喜佛抬起头,擦着脸上混合着调料的油脂,愤怒地看向左侧的一只男模特。

“表哥,你不是最爱吃西餐吗?你是有多瞧不起我?饭菜就摆在你面前,你却始终不动筷子……”

欢喜佛脸上时哭时笑,一个劲劝那模特吃饭,但那明明就是个塑料做的死物,它又怎能做出回应呢?

见对方这般不给自己面子,欢喜佛恼羞成怒,伸手捏碎了男模特的脑袋。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锋利的塑料碎片炸的到处都是,其中一片更是直接划破了我的脸颊!

我摸着脸上的血,只见欢喜佛又看向右侧的一个女模特:

“姑妈,你也和他们一样,瞧我不起吗?我可是你亲手带大的啊!”

追忆起童年往事,欢喜佛泪如雨下。

我阴冷地注视着它,看到这,我总算看明白了,这只阴物把这些模特,错当成了它在人间时的亲人。

或者说,它在阴间活的太过孤独了,它需要有人陪它说话,不然它会疯,所以它才让这些模特来扮演它的家人。

很快,欢喜佛又捏碎了女模特的脑袋。

不难看出,它生前有一个相当悲惨,绝望的家庭,它本身就是个怪物,被家人所排挤和虐待。

不幸的童年,是一切的导火索。

欢喜佛站起身,用餐巾擦着嘴,走到一只只模特后面,依次捏爆了它们的脑袋:

“小姨,姑父,二姐夫,爸爸,妈……”

它边点着名,边一个个捏着,餐厅里砰砰作响,该捏到李富强时,我壮着胆子阻拦道:

“这两个人你别碰,不然这婚你也别结了。”

欢喜佛迟疑片刻,略过了他俩。

不一会功夫,全场所有塑料模特,只幸免下了一位,那是个童装模特,是个七八岁小女孩的造型,梳着俩小辫。

欢喜佛面露柔情,轻轻抚摸着女模特的小脑袋:“我可爱的亲妹妹……只有你不嫌弃我,对我最好。”

“可是……我却对你做出了,那种事……”

这番话,听的我们那叫个心惊肉跳,恶寒瞬间席卷全身,这只灵魂扭曲的畜生是真的该死啊,不杀它一万次,都不解恨。

可欢喜佛话只说到一半,吊诡的一幕出现了,那女童的小脑袋,竟然自个掉了下来。

紧接着,胳膊腿也开始往下掉,一会功夫不到,那模特就像积木似的,彻底散架倒地了。

欢喜佛惊悚地看着这一幕,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为什么?”

它痛苦地捂着脑袋,显得痛苦至极。

我冷冷看着它,心里寻思着,这是妹妹的阴魂不散,显灵了!妹妹在催你下地狱呢!

发疯发到一半,欢喜佛猛地抬头,直勾勾看向我:

“小英?他俩不吃东西也倒罢了,他们是活人,吃不得阴间的食物,你呢?你怎么也不吃?”

我在想,这时候如果是小英,她该怎么回答呢?

沉默片刻,我低头划拉着面前的空盘子:“我给你气的吃不下饭。”

还真让我给蒙对味了,看来这个小英和欢喜佛之间的关系,远比我想的要复杂,不是只有一腿这么简单。

我这话说完,就见欢喜佛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跟前,躺下:

“你啊,都当鬼了,这个爱吃醋的性子,始终改不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把我盒子拿来。”

我拿着木盒来到它跟前,欢喜佛从眼窝子抠出眼球,拿着块什锦布,无比珍惜地擦了又擦,这才放回到盒子里,然后冲我摆了摆手。

我捧着木盒,也不着急上二楼,我就看欢喜佛搁那一动不动地躺着,不一会,竟扯起了呼来。

我看了会欢喜佛,又看向窗户外边,顿时直皱眉。

外边那只饿死鬼已经等不下去了,我就看那老妇悄悄摸到屋外的铁笼子跟前,一把撕开,抓里面的鸡就吃。

那鸡也是怪,既不叫,也不挣扎,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饿死鬼,就一动不动地给它吃。

我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欢喜佛的嘴。

想救人,必须先拿到钥匙,而钥匙被欢喜佛含在嘴里,这玩意还真不好弄,就算是小英,也没有没有问都不问,就直接将手伸进欢喜佛嘴里拿钥匙的资格。

马义和李富强坐在餐桌旁,都好奇地看着我,李富强没看明白,但我估计马义应该早就瞧出端倪了,知道是我伪装成小英,来救他们了。

我转过身,冲马义做了个钓鱼的手势。

马义秒懂,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根长长的白线,线的一头系了个小鱼钩。

我刚要过去拿,这时候,沙发上正扯着呼噜的欢喜佛,含糊地对我道:

“小英啊,你去外边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偷吃咱家的鸡?我好像闻到了股鸡血味。”

我答应了声,来到门外边,窦姐跟那老妇一道,蹲在鸡笼子跟前吃的满嘴血,我冲她们摆摆手,示意先退下。

那老妇也不知饿了多久了,低头咬着只鸡脚,死活不肯走,反而还想进屋吃欢喜佛的霸王餐。

得亏被窦姐拦住,她俩手里各提着两只大肥鸡,躲回到了后面的树丛里。

我转身进屋,边从马义手中接过鱼钩,边冲欢喜佛道:“几个饿疯的孤魂野鬼,让我打发走了。”

欢喜佛没应答,它已经彻底睡死过去了,呼噜扯的震天响。

我耐心地守在旁边,过了没一会,欢喜佛涂着厚厚口红的嘴唇子咧开道缝,黄褐色的哈喇子从嘴角流了出来。

徐媛走过来,在我手心写字道:“它每次午睡,最多只睡20分钟,你偷钥匙要抓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夜里的欢喜佛,比现在凶一百倍,连小英阿姨都不敢在夜里靠近它。”

我点了点头,我得快点想个招,让这肥猪张嘴才行。

思来想去的,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我脸色阴霾,心想现在不走,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干特么的,拼了!

我一咬牙,伸手捏住了欢喜佛的鼻孔,我这一捏,它立马呼吸不过来了,嘴巴就很自然地张大了。

我赶紧趴到它嘴跟前瞅,还真看见了一把小钥匙,这小玩意正卡在欢喜佛的喉咙处,随着它的呼噜声微微颤抖着。

我就拿着马义给我的鱼钩,放着白线降进欢喜佛的血盆大嘴里,离的这么近,那血腥的尸臭啊,呛的我直淌眼泪,我就硬忍着,尝试了几次,用鱼钩勾住了钥匙上的小铁环,往上拽。

钥匙卡的非常死,这一下还没拽动,我怕给线拽断了,手都伸进它嘴里了。

费了老鼻子劲,总算给拽出来。

当时我那个汗流的啊,阴物嘴里取钥匙,这可比鬼门关前遛弯漂移要刺激多了。

抓着钥匙我一秒都不敢耽误,立刻打开马义,李富强和徐媛三人脖子上的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后来到二楼,给欧阳薇开了锁,让她也别走楼梯了,直接跳窗逃跑。

二楼不高,欧阳薇恢复自由后,活动了下手脚,打开窗户跳下去,轻飘飘落了地。

这时候,她们四人在楼下汇合了,马义晃动着僵硬的脖子,抬头注视二楼的我,冲我焦急地招手,意思是说,三坡,你还愣着干啥?快逃啊?

我示意他们别等我,先走。

我都快把欢喜佛恨死了,我恨不得把它做成刺身,沾着酱油芥末吃了!可目前的我,偏偏还就奈何不了它。

那既然来都来了,我不把这畜生家洗劫一空,我都不可能原谅我自己。

二楼,销金窟里面金光闪闪,陈列着欢喜佛的全部家当,我却连看都懒的多看一眼,像金砖,翡翠这些珍惜物件,是能带回人间,但比起它们……

我目光一寒,略过销金窟,径直看向仓库对面那间屋。

之前头回上二楼时,我只惦记着欧阳薇的安危,没顾得上进去看。

但我知道,这间屋子里存放着的,才是欢喜佛真正的心头肉。

欢喜佛给二楼所有房间,都起了名,独独没给这间屋起名,它就是一扇黄褐色的木头门,看起来陈旧又单薄。

我伸手去推那门,它纹丝不动,似乎被下了某种阵法,时间紧迫,欢喜佛随时会醒来,我也来不及细看,伸手去抓门把手。

可我手还没摸上去,那黄铜色的门把手,居然变成了一只头上长角红环蝮蛇,它张大嘴,露出血气森森的锋利毒牙,朝着我手上就狠狠咬来!

“孽畜,你敢?”

我冷笑着,手都不带缩一下的,我从小和各种毒蛇生活长大,我什么都怕,独独就不怕蛇。

那红环蝮蛇剧毒无比,这种阴间的蛇,别说活人了,鬼都毒的死。

可我有奶奶老仙的灵气护着,它楞是没敢咬我,毒牙眼瞅着快碰到我皮肤了,又吐着信子缩了回去。

红环蝮蛇落了地,快速爬走了,门也随着开了。

我推开门,这间屋没有窗,里边阴黑一片,浓烈的灰尘味扑鼻而来,我捂着鼻子调动狐瞳去看,屋里并没有任何家具摆设,就瞅见地板正中,摆着个血色葫芦。

葫芦上用金笔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

【极善】

地上这个血葫芦,就是欢喜佛珍藏的无上至宝了,你别看它只有巴掌大点,不怎么起眼,它的价值,可比销金窟里的所有金砖和翡翠加起来,都要贵重千万倍!

我为什么敢这么说,因为那血葫芦周围,被毛线般细密的因果线给锁死了,这些因果线无形无色,几乎透明,用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我也是靠着狐瞳,才勉强看到点蛛丝马迹。

这些因果线,是阴物欢喜佛布下的禁制,它有点类似风水阵法,旧时农村,有本事的风水师家,那门窗是从来不带关的,哪怕是出远门,家里存放着金银钱财,人家大门就那样敞开着,可谁也不敢进去偷。

为啥啊?

因为风水师给家里下了阵法,你不要小看阵法,这东西有灵,顶级的阵法,能自行分辨出来客的意图,心怀不轨的人,脚只要一踏进屋,保准见鬼,回家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正常进屋找人的亲朋,反而一点事都没有。

欢喜佛下的这道禁制,原理和风水阵法类似,却不怎么高明,如果时间充裕,我横竖都能给它破解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眼下火烧屁股,我哪有时间去寻思啊,一咬牙,我给自己打了套复杂的手势,然后大步抢进屋,弯腰,伸手就去抓那血葫芦。

我手掌一靠近,那些因果线就开始跟虫子似的蠕动起来,它们一根根,不顾一切地钻进我皮骨中,开始疯狂膨胀,爆炸!

接下来,我听到了西瓜被砸碎的声音,我的整条手臂,被炸的粉碎,爆炸还在继续,我的身躯,头颅,全部炸裂开来,浓郁的血雾喷的房间里到处都是。

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跪倒,凄惨地死去。

……

站在门外的我,看着屋里,倒在血泊中的另一个自己,微微皱眉。

幻术哭悲,让我用出了全新的高度,我是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还能用来……踩雷?

此时,血葫芦四周的因果线,已经消散殆尽了,仅存的三两条,也无法再对我构成威胁了。

我伸手抓住血葫芦,也来不及细看,将它塞进怀里,退了出来。

在“藏娇阁”里找出一大桶菜油,我将它一点点泼在地上,正要拿出火石去点呢,这时,欢喜佛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的位置。

这只肥猪般的阴物,脚穿高跟鞋,身穿碎花裙子,浓妆艳抹地歪着脖子,用空洞的双眼看向我:

“小英?你在干什么?”

我冲它阴阴地笑了笑,火石这么一划拉,就听轰地一声!整个二楼刹那间成了火海!

欢喜佛直愣愣站在火海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背后就是窗户,二楼浓烟翻滚着,铺天盖地的火苗子卷着热浪,烧的正猛烈。

我也不敢多耽误,立刻纵身跳了出去。

逃出屋后,我就听到李富强在远处喊我:“哥,在这呢!”

他们不知从哪搞来辆马车,正停在几百米外的公路上等待着我,我朝着马车发足狂奔,刚跑出去一百来米,后方伸来一只冰冷的手掌,轻轻搭在了我肩膀上。

当时就给我吓的呀,差点魂飞魄散了!

要知道,我用的可是红狐步,这套传承于古代妖狐的步法,已经被我修行到了极致,不敢说电闪雷鸣吧,但我真撒丫子跑起来,除了阴物,还有几个能追的上我?

我当时万念俱灰,肩膀跟结了冰似的,瞬间失去了知觉,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我以为追我的是欢喜佛,谁知回头一瞧,来的却是那只饿死鬼。

此前,我只看到了它的背影,和低头吃鸡的模样,这一回,我总算看到了它的正脸。

这玩意的脸上没有五官,密密麻麻的,只剩下了牙齿,它一说话,千万颗密密麻麻的牙齿一起动,彼此疯狂摩擦着,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说好的,无上的美味呢?”

饿死鬼伸手冲我讨要,我重重松了口气,挣扎着起身,将怀里的木盒递给它。

这只白发老妇接过木盒,打开,虽然没有五官,但我能看出它非常高兴,激动的一脸白牙直打架!

进黑房子前,我们就约定好了,经过青丘的点醒,我得知对于饿死鬼来说,阴物的器官,才是最无上的美味。

这玩意不仅能饱腹,带来口舌味蕾的极致享受,其中所蕴含的浓烈怨恨,混合着来自高维的恐怖能量,能给饿死鬼带来莫大的提升!

它能借此进化,成为更恐怖,更深邃未知的死物。

饿死鬼毫不犹豫地,将盒子里的两颗眼珠子取出,吞进了面部的牙海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吞噬完成后,它开始疯狂颤抖,它的形体开始扭曲,它本就黑暗的灵魂变得更加锐利,凶暴了!

“前辈,看在这无上美味的份上,帮我阻挡下欢喜佛!”

我最后看了眼饿死鬼,转身跑到了马车跟前。

这辆马车有点派头,车轮和车身都是纯铜打造的,坚固无比,车体四周也打着纯铜铆钉,前方站着八匹大黑马,一个个肌肉线条鲜明,鼻孔里喷着森森白气。

还特么给配了一名职业车夫。

我钻进车厢里,关上门,这车夫是个头戴软帽的白胡子老头,就听他怒喝一声,挥动长鞭,八匹大马快如脱兔,沿着公路亡命狂奔!

我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又看了眼后方,渐渐消失于视野中的黑房子。

滔天的毁灭烈焰,将这栋森林边缘的建筑彻底吞噬,毁灭了,马车前进的速度飞快,一会功夫不到,我们就逃的很远了。

欢喜佛并没有追来。

我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冷汗,狂跳的心总算是渐渐平稳了下来。

车厢内,欧阳薇,李富强,马义和徐媛四人,无一不是劫后余生,脸色惨白如纸,虎口脱险后,大伙也总算能松口气了。

“哥,你是这个。”

我撕掉后背上的黄皮子符,恢复到本来模样,李富强冲我竖起大拇指,一脸的佩服:

“我愣是没瞧出那女的是你,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一个人就找上门来了,从阴物嘴里钓鱼不说,还一把火把它的房子给点了?”

我说不然呢?我不管你?你不得给人家制成五花肉串,撒上孜然面,慢火给烤喽?

“他胆子一直都很大。”欧阳薇走上前来,轻轻坐在我大腿上,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冲众人笑道:“我头回遇到他时,他还是个盲人,人家当时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吓退了湘西来的三位捕蛇人。”

欧阳薇笑吟吟看向我,当着众人的面,小姑娘也不忌讳,在我脸上香了又香,娇声说:

“我爹以前就老跟我说,男人可以丑,可以穷,可胆量必须要大,让我将来找对象,只盯着胆儿大的找。”

李富强摇头唏嘘:“所以你直接一步到位,找了个连夜游神都要骂疯狗的爷们。”

马义拿毛巾擦了把脸,叹气道:“这回要不是三坡舍身营救,咱们真得认栽了,哎,阴间这极端的生存环境,真没辙,尸香果吃了犯困,不吃又饿的走不动路,你说咋整吧?”

“吃一堑长一智吧,下回啊,哪怕是饿成皮包骨头,也万万不敢在野外过夜了。”

我想起和欢喜佛周旋的全过程,也是一阵阵的心惊肉跳,整个计划从头到尾,执行的天衣无缝,再加上窦姐相助,我才能侥幸成功救人逃脱。

当然,最主要的是,欢喜佛这只阴物非常特殊,它这个眼珠子存盒子里的嗜好,成为了我的突破口。

换成其他五感敏锐的阴物,我还真就没地方下手了。

我一下金玮的赌场,那天夜里找寻舅姥姥的路上,我其实已经对窦姐动了杀心,现在想,我当时多亏没杀人家,所以说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善念,真的能救人的。

没窦姐这份善缘,我的下场可就惨了,前有欢喜佛,后有饿死鬼,逃都没地逃。

我手指敲打着车厢,发出叮叮咚咚的金属声,我好奇地问众人:“这马车哪来的?”

“我画的。”李富强一脸得意道:“还行吧?涡轮减压,无级变速,八匹马力,还配专属司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笑着说:“还无级变速呢?你咋不给我们一人画辆自行车呢?”

