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他忙着整顿军队,不日就要出发,徽州那边频频传来求援的消息,皇帝心里着急,但准许柳春谋带去的自家军队不过一万人马。
圣上的意思是若京中守军空虚,恐有其他变故,柳春谋可以先行到徽州,再用皇帝给的虎符召集周边官州的守军一同对抗叛军。
听到皇帝准备派昭王爷代表皇帝的意思去到关外同燕国和谈,柳春谋着实有些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临近出发,裴文观登门造访,一个是他国派来求亲的使臣,一个是即将征战的将军,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做了文章,免不了又是在朝廷对柳春谋的一番弹劾。
裴文观却一脸无辜,道:“我只不过回朝临行之际,同柳大人道个别罢了,柳大人何必如此提防我?”
柳春谋虚以为蛇,问道:“裴大人,千里迢迢来我朝劝说和亲之事,这次被拒绝回去怎么交代?”
裴文观半真半假做做样子,叹口气道:“显然此次时机不对,来日方长自有缘分。我朝王上开明,自然不会多加怪罪。”
“裴大人来大梁京都也并非只为这结盟之事,想必也是想借此机会探探我朝虚实,这京城各处恐怕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眼线吧。”
裴文观也不否认,道:“若真有也不奇怪,以在下看,这小小京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柳大人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不必你提醒。”
裴文观起身告辞,他一走傅玄就回来了,乘坐的是昭王府的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看在眼里,待他一进府就拦了人问话。
“怎么坐了王爷府里的轿马回来?”
他脸上严肃盘问人的表情让傅玄皱眉,他照实回答:“我刚从昭王府里出来,王爷找我过去谈话。”
“你怎么突然结识了王爷,以前不是没见过面?”柳春谋心中警戒着,看着傅玄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过偶然碰见过一回就认识了,王爷听闻我赢了选拔,又得知我住在你府里,寻常过问了两句话罢了。”傅玄低着头,继续道:“不过我对你本就一无所知,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柳春谋也不知信了没有,放开抓着人胳膊的手,只说:“以后别同王爷见面了,若有召见推辞过去就行。”
傅玄看着他,认真问:“为什么?”
见柳春谋仍有不悦没有回答的意思,傅玄接着问道:“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在意王爷的意思?”
柳春谋听得一怔,没想到傅玄如此聪敏,竟从一两句话里察觉到了什么。此刻正如被人猛地紧紧抓了尾巴,霎时间心头不舒服,柳春谋脸色立刻变冷,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不可太过贪心。你有我的扶持以后的日子自然舒服,但若还想攀附皇家王爷,那就是不自量力。”
“你这么想我?”傅玄脸色瞬间难看,咬牙道:“那真是多谢大人提拔了。”
柳春谋方才的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明明知道傅玄是骨子里傲气的人,难怪反应如此之大。偏他又不是随意低头的人,脸色缓和下来,却没有哄人的想法。大不了就这样吧,反正过两日出发离开京城也看不到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却是傅玄拦住他要走的脚步,他脸色仍在忍耐,声音低沉着问道:“皇上下旨让你去徽州平叛,这是真的?”