不过你别说,胖子画出的这辆马车,还真是有模有样,车厢里还有时速表,此时,在八匹大黑马的加持下,它正以接近5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大雾弥漫的未知公路上狂奔。

休息了片刻,我从怀里摸出那个血葫芦,这玩意来头可不简单,能被阴物视作掌上明珠,下双重禁制珍藏保管的,那肯定不能是凡物。

我寻思,这小血葫芦,很可能是和朱雀炉同等级的阴间秘宝。

李富强和马义接过我手中的葫芦,依次端详着,抚摸着,这玩意质地普普通通,就一小木头瓶子,刷了层红漆,摇晃起来,里面有液体的流动声。

李富强指着葫芦上的【极善】二字,一脸古怪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极善?那不就是劝人向善吗?”

“阴物不是邪恶的代名词吗?它怎么会收集这种物件呢?”

马义也摇头表示不解,晃了晃血葫芦,说这里边可能装的是酒?

我看向对面的徐媛,这小姑娘静静地坐在那,始终不吱声,注视着窗外,我把她从欢喜佛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她自由了,她可以去冥湖彼岸投胎了,她该高兴才对。

可她没有,相反,徐媛幼稚的小脸上布满了阴云。

我正要跟徐媛说话,这时候,青丘从野狐禅世界中联系到我:

“李狐狸,你找的这个小葫芦可不简单,里面的高维能量非常恐怖,你把葫芦塞子打开,我闻闻。”

我从马义手中接过葫芦,拔开塞子,凑到鼻子上一闻,葫芦里的液体呈深红色,却没什么气味,闻着跟白开水一样。

青丘闻完,沉默不语,许久后,他对我说:

“我翻看了你之前的爬楼经历,这期间有三个人,无视规则,径直上了六楼。”

我点着头,那三人我记忆犹新,马义说,他们是“高人”。

三人中,领头的是个赤足消瘦老僧,手持一个化缘用的铜钵,中间是个戴墨镜的短发中年人,他还喊过我名字,最后面的则是冥湖的摆渡人,百小戏。

青丘告诉我,这葫芦里装着的,就是那老僧的眼泪。

老僧名叫“遗相”,青丘作为古代妖狐,经历了无数次轮回转生,在阴间的那一世,他曾亲眼见过这位老僧。

遗相,是指人死时的面容,佛家和道家都认为,能从一个人的遗相中,判断出这人死后,灵魂是否会受苦。

佛教有个观点,叫“相由心生”。

相由心生,是说一个人的五官面相,能直接反应出他的内在。

但世人总会以简单的美丑来判断“相”,这个并不准确,外表丑陋邪恶的人,内心往往也非常扭曲肮脏,但长的好看的人,它内心未必能就能干净到哪去。

我教大家一个看面相的法子,非常简单,你就盯着它眼睛看,一个人的眼睛,是一定不会撒谎的,再狠的整容手段,它也动不了眼球分毫,通过眼睛,能直视一个人的内心,我见过有深深大黑眼圈子,但眼睛却清澈如森林湖泊的人,也见过眼周明亮似桃花,但眸子却污浊,复杂阴森之人。

相由心生,还能体现在遗相上,佛教高僧可以通过死人的遗相,来预读出这人死后的下落。

如果这个人死时,面带微笑,或者神态平静,端详,那说明它死后会往生天神道,或者进入极乐净土,反之,要是这人死相凄惨难看,五官扭曲恐怖,那它死后的下落势必会很阴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老板的爹,王宝玉,就是最好的例子,那老头的死相,简直是丑恶,难看到没边了。

所以佛教会提倡,一个人将死时,身边的亲人家属不可哭泣,因为这些悲伤绝望的压抑情绪,会影响到死者的遗相。

老僧为什么会给自己取名为遗相呢?这个已无从考证了,青丘说,遗相的具体道行境界,无人知晓,但这老僧当年曾做过一件事,这件事能证明,人家至少在思想境界这块,是甩我们几十条街的。

那一年,遗相来到阴间的黄泉大道正中,盘腿坐地,注视着往来死者,发了个“三界两世”的大愿。

他说:“我观闻黄泉路上众生凄惨,心生无量悲苦,遂起一愿,我愿鬼,人,畜三界,此生,彼生所犯一切因果恶劫,皆诛于我身。”

“如是我闻。”

什么意思呢?

直译过来是:“我来黄泉溜达,玩,我瞅见黄泉路上这帮死鬼,模样一个个的这么惨,我看不下去了,就发个心愿吧,我愿人间,阴间和畜生道三界一切众生,这两世所犯下的一切因果罪恶,全算成我的,统统在我身上消灭掉吧。”

“我心愿发完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这段翻译的非常粗鄙,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六道听到了遗相所发的心愿,做出了回应,当时遗相发完心愿,脑袋一耷拉,立刻就死在了黄泉大道上。

他身上的破旧袈裟,手中的化缘铜钵,脖子上的舍利佛珠,这些遗物,立刻被脱下抢走,最后几经转手,流落到阴间各地,每一件,都成为了对抗邪祟的无上秘宝。

这老僧死时,嘴角带着幸福而奇异的微笑,泪流满面,连他的眼泪都被一滴不少地,用葫芦收集了起来。

所以我这只血葫芦里装着的,正是遗相的眼泪。

当然了,这个当故事来听听就行了,不必当真,首先这种舍身救死的愿望,并不是谁想发就能发的,他的道行和思想境界,先要到达一个非常恐怖的高度,才能让六道听到他的声音。

而且,光是听到还不行,这个人的灵魂和品性,也要接受六道的审视,六道首先要判断,他是真心发下这个大愿,还是虚情假意,装腔作势另有所图的,然后才可能做出回应。

我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出发,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能做出这般无上大义,舍己为人的壮举。

青丘对此也充满着疑惑,上一世,遗相在黄泉发下大愿,并因此死去,那么这一世,他就不应该再回人间了,最差最差,他也该去天神道享福了。

怎么又跑来人间当和尚了呢?

我对老僧的身世并不关心,我就一普通人,思想境界这块,我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他那种高度。

我就问青丘,遗相的眼泪,具体能干嘛呢?

青丘说,你可以倒一点出来,把它往你眼皮子上抹。

我听的是一脸的嫌弃,我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个找罪受呢?我为什么要往自个脸上,涂抹死人的眼泪呢?

那玩意多埋汰啊?

青丘冷冷注视着我,说李狐狸,你是真不知道个好歹啊?

“遗相的眼泪,每一滴都珍贵无边,一旦现身于江湖,势必会引来海啸般爆炸的反应!多少人拼上几辈子的命,都想获得它!”

“这东西,别说价值连城了,拿一个小国都换不来!”

我正要细问他眼泪的用途,这时,徐媛突然说话了,小丫头注视着车窗外,阴沉沉地来了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欢喜佛不会放过咱们的,照这个速度跑下去,迟早要被它追上。”

众人给她这么一说,都吓的往后窗瞧去,此时,后方的森林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但依旧能看到一道浓烟,直冲天际。

欢喜佛的家,应该已经被烧成了一滩灰烬。

可后方的公路上,并不曾出现它的影子。

李富强胆子小,赶忙拉开车厢的观察孔,对车夫道:“师傅,再开快点!”

车夫答应了声,狠狠挥动马鞭,车速渐渐逼近到六十,还一点点往上涨着。

欧阳薇从我大腿上起身,坐到一旁,问李富强:“你这车最多能开多快?”

李富强说:“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它毕竟是辆马车,你也不能指望它赛过汽车吧?”

欧阳薇眨着眼:“你一说汽车,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刚才怎么不直接画辆车出来呢?”

李富强一脸的无奈:“姐啊,画魂术这东西,不是说我想画啥,它就能来啥的,你首先得符合事实规律吧?”

“汽车,它首先需要燃料,那汽油从哪来呢?我又该如何通过绘画,来确认具体的汽油品质呢?”

“发动机,变速箱等一切机械物件的物理结构,细节到每一颗螺丝的具体位置,都得系统的学习,倒不是说你非得把这些画出来,关键是心里得有相应的知识,你要是略过这部分,你只能画一个空壳子模型车出来。”

李富强说,这里是阴间,他能收集四周浓郁的阴气,汇集于笔尖,借助这些阴气的帮助,他的作品被拉伸到了一个深邃恐怖的高度,所以,他才画的出这辆马车,还能跑的起来,但这已经是他的绘画极限了。

要是换成人间,什么马车,汽车,统统都不可能有,就李富强那点小水平,连开不走的拖拉机子他都画不出来。

而且这辆马车,看似结实耐用,却也有使用时间限制。

“它追来啦!”

我们正说着话,徐媛突然惊恐地指向后车窗,尖叫起来!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后方公路的大雾深处,出现了一个极度扭曲,肥胖的鬼影!

是欢喜佛!我看到雾中若隐若现的碎花连衣裙,以及红色高跟鞋时,头皮子顿时炸裂开来!

这畜生真追来了!

李富强也看到了欢喜佛不断逼近的身影,胖脸吓的一紧,开始疯狂地连声催促车夫:

“快点!再快点!”

车夫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要命地猛抽马鞭,嘴里大声吆喝着:“驾!驾!”

车厢里的时速表显示,车速已经无限接近于七十公里每小时了,但这真的已经到达马车的极限了,再快不上去了。

我死死盯着后窗,欢喜佛五百多斤的体格子,算是公猪中的种猪了,可人家跑起来却一点不带喘的,步子迈的很慢,很空灵,跟闲庭散步似的,可速度却快到让人发指!

它身后的雾,跟着它一块往前压,铺天盖地,跟山洪海啸似的,这骇人而惊悚的一幕,看的每个人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阴物,是超越大厉鬼的恐怖存在,在阴间,阴物也许不是最可怕的,但它一定是我们无法招惹的。

别说我们这几个活人了,哪怕把我岳父周昆也加进去,人鬼联手,也万万不可能是欢喜佛的对手。

甚至惨烈到打个照面,电光火石之间,就得见光死,什么腥风血雨的漫长恶斗,惨烈挣扎,扯这些都是多余的。

我们现在仰仗的,唯有这辆马车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八匹雄壮野马,脱缰般拉着马车急速狂奔,要是普通马,照这个样子跑,十几分钟不到就得累的口吐白沫倒地。

这八匹黑马还行,跑到现在还没表现出太多疲惫。

饶是如此,在速度这块,我们依旧不占优势,欢喜佛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它最早出现时,是在五百米远的大雾深处,这才过去多大会功夫,欢喜佛的整个身体,已经从大雾的包围下冲了出来!朝着我们一点点逼近!

我起初还纳闷呢,这只阴物的两颗眼珠子,都已经被我偷出来,献祭给饿死鬼了,在这种情况下,它怎么能锁定到我们的位置,还追出这么老远呢?

现在我总算看明白了,欢喜佛给自个新安了两颗眼珠,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只女鬼脸上,临时给抠下来的,它眼窝子那么大,这俩眼珠装进去,就显小了,随着奔跑,它们在欢喜佛的眼窝子里混沌地旋转,晃动着。

我文字描述不出那种画面,我该怎么形容呢?

此时的欢喜佛,像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你晃它脑袋,它黑眼仁子能给你翻到后边去,非常的鬼魅邪异。

而且随着阴物的靠近,我还看到了一个细节。

欢喜佛不是自个追来了,它背上还背着个人。

那是一位破衣烂衫的白发老妇,我一眼就认出,那老妇正是窦姐供养的大仙,那只饿死鬼。

饿死鬼非常信守约定,吃下了我赐予的无上美味后,它如约缠上了前来追击我们的欢喜佛。

可是,就连恐怖的饿死鬼,也阻拦不住狂怒之下的欢喜佛!

那老妇双臂死死勒着欢喜佛的脖子,满脸的尖牙朝着它满是胭脂的猪脸上乱咬。

欢喜佛却不管不顾,它的所有仇恨点,全集中在我一人身上,它哪怕被饿死鬼纠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它也要先把我挫骨扬灰了不可!

“小英,小英!”

当欢喜佛追至二百米远时,我隔着车窗听到了它的呼唤声:

“小英,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这般对我?”

“你毁了我的勾魂铃!那可是我捕食活人用的心肝至宝啊!你却背着我,把它弄成了一堆铁粉!”

“你放跑了我的新娘,我可爱的新娘子啊!那么美的娇滴滴小娘子,我三生三世,好不容易才等到的!”

欧阳薇捂着小嘴干呕了两声,指着欢喜佛背上的老妇,问我:“那不是之前伏击咱们的饿死鬼吗?它怎么也跟欢喜佛纠缠上了?”

我简单讲了窦姐的事,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马义神色难看道:

“饿死鬼,在阴间可是非常独特的存在,并不是所有鬼饿死后,都有资格成为聻的……连这么凶的扭曲死物,都拖延不住欢喜佛,由此可见,它内心的恨意有多猛烈了。”

说话的功夫,欢喜佛追至一百五十米范围内,凄惨地冲马车方向放声大哭:

“你不但放跑了我的新娘,你还把我的眼珠,喂给了这只恶臭下贱的饿死鬼!”

“我的眼珠啊!那是我的心头肉啊!”

“而且,你还盗走了我的极善宝葫芦,那是我拿来对抗六道天劫用的……你知道我为了获得它,流了多少血,耗费了多少心机吗?”

“小英,你做的这些,我都能原谅你,可是,你的心是有多黑啊?你甚至连我的家都不放过,一把火,将它烧成了灰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欢喜佛边大步追赶着马车,边大哭着控诉我的种种罪行,那一声声怨毒无边的哭声传进车厢,听的人毛骨悚然,脚底板透凉。

这条公路四周,始终弥漫着大雾,路两侧的风景被完全隐藏,看不见一点端倪,这公路最终将通往何方?谁都不知道,那车夫其实也不认识路,前方每每出现岔路,他只凭借本能随机选择。

大敌当前,没人愿意束手待毙,都准备好了殊死一搏。

李富强手捧亚麻画纸,哆嗦的猛打摆子,纸上乌七八糟,黑压压画了一大团,画完他觉得不满意,揉成团再画。

欧阳薇盘腿闭目,似乎在酝酿大招。

徐媛吓的小脸惨白,抱膝发抖。

“三坡!”

马义面色惨白如雪,看向我道:“被它追上,咱们都得死,一会这畜生靠近了,你我协力用术打它!拖延它的速度!”

我点了点头,当欢喜佛追至五十米远时,我和马义拉开车门,探出半截身子。

阴间凄惨的寒风,吹到我身上,我就感觉这张人皮,随时要被吹跑。

追赶在后方的欢喜佛,看了眼马义,毫不在意,看向我谁,它略微一楞:

“是你?小英呢?”

“这一切,都与小英无关。”我一只手抓着车厢把手,阴冷地看着欢喜佛:

“小英早被我弄死了,你刚才说的这些事,全是你爹我一人干的!”

说着,我将撕下的黄皮子符朝它丢去。

欢喜佛身体跳到半空,抓住符看了眼,顿时秒懂,知晓我扮演小英,害它害的这么惨,欢喜佛顿怒到发疯,追赶的速度更快了:

“孩子,你挺有本事的,可你千万别落在佛爷手里!佛爷要你的灵魂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惯用伎俩,我很喜欢在斗法前,先激怒对方,这涉及到心理学的博弈,但底层逻辑很简单——愤怒,是弱点和错误的放大器。

《孙子兵法》里有讲:怒而挠之,卑而骄之。

就是说敌人越是易怒,你就越要去激怒它,而当敌人胆怯时,你反而要想方设法地捧杀它,使它骄傲。

又有云,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

这是在警醒我们,遇上再生气的事,也别动怒,把这股气藏在心里,尽可能地麻痹对手,让它对你放下防备,再一鼓作气,用行动让敌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千万别小看孙子兵法,这东西在国内无人问津,可放在海外,它却被很多顶级富豪奉为行事准则,这是有原因的。

当时欢喜佛给我这么一气,面目一下就狰狞起来了,步子迈的也更大了。

我瞅它离马车越来越近,马义想出手,我示意他别急,我们一直压着不动,等欢喜佛追至三十米时,我突然毫无征兆地甩出一道烟鞭,毒蛇般朝着它的双脚攻去!

我这道烟鞭酝酿了很久,给朱雀炉憋的是炙热发红,它被憋的足足有碗口那么粗,藏青色的大烟鞭,夹带着蓝色电弧,它发出凄惨的悲鸣声,电闪雷鸣间,狠狠咬住了欢喜佛的双脚!

“业火燎原!”

几乎是同时,马义也出手了,面对阴物,谁也不可能藏拙,出手就是大招,马义这边咒音一发动,欢喜佛全身就燃起了碧绿色的火苗子!

它双脚也被我烟鞭抽打的直踉跄,高跟鞋断了根,朝着两侧横飞出去。

趁着欢喜佛站立不稳,快摔倒的瞬间,我目露猛烈杀机,对着它打出一道繁杂隐晦的手势,口中轻念咒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幻术,黄泉地狱转生!

我不可能对阴物下幻境,这玩意太凶了,哪怕真把它扔进幻境中了,故事会,藏尸胎都没法困住欢喜佛,它不到一秒就能出来,还顺带着能幻境给毁了。

所以我一出手,直接用上了黄泉之书里的大幻术,它能让死物,无限循环将死前的那一天,直到重复至意识消磨,魂飞魄散为止。

我这边幻术打过去,三十米开外,欢喜佛身体颤抖,立刻停下了脚步。

它似乎陷入了一种猛烈的痛苦中,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猛地抬头,口,鼻,双眼中喷出猛烈的业火烈焰,像被点燃的天然气油井那般,疯狂燃烧起来。

饿死鬼依旧趴在他身后,不肯撒手。

我和马义还没来得及高兴,欢喜佛很快又站了起来,业火和大幻术,都奈何不了它,欢喜佛嘴巴里吐出一口黑雾,抓着雾往自个脸上一抹,内部燃烧的业火就给熄灭了。

“重复临死前的那一天?嘻嘻嘻……”

欢喜佛阴损地冲我笑着,略微调整了下眼珠,继续发足追赶:

“很有创意,可是……那一天,我死的非常安详啊!重复一亿遍,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一脸的阴霾,喊婆的这套幻术,的确有一个很致命的缺陷,如果对方的死相不够惨烈,那么重复死亡也将失去意义。

马义不声不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针线包,取出一根银针,朝着欢喜佛丢去。

“菩提青莲封阴针!”

马义除了会用火,还有一手针灸的绝活,当初我奶奶散功发疯,就是让马义用针灸给医好的。

他这根银针丢出的瞬间,在半空化作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雨,朝着欢喜佛狠狠扎去!

欢喜佛也不躲闪,硬吃了这一套,当场给扎成了刺猬,它舔着舌头看了看马义,追赶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你这种没本事的老残废,也配穿中山装?小姑娘给我挠痒痒,都比你挠的重!”

我是烟鞭,指诀,各种幻术交替着招呼,十几套大动作打下来,欢喜佛不痛不痒,照单全收,哪怕是胳膊腿被阴畜生改变了位置,也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眨眼间就恢复如初了。

眼瞅着欢喜佛越追越近,我心如死灰,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明白了阴物的可怖,这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助,真的很难用言语形容。

马义喊我进车厢,我钻进去关上门,只见马义双手合十,比划出一个三清莲花指诀,朝着后方的欢喜佛隔空一点,口中清念:

“炸!”

轰!

毁灭的爆炸声,从马车后方袭来,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注视着后方绚烂的画面!

那些扎入阴物皮肤中的细密银针,像烟火般爆炸开来,火焰,凝结出出一朵朵美丽的青色,红色的莲花,接连盛开着,又在滚滚浓烟中缓缓凋零。

眼前的美景,是这般的璀璨夺目,爆炸的红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的红彤彤的,把人世间所有的烟花,聚集在一起,同时盛放于夜空中,也远远不及它的壮观和凄美。

可那暴戾的毁灭热浪,却又如此致命,连纯铜打造的车厢,都被震的猛烈摇晃。

马车都快被气浪震翻了。

我们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后方引爆的不是银针,而是一颗小型核弹似的。

大伙捂着耳朵,在车厢里七上八下,等恐怖连锁爆炸结束后,我看向后方,公路上被炸出一大团墨汁般的乌黑,散发着阵阵浓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满地的金属碎屑,碎针头子,散落到处都是。

已经看不见欢喜佛的影子了。

我重重松了口气,后背早被汗打湿了。

车厢里,所有人都崇拜地看向马义,谁能想到呢,这位被中阴重点关注的大叔,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毁天灭地的大招!

我们都在一个劲夸他厉害,马义却板着张脸,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欢喜佛还活着,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我回头瞧去,果然看到一团臃肿的巨物,肉球似的,从浓烟后方翻滚而出!

肉球舒展开,正是欢喜佛!这畜生被炸的很是狼狈,裙子上全是大洞,但它也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嘴唇子有些开裂,牙齿被炸掉了几颗。

欢喜佛双眼满是血污,凄杀地看向远去的马车,正要发足追赶,一道黑影突然闪电般从大雾深处窜出,骑到了欢喜佛脖子上。

“又是你?”欢喜佛仰头怒视那只饿死鬼:“没完啦?你怎么跟块臭抹布似的?甩都甩不掉?”

刚才爆炸的余波,震走了饿死鬼,结果爆炸一停,这玩意又缠了上来。

欢喜佛边大步狂奔,边伸手去抓饿死鬼,可这老妇稳当地骑在阴物脖子上,跟骑马似的,双腿一盘,勾住脖子,双手还拽着欢喜佛的假发套子,怎么都甩不掉。

能从这件事看出,阴间物种的多样性,这里并不是只有生魂,厉鬼和阴物,大雾深处,有的是我们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欢喜佛又追来了,神色比之前更加疯狂和扭曲了,它的半只耳朵都被饿死鬼咬着吃掉了,伤口直往外喷黑雾,可它依旧不管不顾。

能看出来,这畜生已经彻底被我激疯了,打算不顾一切地将我们拽入地狱,为此付出再大代价,它都不在乎。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眼瞅着欢喜佛越追越近,徐媛吓的放声大哭,扑到了我怀里。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这时候,马义瞧向一旁的李富强,一把抢走他手中的画纸:

“小胖子,快想办法让这马车跑快点!不然,咱们干脆就立遗嘱,交待后事吧!”

李富强狠抽了自己俩嘴巴,从无尽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打开观察口,对前方的车夫道:

“师傅,献祭掉一匹马,把速度加上去!”

那车夫回过头来,惊悚地看向李富强:“你确定?这么做,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拉高速度,却会大大缩短马车的使用时间!”

“确定!赶紧给老子献祭!”

李富强怒吼道!

车夫叹了口气,手伸过去,朝最近的一匹黑马屁股上,轻轻这么一拍。

这匹黑马立刻发出凄惨的悲鸣声,身体化作一团白烟,消失一空了。

只剩下了七匹马,诡异的是,马车的速度却不降反升,像开了液氮似的,时速直接过了80!

最终稳定在了90。

欢喜佛被一点点甩远了,最终消失在了后方的视野中。

我重重松了口气,脑袋伸出车窗,往下边瞧了眼,好家伙,马车轮子都在公路上擦出火星子了!

甩开欢喜佛后,李富强还不放心,又交待车夫道:“你挑路的时候带着点创意,别特么按部就班!哪条路看起来最不正常,最不该走,你反而就往哪条路上拐!”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么?”

车夫没好气道:“随你吧胖少爷,反正这辆车啊,也快被你玩散架了!”

车速渐渐放缓,时速表回到了70,还在往下降,后方的大雾深处,隐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欢喜佛如恶咒般尾随着我们,好在经过这个把小时的穷追猛赶,它似乎也有了些许的疲惫,速度不如之前了。

这时候,青丘突然对我密语道:“这只阴物,用常规手段是甩不掉的,迟早还得被它追上。”

“李狐狸,你让车夫下公路,往右上角开!”

这里解释下,青丘观看我的处境,就跟看电影似的,他人在野狐禅,分辨不出现实世界的方位,他说的右上角,实际上是东北角。

我一脸的不解,就问青丘:“师父,东北角有啥?”

“八仙饭店!”青丘回了我四个寓意不详的大字。

说这八仙饭店,它并不特指某一栋建筑,而是指一小片冰川。

这片冰川,被特殊的规则所制约,进入其中的任何物种,必须严格遵守规则,否则,灵魂立刻会被永远的困在其中。

据说,这个八仙饭店,还和传说中的修罗古国有关。

我之前介绍过,人间之上的修罗道,是个常年笼罩在战火中的世界,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阿修罗,会有一部分坠入阴间,来到阴间的这一部分阿修罗呢,要么会化身成修罗树,结出能改变人命运的修罗果实,要么成为意识混沌的夜游神,在阴间漫无目的地游荡,杀戮所看见的一切异类。

八仙饭店是一片冰川,而冰川后方的大山之上,就是阴间修罗古国的遗址了。

可以把那里理解成,白马夜游神的大本营。

我立刻给车夫下达指令。

马车继续降速,驶离了公路,朝着东北角的大雾深处直行。

车轮连续压过地上的碎石,车厢剧烈颠簸着。

李富强一脸的不解:“哥,你要把咱们往哪带啊?”

见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就给她们讲八仙饭店这事。

李富强听完,说:“这招固然是好,问题是,八仙饭店的具体规则是什么呢?咱们能把它完美规避掉吗?”

“别到时候困不住欢喜佛,反倒把咱们给困进去了。”

我没吱声,马义笑了笑,替我回答道:“三坡身后,可是有高人在指点迷津的,轮不到咱们操那心。”

“去就完事了!”

这阴间的荒郊野外,可不像公路上,到了这,已经没有视野这一概念了,四周笼罩着漫天的大雾,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到。

那车夫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古旧的提灯,挂在前方,这提灯是大雾的克星,一点着,四面的大雾急速后退,给我们让出了一个五米左右的干净空间。

可提灯也是一把双刃剑,它点亮前路的同时,也将我们的坐标暴露了出来,大雾深处,不断走出形态各异的扭曲死物,朝着我们缓缓逼近。

可它们出现了没多久,就立刻被后方沉重的脚步声所惊动,又接连退回到了雾中。

我们是欢喜佛的猎物,在这片区域,谁也不敢从它手里抢食吃。

马车在雾海中颠簸着,行驶了两个多小时。

这中间,又累死了一匹马,剩下的六匹黑马,也一个个累的是口喷白气,筋疲力竭,发出凄厉的悲鸣声。

车速降到了三十公里每小时,欢喜佛依旧如影随行着。

我们起初还纳闷,速度都这么慢了,它咋还不追上来呢?

我回头一瞧,看明白了。

饿死鬼改变了姿势,它来到下方,紧紧抱住了欢喜佛的一条腿,始终不肯撒手。

这就是被饿死鬼纠缠上的下场,哪怕是恐怖的阴物,哪怕爆发出全部凶性,也拿这东西没什么好办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欢喜佛一瘸一拐,一条腿拖着沉甸甸饿死鬼,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打算询问青丘有关修罗古国的事,我想知道,这个存在于阴间深处的修罗古国,有怎样的历史典故呢?

我正要问,这时候,李富强突然对我们道:

“大家做好跳车准备,用不了多久,马车就要散架了。”

我们听到散架二字,赶忙问李富强:“多久后散架?”

李富强:“十。”

马义问他:“十分钟?”

李富强:“九。”

在坐的各位,都是经历过大生死的人,各种腥风血雨都见过来了,倒也不怎么慌乱。

好在李富强数的足够慢,马义这边早有应对,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将手伸进袖口里,摸出五张黄褐色的符纸,握着朱砂笔,开始急速画符。

欧阳薇好奇地问他:“大叔,你画的是什么符?”

马义眉头紧锁道:“水浒传看过吧?里边有个叫戴宗的人,会画神行符,贴到大腿上,能日行三千里。”

“我这个符,原理和神行符类似,我的速度没它快,也做不到跑一整天,只能短时间拿来应急了。”

马义边画符,口中边念诵咒音,他念的是道家的《鹤羽乘云咒》:

“谨请六丁六甲神,白云鹤羽飞游神,本身通灵虚耗神,足下生云快似风,架吾飞腾在空中,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我说你画四张就够了,我不需要这个。

七秒之内,四张符画好,马义给每人发了一张,大伙就都沾着唾沫,给它贴到了大腿上。

计时结束,我们打开车门,轻飘飘跳下马车。

画魂术创造出的马车,本就是虚无之物,众人这一跳车,那马车立刻变得扭曲,模糊起来,六匹黑马连带车夫一道,化作笔墨丹青,消散一空了。

脚一落地,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煤灰味,后方的欢喜佛一瞅见我们下车,立刻不怀好意地狞笑了,大步追赶过来。

这时候,每个人大腿上的神行符,开始燃烧了起来,我施展红狐步,在最前边带路,徐媛,欧阳薇和李富强紧随其后,马义在后边压阵。

这神行符跑起来,速度倒是不比马车慢多少,甚至能跟我的红狐步旗鼓相当,问题是,这玩意烧的也太快了。

这才跑出去几里地,小半张符就烧没了,我手捧朱雀炉,在前方开路,只要前方出现人影子,我看都不看,烟鞭直接招呼过去。

野狐禅世界里,青丘双眼也死死盯着前路,他能看清大雾,指引我八仙饭店的准确方位。

到了,快到了!

八仙饭店,就在前方不远了!

“小媛媛……”

后方传来欢喜佛勾魂般的呼唤声:“跑累了吧,来,来干爹这,干爹带你回家。”

“晚上,干爹到你被窝里,给你讲故事听。”

我大步狂奔着,瞧向身后的徐媛,这小姑娘意志倒是非常顽强,压根不搭理欢喜佛的呼唤,反倒是跑的更快了。

在神行符燃尽前,我们五人,猛地冲出了大雾的包围,带出了千丝万缕的一根根雾线。

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在我们面前,是一大片平坦的荒野,整片荒野上看不到半点雾,四周被雾墙封锁着,景色非常荒谬怪诞。

整片荒野,呈现出墨汁般的漆黑色,而在这片墨的海洋正中,有一片纯白色的区域,这片区域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瞧上去特别突兀和显眼。

在白色区域后方,隐隐能看到一座冰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告诉我,前方这片白色的区域,就是传说中的八仙饭店了。

我们一个个喘着粗气,跑到跟前这才看清,八仙饭店,被一层厚厚的冰壳所笼罩,它完全就是远处冰山蔓延下来的冰川断层。

八仙饭店,是前往修罗古国的必经之路。

此时,这片冰壳上,盖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四周寒风刺骨,隐隐能听到冰川融化的流水声。

欢喜佛也冲出了大雾,此时的它,被那老妇折磨的都快疯了:

“你撒手!撒手啊!”

欢喜佛死死掐住饿死鬼的脖子,饿死鬼不管不顾,始终紧抱着它的大腿,说:“让我撒手也行,你割二百斤肉下来,我带走。”

“孩子,你别舍不得给,我这是在帮你减肥啊!我好吧?”

欢喜佛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了,这只阴物被饿死鬼整急眼了,嘴巴猛地张大,干呕着,呕出一大团黑光,那黑光来的非常诡异,光影中带着无数年轻女子凄惨的哭声,饿死鬼给那黑光一照,手就开始松动了。

趁着两只扭曲死物拼命的空档,我站在八仙饭店跟前,向众人传达出青丘的话语:

“在阴间,有很多这样的禁区,它们都是远古时代,阴间最恐怖的那批物种死后,灵魂爆炸产生的特殊区域。”

“每一个禁区,都有独特的禁忌,你只有在知晓,并严格遵守禁忌的前提下,才有进入其中的资格,一旦触犯禁忌,会立刻死去,成为禁区的一部分。”

我向众人同声传达着野狐禅世界的讯息:

“八仙饭店的禁忌很简单,在这片冰川上,一定不可起嫉妒心。”

据说当年,一位道行通天的美丽阿修罗女子,在这里开了家饭店,招待往来的死者,后来,因为一段不该有的孽缘,女子被嫉妒折磨,不甘地死在了这里,她的灵魂炸出了这片冰川,她残存在其中的意识,充满了懊悔,她不允许进入她领地的人,内心起一丝一毫的嫉妒。

马义听我说完,如释重负地一笑:“要说嫉妒,我以前,倒是挺嫉妒你们这几个小年轻的,一个个活力无限,脸蛋跟小苹果似的好看。”

“老人看年轻人啊,都是带着嫉妒的,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也早就没这方面的想法了。”

点了点头,我轻轻一跳,先上了冰川。

其余人跟在我后边,也上来了,八仙饭店这片冰川,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踩上去滑溜溜的,一不留神就会摔倒。

那位修罗女子,早已死去了多年,但这里的空气中,居然还残留着女子身上阴柔的余香。

小队前行了十几米,除了闻到些女人香味之外,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我回头瞧向远处的欢喜佛,它用黑光赶走了饿死鬼纠缠,但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擦着嘴角的黑血,欢喜佛又用手指调整好眼球的位置,锁定到我们的位置后,大步追赶了过来。

“其余人先走,我和欧阳薇留下!”

我拉着欧阳薇的手,低声道。

如此近的距离,欢喜佛见我不害怕它,就轻咦了声,它也瞧出,这片冰川来路诡异,其中隐藏着未知的凶险,所以犹豫着,一时不敢上前。

我这时候,就干了件坏事。

我当着欢喜佛的面,在欧阳薇青春娇嫩的小脸上,狠狠香了一大口!

我这一口香完,欢喜佛当场就炸毛了!双眼几欲喷血!那愤怒滔天的尖叫声响彻山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这千刀万剐的小兔崽子!你敢亲佛爷的小新娘子?你快住手!住手啊你这小禽兽!”

我挑衅地冲欢喜佛勾了勾手指,又在欧阳薇小嘴上香了起来。

这边,欧阳薇小脸羞红,那边,欢喜佛已经不受控制地疯狂哆嗦起来。

这第一下,它还能忍,到了第二下,它疯了!它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就跳上了冰川,朝我疯狗般扑杀而来!

人还没到,黑光先来,我眼瞅着欢喜佛血盆大口里的黑光涌动,急忙抢到欧阳薇身边,将朱雀炉横在面前。

我有阴如意护身,黑光未必就能杀的死我,再说了,烟潮说不定也能抵消一部分黑光。

但我等的黑光,却迟迟没来。

欢喜佛触犯了八仙饭店的规则,被冰封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它就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冰雕,全身被厚厚的冰壳所笼罩,它还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张嘴,奔跑,双臂前伸,恨不得立刻将我撕扯成碎片。

但禁忌就是禁忌,在这片神圣的冰川上,不允许产生丝毫嫉妒心,否则灵魂就会遭受反噬,阴物,也不能例外。

所以你不能跟阴物讲道理,在欢喜佛的眼中,我亵渎的是它未过门的新娘子,这滔天的嫉妒,它根本控制不住。

“你这肥猪般的老太监,阴阳人,你也有今天?”我冷笑注视着欢喜佛的冰雕,偷摸地问青丘:

“师父,它不能过一会又复活,继续来追我们吧?”