他如今得知了此事柳春谋毫不意外,傅玄今天进宫,想必肯定因为赢得选拔的事受了嘉奖,赐了官职。面了圣,又见了王爷自然会知道他要出军平叛的消息。
“当然是真的。”
傅玄接着问:“旨意下了好几天,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柳春谋故作惊奇地瞪着眼睛看向他,道:“大人我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你,你知道又能如何呢。你今日进宫受了官职得了皇上厚爱,自然要守在京城,又不能同我一起去。”
傅玄沉思不语,柳春谋心中不爽,越发想刺激刺激他,道:“大人我此去凶多吉少,或许不能活着回来。想必方才你同我争吵,不过想寻个由头跟我一拍两散,免得日后连累你的仕途。”
傅玄眼睛马上红了一圈,脸色也阴沉得可怕,柳春谋看着有些心惊,偏嘴巴是硬的,还要不顾人死活地往人心上插刀子。
“大人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若这么想只管说出来就是了。”
傅玄怒不可遏地往前一步,柳春谋僵直背脊毫不退缩地站在原地不动。傅玄死死盯着他片刻,然后深吸口气转身走了,一步没回头就离开了将军府。
柳春谋留在原地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的话虽然有些故意气人,但实际上也算是他自己的决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两天他就要出发徽州,傅玄当然要作为禁军领军守在京城。先不论他柳春谋能不能顺利回来,就算再见面,物是人非,真心易变,到时还不知是什么场景。两个人脾性不对付,迟早会散,此时倒是个好时机。本就是一场露水情缘,能有多少情分,日后行军路上再找一个称心的又有何难。
可两日前二人还甜蜜相拥而今陡然吵散,柳春谋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寂寥沉重。
晚上傅玄也没回来府里,柳春谋想着他应该是宿在当值的禁军住处,也没多在意。
这个人骨头傲,良心也没多少,好歹也收留在府里住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和和气气说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临了要走的时候,还真不回来见见临行前的最后一面。
等到出发那日,京城门口两排站满了送行的百姓,个个抬脸看向骑马在前头的将军柳春谋,他身后军士整肃而立,个个面带威容。
柳春谋拉紧缰绳正欲出发,突然听到身后马蹄声脆,一回头就看到熟悉的面容,正是两天没打照面的傅玄,他身边一起的是宫中朱公公,手里握着黄色圣旨。
柳春谋不明就里,还是下了马跪在地上听那朱公公宣旨。
越听越不可置信,他侧头看向跪在身旁的傅玄,那人脸色平静,并不看他。
圣旨的意思是临时给他柳春谋塞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副将一同去徽州,协助他一路南下,平定叛军。
直到朱公公递过圣旨,恭敬的留下“祝愿柳将军和傅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归来”就原路返回后,柳春谋还是一脸困惑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玄怎得突然这般有能耐能劝说皇帝,怎么就突然官拜副将,同他一起出征了呢?
一旁傅玄泰然自若,踩着马镫上去,淡淡道:“大人,时候不早了,路途遥远还是早些出发吧。”
柳春谋一路上都想找个机会像傅玄问个明白,偏傅玄就是一本正经地躲着他,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行军走了五日,傅玄除了照常同他报告一些军中事务,旁的绝不多和他说一句,好像真是他尽职尽责的一名副将,还是那种不爱给主将好脸色的副将。
前面柳春谋还有想问的想法,后面见他如此冷淡疏离,也就负气懒得张口问。
仔细一想,也能想明白,傅玄应该是求一些人帮他在皇帝面前进言,才能在出征之前遂了他的意,下旨让他跟了过来。
十有八九,就是昭王爷。
为什么昭王爷会答应他?
昭王爷爱惜羽毛,向来不愿出面招惹是非,怎么对傅玄却不一样。想到第一次见傅玄时也是昭王爷看他几分像凌妃的事,柳春谋心头酸意上涌,毫无察觉是自己到底为了傅玄还是昭王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军队路过州府,兵马不好惊扰民众,就宿在城郊驿馆,柳春谋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着,想着那人这几日同自己赌气,硬是一路上一句软话都不曾说,完全摆出和自己不熟的样子,好像是在说“我们已经一拍两散,没任何牵扯”。
柳春谋撇撇嘴,仍没有勇气真的去低头认个错哄哄人。笑话,又不是他让人跟过来的,那人爱同自己装模作样,就由他去罢了,看谁熬得过谁,难道以后都不主动和自己讲话。
这样想着,柳春谋又想到之前温软甜蜜的时候,越觉得背下的床又冷又硬,简直让人难以入睡。
睡在隔壁的傅玄此刻有在想什么呢?