青丘说:“活人和厉鬼触犯禁忌,会被永远冰存其中,阴物比较特殊,这只凶性又这么大,一两天之内,它应该就能脱困。”

冰雕向外透着淡淡的黑气,欢喜佛的一颗眼珠似乎动了下。

我们只是暂时摆脱了欢喜佛的纠缠,八仙饭店困的了它一时,却困不了它一世,欢喜佛脱困,是迟早的。

对此,青丘预估的过于乐观了。

一会功夫不到,欢喜佛的冰雕就开始发出咔咔的轻微响声,似乎已经有了瓦解的迹象。

“孩子,这山我可上不去!”山脚下,白发老妇冲我招了招手,转身就走:

“我可嫉妒死你们这些活人了!”

“后会有期吧!”

和饿死鬼道别后,我脸色阴沉无边,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别说一两天了,一两个小时后,欢喜佛就将彻底脱困。

到那时,等待我们的,又将是新一轮的血腥大逃亡。

想到这个,每人脸上皆露出疲惫之色,我们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我们不是冰冷的逃生机器。

从森林逃至八仙饭店,有快马加持,也足足耗费了大半日的时间,体力不是问题,主要是精神层面的深度疲劳,这个必须通过深度睡眠来恢复。

通俗讲,就是折腾不动了。

“没事,修罗古国就快到了。”青丘眨着狐耳道:“那里是阴间夜游神的老巢,欢喜佛再凶,也不敢涉足其中。”

我一想,也只能这样了。

按理说,夜游神是和阴物同级别的恐怖存在,我们这几个活人,闯人家老巢,等于是给夜游神们送温暖,送人皮送人肉去了。

但别忘了,阴间的夜游神,是可以通过蒙住双眼,来完美规避的。

修罗古国里的夜游神再多,咱们只要蒙着眼进去,它们也就发现不了咱们。

“那倒犯不着。”青丘笑着说:“你脚下的这片冰川,是古代一位名叫红嫣的修罗女子,灵魂爆炸后形成的,它也是通往修罗古国的唯一途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要能活着走出这里,拿到红嫣的信物,也就获得了自由进出修罗古国的资格。”

“到那时,阴间的都是夜游神,都会立刻停止对你的杀伐。”

我给众人叙述着青丘的话,欧阳薇听完是一脸的奇异:“女修罗的信物?我怎么从你这话里,听出了些不详的含义?”

“难道说嫉妒心,只是这片冰川的禁忌之一?接下来,还有更多的禁忌等着我们?”

“是啊。”我转述着青丘的话:“冰川还长着呢,这才刚刚开始,往前走就知道了。”

众人略微休息一番,踩着冰雪继续前行,远处的大雪山,倒是不怎么高,山顶方向,隐隐可见古代石制建筑。

这座山,连带脚下的这片冰川,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区域,这里的天空已经不再往下落纸灰了,雾也消失了,空气恢复了原始的野性气息,这地方,与阴间惨兮兮的环境格格不入,有一种净土的感觉。

山上吹下来的刺骨寒风,刀子般扎的人脸生疼。

路上,李富强脚下一滑,狠狠摔了一跤,胖子揉着屁股就开始抱怨了:

“这阴间真不是人待的,我就来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来了我……我的行李,我的宝贝锅碗瓢盆啊,全丢在森林里了!”

李富强仰头哀嚎:“师父啊!你老人家快来阴间救我啊,你徒弟我快要饿死在这了!”

马义拽着李富强的后脖子,将他轻轻提起:“昨个才吃了一整颗尸香果,这会就喊饿了?

“饿就忍着!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敢说自己是修行人?”

欧阳薇笑着说:“你干脆给自己画顶轿子,再画几个下人出来,让他们抬着你上山呗?”

李富强哭丧着胖脸:“这还用你说?我早试过了,画魂术到了这,突然就不生效了。”

我回头瞧了眼后方,我们已经走出百米远了,欢喜佛的冰雕依旧完好无损地伫立在冰雪上。

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感觉冰雕的距离,好像往前挪动了不少?

我揉着眼睛又看了会,收回目光,脚步更快了。

这片冰川处处透着未知的诡异,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徐媛和我十指相扣,掌心冷冰冰的,她边走,边抬头看我:“哥,你是个好人,我感谢你从干爹手中救下我,我不白谢,这个恩,我下辈子一定要还你的。”

“只是,我一会就得去彼岸投胎了,可这里距离冥湖太远了,阴间恶鬼遍地,我一个人,该怎么过去呢?”

我想了想,说:“你先跟在我身边,等我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我送你过去。”

徐媛感激地冲我道谢,不再说话了。

前方出现了许多人形的冰雕,这些冰雕都冒着丝丝寒气,一个个造型阴森,扭曲。

在我们之前,有数不尽的孤魂,死物曾试图通过这里,前往修罗古国。

可它们都失败了,触犯规则后,它们被困死在了这里,成为了冰川的一部分。

我们小心地从冰雕群中穿行,一路无事。

冰川并不大,它就已经被我们甩在身后了,但八仙饭店的禁区范围,还不止于此。

前方,是一条崎岖的山路,曲里拐弯地通往山顶,山路跟前立着块碑,上面刻着一段梵文。

青丘认得这些字,翻译给我们:

【长相丑陋的男子,禁止前行。】

欧阳薇听完,就对我说:“这个叫红嫣的女修罗,还挺有个性啊。”

其实阿修罗的外形,和人类并没有太多区别,但从物种进化的角度讲,它们远比人类更加高级,是无限趋于完美的物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修罗身材高大威猛,力大无穷,长相往往丑陋,女修罗则是个个身型婀娜多姿,貌美动人。

据说,最美的女修罗,你甚至无法用眼神去亵渎分毫,世间男子但凡看到她的美貌,立刻会心脏狂跳而死。

但无论男女,每一个阿修罗,都是半人半神的存在,红嫣更是其中的翘楚。

青丘告诉我们,红嫣曾是一位修罗道的公主,此女相貌极美,道行更是深不见底。

红嫣性情冷傲,一生未曾婚嫁,此女对男性可是非常挑剔的,她死后所形成的禁区,自然也继承了她当年的几分意志。

我听到这,就犯了难,红嫣毕竟是一位阿修罗,她的审美标准,未必就和人类一致。

这条禁忌描述的非常模糊,那么具体多丑,才够的上“长相丑陋”呢?

我看向一旁的马义和李富强,他俩也互相看着彼此,三个老爷们都挺困惑的。

红嫣的禁忌只针对男性,欧阳薇和徐媛丝毫不受影响,手拉着手,先我们一步上了山路。

欧阳薇回过身来,挑衅地冲我勾着手指:“李三坡,你第一个来,刚好也让红嫣帮我鉴定下,你在颜值这块,到底及不及格?”

“要是红嫣都觉得你丑,那说不得,姑娘我横竖也要把你给甩了!”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蹦跶到了她跟前,一点事没有。

欧阳薇直愣愣地看着我,伸手刮我鼻子:“小样,还挺自信呗?”

接下来,轮到马义了。

马义迈步子前,还半开玩笑地对我道:“我这张老脸,这关怕是过不去了,三坡,咱们可是有约定的,我死了,你得给我收尸啊!”

马义谦虚了,他只是年纪略大了点,人家可长的一点不丑,年轻时的马义我见过,那张阴郁的脸,也是能迷倒无数小姑娘的。

马义腿一迈,也过来了。

最后轮到李富强了。

你还别笑人家胖,人家在颜值这块,可是非常自信,非常有优越感的。

拿出小镜子,梳了梳头发,李富强胖脸一紧,也完好无损地蹦跶过来。

我们五人沿着山路前行,不一会功夫,后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欢喜佛的脱困,比我预想的还要提前,破冰而出的它,闻着味就追了上来。

“区区一只修罗小鬼娘们,也配困住佛爷?小兔崽子们!佛爷出来了!”

欢喜佛臃肿的身躯快如鬼魅,顷刻间就跨过冰川,来到了我们跟前。

但我们谁都没跑,都在等着看好戏。

“不跑啦?哈哈!”

欢喜佛读不懂石碑上的梵文,狂笑数声,它大步窜上山路,朝着我们恶狠狠扑来。

脚还没落地,它身体就僵住了,身体里很快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哇!”

肥猪般的阴物面露剧烈的痛苦,双膝跪地,张嘴,嘴里吐出许多死婴的尸体。

第二次触犯禁忌,禁区对它的惩罚加重了不少,吐出几十只死婴后,欢喜佛阴身大损,眼瞅着猎物就在眼前,可它再也前进不了分毫了。

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它的脖子。

虚弱又怨毒地看了我眼,欢喜佛只得退下了山路。

我们不再理睬它,继续前行。

来到半山腰时,又看到了一座石碑:

【缺失阳刚的男子,禁止前行!】

我们轻松通过此碑,走了一小会,我回头瞧去,我其实特希望那个穿碎花裙子的阴物再次追来,让禁忌再次狠狠折磨它一回。

可惜,吃过两次亏之后,欢喜佛学乖了,它终于对这片禁区产生了恐惧,它也知道,无意义的尝试,只会让它死在这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往地上一躺,守在下山路上等我。

摆脱了欢喜佛的纠缠,上山路上,风平浪静。

眼瞅着修罗古国越来越近,青丘情绪有些激动,在我耳边兴奋地密语着。

“我被困在这个该死的野狐禅世界里,多少年过去了,我连时间都忘记了,李狐狸,我脱困的希望,就在前方不远了!”

割肉,喂饥民,杀总兵……这只古代的大妖狐,一心成佛,却最终坠入了自己的魔障中,一遍遍重复着灵魂和肉身的双重痛苦。

六道似乎在以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警醒青丘,他只是一只妖狐,他没有成佛的资格。

但青丘成佛的执念,却始终不曾消散,反而愈加强烈了。

青丘告诉我,想逃离野狐禅世界,恢复自由,它必须观想两副画。

其中有一副,就在阴间的修罗古国中。

这幅画,正是佛教中赫赫有名的《不动明王图》。

不动明王,又叫不动尊菩萨,这位菩萨嫉恶如仇,是一切恶鬼邪祟,以及修行人内心魔障的克星。

“不动”是指慈悲心坚固,无可撼动。明,代表智慧与光明,而驾驭一切现象者,可称之为王。

不动明王的形象众多,版本不一,网上,路边小摊上,寺庙里都随处可见它的法相。

只是这些版本对青丘来说,完全不具备观想价值。

只有修罗古国中存放的那副,才是不动明王的真实法相。

所以说青丘带我这个徒弟,也是有私念的,按他的说法,我资质拙劣,又笨,又不懂得变通之法,压根就不适合学习妖狐幻术。

人家肯教我,就是指望我有一天能带上他,来到修罗古国,一同观想不动明王的真实法相。

至于另一副图,目前被存放于修罗道,那地方以我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靠近,这个先略过,我们只讲这不动明王图。

我听完就问青丘,这么宝贝的一副画,那些夜游神肯拿出来给咱们看吗?

青丘跪坐在蒲团上,微笑注视着我:“不动明王图,存放于古国的画室中,它处于开放状态中,任何人,只要通过了夜游神的考验,就可以进入观看。”

“李狐狸,我要恭喜你!”青丘笑眯眯地拍着手道:“接下来,你将迎来一道莫大的机缘!”

“这道机缘光芒万丈,你若是能接住,你接下来的人生将被彻底改写!”

我多少有点不相信,边走边问:“具体是个啥机缘呢?”

青丘说,观想不动明王的真实法相,等于直视它的真身,人家是菩萨,人家的真身可是位于六道之外的极乐净土呢!一般人,哪怕连当十世老好人,也不可能有这待遇。

不动明王有神通,有十四根本印,有“叱呵破障”,我若是能观看到它的法相,我就能学到这些东西。

当然,全学是不可能的,但我一区区凡人,能学到菩萨的一招半式,那就已经很逆天了。

青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观想完不动明王的法相,那守在半山腰的欢喜佛,我一指就能给它灭了!

我听的心砰砰乱跳,脑袋晕乎乎的。

活人?对抗阴物?放在以前,这只能出现于我的梦里,只有在我学幻术学迷瞪了,把自个都幻进去了,才可能臆想出这种情节。

可现在,我距离这个梦,仅仅只有几步之遥了。

但山顶上吹来的刺骨阴风,很快就让我清醒了过来。

世间万事,皆受制于阴阳法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小时候,我爷爷给我讲阴阳法则时,是这样举例的:

说一个人在街上捡了个钱夹,里面有一万块,这人在狂喜的同时,却不知道灾厄,已经悄然降临到他头上了。

几乎是同时,医院里,丢失钱夹的病人家属,正哭的死去活来,这一万块,是救命钱,她丢的不是钱,她丢的是亲人的命!

家属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在等待着她。

捡钱夹的人,不久后出车祸而死,他的一个重要器官,刚好免费移植给了那位病人。

按市场价计算,一万块再乘以一百,也买不到那个器官。

这个世界,永远没有白掉馅饼的事,在一个地方收获,就要在另一个地方失去,宇宙的阴阳法则,总是以一种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形式维持着凡人命运的平衡。

那么这时,我就得问问自个了,我李三坡,一个普通凡人,我将要付出何等的代价,来换取不动明王的神通呢?

“你不用想这么多,再难过的坎,师父也陪着你过。”青丘立刻洞悉到了我的担忧,安慰我道:

“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因果律,死者之妆都有了,区区一副不动明王图,还能吓到你不成?”

“再大的代价,接着就是了。”

我沉默了片刻,问青丘:“你刚才说,先通过夜游神的考验,才有进入画室的资格?”

“那具体是个啥考验?”

青丘耸了耸肩:“我不到啊,我不也第一次来吗?”

我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下方的世界在一点点缩小,李富强嚷嚷着说他呼吸不过来,有高反了,欧阳薇没好气地踢了他脚: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这么一座小破山,千八百米的高度,哪来的高反?”

说话的功夫,我们来到第三座石碑前,上面写的内容为:

【好色之徒,禁止前行!】

李富强挠着头,说:“这是在闯禁区,还是在相亲选夫呢?”

众人直接无视,继续前行。

这是通往修罗古国的最后一小段山路了,幻象降临,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个妖娆多姿的妙龄女子,个个不着一物。

女子们施展浑身解数,用酥麻无比的声音招呼着我们,试图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马义和李富强三人始终低头前行,一眼都不带看她们的。

再怎么样,咱们也是修行人,连这点虚幻的小画面都扛不住,那可真就白活一世了。

山路来到尽头时,一切虚幻消失,头顶传来阵阵奇异的香气,众人抬头瞧去,就见五片红色的枫叶,缓缓落下,落入五人掌心,消失一空。

枫叶,正是红嫣赐予我们的信物,也是修罗古国的入场券。

前方,是一座几十米高的巨大石门,两侧的城墙守备森严,一只只恐怖的夜游神,正从上方俯视着我们。

在五楼太平间看到的夜游神,只是中阴模拟出的。

原来,夜游神的真实模样,是长这样的。

我看向城墙,那一张张死气沉沉的面容,看的人毛骨悚然,心生畏惧,在面相上,它们和人类并无区别,它们已经死去多年,脸上浮现出阴森的遗相,双腮凹陷,眼球凸出,嘴唇发紫,面色呈现出黑褐色,有些脸上还起了尸斑。

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阿修罗的身材,都极其雄壮,个头最矮的都两米好几,最高的,三四米都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位阿修罗都身穿厚重的战甲,手持枪,矛,斧等古代兵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们。

震耳的轰鸣声响起,尘土飞扬,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

众人强忍着惊恐,走入其中。

修罗古国内,随处可见骑高头大马的夜游神,在其中漫无目的游荡,有红嫣的信物,说明我们的灵魂,通过了八仙饭店的审视,具备了进入古国的资格。

夜游神并不理睬我们,骑着马从我们身边绕开。

进入石门,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到处都是萧索,破败的景象,铺满碎土的街道两旁,是成片倒塌的石制房屋,仅存的一些墙壁上,还清晰残留着刀斧砍削的痕迹,折损的古代弓箭,断裂的金属兵器,阵亡阿修罗士兵的白骨,更是随处可见。

这个修罗古国,和阴间本身一样,早已死去多年,连这里的空气,在经历无尽岁月的腐朽沉淀后,都变得粘稠了,闻起来非常遥远。

但街道上却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们并不是这里唯一的访客,古国里行走着形形色色的男女生魂,偶尔还夹杂些许和我们一样,来阴间寻宝的修行人。

古国不欢迎厉鬼,饿死鬼和阴物,这些死物胆敢靠近,必被夜游神们诛杀殆尽。

但古国并不拒绝活人和普通死者,它们只要能走出冰川,获得红嫣的信物,就能不限时日地进城逗留。

那既然古国已经死去多年,连守护在这里的夜游神们,也都是些无意识的尸体,那么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咋地?一个个往这跑啥呢?把这当景点来打卡呢?

我看向路两旁,一个个大声吆喝叫卖的小贩,疑惑顿解。

马义双手背后,闲庭信步地边走边看:“你别看阴间到处都是大雾,死物横行,秩序崩坏,这座古国,倒成了阴间难得的净土,人们把这里当成了购买物资的集市,和休养生息之地。”

我冷冷扫视着路旁的小贩,卖菜的,卖果子卖肉的,卖衣物鞋袜,卖锅碗帐篷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更离谱是,连特么卖糖葫芦的都有。

但这些小贩的存在,却也为我们引出了更大的疑惑。

阴间,并不存在统一的货币体系,就算带冥币,纸元宝之类的物件下来,在这里也是花不出去的,那么它们用何种方式来交易呢?

听到我们的疑惑,马义沉声解释道,这边主要“以寿换物”,修行人拿自个剩余的阳寿来买东西,生魂则拿阴寿来买。

舍不得花费寿命,那也可以用气运来购买。

李富强来到一个卖果子的小贩跟前,指着一堆蓝色的尸香果问:“这果子咋卖?”

那小贩和徐媛一样,也是一位死去的生魂,见我们穿的像模像样,他也挺热情的,笑着说:

“上午才新采摘的尸香果,新鲜又便宜!个个饱满多汁,一口一嘴油!一枚只需十日阳寿!”

我们都被这小贩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

“就这么一枚小破果子,要叽霸十日阳寿?你特么怎么不去抢啊?”李富强恼怒地指着小贩破口大骂。

小贩脸色一阴,说:“小破果子?那也是我拿命换来的!我当时在树上摘果子,树下站着四只厉鬼,流着口水盯着我瞅……多亏它们不会爬树啊!”

人死后,进入阴间的状态,叫做生魂,活人有阳寿,生魂有阴寿,等阴寿熬到头了,它要是没能变成厉鬼,它就得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生魂死了,那就真的死了,什么轮回,往生,统统都没了。

很多人意识不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生魂如果能到达彼岸,哪怕下辈子当畜生,那也是有翻盘希望的,一世世轮回下去,总有重回人间的希望。

阴寿到了,死了,那可就啥都没有了。

古国集市中的商人小贩,大多都是生魂,它们既不想变鬼,也不愿意前往彼岸投胎,那为了维持住生魂的状态,它们就只能来卖东西赚取阴寿。

我就问那小贩:“如果我要买的话,具体怎么交易呢?”

小贩上下打量着我,说:“这位爷,一看就是头回来阴间,那我也给自个积点阴德,我就教教你吧。”

说着,小贩从怀里摸出一张类似票据的黄纸,上面盖着标示价格的红章子:“十日阳寿。”

“你在这纸上按个血手印,你的阳寿就自动被扣走了。”小贩耐心地给我解释着:“但由于你是活人,你的十日阳寿到了我账上,要损耗掉一半,我只能收到五天的阴寿。”

小贩指了指我身旁的徐媛,说:“这小丫头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位生魂,她来买的话,直接打五折,只需要花五日阴寿。”

我听明白了。

在阴间,阳寿不如阴寿值钱,两者的兑换比例是二比一,同样一枚尸香果,徐媛花一半的价钱就能买到。

欧阳薇想了想,问那小贩:“那我们怎么能知道,你有没有多扣呢?”

小贩指着那张票据的一角,说:“姑娘,你看这里,这可不是普通的黄纸,每一张都刻着中阴界的正式公文,该多少是多少,这可做不了半点的假。”

“以前中阴管理阴间时,大伙都是拿这个当交易凭证的,如今虽说中阴跑路了,但这东西一样好使,你想想,阳寿是什么?那东西多宝贵啊?谁有这胆量敢多扣啊?它不怕遭报应啊?”

小贩嘴很碎,喋喋不休地说着,李富强贼眼一转,来到徐媛身边,蹲下来冲她笑:“小妹妹,嘿嘿……你能不能给胖叔叔买点果子吃啊?”

“叔叔都快饿疯了!”

徐媛倒是天真无邪,立马就答应了:“好啊,你要吃几个?”

李富强盯着那一个个肥美的尸香果,狂吞口水:“全买了!”

“买你个头!”欧阳薇捏着李富强的耳朵,就给他拽了起来:

“胖子你要点脸吧,连小妹妹的钱你也骗?”

李富强疼的龇牙咧嘴:“我饿啊!我从小到大,没挨过这么大的饿!”

“饿就减肥!”欧阳薇没好气地松开他耳朵:“瞧你这胖肚子,还吃呢?”

不光李富强饿,我们所有人都饿,来阴间到现在,我们只在森林里吃过一回尸香果,就那点小热量,到现在早消耗完了。

阴间的饥饿速度,是成倍远超人间的,所以才管这叫饿鬼道。

我和马义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肚子,都是饿的咕咕直叫。

欧阳薇教训李富强时,徐媛沉默着,突然抬头问那小贩:“你能看出我还剩多少阴寿吗?”

小贩摇头:“我又不是阎王,这个我哪能看的出来?但你这小小年纪,阴寿肯定长着呢,我这摊子上所有果子你一趟全买走,也一点事没有!”

见徐媛开口要买,我皱着眉,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这人卖的东西太贵,咱不买他的。”

小贩连忙道:“不想用寿命交易,也可以改用气运。”

怕我们不懂,他又耐心解释道:“活人的气运,可以简单理解成未来的命运,死人,也就是生魂的气运呢,则跟它转世的结局挂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气运强的生魂,下辈子继续当人,气运差的,那就……”

我点头道谢,拉着徐媛转身离去,小贩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切,我还以为是多有钱的主呢,原来连个果子都买不起。”

“今天真倒霉,碰上的都是些只问不买的穷鬼!”

卖果子的多的去了,我们换了家问,同样新鲜的尸香果,人家这只卖两日阴寿,而且我们还找到一种叫白参果的小玩意,跟葡萄大小,白色,长满绒毛,马义说这东西营养成分更高,比尸香果还管饱。

单价也才三日阴寿。

徐媛就说,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她想自掏腰包给我们买点,毕竟我们是活人,拿阳寿买这些饱腹之物,怎么算都是巨亏,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修行人来说,在得知六道的真实存在后,更是个个惜命如金,别说一日阳寿了,哪怕一分钟花出去,那都是肉疼无比的。

眼下,大伙个个饿的是头晕眼花,那不买点吃的也扛不住啊,我就跟徐媛说:“行,但别买多,只买最便宜的尸香果,一人买一个,填饱肚子就成。”

欧阳薇从贴身衣服里拿出父亲的照片,向街上的商贩们询问父亲的下落。

但这里的商贩一个个都是势利眼,你不买他的东西,他才懒得理你呢。

我们被欢喜佛追杀了大半日,一直没顾得上查看欧阳劫的下落,这会来到古国,总算是安全了,我一边安慰着欧阳薇,边拿出朱雀炉查看。

这一眼看完,我激动的心砰砰狂跳!

只见青烟聚集在炉顶,纹丝不动!

也就是说,我们一路苦苦找寻的欧阳劫,就在脚下这座修罗古国中!

欧阳薇死死盯着朱雀炉,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眸子里泪珠流转,焦急地四下张望着。

我说好妹子,你别急,他既然人在这,那一时半会肯定也走不掉,咱们挨家挨户地搜,横竖也要找到他。

我们这边说着话,那边徐媛接过小贩给的果子,就要准备结账了,这时,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大声喊我名字:

“李先生,李先生!”

我放目瞧去,那是个身穿绿色女仆裙的女子,女子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长发披肩,肤白貌美,长的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脸,她脚踩木屐,一路跑着来到我跟前,上气不接下气道:

“李先生,我家主人等你多时了,请随我来。”

我细细端详这女子,她是活人,但她又和活人不太一样,她身上散发出的生机,远比人世间的女子要浓郁的多。

我听说,极个别修行养生秘术的女人,身体里也会透出远超常人的浓烈生机,可我能看出,眼前这位绿裙女子,并没有接触过任何形式的修行。

那她的生机,为何会这般浓郁呢?

青丘也跟随我一同观看女子,只看了一眼,他就对我道:“这是一位女修罗。”

“你看她额头正中,有一块桃花胎记,女修罗身上都有这种胎记。”

我收缩着瞳孔,果然从女子前额的刘海缝隙中,看到了一小块淡淡的可爱桃花。

女修罗?还是个活的?

我瞧野狐禅世界里的总兵,阴间的诸多夜游神,个个都是身材魁梧,雄壮无比的铁塔巨汉,可眼前这位女修罗,却是人间寻常女子的身材,就一瘦巴巴的丫头,单论个头,欧阳薇都比她高一些呢。

为什么男女修罗之间,会呈现出这般巨大的差距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这样的。”青丘正色道:“男修罗勇猛好战,无一不是冷血无情的战争机器,女修罗则个个闭月羞花,美若天宫仙子。”

“不过有些女修罗,武力可比男的要厉害的多,战场上杀敌如麻的修罗王,往往都是女子,你可不能看人家身子单薄,就小瞧人家。”

那女子见我直勾勾盯着她看,俏脸顿时有些红了,眸子透出些许责备之色,柔声对我道:

“李先生,我家主人请你去赴宴。”

我一听赴宴二字,赶忙拦住准备付钱的徐媛:“先别买!有人要请咱们吃饭!”

当时我挺好奇的,就问那女子:“你家主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女子走在前边带路,回头冲我眨眼:“现在不认识,一会见了面就认识了。”

李富强冲上前来,摸着咕咕叫的肚皮问:“小阿姨,你这宴席上,都准备些什么菜啊?该不能拿死人吃的食物,来招待咱们吧?”

女子捂嘴轻笑,那笑姿当真是千娇百媚,说不出的好看,瞧的人骨头都酥了,心跳的厉害。

修罗道的女子,个个都是这般勾魂的吗?

笑罢,女子边走边道:“宴席上的一切食物,全部都是给活人准备的,这个可以放心,只是……”

女子回过头来,看向李富强和马义等人,有些犯了难:“我家主人只交待我请李先生,其余宾客的话……”

我直接打断她道:“他们去不了的话,我也就不去了。”

“就是!”李富强也很不满地嚷嚷道:“老话讲,宴无好宴,特别是道爷我吃不上的宴,那更是坏透了!瞧这架势,你家主人可没安什么好心啊!”

女子青丝鬓角处,顿时冒出点点细汗,犹豫片刻道:“那?那就一起去吧。”

我们跟随女子穿街走巷,居然还遇到一个卖切糕的,徐媛毕竟年幼,没见过这玩意,图新鲜,就想买点尝尝。

切糕客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问她,切多少?

徐媛怕贵,怯怯地伸出小指:“就切这么厚的一小片吧。”

切糕客菜刀落下,切下两个脸盆子大的切糕。

我当时始终留意着手中的朱雀炉,没顾得上管徐媛,等我回头看向她时,我也傻眼了。

徐媛更是吓的小脸惨白,哆嗦地问那人:“这么大一块,得多少钱啊?”

切糕客比划出三根手指:“三百年阴寿。”

我和李富强走上前,死死盯着对方,实在不行,也只能杀人抢糕了。

前方带路的女子转过身,对那人道:“算我的,一会你把切糕送我府上,三百年阴寿是吧?我给你就是了。”

说来也怪,在我们面前毫无惧色的切糕客,一见那女子,却跟见阎王似的,吓的急忙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道:

“原来是小青姑娘要买,这,这我怎么敢收您的钱呢?切糕马上送到,分文不收,免费品尝!”

马义看的是一脸惊奇,说:“你这个小姑娘,来头挺不简单啊。”

小青带着我们继续前行:“我就一普通丫鬟,是我家主人来头大,这整个修罗古国,都是主人的。”

“想来这里做买卖,就得看我家主人脸色行事,别说这不值钱的切糕,哪怕他卖的是金子,他也不敢收我钱啊。”

说话的功夫,我们又穿越了几条街道,来到一个三层楼高的建筑跟前。

建筑牌匾上,清晰写着三个大字:【人才楼】

这建筑很新,应该是才建成没几年,是一古代样式的酒楼,里面人声鼎沸,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

我们跟随小青进入,直上三楼,路上我发现,这里面吃饭的,统统都是人间的修行人,看到这我稍稍放宽了心,又感觉到挺不对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瞧这里的饭菜水准,是属于很高端的那种,伙计上的菜,都是什么西湖醋鱼,开水白菜之类的大菜,这地方消费肯定不低,这些人是怎么吃的起的?

我回头看向马义,连马义都看懵圈了,难道这世上,真有人练出了长生不老的秘术?手握无穷无尽的阳寿,挥霍不动了,跑来阴间消费了?

这整个人才楼里,跑堂的,传菜的,收拾桌碗的,清一色也全是小青这样的女修罗。

我随手从桌上拿来菜单,看了眼,好家伙,最便宜的一道糖拌西红柿,都要十五年阳寿!

一道甲鱼老参枸杞鸡汤,开价488,一瓶茅台,988!

这么看,三百年阴寿的切糕,算个毛线啊?

再瞧那些食客,个个喝的是满面红光,桌上摆满了各式下酒菜,给李富强看的是哈喇子乱甩,恨不得立刻抢一盘来吃。

来到三楼,一下安静了不少,我手中的朱雀炉,跟个开水壶似的,开始嗡嗡乱响。

这说明我们要找的欧阳劫,就在这人才楼的三楼!

我放眼瞧向四周,三楼非常宽敞,两侧都是一间间的包厢,里面不时传来男女的欢笑声,划拳声。

我和欧阳薇对视,都是一脸的古怪。

“李先生,这边请。”

小青把我们领到其中一个包间里,我推门进去一瞧,包间布置的宽敞而奢华,中间一张大圆桌,能轻松躺下十人,后边还带个古色古香的露天阳台,能边背靠勾栏品酒,边欣赏下方街道的繁华。

此时,勾栏旁正坐着一位红衣女子,女子长发及腰,红色丝绸长衫用金线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用翡翠和玛瑙点缀。

放在古代,单是这件衣裳,就得价值连城。

“主人,李先生来了。”小青毕恭毕敬地冲红衣女子屈膝。

女子正凝视着下方的街道发呆,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看向我,盈盈一笑:

“李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见到这女子正脸的瞬间,我,马义和李富强三人,像被电打似的,同时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人世间任何华丽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这女子的美,我看到她,就好比一个观测夜晚月球的天文爱好者,从望远镜中看到嫦娥了似的。

红衣女子,正是小青的主人,小青已经很漂亮了,跟红衣女子这么一对比,小青简直卑微的像墙角的尘土。

女子也就二十来岁,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国色天香,母仪天下的威容,你可以看,可以惊叹女子的美,但你根本无法用眼神去亵渎人家,在她面前,你就感觉自己非常卑微,卑微到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们也看短视频,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些娘们,再漂亮,你心里也不可能产生丝毫波澜,因为你知道那都是假的,是AI与美颜弄出来的狠活。

现实里看到的,那才是真的。

当时我就在想,要怎样了不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这等女子啊?

女子注视着我们三人,嫣然一笑,我们的反应,在人家眼里是这般稀松寻常,仿佛她早已习惯,男人在她面前各种失态出丑的反应了。

从女子额头指甲盖大点的桃花,能看出,她也是一位女修罗。

女子起身,那杨柳般腰肢,甚至没我手掌宽,被黄带子束着,朝我款款走来。

她刚要开口,我立刻抢过话头道:“别的一会再说,有个叫欧阳劫的老爷们,在你这吧?你先给人放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是我来阴间的主要目的之一,我这边一开口,那女子点了点头,说:“你跟我来。”

我们跟随她来到最远处的一个包厢,我刚到跟前,就听里边有人在嚷嚷:

“结账?结什么账?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在这边的一切消费,统统算我姑爷头上!”

“我姑爷是谁?听好了,他全名叫李三坡!你去打听打听……”

后面的话我没听,当时我脑瓜子是嗡嗡疼啊,不用想都知道,屋里说话这人,正是我未来的岳父,欧阳劫。

见我头疼的直敲脑壳,欧阳薇也是一脸的愧色,很勉强地笑了笑,说:“摊上这么个爹,我也头疼啊。”

“实在不行,咱这婚暂时还是别结了吧。”

红衣女子走上前,推开包厢门,里面光线明亮,桌前坐着个留长发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长相俊美,眉宇间隐隐可见古代帝王之相,眸子里透着无边无尽的野心。

他哪怕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来!

当初,正是他,和我爷爷一道,肉身进入阴间,联合舅姥姥恶斗阴女子,并从对方家中偷走了那个改变我命运的黑相术。

我爷爷逃离阴间前,让阴女子摸了下脸,并因此死去,欧阳劫的处境更惨,长发让阴女子撕住。

这个你不佩服人家不行,这人的道行,当真是深不可测,落在阴物手里,居然毫发无损地逃了出来。

此时,欧阳劫的桌前摆着四样菜,分别是一碟卤牛腱子肉,一盘拍黄瓜,一小碟煮花生和一只清蒸羊头。

老爷们衣着光鲜地坐在那,喝着酒,夹着菜,边跟一旁的女伙计理论着。

看到我们进屋,欧阳劫惊的丢下筷子。

欧阳薇直直注视自己的亲生父亲,哇地哭了出来,扑过去就抱他。

欧阳劫紧紧搂着自己的贴身小棉袄,脸的眼角堆起皱纹:“好姑娘,爹想你想的心都碎了,可是等把你盼来了!”

这里没马义和李富强什么事,小青把他俩领到之前的包厢里,让他俩先点菜。

红衣女子也离开了。

我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看着父女俩团聚的画面,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欧阳劫一边安抚着小棉袄,一边看向我,皱了皱眉:“你是谁?”