第二日柳春谋顶着一张严重睡眠不足的憔悴的脸出现在众位将士面前,旁边的人担心问,他随口应付回答道:“天气冷,被子薄了。”
这话傅玄听见了,当场不做声,等晚上柳春谋再准备就寝时,床上俨然多添了一床厚被子,躺上去试试,又暖和又软,果然没了寒意,睡得自然舒服。
柳春谋在夜色中朝隔壁的白墙瞪了一会儿眼,心里止不住地冷笑连连。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日,队伍到了潞州,在此停留一日稍作休整。
潞州虽没有京城繁华,但数十年都没有经历战乱灾祸,风调雨顺,不像其他州城一片惨淡。
主街上两旁酒肆高楼客人络绎不绝,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将士行军路上不能饮酒以免误事,但被允许白天可以出来闲逛放松一个时辰,到了固定时辰必须回到驿馆,否则按军规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柳春谋和傅玄以及几名将领在潞州太守府上一边喝茶一边听太守汇报城里情况。
潞州里徽州相隔甚远,这边百姓安居乐业,因此并不受林玉叛军的影响。但大家都知道,若叛军不断壮大,一路攻打过来占据潞州,这边到时必然民不聊生,又是另一幅景象。
太守一腔愤恨,一边恭敬地道:“潞州驻军虽不过八千,但个个是勇猛不怕死的人。若后面将军用的上,我们可以马上支援。”
傅玄认真听着,下意识看向柳春谋这边,却看到他此时正两眼放光盯着席上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目不转睛,顿时冷着脸别开了眼神。
傅玄也没冤枉人,柳春谋对那少年的确颇感兴趣,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名唤红茗,晋州人,前段时间投奔叔父过来的。”
这红茗年纪轻轻,模样秀气,神态天然一种清媚,看人时有些怯怯,显得更加勾人。
太守很懂眼色,忙吩咐红茗坐到柳春谋身旁倒茶伺候,他早听闻柳春谋的龙阳之好,自然懂得投其所好,尽力讨好这位朝廷将军。
柳春谋一边泰然地享受美人在侧伺候的舒坦,一边偶尔觑眼看那边努力克制自己不发作的傅玄。
坐了没一会儿,眼看暮色四合,外头暗沉沉的,柳春谋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和红茗依依不舍地分别,跟着傅玄回驿馆去了。
两个人还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柳春谋也不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了深夜,一辆马车停在驿馆门口,上面的人掀开帘子对着守卫的士兵说了什么,士兵引着下了马车的人悄默默地从旁门进到里面的院子。
柳春谋刚迎了红茗进到里屋,刚准备坐下来好好谈谈心,就听到门外有人通报的声音。
“大人,副将军说有事要禀告。”
柳春谋眼皮不抬,回道:“就说大人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片刻过去,门口响起三声敲门声,傅玄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大人,属下真的有事要禀告。”
柳春谋在里头稍作犹豫,回道:“那就在外屋禀告吧。”
话音刚落,傅玄一脚踏进屋子,隔着一层薄薄的账帘站定在外头,直直盯着里头靠近坐着的两道虚影。
“什么事?”
“属下夜观天象,猜测明天酉时可能有雨,我们明日应该早点出发,在大雨之前赶到下一个驿馆安顿下来。”
柳春谋不由感到惊奇,问道:“你还会看天象?”然后又咳嗽两声,平稳了语气,淡淡道:“大人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军中有人喝了些酒在街上说了几句调笑妇女的话,被人抓了送回来,想问大人如何处置。”
“这般败坏军伦的事,自然要拉出去按军纪处置。你作为副将军,看着处罚就是了,不必特意过来问我。还有什么事?”
外头一时寂静无声,柳春谋刚想赶人,就听见傅玄在外头说:“属下还有些话想单独和大人说。”
“想来不是要紧的话,等明早再说吧。大人我实在困了,现在要歇下了。”
柳春谋隔着账帘看不到傅玄的神情,却可以料想到那人极其恼怒忍耐的样子,无声的弯了弯嘴角。果然没过一会儿,外头就听到傅玄似乎咬紧牙关却带哀求的声音。
“大人。”
柳春谋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红茗道:“那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红茗顺从地掀开账帘,看也不看傅玄,径直走了出去。
傅玄也不看他,直接进到了里屋,看到柳春谋衣裳整齐坐在那里,志得意满地微微抬起下颌含笑看着自己。那神情分明是料准了傅玄今晚会来,料准了他看到自己撩拨别人不能袖手旁观。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一片心,存心叫他不得安眠。
傅玄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心下立刻明白了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故意的。”
柳春谋慢慢走到他身边,挑眉道:“什么故意的,我不懂你想说什么。我只知道这几天你赌气不想理我吗?你不是打算再不和我好好讲话吗?我且问你,这长夜漫漫的,大人我找个顺眼的人陪我说说话,怎么又惹你不痛快了,非来搅我的兴。”
傅玄被噎得脸色通红,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柳春谋把脸凑到他倔强的脸庞前,继续道:“你不是要单独说什么话吗?要是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那就出去吧。”
傅玄眼睛已经红了,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让柳春谋出去把那个什么红茗的什么绿茗的叫进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慢慢问出来。
柳春谋看他这般隐忍的样子,心下已经不忍,叹着气过去伸手轻柔握住那人紧握的拳头,软声道:“傅玄,你放弃京城的安逸和前程跑来保护我,跟着我这样奔波去打仗,也不知后来是生是死,是因为你怕我死在沙场上是不是?你根本不想看我找别人上床,你不想对我好却忍不住对我好……”
傅玄拳头越握越紧,哑着声音喃喃道:“你明明知道……”
“我当然知道,大人我又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柳春谋看着他,嬉皮笑脸地同他对峙,道:“当然大人我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你既然不愿意搭理我,我也不想凑到你跟前讨嫌。可我最怕寂寞,身边少不了人,自然要去找别人,这样难道也不行?”