我走进屋,冲老爷们鞠躬:“欧阳伯父,我是李三坡。”

欧阳劫松开闺女,黑洞般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半晌,笑道:

“我那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李式龙的孙子,果真是一表人才!你倒是能配的上我闺女。”

他一说人才二字,我头皮下意识就一跳,立刻联想到这座酒楼的名称。

人才楼?

“来!陪我喝两杯!”

我乖乖坐到欧阳劫跟前,跟他碰了个杯,见我有些迟疑,欧阳劫笑着说:

“不用怕,这家酒楼的主人,来头可不小,这里的一切食材,全是从阴间的犄角旮旯里,找来的珍惜极品,营养价值可不是人间烟火能比拟的,喝就完事了!”

欧阳劫不像马义那般内敛,这人匪气十足,行事大咧咧的,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抓起块牛肉直接塞到我嘴里。

我吃下牛肉,很是不解地问他:“伯父,阴间有牛吗?”

我问他话的时候,也在用眼神揣测他的深浅,欧阳劫是大修行人,有因果律,这个是没跑的。

和马义相比,我感觉他比马义还要厉害的多,这人身上的气场,跟钢针似的,特别锋利,靠近了,扎的我皮肤生疼。

我敢肯定,欧阳劫这段时间在阴间,收获肯定不小,搞不好,他已经超过大修行人这个档次,达到一个更恐怖的高度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啊。”欧阳劫听完我的提问,若无其事地给闺女递过去块牛肉:“畜生道的动物死后,也是要来阴间投胎的,不过阴间的动物肉,直接吃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极稀少的珍惜品种,才能拿来给活人食用。”

“物以稀为贵嘛,这家酒楼饭菜天价,也是有道理的。”

欧阳薇有些不愿意了,红着小脸跺脚:“爹,我和三坡只是订婚,这还没结婚呢,你这可倒好,来阴间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你在这里消费欠下的阳寿,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吧?”

“这么大一笔账,还也还不起……”欧阳薇注视四周,小声道:“咱们还是快掉跑吧!”

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我不用看账单都知道,老爷们搁这欠下的债,我和欧阳薇加一块,十辈子都还不清。

欧阳劫哈哈一笑,说:“这酒楼主人是谁?你们知道吗?这世上,敢吃它霸王餐的人,还没生下来呢!”

“从我进这屋,吃第一顿饭起,我就知道我走不掉了。”

欧阳薇一听,急的都快哭鼻子了:“那?那可怎么办啊?”

欧阳劫倒是不慌不乱,放下筷子,捏着姑娘软绵绵的小手道:“你小时候,爹就一直劝你乖乖学本事,你不听,非要去学什么劳什子催眠术。”

“那种洋玩意,给咱们欧阳家提鞋都不配呢!”

“我别的不说,就我这对能看破未来因果的招子,你能学个三分,你都不可能是今天这点小道行!”

欧阳劫告诉我俩,说当年他之所以苦求我爷爷,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因为他这对因果眼,提前看到了我的未来。

他这种因果眼,看不到具体细节,只能看出些颜色,说一个人的未来,分好几种颜色,黑色最差,白色最好。

我小时候,欧阳劫来我家做客,见过我一面,当时我正穿着开裆裤,蹲在院子里用尿和泥巴,说当时他看我身上那光啊,白的简直是刺眼,说肉眼直视夏天的大太阳,都不可能这么刺眼,刺眼到什么程度呢?

哪怕多看一秒,眼睛都能刺瞎掉!

收回目光,当时欧阳劫就深信,他闺女将来嫁给我,必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怕他这个岳父,也势必要跟着沾光。

那年,欧阳劫就开始求我爷爷,刚好他媳妇生了个女儿,说能不能咱两家定个娃娃亲。

我爷爷既不反对,也不答应,就那么吊着,爷爷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给我找媳妇,肯定要找最好的,欧阳劫的闺女,未必就能配的上我。

直到来阴间取黑相术时,欧阳劫再次提出这事,到了那时候,我爷爷再不答应,欧阳劫可就要翻脸了,没办法,只得很勉强地点了头。

话说到这,欧阳薇见他爹一脸的得意,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不是谁配的上谁的问题,现在是,你在人才楼欠下的债,谁来还啊?”

欧阳劫指了指我:“当然是我未来的姑爷还了!我刚才不讲了吗?二十年前我就瞧出,我要跟着姑爷沾光的!”

我和欧阳薇都给这老爷们气的哭笑不得,低下头,不知该说啥了。

“姑爷。”欧阳劫笑眯眯看着我,指了指隔壁:“你去跟酒楼老板谈,那小娘们可阴着呢,她有求于你,你也别惯着她,跟她狮子大开口,各种条件,十倍往上加!”

说完,他就不再理睬我,跟闺女聊起家常来了。

父女这么久没见面,需要独处的空间,我识趣地起身离开,来到红衣女子所在的包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跟李富强正看着菜单研究,这里的菜太贵了,两人研究了半天,楞是一道没敢点。

除了我那野流氓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岳父以外,换谁,谁敢点啊?随便扣点阳寿出去,后面还活不活啦?

见我进屋,红衣女子这才轻声道:“今天这顿饭,算我请的,你们放心点就是了。”

李富强也不客气,翻到最后一页,各种挑最贵的点。

女子冲我勾勾手指,立刻就把我的魂给勾过去了,我跟着她来到勾栏旁,坐下,女子为我斟了杯茶,说:

“李先生,我还没顾得上自我介绍呢,我叫小白。”

我看向远处正在记菜名的小青,古怪道:“你俩搁这玩白蛇传呢?起的都是些啥名啊?”

小白含齿一笑,说:“修罗道等级森严,像我这种丫鬟仆人,是不配拥有名字的。”

我差点给茶呛到,错愕地看着她:“等等,小青是你的贴身丫鬟,然后你也是别人的丫鬟?”

“是啊。”小白目光柔和地看向我:“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我特么给她这一顿乱套,套的我脑壳又开始疼了,之前见面时,我被这红衣女子惊世的容颜,和那国色天香的端庄气质给深深震慑到了。

我以为她是修罗道的一位大人物,公主,女王之类的,谁知这般美艳的女子,也不过是位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下人。

听我说出自己的疑惑,小白脸微微一红,显得很高兴,摘了颗草莓塞到我嘴里:

“我这样的还算漂亮啊?那你要是将来有天,能见到我家小姐,那你怕是要立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小白不光长得美,说话也是软糯好听,我吃着草莓,喝了口茶,直接就给香迷糊了。

也不知她与茶,哪个更香。

“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放下茶杯,皱眉问她:“这楼下吃饭的人,咋这么多呢?”

“就你家这价格,六道看了都得流眼泪,母夜叉孙二娘的黑店在你们面前,都是幼儿园,这谁能消费的起啊?这帮人吃完饭,是准备掏心挖肝来买单吗?”

小白听完我一连串的发问,眨着长长的眼睫毛,说:“你有没有留意到,来酒楼吃饭的,都是男人?”

我点头:“我刚才上楼时看了,都是人间各门各派的修行人,扎纸,弟马,控影,棺材佬,养尸人,风水先生,五花八门,全是带把的。”

小白拿衣袖遮嘴轻笑,目光流转地看着我:“这些男人,是我从阴间各地特招来的,他们在这里的一切吃喝开销,都是免费的。”

我听的更纳闷了:“那你具体图了个啥啊?”

小白看了眼点完菜的马义和李富强,将殷桃小嘴凑到我耳边,细声道:

“这些男人,一个个都很好色,他们来阴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修罗古国,娶一位女修罗当媳妇。”

小白离我这么近,嘴里甜腻的香味传来,闻的我鼻子直痒痒。

她趴在我耳边继续道:“因为娶了女修罗啊,好处是无穷的,首先,女修罗个个貌美如花,她们半人半神,有着极其漫长的寿元,终身只保持最美的形态,不会老去。”

“终身是处子之身。”

“而且据传言,人间男子和女修罗发生故事之后,能继承到女修罗的寿元,成倍的增长阳寿!”

这番话,听的我是惊心动魄。

为什么讲,色字头上一把刀呢?

色中恶鬼,更是恐怖无边,欢喜佛就是最好的例子。

修行前的我,见到漂亮小姑娘,也总是把持不住,起歪脑筋,修行之后,这股邪念渐渐地就淡了许多,哪怕是面对秦子曼赤裸裸的挑衅,我也能拿捏的住场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来楼下这帮爷们,是来阴间追妹妹的,顺带着蹭几顿白食。

所以特么修行修到最后,一身道行全拿来泡妞把妹了?

就这点追求?

这还只是前菜,接下来,小白的第二番话,更是听的我心惊胆寒,凉气直达脚后跟!

她将半个身子压过来,轻轻抓住我一只手,继续道:

“所以我就骗他们,我说,修罗道男女比例极度失衡,有太多太多年轻姑娘,找不到男人嫁,正为此发愁呢,姑娘们的心声是,只嫁人间男子!因为男修罗丑,她们看不上。”

“我给这些食客们,每人发一枚修罗令,三天后,他们就将前往修罗道,在那里,他们每人将迎娶至少十名未婚姑娘。”

“这是修罗道的硬性指标,少娶一个都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颤声问:“所以,真相是什么?”

小白吹气如兰道:

“真相是,没有姑娘,也没有迎娶指标,我骗他们去修罗道打仗,令牌是通往修罗道的钥匙,他们一下去,就会接受最残酷的训练,然后被派往战场厮杀。”

我干吞了下唾沫,后背寒毛乱炸。

小白告诉我,目前修罗道的战线非常吃紧,甚至吃紧到,需要从人间借调修行人,来填补空缺的地步了。

可是,阿修罗是半神,修罗道的战场,其惨烈程度,你就去品吧,那基本都是地狱级别的难度了,成片成片的阿修罗将士死于血泊中,连他们都抵挡不住,楼下这帮子爷们,你给他大修行人,因果律,死者之妆,所有BUFF统统都叠满了,他也不可能在修罗战场上存活超过一秒。

他以为他即将迎娶十位娇滴滴的美娇娘,获得几十倍的阳寿,余生在修罗道载歌载舞,纵享丝滑。

可血肉模糊,才是这些好色之徒的唯一结局。

“人才楼?我看是炮灰楼吧?”我冷冷注视小白,将她的手从不该触碰的地方推开。

这女子胆量真是大到没边了,当着马义和李富强的面,她就敢跟我搞小动作,一点都不带忌讳的。

得亏欧阳薇不在场,不然非跟她拼命不可。

小白翘起玉腿,往自个嘴里塞了颗草莓,笑如花开道:

“至少,我对你很坦诚,你我见面不过三分钟,人才楼这个局,我直接就把谜底告诉你了。”

我看向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小白笑的千娇百媚:“因为我在乎你。”

“或者说,我家小姐,看出了你身上的潜力。”

她站起身,看向勾栏外喧嚣的街道:“这里,原本不过是修罗道的一座城池,那年,我还是个孩子,我看到天空出现了五座大山,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大山,每一座的高度都超过了万里。”

“我看到许多大人,拿弓箭射那五座大山,还有人向它们投去刀斧,那场面我永生难忘,跟地狱降临似的。”

“什么也阻挡不了它们,这些大山齐齐压下来,它们并没有接触到城池,仅仅是压下来的恐怖气浪,就让城池塌陷了,它从修罗道,硬生生塌陷到了阴间。”

小白回过头,惨然地看着我:“这,就是阴间修罗古国的由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大山,而是五根手指!”

在场众人,无一不听的心神震撼,徐媛小嘴吃着炸虾片,惊叹道:“妖魔的手,也不该有那么大啊?”

小白凄惨地摇了摇头,说:“那些骑白马的夜游神,就是当年死于这场惨烈灾难中的男修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这些小女子,是灾难的幸存者,我们当年还只是三五岁的小毛丫头,如今,也都成人了。”

徐媛天真无邪地问小白:“姐姐,你既然有修罗令,为什么不用它返回修罗道呢?”

小白说:“我不能回去,小姐命令我在这边招募人间的修行人。”

哪怕是修罗道的炮灰,也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当的,如果连进入阴间,前往修罗古国都做不到,那就趁早哪好哪凉快去吧。

李富强给马义和徐媛各发了枚虾片,然后将整盘虾片塞进嘴里,狼吞虎咽一番后,说:

“你家小姐,和冰川禁区的那位红嫣,是什么关系?”

小白轻声答道:“红嫣美我百倍,生性冷傲,目中无人,她本是修罗国中的一位公主。”

“红嫣一直坚信,她是修罗国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我家小姐,立刻就对小姐起了深深的嫉恨之心,她无法接受,世间能有比她更貌美的女子。”

“灾难发生后,红嫣也降生到了阴间,她是被我家小姐给活活气死的,死后,灵魂爆炸形成了那片禁区。”

李富强听的是瞠目结舌:“小青姑娘美,你比小青更美,然后红嫣还美你百倍,然后美你百倍的红嫣,又死于对你家小姐的嫉妒……”

“所以你家小姐,到底得美成什么样啊?是不是任何男人看到她的瞬间,眼珠子都立刻得爆成两团血污啊?”

小白踮了踮脚尖,胸前春光乱颤:“这个我不好形容,总之小姐很好看就是了。”

唠嗑就到此为止吧,该谈正事了。

我问小白:“欧阳劫……”

我这三个字刚说完,小白立刻答道:“他在人才楼的这段日子,总计消费了九十七万年的阳寿,从现在起,他的所有欠款,一笔勾销!”

“他已经自由了,随时可以离开。”

我眯着眼瞧她。

小白话只说了一半。

欧阳劫挂我的账,每天搁这骗吃骗喝,白天三顿,顿顿是五粮液加卤牛肉,各种下酒小菜,山珍海味的可劲造,晚上还在人才楼最顶级的奢华套房里睡觉。

当然了,仅仅是吃住,肯定消费不了97万年这个天文数字,我寻思啊,我这岳父私底下可能还享用了些增值服务,比如由女修罗伺候着泡澡之类的。

别误会,我并不怪欧阳劫挂我的名消费,别说这区区97万年阴寿了,他哪怕消费了97亿,我一样也得照单全收,眉毛都不可能皱一下。

当初要不是他以死相助,我连黑相术的边都摸不到呢,更别提,还白捡了欧阳薇这么个玫瑰花般的小娇妻。

小白不傻,这么大一笔巨款,她不可能说免就免了,我总得留下点什么。

想了想,我就对她道:“白姑娘,你是个爽快人,我跟你相处,感觉非常舒服和放松,咱俩就好比脱光了在澡堂子里唠嗑的老爷们,彼此都坦然到没有秘密。”

小白微微红着脸,捂嘴窃笑:“李先生,我倒是不介意带你参观参观人才楼的澡堂子,就算参观个十趟八趟都没问题,只怕你未婚妻吃我的醋。”

我没心思和她贫嘴,直接问她:“那你这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白认真地思索了半天,摇头:“没有了。”

我眨着眼:“我以为,你会许诺我一些大好处,然后忽悠我去修罗道打仗呢。”

小白:“修罗道战线虽说吃紧,好在小姐手下精兵良将众多,又有人间来的大量炮灰填坑,这个完全不需要李先生担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开始上菜,李富强夹下西湖醋鱼的鱼头,嘴对嘴啃着,边朝我嚷嚷:“哥,快来吃东西啊!它家菜做的真不错!”

我摆了摆手,目光死死锁定在小白身上:“所以,我现在带着欧阳劫走,你也不会阻拦?”

小白一脸古怪地看着我:“我干嘛阻拦你啊?”

我给这姑娘彻底弄不会了。

这很不符合阴阳法则。

“李先生,请上座。”

小白挽着我胳膊,入了席。

阴间的菜肴,哪怕是专供活人食用的,也和人间的有很大区别,这边东西的营养和热量更猛烈,带来的饱腹感也更强。

我随便夹了几筷子菜,基本就吃饱了,我和马义放下筷子喝茶,只有李富强依旧吃的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五大碗米饭下肚,李富强还没有饱的意思,还深情地抱着只脆皮肘子啃着。

“瞧给这孩子饿的,都瘦的。”马义笑着说。

小白惊悚地观看李富强吃饭:“这胖先生,莫非是位食修不成?”

我接过小青递上来的华子,点着抽了几口,问小白关于修罗道的事。

修罗道,究竟是一方怎样的世界?

那里终年战火纷飞,天空黑云压顶,电闪雷鸣,可它为何却能排在人间上面?甚至成为无数人眼中的天堂净土?

连中阴界的阎王陈山火,都对修罗道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说一个人如果下辈子能投胎去修罗道,那一定是祖上积大德了。

小白对我非常坦诚,自然是知无不答,她告诉我,修罗道之所以能排到人间上面,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人间的种种悲苦,在修罗道统统都不存在。

首先每一位阿修罗的寿命,都是超万年的,在修罗道,没有疾病这个概念,就活到人家那份上,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了,可以直接粗暴理解为长生不死了。

修罗道虽然也有严格的阶级划分,但人家那边尚武,一切以力量说了算,那边没有找工作,就业,失业这些东西,成年前的阿修罗,一切生活住房开支,由国家全款报销,成年后的阿修罗,如果能加入军队,那全家就能高枕无忧地享用荣华富贵了。

哪怕这人最后战死于沙场,家人的生活也由国家支付巨资照顾。

就特么连相亲找媳妇这档子事,都完全轮不到你来操心,修罗道的婚姻,是由国家强制分配的。

只要你到年纪了,国家就给你分配媳妇,而且女方不能拒绝,必须无条件服从国家安排,配额无限制,只要家里条件许可,娶十个二十个,你自个看着办。

在人家那边,可没有丑娘们这一说,女修罗个个貌美如花,你说你审美疲劳了,想找个稍微难看点的,那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就那地方姑娘们美的,盛开的呀,西施到了那都羞愧的抬不起头。

连以天神自称的帝释天,都数十次组建大军,来修罗道抢女人,你就想人家那姑娘是啥水平吧。

在修罗道,也没有不公一说,欺凌弱小,在那边是杀头的死罪,素质差?没文化?社会上游荡,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闲散猪狗?修罗道可不惯着他们,统统抓去前线当炮灰,指定不能让他们活着回来。

这就导致整个国家从上到下,团结成铁板一块,整个社会面一个闲人都没有,大敌侵略,关系到民族生死存亡,无论男女,所有人都无私献上自己的力量,高武力的去战场,低武力的搞生产后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连牙掉光,老的走不动路的老头老太太,也会拿起针线活,缝补破损的战靴甲胄,来为国家效力。

那地方几千万年以来,一直都在打仗,数不清的各种妖魔外道,组织军队一拨接一拨地前来,想奴役阿修罗,掠夺那里的财富和女子,结果没一个得逞的,统统葬送其中,在阿修罗大军铁蹄践踏下,亿万外道的尸骨化作血泥,年复一年,将修罗道肥沃的土壤都染成了深红色。

李富强放下碗筷,羡慕的直咽口水:“我要是阿修罗该多好啊?国家给我分配漂亮媳妇,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好吃的,无忧无虑,快活个一万年,简直是特么的人间天堂啊。”

小白手托香腮地看向李富强,叹了口香风:“这些都是有代价的,生活有多美妙,战场就有多惨烈,阿修罗半人半神,生来力大无穷,可那些进攻我们的外道妖魔,也不是等闲之辈,一线战场的死亡率,一定是极高的。”

我忍不住好奇问她,什么是外道妖魔?

小白动人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深恐惧,颤声道:“李先生,这个你还是别问了,我怕你知道了,晚上吓的睡不着觉。”

她玉手轻轻放在我大腿上,说:“我家小姐非常看重你,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在你面前不可有丝毫隐瞒,更不可打诳语欺骗于你。”

“所以咱俩一见面,我立刻把人才楼的阴谋,无所保留地告诉了你。”

“你问我别的,我都能说,唯独关于外道妖魔的信息,我不能告诉你。”

话说到这,小白起身,冲席间众人屈膝行礼:“我由衷祝愿在座各位今生今世,不见外道妖魔真容。”

她讲也倒罢了,她越不讲,我们反而越好奇,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所谓的外道妖魔,难道比饿死鬼,比阴物还恐怖吗?

见小白不肯说,我就换了个话题:“白姑娘,我听说在这修罗古国的画室中,存放着一副不动明王图,我神往明王菩萨的庄严法相,想前去观看一番。”

小白低下头,唇红齿白地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

“有是有,其实不光李先生,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想观看不动明王的法相,试图从法相中收获一丝佛力神通,包括楼下的这些食客们,也都曾去画室看过。”

“可我强烈建议李先生,能别看,还是别看的好。”

我皱着眉问她:“为啥?”

小白说:“不动明王,和修罗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是阿修罗世界的精神图腾,它的真实法相,并不是肉眼凡胎有资格窥探的。”

“凡夫俗子观看明王法相,只能看到一片无底的漆黑。”

李富强半开玩笑道:“我哥要是凡夫俗子,你家小姐也不会这般看重他了。”

小白点着头:“这才是我担心的,像李先生这样有大机缘,有佛光加持之人,自然是能看穿无尽黑暗,看见明王真身的。”

“可这时,凶险也会随之来临,不动明王显露真身后,会先以八狱之力,来考验你。”

此事关系到青丘的脱困,我不敢有丝毫马虎,赶忙问她:“这个所谓的八狱之力,该怎么理解?”

小白垂下长长的睫毛,说:“这个我解答不了,我也只是听我家小姐说起这事,小女子未曾修行过,没有道行,一直没能见到明王真身。”

她的确没什么道行,可你不能因为这个而小瞧人家,小白是货真价实的女修罗,修罗古国的国主,整个阴间的夜游神,都归她统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贴身丫鬟,都成这样了,那她家小姐不得在修罗道权倾朝野,呼风唤雨啊?

我一想到这,后背就起鸡皮疙瘩,我并不认识她家小姐,我是人,她是女修罗,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永远不可能产生交集。

那女子却这般高看我,这后面隐藏着怎样的动机呢?

小白顿了顿,继续道:“我家小姐说,每一息,即代表一狱,一息更比一息重,到八息时,就好比十万大山压于一身,任你道行再高,肉身再强横,你都不可能抵挡那种恐怖的高压,筋骨皮肉会立刻压成一滩血泥!”

我听的汗流不止,十万大山?压于一身?我李三坡何德何能,能承受的起这种待遇?

小白告诉我们,欧阳劫也曾去观看过明王法相,他虽然只坚持了三息,却直接刷新了古国的最高记录。

欧阳劫来之前,这里的最高记录是一息。

所以人才楼不敢小觑欧阳劫,立刻把他请到三楼包厢,由着他在这欠账消费。

而且八狱之力,还只是开始,坚持过八息,完整吃完八狱之力后,活下来,这才算过第一关。

到了第二关,我才有资格直面不动明王的真实法相,这时候它会向我提问,具体问啥也不知道,但凡答错一条,立刻身死道碎,形魂俱灭。

这两关过去了,我才算真正观想了不动明王的法相,接下来第三关,我还要在明王面前起誓。

据说,这些誓言每一条,都极其苛刻,统统都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好在这第三关并不强求,我这边可以拒绝起誓,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学不到明王的神通了。

起誓完毕了,我成为了不动明王座下的弟子,这时候,它会传神通给我。

传多传少,全看个人机缘。

小白说,在阿修罗世界,每天都有人排队观想明王法相,最厉害的一位阿修罗,从明王那学来了两道神通。

这个人,如今是那边的修罗王。

听完小白的介绍后,我并没有急着决定,而是先跟青丘沟通了一番。

青丘那边给出的反馈是,问题不大。

这三道关卡,只有第一关是最难的,以我目前这可怜的肉身强度,别说八狱了,半狱我都扛不住。

好在我怀里有个极善血葫芦,里边存了整整一葫芦的遗相眼泪,一会观想明王图时,这玩意能帮上我大忙。

第一关,我全指望老和尚的眼泪了。

第二关的问答环节,交给青丘应付,这个环节没我啥事。

第三关的起誓环节,这个全由我个人判断,我觉得不行,接不了,我不接就完事了。

不动明王是一切污秽魔障的克星,其神通固然威猛无边,但我也不是非学不可,古代妖狐的幻术我都还没学明白了,也没必要非得贪多嚼不烂。

我站起身,就准备下楼了,小白担心我出事,苦苦劝阻,见我执意要去,她也没办法,只得带着我下楼,前往画室。

欧阳父女,马义李富强等人,则留在人才楼里喝茶休息。

下了楼,我们穿行了几条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跟前。

这片区域,禁止任何闲杂商贩靠近,门口守着两只白马夜游神,两神面如死尸,手持关公大刀,嘴中正不停咀嚼着手指头之类的肉食,边往下吐着骨头,看到小白前来,两神都默默退开了。

走进院子,里面是个十米见方的小祠堂,收拾的一尘不染,地上摆放着几个蒲团,前方设有香案香炉,供奉着一副巨大的古代画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画作通体漆黑一片,直视它,如若直视无边地狱。

小白给我带进祠堂后,关上门,守在了外边。

屋里只剩下我一人,我深吸口气,跪坐在蒲团上,从怀里摸出血葫芦。

从青丘口中我得知,遗相的眼泪,每一滴,都比黄金珍贵亿倍,说只要把这玩意抹到眼皮子上,就等于是继承了遗相的福缘。

它能将一个无福无善之人,强行逆天改命,消除一切血腥因果,将福缘拉伸到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高度。

虽然效果只能持续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这玩意放在阴间,那可是超越一切秘宝的至高存在!

修行人遇到心魔,遇到过不了的魔障坎,一滴眼泪即可化解。

死者持有遗相眼泪,来到冥湖岸边,也能用一滴眼泪换取船票,不用承受剖心挖眼之苦。

到达彼岸后,更是能借助眼泪的短暂加持,下一世往生到富贵人家。

游荡于阴间的厉鬼,喝下眼泪后,阴身的种种痛苦,也会彻底消失,余生也终于不用再依赖香火之力,来缓解痛苦了。

连欢喜佛那样的嗜血阴物,都指望靠它来对抗六道天劫,你就想这玩意有多珍贵吧。

遗相老僧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人家当年在黄泉大道上许下大愿,敢一人独揽三界众生的两世因果,并因此而死,这种舍生取义的行径,是配的上极善这个称号的。

对修行人来讲,眼泪是把双刃剑,有好处,也有坏处。

这个后面再讲。

关于遗相眼泪后续的恐怖反噬,青丘是知道的,但他也没跟我提这事,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

我要是提前知道这事,我肯定不能用它。

“李狐狸,快点开始吧!”青丘兴奋地催促我道:“观想完不动明王的法相,我等于一条腿迈出野狐禅了!”

“恢复自由,指日可待啊!”

跪坐在蒲团上,我平稳心绪后,抬头注视前方漆黑的画布。

前两眼还没看出端倪。

看到第三眼时,漆黑消失,画布上隐隐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我立刻拧开葫芦塞子,往掌心倒了些许眼泪,然后往眼皮子上抹。

这玩意跟清凉油似的,抹上去凉丝丝的,我只是简单眨了下眼,整个祠堂就消失不见了,接下来,我陷入了无边的混沌之中,四下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蒲团外,什么也看不见。

我心生恐惧,耳边传来青丘的安慰声:“不用害怕,这一刻,你即是遗相,你曾在黄泉大道上许下大愿,牺牲自己,拯救了三世苍生……”

给青丘这么一顿心理暗示,我还真就不害怕了,这一刻,我厚颜可耻地将自己代入了遗相的角色中,我觉得自己特伟大,连冷酷无情的六道,都被我的极善所打动,哭泣。

不动明王是菩萨,它老人家一定不可能为难我的。

在黑暗中打坐没多久,我脑海里就涌入了一道道繁杂,恐怖的信息。

从不动明王这里,我知晓了八狱之力的含义。

以前我总以为,地狱有十八层,这个理解是错误的,真实的地狱,只有八层。

它们分别是畜生狱,拔舌狱,剥皮狱,蒸笼狱,铁树狱,油锅狱,磔刑狱和最后的无间地狱。

在地狱,会以“劫”为单位来计算时间,以第一层地狱,畜生狱来举例,人间的3750年为这里的一日,这里的一年,为一劫,坠入畜生道的死者,需服刑整整一万劫,等于人间的135亿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到了第二狱拔舌狱,这个数字将提高到两万劫,由于第二狱的时间换算公式更为惨烈,所以这里的两万劫,等于人间的540亿年。

以此类推,直至第八层无间地狱,到了这,时间已经彻底不存在了,也就是说坠入无间地狱的死者,服刑是没有期限的,永生永世都不得离开。

不动明王将从每一层地狱中,抽取出一丝血光,来镇压我。

这里的血光,指的是每层地狱中亿亿万死者的痛苦,绝望,悲伤,愤恨,疯狂和无助的统称。

基本相当于,我亲身从每一层地狱走一遭了。

当关于八狱之力的信息解读完后,第一丝血光,直接扑面而来。

滔天的痛苦,犹如海啸般迎面扑来,将我彻底吞没,这还是看在遗相眼泪的份上,不动明王收了劲,专门为我降了难度。

饶是如此,这第一狱,差点就给我打的魂飞魄散了!

第一狱,畜生狱。

这畜生狱原本跟人没什么关系,它是给那些被杀害,屠宰而死去的动物们居住的。

动物分两种,一种是正常死亡的,比如寿终正寝,比如被其他动物吃掉,或者开启神智后修行,失败后死于雷劫之下的。

这类动物,死后直接去阴间报道,这里就体现出人的优越性了,人死后,中阴那边会给一次伸冤的机会,中阴觉得哎?这人不错,是个老实人,的确有冤屈,就会直接安排他转世投胎,下辈子继续当人。

动物可就没这待遇了。

第二种动物,就是被人屠宰杀害的,这种死后直接投入畜生狱,待够日子就放归轮回了。

像从事屠夫,杀鱼之类工作的人,或者恶意虐杀动物的人,死后也会来这里赎罪。

那些生前被他宰杀过的动物,这时候就来找他报仇了,那画面,那叫个惨啊,牛,马,羊,狗,鱼,黑压压一大片,全都过来了,咬的那叫个血肉模糊,日夜不得消停。

我亲身感受到了这些死者的苦难,忏悔和绝望,当第一狱的血光打过来时,我也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一秒钟不到,我就感觉自个被咬的断筋裂肉,全身血肉模糊。

这种疼痛来的太过真实,我当时面容扭曲,疼的魂儿都快跑出来了,可当我睁眼观看身体,却看不到任何伤口。

盘坐在无边的黑暗中,我死咬着牙,身体电打了似地猛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痛苦,就我这辈子承受过的一切肉身苦痛,总和加起来乘以十,也不及它的万分之一!

耳边传来各种畜生惨烈的悲鸣声,嚎叫声,无数死者炸裂般的哀嚎,我眼前出现了无边的血色,尽管看不见畜生狱的真实景象,但我已经完全身临其中了。

这时候,我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快点让我死!我多一秒都不想活了!

换成其他修行人,早叽霸疼的休克过去了,我硬是凭借着疯狗般的意志力,苦撑着。

见我疼成这比样,青丘看着也着急,就对我道:“李狐狸,你要实在忍不住,就用遗相眼泪缓解疼痛,你可千万不能疼晕过去,你的意识若是崩溃,纵使不死,你余生,也再无缘观想不动明王了。”

我疼的撕心裂肺,全身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被动物们凶猛啃咬着。

“不行!再忍忍……”我撕心裂肺地嘶吼道:“眼泪本就不多,要留给剩余……七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师父,你别干看戏,你倒是帮我分担点啊?”

青丘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是动物,我怎么帮你分担啊?畜生狱,畜生不受苦,受苦的是人啊!”

第一狱的疼痛持续了整整十分钟,鬼知道,我这十分钟是怎么过来的,这时候要是来一车止疼药,我能把它们吃的一粒不剩。

我用手指甲死命抠自己大腿,试图以此来减缓疼痛,指甲劈裂,裤子被抓的稀烂,大腿更是被抠的满是伤口,到后面,我身体疯狂分泌着去甲肾上腺素,来抑制疼痛,眼前一片虚幻,脑海里只剩下往昔支离破碎的可悲回忆。

十分钟后,第一狱戛然而止。

我全身衣裤全部被汗水浸湿,整个人虚脱地坐在那,累的脑袋都抬不起来。

还没顾得上喘两口气,第二狱的血光,迎面而至。

第二狱,拔舌狱。

不动明王对拔舌狱给出的描述是,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者,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承受两万劫,也就是五百多亿年的酷刑折磨。

这还不能算完,最后他们还要再被投进下边的铁树狱中,继续服刑。

简单理解,骗子,诈骗犯,搬弄他人是非,造谣诽谤中伤他人的小人,死后统统来这旮沓报道。

迪拜等境外窝点的那帮人,以及小区,街道中抱团捣事非的广大农村妇女和闲汉们,是拔舌狱重点关注的人群。

当这段描述信息涌入脑海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舌头护好了!这玩意很可能是个加强版的幻术绞舌!

疼痛,一定集中在舌头这个部位!

可当我捂住嘴时,舌头却没感应到丝毫疼痛。

身体其他部位,也没有传来任何疼痛和不适。

我抬起头,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惊疑戒备地扫视四周的黑暗。

“小心!来了!”

青丘的警告声刚落,一道夹杂着灰尘与血腥的蛮荒气场,从我头顶径直压下!

这气场来的太过猛烈,重的跟千斤巨石似的,我来不及防备,脖子差点给压断。

我双目圆睁,本能地抬起双臂去举,这气场虽看不见,好在却摸的着,仅仅是目前这点小重量,我自个就能扛住。

在野狐禅世界里的青丘,动作和我同步,也摆出双臂举鼎的姿势,我们师徒俩一起分担,这千斤重的气场,轻的跟棉花团子似的,举起来毫不费力。

头顶的压力,并没有再往上加,却也没有衰减之势,它就一直压在我头顶,纹丝不动。

五分钟后,第二狱结束。

后来我寻思啊,第二狱之所以结束的这么轻松,可能和我,青丘以及遗相三人的生平过往有关。

毕竟这八狱之力,是我们三人共同来分担的。

我们仨,都不曾捣鼓过它人的口舌事非,我回忆自己的过往,骗人的次数好像也不多,大多都是些开玩笑类型的善意谎言,我也从不曾通过欺骗它人,来获取利益。

所以这第二狱,注定是和我李三坡无缘的,我将来死后去哪,都不可能去那,所以不动明王也不能将莫须有的东西,强加于我身。

第三狱,剥皮狱。

当我眼前出现红光时,关于此狱的信息也涌入了我脑海。

偷工减料,欺上瞒下,造假售假,买卖不公者,死后进入剥皮地狱,承受四万劫,也就是2160亿人间年的刑罚。

主要针对的是两个特定人群:一种是搞科技与狠活的那帮卖菜,卖肉,卖各种食品的,第二是活没干到位,还敢狮子大开口讹诈雇主,漫天要价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包括但不限于菜市场,餐饮行业,装修,木匠,搬家公司的下贱苦力,水暖电工,漫天要价的黑车司机,黑导游等等服务性行业。

剥皮地狱,顾名思义,这里边的刑罚,全部集中针对人体皮肤,这里面的东西太过血腥阴森,这里略过不讲。

要知道,死者一旦进入地狱,他想死都死不掉,但疼痛却比现实来的要强烈亿万倍,那边可没有麻醉药这一说,有也不可能给他用,在那种极度清醒的状态下,感受那种疼痛,一遍遍重复,几千亿年永无止境……

哎呦我草!