傅玄立刻斩钉截铁回道:“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春谋不怒反笑,立刻抓住机会又凑到人面前,半哄半骗道:“傅玄,你看你心明明是软的,嘴巴比你大人的还硬。你不想我找别人,肯定要满足你家大人的一切要求,这样我就舍不得找别人了。”
“什么要求?”傅玄明显因这一句话进了套,迟疑问道。
“首先你不能对我熟若无睹,摆出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这个人最受不了被人冷落。再者这边晚上冷得很,一整晚被窝都是冷的,大人我受不住,恐怕还没到关外人就要倒了,怎么领军打仗。我看我们俩要是睡一块儿就暖和多了,你说是不是?”
傅玄听出不对劲,马上不高兴,道:“你又在哄我陪你睡觉。”
柳春谋面上也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道:“你还不乐意,不乐意就算了。我看外头的红茗小公子就挺乐意,人长得娇俏,又比你听话会哄人。”
傅玄不吭声,手上却紧紧圈着人的腰坐下来。
柳春谋半推半就坐在他腿上,知道这人已经服软了,笑嘻嘻道:“别吃醋了,我看还是叫他进来吧,红茗是我下属清平安排在潞州同我接应的人,我在席上认出来了才把人接到这儿的,刚才红茗正要和我禀报潞州这边的情况。”
傅玄听了,想到刚才自己误会吃醋火急火燎赶过来,面上顿时有些尴尬。
柳春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脸,起身让红茗进来。
这是的红茗与方才席上完全不像一个人,眉眼收敛了娇媚,面无表情地言简意赅地同柳春谋禀报。
“清平大人前几日从徽州回来,然后又出发去了隔壁沂州帮大人调集那边的州府人马,若顺利的话,按照大人的意思等这边到徽州时那边也差不多两天后就能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点点头,走到外屋的书案前,看着上面摆开的一副地图,道:“按照这样的行程,我们翻过前面的覆舟山,还有十日便可到达徽州前面的济安城,叛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叛军那边已经收到大人出征的消息,看他们的意思是准备在大人的人马到达之前攻破济安城,占据要地。好在济安城易守难攻,济安太守带领将士奋力抵抗,目前还没攻破。徽州的叛军数量不明,徽州后面可能还有他们的据点。”
柳春谋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一片,沉声道:“变数太多,我们要尽快赶到济安城。红茗,你今晚先住下,明早回到太守府里守着。我们离开潞州后,你这边有什么消息马上传达到我们。”
红茗应声“是”后,悄声退出房间。
傅玄走到柳春谋身旁,陪着他一起思量,看到他不同往日调笑时严肃忧思的神色,开口道:“不必过于担心,到时自有对策。”
柳春谋侧头看他时看见他身前衣襟宽松,露出一截黑色的细绳,应该是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他伸手过去,一边要拿出来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傅玄眼疾手快,捉住他要探进去的手,道:“没什么。”
柳春谋哪肯罢休,不依不饶,瞪眼道:“莫不是哪个相好的送的东西,怕我看见。”
傅玄把他抵在案前,钳制住双手不让他乱动,嗔道:“你又说这种话。”
柳春谋也不挣扎强行去拿,反而温存地用胳膊环上他脖子,道:“你真不让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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