光是从不动明王这边接受到的信息,就足以让我魂飞魄散了。

好在这第三层的剥皮狱,依旧没我什么事,我虽然从事的也是服务性行业,但我从来都是有多大本事,收多少钱,从来不曾造假,也没讹诈过它人。

现在一想,真特么的操性,所以说人啊,还是活的善良一点吧,这么做为的不是别人,仅仅是为自己死后能好受点。

当然了,这方面我完全没资格去教育它人,我自个都万万做不到呢。

人生在世,不可能不犯错,圣人活在今天,圣人都要被逼着心里起恶念,更何况凡人呢?

我顶多只能把不动明王那接受到的信息,真实反馈出来。

虽说跟我没关系,但第三狱的气场依旧压到了我头顶上。

这样一来,第二狱的气场没消散,第三狱又叠加了上来,这本来没什么,问题是第三狱的气场重量,超过第二狱的十倍!

头顶的“千斤巨石”,直接变成了万斤。

重量达到这种程度,单靠我自己就扛不住了,尽管有青丘分担走了大部分,但我依旧被压的面目狰狞,全身肌肉隐隐酸疼,连呼吸都困难了。

青丘在我耳边狂喜道:“李狐狸,你感受到了吗?这八狱之力,本身就是一场捶打肉身筋骨的修行啊!”

我双臂举在半空,艰难地低头查看,只见自己的肉身,正散发出星星点点的金色佛光,无数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淤泥物质,正从我身体每一寸毛孔中缓缓排出。

“这等大机缘,大造化,别人积百世善果,历万千劫难,都苦求不得呢!”青丘继续喜道:

“咱们按最坏的结果想,哪怕你最终没能通过八狱之力,只要活着出去,你这肉身都得彻底脱胎换骨,镀上它一层金光啊!”

“最差,那也得是铜皮铁骨,能手撕大厉鬼,和阴物近身搏杀的肉身啊!”

给我听的那叫个苦啊,这些有的没的,根本就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我这头顶能压死人的气场,啥时候能降一点啊?

“师父,你快别哔哔了,你多帮我扛一点啊!”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龇牙咧嘴道。

我们师徒俩正说着话,第四狱,蒸笼狱,悄然而至。

第四狱针对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和抢劫钱财的人群。

通俗点讲,针对小偷,抢劫犯,以及戴帽子人群,这帮人在上面逍遥快活时,他们的名字早已被第四狱登记在案了。

死后不必经过中阴审判,直接一步到位,坠入第四狱纵享丝滑。

第四狱里边摆放着一口口大锅,整个空间被炙热的高温所笼罩。

每口都能容纳下万人……

(由于蒸笼狱和油锅狱的具体描写无法过审,只能进行大量删减。)

第四狱的刑期是八万劫,换算成人间时间为8640亿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刑期服满后,小偷和抢劫犯就可以带走投胎了,帽子们还得留下来,往下边的油锅狱里送。

等油锅狱过完,依旧不能走,又要送往磔刑狱。

所以为啥在阴间,看不见一个戴帽子的生魂呢?原来这帮人都待在地狱受苦呢。

包括王老板在内,周昆等着王老板下阴间还债,估计是等不到了。

好消息是,第四狱依旧与我无关,被清蒸至脱骨的滋味,自然也轮不到我来感受了。

坏消息是,第四狱的气场,同样压到了我头顶。

到了这,我总算明白八狱之力的运行原理了。

八狱,代表了八种罪,每一种又细分为苦痛部分和气场部分。

我没触犯过的罪,苦痛部分直接跳过,只需承受气场压力。

第一狱畜生狱,我触犯了,我杀过动物,我还经常吃肉,这个没办法,我规避不了,我杀的是黄皮子仙舅姥姥,吃肉因为我是修行人,肉身和灵魂同时修行,没有高质量的动物蛋白来支撑精血,修行根本进行不下去。

所以我需要承受动物啃咬之苦,好在遗相眼泪帮我化解了大半,苦痛虽然来的猛烈,却始终保持在我能承受的极限范围内。

剩余三狱,与我全无干系,我不用受这些莫须有的苦。

但这些气场,一样能要了我的命!

当第四狱的气场压下来时,我头顶的重量来到了十万斤。

这还只是青丘粗略预估出的数字,实际重量,很可能比这个要高的多。

到了这,我已经打破欧阳劫创下的人间记录了,这十万斤的重量,青丘至少帮我分走了七成,剩余三万斤,跟特么一座小山似的,压的我全身骨头咯咯作响。

剧烈的骨疼,让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巨吼声,我上半身的肌肉,在这恐怖的高压之下,溶解,又急速再生,凝聚,那疼痛真不是活人能承受的。

好在四狱叠加下来的高压,疯狂折磨我的同时,也在反复捶打,进化着我的皮,骨,筋,血肉。

我布满汗珠,散发着丝丝白气的皮肤里,透出了更多佛光,它们在我周身快速游走着,改造着我的肉身,并帮我不断排出体内的污秽杂质。

更多的黑色杂质,一点点从我毛孔里涌出。

我能清晰感知到,我的骨骼变的更加粗实,坚韧了,身体肌肉的线条,也更加粗矿分明了,全身精力爆炸的宛如一头黑豹!

连头顶的气场,也变的没之前那般沉重不堪了。

“好!很好!”青丘一脸喜色地扫视着我身体:“洗髓进行的非常顺利,这些佛光最后要是能留下就好了!”

我面色痛苦至极,大口喘着粗气,艰难支撑着。

这不是活人该有的表现,人世间,能扛住四狱叠加之力的修行人,不是没有,可那种往往都是常年隐居在深山的老怪物,老妖魔,这类人沉迷于修行,心性静如冰山,哪怕世界毁灭,全体人类消失,人家也不可能出山来看一眼,更不会来阴间观想明王法相了。

我这么年轻,普普通通一凡人,芝麻大点的小道行,于情于理,我都没资格硬吃下这四狱。

我的反常表现,也终于引来了不动明王的留意,几分钟后,我就听到远处的黑暗尽头,传来一阵轻咦声:

“你是?凡人?”

这声音来的非常遥远,沉重且沧桑,仿佛与我说话的,是一只来自上古时期的混沌巨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出我的人类身份后,不动明王立刻变得恼怒起来:

“本王法相,只供阿修罗众生观看!”

“你这卑贱的凡人,渺小的蝼蚁!肮脏的臭皮囊!怎有资格观想本王的真实法相?”

“给我滚!”

这个滚字传来,透着一连串血红色的恐怖音波,我耳旁响起不动明王愤怒的雷暴之音,当时就给我震的双耳流血,耳膜刀扎般的疼,脑袋更是像吃了记结结实实的大铁锤,锤的我意识混沌恍惚,灵魂几欲离体。

人家发怒是有原因的,不动明王,是修罗道的精神图腾,人家是菩萨不假,却是阿修罗世界的菩萨,凡人,是不归它保佑的。

而且这不动明王,还和其他菩萨不同,明王脾气火爆,嫉恶如仇,凡人在它眼里,是肮脏罪恶的化身,要不地狱八层,为何塞满了人类,却不见阿修罗坠地狱呢?

另外我还从白姑娘口中得知,不动明王很讨厌弱小,相比身高体壮,半人半神的阿修罗,凡人的确是弱小到糟糕透顶,哪怕是我这样的大修行人,也依旧无法弥补力量层面的差距。

更别提血统层面的差距了,阿修罗寿命动辄万年,修行人哪怕把道行修上天,也不过百年多点的阳寿,拿什么和阿修罗相比?

我死扛着四狱的气场,直面不动明王的怒火,你让我滚,我还偏就不滚了。

这大老远的,腥风血雨的来一趟,我这边洗髓洗的正舒坦呢,哪有洗一半就走的道理?

更何况,观想不动明王,是青丘脱困的必备条件,我不为了我自己,也得为我这倒霉师傅考虑啊。

边咬着牙“举鼎”,我双目死死盯向远处的黑暗,对面哪怕是中阴的阎王陈山火,我高低也得骂他两句,可我面对的是一位真实的菩萨,人家距离佛,只差一步之遥了,我出生卑微,哪敢跟人家叫板啊?

见我死赖着不走,那不动明王第二眼朝我桥来,又轻咦了声:

“原来你不是人,是只小狐狸,还是两只?”

所以说这菩萨厉害,人家的法眼,比神仙都厉害呢,两眼之内,就把隐藏于我意识深处的野狐禅世界,瞧了个清清楚楚。

那么问题来了,青丘是狐狸,不假,我怎么也成狐狸了?明王看走眼了不成?

一阵沧桑的叹息传来:“既是狐狸,又有高僧坐化时的眼泪加持,本王就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撤下四狱之力,你等离开吧,别再来了。”

这里要提一句,不动明王说的是梵音,我沾了青丘的光,能听懂,换做外人,明王讲的啥,他一个字也不可能听明白。

“我不走!”我一脸倔强道:“我要洗髓!我要观想你的真实法相!”

“你这哪怕是澡堂子,也没有洗一半就赶客人走的道理。”

不动明王怒极反笑:“好个口无遮拦的小野狐狸!本王这里是澡堂子?那本王问你,这澡堂的门票钱,你可交了吗?”

瞧我是只狐狸,不动明王也不和我一般见识,见我咬牙不答,它大声笑道:

“原来是逃票混进来的小兔崽子!看本王如何缉拿你!”

“第五狱,第六狱,降!”

这俩狱,分别为铁树狱和油锅狱。

铁树狱位于地狱体系的第五层,欺凌弱小者,死后坠入此狱。

什么是铁树?它是一种只在地狱生长的植物,树干被漆黑的金属包裹,通体烧的岩浆般炙热滚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死者从上边掉下来,身体就跟磁铁似的,会立刻死死黏在这些个大铁棍子上,被逼着用四肢死死抱紧铁树,饭店里是铁板烧,它这是铁棍烧。

效果大差不差,都能烧脱骨了,再撒点孜然面上去,可香啦。

树下站着数不清的小鬼,手持锋利的长铁钩,从这些人身上勾那啥下来。

就是说这些个狱啊,它不会一直弄,每过一段时间,会让这些人休息个三五秒的,等他们身体复原如初了,重新再来一遍,如此反复,永无休止。

这个欺凌弱小,包括但不限于夫妻间的欺辱,家暴行为,各种形式的霸凌,以及任何种类的粗暴对待,各种强迫行为。

第六狱,油锅狱。

这个我就不具体解释了,暖心的一点是,地狱是有准备面糊的,先过一遍面糊,炸出来跟大鸡腿子似的,外皮金黄酥脆。

油锅狱主要针对胁迫类型的犯罪,胁迫他人违背正常作息劳作,胁迫妇女那啥,以及一切违背常理的放贷行为。

包括房贷在内。

不动明王性如烈火,脾气火爆,对我动怒后,连降了两狱下来。

两道红光迎面而来,我背负的气场压强,从十万斤,瞬间提升到了五百万斤。

这五百万斤压强,大部分由青丘分走,压到我身上的,也就八十万斤左右。

但这八十万斤,一样能要了我的命。

青丘那边还好,我这边一下就完犊子了,首先我的胸口,直接塌陷了一大块,肋条骨跟巧克力棒似的,一下就断了十几根,血沫子混合着内脏碎片,被我哇地一口吐出。

我双眼流出两道浑浊的血泪,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更是高高鼓起,仿佛随时要炸裂,屁股下的蒲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强,压的灰飞烟灭了。

我后腰的脊椎处,发出咔咔作响的坍塌声,我的脊椎骨在坍塌,但我依旧稳坐原地,连腰都不曾弯一下。

没别的,我也不是要硬争这口气,我就想问一句。

你,凭什么让我弯腰?

我李三坡,此生未曾欺凌,胁迫过他人分毫,这两狱哪怕再阴森凄苦,刑期哪怕再漫长,又与我何干?

哪怕一个像我这般,卑微到尘土里的盲人,也要对六道的无常,对命运的不公发出不屈的怒吼和质问!

“李狐狸!快用遗相眼泪!否则你会被活活压死的!”

青丘察觉到我的骨骼开始坍塌,连忙焦急地冲我大喊。

我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抓向血葫芦。

前方的无边黑暗中,再次传来不动明王不屑的冷哼声:

“借助高僧眼泪减轻苦楚,犹如借助外力化劫!”

“小狐狸,你这点微末道行,能坚持到现在,很是不易,本王已对你刮目相看,心中也隐隐生起慈悲菩提心,欲助你一臂之力,渡你过八狱苦海。”

“可你若是这样做。”

“你就太让本王失望了!”

见我连扛六狱叠加之力,拼到双眼喷血,都不肯屈服的模样,不动明王连声悲叹。

它的意思很明确,它要我别用遗相眼泪,靠自身意志力硬扛,我要是这么做,它就敬我是个爷们,剩下的两狱之苦,我也不用再吃了,它能帮我全消解掉。

我若是用遗相眼泪来缓解压力,明王就瞧我不起,会对我感到失望。

这时候要是换成一般人,为了能让明王瞧的起他,他可能真就不用眼泪了。

脑子不太聪明的,这时候会去猜:青丘让我用,明王又不让我用,那我到底该听谁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猜来猜去,错失翻盘时机,最后被压成一滩血泥。

可我李三坡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连这种程度的心魔干扰,我都不能识破的话,那我还当什么修行人啊?趁早滚回农村种地去吧!

无视明王的劝阻,我一把抓起面前的血葫芦,直接倒出两滴眼泪,抹到了眼皮子上。

两道凉意,宛如炎炎夏日,森林中的雪山清泉,从我双眼贯穿全身,头顶那数百万斤重的六狱之力,立刻得到了莫大的缓解。

脊椎骨,停止了粉碎和坍塌,就连躯干里刀削斧砍般的断骨之疼,也像打了麻药似的,减轻了许多。

“你这小狐狸,越来越有意思了!”见我毫不拖泥带水地做出选择,不动明王笑的地动山摇:

“即使身陷必死绝境,也能始终遵守本心,不受外道魔音诱惑干扰,就凭你这份心性,你完全有资格参悟本王神通!”

明王这一番话说出来,我就感觉我在这受的一切罪,一切痛苦折磨,都值得了。

那既然它认可了我,剩余两狱,是不是就能直接给我免了呢?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该来的,一样不少都得来。

我这边刚轻松不到十秒,那边就传来了明王沧桑低沉的声音:

“第六狱,油锅狱!”

我头顶的压强,瞬间增加到了五千万斤,就到了这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背直接给压出了驼峰,口中喷出大量内脏,骨骼碎片,实际上到了这,我已经算是一死人了,连痛觉神经都被压到纷纷崩碎,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艰难维持着内心的清醒。

与此同时,野狐禅世界里,鸡飞狗跳。

男女村民,残暴的阿修罗总兵,可怜的饥民,古代士兵……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劳作,焦急地聚集到一起,帮我共同分担这毁灭众生的血腥高压。

狐狸村儿的空地上,黑压压聚集了上百号人,男女老幼,无不面目狰狞,齐齐做出跪地举鼎的姿势。

这些形态各异的时光残影,统统都是妖狐青丘的前世,事关生死,青丘也不得不喊来自己的前世,来帮我分担压力。

我背后,是整个野狐禅世界,落在我头顶的这五千万斤地狱之力,也同时落在了妖狐的世界上。

在那里,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夹杂着狂风暴雨,雨水中的青丘和众村民们,抬头仰视天空,眸子里没有丝毫惧色。

有的,只是对命运,对无情六道的深深不甘!

野狐禅的世界,已经一万年没下过雨了。

黑暗中的我,四肢扭曲,身躯几尽折断,我马上就快被压成一滩血泥了,但我的脸上却没有透出一丝一毫的死气,相反,越来越多的佛光出现在我皮肉下,在我破碎的肢体中急速游走,修复着我的身体。

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

头顶是地狱的毁灭高压,心脏却涌出金色的液体。

“第七狱,磔刑狱!”

我面色平静地趴在地上,耳边响彻着明王的佛音。

现在,已经不必再用数字来衡量重量了,正如第七狱的刑期一般,6亿5536万劫,这串空洞的数字如果换算成人间时间,即使以兆为单位,也无法计算了。

相比永恒,也只短了一天而已。

磔(zhe)刑狱,又叫凌迟地狱,再往下一层,就是大名鼎鼎的无间地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果说油锅狱,惩罚的是迷失于贪欲之中的人,那么磔刑狱所接受的死者,皆是生前犯下杀生大罪的人。

由于地狱并不认可人间的体系,所以枪决死刑犯的人,包括古代的刽子手,也按杀生罪来计算。

其中包括了我。

我的杀戮罪行,在中阴有明确记载,我曾杀过八人,中阴给我留了余地,所以没把秦氏财阀五胞胎计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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